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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弈-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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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想。秦兄,日后你可有什么打算。”苏夜转过头看向秦苑的方向,虽然看见的仍是一片黑暗,秦苑仍能感受到苏夜的注视。
“许是寻一个小镇开一家药铺,趁着采药的时候四处找找晚樱,这一辈子若能再遇见她,定要给她个交代。”秦苑头枕着手臂,感受着身下火炕的温度,听着屋外北风的呜咽,想起晚樱那一夜的明艳美丽,和最后走时的决绝,他才知道自己错过了多少不该错过的东西。
“晚樱……没了这丫头在身边,我也真不习惯,月华宫里头,她是我第一个朋友。”苏夜想起晚樱也是一阵感慨。“秦兄,严洛要抓的人是我,你便与我分开走,也就不会有什么危险。哪**和晚樱团聚了,记得告诉她,苏夜挺挂念她,希望她过的好。”
“你这说的什么话,这几日我不会扔下你,等你什么时候寻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离开。”秦苑深深吸一口气,他一直心心念念的苏夜近在咫尺,但是他与苏夜注定不能再有任何交集,给苏夜自由,给苏夜安全,之后便也不需要他了。
“我们去聚贤山庄吧。”苏夜忽然提议,“那里三年举行一次武林大会,算算日子,这一届的也快到了,那里武林高手云集,多是正义之辈,就算严洛来了也不能拿你我如何。”
“哦?还有这样盛会,”秦苑一笑,“那我便要和苏兄一起去长长见识了。”
苏夜也露出了笑容,或许他们的路并不是那么难走,现在他恢复了武功,恢复了自由,他的一切还可以重新开始。
两人说着说着便缓缓睡去,只剩屋外北风=…新回‘忆论’坛…=在呼号。
四更天时屋外传来马蹄声,紧接着便有几道黑影窜上房顶,几人围着房子转了一圈,便用刀撬开了门闩轻手轻脚潜入屋中。借着窗外白雪的微光,黑影举起刀便砍向火炕上的人影。
沉闷两声声响,一人从角落掠出一剑刺入黑影身体,顿时屋内打做一团,只有寒光闪动。
“秦兄,你先走!我殿后!”苏夜手执长剑在屋内灵活闪动,寒光四射的长剑龙吟声声,细听却如风声,正是严洛赠与的那柄流风。
几个黑衣人也不言语,招招是杀招。苏夜应对自如,为秦苑拼出逃出之路。
“不好,张老伯他们!”一声惊呼从秦苑口中发出,苏夜心里一颤,唰唰几剑刺出几招刺伤了黑衣人,闪身而出。
跑到是正屋时已经满鼻子都是血腥气,苏夜心里咯噔一声,看来他们还是察觉的晚了。这伙人从主屋杀了人后才摸到了客房,张老伯一家人也许都……
苏夜的手指微颤,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一晃,果然张老伯和顺子都满身是血躺在火炕上,转个弯走向后屋,打开了帘子则看见张婶和小翠也躺在血泊里,鲜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淌,苏夜浑身都在发抖。
“不能饶了他们!”苏夜眼珠子发红,拎着流风就追了出去。黑衣人都受了伤,跑的没多远,苏夜不出片刻便已经追上,二话不说刺穿了一个黑衣人背心,长剑荡开,所到之处皆是一片血光。
那些黑衣人本来想抵挡一番,然而见苏夜如此气势都吓退了几分,伤的轻的立刻抛弃了重伤的同伴跑远。苏夜长剑指在一个黑衣人的脖子上,那人坐在地上不断往后挪动,腿上的伤口在雪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说,你们是谁的人?”苏夜强烈抑制着怒气,要不是为了问出真凶,他早就一剑将这人杀了。
“要……要杀便杀……”那人似还有点骨气,只是说出的话有些底气不足。
“说!”苏夜手中长剑一递,刺入那人脖腔半寸,顿时鲜血哗哗往外淌。
“我说我说……苏公子,我是严洛派来找你的……”那黑衣人哆哆嗦嗦说出了这句便将自己身体往苏夜剑上一撞,顿时鲜血四溅,这人便睁着眼睛滑倒了在了雪地上。
“这……”苏夜脚下的雪地温热的鲜血浸染,这人一时间怕死,一时间又寻死,他是怕自己折磨于他么。严洛,果然是你么,你竟然残忍到如此,一口气杀了张家四口人。严洛啊严洛,你究竟要把我逼到什么地步才甘心。苏夜眼前还是那几个善良的人的音容笑貌,还记得那热乎乎的红薯吃到嘴里的味道,苏夜身体晃了一晃,咬咬牙飞身回了张家小院。
只是苏夜不知道,他身后十丈远的树枝上,有个一身黑袍的人影站在树枝上默默窥视这一切。“严洛,你终究会死在我的手里。”
此时天色亮了些许,远远的便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跪在雪地上。那身影跪的笔直而端正,苏夜脚步一顿,眼眶一热。
“秦兄……”苏夜走到秦苑身旁,也屈膝跪了下来。两人默默跪在屋外,恭恭敬敬对着这个土坯房磕了三个响头。
“张老伯,你们全家都是好人,是我们连累了你。”苏夜磕过头举起三指,“我苏夜发誓,定会手刃仇人,替你们报仇。”
两人站起身,本想找个地儿将这一家人入土为安,但是大冬天的土地都冻得结实,很难挖出个坑来。秦苑只能从那个简陋的仓库里拿出张老伯砍的一车柴,都摆在了房子的周围。这本是老汉给全家人换猪肉吃的柴禾,如今却成了他们的葬身之物。
“我们走吧,否则严洛的追兵赶来,我们都跑不了。”苏夜站起身,伸手将秦苑拽起。
“是严洛做的?”秦苑声音有一丝疑惑和惊讶,虽然严洛并不是什么好人,也不至于到了滥杀无辜的地步。
“嗯,那人亲**待的,何况这个时候追杀你我的,除了严洛再没别人。”苏夜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秦苑还是能从中听出刻骨的恨意。
熊熊火光燃起,在这清冷的早上没有一丝温暖。苏夜和秦苑看着这火光眼眶都有些发湿,两人咬了咬牙,转身离开了那座房子。火光照亮了苏夜的脸,和他眼中熊熊的复仇火焰。
严洛,你把我往绝路上逼,就莫要怪我无情。
火焰吞噬着这座低矮的房子,天还未大亮,火势已经渐渐变小,烧光了可以燃烧的一切,火舌便渐渐安静下来。一队人马从远处缓缓奔来,看着烧成废墟的房子眉头紧皱。
“他们真的在这里?”这几人打扮相同,皆是蓝衣绣着金色云纹,如果张老伯还活着,定能认出这几人就是在官道上向他打听消息的那几人。
“按理说是这样,我怎么想那个老伯都有蹊跷,赶回来时已经成了废墟,进去查验一下尸体,看看有没有苏公子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给教主一个交代。”出声的是白天问话的那人,像是这一队的领头的。
几人下马在废屋中检验着尸首,两男两女都面目模糊,只从一个男子身上发现了一管玉笛。几人看着这笛子面面相觑,都有些无奈叹了一口气。
“不管结果如何,回去禀告教主再说。”那人将染上血迹的玉笛收好,翻身上马向月华宫的方向奔去。
☆、八十五 死讯
八十五死讯天气日渐的冷寒,眼见着到了大年三十,月华宫内却一片死气沉沉,再没了往日的繁华笙歌。门口的红灯笼被朔风吹烂了红纸,晃动间洒下一地凄凉烛光。
几个一身素白的丫鬟偷偷蹲在后园子烧着纸钱,嘴里呼出白气在地上摆上果酒,“蝶儿姐姐,你往日素来照顾我们,晚樱姐姐走了,你也走了,我们的日子要怎么过。”说着便把酒洒在了地上,火光映红的俏脸上滚着泪珠。
严洛的房内更是压抑,不断有大夫进出,侍女捧出一盆盆的血水,属下们都站在门外,一脸的噤若寒蝉。没人敢说一句话,若是教主死了,他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崇云教已经不如从前,大公子也走了许久,教中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若是这么死了,必然四分五裂,他们这些做属下的,也是人尽可欺。
北风吹的干冷无比,人的脸色却比那北风还要冷上几分。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竟然有人到了教主门口还不下马。便有几人立刻回头去看,只见几匹马停在了门口,一名侍卫从马上翻身下来,径直走到门口单膝跪地。
“禀教主,属下找到了苏公子的线索。”
这人跪了半晌屋内才走出一个侍女,低头看了一眼侍卫,冷着脸说道,“教主还在睡着,有事容后再禀。”
“可是事关紧急……”侍卫有些不甘愿看了侍女一眼,如此大好的露脸机会如不能在严洛面前邀功一番,岂不可惜。
“让他进来。”虽然虚弱,语气仍然刚硬,外头的人一听知道是教主醒了,无不脸上露出笑容,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以来教主都是睡睡醒醒,伤的太重,许是哪日睡了便再也醒不过来。
之前教主醒来过一次,只说了倾尽全力捉拿苏夜便又晕了过去,这回醒来,应是身体好转了。
侍卫听着教主命令,站起身恭恭敬敬进屋,在离教主床边两丈远的时候跪下。“禀告教主,属下发现了苏公子的东西。”
“呈上来。”严洛在身边侍女的帮扶下坐起身来,半边身子依着床,脸上毫无血色,如同白纸一般。
侍卫双手举起,手中捧着一把玉笛。
侍女走过将笛子接过,递到了严洛面前。
严洛看着那笛子愣了一瞬,眼眶一下子便发红,手指握上暖玉的笛子,连声音都有些颤抖,“这东西,在哪里找到的?”
“这是在百里之外的青山镇上一户着了火的人家找到的,废墟中有四具尸体,两男两女,其中一人怀里便是这笛子。”侍卫也不敢有何隐瞒和夸大,便将所见实情一字不差尽数告知了严洛。
害了教主的苏公子死了,教主定会高兴的赏他个白银千两,再不济也是本武林秘籍。
这侍卫正眼巴巴的等着教主赏赐,严洛却看着那笛子出了神,手指在笛子上细细抚摸过每一寸,在抚摸到一处血迹时,顿了一顿。
“那抱着笛子的,是什么样的人?可能认出他的身份?”
“面目已经烧焦,验尸只能看出是个年轻男子。”
“不会的……不可能……”严洛紧紧握着那笛子,手指节都泛出白色。苏夜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苏夜就算伤重的奄奄一息也会活过来的,苏夜还说过会回来寻他,苏夜还没来杀他报仇,怎么会就这样死了。
苏夜……你还没有把我害死,你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
严洛手指紧攥几乎要将玉笛捏碎,全身每一寸肌肉都疼入心扉,太过用力的捏这笛子,肩头被捏碎的骨头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苏夜不可能死!去把他给我找出来,找不出来统统杀了你们陪葬!”
严洛剧烈地喘息着,眼睛散发出野兽般的凶戾光芒。那跪在地上的侍卫吓得连滚带爬出了严洛卧室,打了一盆温水的侍女吓的“哐当”一声失手打翻了水盆,转身便也慌乱跑出了房间。
“你不能死,我不许你死,你怎么敢死。”叮叮当当的响声从屋内传来,不断的有东西砸到窗子上,门外的侍女都吓得抖做一团不敢出声,只跪倒一片喊着教主息怒。这会若是谁闯进屋去,必是有去无回。
门前的灯笼在风中剧烈摇晃,不多时便被寒风吹灭,顿时世界一片漆黑无光。
“苏夜,那个聚贤山庄还有多远。”一条小路上两个男人背着一个包裹慢慢前行,其中一名白衣男子边走着边抬袖子擦掉脸上的汗,有些疲累的问道。
“不远了,翻过前面那个山头就到。我们不能走官路,若是被严洛的人瞧见,便没等到聚贤山庄就死无葬身之地了。”苏夜见秦苑面有疲惫之色,放慢了脚程。他这些日子虽然赶路辛苦,但是每次都运足了真气,慢慢的禁锢许久的内功也慢慢恢复,整个人已经将武功恢复了七七八八,这走起路来自然脚下生风,倒是苦了秦苑,并没有练过什么武功,还要如此辛苦的陪苏夜一起赶路。
“等你到了聚贤山庄,我便去寻我师父,至今才明白师父的良苦用心。”秦苑苦笑摇摇头,以往都觉得师父太过无情,现在想来,多情反而害人,严洛若不是对苏夜有情,何以两人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他若不是对苏夜有情,又何以两人一起亡命天涯。晚樱若不是对他有情,又何必独自一人远走江湖。这些恩恩怨怨,情情爱爱,果然会使人失去决断,若是不爱上一个人,是不是就真能像师父说的,去爱天下人。
“……”苏夜脚下一顿,“也罢,我们终归要各走各的路,和我一起反倒不安全。”苏夜虽明白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也有些舍不得这个朋友,他与秦苑,可谓是同经历生死,就这么分开,倒是有几分怅惘。
这余下的路,两人倒是有某种默契似的,越走越慢。也许都想这路再长些,两人就不会有分道扬镳的时候。
原本可以在天黑之前到聚贤山庄,两人偏偏走到了晚上才到离聚贤山庄几十里的那座山里。山间的小路更加难走,有时一脚踩下去会被雪淹没膝盖。小路的另一边是万丈悬崖,稍不注意便会跌入这深渊,粉身碎骨。是以两人都走的小心,若不是为了躲避严洛的追杀,两人才不会冒险走这条路。
两人正走的艰难,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微弱的呼救声。
“救命……有人么……救救我……”听声音清澈稚嫩,倒像是个孩子。
苏夜与秦苑对视一眼,两人便向那声音来源走去。绕了两圈终于在一个山沟里找到了一个布衣少年,少年脸上皆是痛苦之色,倒在雪地里,细看能发现脚上夹着个猎捕野兽的夹子,锯齿扣入皮肉,脚上一片血肉模糊。
“这孩子好生可怜。”秦苑看那孩子满脚的血,不禁眉头紧皱,就要上前解救。
苏夜伸手拉住了秦苑的胳膊,“等等,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个孩子,莫不是有诈。有些山贼就喜欢用诱饵钓过路人上当,劫财害命。”苏夜也是个混江湖的,这些门道也知道不少,眼前情景怎么看怎么蹊跷。
“世上哪会有人这么心狠,能拿个半大孩子做诱饵。我们若是不救,他必会死在这山上。”秦苑刚刚见四个无辜的人枉死,不愿再见人死在他面前,那孩子脚下的血已经染红了一片雪地,看起来触目惊心。
“说的也是,不如问问他的家世如何。”苏夜终究了软了心肠,同意了秦苑的提议。
“孩子,你是哪里人士?怎的会被困在这山上?”秦苑向前走了两步,远远的朝少年喊道。
那少年听见人声,急忙转头寻找,远远看见秦苑和苏夜的身影,险些哭出来,忙答道。“救救我!我是来林子里帮爹打兔子的,走迷了路。我家就住在山下,是这里的猎户,你若是打听王猎户,定是人人知道的。”
苏夜和秦苑没从这少年话里感出什么不对,看那孩子着实可怜,便走近给少年卸了脚上的夹子,为少年包扎。秦苑从怀里掏出药粉给少年覆上,少年的手脚都冻出了冻疮,可怜兮兮的吸着鼻涕,看来已经在这困了不少时辰。
“一会我们把你送下山,以后可别乱跑了,记住了么。”秦苑给少年包扎完,伸手抚了抚少年的头。
少年乖巧点点头,忽的从袖口抽出一把匕首唰的一下寒光一闪,刺入秦苑小腹。
“秦兄!”苏夜发觉少年动作的时候已经晚了,少年离秦苑太近,苏夜一掌拍在少年肩头之时,少年的匕首已经刺入了秦苑腹中。少年被苏夜打的摔出很远,一口血从嘴里呕出,又加上之前失血过多,已然是不活了。
“秦兄……秦兄你怎么样?”苏夜的声音出口有些发颤。
秦苑的额头沁出一层层汗水,疼痛和寒冷使他牙齿都打着颤,“你……快走……是……圈套……”
☆、八十六 绝路
八十七绝路“秦兄,我们走。”苏夜环视一周没有见到埋伏的人,伸手架起秦苑胳膊,“既然有人在这里设了圈套,定会有人埋伏在附近。我们快走,不然就走不了了。”
“不……不用管我了。”秦苑皱着眉,脸上皆是痛苦之色,叹口气朝苏夜摆摆手,“你先走,带着我跑不远的。你走了还能回来救我,或许我们俩还有一线生机。”
“我不会丢下你不管,我就你这么一个兄弟了。”苏夜不顾秦苑的反对将秦苑架在肩膀上,一步一步艰难往回走。
“你们谁也走不了。”熟悉的声音使苏夜脚步一顿,愣在了那里。
一瞬间有大批人影从树丛中涌出,将苏夜秦苑团团围住,一人一袭墨色狐裘从树丛后绕出,脸上表情似笑非笑,一双眸子紧紧盯着苏夜,“跑啊,我看你还能跑到何处。”
两人隔着几丈远,苏夜再次看见这个人,心底一片冰凉。“严洛,果然是你。”
“自然是我,这大冷的天,能兴师动众的出来找你的人,除了我还能有谁。”严洛脸色白如薄纸,嘴唇也毫无血色,远远看着苏夜与秦苑那副亲密的模样,严洛心里又是一阵阵绞痛。
原来你真的没死,苏夜,你要死,也是死在我手里。
“严洛,你做事太绝了,为什么连那些无辜的人也不放过。手上沾了太多血是会有报应的。”苏夜想起枉死的张老伯一家,心痛莫名,他曾天真地以为,严洛与外界传言的不同,以为他正慢慢变得善良,以为他的血,是可以暖热的。可是当他看见张老伯一家的惨死,才知道那些百姓为何将他恨入骨子里,这么久以来,严洛一点都没变,他仍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活阎罗”,与他同床共枕那么久的仍然是个满手血腥的杀人恶魔。
“报应?”严洛眉头一挑,露出了笑容,随即这个笑容在脸上慢慢扩大,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似的大笑出声,“哈哈哈哈,报应,苏夜,你觉得我会怕那种玩意?咳咳咳……”严洛手掌握成拳在嘴边掩着咳嗽,渐渐手中一阵温热粘稠。
严洛边张狂笑着,边一步步向苏夜走去。
“严洛!今天我非走不可,我不会再和你回去,你不要逼我。”苏夜见严洛笑不可抑,心底一片片发寒,严洛疯了,他能感受到严洛歇斯底里的疯狂。
严洛咳了好一会才止住,将染血的手背到身后,脸上仍是一副不可一世的笑容。
“苏夜,你放下我……你一个人,可以闯出去。”秦苑一手捂着小腹流血的伤口,伏在苏夜肩头轻声道。
“秦兄,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死。”苏夜果真放下了秦苑,把秦苑扶到一棵树边让秦苑靠着树干,苏夜低头在秦苑耳边道。“此事本就因我而起,也该由我来结束。”
几名崇云教众见苏夜扶着人走来倒退两步,手中的刀剑纷纷拔出,然而苏夜并未采取什么行动,反而将秦苑放在了树边。本想着苏夜曾经也是他们的半个主子,如今刀剑相对不知如何下手,见苏夜没有动手,也都松了口气。
这一切看在严洛眼里又是另一番滋味,苏夜对秦苑的耳语,在严洛眼里便是耳鬓厮磨,亲密无间。两人此次一起逃走,接应的尤为默契,而且他中的蚀骨香是秦苑所研制,严洛眼中崩现出杀意,看来此人,是留错了。
“苏夜,是你在逼我。这么久以来,你一直在骗我。苏夜,我曾经以为你是正人君子,以为你单纯善良,想不到你骗起人来一点也不含糊。”联合赵成德取他性命,师徒两个演的一出好戏,自始至终被蒙在鼓里的只有他一个么。严洛啊严洛,枉你聪明一世,结果到底栽了。
“我……我骗你也是逼不得已,你对我做过什么难道你忘了么,我不过是还给你罢了。”苏夜当严洛说的是下那海棠蚀骨香的事儿,他是骗了严洛,他并不为此感到内疚,区区一点蚀骨香,严洛对他所做的,比这要残忍百倍。
“苏夜,我没死,你很失望吧。”严洛笑的凄然,放佛要从苏夜的眼里看出些什么,目光锁在苏夜的脸上,怎么移都移不开。
“哈哈哈,说得对,我恨不得你死,日夜都在盼你死。梦见你死了我都会笑醒,你若不死,我怎么对得起我师傅。”苏夜气的发笑,心里一阵阵钝痛,他们终究走到了这一步,没有开春的桃花,没有飘香的桃花酿,也没有悠扬的笛声,只有恨,恨的心口像堵了一团棉花,像千万只蚂蚁在咬。
严洛一生不曾心软,只对大哥心软过,却险些被大哥夺了教主之位。对秦苑心软,他却不识好歹与苏夜做出这等勾当。就算苏夜再骗他,苏夜也曾是他的枕边人,如今枕边人与人私奔,这顶绿帽子算是给他戴实了。
严洛此时心中再也没有半点温情,他的好心并没有人理会,他的善意都被当成了傻子一样利用。他竟还想着与苏夜长相厮守,想娶苏夜为教主夫人,想守着他一生一世,换来的是什么?是暗算和圈套,是利用和背叛。几天来严洛在鬼门关不知道转了几圈,连一条胳膊也险些废掉,苏夜,你够狠,你忍辱负重,你师命如山,苏夜,原是我小看了你。
严洛一步步走近二人,眼神中尽是一片冷意,这呼啸的北风也不如他的眼神凄寒,左手软软垂着,右手拎着剑,每一步踏在雪上都像踏在苏夜的心上。
“背叛我,是要付出代价的。”严洛话音刚落长剑闪着寒光便向秦苑袭来,他不会杀了苏夜,苏夜的代价远不止一条命那么简单。
秦苑本就不会武功,此刻身上有伤更难躲开严洛一击,在开始研制海棠蚀骨香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死路,严洛与他,从来不是朋友。
眼见着长剑就到了眼前,秦苑反倒内心一片安然,闭上了眼。
“住手!”苏夜唰的一声拔出腰上的流风,叮的一声撞上严洛剑刃,剑刃上弹出些许火光。苏夜本以为自己的功力未曾恢复,很难与严洛抗衡,却不料一剑过去,严洛竟然后退了两步,脚步还有些虚浮。
难道是诱敌之招?还是自己内力突飞猛进了?苏夜心底一阵狐疑,严洛诡计多端,他可不会上当。
“苏夜,我杀了他,你便可以活。”严洛恶趣味似的瞟一眼苏夜,又看一眼秦苑。“你们两个可以活一个,你如何选?”苏夜,你若是骗我的,你可还有真情?苏夜,你到底是怎样的人,你是我认识的苏夜么。
“严洛,你说的可是真的?”秦苑的伤口不断流着血,呼吸渐渐微弱,脸色冻的发青。环顾一周,笑道。“这里众百位兄弟都在,严洛,你可不要说话不算数。”
“哼,你未免太小瞧我严洛,我与你不同,虽然做恶人被人唾骂,我也不会玩那套假情假意。”严洛句句带着讥讽,恨不能将苏夜生吞活剥了。他严洛怎的就瞎了眼,被苏夜骗的团团转。被骗的团团转还不算,居然在知道了真相后下不了杀手。严洛,你真是窝囊透了。
“严洛,记得你说的话。”苏夜啪的一声将手中流风扔到雪地上,流风的剑刃还闪着寒光。寒光中似乎瞧见了当日苏夜拿到流风时那欢欣的模样,他走的时候没有拿什么东西,单拿了流风和笛子。严洛送的东西,每每都是他心头所爱。
苏夜看着严洛,脸上挂着笑,倒不似刚刚沉重,“那我便信你一回。”苏夜缓缓往后退着,“严洛,我有许多许多话要跟你说。”
“嗯?”严洛也被苏夜的转变搞的摸不着头脑,苏夜难道与他好好说话,严洛点了点头,“你说。”
“严洛,我虽然骗过你,但是我苏夜没有对不起你,我对你做的都是你应得的报应。”苏夜惨笑了一下,“严洛,还记得从地牢开始,你就不断折磨我,你不把我当人,你当我是玩物,是男宠,比那勾栏院里的小倌还不如。你辱我,欺我,你打断我的腿,你割下师妹的手指,你禁锢我的自由。一桩桩一件件,我想忘都忘不了,梦里都是你那残忍的样子,还有小师妹满手的血。”
“苏夜……我并不是想伤害你,我只是……”严洛听着苏夜一件件的指责,却想不出辩解之语,他辩解不了,桩桩件件,都是他做的。
“严洛,我不可能不恨你。但是我更恨的是,我居然爱上了你。”苏夜闭上眼睛,脸上一片绝望。“严洛,我爱上了你,我不可能下手杀你,才出此下策。我只是想从你身边逃开,我才下那蚀骨香,我想为师父报仇,不能让师父那么白白的死了。我只想等哪日忘了对你的爱,再回来杀你。”
“什么?”严洛听着苏夜的话,越听越是心惊,难道苏夜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么?不知道他师父并没有死,不知道严洛中毒之时被赵成德打伤,他难道,并没有骗他。而且苏夜说,他爱严洛……苏夜,你真的爱我吗?
每一个字都像锤子一样敲在严洛心上,“苏夜,你说的可是真的?”
“不过,我怕是没机会杀你了。严洛,记得你的承诺,否则我做鬼都不放过你。”苏夜恶狠狠威胁一句,人已经退到了峭壁旁边。
苏夜双手张开闭上了双眼,整个人向后倒去,风声猎猎中只剩一句撕心裂肺的呼喊,“苏夜————!”
☆、八十七 死亡
八十七死亡北风如同刀子般划着人的脸,天地间静默无声,只有那一声呼喊久久回荡在山间。
严洛扑通一声跪在了崖边,膝盖陷入雪中。浑身颤抖着却感不到外界的一丝寒冷,他心里的冷比这雪要寒上百倍。严洛就直愣愣跪在那里,他这一生未曾跪过谁,他贵为一教之主,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而此刻的严洛,脸上再没了往日的傲慢,再没了上位者举手投足的自信与压迫,身上只剩下一个失去了爱人的男人的悲伤。
身后的一干下属也没料到这样的变故,见教主沉默不语,其中有一个胆子略大的走上前来,“教主,我们是回去还是去……”
“找!统统下山去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严洛回身时眼睛已经一片血红,直将那些侍卫吓的一个哆嗦,便片刻不敢耽误去寻找苏夜的尸体。
“苏夜……苏夜!”秦苑听见苏夜的字字句句,已经意识到了苏夜要做什么,只是他身上有伤,起身时已然来不及。当秦苑站起身来的刹那,苏夜已经坠入山下,万劫不复。
秦苑手掌捂着小腹伤口,手指染的一片血红。走一步摔一步连滚带爬来到苏夜坠崖的崖边,有些不可置信看着山下那些云雾,“苏夜……你怎么这么傻……”秦苑手指捏着地上的雪,眼泪顺着眼角啪嗒啪嗒滴落。
秦苑知道,苏夜这么做全是为了护他,两人若是只能活一个,苏夜宁愿去死也要保他性命。
严洛听着身边哭声,慢慢转过头来,严洛目光有些呆滞,皱着眉看了秦苑半天,放佛不认识这人一般。随后严洛展颜一笑,抬手捏住了秦苑的下巴,“你哭什么?你应该笑才是,他为了你宁愿去死,你才是赢家。”
“严洛,是你逼死他的,你还有脸说这样的话!”秦苑不顾撕裂伤口,猛的拂去了严洛的手,一向温润的秦苑说话也有些歇斯底里,“严洛,苏夜到底做了什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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