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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爱:冷王贵婿-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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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司空灏道:“只要你不为难她,本相任你处置。”说完,头低下,手反剪在身后。
御林军面面相觑,就这样结束了?有几名机灵的跑上前押住谭鄂,一场风波就这样轻易平息,众人皆不解,那封信到底写了什么。
司空灏升坐金銮殿,将参与昨晚谋逆之事的大臣一一核实,拿下押入刑部,着刑部官员当殿调查酒中投药一案,这一查很快查到那名在早膳上端酒的小太监,小太监初而矢口否认,不过在经验老道的刑部官员的威逼之下,还未动刑便老老实实交待,言之凿凿是谭鄂指使自己在早膳上故意端出葡萄酒,吸引皇上注意,后又让他在酒水里下迷魂药。
尽管刑部奏请调谭鄂前来对峙,但是司空灏挥手否决,不管小太监说的是真是假,谭鄂竟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算计他,他都绝不可能饶了他,当殿判以欺君谋逆之罪,押在天牢里听候发落。
处理完这些,退朝时已是日过午时,司空灏又秘密下令,在临近州县暗中查访晏回,若有消息不许惊动,速来回报。
吩咐完后,司空灏在寝宫里烦躁地来回踱步,大殿里的光线在一寸寸减少,夜幕渐渐降临,司空灏忽然想到一个人,吩咐:“来人,摆驾肃王府!”
肃王府
陈浦满眼担忧地恭立在床前,手端着粥碗望着倚在床头,依然显得很是虚弱的司空玥,轻声说:“王爷,粥好了。”
床上的人瞥一眼粥碗,伸手接过来,几口便喝尽,将空碗递回给陈浦,陈浦松了一口气,晏御史说,王爷今日清晨会醒,王爷果然醒来,刚一醒来就让他将这些天发生的事说一遍,他尽量避免提到晏御史,好在王爷没有主动问起,否则他还真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接过碗,床上忽然传出嘶哑的声音:“他离京了?”
陈浦的手一抖,碗好悬落地,自然知道司空玥所指何人,回答:“是,是,晏御史他,他昨晚离的京。”
床上的人眼中闪过一抹沉痛,阖上眼睛,片刻后睁开,眼中一片森冷肃杀之气,陈浦看得心寒,颤巍巍劝道:“王爷,这些天来是皇上亲自为您针灸疗毒。”
陈浦不说还好,刚说出此话,就听见床上轰然一响,抬目看去,司空玥的拳头击在床板上,床晃晃悠悠地,看起来随时都会散架,司空玥的拳头还在咔吧吧作响,手背上青筋爆起,陈浦抬袖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就在这时,家丁进来禀告:“王爷,皇上过府探望。”话音未落,门外已经响起脚步声音。
司空玥薄唇紧抿,面容显得分外冷峻,向房中的人一挥手,家丁退下,陈浦满心担忧地看一眼司空玥,同随后也退出房间,正好碰上司空灏走上台阶,陈浦行过礼后,暗想,他一定要在门口守着,若真动起手来,他也好及时冲进去。
司空灏大步走到床前,停住脚步,冷睨一眼坐在床上看不出神色的司空玥,清冷的声音道:“司空玥,朕来问你,蔚山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镜空法师何以莫名自尽?宫微瑕到底在密谋什么?”
然而,等了片刻,不见司空玥回话。
司空灏哼了一声,清俊的面容显得阴霾,嘲弄道:“你这是什么态度?若非朕,你焉能醒过来?”
话音落,就见白光一晃,一股凌厉的掌风袭来,司空灏眸光一闪,抬手接掌,身形被掌势击得后退了两步,快速看向司空玥,面容瘦削面色苍白,心中惊异,他刚刚醒来,武功尚未完全恢复,自己就有些承受不住他的内力,他的武功果然深不可测!
司空灏稳住身形,继续嘲讽:“司空玥,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司空玥的面容冷凝如冰,森寒的声音道:“你就这样要挟他的?!”说话间,从床上飞身而起,白袖挥展间,运掌劈向司空灏。
司空灏闪身避开,只听“哗啦”一声响,转眼看去,一只锦凳被掌势劈碎,司空灏看着震怒之中的司空玥,冷笑道:“彼此而已,过去是朕一直陪在他身旁,他只是被你一时迷惑,经过这些日子,晏儿已经完全看清自己的内心,因为担心你纠缠,所以才会离京出走。”
司空玥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感到眼前一阵昏黑,他今日才醒转,身体还未复原,方才动了怒气又运用内力,身体已经不堪重荷,又听见司空灏如此说,本来已认定是晏回羞于面对自己才选择离京,现在产生动摇,心神不禁恍惚起来。
这时候,陈浦闻声冲门而入,一眼看见司空玥面色惨白身形摇晃,连忙上前扶住,“王爷,您怎么下床了?”说着,警惕地看一眼司空灏,扶司空玥坐到床上。
司空玥倚在床头,头脑昏沉,司空灏说得确是实情,当初若非自己百般强迫,他不见得违心相从。不过转念一想,不论如何只要他找到晏回,即使他改变了心意,他也能想方设法让他回心转意。
司空灏见司空玥神情黯然,心中一动,他们之间的感情并非牢不可破,看来自己还是有机会的,闪眸说道:“他已顺从了朕,朕跟他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还望肃王爷不要横插一脚,”
司空玥深喘一口气,此时精神已完全从低落状态中回转,心中冷笑,肌肤之亲?司空灏,这笔账本王记下了,反唇相讥:“到底是谁横插一脚还不得而知,本王找到他会当面问清!到时候还请皇上接受现实。”
司空灏见司空玥这么快就振作起来,心情不愉,压下不悦,注视着司空玥再次问:“肃王可知宫微瑕在密谋什么?”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晏回的失踪跟宫微瑕有关。
司空玥看都没看司空灏一眼,声调缓慢:“皇上同宫微瑕周旋多日都不得而知,本王昏迷在床上又怎会知晓。”
司空灏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清冷一笑:“你说或不说都没关系,若是不出意外,此时宫微瑕可能已经喂了江鲤。”见司空玥锐利的眼锋扫向自己,司空灏得意地说,“朕已经在碧澜江布置了埋伏,保管宫微瑕有来无回!”说完迈步向房门走去。
“你说什么?”司空玥面色骤变,噌地从床前站起身,紧紧盯着司空灏的背影,“什么时候的事?”
司空灏脚步都没停,冷哼道:“朕凭什么告诉你。”
司空玥此时身形摇晃,若非陈浦搀扶,已经站立不住,怒瞪着司空灏即将消失在房门前的背影,喝道:“速传令撤兵,他可能就在宫微瑕的船里!”
司空灏闻言身形不由僵住,蓦然转身看向司空玥,惊诧道:“他为何去找宫微瑕?”
“也许是宫微瑕来找的他。”司空玥心头忐忑难安,他已初步认定晏回同南疆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晏回如果落到宫微瑕手中,不见得有生命危险,而现在司空灏派人伏击,那么晏回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司空灏依然不解,质疑道:“宫微瑕为何要带晏回去南疆?”
司空玥不得不耐心解释:“本王猜测可能与他的身世有关,镜空法师可能是因无意间窥得天机,才被迫自尽。”末了催促司空灏快传令撤兵。
司空灏眉头紧锁,依稀觉察宫微瑕做这么多的事,难道是要赚晏回去南疆?可是,已经晚了,方才出宫时他刚刚收到前方传来的密报,宫微瑕于今晚启程,现在估计已经遭到伏击,头不由垂下来。
司空玥看着司空灏的模样,已经猜出八九分,心顿时一沉,此时恨不得肋生双翼飞到碧澜江,脚步向前迈了两步,然而头一阵昏沉,身体实在不济。
此时,司空灏心底里依然抱着一丝侥幸,晏回若真是南疆皇子,宫微瑕不可能煞费苦心引他回国,因为那样一来会威胁到他的皇位,所以,晏回不见得就在宫微瑕的船上,看一眼神情紧迫的司空玥,道:“一切等明日传来消息,自见分晓。”说完出了房门。
转过天
前方传来密信:宫微瑕一行人全部沉落碧澜江,若是明早以前没有传出宫微瑕归国的消息,那么宫微瑕便是沉尸江底。而且附带一条消息,昨晚宫微瑕身边的确有一名武艺高强的俊秀公子,不过天太黑,容貌看得不真切,后来在随宫微瑕乘小船逃亡时,遭到伏击,宫微瑕见大势已去,将他扑入水中。
传闻果真不可信,宫微瑕若是知道刺客睁着眼睛说瞎话,一定气得从南疆蹦过来,其实也不难想到,皇上如此紧张此人,派出去的刺客自然不敢说剑指晏回,反正也是死无对证,当然要撇清了自己。
又过了一天,前方再传来消息,宫微瑕安然归国,他身边随行的公子却没看见。
同时,司空灏收到侍卫传来的消息:各州县暂未发现小侯爷的踪迹。
这日,御书房里死一般沉寂,司空灏扫视面前的军机大臣,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朕即日发兵南疆,众卿意下如何?”见众臣依然不语,司空灏又道,“南疆不过弹丸之地,当年父皇早有吞并之意。”
慕容羿上前一步禀道:“陛下,出师最忌无名,南疆国主刚刚来我朝进贡,此时出兵恐怕不妥。”
其余众臣也皆附议,关于是否发兵南疆,君臣一直争议到日暮降临,最后司空灏“啪”地一拍桌案,落地有声道:“朕意已决!明日点兵,三日后发兵南疆!”
众臣相视无言,谭鄂那样的重臣都被司空灏关进天牢,谁还敢对司空灏的话说一不字。
慕容羿眉头紧锁,随着众人退出御书房,出了皇宫宫门,翻身上马,心情烦闷,没有回府,而是去了肃王府。
肃王府前堂
司空玥靠在座椅里,手中的折扇时而展开时而合上,神情显得浑不着意,听完慕容羿的慷慨陈词,口气淡淡道:“贤婿有异议?”
068 无题
司空玥靠在座椅里,手中的折扇时而展开时而合上,神情显得浑不着意,听完慕容羿的慷慨陈词,口气淡淡道:“贤婿有异议?”
慕容羿愣住,其实他若仔细观察司空玥,就会察觉司空玥虽然气色明显见好,但是神情却显得抑郁黯然,然而慕容羿此刻的整个心思都扑在国家大事上面,因而并未留意。
双眉紧皱道:“岳丈,我国刚刚抵御北方匈奴,如今急需休养生息,实在不该再妄动刀兵——”说到这里,慕容羿见司空玥啪地一合扇子,不由再次愣住,见司空玥眸光微沉,怔怔地道,“愿闻岳丈高见。”
司空玥摆弄着折扇,沉着声音说:“皇上若要兵发南疆,本王定当挂帅!”
慕容羿完全是蒙了,不错神地盯着司空玥看,什么时候他和司空灏一个鼻孔出气了?眼见着司空玥瞥向自己一眼,慕容羿意识到失礼,连忙收回目光,抬袖子擦一把额上的冷汗。
“敏儿还吃不下饭吗?”对面响起司空玥随意的问话声。
慕容羿连忙回答:“好多了,反应没有开始时强烈,素淡的饭菜现在吃得下了。”
司空玥点点头:“贤婿若是得了空闲,还是要经常陪在她身边,敏儿虽然并不娇气,但是毕竟是女儿家,你还是该体贴一些。”
慕容羿连声应是,又擦了擦额上的汗,暗想,今日来肃王府显然是一个错误。其实岳丈大人言语失常也不难理解,晏兄弟不告而别,至今还没有下落。
两日后
司空玥已暗中点齐了十万先遣部队,此次向南疆发兵,全是在秘密进行,除了军机大臣知晓,一般的朝臣一概不知,司空灏的意思是,要打南疆一个措手不及,在这一点上,司空玥同他不谋而合。
本欲当晚就发兵,然而日落时分,前方传来消息:宫微瑕在今日早朝上,刚刚封了久居后宫的弟弟宮无暇为皇太弟,跟随在自己身边协理朝政。
司空玥得到这个消息后,一直剑眉微皱,宮无暇此人名不见经传,即使是南疆国内也少有传闻,司空玥只知道此人小宫微瑕三岁,宫微瑕是嫔妃所生,而宮无暇却是出自皇后,但是自三岁时生了一场大病,就一直养在后宫,几乎从未视人。
其实侧立储君一事,不但司空玥觉得费解,就连南疆的大臣初闻之时都感觉震惊,宫微瑕膝下有一子,虽然年纪尚幼,但是立为太子也是可以的,没有必要将皇位传给异母皇弟,而且还是个病秧子。
房中的光线在一寸一寸减少,夜幕即将来临。
司空玥还在房中来回踱步,脑中瞬息万变,他已推测出晏回的身世与南疆皇室有关,而当年南疆皇帝战死时,膝下只有宫微瑕和宮无暇两子,宮无暇生病那年,正好是镇远侯谢天霖攻入南疆之时……司空玥思索良久,忽然凤眸一闪。
这时候,侍卫跑进来禀告:“启禀王爷,皇上派人催促,要王爷即刻发兵。”
司空玥此时已在心中做好了决断,宫微瑕既然能出使离朝,他自然也要礼尚往来才是。即使只是一线希望,他也要去试一试,更何况宫微瑕煞费苦心,怎么会轻易要了晏回的命?
皇帝寝宫
司空灏心情沉郁,几乎没怎么用晚膳,一想到船上的俊秀公子有可能是晏回,司空灏的心如同被刀割了一般,猛地提起酒壶,又灌了一大口,如果不是抱希望晏回可能隐在州县里,他一定亲自率兵征讨南疆!
康弼小步跑进来,看一眼面容阴翳的司空灏,着实有些胆寒,这几天来,每日都有宫人被皇帝处置,打板子都是轻的,现在皇宫里人人自危。
硬着头皮禀告:“皇上,肃王爷刚刚解散先遣部队,各部士兵已撤离京城回归原籍。”
“什么!?”司空灏声音冷厉,手中的酒壶啪地一声摔在桌上,桌上的盘碗被震得叮当乱响。
在司空灏慑人的怒火面前,素来沉稳的康弼也不禁浑身发抖,自司空灏登基以来风波不断,如今他已经有了一个清醒的认识,时隔多年,司空灏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行事谦恭端方的少年,现在他无比怀念司空睿为帝时,相对轻松的时光。
“司空玥现在哪里?速命他来见朕!”司空灏怒吼道,同时站起身来。
话音刚落,殿门外跑进来一名小太监,颤抖着禀告:“启,启禀皇上,肃王爷在宫外求见。”
“让他进来!”司空灏面容狰狞,声若裂石。
康弼擦了一把汗,拉起被司空灏吓得几乎瘫在地上的小太监,仓皇出了寝殿。
随着从容沉稳的脚步越来越近,寝宫里的气氛也变得凝重。
司空灏目光阴冷,瞪着巍然立在面前的高大身影,一袭素洁的白衣穿在他的身上显得别有威仪,冷峻的面容透出自信,司空灏更加恼恨,厉声质问:“朕听闻肃王撤去先遣部队,肃王作何解释?”
司空玥不动声色瞥一眼饱含怒容的司空灏,凤眸微转,如果他告诉司空灏晏回有可能就是刚刚被宫微瑕册立为储君的宮无暇,一来司空灏不见得相信,二来即便相信,更不可能同意派自己出使,甚至为了晏回,司空灏会亲自出使南疆,他自然不会为司空灏制造机会。
于是勾唇道:“根据密报,宫微瑕一直在暗中厉兵秣马,这些年更是集中训练水兵,且在碧澜江对岸布置了大批水上部队,我国若是贸然出兵,虽不见得铩羽而归,但是若想取胜也不是易事。”
司空灏冷哼一声:“所以素有战神之称的肃王便不战而退?”
司空玥对司空灏的嘲弄不以为然,郑重说道:“所以皇上,本王自请出使南疆,一来暂时稳住宫微瑕,而来探知宫微瑕的虚实,做到知己知彼,再出兵定可事半功倍。”
司空灏闻言沉思,心头的怒火不觉退散大半,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对于宫微瑕暗中励精图治,他身为鬼谷谷主是便有耳闻,只是这样一来,为晏回报仇就要耽搁时日,而且寒冬将至,于作战不利,司空灏略显犹豫。
司空玥看在眼中,凤眸闪动:“皇上若是这样出击,到时候定是在碧澜江上与南军鏖战,同样需要耗费时日,而且皇上只需给本王七天时间,七天之后,不论探知结果如何,都发兵南疆!”
司空灏觉得司空玥讲得有道理,冷冷地道:“肃王已经解散了兵将,朕不答应又能如何?朕就封你为使臣,若是七天之内你没有探到有用的军情,朕就治你一个延误军情之罪!”
司空玥唇角勾起,应一声“是”,离开寝宫。
司空灏又吩咐康弼找来拟旨官,当晚修下出使南疆的国书,连夜发往南疆。
南疆皇宫
雕漆推车停在一处幽静的宫殿前,推车上,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纤瘦男子抬起头,细长的眼睛瞥向宫殿匾额——长清宫,他有多少年没来过这里了?
侍卫宫人正要叩拜,宫微瑕一抬袖子,众人皆止住声音,莫邪推着宫微瑕进入长清宫,所经过的地方不是平地就是缓坡,没有一处台阶,想来宫殿都是重新设计过,专门方便推车行进。
寝殿里,夕阳的余晖静穆地洒在平整的地面上,爬到大殿深处一趟杏黄色的帷幕上,帷幕被浸染得红灿灿的,殿内侍立的宫女太监如同木雕石塑一般,眼睑低垂着,眨都不眨一下,不过更像是睡着了,宫殿里看起来静谧安详。
直到宫微瑕打量一眼周遭,没有看见那抹颀丽的身影,启唇道:“太弟呢?”
宫女太监闻言瞬间活过来,慌忙叩拜,其中一名微胖的太监禀道:“殿下去沐浴了,奴才这就去通传。”
宫微瑕摆手:“不必了,朕亲自去看看。”
太监略一愣神,大概是从未见皇上态度如此和悦过,连忙转身拉开杏黄色帘幕,莫邪推着宫微瑕走进帘幕,通过不长不短的走道,前面是一道宫门,推门而入,里面是一处温泉池,池水上方雾气蒸腾。
不过温泉里没有人,池岸上,一名身材颀长的男子正在擦拭身体,堪称完美的匀称身材,而且每一个动作看似随意,却都显得极是优雅悦目,一望之下令人心生遐想,只不过与之不相称的是他的容貌,他脸上的肌肤倒是细嫩,但还是稍嫌普通,眉毛鼻子嘴巴没有好看之处,唯一特别的是那双眼睛,明澈如九秋之水。
宫微瑕勾起唇角,抬手命莫邪在门外等候,手腕一翻,甩出一段丝线,缠在石椅上,推车快速开向池边的人。
“每日宫人回话皆是,太弟在沐浴,怎么?无暇喜欢泡温泉?”满含笑意的声音。
宮无暇早已察觉宫微瑕到来,伸手扯过衣衫,披在身上,背过身穿上,自始至终看都没看来人一眼,穿好后,低下头系上衣带,然后才不疾不徐回答:“难道陛下还有更好的办法祛暑?”话语有些噎人。
推车已经停在宮无暇身旁,宫微瑕扇了扇袖子,啧啧道:“好大的火气,这个可不赖朕治理无方,气候使然,这里的秋季本来就比北方的夏季炎热。”说完,笑吟吟地看着宮无暇。
此时宮无暇已经穿好衣裳,头发是湿的,散在身后,睨一眼宫微瑕,语气不善:“陛下亲自来,有事吗?”
宫微瑕蹙了蹙眉梢,讪然一笑:“无暇啊,明日你就要随朕上朝听政了,你的称呼可得改一改,朕好歹是你的兄长,你该称呼朕一声皇兄。”
宮无暇瞪了推车里的人一眼,叫他皇兄?他做梦去吧,也不理宫微瑕,转身向温泉殿的殿门走去。
宫微瑕眉梢抽搐,讪讪地道:“朕当时是在盛怒之下,并不故意打晕你,哎?你等等!”宮无暇已走到殿门处,宫微瑕无奈捶一把毫无知觉的腿,不得已甩出丝线,丝线彷如灵蛇缠在宮无暇的腰身上。
宮无暇眉头紧锁,蓦然转过身,冷冷看着转瞬间开到面前的推车,语声清冷:“宫微瑕,我已经说过,我是不会随你上朝!”。
宫微瑕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想起那日的事,他的心肝就直疼,若非他在自己面前声泪俱下,弄得自己一时心乱,蛊虫就不会被他趁乱捏死,那只蛊虫他足足养了七年,比他儿子年纪都大,虽说不至于对它产生什么感情,但是毕竟是他的心血浇灌而成,所以他才会在情急之下,一个手刀劈晕了他。
“无暇啊,你是要荣登大宝的,现在多听听军国大事,对你将来称帝是很重要的。”
宮无暇的眼睛瞪起来:“宫微瑕,我早跟你说过,我不承认皇太弟的封号,南疆与我无关,总之我不会随你上朝!”
宫微瑕闻言面色顿时一变,嬉笑无害的面容换之以阴翳沉冷,声音里充满压迫感:“宮无暇!你果真以为朕拿你没有办法?蛊虫朕多的是,哪天领你去朕的地下宫殿,朕只怕到时候吓死你!”
虽然宫微瑕语气神态像极了盛怒之下的帝王,只可惜人品太差印象铸成,宮无暇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
宫微瑕真的有些无语了,看来只有说出那件事了,咳了一声道:“无暇啊,今日朕来是告诉你一件事,司空灏要派使臣出使我国,这个使臣呢,就是离朝赫赫有名的战神——司空玥。”
宮无暇闻言眉心蹙起,他怎么会来?
宫微瑕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唇角缓缓勾起一抹邪邪地笑:“你知道的,朕不想为难他,更想看着他客死异乡,呵呵,朕的意思你明白的。”
069 冷汗直冒
宮无暇垂下长睫,司空玥为何深入险地?难道他猜出自己在南疆?这是不可能的!
宫微瑕勾着笑又道:“今日寡人收到的国书,以司空玥的雷厉风行,也许今晚就等不及渡江了。”
宮无暇瞥一眼宫微瑕,只见他双瞳铮亮放光,心中不由警钟大作,脱口道:“宫微瑕,你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宫微瑕眉毛直抖,这话怎么说的?明明是司空玥主动来南疆,即使谁在打坏主意,也应该是司空玥才对,跳着眼皮道:“寡人打什么主意,全看你一念之间,呵呵,司空玥这两天就到,你明日上朝或许能听到他的消息。”
宮无暇闻言沉默,明日他别无选择,只能上朝。
此时,在距南疆京城七百里外的碧澜江上,江面上开来五艘船。
正中一艘大船,一名白衣男子独立船头,水声潺潺,江风阵阵,衣袖迎风猎猎作响。
司空玥举目遥望江对岸,绵延起伏一脉山岭,远远看去黑漆漆一片,良久,转过身,目光扫过紧随在大船两侧护航的四艘南疆船只,眼中闪过冷芒,迈步走进船舱。
夜已过半,船舱里只燃了一根蜡烛,烛光摇曳,照得人影在舱壁上晃动不定,司空玥坐在桌边,直到沙漏中的沙粒漏尽,招手换来侍卫,沉声问:“准备的如何?”
侍卫目光炯亮,抱拳回道:“都已准备妥当,单等王爷下令。”
司空玥颌首:“立刻行动!”
侍卫得令退下,司空玥注视着烛火,凤眸闪动。随着船舱外传来的轰然响声,外面顿时变得吵杂起来,有人高喊:“有刺客!保护王爷!”
司空玥的唇角缓缓勾起来,起身出了船舱。
转过天
宫微瑕头戴冕旒身穿龙袍,即使坐在推车里,也是一身帝王的威仪,今日推宫微瑕走上金銮殿的,是沉着一张脸的宮无暇。
经过长长的大臣队伍,玉阶之上就是金灿灿的龙椅。玉阶被砌成缓坡,方便推车行进,宮无暇推着推车来到御座前,宫微瑕仰脸朝宮无暇眨了眨眼睛,宮无暇唇边勾起一抹冷笑,略弯腰将宫微瑕抱到御座上,与其说是抱,其实比扔强不了多少。
宫微瑕手扶着腰,眉梢直抖,眼见着宮无暇要收回手,抬手拉起宮无暇的袖子,极低的声音说:“我们一起坐。”
宮无暇白了他一眼,一甩袖子,奈何宫微瑕紧紧攥着不松手。宫微瑕并不生气,低笑着道:“无暇听话,一会儿你会累的。”宮无暇的眉毛立起来,杀人般的目光瞪过去。
宫微瑕悻悻地松开手,颇显无奈地叹一口气。
太监见宫微瑕已然坐稳,细长的声音宣布早朝开始,大臣开始行礼,三拜九叩山呼万岁。
金銮殿的场景雄浑磅礴,宮无暇立在御座旁居高临下,看着众臣跪了又跪,拜了又拜,斜眸睨向御座之上肃然端坐的笔直身影,通体是帝王特有的威严与神圣,哪还找得见半点嬉笑无状?
大臣们叩拜完毕,宫微瑕表情肃然道:“前日,众位卿家因担忧无暇的病情,而对无暇能否胜任储君感到忧虑,无暇虽然身患重病,但是经过这些年来的调养,身子如今已然完全恢复,今日寡人把无暇带来,一是让诸位卿家放心,二是让他熟悉朝政。”
众臣闻言皆心生好奇,多年来他们从没见过这位深居后宫的病皇子,暗暗瞟向玉阶之上,只见御座旁,立着一位十七八岁的翩翩公子,身形略显单薄,穿着明黄色的锦绣袍服,一眼看去风姿绰约,有眼前一亮的感觉,不过若是细看面容,五官生得很是寻常,不及皇上十分之一,并非传言中的粉雕玉琢彷如仙童。
宫微瑕将众臣讶异的表情收在眼中,不动声色道:“刚刚上朝前,寡人收到消息,肃王一行人已于昨晚启程,前段时间寡人出使离朝,就是肃王亲自去南境迎接,一路上承蒙照顾,这次他来访,寡人也要礼尚往来,亲自去碧澜江迎接他。”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大臣们的小声议论。
宮无暇冷眼看着御座上之人,啧啧,这一脸重情重义的真挚模样也亏他能够装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肃王的交情有多深厚,简直令人作呕,宫微瑕在他心底里的印象又陷下去一大块。
站在朝班最前列身材瘦高的文官走出朝班,禀道:“陛下刚刚在碧澜江上欲险,现在还未查出刺客的幕后主使,臣以为,陛下不宜亲自迎接,而且肃王城府极深,据说他之前一直负伤昏迷在床,才醒来便以出使之名来我国,背后的真实目的有待探寻。”
下面的大臣纷纷附议:“右相说得有礼,臣附议。”
宮无暇打量此人一眼,三十出头,生的一张国字脸,行为言语一板一眼很是端正,他就是南疆右相韩子仪,传闻宫微瑕在一年之内接连拔掉两个位高权重的王爷,此人功不可没。
宫微瑕难于决断般缓缓颌首,宮无暇对他的表现早已嗤之以鼻,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亲自去迎接肃王。
这时,站在前排的一名年纪在二十五六岁的高大男子,走到殿心,拱手禀道:“陛下,臣愿意代陛下前往碧澜江迎接肃王使团。”
没等宫微瑕出言,韩子仪禀道:“陛下,左相还要主持秋季会考,迎接肃王还是交给微臣办吧。”
宮无暇暗暗挑眉,原来那名一直沉默的高大男子,就是左相吴曦临,虽不及右相韩子仪手中有实权,却也深得宫微瑕重用,只是韩子仪看似在为吴曦临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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