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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卷而去-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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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聆双手握拳,拳头微微颤抖着,原来一切都是太王太后精心的安排,她知道她和覃陌央的感情,利用武安君的逢场作戏,引自己上钩,从中得到对自己有利的东西!她利用了每一个人的弱点,成功的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还好刚才没有拿走机关中的军事布局图,这样以来;她绝不会想到曾有人看过这张图,而只会以为刺客仅仅拿到了她通敌叛国的罪证,物极必反!为此她一定会更加义无反顾的按照计划发动叛乱,如此一来,提前得知叛军的军事布局图,就大大增加了覃陌央反败为胜的机会!
婉儿挺着浑圆的肚子,坐起身,吃力的抓住兰聆的衣袖,仍在那里苦苦哀求着,“王上他一定会听你的,我注意过他看你的眼神,他对你的感情很深很深!”
兰聆看到她这样,忽然有种感同身受的悲凉,自己也将要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自己不也是为了孩子和孩子的父亲,才会不顾自身安危,以身犯险去应对,将要迎来的殊死一战吗。
此刻的兰聆完完全全理解婉儿的心情,她只是一个想要保护自己孩子和丈夫的可怜无助的女人,只是她更柔弱,更无力改变自己的命运,到头来只能哀求别人的施舍。
兰聆将她轻摁会床榻上,让她躺舒服了,对她说道:“我答应你,如果武安君真的战败,我会尽我所能,保住她的性命!”说道最后,眼中已是含满泪水:“你一定要坚强!你是母亲,你还要保护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吗”
婉儿点点头,眼泪顺着眼角跌落在枕头上,晕开一片:“谢谢你!”
“快睡吧!”兰聆回报她一个安心笑容,起身走到旁边一间房子睡下。
有人说晚上太兴奋容易睡不着,但兰聆头刚一挨床,便睡着了,可能是她肚子里的宝宝在催着她休息吧。
42苦涩的汤药
纹澜殿
绥缇已换上一身轻装铠甲,单膝跪在覃陌央面前,双手呈上太王太后叛国的书信罪证。
覃陌央拿过,摊开来看了看,放在一侧:“做得很好,这些足够了。”说完忽然面色一紧,手摁
在胃部。
“王上!”绥缇担心的探到案前,又看到一旁药碗中,未少一滴的汤药,劝慰道:“大战在即,王上要保住玉体啊!”
覃陌央看了眼褐色的汤药,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眯了眯眼睛,语气略带不稳地问道:“最近王后在做什么?”
绥缇犹豫半天,面露难色,不发一语。
“说吧……”似是叹息,飘忽不定,找不到归处。
绥缇咽了咽唾沫,怕王上生气,语气尽量放轻:“王后娘娘以兰家的名义给武安君送了四十万两白银……”说道最后声音越来越小,连头都不敢抬,等待着暴风雨的骤然来临。
半响,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再也没有其它声音,绥缇忍不住抬头看去。
却见覃陌央侧身斜靠在软椅上,手肘撑在案上,长指撑在下颚,微微仰头,眼神飘向远处,透过窗户,停留在外面。
绥缇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目光落处却是栖梧殿!再看王上的眼神,却是分外寂寥,烛火在眸子上跳跃着,摇曳不定。
“王上!”绥缇刚要开口。
却被覃陌央伸手拦住:“什么都不用说了……夜深了,你也下去休息吧……”随手端起一旁的冷药,神色未变的喝了下去,苦涩的药汁滑入胃中,却比不上心中苦痛的一分一毫。
绥缇本来想说,今晚遇到的那个人可能会是王后,但是看到王上如此……哎……在没有确定之前,还是先不告诉王上吧!刚才自己逃脱时,在外面大喊‘有刺客’,也不知道有没有帮到那人。
午后,栖梧殿,王后寝室内。
映画趁兰聆带着香蓉出去散步,猫着腰,在书案上,床榻周围,柜子里上下翻找着,甚至连首饰盒也一一打开,仔细搜寻着太王太后让她找的书信……
“找到你想要的了吗?”幽兰若谷的声音忽然在房中响起。
映画猛地顿住,转身对着站在门口的兰聆,福了福身:“奴……奴婢在收拾屋子。”
看着被她翻乱的书籍和首饰,兰聆没有说什么,转身关上门,走到桌前坐下,要给自己倒杯水。
映画急忙上前,拿过茶壶,乖巧的为她倒上水,杯中的水,不多不少,就想她平时给人的感觉,安分守己,不多说多做一件与自己不相干的事。
兰聆安静的喝着水,很缓慢,每次只抿一小口,压抑的气氛,让站在一旁的映画忐忑不安。
“一个人一生当中,都会碰上进退两难的时候,我不例外,你亦不会例外,我知道……你有你在乎的人,为她做一些违背自己本意的事,”兰聆轻轻点头:“我可以理解。”
“王后娘娘!……”映画双手不自主的互扭着,指甲发出啪啪的细微响声,心中更乱了,正想跪下,求一死了之,没想到王后娘娘却抓住了自己的手。
“别这样!不用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自责和害怕……”兰聆松开了她的手,从袖中取出一个发黑的银镯子,摊开她的手心,放在上面:“这是你母亲的,对吗?”
看到镯子,映画脸色突变,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不住地磕起头来:“求娘娘饶命!奴婢母亲年事已高,求您放了她!”
“太王太后就是这样威胁你的吗?”兰聆唇角扯出一抹无奈。
映画头俯在地上,全身瑟瑟发抖,没有说话。
兰聆硬是将她扶起来,把她摁到凳子上坐好,用帕子擦干净她脸上的眼泪和尘土。
“不用害怕,我不会拿你母亲的命,来要求你为我做任何的事。”叹了口气,顿了顿又说道:
“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事实。”
兰聆双眼注视着她的眼睛:“太王太后根本就没有善待你的母亲,她命人将你的母亲关押在城外的一处简陋的屋子里,只给写吃食,却不给她请大夫,当我哥哥赶到时,你的母亲已经奄奄一息了,她将这个玉佩交给我的哥哥,让他转达给你一句话……”
映画听到自己的母亲已经不在人世,巨大的悲伤击打着她的胸口,让她喘不过气来,嘴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声。
“你的母亲说,你以后不用再为她担心了,你要一个人坚强的好好活着,好好做人。”说完这句话以后,兰聆的心也跟着也沉了下来,这让她想起远在齐国的母亲,不知她现在可好?
这时的映画好像失了魂一样,嘴唇颤抖着,目光呆呆的看着前方,没有焦距,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
“我不会让你为我做任何事!” 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兰聆终究是心软了,承诺道:“过了这段时间,我就找机会送你出宫,再给你一笔钱,让你过你想过的日子,不用再受别人的威胁。”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在你们这些贵族的眼里,我们老百姓,不就是你们脚下的蝼蚁吗?”映画终于有了反应,情绪激动,大声控诉着:“你们不是想让我们死,我们就得死吗!杀死我们,比捏死一个蚂蚁还容易,不是吗!”
“无论你信不信,我从没有把你们的命视作蝼蚁,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兰聆严肃纠正她:
“不要因为自己的不幸,而控诉所有人!你没有这样的资格,因为你不是牺牲最多的人!”
说完站起身,躺在美人榻上,背对着她,说:“我会实现我的承诺,你下去吧。”
片刻后,门开启,又关上,光影亮起又暗去,除了兰聆一声浅浅的叹息,再无其它。
勤政殿上。
“启禀王上,武安君行军至封地商阳后,便再不前行,已有五日之久,古峪关虽是险要,易守难攻,但是再拖下去,恐怕会丢失我大覃天然屏障!”太尉绥英说。
“大臣们,都有什么看法?”覃陌央随意一问。
近几日顾丞相告假,朝中没了主心骨,覃陌城是王上的弟弟,对于这样棘手敏感的问题,底下的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妄加断言。
看着这帮老臣,覃陌央笑了,夹杂着太多的无奈:“下旨,为前线将士再送去三百车粮食,武安君如再不发兵,速解古峪关之围,视同欺君反叛!”恩威并用,给他一个不轻不重的压力,不怕他不反。
底下的臣子们见王上已下达旨意,齐齐随声附和着:“王上圣明!”
击鞠场,立于覃宫正门一侧,三面合围,一边用栅栏围起,两侧三十尺青砖墙上立起三层高高的木质阁楼,一间一间的隔开,方便观看击鞠的臣子们就坐,正对南面是一面四十尺的高台,白玉汉阶,直通中心圆坛上的王座,覃陌央就坐在那里,覃王宫高低起伏耸立延蔓在他的身后,两侧排开坐着,昭明太王太后,王太后玉姬以及各宫嫔妃,侍女宦官,向下走十个台阶,左右两边各站数人,击鼓鸣号,主持秩序。
兰聆身穿月白色窄袖胡服英姿飒爽地立在马上,金光耀奕的面盔掩在鼻子以下,盔中绷着薄纱,阻隔扬起的尘土,露出一双微微眯起眼睛,她抬头看了看坐在王座上的覃陌央,他与生俱来的气质笼罩在周身,反而让人看不清他的容貌。
“王上!这样好吗?”韩溪源凑过去小声说道,虽然知道王上这么做,是为了给太王太后一党看的,好让他们放松警惕,可是让嫔妃之间击鞠竞赛,还真是前所未闻!
“这不是很有意思吗?”手撑着下巴,扯出玩味笑意,虚着目光看着兰聆,摆明了想看好戏。
兰聆发觉覃陌央看向他,鼻子一酸,收回自己的目光,调整呼吸,看向对面的睿妃。
睿妃倒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红色的纱衣,将她妆点成了一朵骄阳下火红热烈的玫瑰,手持球棍,球棍上还挂着三缕红穗。
‘模样倒是不错,就是不适合击鞠’兰聆挑挑眉:‘这样宽大的袖子,也不怕吧球棍缠住。’
号声响起,击鼓声骤然急促,兰聆和睿妃各带五骑人,每一匹马都是高头长腿,通体黑毛,在场地上策马飞奔起来,一时间马蹄四溅,尘土飞扬,十二个人混战在了一起。
兰聆先是不动声色的在自己队员身后跟着,并不挥杆抢球,而是让他们和睿妃一队人迂回,睿妃似乎急于表现自己,倒是很卖力的在阵中挥舞着球杆。
当兰聆找准机会,策马斜插过去,从她杆中勾过鞠球时,她更是恼羞成怒的上来抢夺。
有那么一瞬间,兰聆都觉得有些好笑,怎么?这鞠球还是覃王不成,也值得你这般费尽心力!
不想多做纠缠,带着球御马灵巧绕过她,挥动球杆,一个漂亮的回勾,卷起鞠球,球身旋转着以一个完美的弧度,利用光线的缺角,让守门的人还未看不清,鞠球便已从他手边嗖的一声撞进网窝里。
“好!”全场传来如雷鸣般的掌声以及高昂的喝彩声。
43意外
兰聆以胜利之姿,高举球杆向全场执意,但眼中却没有笑意,她心里很清楚,在覃陌央眼里,无非就是把她们当猴耍!
睿妃退场时,回敬了她一抹狠毒的目光,最后停在兰聆的马鞍上,眼中又浮现出失望和不解。
兰聆本就对她爬上覃陌央的床,心有余悸,反感万分,更是不愿多看她一眼,侧身昂起头,看向远处。
碍于王后尊贵的身份,围观的众人很希望再看一场精彩的竞技,却只能等待她主动向别人挑战。
过了一会,兰聆微抬下颚,终于举起马球杆,凝视着南面高台上,所有人的目光顺着指向望去,人群中直接炸开了锅。
覃陌央看着台下的兰聆,忽然神情一动,勾唇轻笑起来,摇摇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当然,一个帝王,怎能在自己的嫔妃和臣子们面前丢脸,覃陌央站起身,走下高台接受兰聆的挑战。
接过侍卫手中,木质荷纹雕花空心鞠球,递到兰聆手中,说不清什么表情的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利落翻身上马,左手持马球杆,嘴唇轻启几下:“王后先来。”
又是左手!真是瞧不起人,兰聆握了握那鞠球,上面还残留着他的气息,眼前有些模糊了。
“嗡!————”又是一声号角声响起,兰聆拉回思绪,挥舞着球杆,挽着球率先冲了过去,
但听得蹄声如雷,十余乘马疾风般卷在一起,球杆闪动交错,鞠球在空中翻转跳跃,但总是飞不出守在最外围的队员一臂以外,足见此番竞技是多么的激烈。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场地中欢呼声无限,高呼着覃王的尊称,此起彼伏,每到千钧一发之际,有的人甚至会振臂高呼。
忽然覃陌央一方,有一骑连人带马摔到地上,原来是兰聆抢球时不小心,挥杆打在了那人马蹄上,覃陌央挑眉看她,以为她又在耍赖。
这次兰聆直接忽略,挥杆揽住鞠球,策马一路直奔对方网窝,尘土像溅开的水花,一路向前滑,眼看就要到网窝处。却被后面赶上的覃陌央拦腰截住,他翻转球杆,杆头呈钩状,巧妙的掏出鞠球,斜拉缰绳,将马掉头,又向反方向的网窝,飞奔而去。
兰聆急忙掉转方向,追了上去,将身子歪斜到一侧,低下/身,伸杆去勾。
众人只见,鞠球在前面滚动,两根球杆交错在后,两个人胯/下的马,都快撞到一起,所有人都屏吸观看,生怕错过一点好戏。
“卷!这个给你!”兰聆趁着两人靠近之时,将藏于袖口中的军事布局图递给他。
覃陌央看了图一眼,又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过。
“这是军事布局图!”兰聆见他不信自己,再次强调。
终于,覃陌央接过图放于袖中,瞪大眼睛看她,里面浮现着不稳定的波动。
兰聆见覃陌央接过,终于松下一口气,趁他还在走神之际,转腕挑出鞠球,用力一挥,鞠球如脱缰一般疾飞网窝。同时胯/下的马,也抬起前蹄为她的最后一击助阵,发出阵阵嘶鸣声,似是欢呼。
就在兰聆得意的时候,胯/下的马鞍忽然断裂,随着众人的惊呼声,她整个人瞬间被甩了出去,这一刻,兰聆甚至连害怕都忘了,本能的护住肚子。
“兰聆!”这一声疾呼是多么的震惊和慌张,夹杂着无法掩饰的心痛,声音未落,覃陌央便化作一道黑影,朝她飞掠过去。
空中的兰聆即将坠落于地时,深深的撞进了他的怀里。
一时间阵中的马受了惊,全乱了,互相踩踏起来。
覃陌央将她紧紧护在怀中,在马蹄间借着冲力翻滚几圈,缓冲坠落时的巨大重力速度。
一阵天旋地转后,兰聆视觉渐渐恢复,看着护在自己上方的覃陌央,有一丝迷茫,像是还没有从惊吓中恢复意识。
“你没事吧?”覃陌央脸色煞白,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无色的双唇颤抖着,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隐忍着巨大的痛苦。
“卷?”兰聆轻唤了一声。
见她没有大碍,覃陌央再也掩饰不住,喷出一大口血来,溅红了她月白的衣领。
“秦卷!”兰聆抱住他骤然倒塌的身躯,肩上的血印,化成一只厉手,紧紧的揪住她的心,心剧烈痉挛着,抽搐着,仿佛随时都会停止跳动,双手慌乱的抚摸着他的身躯,想找到他的伤口,惊慌的竟然忘记了哭泣,大声质问道:“你到底伤哪里了?你到底伤哪了?……你说话啊!”
可覃陌央的脑袋却歪歪的垂在她的肩上,没有一点反应,昏死过去。
“太医!太医人呢!”兰聆抱着他,对着周围涌过来的人,大喊道。
见到王上受了重伤,围在周围的各宫嫔妃和大臣们全乱作了一团,有些比较镇定的大臣,赶忙维持现场的秩序,绥缇冷静的指挥着虎贲近卫军将整个击鞠场团团围住,以防情势发生突变。
“别围在这里!”人群后方传来一声高呼,“王上需要充足的空气!”
人群中自然让开一条道,就见楚忧离身后带着几个御医疾步奔过来,走至跟前,见兰聆仍抱着覃陌央,神智看似正常,但在楚忧离的眼里,她现在却是不清醒的!
“王后娘娘!”声音咄咄,手紧紧抓住她的胳膊,想不动声色的拉回她的神智。
兰聆转动眼眸,回看着他,眼中坚强的冰层瞬间崩裂,刹时间涌出泪水:“楚!”
才说出一个字,却被楚忧离厉声打断:“请娘娘放开王上,臣等要为王上诊治伤情!”再次加重手中的力道,用唇语说道:“放心!有我在,他不会有事的!”
兰聆点点头,松开手,缓缓站起身,看着他们将覃陌央抬走,看着王太后玉姬冲到自己的面前,硬是不闪不躲的承受了她结结实实的一个巴掌,又看着她奔过去伏在覃陌央身边痛苦流涕,周围人声混杂,天地之间,旋转着,翻滚着,逼着她踉跄退后,胃中翻搅欲呕。
兰聆极力稳住自己内心喷涌的感情,想拉回自己该有的理智,猛然转身看向高台上站着的昭明太王太后。
昭明太王太后也冷眼看向这里,看着她!片刻后被侍女掺扶着转身走了。
英华殿
“你一直跪在那里作什么?”昭明太王太后坐在高处,轻吹茶气,撇了眼殿下一直跪着的兰聆。
“请祖母救我!”兰聆头贴近地面,诚恳请求。
“刚才王上不是救你了吗?怎么现在还要我救你。”昭明太王太后扯出一丝冷笑,更多的是不信:“你就一点都不感动?”
“臣妾感动,但更多的是痛心!是恨!恨他为什么不早对我好,为什么直到我选择放弃,爱上武安君以后才对我好!”字字灼灼,深入骨髓,再由内迸发而出,连眼泪都散发着恨意。“王上重伤,武安君马上就会打到王城,现在臣妾已然没了退路!请祖母让臣妾跟在您身边,臣妾是不愿意再回栖梧殿了,不愿再回到那里了!”
“世间最可怕的不是男人的铁石心肠,而是一颗女人受伤的心!覃王今日受伤,恐怕……”昭明太王太后走到兰聆身边,说道:“呵呵,难道真是天意!”
兰聆再次俯到她裙边:“请祖母带着臣妾,大恩大德,臣妾终身不忘!”
昭明太王太后,右手扶上她的头顶,脸上挂着未明的笑意:“乖!”
未央宫外,聚集着各宫的嫔妃和臣子,每人面上均是焦急之色,绥缇带领虎贲守在外面,不让任何人进去。
睿妃在门外焦急的来回渡步,搅着手中的帕子,没想到王后的马鞍会在那个时候断了,结果还害了王上,如果王上有什么万一,那岂不是……想到这里眼泪又掉了下来,但心中还是好恨,倘若自己和王后异地而处,王上也会不顾自身安危救自己吗?答案很清楚!清楚的让她的心掉进了冰窟窿里,连挣扎都力不从心。
殿内,王太后玉姬站在床榻旁,看着自己的儿子,在昏迷中的他仍紧锁眉头,大口大口吐着血,衣服上,床榻上满是鲜红。
“你到底会不会治!”玉姬内心如焚,忍不住厉声喊道:“为何王上还是吐血不止!”
楚忧离一刻不停的施针,针针下在要害处的穴位上,对玉姬的责难并不理会。
司徒太医急忙上前答话:“娘娘请宽心,楚忧离是云梦山玄天子门下,医术了得!定能救回王上。”
楚忧离终于停下手中的针灸,站起身,向玉姬一揖:“请太后娘娘回避!”
“大胆!”本就对这个新来的太医,不太信任,刚才听说是云梦山来的,倒是放心不少,但却没想到此人如此无礼:“哀家还要你来指挥!”
“王后娘娘息怒!”司徒太医急忙上前劝慰,帮着楚忧离赔罪。
44困局(1)
“王上有两处处肋骨断裂,插入左肺,才致使大量呕血,伤势算是暂时稳定了,但是要立刻接骨,请王太后娘娘回避。”话语不亢不卑:“只留司徒太医一人即可!”
玉姬咬了咬唇,仔细打量着他,迫于眼下也只有他有本事能救自己的儿子,姑且信了他,但还是狠狠撂下话来:“如若医不好王上,小心脑袋搬家!”
楚忧离轻笑,又是一揖:“娘娘放心,臣的脑袋一定还在臣的肩上!”
玉姬冷哼一声带着众人,走出殿内。
“快!”楚忧离对着司徒说道:“过来搭把手,帮我摁住王上!”
接着手法快速地抽出插在肺部的肋骨,于断骨处接上。
虽有司徒太医在摁着他,却是不费多大气力,更奇怪的是覃陌央竟然没有一丝挣扎。
‘难道是疼得昏死过去了!’楚忧离急忙把住他的脉搏,这才明白过来,真真惊讶于覃陌央的忍痛能力,却见他只是紧闭着眼睛,要紧牙关,痛得额头上冷汗沥沥。
遇到这样的病人,做大夫的还能说什么呢,看着他这样,楚忧离也难免心中泛苦,加紧手下的动作,迅速包扎着。
经历一番彻骨的疼痛,已让覃陌央的神智清醒不少,他缓缓睁开双眼,转动着眼珠,四处搜寻着心中的那抹身影。
这时楚忧离的脸出现在他的上面,使他微微皱起眉头,‘怎么是他?’
“兰聆她很好。”淡淡的语气,陈述着事实:“她不在这里。”
神色骤然黯淡沉寂,覃陌央又缓缓闭上双眼,半响后,轻吐几个字:“让张安进来!”旁边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楚忧离起身去叫了。
随后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张安跪在床榻边,见到此刻的覃陌央,更是不住的哭哭啼啼:“王上,您还好吧!可把我们都吓坏了。”
“让外面的人都散了吧,就说寡人只是皮外伤,已无大碍,需要静养。”气息虚弱,但语气还算平稳,始终没有睁开眼睛:“让御医留在这里就可以了。”
“诺!”张安领命下去安排了。
楚忧离在一旁安静的站着,话语中不带任何情绪,甚至有些想故意刺激他:“王上,你受的伤不轻,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见他没什么反应,又说道:“接下来是发热,你会时昏时醒,有什么安排趁早……以后像现在这样清醒的时候,不多了。”语气淡漠的好像是在简单陈述一个病人的病理。
覃陌央仍是没有反应。
他抬手挑起床幔,俯身看着覃陌央,扯出一丝冷笑,忽然下手摁在他的伤处。
猛然剧痛袭来,覃陌央终于有了反应,他倒吸一大口冷气,唇被牙齿咬出了一排血印,眼睛发红,怒瞪着楚忧离。
但很显然楚忧离并不怕他,语气反而变得强硬:“为了让你尽快好起来,我的药会下得很猛,会比现在疼痛百倍,所以大部分时间你都会陷入昏迷,想什么时候醒,提前告诉我,我会运针来控制。”说完后又叹下一口气,咬了咬牙说道:“为了兰聆,你也一定要挺住!”
英华殿,沉莲阁
“让你拿个东西,怎会如此不小心!”看着满地的琉璃碎瓦,兰聆严厉斥责,面色极差。
香蓉跪在地上,头低垂着,撑在膝盖上的双手有些发抖,不明白主子为什么要故意打碎琉璃盏,还如此严厉的斥责她。
兰聆看了看屋内屋外站着的英华殿侍女和身边的映画:“你回栖梧殿吧,以后本宫身边不用你伺候了。”
香蓉咬着泪,倔强地摇着头,不愿意离开。
就知道会这样!兰聆不住的皱眉,“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她轰出去!”
“诺”几名侍女上前把香蓉拽起来,推搡着赶她出去。
‘也许这样更好,我答应要保护你,不再让你受到伤害,栖梧殿一定会比这里安全!’
“都下去吧!”兰聆摆了摆手。
侍女们见她不高兴,都退了出去,映画上前叫了声‘娘娘!’
“你也下去吧。”语气更加难掩疲惫。
“诺!”映画担忧的看了看她,退出去轻轻合上门。
光影暗下的一瞬间,一滴泪夺眶而出,接着第二滴,第三滴……滴滴跌落在衣襟上,点点化开,渗入心脾。
兰聆从未像现在这样懊悔过,如果自己当初乖乖的待在他的身边,胜败也未可知,可是现在!机关算尽,反而弄巧成拙,终究是自己害了他!
你这个傻瓜,在这样关键的时刻,为什么还要舍命救我!你怎么那么傻!……
现在他重伤的消息已在朝臣中间传开,心智摇摆不定的大臣必然会倒戈向昭明太王太后,这就为
覃陌城成事以后的登基打下了基础。
如果他重伤的消息被雍城的百姓知道,那百姓还有支持他的信心吗?以一万五的禁卫军又如何抵挡覃陌城的八万军队。
最重要的是,如果他重伤病危的消息,被古峪关外的汉燕联军知道,特别是如果被齐顷知道,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到时候,不止是覃王覃陌央,连整个覃国都将陷入被灭国的危机中。即使这样……武安君覃陌城你仍然会反叛吗?!
两日后,武安君覃陌城在商阳封地起兵,昭告天下,奸臣顾子洲趁王上病危,把持朝政意欲谋反,打着清君侧的旗号,率领八万精兵直下雍城。一路上并没有遭到多大的反抗,大有直取雍城之势!
未央宫
“王上,武安君已起兵造反,老臣这就带兵,去剿了他!”太尉绥英单膝跪在覃陌央的床榻前,请命道,
站在一旁的绥缇,韩溪源,绥羽均是担忧焦急的看着覃陌央。
“不!不可!”气息因为肋骨收缩带来的剧痛而变得时断时续,语气却无比坚决:“你拿着虎符,带领一队人马绕过武安君的兵马,赶到黑河大营调集十万军队,先解古峪关之围。”
“可是王上!”韩溪源上前劝阻:“那王城的安危怎么办?”
“王城还可以坚持二十天左右,汉燕联军虽然联手,实则外强中干,各有私心,他们分别驻扎在关外两处,只要击退其中一个,便可退兵。”才说了几句便已力竭,急促喘着气,但又引起伤口的扯痛。
楚忧离见状,急忙施针,帮助他调整呼吸,一旁的几人看在眼里,均是痛在心尖,绥羽的眼眶已经开始发红,吸着鼻子,哽咽着泪水。
过了半响,覃陌央终于缓过来,接着又说道:“你再带兵赶回雍城,与城内禁卫军成合围之势,剿灭叛军。”停了停又说:“倘若你带兵赶回雍城,王宫已破,万事已成定局,记住!放弃反抗,归顺与武安君,国不可一日无君,你要拥戴他,不可再有二心,以免五国趁我大覃内乱,合纵攻打我大覃!”
“王上!”太尉绥英疾呼一声,接下来的话语已是激动的说不下去。
“万事以国家为重!”覃陌央将放在锦盒中的虎符递给他:“记住寡人的话!也许这也是寡人给你下的最后一道谕旨了。”说到最后,竟微笑起来,面上透漏着从容淡定,仿佛除了覃国的安定,其他的一切都不再重要,甚至是自己的生死。
太尉绥英接过虎符,牢牢握在双手中,对着覃陌央一拜:“王上放心,老臣即刻动身,一定在十五日之内赶回来。”
“好。”只一字,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太尉绥英起身,身上的重甲铿锵作响,他走到绥缇身边,右手重重拍在他的肩上:“保护好王上。”
绥缇双手抓住父亲的手,承诺道:“父亲放心,只要有孩儿在,绝不让任何人伤王上一分一毫!”
太尉绥英点点头,又在小儿子绥羽的头上揉了揉,转身大步走出大殿。
“王上,那臣现在可以做什么?”绥缇上前问道。
“不着急,再等等……”覃陌央说完这句话后,又陷入了昏迷。
深夜子时,丞相府
“丞相大人,该喝药了!”管家卫卓端着药碗递到顾丞相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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