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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臣-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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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泰……”君瑞轻轻地看着自己的手掌,轻轻念出这个名字,长长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大早君瑞起床后便询问司徒碧的病情,张庭海简单说了昨晚的情况,然后又道:“今天早上已经好多了,司徒家的十六公子这阵正伺候他喝粥呢。”
“是么?”君瑞若有所思地说,“这个十六公子医术还不错。”
“是啊陛下,这位十六公子天资聪慧,六岁便开始学医,师从江州医圣,到现在已经是江州小有名气的大夫了。”
“司徒家果然人才辈出。”君瑞笑了笑,“咱们过去看看。”
“是,陛下。”张庭海躬身道,“陛下用过早饭再过去么?”
“不了,你不是说司徒碧那边有粥喝么,过去看看是什么粥。”君瑞好心情地说。
“陛下,这……”张庭海有些为难,这位十六公子也是个目空一切的,在帝王面前都毫无惧色,给司徒碧熬的粥只够他一人吃的,下面的人夸一句,他都冷着脸不理人,陛下去了,这不是自讨没趣么?可是张庭海哪里敢说这种话?
君瑞走进主室时正看到司徒碧在喝粥。看他样子确实比昨天好多了,脸色虽然还不太好,但是精神却好了很多,斜靠在靠垫上轻轻搅动着放在他膝上的盘子上那个小小的粥碗。司徒瑾正坐在床头看他,时不时说着些什么。君瑞没吭声,悄悄走了过去。
“十哥,我喂你吃。你现在身上还不利索,估计也没什么力气吧?”司徒瑾轻言细语地说着,像是怕惊扰了司徒碧似的。
“没事,我自己来。又不是起不了床动不了了。”司徒碧弱声说。声音里透出淡淡的虚弱来,不过倒是带了点笑的。
“这是我给你熬的药粥,你快点吃吧,再搅就凉了。”司徒瑾有些着急,想伸手去抢勺子,但是又不太敢,只能干着急,“你老是这样,不好好吃饭,身体怎么能受得了呢?醉生梦死吃了本来就对身体就有损害,你再不好好将养……”
“瑾儿,不要胡说。”司徒碧盯着司徒瑾,脸上的表情冷了几分,慢慢摇了摇头。司徒瑾立刻收了声,长长叹了口气。
“什么醉生梦死?”君瑞踱步出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床前的两人,司徒瑾的表情有些惊慌,君瑞朝他走了几步,逼问道,“司徒瑾,你用的什么药?想要谋害朕的得力臣工?”
“陛下。”司徒碧拿手拦住君瑞的脚步,挣扎着坐直了一把把司徒瑾拉到自己身边,抬头盯着君瑞的眼睛慢慢说,“臣弟说的,是昨晚救命的方子。那是猛虎之剂,所以臣弟担心……”
“你不想说实话么?司徒碧,你还瞒着朕什么?”君瑞与他对视,对司徒碧这种半句口风都不肯透露的样子有些恼,伸手过去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司徒碧毕竟大病未愈,被他这么捏着下巴强迫着抬起头几乎连坐都快坐不住了,由此产生的绵软和眩晕更让他难受得很,脸上又白了几分。君瑞看他难受的样子不由叹了口气放开了他。君瑞扶住他的肩膀让他躺了回去,不由得又感慨:这个司徒碧,自己看来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啊……
逼迫
君瑞在司徒碧房里呆了一阵便离开了。司徒碧对他没有好脸色,君瑞也觉得有点自讨没趣。况且他此次微服私巡并非游山玩水,而是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之所以选择在江州停留,一方面是为了看一看司徒碧生活过的地方,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显示帝王对司徒家的爱戴,让司徒家认清形势发展的方向,为己所用。
江州河道众多,很多堤坝年生已经非常久远,因为年久失修每年都会拨款修缮,但是年年拨款年年修,里面肯定有猫腻,所以君瑞顺藤摸瓜暗中调查了一番,揪出了一大批贪赃枉法的官员,想要借机整饬吏治。
君瑞离开后不久,司徒碧精神不济,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司徒瑾伺候他躺下休息,自己也退了出来。等门口的脚步声渐渐远了,房间的窗户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不一会儿,便有一个人影从窗口钻了进来。
“司徒。”那人的声音低沉而谨慎,带着淡淡的沙哑,似乎是长途跋涉的疲惫造成的。
“夏离!”司徒碧撑着坐起来,看了看来人,连忙问他道,“泰哥那边如何了?”
“殿下那边情况非常不妙,京中所有与殿下有关的官员全部停职的停职,贬官的贬官,朝中几乎没有我们的人了。”夏离焦躁地擦了擦额上的汗,他日夜不停地赶过来,连一个安稳觉都没有睡过,身上全是尘土和汗渍,但是他根本顾不上。
“皇帝恐怕已经察觉了,把我从京城支开,又微服私访,估计下一步会有大动作……”司徒碧皱眉,思忖片刻突然想起了什么,拉住夏离的衣袖急切地道,“宫里打听到什么消息没有?皇帝为何会出宫?!”
“听宫里的眼线说,是因为景源的贼寇以及江州的水利腐败。”
“贼寇……水利腐败……水利……”司徒碧重复着这几个字,慢慢脸上冷了几分,一字一字道,“水利……水利!夏离,恐怕水利只是幌子!彻查涉及腐败的官员是表象,借机打击泰哥在外的势力才是真的!”
“这么说来殿下的情况很不妙了!”夏离急道。
“你想办法通知他们,让他们都小心些!”司徒碧几乎咬牙切齿。因为生气他又感到有些晕眩,胸中也一阵一阵窒闷,血气不断地上涌,但是他根本顾不得这些,脑中不断斟酌思考,设想各种可能和解决的办法,慢慢给夏离讲解。时间不多,一会儿便会有人进来查看,所以他们得抓紧时间把事情处理妥当。这样紧迫的时间司徒碧又要思考又要权衡还要听夏离汇报,然后再给夏离一一吩咐清楚,实在是劳心又劳力,等到该叮嘱的全都叮嘱完了,他才觉得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再无力支撑自己,虚脱一般地靠在了床前的柱子上。
“司徒……”夏离手忙脚乱地扶住几乎晕厥过去的司徒碧,慢慢把他扶回床上躺好,看他脸上雪白一片,不由忧心忡忡地说,“你这是……”
“无碍……你……你让泰哥……也……小心些……”司徒碧弱声说,因为心悸他几乎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好,你也……小心些。”夏离不忍地看了看他。夏离虽然讨厌司徒碧,不过他为太子复辟一事所做的努力夏离却是看在眼里的,因此不得不承认,司徒碧不仅聪明绝顶,更是尽心尽力。
君瑞回来已经天黑了,今天出门他第一时间赶到江州府衙。江州府尹是君瑞手下一名得力谋臣的启蒙老师,为人正直,公正严明,深得君瑞信任,两人密谈了整整一天,部署好了计划,马上就可以对相关官员动手了。君瑞胸有成竹,心情自然不错,回来的路上甚至还从当地有名的甜食店带了些点心回来给司徒碧。可是跨进小院,却看到太医从司徒碧房里退了出来。
“怎么了?”
“大人下午有些不适,臣方才为他诊治了。”太医小心翼翼地回答,“喝了一次药,扎了针,已经好多了。”
“为何不适?”君瑞沉下脸来。
“大人思虑过重,心中郁结,又加之他心脉素弱,所以才会产生不适的感觉。”太医斟酌着说。
“思虑过重……”君瑞重复着这四个字,招呼了下午当值的人过来询问司徒碧下午的情况,下人回报,说是下午司徒家的主母来过。君瑞哼了一声,冷冷地道,“以后司徒家的人,除了司徒瑾之外,别人到这院子里来必须经过朕的同意,没有朕的旨意,管他是谁,一并给我哄出去!”
“是,陛下!”
“哟,陛下,您这是要软禁下官么?”身后突然传出一个带着嘲讽意味的声音,君瑞转身去看,看到司徒碧满脸笑意轻描淡写地说着,披着一件外套斜倚在门前,大约还是有些虚弱,身后甘棠还紧紧地扶着他的胳膊。
君瑞抬头看他,没有任何人敢于让帝王这样仰着头看人,司徒碧是第一个。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廊下的灯笼全都点起来,红色的光亮印在司徒碧晦暗失血的脸上,衬出浅薄的血色,君瑞弯弯嘴角慢慢踱步过去,手背在后面站在司徒碧身旁,看到他在风中微微战抖的肩膀,知道他不过是在强自支撑,靠近他伸手环住他的腰往房里带,一边走一边在他耳边轻声说:“爱卿啊,你为何总是喜欢逞强?朕说过比较喜欢你顺从的样子。”
“逞强?”司徒碧哼笑,“陛下都已经打算软禁微臣了,哪里还有我逞强的余地?陛下不过想要个木偶,一个玩物,可惜司徒碧做不来这些!”说着,司徒碧挥手推开他,怒气冲冲地走进了房间。
君瑞不以为忤,慢慢跟进去,挥挥手,让旁边的人全都退下了。待到所有人都退出了院子君瑞才慢慢踱进司徒碧的房间,外面的张庭海从外面拉上了房门,守在了不远处。
“为什么生气?”君瑞坐在司徒碧对面,并不介意他的无理。君瑞无聊地看了看司徒碧房间里的陈设,里面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据说是西域人用来祈福的东西,大概是司徒碧的娘亲放在这里的。
司徒碧不说话,君瑞也不以为忤,而是站起来在房间里到处走动,研究他房间里的东西。书案上还放着司徒碧爱看的一些书,还有他随意写的一些字。君瑞看了看,那些书全都是些话本和传奇,没想到这个假正经的人会喜欢这些市井的东西。
“爱卿,明日朕要启程前往景源。”君瑞慢条斯理地道。
“恭送陛下。”司徒碧冷冷地答道。
“朕说要走,你就开口说话了,你就这么讨厌朕吗?”君瑞不由觉得好笑。
“不是讨厌,是很讨厌。”司徒碧毫不畏惧地强调。君瑞笑意更深了:“可是爱卿,朕打算让你随驾呢。你今晚收拾收拾,明天跟朕一起走。”
司徒碧僵住了,君瑞看了看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已经握紧了,关节部分泛出隐约的白来,但是他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而是笑了笑,说:“是,陛下。不过侍寝就侍寝,说什么随驾这么隐晦呢!”
君瑞明白他心里是极气的,因为他笑着的时候嘴角都有些抖,不由又叹了口气,这个人总是这样,心里有事从来不说,而是一直忍在心里,怪不得太医会说他郁结于心。
“爱卿,难道你觉得留在这个家里会比侍寝来得好?”君瑞笑道,“司徒家对你并不好,那样对待你,你还想要留在这里么?”
“怎样不好了?你听谁烂嚼的舌根。”司徒碧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似的几乎跳起来,就好像被君瑞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
“爱卿,你在害怕什么?难道我说错了么?”君瑞继续问他,刚才司徒碧的反应让君瑞可以肯定司徒碧一定有什么事瞒着他,于是乎进一步逼问,“告诉朕。”
“微臣当然会害怕,被人当成禁脔一样,谁不会害怕呢?”司徒碧冷笑。
“爱卿,朕觉得你现在怎么就像刺猬一样?稍有不对就把针竖起来,戒备森严的,不过朕要告诉你,这样并不能解决问题。刺猬也有被活捉的时候。”君瑞对司徒碧的表现不以为意,仿佛他不是帝王,根本不用考虑君臣礼节似的。可是天知道,若是别人也像司徒碧这样用如此无礼的态度对君瑞说话,恐怕早就死了一百次了。
“当然,臣不过只是陛下的玩物而已,您想搓圆了捏扁了臣一点儿反抗都是不能的,当然只能被您活捉了。”司徒碧继续僵着脸上的笑,但是这个笑实在是太难看了,司徒碧因为生病脸色本来就很苍白,这一气,脸都有些青了,又是强忍着维持着笑意,看起来就跟要哭了似的。君瑞心中莫名地有些疼痛,不由有些心软。但是话说出口,又是另一番味道:“爱卿,你今天这样的表现,是否是因为司徒家的主母又说你什么了?她是否跑到这个院子来,告诉你你应该注意自己的身份。说你不过是个玩物,不要自视太高目无尊长了。还说你姐姐司徒婉琤马上就要进宫当妃子了,叫你不要跟自己的姐姐抢你姐夫。她是这么说的吧?”
“你懂什么!”司徒碧的声音又拔高几分,听起来有些尖利,君瑞看他的身子都有些发抖了,一幅摇摇欲坠的样子,心知下人所报并非虚假,司徒家的人果然对司徒碧处处为难。
“陛下,您说这些不过是想要告诉我,我一直都是被您监视着的吧?”司徒碧几乎在尖叫,大声喊道,“您就直接说,我不过是被您关在牢笼的宠物好了,说什么‘是否是’?!直说好了!反正在京城里我就被关在皇宫里,回到家里,还得被你关在自己家里,甚至您要微服私巡我都得老老实实跟在您身边。您还不如拿根绳子拴住我好了!我不就是您开心时玩弄的一条狗么?司徒家算什么!你既然知道他们这样对待我,还用这些人来要挟我。实在是可笑!”
君瑞被司徒碧的这种表现吓了一跳,愣在那里看他发疯似的大喊大叫。或许是被压抑久了,又或许是被君泰一事的急转直下刺激到了,司徒碧像是要崩溃了似的。他甚至负气地想,现在这种状态,还不如什么都不管了,不管君泰复不复辟,不管皇帝到底想要干什么,他只想好好休息休息,他实在太累了。
“爱……”君瑞呐呐地开口,“卿”字还没说出口,便看见司徒碧眼里已经渐渐弥漫了雾气,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嘴角慢慢渗出血来,就那么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砰”地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记得
君瑞第二天上路的时候,司徒碧还未从昏睡中醒来。君瑞对昨天的事情实在是有些无法介怀,他的本意是想要劝解司徒碧,可是没想到话说出口又成了另一番样子,实在是让他懊恼不已。早上张庭海来报,说马车已经准备妥当询问什么时候可以启程,君瑞看了看依旧昏睡不醒的司徒碧,长长叹了口气,让张庭海传口谕给司徒砎,说是要把司徒碧带走。张庭海领旨去了,君瑞则茫然地坐在司徒碧床边看太监给司徒碧穿衣服收拾东西,君瑞想了想,又叫了人补传口谕,命司徒瑾随驾。司徒碧在家里呆的这几天,也就只有司徒瑾对他最为关心,所以说君瑞觉得,带上司徒瑾对司徒碧会有开解的作用。
衣服很快穿好了,君瑞过去亲自给司徒碧披上织金大麾,体贴地给他戴上了大麾上的帽子,然后手伸到司徒碧的腿弯下把他一抱,便轻而易举地抱了起来。君瑞皱眉,这个人,实在太瘦了。
君瑞抱着司徒碧走出司徒家的大门,看到司徒家的一干人等在门口跪了一地,君瑞没说话,抱着司徒碧一步一步从他们中间走过,走上马车后又轻轻把他放到软垫里盖好了被子,这一举一动司徒家的人全都看在眼里,一切都表明了司徒碧在帝王眼中不一样的地位,也清清楚楚表达了一个信息:司徒婉琤即使进宫当了妃子,也不可能像司徒碧一样,如此深得圣宠。
马车一路不停地朝景源前进。大戚王朝日渐强盛,国泰民安,已经好久都不曾有过战事,所以君瑞都有些心痒痒了,非常怀念那段厉兵秣马的年月。只不过他也懂得与民修生养息的道理,所以对马背上那些日子的想念,只能借着剿匪这种事情来缓解了。
马车颠簸,但是司徒瑾给司徒碧用上了安神解郁的熏香和药物,因此司徒碧大部分时间都在睡梦中度过了,为了方便司徒瑾照顾他,君瑞让他们俩同乘一辆马车,自己则骑马前进。不过因为每次醒来都会有大碗大碗的药物等着,所以司徒碧的胃口很不好,人也越发消瘦。君瑞每次看到他的这个样子都觉得心里很不好受,但是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出来。
“十哥,吃点东西。来,吃点东西才有力气吃药是不是?把这个粥喝了,一会儿还有在路上买的很好吃的甜食点心哦……”马车里传来司徒瑾的声音,君瑞不由侧耳倾听起来,但是始终都没有听到司徒碧的声音。君瑞知道,司徒碧这是还在生气,从他醒来发现自己身在马车上,就一直不曾说过话。
“多少吃一点吧,你都快三天没吃东西了。”司徒瑾不依不饶地说着,带着点央求,“十哥,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好不好嘛。”
司徒碧仍旧不肯说话,原本骑在马上的君瑞挥了挥手命令马车放慢了速度,然后登上了那辆马车。
“不吃东西吗?”一上车君瑞劈头盖脸就问,语气还十分生硬,让车里的两人都是一愣,君瑞与司徒碧目光相接,看到对方一脸厌恶的表情,只一眼,便别过头看着窗外。君瑞感到有些吃瘪,这样沉默的司徒碧让他觉得很棘手。心里本来是有感情的,但是一表达出来就完全变味了,甚至让对方讨厌,这完全出乎了君瑞的预料。况且司徒碧现在这种身体情况,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拿他怎么办了。
君瑞忍住了情绪,挥手示意司徒瑾出去,但是这也是个不怕死的,偏偏护在司徒碧面前不肯走,生怕君瑞又说出什么话来刺激到自己的十哥。
“瑾儿,你先出去。”司徒碧终于开口了,因为生病,又因为一直水米未进他的声音沙哑低弱,司徒瑾犹豫了一下,终于慢慢退了出去,留他们俩在马车里。
“朕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吃不下东西。”君瑞艰难地开口解释,对自己的臣子低声下气,若是被马车外的那些人听了,估计三魂七魄都会被吓得找不着了。
司徒碧又不说话了,只是面带着嘲讽的微笑看着君瑞,毕竟体力有限,他很快就靠在床垫上闭目养神了。但是没过多久,他便听到君瑞靠近过来的悉悉索索的声音,身边一矮,君瑞已经坐过来了。司徒碧睁开眼睛想冷嘲热讽一番,但是刚睁眼,便看到君瑞端着粥碗舀了一勺子粥递到他嘴边来:“多少吃一点。你再不吃,你那弟弟非得急死不可。”
司徒碧脸上的表情变了变,但是很快别过头低声说:“陛下为何要带上他?一个司徒碧还不够,还得两个?或者三个?”
“你就为这个不高兴?”
“臣有什么资格不高兴的。”司徒碧冷哼道。
“快吃吧。”君瑞无法解释,只是强硬地把勺子伸过去逼近他的嘴,司徒碧困在垫子里,躲也躲不了,只能勉强张口咽了下去。君瑞喂了几勺,又说:“朕还是第一次亲手给羡儿以外的人喂饭。以前羡儿也只有小的时候喂过,其他人从来没有。”
司徒碧不吭声,慢慢咀嚼着,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放在被子外面的手。他又听到君瑞轻言细语地说:“爱卿,回京之后你的宅院就修好了,你就带着你那弟弟一起住进去吧。到时候我让张庭海帮你们打点打点,缺什么直接让张庭海为你补上。另外,再赏你一些东西,都是藩国的贡品,还有突厥送来的稀奇古怪的东西,跟你房间里的都差不多,到时候你在京中的房间里也挂上,弄得跟你江州家中一样,爱卿觉得如何?”
见司徒碧仍旧不说话,君瑞又喂了他一口粥,慢慢说:“要不再赏你几个宫女仆人,我看你那小厮甘棠也是个没眼色的,笨手笨脚不说,还一点都不会伺候人,到时候朕给你拨几个伶俐些的,好好照顾你,把你的身体调养起来。”
“金银玉器缺什么的,你直接开口跟朕说,一定不会亏待你。朕知道爱卿你也不容易,难为你了,朕希望能补偿你一些……”
“不必了,陛下,我什么都不要。”司徒碧终于开口了,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君瑞不那么好受,司徒碧对君瑞的赏赐满不在乎,只是说:“我什么都不要,只希望陛下能让瑾儿回去。”
君瑞问他为什么非得让司徒瑾回去,司徒碧避而不答,这让君瑞很是恼火,本来带上司徒瑾就是为了让他开心的,没想到这马屁居然拍到了马腿上。若是换做别人,这样的荣宠堆在脚边肯定都感激涕零了,哪里还敢讨价还价呢?也就只有司徒碧了。
不过司徒碧心里也是有想法的,他让司徒瑾回家,无非是不希望司徒瑾也服用那该死的“醉生梦死”,瑾儿若是跟着他进了京,那不但要服用那种药物,还得卷入争权夺利的漩涡,这是他不想看到的。只不过,皇帝陛下的态度也很奇怪,让司徒碧觉得很暧昧,很……温柔。
“好吧,朕答应你。”君瑞再次妥协了,舀了一勺子粥递到司徒碧嘴边,看他乖顺地吃了下去才又继续道,“不过你也得答应朕,好好吃药,好好吃饭,有事就说出来,不要放在心里什么也不说。”
“陛下,您这可是三个条件。微臣要求了一个,您就回了我三个,这不公平。”司徒碧挑了挑眉,嘴角带了淡淡的笑,好像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了一样。
君瑞没说话,依旧一勺一勺地喂他吃东西。这种场景让司徒碧觉得有些难堪,脸渐渐红了,从雪白的脸上泛起浅浅的粉色,因为不好意思,他不自觉地低下了头,从君瑞的角度来看,那尖削的下巴实在是精致到了极点。
“爱卿。”君瑞轻声唤了一句,放下了粥碗抬手扳过了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司徒碧眼里有些微的戒备,又有些胆怯和隐忍,让君瑞觉得心痒痒的,他俯身过去拥住了司徒碧,一手捞住他的腰,一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像是在安抚小动物似的轻言细语地说:“爱卿,不要再跟朕别扭了。只要你乖乖的,朕就会好好宠爱你。因为朕觉得……朕觉得……真的有那么一点儿喜欢你了。所以,不要违逆朕,好不好?”
君瑞问司徒碧“好不好”,而不是直接命令他“你不要再违逆朕了,否则……”,这让司徒碧的心突然柔软了一下。这就好像多年以前泰哥说的那句话,那时候泰哥说,阿碧,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好不好?一句话,司徒碧记了这么些年。听到君瑞这么说,他只觉得眼睛里似乎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快要喷涌出来了。
上山
一路人昼夜不停地朝景源而去。因为考虑到司徒碧的病情,所以他们选择了水路,这样即使是一直赶路司徒碧也能很好的休息。
只不过司徒碧对待司徒瑾的态度依旧很冷淡,他还是非常介意司徒瑾跟来这个事情,所以说司徒瑾这些日子也是过得战战兢兢,都不敢犯什么错误,免得又惹司徒碧生气了。
很快一路人便进入了景源境内,他们由此上了陆路,因为贼匪的关系官道上来往的车马很少,原本的商贸重镇深受打击,很多店面都关门了。上了陆路后他们雇了两辆马车轻装简行,一路明察暗访,取得第一手的资料,然后抵达了景源官府,商榷如何处理贼匪的事情。
贼匪的山寨,建在景源最为有利的地势之上。这个地方三面环山,一面是湍急的江水,可以说是易守难攻。而这群贼匪也异常嚣张,建起了自己的军队和战船,寨外悬挂统一的旗帜,所有人身穿统一的服装,匪首甚至自称为王,取的名字也是极俗的,叫做“黑风寨”。(感谢树妈提供的山寨名儿,若是觉得雷,找她去吧~哦呵呵呵……)
君瑞决定去查看黑风寨附近的地形以决定清剿方案。最近几日司徒碧好转了很多,但是总觉得无聊,所以君瑞打算带着他一起。做了这个决定之后他便亲自赶到司徒碧住的小院里,穿过走廊往里走,碰到端着药碗出来的甘棠,君瑞拉着他,看了看他手里的碗,药都喝干净了,很不错,于是好心情地问他司徒碧在哪儿。
“回陛下,公子在后院的菜地里。”甘棠答道。
“菜地?”君瑞愣了,“他在菜地里干什么?”
“因为……呃……公子觉得无聊……所,所以在后院菜地辟了一小块地方种菜呢……”甘棠结结巴巴地回答,见君瑞挥挥手,心急火燎地就跑了。君瑞还愣了一阵,有些好奇,便朝着甘棠所说的方向过去了,穿过小院的门就可以看到一块绿盈盈的菜地。那是景源府衙的下人们自己辟的一块地,种了些蔬菜自己吃的。君瑞四下看了看,很容易的就看到蹲在地上和一个农夫说话的司徒碧,他和那个农夫谈得还很起劲,时不时笑一笑,实在是开心。君瑞站在不远处看他们,看到那农夫拿着工具在土里挖来挖去,然后又从桶子里舀出一勺子粪水浇到菜上,一股子恶臭扑面而来,但是司徒碧一点也没有介意,还挽起了袖子准备接过那勺子,君瑞眉头深皱,还没等他碰到那东西,便闪身过去拉住了他的手腕。
司徒碧明显吓了一跳,看了君瑞片刻才轻声问:“干什么?”
“这么脏,你弄它干什么?”君瑞不满地皱着眉,那味道确实太难闻了。
“脏吗?三爷,您每天都吃这样的蔬菜呢,也没见你说脏。”司徒碧揶揄他,在外面不能称他为陛下,只能叫他三爷。但是君瑞还是不满意,手上用了一点劲,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你非得跟我做对才开心?”
这句话非常的孩子气,司徒碧憋笑憋得肚子都疼了,偏着头看了君瑞一阵,又继续说:“三爷,今天你这样的态度很吓人呢,您不知道么?”
“什么吓人不吓人的?不许再弄这些了。朝廷大员在菜地里搞这些,说出去会被人笑掉大牙的。”君瑞拖他起来,但是司徒碧非跟他作对,就是不肯起来,君瑞所幸伸出另一只手扶上他的腰,作势就要抱他。司徒碧也是个面薄的,连忙红着脸站起来躲开了。可是起来得有些急,摇摇晃晃地伸手胡乱摸了一把,君瑞连忙扶住他,让他坐到一旁的走廊下。
“怎么了?”君瑞急切地问,看了看司徒碧略有些苍白的脸,又伸手捋了捋他的头发,声音难得的温柔。
“还不是在这里闲呆着呆久了,天天困在这里,没病的也整出毛病来了。”司徒碧轻声埋怨。
“你本来就有病。”君瑞反驳。
“三爷你才有病呢!”司徒碧哼了一声。
“我可不像某人,动不动就晕倒,跟纸糊的似的。”君瑞笑道。
“你才是纸糊的。”司徒碧撅着嘴,一脸的不高兴。君瑞暗自摇头,双手放在他肩上低头看着他,像是看不够似的,慢慢说,“明天我要去查看黑风寨的地形,你去不去?刚还说在家里呆久了整出病来了,明天就给你机会出去透透气。”
君瑞的话说得很轻松随意,因为不便泄露身份,所以他说话也不再自称为“朕”,而是自称为“我”。但是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说的这番话听起来让司徒碧心里产生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有点温暖从他的话语中散发出来,让司徒碧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但是他又不愿意承认,只有装作心不在焉的样子哼了一声便不再说什么了。
黑风寨的地势非常险要,三面环山一面是湍急的水流,所以君瑞一行人想要从正面勘察地形是根本无法办到的。而这个黑风寨四周都有高高的哨塔,又有哨兵来回巡逻,所以从原来的打算的从山势较缓的山坡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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