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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臣-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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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碧——她大可以买凶杀人。所以君瑞觉得,这件事情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臣奉命暗地搜查了太后寝宫,发现了太后与雍王君泰之间的书信,不过从信中的内容来看,雍王对太后策反的事情并不十分知情,甚至多次修书过来劝解太后,所以应该说雍王与此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大理寺卿禀告说,“然后臣又搜查了所有密室,并没有发现任何太后与他人的书信或者其他的相关物品,不过,臣发现了这个。”
  “嗯?什么东西?”君瑞看着大理寺卿递过来的用帕子包住的东西,看他慢慢掀开,露出里面一个小而精致的木匣。
  “里面有两粒药丸,闻那味道,应该是十分稀有的药材做成的,臣找太医看过,还没查出到底是做什么的,只说是极罕见的东西。说这两粒药丸所用的药材,有好几种连宫里都没有。”大理寺卿说。
  “快,给朕看看!”君瑞的心“咯噔”了一下。这番话所包含的信息,让君瑞觉得有什么东西已经快要呼之欲出了。他拿过那木匣,快速地揭开盖子,果然,里头扑鼻而来的,是一股熟悉的异香。那种香味,他在司徒碧那里也闻到过。之前司徒碧病痛发作,痛到糊涂时吞下的药丸,就是这个味道!

  悲伤

  最近很多雨,使得仲夏的京城霓都气温骤降,整天都是阴沉沉的,乌云像要压到人心里一样。不过这雨并不是压抑人心的最主要的东西,最让人发愁的,是皇宫里近日出现的一系列事情。
  太后薨了,皇宫里换成一片素白,宫里所有人都不许穿着鲜艳颜色的衣衫,禁止一切娱乐活动。整个宫里都死气沉沉的,没有人敢对太后的突然死亡发表任何看法,对外的一致口径都是暴病而亡。
  不过这都还不是令人心惶惶的事情,最让人提心吊胆的,还是帝王最近越发暴躁的脾气——这一切,全都源于现在住在永和宫里的那个人。现在永和宫里伺候着的,全是宫里最伶俐、最受皇上信任的人,这也完全成为了衡量这些太监宫女地位的标准。
  不过在永和宫当差,非但不像外面的人想象的那样吃香,反而整日胆战心惊。这都是因为永和宫里住着的那人,如今身陷沉疴。皇帝每日上完早朝后就会奔向永和宫,成日守在那人床跟前,一旦病情有什么变化,下面的人就会受罪。因此所有人几乎都要把那人的长生牌位立在自家的香案上了,不过这都没能改变现状。
  太后的头七都过了,但是永和宫的那人还在昏睡之中未曾清醒,偶尔睁开眼,也是无意识地看着眼前晃动的人,张开口说些什么,却不太能听清。太医接二连三的来,但是都没有很好的办法。这个人像是故意要气君瑞似的,一直那么躺在床上,连翻身都要靠伺候的下人来帮助,气息微弱得几乎断绝,晃眼看过去,还以为他已经死掉了似的。
  最近的事情太多,而君瑞身上有伤,又有余毒未清,实在有些疲于应付,但是,司徒碧却完全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这让君瑞心里很难受。他整日整日地坐在床前看司徒碧,但是却无法改变什么,这对一个充满支配欲的帝王来说,实在是太难受了。
  “陛下,汤煲好了,您看……”张庭海躬身对君瑞说。最近下面的人都怕了君瑞,他在的时候都不敢在旁边呆着,所以现在只有张庭海过来通报。
  “端上来吧。”君瑞叹息着说,等到张庭海退下去了,君瑞坐到床边轻轻为司徒碧翻了个身,让他平躺下来,然后托着他的胳膊让他稍微坐起来一些,因为没有意识,司徒碧的身子软得很,根本就靠不住,君瑞往上坐了一些,让他的头可以靠到自己的腰上。
  “陛下……”一个小太监把汤碗端过来,跪在床前把那只碗高举过头,君瑞拿起勺子舀了一点,吹了吹,伸到司徒碧嘴边,一手捧着他的脸一手把勺子塞到他嘴里,慢慢喂给他,一勺下去,很多汤水都漏了出来,但是君瑞一点都不介意,直接用袖子给他擦了,然后轻轻捏了捏他的喉咙,看他吞咽了,才又舀一勺慢慢喂他喝下去。
  因为意识不清,所以司徒碧连进食都有些困难,连着几日就靠一些汤药吊着命,人也病得脱了型。他原本就瘦,现在更是只剩下皮包骨头,完全看不出原来飘逸清雅的精致样子。不过君瑞好像并不介意这些,对待他越发的细致,就像是对待最珍贵的陶器一般,动作轻柔不说,做喂水按摩这样的枯燥事情,也一点怨言都没有。
  君瑞又舀了一勺吹了吹,刚准备喂司徒碧喝,但是突然听到司徒碧轻轻咳嗽了两声,君瑞赶紧扔下勺子低头看着他,手指流连在他的脸上反复摩挲着,轻轻唤着他的名字:“阿碧,阿碧?”
  司徒碧的眼珠动了动,眉头皱起来,费了好大劲才睁开了眼,恍惚地看了看头顶的君瑞,张张嘴,用嘶哑的声音唤了声“君瑞”,后头好像还想说什么,可是体力不济,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只能用手指勾着君瑞的衣角,嘴无声地一张一翕着,目光漂浮在半空中,完全没办法固定在君瑞身上,不一会儿,又陷入了昏睡中。这种样子,让君瑞看了之后越发的难受,就好像陷入牢笼里的困兽一样,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
  
  “陛下,司徒家的人已经来了,是到京城来参加太后葬礼的。”太常寺卿前来奏报。最近有什么政事要找皇帝的,到永和宫来准没错,这里已经成了临时的御书房了,所有奏章全都转到了这里,连和军机大臣议事都是在这里。
  “他们家来了哪些人?”君瑞问着,继续手中的动作。他现在对司徒碧的关注与宠爱已经完全不估计大臣和言官们的意见,甚至当着他们的面做这些都毫不忌讳,若有人敢说什么,绝对会被他一段打骂。这样一来,大戚王朝全国上下几乎都知道帝王对司徒家十公子的专宠了。这一切,都是君瑞刻意所为——他就是要这样做,让所有人明白,若是有人敢动司徒碧一根毫毛,他都不会手下留情,不管他是司徒碧的家长还是谁!
  “禀告陛下,来的有司徒家的家主,司徒砎。还有长子司徒珏,十六子司徒瑾以及其他姻亲家族中的家主和各家长子。”太常寺卿答道。
  “司徒瑾?”君瑞愣了愣,然后挥了挥手叫来张庭海,说道:“张庭海,立刻传朕的旨意,宣司徒瑾进宫!”
  
  司徒瑾是傍晚时分进的宫,之前宫中传出司徒碧病重的消息时他就想要入宫,但是现在这个时候却不允许他造次,首先必须要做的,就是协助父亲处理好太后丧事,但是现在有圣旨宣他进宫,倒让他暗自庆幸了一把。
  可是,司徒瑾并没有高兴太久。等他进宫见到司徒碧,一颗原本还有些小小高兴和期待的心却像被揪住了一样,都有些六神无主了。
  “十哥……”司徒瑾的声音艰难地从嗓子里冒出来,听起来战抖而又害怕,他甚至不敢接近那张雕龙画凤华丽无比的龙床,因为那床上躺着的司徒碧,脸色灰白,瘦得就好像陷入那松软的锦被里消失不见一样,那双搭在床沿上的细瘦手臂被织锦的繁复花纹衬托着,更显得青白得晃眼。
  “十哥你怎么了……”司徒瑾的声音带着哭腔,慢慢的,小心翼翼地接近了床榻,跪倒在床边握住他露在外面的手,手的温度是微凉的,司徒瑾忍不住拿双手捧起那只手,想要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他。
  “司徒瑾,快给陛下请安!”张庭海在一旁急着提醒他。最近君瑞的脾气很暴躁,司徒瑾这样无礼,张庭海很怕他会得罪了皇帝受到责难,但是君瑞却没有发脾气,而是挥手让张庭海退下了。
  “啪!”那个墨玉的瓶子扔到了司徒瑾脚边,君瑞开口问他:“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司徒瑾看着扔到他脚边的小瓶子不由得一惊,那个瓶子上雕刻的花纹是司徒家特有的,当日父亲把这个东西交给司徒碧的时候他也在旁边,所以他一眼就看出,那是司徒碧的药瓶。但是司徒瑾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个瓶子会在皇帝手里,难道皇帝已经知道“醉生梦死”的事情了?
  “草民……不……不知……”司徒瑾结结巴巴地回答着,低着头不敢看君瑞,躲躲闪闪的样子看起来可疑极了。
  “你不知吗?”君瑞皱眉,露出极其危险的表情,但是眼角瞥到一旁昏睡的司徒碧,表情缓了缓,慢慢说,“朕告诉你,这个药和太后宫中搜出来的药一模一样。你知道太后怎么死的吗?是毒发身亡。是什么毒?而这种毒的解药是什么?司徒瑾,你,不知道吗?”
  “草……草民……不知……”司徒瑾依旧低着头,捧着司徒碧的手一动也不敢动。
  “那朕又告诉你,朕发现你哥哥的时候,他像是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后头甚至直接痛得昏死过去,连呼吸都快没有了,那时候他全身上下都被冷汗浸湿了,痛到完全认不得人。”君瑞继续说着,说到后头越来越激动,拉着司徒瑾把他压到司徒碧的脸旁边,指着司徒碧惨白的脸说,“你看看你哥哥,看到了没有?他病成这个样子,好几次太医都说让准备后事!现在每天他都只能用千年人参吊着命,这才几天!就用了六颗人参!司徒瑾,你告诉朕,大戚国国内有多少千年人参?嗯?皇宫又能有多少?若是没有了这些个药材,你哥哥会怎样?躺在那里等死吗?!”
  司徒瑾的脑袋被君瑞的手掌按着抵到司徒碧的面前,让他不得不正视自己牵肠割肚的这个人。多少年了,司徒瑾在梦里都会看到这张魂牵梦萦的脸,这种感情他不敢说出口,只能埋藏在心里,但是越是这样,就越来越深。哪怕一点点亲密的举动,都会让司徒瑾欢欣雀跃好久。曾几何时,他最最期盼的就是像现在这样近距离的注视着他,那么近的距离,连脸上的寒毛都能看到,身上淡淡的药香也能闻到,两个人的脸凑到一处,呼吸着彼此的呼吸,多么幸福的事情。可是现在,司徒碧身陷沉疴躺在那里无知无觉,呼吸也是极其微弱,脸色更是白得发青,就像是随时都会死去一样。司徒瑾觉得眼眶发热,心口发堵,明明十分期待的场景,现在终于得到,却觉得难过得要死。
  “十哥……”司徒瑾艰难地开口唤了一句,眼泪毫无预兆地就盈满了眼眶,一下子跌落下来,滴到司徒碧脸上。滚烫的泪水几乎灼伤了司徒瑾的眼,但是躺在那里的司徒碧,却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司徒瑾,你想看着他死吗?”君瑞问他,语气里一点情绪的波动都没有,但是从张庭海的位置看过去,却能感觉得出,君王的背影是那么的孤单和绝望。

  真相

  “陛下……您……您别逼我……我……我真的……什么都……”司徒瑾跪在床前捂着自己的耳朵摇头,想要跑,但是哪里是君瑞的对手?他只能傻傻地被君瑞抓着被强迫地看着司徒碧。大约是被这吵闹声惊动了,司徒碧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迷迷糊糊地看了看司徒瑾,无声地笑了一下又闭上了眼,轻声说:“瑾儿……你……带我……回去么……”
  “十哥……十哥……”司徒瑾已经顾不得被君瑞抓住衣领的别扭动作,扑到司徒碧面前一直叫他的名字,但是司徒碧并没有再睁开眼,只是用微弱的声音又说了些什么,但是明显意识不清,说的全都是胡话,不过君瑞在一旁却大概能听到,他听到司徒碧对司徒瑾说,让他每个月记得去看他,要给他带好酒,多烧纸钱,还说什么要照顾好他娘,断断续续的说了好久,竟然全都是在交代后事!
  “十哥,你别胡说……没事的……”瑾儿已经哽咽得不成样子,但是却不敢大声哭出来,只有把头埋在手里掩盖住那哭声,君瑞看到他们俩这个样子,心里也极难过,他转过身去,大步地走出了宫门,站到廊下看着外面的天空,乌云压顶,到处都跟他的心里一样,一片压抑。
  “陛下……”司徒瑾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君瑞没有回头,只“嗯”了一声。君瑞肩上的伤口剧烈的疼痛着,脑袋也像被人拿大锤敲打一样嗡嗡作响,之前动了气,就觉得心腹间气血翻腾,那是之前中的毒余毒还未清理干净的反应。太医说不能情绪过于波动,但是现在这个样子,君瑞哪里顾得了那么多?
  “陛下……”司徒瑾战战兢兢地站在宫门口,双手下意识地抓着自己的衣衫下摆,眼睛左顾右盼的,迟疑着不肯再说话,君瑞等了一阵,回头看了看他,眼睛通红,吸溜着鼻子,仍旧是十分担忧伤心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轻轻挥了挥手,一旁的侍卫和宫人全都无声无息地退了下去。
  “说吧,怎么回事。”君瑞问道。司徒瑾跪了下来,用战抖的声音对君瑞说:“陛下,十哥这是中毒的症状。”
  “中毒?”君瑞愣了一下。之前太医来过无数次,完全没有一点办法,甚至连到底是什么病都诊断不出来,只能用最保守的方法吊命,现在司徒瑾一来,便跟他说这是中毒,君瑞不免觉得脑中一瞬间有一些空白。
  “是,这是中毒症状。”司徒瑾低头轻声说,“陛下,草民请问,太后去世时是个什么样子?”
  
  司徒瑾问君瑞,太后死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这一问,倒问得君瑞心里发毛,他隐约觉得里面会有什么惊人的大秘密。他抬手止住了司徒瑾的说话,轻声说:“你跟我来。”说完带着司徒瑾朝外走,两人一同乘上龙辇,又叫了几个极信任的侍卫一起朝灵堂而去。
  灵堂上一班诵经的和尚道士,还有前来吊唁的臣子、使臣,君瑞让司徒瑾在外面隐蔽的地方等候,自己则作出十分悲痛的样子进到灵堂里,借口要单独悼念太后,把灵堂上的人全部遣了出去,然后让侍卫从偏门把他带了进来。
  君瑞用下巴点了点,侍卫立刻过去抬开了棺盖,司徒瑾走过去查看,看到太后的脸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张脸已经扭曲变形,甚至可以用狰狞恐怖来形容。
  司徒瑾拿针刺破了太后手指的皮肤,挤了些黑血出来,凑到鼻尖闻了闻,皱起了眉:“果真……”
  “果真什么?”君瑞问他。
  “陛下,太后这是毒发身亡……”司徒瑾跪了下来,心中多日的疑惑终于解开。在江州得到太后暴病而亡的消息时,他和父亲司徒砎就曾有过疑问,但是根本就没机会看一看尸体,所以说这个疑问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这个朕已经知道了。”君瑞点点头,也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又说,“但是,这和你哥哥病重,有什么关系?”
  “陛下,草民恳请陛下,在我说出真相之前,请陛下先答应草民的一个要求。”
  “好你个司徒瑾,这个时候还讨价还价吗?”君瑞吼了一句。他的伤口实在是很疼,疼得他头昏脑胀的,他不由想到之前司徒碧忍受的那些疼痛,因此心情就更坏了,司徒瑾这一句话,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陛下……请求您……”司徒瑾跪在地上,匍匐着几乎可以说是趴在君瑞面前。他虽然只是司徒家的十六子,但毕竟他娘亲地位很高,娘家那边也是江南一带的大家族,所以他一直都非常的心高气傲,哪里像现在这样低三下四的。
  “求朕……你们一个个……”君瑞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疲惫地按着眉角,口气里也满是倦意,叹息着说,“现在这个样子,病的病,死的死,里里外外事情都烦人,文臣相互掐,武将上朝闹,还让不让朕省心了?”
  “陛下……”司徒瑾依旧保持着那个动作,但是他后来说出来的话却带了一点威胁的意味,让君瑞差点就从旁边的侍卫手里拖了剑过来一下了结了他,“陛下若肯答应,草民立刻就把答案告诉陛下。这件事关系到十哥的生死,若是再拖延,即使扁鹊在世也无力回春,请求陛下答应了吧!”
  “好,你说,你要什么?”君瑞感到自己的太阳穴都在跳疼,忍住怒火问道。
  “草民恳请陛下,在臣说出实情后,保司徒家十年平安无事。”司徒瑾磕头道。
  君瑞觉得,司徒瑾简直就是个疯子,在这个时候他竟然会提出这种要求来。君瑞原以为他会提出让司徒碧跟他回家,让君瑞答应再不纠缠他。其实君瑞早就看出来,司徒瑾对司徒碧的感情不单单是兄弟间的亲情,还有更深沉的感情在里头,这一点不光是君瑞能看出来,恐怕稍微有点眼色的,都能猜到,所以君瑞担心他会提出像这样的要求,但是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因此君瑞一下子愣了,疑问脱口而出:“你为什么想要这个?”
  “陛下答应,还是不答应?”司徒瑾一点也不肯松口,执着于这个问题。
  “好吧,朕答应你。”君瑞无奈地点点头,然后又问,“说吧,把实情,告诉朕。”
  
  “你是说,这个药……叫做醉生梦死……”君瑞张口结舌,听到现在,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是的,陛下。”司徒瑾十分冷静,已经完全不像以前那个跳脱活泼的孩子了,像是一下子就长大了一样。
  “用来控制司徒家……在……朝廷里为官的人……”君瑞的声音和表情都十分的惊奇,甚至可以用不可思议来形容。这本就是可以满门操斩的大罪,但是君瑞因为惊讶已经忘记了这一点。
  “对,让那些在朝中为官的人,不能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而是绝对服从家族利益。”司徒瑾点点头,因为说出了这样一个惊天的大秘密,他紧张之中带了点愤怒,眼睛瞪大了,脸色也因为激动而发红,“本朝开国之初,司徒家出的那位丞相,公正清廉,为官刚正不阿,因为家族势力太过强大,因此他想要削弱家族势力,致使当时家族势力受到重创,于是才研制出了这种药物,以此来控制在朝中当官的族人。”
  “所以,你哥哥也是中了醉生梦死,因为他也入京为官了?”
  “是的,陛下。”
  “照理说,这个事情应该是司徒家的秘密,你是从何而知的?你并非长子,也未曾入京,怎么会知道这些?这种秘密,应该只有那些入了朝,吃了那种药的人才知道吧!”君瑞瞪着司徒瑾,猛的一拍桌子,喝道,“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莫不是想要欺瞒于朕,胡编乱造一气吧!”
  “草民不敢!陛下圣明!”司徒瑾又磕了几个头,连声说,“陛下,太后和我十哥中的是同一种毒,不然,十哥怎么会拥有和太后一样的药?而且毒发时吃了那药不多久就不痛了!陛下,草民没说错吧!”
  司徒瑾突然转开了话题。关于他怎么会知道真相,他不能说,也不敢说。他怎么对君瑞说呢?难道让君瑞知道他对他十哥的感情吗?他对十哥的那种感情,让他关注于一切与司徒碧有关的事情。当日司徒碧离家进京做太子伴读,他司徒瑾哭得个稀里哗啦,偷偷跟在司徒碧后面,躲到父亲书房外偷听他们的讲话,最终知道了“醉生梦死”的事情。而以后那些日子,司徒碧离开家的那几年,他则发奋地学习医术,吃了别人都不敢想象的苦,经常通宵研究医书,不过是想要帮助他的十哥破解醉生梦死之毒。这种话他怎么对皇帝说?兄弟乱伦,本来就是极大的罪恶,他怎么能说出口?若是被司徒碧知道了,令他感到厌恶了,那么这么多年小心翼翼维护的关系,恐怕再也没办法像现在这样亲密的在一起了!
  君瑞没有注意到司徒瑾表情的变化,而是握紧了拳头哼了一声——司徒瑾说得没错,当日司徒碧吃了那药之后很快就不疼了。不过他又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可是,之前司徒碧也发作过一次,那次他没有吃药,而是自行恢复的,这又是什么道理?”
  “草民果然猜得不错……”司徒瑾闭上眼露出痛苦的表情,极力忍住某种情绪,低下头轻声说,“难怪这次十哥会病得这么重——醉生梦死之毒,每个月都必须服用两枚解药,若是第一次未能服药,可以在疼满三个时辰之后自行解除,但是身体却会日渐衰弱。若是一直不服药,就会持续衰弱致死。第二次毒发,没有解药的话,就会……就会……”
  “就会怎样?”君瑞忙不迭地追问。
  “就会活活……疼死……”司徒瑾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若是当日,十哥不服药,那么现在躺在这灵堂上的,何止太后一人?不过即使他熬过来,可是那东西,还有那些疼痛已经对他的身体造成太多的消耗,也难怪他现在会这样……”
  君瑞已经完全呆住了。他现在脑子里全都是司徒碧疼痛时的样子。第一次毒发时,他甚至把他扔在破烂的,无人问津的冷宫里,看到他虚弱无助的样子时,他还狠心的冷嘲热讽了一番,难怪司徒碧那是会露出如此难过的表情,甚至还流泪了……而第二次呢?第二次他耍小聪明,拿走了司徒碧脖子上挂着的小东西,当做是寂寞时的念想,却不料那竟然是司徒碧救命的解药。当时若非下旨让他立刻回京,若非追查到太后的异动回了宫,恐怕见到的便是司徒碧的尸体了……他君瑞,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呢?口口声声说要对司徒碧好,再不为难他,还自以为自己做了多大的让步,给了他多大的恩典,却不料其实他不过是害得司徒碧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间接帮凶!
  “原来……原来如此……”君瑞长叹一口气,实在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一股翻腾的血气冲了上来,他低低咳了一声,嘴里竟是一股子血腥味。

  交困

  霓都的雨一直没有停过,从最开始的蒙蒙细雨转为瓢泼大雨,像是天漏了似的。距离司徒瑾进宫那日,已经有三天时间了。这三天君瑞一直没有好好睡过一觉,长时间地呆在永和宫不肯离开。
  而司徒瑾那边,说明真相之后司徒瑾便提出要回司徒家偷解药的事情来,不等君瑞说什么,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君瑞本来想劝他不要冒险,因为这样做根本就是与整个司徒家翻脸为敌,压力可想而知。不过君瑞却开不了口,甚至在内心深处还希望他能早一点回去,因为若是能拿到解药,那么司徒碧从此以后就能摆脱司徒家的控制。
  君瑞很为难,以至于司徒瑾走了之后的那些时日时常发呆走神,上早朝的时候都会用手支着下巴在龙椅上冥思苦想。大臣们以为陛下是因为太后新丧所以心中难过,不免有了一番歌功颂德。但是也只有君瑞他自己心里明白到底在想什么,这让他在喧闹的大殿里,头一次感觉到无人能知的痛苦和寂寞。
  “陛下,您看……”底下的大臣眼巴巴地看着君瑞,等着君瑞做最后的决定,君瑞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下面黑压压的人头,觉得有些头晕,摆摆手说:“再议。退朝吧。”
  君瑞身上的毒还没有清干净,这些日子下来,隐约有些吃不消了。退朝后他在龙椅上又坐了一阵,扶着一阵阵发疼的额头闭目养神间,听到有脚步声传过来,他抬起头,看到太监慌慌张张跑进来,连忙站起来急切地问:“怎么了?跑什么!”
  “陛下!”那太监飞奔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九王爷出事了!”
  
  所谓“九王爷出事了”,其实是指九王爷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让别人“出事”了。君瑞心里无奈,但是仍旧有些担心,赶到闲王府的时候,看到君羡正坐在堂上呲哇乱叫,旁边还围了两三个太医,坐在一旁悠闲喝茶的,还有多日未见的信王,君泽。
  君瑞一向对君泽没有什么好感,始终觉得他这个人看起来和和气气的,但是完全不知道他心里在想写什么,所以只是对他点点头,便不再理会了。
  “这是怎么了!”君瑞喝了一声。堂上的人跪了下来,君羡则一脸哀怨的表情看着君瑞,可怜兮兮地叫了一声“哥哥”。
  君瑞看着君羡,从景源回来出了很多事,所以已经很久没看到他了。还处在发育期的孩子,个头又高了一些,但是仍旧瘦得很,长时间呆在房子里炼丹,脸色也是未见阳光的苍白,细细的胳膊抬着,捂着自己的脖子。君瑞走过去一看,脖子上竟然还有血迹。
  “这是怎么搞的?”君瑞担忧地看着那血迹,轻轻扯开君羡的手看了看,伤口虽不深,但是伤在脖子上,实在有些触目惊心。
  “哥,你弟弟我被人欺负了!”君羡扁着嘴诉苦,扑过来搂住君瑞在他怀里蹭了蹭,轻声说,“哥,你好久都不来看我,我还以为你把我都忘记了。”
  “你怎么受伤了?跑到哪儿疯去了。”君瑞叹息着抚摸君羡的头,司徒碧病重,君瑞实在是□乏术,确实很久没有来看过君羡了。
  “皇兄,小九不过是跟人闹着玩,失手给伤了的。”君泽在一旁打哈哈,君瑞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盯着君羡,问他道:“真的吗?”
  “我……”君羡扁着嘴,小声说,“本来就是开玩笑嘛,谁知道他一点玩笑都开不起,哼!还敢打人!”
  “谁打了他?”君瑞回头问堂上跪着的那些人,大家一看皇帝一脸阴霾的样子,一下子慌了,连忙七嘴八舌地说,是王爷到小倌馆玩,被那小倌馆的账房先生给扇了一巴掌。
  “被人扇了一巴掌?”君瑞看着君羡,抬起他的下巴仔细看,果真脸上还有隐约的指印,连声问他,“谁这么大胆子?”
  “没有啦……”君羡瞪了一眼那些下人,脸“嗖”的一下就红了,抱着君瑞继续撒娇,“是我不好,是我的错,跟那个人没关系……”
  君泽也笑,摇着扇子打哈哈:“皇兄不用担心,真的没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君瑞看了一眼君泽,冷道,“你也是他兄长,好榜样不做,带他去小倌馆,还好意思说?”
  “陛下恕罪。”君泽依旧只是笑,还偷偷抬头对君羡挤眉弄眼。那边君羡也对着他吐吐舌头,两个人看起来像是有什么隐瞒了君瑞的事情一样。
  “行了!”君瑞吼道,“我早就听你府上下人说过了,你一天到晚不务正业,老跑到小倌馆里去!你才多大,跑去干什么!”
  “哼!就允许你一天到晚呆在永和宫和司徒碧腻在一起,就不允许我出去玩,你这是什么道理!”君羡不满地说,“你喜欢他,都不喜欢我。就不允许我喜欢别人啦!”
  “你……”君瑞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君羡确实被他给宠坏了,自己忙于国事,对他疏于管教,但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哥哥一点都不喜欢我了。成天到晚就想着司徒碧。我在你的永和宫都没有住过这么久,哼!他倒好,住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君羡说。
  “小九,司徒大人是病了,现在是在永和宫养病,你就别让皇兄心烦了。”君泽从旁调节道。
  “我还受伤了呢,哥哥还不是过了这么久才来。他司徒碧有什么了不起的……”
  “啪!”一记耳光扇到了君羡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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