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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溪梦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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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守春的脸色也瞬间冷下,面无表情道,“皇上,恕草民直言,朝中怕是会因为皇上的一道敕封、一个横空出世的闵仁王而大乱。”
“……”古溪凤麟居高临下的看著他,心头一顿,脑海中浮现起了那幅遇见对方之前所作的画像。
“朝野大乱啊……”挨著记守春坐下,古溪凤麟长臂一揽,将美人抱了个满怀,手里也捏过记守春长有美人沟的下巴,大麽指的指腹很是温柔的婆娑那片水红唇瓣,“不如我明天就下旨册封你为古溪皇後吧。先前是顾及到了你记守春的颜面,才退而求次,封你为王,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们就不勉强。”
果然是块做帝王的料,对把玩人心,古溪凤麟驾轻就熟。
“只怕那时,草民会被大臣们群起诛之。”本就对男人间的情事很是抵触,那些出卖身体的优伶、佞幸之臣,更是被记守春视之为人的最末等,可有了先前甘愿献身报答二主的承诺,此刻的青年只得按下心中抗拒,端端正正的坐在天子和王爷之间,任凭著兄弟俩的龙爪在身上肆意游戏。
“群起而诛之?”古溪凤麟听了嗤笑,眼中的幽潭泛起寒气,“两年前我们对前朝旧臣的洗牌,现在在那些大臣眼中还是血气淋漓的一幕,若有谁还吸取不到血的教训,欲要跟朕叫板,那朕也只能成全他的一片赤诚之心了。”
“更何况,不论是我们要封你为王,还是要册封你为後,这些不关乎社稷的帝王家私事,没有哪个聪明的臣子会不懂得看淡些,毕竟脑袋,才是最为要紧的。”那厢古溪凤卿又接了句,一时间让记守春哑口无言。
因为常年习武,记守春的肌肤呈现出优美的紧致,婆娑著对方那秀色可餐的锁骨,古溪凤麟的手下更是流连不止,不经意的就挑落了覆在青年身上的斗篷,明黄的斗篷飘然落下,露出了对方素衣单薄的上身,又盖住了一片空荡的下体。
在这春光乍泄的一刻里,古溪凤麟、古溪凤卿心头同时一动,恨不能直接抱上记守春云雨不歇,吃他个狼吞虎咽、大快朵颐。
捏起记守春的下颚,古溪凤麟力道刚好,既不弄疼对方,却使得青年不得不正视自己。
“若你肯答应乖乖的呆在我们身边,求我们上你,接受我们的封王,我们便不让你在室外演出人獒交合的宫廷戏。这笔买卖,你觉得怎麽样?”古溪凤麟沈沈送笑,只不这笑意,让看著的人毛骨悚然。
典型的大棒加上胡萝卜。记守春笑得很难看,道,“你让我还能怎样?”
语落,伸头一刀缩头更是一刀的记守春,主动开始为自己宽衣解带。
青年平时为人谦和,却自知有治世之才。如今家仇早已泯灭,他可以为天下做的事,还有很多。他的爷爷殚精竭虑一辈子,只想为天下人谋个太平治世,而他作为记蒂的长孙,必须要替祖父走完那条没能走完的路。
不待青年脱好衣服,那厢硬到不行的古溪凤卿已经一下将他压在了龙床上,此刻的王爷,已经勃发到不泄不快了。
☆、第六章 与上云雨
“你忍著点,第一次,可能有点疼。”手指头伸到记守春嘴里搅弄了几下,古溪凤卿口中喘著粗气,越发不能自持,滚烫的男根正精神昂扬抵著对方大腿内侧,而且还一下接著一下磨蹭,模仿起某种很是要命的节奏。
记守春被对方给折磨得,身上渐渐燃起了情欲的热浪,於是下面的好兄弟也再正常不过得有了反应,直直抵上了古溪凤卿平坦结实的腹沟。
被他这麽一刺激,凤卿王爷那叫一个激情澎湃,沾湿津液的两根手直往对方臀间的幽谷探去,两只有力的手指很是巧妙得描摹起那里的皱褶,循环渐进,技艺高超,逐步向内开发。
而古溪凤卿习武时日已久,所以男人的指间都生著一层厚茧,粗糙摩擦著软壁,技巧拨弄起快感,捣得记守春後庭欢不息。
这时候脱好衣服的古溪凤麟也跪在了记守春的脑袋边,男人注视青年的眸光,很深很沈,古溪凤麟就是将那根咸腥往爱人的嘴边一顶,寒凉的语调透著些许残忍,亦带著情欲的沙哑,“不想我弄疼你,就给我好好舔著。”
让自尊矜持的记守春去含男人的那玩意儿,无疑是对他的尊严进行阉割,所以记守春很是勉强得托起那人灼热时,眉宇间已经纠结万分,真真是不知如何下口。
看出了对方的心思,没多少同情心可言的凤麟帝,干脆将玩意儿送到了记守春唇间,像拉锯似的,满脸享受的摩擦起来。
记守春终是不堪,一扭头避开了那根腥热,而这时古溪凤卿已经褪去了绸裤,双手抬起了他的长腿,勃勃的欲望埋进了紧韧的臀缝间,初经情事的记守春脑袋“嗡”的一声,空白一片,那厢王爷已经挺起腰身,将玩意儿往爱人的小穴里亢奋一送。
“嗯……”手中一下抓紧床单,握成了个拳头,记守春满脸的隐忍,不想让自己呜咽出声。
见记守春对自己弟弟的进入都没多少抗拒,古溪凤麟眼中的阴霾又加重一层,层层阴云掩映,美帝阴冷如魔,一下抬起了对方的下巴,天子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美五官瞬间放大在了记守春眼前,“宝贝,你可要想好了,这张嘴巴是想要给我操,还是想留著去接狗的玩意?”
手中还在捏著、揪著、揉著、拧著青年胸前的茱萸,当皇帝的就是想要自己的猎物往死里逼。t
终是无法,记守春只好屈服,因为身下还被人来来回回的插著,口中只能断断续续向古溪凤麟求情,“你……可不可以在下诏的时候……只道……我的化名吴何生,不言我是记蒂之孙?”
手里放开了记守春的下巴,天子这次冷冰冰一哼,一眼就洞穿了对方的心思。
宝贝儿无非是担心如今服侍他们二人的尬尴身份给家族摸黑,才甘愿做一个死人,以江湖郎中吴何生的身份示人。
不过古溪兄弟思路很清晰,他们要得是记守春心甘情愿留在他们身边,其它统统靠後。
所以听了这话,正享受著云端绝顶滋味的凤卿王爷全然不往心里去,只是一手提起对方的长腿架到自己肩上,一手握住了记守春俏挺的男根,开始猛烈冲刺。
瞧见心上人的言辞几乎被那厮古溪凤卿撞碎了一地,古溪凤麟下身忍得几乎要爆炸,举起火热的手掌,轻拍了拍记守春的脸颊,“好,我答应你就是。”低吟了声,就将自己的大兄弟往对方嘴中一送,口中粗气咻咻,腰部开始了剧烈挺动,“宝贝儿,给我好好含著,我没说停,不准吐出来!”
从日上三竿的早晨,到春光暧暧的午後,再至晚云飞远的傍晚,巍峨太和殿,龙床上的龙吟声不断。
而铁肩担道义的记守春,愣是被做哭了英雄胆。
冰清玉洁、神仙似的男人,此时正浑身不堪的瘫软在床榻上,记守春动了动嘴巴,只得候中苦涩得很。
担心对方受寒,依旧龙马精神的古溪凤麟扯过了锦被,替他盖上,而躺在记守春一侧的古溪凤卿则支起身体,低著头,眼底映进怏怏如同只猫咪的爱人,展笑道,“守春,我抱你去洗浴?”
觉得自己一时间沦为了男妓,而且还被好多个老爷奸过,但那厢记守春还是点点头,身为郎中自然是知道,体内那些东西不清洗干净,第二天受罪的,还是自己。
被古溪凤卿用棉被裹著抱去浴池,即便满身黏浊,记守春仙风道骨仍在,看得走在一旁的古溪凤麟,鹰眸眼底略微一动。
躺在玉池中,记守春在比较了是当著两个老爷的面自己掏洗後庭,还是让这两个老爷用无恶不作的龙爪为自己清洗身体後,最终咬牙选择了後者。
坐在沧武王怀中,记守春由著身後的凤麟帝用犹如灵蛇的手指,带著脉脉温水,一下接著一下捅进自己的後穴里四处作祟。
对这一切,记守春只当作不曾在意,意兴阑珊得靠著身前男人的胸膛,微敛眸光,一时无意言语。偶尔配合得吐出的一两记呻吟,惹得一前一後两个人君为之亢奋。
青年长长的眼睫毛投下了淡淡的阴影,衬著那股倦意,竟如古扇幽谧,目光如炬的古溪凤卿低眸看著,醉了三分,痴迷七分。
“明日,我想去拜谒一下家族。”两腿大开的姿势有些廉耻扫地,记守春却把话说得很是平静坦荡。
“等明早下了朝,我们陪你同去。”抱紧了爱人,古溪凤卿微笑,眼角有抹春风般的柔情,节节滋长。
“起来吧。”拍了拍记守春的肩膀,那厢凤麟帝很不厚道得来破坏情调,手臂有力的扶著爱人站起後,男人干脆一个打横,直接将心上人抱上了岸。
其实这时古溪凤麟的心思非常体贴。
池名碧青池,池身由碧玉砌成,池中撒著花瓣,池面上水汽氤氲,他们三人又都赤裸相对,这里边的任何一点都足以拨撩情丝。而现在的宝贝儿估计已经不住他们再折腾了,所以,古溪凤麟觉得,还是早点儿离开这温柔蚀骨的地方为妙。
☆、第七章 朝中故人
接过古溪凤麟递来的锦袍时,记守春心中陡然一惊,紧接著又是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月白色华服上,银线暗秀著日月双悬,日月双悬,这分明就是要与凤麟帝和沧武王齐威。
天作孽啊,自己上辈子究竟和他们结下了什麽样的缘分,这辈子要和两个人魔君王纠缠在一起。
耳畔传来了天子的沈沈龙音,那厢很有耐心得解释道,“守春,我记得以前你在江湖上的时候,只穿白衣示人,你说那是为家人戴孝,一披十载。如今你家族的冤屈已得平反,天下又是繁华升平,你白衣上的内容,可不得富丽风雅些?”
语落,古溪凤麟亲自上前,为记守春更衣。
“以後,你便是古溪王朝里与我们共享天下的闵仁王,我们只平等相待,可切莫再让我们从你的口中听到草民二字了。”古溪凤卿口气平缓,因为王爷正在爱人身後,细心的用掌中内力为他烘干头发。
瞧著一前一後两个人主都在服侍自己,记守春定了定神,心中又是一声叹息:天作孽。
晚膳的时候,记守春一边吃著古溪兄弟夹来的菜肴,一边随口问道,“今天下午听你们提到,朝中宰相名叫莫凡,可是当年江湖中追随你们身旁的莫凡?”
那位天纵霸才的奇人,记守春印象很深。
莫凡,莫要平凡。
江湖鬼才齐谋士门下的得意弟子,人品、学品皆是一流,就连相貌也是倾国倾城的魅色。
两年前记守春与他促膝长谈三天三夜,离别前就曾拍著对方的肩膀预言:莫兄胸怀丘壑,日後可上天揽月!
不知如今,可是被他言中?
“守春记得不错,确实是他。”为爱人添了杯温酒,古溪凤卿兴致不错,抚掌击了三声,“把东西呈上来。”转头来,凤卿王爷颇为神秘得眨了眨眼睛,“你不猜猜,我们的左膀右臂中,还有你的哪位故交?”
“向鬼手?”想起民间称颂的那位向容将军,记守春记起了只有一面之缘的江湖巧匠向少侠。
而向少侠之所以名动江湖,盖因这个人不仅武功高强,而且还能打得一手绝品兵刃,脾气更是古怪──只给合眼缘的人打造兵器。
曾经记守春用的兵器黑扇,便是对方相赠。
“宝贝儿猜得不错,该赏。”青年杯中的琼浆才刚入口,那厢凤麟帝便已经欺了上前,唇粘著唇,灵巧湿润的舌头直往对方口中攻城略地,将那口小酒和著爱人的味道品尝了个干净,这才有些不舍得将嘴巴挪开。
“咳咳”两声,记守春只顺了口气,遭遇性骚扰的大名医果真遵守诺言,饭桌陪吃卖色,一副凭君处置的平静。
“既然人都猜著了,赏赐自然该送上。”古溪凤卿招手让太监捧上宝物,记守春便瞧见托盘上端放著把崭新的乌金黑扇,不由有些不得解得看向对方。
见宝贝有求於自己,那厢凤卿王爷立马送上一记笑,风雅得绝世无双,“上次你去疫区治病时落下了向容赠你的折扇,後来那厮听说,待你倒是真心诚意,又给重新锻造了一把,却苦於寻不得机会交给你,如今算是了他的愿。”
记守春闻言眼底一动,拿起了那把乌黑大扇,青葱似的玉指“唰”得划开,扇面竟生出股劲风,覆著薄茧的骨节往扇柄某处摸索,霎那间数十道锋利薄刃从扇间弹出,在殿内月明珠的照耀下,刀气森冷。
而想起向容这个人,记守春自然也记起了初见对方的那天。
那时他暂住在古溪兄弟的凌峰阁里,某日寻著笛声而去,就见深深庭院里,莫凡在漫天飞舞的桂花雨中舞著太极剑,飘逸的身影行云流水般腾挪,而那吹笛之人就坐在那棵繁华一刹的桂花树上。
是个气宇轩昂的青年。对方的身影优哉游哉,出世却又入世,一曲笛音如二月和风,牵系著人情。
剑中暗藏玄机,曲里自有他意。
这是那日记守春的感觉。也因为那场景著实太美,所以叫他记到了如今。
而现在,记守春算是瞧出其中的玄机和他意了。
一个赚得江湖清誉的少侠,却甘愿一朝闲云野鹤锁朝堂,不是为情,还能因为什麽?
“可是向容心中装著莫凡?他入朝为官,也是为了和莫凡共进退,护得对方一世平安?”瞥了眼古溪凤麟,记守春挑了挑细眉问道。
“守春,既然你心底这麽雪亮,不妨来为我们俩说说,我们兄弟俩放著江湖中的主上不当,却坐上高处不胜寒的皇位,是为了什麽?”为爱人斟了杯酒,古溪凤麟目光深邃。
心中划过了道诧异,记守春却是同他碰了碰酒杯,“还望皇上体谅,守春愚笨,猜不透帝王家心思。”之後青年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我们是想还你一个天下承平。”见爱人逃避不答,古溪凤卿便亲自来为对方作答,灼灼的虎目,炯炯有神得盯著记守春,仿佛刹那即是永恒,此情永生不变。
记守春听後表面上波澜不惊,只为自己斟了杯酒,举起酒樽,敬那面前的两位君主,“皇上和王爷能为天下换得太平,守春替天下人称谢。”
美酒饮尽,记守春清亮的眸光投向了宫外,夜风吹来了天地间一霎微雨,不见明月照人圆。
☆、第八章 犹见前尘
第二天早上,天子、王爷果然守信,於朝中颁布诏令:“名医吴何生悬壶济世,善行无数,又曾救朕与沧武王於生死,今日朕与沧武王感念其恩德,特召素衣郎中吴何生入宫,敕封闵仁王,与朕同享天下。闵仁王品学兼备,朕视其为宰执之才,任闵仁王出知参知政事。”
下朝後,古溪兄弟俩便去寻昨夜被他们点了睡穴,方才用过早膳的记守春,陪对方去祭拜祖坟。
为了掩人耳目,古溪凤麟、古溪凤卿屈尊,同记守春坐著辆马拉的庆州车出城。
虽然行头简陋了些,但皇帝和两位王爷同时出宫,保护措施绝对是杠杠的厉害。马车夫便是当今的禁卫军统领段江枫,在他们的身後,还跟著批大内高手做暗卫。
段统领是个长相清秀老实的男子,因为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对方,所以记守春上车时多看了一眼,便被不悦的天子给推进了车厢。
庆州车分左右两厢,而他们坐的这辆马车唯一的特别之处就在於──座位上都铺著厚厚的兽皮。这让记守春在看见时,脸色略显难看。
通过划拳,古溪凤麟陪著青年坐一边,那厢凤卿王爷则十分委屈地落座於二人的对面。
一路上,记守春无言,只是低垂著眼睫,掩去满眼的凝重和悲怆。
古溪兄弟亦能体察爱人心情不好,又或者可以形容为愁云惨雾一片,所以途中,古溪俩都很是安分。
只是当凤麟帝伸手握住青年凉得没了温度的掌心,投去抹我会一直陪在你身旁的情深意重的目光时,看到记美人强颜欢笑送上感谢,那厢古溪凤卿顿时一记眼刀杀向自己的皇兄。
因为心上人情绪低落,握著青年手的古溪凤麟和爱人近在眼前却不能得手的沧武王殿下,只好选择以眼神来争风吃醋,搏杀他个好几回合。
直到记守春牵起帘子喊了声,“段首领,就停在这里吧。”
在为记家建的越公祠外下车,兄弟俩人默默得跟随了他的身侧,可青年却没有要进祠庙的意思,记守春孤身一人走到祠庙的大门口,然後於门外就这麽直挺挺得跪了下去。
头顶的日光明媚,祠堂外的桃树也吐露出了崭新花苞,这会儿东风拂过,漫天的柳絮空蒙扑面。
可就是在这一片盎然的春意中,跪在地上的记守春重重得三叩首,每磕一次头,头上的血痕便加深那麽一点,秀气干净的俏脸上,早已泪雨磅礴。
融融春色里,祠庙外那抹长跪不起的素白身影,显得尤为单薄,仿佛轻轻一捏,就可以碎作玉屑,扎得皇帝和王爷两人心痛。
古溪凤卿看不下去,想要上前拉对方起来,却被古溪凤麟给阻止了。
都说帝王家最是无情,这话一点儿不错。
古溪凤麟、古溪凤卿都是明白人,记守春之所以不去他家族的祠堂里祭拜,是因为对方觉得自己是个承欢帝王身下的佞幸之臣,已经无颜再去为家族上香了。所以,天子和沧武王都觉得,这样挺好。
最好记守春和他的过去、家族彻底斩断关系,从此一心一意的和他们过上好日子。
古溪凤卿虽是这样想,但心中多少有些不忍,所以才会想上前劝慰记守春。但他的皇兄凤麟帝却比他冷酷了那麽一点点──彻头彻尾的冷酷。
古溪凤麟就是想让记守春心字成灰,明白自己已经踏进家族之列,从此死心塌地跟著他们。
过了许久,见那厢跪在地上的记守春似乎已经麻木了,古溪凤麟这才和古溪凤卿一起,上前把对方扶了起来。
“别动,额头都出血了。”拿著块冰蚕丝做的绢帛,古溪凤卿抬手,为青年仔细地擦拭起血渍和沾著的泥尘,男人明眸里的目光很是专注,其间又不乏柔情呵护。
因为古溪凤卿这个举动,记守春的身体一僵。
有些隔著很远的画面在脑海里浮现。
似乎也是个男子,也是像这般与自己离得很近,一碗乌黑的汤药被他端到了自己面前,汤药上还旋著缕缕暖烟,那人朝自己投来的关切目光,与古溪凤卿的眸光,不差分毫。
那名男子似乎动嘴,朝自己说了声什麽。可记守春已经听不见了。
大哥,我来服侍你喝药……
“守春?”见记守春定在原地出了神,古溪凤卿轻唤了声。
从恍惚里回神,记守春避开了古溪凤卿的触碰,口中却这厢有礼得道了声谢。
初春拂来的风依然料峭,古溪凤麟走了过来,手里还拿著斗篷,替记守春披上,森寒的眸底隐约可见一脉温情,“随我们回宫了。”语落,男人打横将他抱了起来,往庆州车走去,还不忘回头冲古溪凤卿投出抹锣鼓齐鸣的挑衅目光。
小人得志。
立在原地的凤卿王爷,拂了拂广袖,迈大步跟上。
“有短袖之癖的君王,历代史书评价,大都毁誉参半。”没有反抗凤麟帝怀抱的意思,记守春只是冷不防道了句。
“青史滚滚,能道得清是非的,又有多少?”古溪凤麟低下头,冲记守春扬起幽冷的眉眼,“何况人生在世,若能认定一人,并愿为他掷出一生,如此快意,夫复何求?後人的指指点点,褒贬引申,那些果真值得在意?”
“说的不错。”古溪凤卿正摇著大扇走来,笑声沈沈,还十分的豪爽,“守春,你以为,若不为你,我们还能有指点江山的一腔热情吗?”
那厢记守春听了,干脆躺在皇帝老爷的怀里闭眼养神,将黑的说成白的,这向来是帝王家的能事。
回去的路上,庆州车摇摇晃晃,车中的人却都没啥感觉。
“记家灭三族的事,虽说已经过去十五年,可现在回想起来,依旧血气不减。”眼中倒映著车外的初春景致,记守春喉咙里有些干涩。
古溪凤麟唇动,正想要寻些词来安慰爱人,就听见身旁人继续说著,“前朝酷吏盛行,不知族中人被行刑的时候,是如何的凄惨血腥。”
记守春说话时如古井无澜,可他的胸口却似乎有万钧压著,沈重得叫人喘不过气来。
“仇人已亡,记家的冤屈也得以平反,九泉之下,希望记家人能够瞑目。”看得出他是在强忍悲痛,而且爱人的面色还那样苍白,古溪凤卿的心里,同样是揪著的。
这时候一道呜咽声从车外传来,记守春顺著声音撩帘子望去,见是一个中年妇人在不远处的江边边走边哭,於是宅心仁厚的大名医立马叫段江枫赶车追了上去。
接这位妇人上车後,记守春问了对方去处,让段江枫顺道送上一程,又向妇人询问起了刚才哭的缘由。
“我的儿子,每年入春时节都会陪我来这江畔散步,可就在三年前……”於是中年妇人就坐在古溪凤卿的身旁,开始了长长的哭诉。
马车回到城里时,车上的三名男子也将那妇人说的事情听出了头绪,概括起来就是:妇人的儿子是前朝的御史中丞,手中有权利,又性不忍事,一日上书皇帝,说了包括皇帝老儿在内的坏话,结果立马被抓去蹲大狱,至今都不知死活。
“你的儿子叫什麽名字?”记守春问道。
“甘蓝。”妇女抹了把眼泪,虽才四十出头,一双手却干瘦如柴。
“你家中可还有其它的亲人?”记守春又追问了句。
妇人摇了摇头,脸上早已泪如雨下。
真真是了解记守春的心思,那厢凤卿王爷直接递给了女人一个鼓鼓的锦囊,里面装著满满的银锭子。
而这幕落在古溪凤麟眼中,竟然生生瞧出了诡异的喜感。
☆、第九章 王爷自风流
别了眼长得风流寡情的古溪凤卿,记守春有些意外,同样是将自己的锦囊递给对方,“这些您先拿著,估摸著可以过上好一阵子。”说著,手中又去撕锦囊,记守春手指纤长,劲却大,一下就扯出了一个小口子,只见繁复的宫绣下面涂著层黄金,惊得那位妇人瞪圆了眼珠子。
“灾年的时候,可以应急用。”语罢,记守春将锦囊放回了妇人手中,扶著她下车,将妇女送进了甘府安顿好。
古溪凤麟一行人刚回皇宫,那厢太监总管白元信便跑来禀告,“皇上,两位王爷,张商英大人在上书房求见。”
古溪凤麟听了,冷冷一笑,那个前朝老臣连上数道奏折反对新法不算,现在居然还跑来面圣了。
两年的清理,新法的反对者们不是被贬出帝都,就是给吓得噤了口,现在庆州城里,就数这个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老头话声最大。这个张学士,就不怕自己把他弄个身首异处吗?
“冥顽不化。”古溪凤卿冷哼一声,眼中的目光残忍而玩味,他们允许朝中的大臣自由发声,但同时皇帝和王爷要搞专制,可惜就是有人看不明白。
从这兄弟俩的表情里,记守春就可以预知有人要倒霉了。但凤麟帝、沧武王治理朝政的名声极好,称得上明君,所以记守春只当冷眼旁观。
这时先前派去刑部打听那位倒霉官员下落的人回转来报,“回禀皇上、两位王爷,御史中丞甘蓝虽还活著,但於狱中伤得极重,现在只吊著一口气。属下已派人将他送往甘府了。”
记守春闻言皱眉,心下想著能否赶去为对方疗伤,抬起的目光恰好与古溪凤卿撞了个正著,下一刻凤卿王爷风流倜傥得提议,“既然如此,皇兄,你便去召见那位难缠的老头,我陪守春去甘府一趟,兴许还能救回个朝廷大员。”
盯著自己的胞弟,古溪凤麟眼角微挑,非常明智得棒打鸳鸯,朝白元信吩咐,“传太医院太医去为御史中丞甘蓝疗伤,直至御史中丞康复为止。”
凤麟帝还正等著看自己弟弟面色扭曲,那厢宝贝儿的话声已经响起,“皇上,救人如救火,皇宫离甘府,似乎距离近些。”
爱人把话说得恳切,古溪凤麟听了无法,只得从了对方的意思,冰凉凉的眸子就看见古溪凤卿正冲太监扬声:“去为本王备马。”
言下之意便是:只备一匹马。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面前的太监牵来一匹白色的骏马,记守春盯著古溪凤卿,眼里死光一片。
“还愣著干什麽?记名医,可是你说的,救人如救火。”推了记守春一把,古溪凤卿越过他去牵马。
确实,当下救人要紧。於是记名医没空去思量对方又在动什麽龌龊想头,一个利落得翻身上马,那道扬起的飒爽英姿,看得凤卿王爷一百个点赞。
不待他的呼唤,古溪凤卿已经飞身上马,宽厚的手掌从他手里拿过马缰,两只修长手臂将青年给圈进了怀里,一抖缰绳,低喝声虎虎生风,“驾!”
天地之间,一匹名骢载著一美一俊两个王爷,在重重宫门之间驰骋出了道风华绝代的美景。
不入流的伎俩。
大画家古溪凤麟站在高台上眺望,鹰眸微敛,里面一片阴寒,旁边的宫人个个垂首候著,不敢喘上一声气儿。
“宣张商英端明殿召见。”龙袍撩起,凤麟帝喜怒难辨得掉头,一干内侍赶忙跟上。
端明殿的皇座上,古溪凤麟正支著龙椅扶手,荒凉如寒漠的目光,沈沈压向跪在地上的老臣,如同看著一件死物。
九重宫门内,铺开得何止是十里寒凉。
巍峨皇殿外,却是春光和煦的有情天地。
蓝天如镜,飘著朵朵娇云,帝都繁华地,街上人来熙往,街边绿树掩映著朱户,咱们凤卿王爷正拥著记美人,打马踏凡尘。
“我究竟有什麽地方,值得你们这麽挂心?”这一句话,记守春不得不问。才一天半的时间,天子和沧武王对他的用情,已叫他愕然。
瞥了眼怀里的美人,古溪凤卿迎风策马,笑得恣意,“我们对你的这份执念,来得很突兀,却也很深。打从五年前林间见到你的第一面时,我的心动了。哥说,那个人,他找到了。至於为什麽,或许真的是前世的我们都很喜欢你,所以把你记到了来生。可不管怎样──”古溪凤卿低下头,冲青年柔笑,“爱了就是爱了,对你,我们一辈子都不会放手。”
说完这话,沧武王手中一抖缰绳,玉骢朝著绿荫深处驰去。
绿树林里轻烟漠漠,春天初阳投下的日光,淡而清浅。
此情此景,恰到好处。
“可你焉知,那就是爱?”并非认真,不过是记守春的一声讥诮。
凤卿王爷听了,却不打紧,将嘴附到了他的耳边,清风吹得醇厚嗓音散开,“你说,这不是爱,那是什麽?”说著就用下体顶了下青年,林间的清爽情调,顿时被破坏殆尽。
名医面色不善得回头,手中那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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