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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臣-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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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几名官员前来搭讪,基本都是问候司徒家家主的,司徒碧淡然地应对了几句便不说话,那些人也就都悻悻地离开了。司徒碧想起之前瑾儿告诉他的事情,说是太子一党的事情发生最初,父亲就修书给京中几名朝廷大员,却久久得不到消息。但是皇上钦点了御史中丞之后,京里便立刻有了回音。朝廷这些个老奸巨猾的人精的一言一行,简直就是世态炎凉的绝佳演出。
  很快就有公公前来通传上殿。司徒碧是皇上下圣旨钦点的官员,照规矩要在殿外候旨等待召见才能进殿的。于是他便老老实实地跟在一帮大臣身后往正殿去了,等到大臣们依次进入殿中,他便站在廊下穷极无聊地等待着。
  隆冬的清晨有着很凌烈的寒风,风吹过走廊的时候屋檐下的铜铃叮当作响着,司徒碧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下,风鼓动着他身上的绯色官服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他突然有一种很茫然的感觉。但是他的茫然在旁边伺候着的太监和侍卫们眼里,却又是另一番模样,当时这些人觉得他真是面如冠玉清雅俊逸的翩翩公子,可是后来,这些人却再也不敢像现在这样打量他,甚至连偷看一眼的胆子都没有了。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大殿里偶有争辩,声音都来自于五大三粗的武将,除此之外始终是一片肃静,这是文官们无声的反抗。虽然君瑞是皇帝,但并不表明文官们对君瑞篡位的行经没有异议。在这一片肃静中,缓缓地传来了君瑞低沉却威严的声音。他的声音冷静而有磁性,像是廊下的寒风一般。司徒碧不得不承认,君瑞确实是一个理性而睿智的皇帝。他的心思缜密,大胆,但不激进。他和君泰比起来,多了一份热情和决断,少了一份狂热和幻想,所以说,君瑞其实比君泰更适合做一个帝王。
  “宣——钦点四品御史中丞司徒碧——进殿谢恩——”宣和宫的宣旨太监尖细的唱喏声传来,那声音悠远,从大殿中传来,一路在整个正殿和偏殿里回响起来。司徒碧的心猛的一跳,端正了自己的姿态抚平了衣服的褶皱慢慢走了进去。
  宣和颠的地面是深色的大理石,眼角可以看到的地方全是绯色和蓝色的官服。他步履缓慢却平稳地走进大殿,在那鲜红的丹墀前停下脚步,双手紧握玉笏板高举过头,拱手至地,稽首叩拜,口中恭敬地道:“臣司徒碧,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徒碧清泠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响,好半天,他才听到那高高在上的皇帝淡淡地说了句“平身”。
  司徒碧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繁复纠结的官服紧紧地裹在身上,看起来飘逸端庄,但实际上却很重,又不方便。司徒碧眼前又是一阵一阵乱冒的金星,他咬咬牙站起来,躬身谢恩,然后低头等待皇帝发话。
  “司徒碧,你抬起头来。”皇帝的声音传来,司徒碧顺从地抬起了头,看着那端坐在金灿灿的龙椅上表情桀骜的皇帝。他身后是张牙舞爪的飞龙,头顶上法度严峻气势磅礴的“勤政爱民”匾额,让他整个人显得异常的高大严肃。高高在上的帝王,那个曾在他身体里肆虐的残忍的暴君如今竟然又有了这样的威严面目。这让司徒碧一时之间有了一种不辨东西的恍惚。
  “司徒爱卿,从今以后你便是朕的御史中丞了,这御史所谋之业,便是监督百官,按劾公卿章奏,纠弹百官朝仪。你便是朕的眼,朕的耳。望你能够秉公执法,不徇私情,公正严明。切记!”
  抑扬顿挫的声音在司徒碧耳边回响,带来一阵阵尖锐的耳鸣声,司徒碧一揖到底,恭敬地说:“臣定当遵照陛下嘱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一面做官,一面当禁脔,果然是死而后已。真是个天大的讽刺!
  
  一套仪式走下来不过也就是一盏茶的时间。把司徒碧硬拖到大殿上走一遭,无非就是想让殿下的百官看一看司徒家最终的选择到底是那个废太子还是他君瑞。想必聪明些的大臣们现在已经明白了事态发展的方向了。
  君瑞看着司徒碧慢慢退出大殿的身影时不禁暗自冷笑了一声。现在朝堂上他只有军权,文官并不全在他的掌握之中。熟话说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得了天下想要控制住局面离不开那群酸腐的文人。司徒家族的利用价值就在于这里,等到把文官们全部捏在手里培养起自己的心腹了,那么司徒家……
  君瑞翘了翘嘴角,眯了眯眼睛,看着司徒碧的眼神就好像嗜血的猛兽一般。在这个时候,君瑞觉得自己眼里仿佛只有司徒碧这一只小金丝雀,大殿里其他的官员仿佛一下子全部消失,眼里只容下他一人。这种感觉让君瑞没来由的热血沸腾。他看着司徒碧一步一步走出去,迈过宣和宫高高的门槛之后突然趔趄了一下,然后便有侍卫过来搀扶他。君瑞心里一紧,那种莫名的情绪又蹿了出来。
  司徒碧退出大殿后,殿中一度是死寂一般的安静,然后百官便慢慢开始窃窃私语面面相觑,不一会儿便有人站出来奏请旨意,这是君瑞最想要的局面。不费吹灰之力,不耗费一兵一卒,不杀一个文臣,不流一滴血。可是这种理想的状态君瑞现在一点兴趣也没有。
  “众位爱卿,”君瑞慢慢开口,表情倨傲而矜持,满意地看到底下众人乖乖地住了口,“还有本上奏么?”
  底下一片寂静。
  “有本上奏,无本退朝——”张庭海适时的唱喏道。
  
  “回陛下,司徒大人出了宣和宫有些身体不适,被家人接走了。”脚下跪着的侍卫便是刚才搀扶过司徒碧的人,君瑞把他招进来询问刚才的情况,没想到竟然得到了这样的答复。
  “张庭海——”君瑞不悦地瞥了一眼一旁的张庭海。
  “皇上……”张庭海谦卑地凑了过来,在他耳边轻声道,“皇上啊,奴才真的派人在外面等了,等司徒大人一出来便把他接回您的寝宫,可是……奴才猜测,可能大人他早就知会他家里的人了。”
  “他一天到晚都在朕的皇宫里,哪里有什么可能通知家里的人过来?”君瑞不耐烦地扣动着椅背,有些气急败坏。刚才看到司徒碧乖顺的样子还挺受用,没想到退了朝出来却听说他回了自己家。谁给的权力让他出宫就像出自己家的家门一样?谁允许他走出这里的?
  “陛下,司徒大人走的时候手里有宫里的黄金腰牌,小的们都不敢拦……”那侍卫战战兢兢地道。
  “黄金腰牌?”君瑞一愣,然后冷笑道,“你可看清了后面的印记是朕的还是前太子的?”
  “奴……奴才该死……”那侍卫慌了,结结巴巴地道,“大,大人才在殿中受封,奴才以,以为……”
  “以为什么?蠢货!他是不是看起来特别镇定特别高傲?甚至还跟你说若有什么疑问你自己问皇上去。还说,耽误了本官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圣上英明……”
  “给朕滚得远远的!”君瑞吼了一声,抓起手边的茶盏便掷了过去。张庭海连忙陪着笑脸道:
  “皇上息怒,要不奴才这就去司徒大人府上把他接进宫?”
  “哼。”君瑞冷笑了一声不答话。接他进宫?他这一出宫,以后想让他留下来,恐怕不知道又会有多少的理由了。

  送别

  司徒碧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天空突然下起雪来。前些天只是偶有雨夹雪,真正的雪花倒是没见到的,但是今天却是正儿八经的雪,从灰蒙蒙的天空中飘飘散散地落下来,等到出宫的时候,树梢上已经有了浅薄的白雪了。
  司徒碧骑上甘棠牵来的马儿一路狂奔着准备出城。封官的仪式当天便是君泰出发前往黔州的日子,司徒碧暗暗佩服君瑞这日子选得实在是巧。出宫的时候他便被百般阻挠,看情形竟是不想让他和君泰再见面了。
  不过幸好司徒碧进宫前便吩咐甘棠在仪式当天到宫门口等着自己,当时他想的是这次进宫受封,恐怕很难脱身,却没想到从那天进宫便一直被困在皇帝的寝宫里,直到今天才有机会离开。不过这也怪不得别人,若是当日他不进宫,哪里又会有那么多事情了?只不过,谁又能完全预知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霓都的天气不比北方,因为气温稍高所以雪落到地上不久便化开了,青石板的路面上全是雪水,原本掉落在树梢上的白雪没想到落到地上便变成了乌黑的雪水,实在是反差相当大。
  风呼啸而过,在城门口洞开的大门前一溜卫兵正在做例行检查,霓都不比其他地方,因为是京城,又是新帝刚登基,所有进出的人员都必须检查才能放行。而这边远远的,司徒碧骑着马飞奔而来的样子实在是把守门的卫兵给吓了一跳。
  司徒碧的朝服还没来得及换,绯色的官服远远的看起来如同一团跳动的火焰,卫兵们没敢拦,眼睁睁看着司徒碧策马飞奔了过去。
  
  司徒碧从宫门出来的时候,从甘棠那里得知了今天君泰出发前往黔州的事情。之前在宫里养病的时候也偶有风闻,但是他没想到皇帝的动作这么快。黔州,那是个什么地方?穷山恶水寇匪成群,离霓都十万八千里远,这一别,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想帮君泰,可是他自己现在都自身难保,还能帮助谁?
  远远的,司徒碧看到前面两辆青布马车并一小队骑兵。这一路狂奔过来,本就不擅长骑术的司徒碧早就快散了架,一颗心疼痛着,期盼着,想要再看看君泰。毕竟从出事到现在他都一直没有机会见到君泰,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马儿悠闲地向前慢慢走着,司徒碧原本几乎跳出胸膛的一颗心在看到这马车时突然平静了下来,他勒马停了下来,痴痴傻傻地看着马车的方向:自己现在有何颜面去见君泰呢?他失势后自己马上便被皇帝钦点为御史中丞,所有的一切都表明自己就是太子府的叛徒,背叛了太子,投靠了皇帝,因此被赏做了个官。
  无限风光的司徒碧。不但他这个与太子关系最为密切的人丝毫没有受到宫变的影响,就连原来太子身后的司徒家族都仍然屹立不倒。这表明什么?这表明君泰这个太子不过只是司徒家的一颗棋,如今新帝登基,自然弃之如敝屐!
  司徒碧,你有何颜面再见他?
  司徒碧紧咬住下嘴唇,目送那马车越走越远,在漫天飘飞的细雪里,那青布马车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不见。
  泰哥……珍重……
  
  司徒碧调转马头策马准备回去,却不料刚刚拉紧了缰绳,便听到“嗖”的一声,一个闪着寒光的东西飞了过来,擦着他的手背“笃”的一下插入一旁的树干上,入木三分,司徒碧手中的缰绳应声而断。他的骑术本就不精,马儿又受了这一下的惊吓,一跃之下竟直直把他摔了下来。
  一个青衣人闪身过来,“铮”,一柄寒光闪耀的长剑直指向司徒碧的咽喉。
  来人一脸纵横的伤痕,因为天气寒冷,那些伤痕都泛出了青紫的颜色,狰狞可怖。有些伤还没能结疤,向外翻着,流出了脓血,让人一阵阵作呕。
  夏离。面目全非的夏离,司徒碧仅能从他阴狠的眼神以及挺拔的身材依稀辨认出他的样子。那个被太子府无数侍女暗恋的英姿飒爽的男子,现在变成了这样可怖的模样。
  司徒碧看了看撑在地上的手掌,已经有蜿蜒的血线从手背上流了下来,滴在地上未化的白雪上,是触目惊心的颜色,就好像自己的心脏被拨开一样的感觉。司徒碧看了看夏离,只觉无限地疲累,竟是话都懒得说了,直接伸长了脖子,一幅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意思。
  夏离厌恶地踹了司徒碧一脚,用剑戳了戳他的心口道:“别做出这幅要死不死的样子。司徒碧我告诉你,若不是看在太子的份上我早就把你千刀万剐了!”
  司徒碧看了看沾了污水的绯色官服,不由得冷笑了:“夏离,你杀不杀我,不是看在太子份上。而是你现在根本就不敢杀我。”
  夏离愣了愣,眯着眼睛冷冷地看着司徒碧,鄙夷地道:“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出卖太子的皇帝走狗。”
  “走狗?夏离,你记住你以后不要这样对我说话。我讨厌你这种语气。你不要忘记我的姓氏。司徒家既然能在这场宫变中屹立不倒,自然就有能力再扶持君泰回来。这一切由不得你说了算。”司徒碧倨傲地道,他慢慢站起来抚了抚衣摆上的污迹,淡淡地说,“莫要忘了,你来找我是要求我,求人者就应该有点自觉。”
  “我求你?”夏离嗤笑道,“求你做什么?你现在不过是皇帝的禁脔,被人压在身下骑在身下操的货,我求你做什么?”
  “正因为我跟皇帝的关系,所以你更要求我。夏离,你敢不敢承认,你此番截住我就是想要让我帮你杀掉皇帝?”
  “……”夏离顿了顿,没吭声,但是还是嘴硬道,“你手无缚鸡之力的,我找你也是白搭。别忘了皇帝是武将出身。”
  “夏离,我说过,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司徒碧冷道,绿眸中一闪而过的光芒让人不由得觉得寒冷,但他却仍旧一幅谦谦君子的样子,下意识地扫了扫下摆的污迹,看向君泰离开的方向负手而立,“泰哥得了你这样忠心不二的侍卫确实是福气,只不过你太蠢了,动不动就是喊打喊杀,实在是愚蠢透顶。你也不想想,现在泰哥被贬到了黔州,如此远的距离,即使你杀了皇帝,泰哥有机会吗?他身边有亲信有兵权吗?能比其他藩王更快抵达京城吗?杀了皇帝,只会造成大戚国的混乱,然后便是各个藩王争夺帝位的战争,泰哥能有什么机会?”
  夏离又愣了愣,声音战抖地道:“你……你是说……殿下再也没有机会了?”
  “啪!”司徒碧抓起手边的一块树皮转身狠狠地扇了他一个耳光,就好像面前站的不过是一个低等的下人一般,甚至都不屑于用手扇他,而选择了又脏又湿的树皮,丝毫没有顾及到刚才夏离几乎要了他的命这个事实。末了,司徒碧又扔掉那树皮厌恶地拍了拍手,似乎刚才那一下脏了他的手一般:“夏离,有没有机会,不是你说了算。”
  夏离咬紧牙,生生把几乎出口的大骂逼了回去,原本放在剑柄上的手也愤愤不平地放了下来,咬牙切齿地问道:“那你说,到底应该怎么做?”
  “我会在朝中想办法,帮助泰哥笼络朝中大员。泰哥本就勤政,只要在黔州注意培养自己的势力。到时候一呼百应,里应外合,自然胜算比你这样鲁莽的方式好得多。”司徒碧淡淡地道。
  “对!对对对!我怎么当初就没想到?”夏离激动地对司徒碧说着,而司徒碧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欣喜的表情,然后叹了口气,又看向君泰消失的方向。这一举动看起来是那么冷漠,仿佛已经融入了这萧瑟的雪景中,越看越让人觉得孤独寒冷……
  
  傍晚时分,司徒碧回到了扶疏院,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名面色蜡黄的中年人,那中年人有着一张极普通的脸,但是身材却十分高大魁梧,站在司徒碧身后越发的衬托出他的单薄瘦弱来。对于这个买来的奴隶司徒珏没说什么,他原本跟司徒碧就没什么话说,更不可能对他买的奴隶感兴趣,而司徒瑾却是有很多疑问,司徒碧没有过多解释,只说是路过奴隶市场时顺手买来的。
  “十哥,你要买怎么也不买点漂亮的小厮?”司徒瑾挽着司徒碧的手亲昵地说着,几天不见他,心里实在是想得很。
  “看他身材高大,还有些身手便买回来了。扶疏院的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让他在这帮忙做点事也是好的。毕竟你和大哥都在这儿,需要做的事情也很多。”司徒碧疲惫地揉了揉眉角,轻声说。
  “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司徒瑾笑眯眯地说,“十哥,你真是忙呢,这一进宫就是好几天,瑾儿想死你了。十哥,我陪你进屋吧。你脸色不太好,休息一下,瑾儿给你揉揉肩,好不好?”
  司徒碧点点头,回头看了看躬身站在一旁的夏离,叹了口气道:“夏……夏老二,从今以后你进了司徒家,以前的名字便要舍弃了,从此以后你便是司徒家的人了。”
  “是,公子。”夏离低眉顺眼地应声,完全看不出之前的威风和不驯,就如同一个真正的中年奴隶一样,显得谦卑和温顺,甚至还有一点慌张在里头。
  司徒碧抬头看了看屋外夹着雪花的冷雨,叹了口气,近乎自言自语地道:“已经是冬天了……罢了,以后你就叫仲冬吧……”

  议政

  司徒瑾轻柔地给司徒碧揉着肩膀,看他满脸倦色地趴在床上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疼,他笑了笑,轻声问:“十哥,那个仲冬,其实就是夏离吧?”
  司徒碧一惊,睁开眼看了司徒瑾一眼,突然又笑了:“胡说什么,夏离跟泰哥一起去黔州了。”
  “十哥,你哄我。”司徒瑾撒娇一般地趴在他身上,轻轻抚摸着磨蹭着,埋怨道,“前两天城里就贴了海捕公文,说是有人越狱了。再说夏离是泰哥最信任的侍卫,泰哥被发配到黔州不可能会让他带心腹过去。所以越狱的那人必定跟太子有密切关系,而这个有着密切关系的人,除了夏离我想不到第二人选。”
  “瑾儿……”司徒碧叹口气道,“那不是夏离,就是一个我随便捡来的奴隶,你莫要想太多。”
  “十哥,我就不懂了,以前你都不会这么跟我说呢!”司徒瑾在司徒碧脸上蹭了蹭,趁他不注意轻轻地啄了一口,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道,“十哥,你变了好多哦。以前师傅教我们仁义礼智信,都是君子道德,你还说一定要以这个为榜样,做一个谦谦君子,现在连句真话都不愿意告诉我了……”
  “瑾儿,”司徒碧打断他,“我累了。”
  “……对不起,十哥。”司徒瑾吐了吐舌头,知道自己不小心犯了司徒碧的禁忌,连忙低头认错。
  “瑾儿,你要记得,以后尽量少说,拿捏不准的便不要说。否则是会惹祸上身的。”司徒碧若有所思地道。
  “知道了。”司徒瑾点点头,手指不忘流连于司徒碧的身体,揉捏的力道刚好。
  “瑾儿……”司徒碧闭上眼睛享受着,瑾儿的医术是越来越精湛了,这一手按摩的绝技更是让人无比受用。司徒碧思忖半晌,终于幽幽开口,“瑾儿,你医术精湛,不妨抽空给夏离看一看吧,他那张脸……”
  “他的脸?他的脸太引人注目了,现在易容了好多了,不容易被发现了。”司徒瑾愉快地用手掌揉搓着司徒碧的脖子,雪白滑嫩的皮肤略有点凉,摸起来真是舒服极了。司徒瑾趁机慢慢把他的衣服往下扒拉了一点,露出凝脂一般莹白的肩背的一角。他的一颗心砰砰地跳跃着,紧张,却又兴奋,他最最深爱的十哥,丝毫不敢觊觎的十哥……
  司徒碧把衣服往上拉了拉,他不想让别人看到身上被皇帝弄上的青紫痕迹,若有所思地道:“瑾儿,你没看到,夏离的脸,已经……嗯……”
  司徒瑾推拿的动作让司徒碧的话停了下来。身上遍布的青紫现在还隐隐作痛。这几日一直在皇帝身边周旋,一直没能好好看一看,如今这么一推拿,实在是疼得厉害。
  “十哥?”司徒瑾慌了, “怎么了?是夏离伤了你吗?真是太放肆了,不识好歹,你救了他居然反过来伤你!我,我得去收拾他!”司徒瑾愤愤地看着司徒碧背上的伤,心疼得实在厉害,直站起来想要去找夏离质问。
  “你干什么去?”司徒碧拉住司徒瑾,严肃地道,“还没弄清楚状况你就冒冒失失找人算账,瑾儿你怎么还这么冲动!”
  “我……”司徒瑾本来想说我担心你,心疼你,不想看到你受伤!可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每次说到这些都会让司徒碧很不高兴,这让司徒瑾一度认为他反感这些,况且两人又是兄弟,如何能说出口?
  “没有大碍,是泰哥出事那天无意中弄伤的。”司徒碧淡淡地说,“那个时候,太混乱了。好多人被抓,有人反抗便被就地正法了,实在是……”他说不下去了,把脸埋在双臂中。死去的人里,有几个白天还在一起谈笑风生,可如今已是物是人非生死永隔,果真,造物弄人。
  “十哥……”司徒瑾从背后轻轻拥抱着他。其实这个动作更像是趴在他身上,但是司徒瑾却极小心地撑着身子尽量不压着他背上的伤。司徒瑾把脸埋在他乱糟糟的衣服里,心情也是乱糟糟的,完全陷入他身上若有若无的药香中了。
  十哥,你要好好的。瑾儿真的想保护你,请你,不要拒绝我……
  
  第二天早上司徒碧一大早便醒了,醒来时发现司徒瑾正趴在他床头睡得直流口水。司徒碧略略回想了一下,只记得他给自己做推拿的事情,后来自己实在困了,没管他便自己睡了,没想到这个傻孩子竟然就这么趴在床边就睡着了。
  “瑾儿,醒醒。”司徒碧拍了拍他的脑袋,把他从周公的美梦里拉了出来,看着他懵懂的睡眼笑道,“来,到床上睡。”
  “哦。”司徒瑾顺从地点头,乖乖地爬上去,习惯性地搂住了司徒碧的腰,摸索着凑过来亲了亲他的唇,又呼呼地睡过去了。司徒碧的眼神软了软,摇摇头轻轻拉开他环绕着自己的手臂,慢慢起身下了床。甘棠动作也麻利,听到里面的声响没多久便端来了洗脸水,伺候着他家公子洗漱完毕之后便帮他梳头,一切就绪之后看看沙漏,时辰已经不早了,连忙吩咐前面备轿,又伺候他吃了点早点,便匆匆忙忙出了门。
  清晨的霓都还没有醒来,只有隐约的几声狗叫和鸡鸣,因为寒冷更是显得萧条。路上基本没人,偶尔看到的,也都是行色匆匆坐着轿子进宫上早朝的官员。司徒碧拉开轿帘朝外看,清晨凌烈的风扑面而来,带来刺骨的寒意。前方打头的轿子是张太师的,因为他位高权重,所以总是走在最前面,司徒碧甚至听说有几次有不懂事的新官因为抢了张太师的道,被太师府的家丁给打了的事情。
  “这个张太师的架子还真大啊……”甘棠在轿旁小声感慨。司徒碧笑了笑,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转头看了看张太师那顶轿子,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来。
  
  今日上朝也并无大事,把昨天留下的问题全部处理了便准备退朝。对于君瑞的这种干脆利落司徒碧还是很赞赏的,这让他想起先帝上朝的一些旧事。那时候君泰也是要上朝的,每次君泰退朝回到太子府都已经日上三竿了,无非都是些无意义的争执,纯粹的浪费时间。而君瑞,的确比先帝更果断。
  “有本上奏,无本退朝。”宣旨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司徒碧回过神来,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背。他只是四品官,所以上朝都站在最后接近门口的位子,甚至连皇帝的表情都看不到,根本不需刻意做出如此谦恭的样子,不过他实在猜不透皇帝究竟下一步会对他做什么,所以暗自提醒自己还是小心为妙。
  “既然无本便退朝吧。”上面皇帝轻描淡写的声音传来,众大臣行礼后依次退出大殿。司徒碧在门口,可以最先出去,但是他知道,没那么简单。
  “司徒大人请留步。”走到门口便有值班太监把他拦住了。司徒碧笑了笑,站在一旁看风景,所有大臣都从大殿里出来了,那太监做了个“请”的手势,司徒碧便返身回到了殿中。
  大殿里空空荡荡的,进去的时候还能听到脚步轻敲地面的声音。司徒碧走进去,恭恭敬敬地行礼,跪到在地山呼万岁。
  没有听到回话,司徒碧只能继续跪着。这种状态让他心里觉得很不舒服,皇帝不回话,就是想看他不舒服的样子。司徒碧猜到了这一点,因此他开始想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做出一幅战战兢兢的样子,直到皇帝最终开口,才唤回了他的思维。
  “张太师最近又奏本参了朝中好几位大员,吏部最近被查处的官员也突然变多了。”皇帝冷淡的声音传来,慢慢地道,“爱卿,你对此有什么见解?”
  “启禀陛下,臣对此事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朕封你的官可是御史中丞,你的指责便是监督朝廷官员的行为,你现在跟我说一无所知?”君瑞强压住火气说道。之前他擅自离宫的事情就没找他算账,再加上刚才那假兮兮的战战兢兢也现在的这种说话口气,真让人气得想要一把捏死他。
  “臣驽钝,并非当官的材料。”司徒碧把头埋得更低了,做出极度惶恐的样子,让皇帝看了更加生气。君瑞“霍”的一下站起来快步走到司徒碧身边,捏住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毫无悬念地看到一双清明的眼,君瑞咬牙切齿道:“司徒碧,你不要做出这种样子,不要以为朕会厌恶,这样只会挑起朕的欲望,想把你压倒在身下狠狠地操!你明白了吗?”
  “陛下真是文采飞扬。”司徒碧笑了笑,眼睛弯弯的,里面是荡漾的碧波,看起来似乎真的是一句称赞。君瑞实在想把他踢倒在地上狠狠踹几脚,但是忍了忍,松开手指站起来冷笑道:“司徒碧,你不要忘记了,司徒家族几百口人都指着你活着,若是朕看你不顺眼了,死的不只你一个。你想清楚。”
  “陛下,我想得很清楚。司徒家现在还有利用价值,所以即使是微臣死了,司徒家现在也绝对不会倒。”司徒碧嗤笑道,“张太师近日所做的,无非是排挤司徒家的势力,这也无可厚非。官场本来就是相互倾轧,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是。的确就像你说的那样。”君瑞点头,表情变得严肃,“只不过张太师这次力度和范围如此之广,恐怕就是想要清除司徒家在朝中的势力,借机把持朝政。而且你也应该知道,张太师这个人,一向标榜儒家君子,对于朕封你做官一事肯定是有想法的。”
  “这就可以作为他肃清对立派势力的理由。这个理由还相当充分,在他的学生和追随者中他可以借题发挥,说出以色侍主淫 乱后宫这样义正言辞的话来,标榜的也是要清君侧,扬正气。”司徒碧接过话来,冷静地分析道。
  “对,这个理由,足以用来清除他的反对派,然后明目张胆地把他的人安插在朕身边。”君瑞负手而立,沉声道,“朕现在最棘手的便是文官。身边没有值得信任的人,无法形成与之反抗的势力,很是恼火。”

  玉牌

  皇帝说他身边没有值得信任的人,这句话说得相当诚恳,但是司徒碧却宁肯他什么也没听到。看这个样子,皇帝要扳倒太师的决心以下,而且是想要借司徒家的刀,来杀太师这只鸡,以敬朝中大臣这一班猴。这一招真是绝妙。只不过张太师好歹也是一代大儒,就这样被皇帝讨厌,实在是让人唏嘘。
  “爱卿,你有什么好办法?”皇帝站在了司徒碧的面前,从司徒碧的角度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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