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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溪梦影-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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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涛,今日事关张延年张大将军,你可要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都说出来,不可有一丝瞒报,你可明白了?”魏谷雨惊堂木再拍,喝声沈沈。
  “小的明白。”堂下的李涛顿时如小鸡琢米般勤快点头。
  不用魏谷雨怎麽追问,李涛自个已经吐了个痛快。
  “老爷生前和张将军交情不错,也时常差人送些奇珍异宝到张将军府上,很讨张将军欢心……”
  “张将军的胃口奇大,老爷渐渐不耐,上个月的时候,小的还听老爷抱怨来著,说是张将军收人钱财,却不给办事……”
  “可是在你们迁往庆州之前?”堂上的魏谷雨插了句,见对方点头称是,立马指点记录供词的人写下。
  “老爷刚到庆州那晚,张将军设酒宴为老爷接风,小的候在屋外,只听房中渐起争执,後不欢而散……”
  “当夜小的睡得正酣,就听府中嘈杂,不想是来了名刺客,主子於书房内遇害……”说道这里,李涛还假惺惺的抹了把眼泪。
  堂上的魏谷雨颔首,鼓励他继续往下说。
  於此同时,向容已捎密旨奔往了军营,於暗中开始调拨三军。
  天空黑彻,大雨猛浇了一天,此时也渐渐停歇,魏谷雨带著整理好的证词以及收集齐的证据,火速往皇宫赶去。
  此刻的御书房里,气氛很是微妙。
  明亮的灯火将室内照得温吞,屋子里站著一人,坐著三人。
  落於座中的,自然是一个皇帝和两个王爷,而立在一旁候著的,却是宰相莫凡。
  记守春渐渐握紧了手中的茶盅,若真如莫凡的预测,那麽这一场兵乱下来,死伤将士的数目,只怕不小。
  “守春,兵戎相见,才是百代江山不变的主调。”一旁的古溪凤麟,悠悠道了句。
  “守春,你该明白,与天下苍生的祸福相比,那些将士们的性命,已然微不足道。”那厢古溪凤卿又接了句,虽然陈述的颇为无情,但却也是事实。
  记守春於沈默中点头,其实他明白得很,只有收回了张延年手中的兵权,古溪兄弟才算是真正坐稳了江山。
  “那厮大理寺卿,也该来了吧?”等得有些不耐的古溪凤卿伸了个懒腰,懒洋洋问道。
  外面已经有太监来报,“皇上,两位王爷,大理寺卿魏谷雨求见。”
  “宣。”古溪凤麟一声干脆利落。
  “皇上,这是大理寺收集来的证词和罪证,张将军与苏南富商章冼私下勾结,敛取暴利,之後又杀人灭口,已是不争的事实。”魏谷雨行礼参拜後,立刻就将东西呈到了皇帝面前。
  可那厢古溪凤麟却连看都不看,直接下命道:“来人,给朕传张延年将军入宫。”
  箭已上弦,只待开弓。
  张府的议事厅里,灯火通明。
  张延年正在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身後站著他的两个幕僚,正在劝说张将军宽心。
  “大人,就算皇上忌惮您手中兵权,您手持重兵,皇上一时间也奈何不了您什麽。更何况章冼一事的陷害,卑职以为,是朝中人所为。”一名瘦高个的中年男子,为张延年不紧不慢地分析道。
  张延年转念一想,对方说得确有几分道理,先前章冼一事,也极有可能是朝中同僚的诬陷。
  可皇上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却显得很奇怪。
  两天前章冼才抵庆州,便於夜间被害。而章冼的家仆居然告御状,一口咬定是他张延年所为。
  可此事传到了皇帝跟前,那位凤麟帝竟不作表态,只说将此案交与大理寺查办,定要还张将军一个清白。
  张延年低埋著头,正在细细思索著,前厅已有仆人来报,“老爷,宫中来了人,要老爷前去接旨。”
  顿时间,议事厅里的三人,凝固了脸色。
  前厅里,张延年很是安分的跪地接旨。
  “皇上口谕,传张延年将军即刻入宫觐见。”
  那厢公公才刚宣读完天子的口谕,张延年倏忽间拔身而起,藏於袖中的匕首出鞘,一刀割喉,太监轰然倒地。
  张府里的老管家循声赶来,脚步在离厅门还有几步远的地方收住,人已经很不争气的昏了过去。
  而张延年只是站在原地呼呼喘著气,如今的他,不反也得反了。
  “去传旨的人,还不曾回来吗?”听著更楼传来的敲锺声,古溪凤卿拨了拨盏中的清茶,随口问了声。
  一旁候著的白元信赶忙上前,颔首答道,“回王爷的话,未曾回来。”
  今夜上书房里的气氛,竟是股说不出的诡异。立在帘外伺候的白元信,只觉得身上的冷汗冒了一拨又一拨。
  “如此看来,张延年怕是要反。”放下茶盏,记守春抬起了眼眸,里面波澜不起。
  “他若不反,这出戏岂不太过无趣?”古溪凤卿笑得不羁,嗜血嗜杀的男人,扬声让宫人备下夜宵。
  
    
    ☆、第四十五章 归於正轨

  上书房里的火烛还在燃烧,蜡油一点点得滴落,时间缓缓淌过。
  这时禁卫军统领段江枫来报,“皇上、两位王爷,张延年正於城中集结兵马。”
  “让向容准备出兵,凡是叛军者,格杀勿论。”黑檀案前,古溪凤麟有些意兴阑珊的放下了茶盅,声线却显得高亢,眼底锐利的冷光一闪,再出一道诏令,“传令全城百姓,禁令未除,皆不得出门,擅离门户者,格杀勿论。”
  非常晓畅明白的两道皇令,为接下来皇城里杀得昏天暗地的三天三夜拉开了序幕。
  帝都中杀声震天,皇军见叛军,挥刀便杀。
  马踏血尘,横尸满城,梅雨时节的碎雨也很给面子的下了三天,细细冲刷著这座人间炼狱似的皇城。
  只可惜雨还是下得不够大,缠缠绵绵的,没能洗刷干净满地的血污,还世间一个清明,却只能勾画出个流血成河。
  这场让帝都百姓夜不能寐的恶战,最终以第四天清晨张延年和其子的双双自杀收场。
  这个收尾,可谓非常的漂亮。
  至少在古溪兄弟看来,叫人赏心悦目,可以让史官在正史上记下一句:张延年策反不成,与二子畏罪自杀。
  第四天早晨,皇宫紧闭的宫门打开,开始有宫人进出。
  在皇宫里头呆了三日的军师莫凡这时出宫,记守春前去相送。
  “历朝历代的建国初期,从来都是靠杀伐统一天下,你不要太往心里去了。”虽然杀声传不进九重皇宫,但莫凡也知道,想必这三天下来,记守春并不好过,於是便开口劝解道。
  “可莫凡,在我看来,并非是建国伊始不乏杀气,而是围绕著皇权,血气杀气从来不减。”负手走在宫道上,记守春眼底、心底,皆是一片清明。
  莫凡笑笑,侧头看他,“那你可是後悔了,追随两位君王主子?”
  “何来後悔?”记守春迎风展眉,“不知怎麽的,我竟认定,这一生,是我该还他们的。”
  青年清朗的目光望向天际,从嘴里悠悠飘出的话语声,乍现天机。
  天气渐热,尸体不宜久放,更不用说要将柔云的遗体运往晏青下葬的宿州。
  於是记守春做了个蛮大胆的决定,将柔云的遗体火化,之後盛其骨灰送往宿州,与定海侯同葬一处。
  柔云骨灰离开的当日,前来相送的人不多,一共就两个。
  一个是记守春,另一个是向容。原本向来喜爱美丽事物的莫凡也要同来,无奈今日宰相府中事务繁多,抽不出身。
  能让当朝的闵仁王和枢密院副使亲自相送,这位女子的最後一程,可谓走得光耀无限。
  碧水连天,远处青山映帘,船只载著少女的骨灰,已经划棹启程。
  一江春水径自东流,此恨难休,渡头上记守春举目远望,天边彩云依旧。
  “柔云姑娘,愿你来世,能与定海侯图得一世清欢。”对著远去的渡船,向容作揖送别,美好爱情一场梦,美丽女子香消玉损,虽然不曾相识,心中却是感慨万端。
  回去的时候,两人骑著一白一黑两匹骏马,并排行在花径中间。
  “你可知道,甘蓝想乞外放?”手里拉著缰绳,向容记起此事,便随口问了声。
  花絮簌簌飘落,粘在了记守春的衣襟上,青年伸手轻轻一弹,“他御史大夫做得好好的,乞外放是何意?”
  “我也不清楚,上次我去甘府造访的时候,就见甘蓝在写奏疏,乞外放泗州治水,据他所说,无论是在帝都还去地方,都是在为朝廷效力,并无区别,或许去了地方,心头还不用日日如此曲折百转。”
  “心头曲折百转?”记守春琢磨了下这句,“依你看,这是何意?”
  向容歪过颗俊脑袋,咧嘴笑笑,“配上那日甘大人的神情,在我看来,竟像是为情所困。”
  而为情所困的,还有御书房里的两位。
  明明今早还借记守春的手发泄过,但现在古溪凤卿手里批阅奏折,脑袋里面想的,都是要把心上人按在御书房这张龙案上做上一回。
  “怎麽?有人在奏折中写了不中听的话,惹你不快?”记守春踏进御书房,就见古溪凤卿面色面色愁苦若风中残菊。
  一看是爱人来了,古溪凤卿立马一个飞扑,颇有点儿白鹤亮翅的韵味。
  “你在发什麽疯?”对方不仅熊抱著自己,而且一双龙爪还在自己身上到处乱摸,记守春忍不住斜睨了他一眼。
  “说!记守春,你是不是给我下药了,让我做了还想做?”凤卿王爷嘴巴上无理取闹,手中更是开始去扒宝贝的衣服。
  老子今天拼了!不把你按倒在御书房里,老子今晚就自罚,不骑你的身子,专用你的手来解决!
  “古溪凤卿,这里可是御书房!”记守春一边猛推力大如虎的沧武王,一边咬牙低吼。
  “人是我们的人,这天下也是我们的,我们爱在那里做你,还不是一样的光明正大?”关上书房大门的古溪凤麟,这时踱步到记守春跟前,抬起对方的下巴,低醇的嗓音邪笑,“凤卿,我只觉得宝贝本身就是一剂毒药,让人做了还想做。”
  语落,古溪凤麟便低头吻住了记守春的嘴巴,硬逼著爱人和自己长吻。
  “古溪凤麟、古溪凤卿,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节操!”被吻得咻咻喘气的记守春,逮著个空隙怒指皇帝老爷,张嘴便骂,也顾不上自己衣摆下面早已空荡荡的一片,是半点矜持也没有。
  见爱人飙了,古溪凤麟赶紧陪笑,不料这一後退小步,便将身後桌案上的茶盏给撞翻了,越窑细瓷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却惹得天子揉著青年的蛮腰哈哈大笑,“守春,你看,就连茶盅都舍身说明,你所谓的节操,已是碎了一地!”
  
    
    ☆、第四十六章 甘蓝辞行

  见爱人飙了,古溪凤麟赶紧陪笑,不料这一後退小步,便将身後桌案上的茶盏给撞翻了,越窑细瓷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却惹得天子揉著青年的蛮腰哈哈大笑,“守春,你看,就连茶盅都舍身说明,你所谓的节操,已是碎了一地!”
  记守春的脸色由白转红,气得想要掐人,身体却已经被古溪凤麟一下压在了黑檀案上,男人全身都压了上来,与青年接吻的薄唇,很是水润优美,幽深的鹰眸里面,更是魅得惑人:“宝贝,你容我们在上书房里做一次,我们晚上便用大鸟来为你全身服务一次。”
  我一定……一定要割了你们的大鸟拿去喂猪!
  记守春这一声舍生取义的怒吼还没发出,那厢古溪凤卿早已一嘴堵上,吻的他满腔愤怒都变作了“唔唔嗯嗯”。
  人说泛舟书海,其乐无穷也;於是在天底下最尊贵的书房中戏浪情海的三人,更是不负满室的明媚春光,贪得一响欢纵。
  日上三竿,浑身无力的记守春被凤麟帝抱著坐在腿上,那厢天子还爱怜的啄了啄青年的嘴巴,“守春,你可得多吃点儿补丸,补补肾。”
  将自己无敌的精力在他身上乱泄一通,再来柔声提点他注意补肾,这位床头人待他,还真是不薄。
  记守春狠剜了对方一眼,之後也懒得和古溪凤麟吵嘴,就往皇帝的怀中靠著。
  “这是甘蓝写来的奏折,他是你任用的人,就由你来裁决吧。”将那封奏疏交到爱人手中,凤卿王爷刚才瞧见皇兄吃了心上人的豆腐,於是心里很是不平衡,就是俯下身,一口吻下。
  “你信不信,我除了很想割掉你们的那根儿,我还很想割了你们的嘴巴。”别了他一眼,记守春低眼看手中的奏折。
  “王爷,割了我们的嘴巴,以後谁来服侍您的这里?”很是享受爱人在怀的古溪凤麟开始亢奋,拿手在怀中人的胯下画了个圈圈。
  於是,大名医的那儿很给面子的支起一个窝棚。
  大名医的眼角顿时跳出青筋。
  “甘蓝想要乞外放,你的意思呢?”龙爪还在爱人的敏感处厮磨,古溪凤麟凑过了嘴,温温热热的气息,直打爱人的面颊。
  “啪……”像拍苍蝇一样拍掉那只魔爪,记守春这才有心情把奏折合上,沈吟了句,“御史大夫这份奏折,在我看来唐突的很,我想要封章退回。”
  闻言,古溪凤麟抱著他腰身的手依旧温柔,眼底却闪过了凌光。
  这个好死不死的御史大夫!
  而那厢凤卿王爷更是心中暴怒,这厮甘蓝,真是活腻了,想在他们兄弟面前和记守春打情骂俏不成!
  随著新法推向全国初见成效,宰相府成为了当朝百官们最为关注的所在,因为里面的每一次动作,都干系著国家命运。
  但要论起备受瞩目的人物,当属那位鼎鼎有性情的御史大夫。
  半个月连上三道辞呈乞外放,却都被闵仁王封还,这让一干文武惊掉了下巴。
  放著大官不做,却要求去地方治水,这只能说明此人心性奇高,可三番和凤麟帝面前的红人闵仁王杠上,百官们只觉得,这人真真是脑袋出了大毛病,何况闵仁王还是救他命、举荐他的恩人呐。
  相府里记守春正和莫凡一起处理公务,看不下去的大宰相将卷宗放到一边,忍不住道,“记守春,你若是再和甘蓝这麽僵持下去,怕是皇上和沧武王就要把甘蓝外放到阎王爷那里了。”
  听了好友这话,记守春沈思了片刻,随後将批阅过的公文仔细放於一边,道了句,“我去甘府一趟。”
  午後回宫,怕是就不得出了,所以记守春也只能借这个时机,去见上那位近日为求外放,竟装病在家的御史大夫。
  甘府的前厅里,下人奉了茶,记守春也不去碰,只是在主位上朝甘蓝很是含蓄的一笑,“甘大人,今日我来,是想听听你连上三道辞章乞外放的缘由。”
  厅外阳光明媚,杏花压枝,屋瓦上面还传来了喜鹊的争噪声,可身处这片欣欣向荣的春景中,御史大夫甘蓝的心情却十分复杂。
  但他向来为人坦荡磊落,既然闵仁王都追到府上来了,他也不怕吐一回衷肠。
  何况现在不说,怕是就在没有机会说与这人听了。
  主座上的记守春正捧起茶盅,呷著茶,等待对方给予回复,却只见座中的甘蓝起身,在他的面前恭敬跪下。
  记守春有些意外,挑眉看著对方。
  “殿下,如果臣说,臣乞外放,是为一解相思之苦,殿下信吗?”甘蓝跪得笔挺,一双干净的目眸灼灼看著面前王爷,男人本就生得俊朗的书生面,衬著屋外的暖光,此时竟染上了层说不出的温柔。
  聪敏如记守春,已经听出了甘蓝对自己的一片情义。
  既然呆在帝都,只能日日看著倾心之人陪伴於君王身侧,自己柔肠百结,那还不如自请到地方去,在地方为毕生所忠的殿下效力。
  御史大夫的这份情意确实感人,让记守春的心中,不能不为之动容。
  “我准你外放,你择吉日启程吧”片刻的静默後,记守春开口道了句,话中如古潭沈寂。
  “谢殿下成全。”甘蓝面色不变,双手撑地叩首。
  “殿下,您对微臣的救命大恩、赏识之情,微臣永志难忘。微臣在此发誓,此生定会为朝廷效犬马之劳,对殿下赤诚一片!”挺直腰板跪著的甘蓝话语铮铮,语落,男人俯下身,端端正正的第二拜。
  “甘蓝,你起身答话吧。”那厢记守春的话音,依旧如古井无澜。
  “殿下,在微臣起身前,可否在容微臣讲上一句大白话?”地上的甘蓝俊颜舒朗。
  “你若想讲,便讲吧。”记守春叹了口气,对方都破罐破摔了,就算他不让,对方也是说给他听的。
  “殿下,打从您来为微臣治病的那日起,微臣便知,此生是沦陷了。”甘蓝展笑,露出了排整齐洁白的牙齿,煞是好看。
  男人再次弯腰,送上了一丝不苟的第三拜。
  此时耀眼的春光步进了厅堂,在这位御史大夫身上晕染开来,甘蓝那对澄澈清明的黑眸子,在日光中闪动著水润的色泽。
  因著那人,情深如许,甘大人觉得,不负此生。
  待甘蓝起身後,记守春又道了句,“甘大人一去,御史大夫的职位便又空缺著,不妨甘大人为我举荐一人吧。”
  温文尔雅的男子於座中抬首,朝闵仁王胸有成竹的含笑道,“给事中许夔之胸藏大才,明法度,有刚骨,微臣以为,许大人能担此重任。”
  记守春听後颔首,当下允诺,而这也算是在甘蓝辞别外放之前,给了对方一个最大的礼遇。
  
    
    ☆、第四十七章 花开不谢(终)

  两个月过去,新法锋芒崭露,各地百姓叫好声一片。
  这日宰相府里开庆功宴,素喜清净的记守春没有参加,只是一人骑著玉骢,在江边的柳树下溜达。
  似乎马儿也能体察出主人今个儿心情不错,嘀嗒的马蹄声听著,十分轻快。
  暑气渐重,江畔的花儿万紫千红,水面上拂来了清风,花香随著风儿徐送,叫身处其间的记守春不由松弛下了心神,半年来的人事变幻,在他的脑海里纷繁呈现。
  其中有与莫凡、向容那两位志同道合好友相处时的欢愉时光,也记著那位耿直而又深情的御史大夫,更印著那夜腥风血雨的兵权洗牌,可能让他嘴角浮起温柔笑意的,却只有皇宫里的两位君王了。
  天作孽啊,自己怎麽就一朝深陷於那对兄弟的柔情中,不能自拔了呢。
  这让记守春不由记起了甘蓝同他表露心迹时的那句话:此生沦陷了……
  青年摇著头笑了笑,颇感无奈,也算是认命。
  不知不觉间,竟晃荡到了史馆门前。
  馆中的馆职见是闵仁王来了,连忙跑出来迎接,里面那厢还正忙著让下人备上闵仁王素来爱喝的大红袍。
  见馆中的文官正在修订前朝史书,记守春也不便打扰,就朝领路的馆职笑笑,“大人若有事,便去忙吧,本王只是碰巧路过,进来坐坐便走。”
  那厢馆职听了,旋即拍马,“王爷说得是哪里话,殿下您能来寒馆坐坐,这是瞧得起咱们史馆,更是咱们史馆莫大的荣耀。”
  记守春听了只是笑笑,此时身旁走过了个抱著书卷的官员,那厮赶忙上前给王爷请安,“微臣拜见闵仁王殿下。”
  “免礼。”余光瞥过那叠史籍,《宫史》这个两个字映进了记守春的眼帘。
  “这叠书可是现在有用?”眼中微波泠泠,记守春不著边际的问了句。
  那厢文官赶忙低头回话,“回王爷,这叠书,是用过要整理起来的。”
  “那这书便借本王一瞧。”记守春眼也不抬,只顺手取走了那本宫朝史料,就像冥冥之中被什麽牵引似的。
  要了间清净无人的屋子,记守春坐在窗棂下,细细翻阅了起来。
  木雕的窗格上映著外面的那一片修竹林子,透进的阳光格外清幽,林间隐隐的蝉噪声,在这厢屋子里清晰可闻。
  记守春抬手翻到了那页,纤长的手指轻轻弹去了书页间的尘灰,属於他们的前尘在泛黄的书页间慢慢浮现。
  “宰辅柳仲残害忠良,史官祝!记之,帝怒,命人将其斩首。其弟祝啸任史官,记宰辅柳仲残杀忠良,亦被杀。帝命祝家三子祝云任史官,祝云不改二兄笔记,如实记之,被赐毒酒而亡……”
  “……祝!自知命绝,於狱中题绝命诗一首:史笔千钧岂能负,而立未至先偿债。与君结下来生缘,海阔山遥游之遍。时人闻之,莫不恸哭……”
  两行清泪滚下了记守春的脸庞,打湿片片书页,长恨当哭。
  恨悠悠,几时休?
  记守春,也是宫朝元熙年间的史家祝!,在这一刻里依稀照见了前世风鉴。
  当记守春回到宫里的时候,古溪兄弟俩正坐於园中的绿荫下对弈。
  见他回来了,古溪凤卿抬头冲对方抛了个媚眼,“宝贝儿,过来下注,赌是本王赢棋,还是咱们的皇帝得胜。”
  很是习惯古溪凤卿这种唤小倌的腔调,记守春面不改色的上前,俯身一瞧,果然是这两人的风格,整个棋局丝丝入扣,黑白两子锱铢必较,看来是决胜於一目半目的奇高格局。
  “不如你们就比个高下,今晚我只承欢下赢的那位。”拿了本被古溪凤麟翻到一半的医书,记守春躺在树下的凉塌上翻看起来,闻得满鼻微香。
  谁知那厢古溪凤麟一见爱人,色心就贼痒,起身行到他的身边,一下将记守春整个人抱了起来。
  而那厢守春王爷迫於君威,只好坐在皇帝老爷的腿上观摩起二主棋盘争雄,其间拿眼直剜凤麟帝。
  这时不远处的乐坊里正在排演小曲儿,悠扬婉转的古扬州曲调,隔空传了过来。
  “一曲古扬州,倒让我想起了杜牧那句‘明月满扬州’,近日池塘中荷花盛开,是宫中的一道盛景,不妨今夜我们就月下高台饮酒赏荷,宝贝觉得如何?”捏了下意中人的细腰,古溪凤麟抬眼笑望。
  “我看甚好。”拍掉腰间的魔爪,记守春细长的眉梢微微挑起,同样是派清新宜人的景致。
  “成。今夜就依守春的意思,我们来场月下寻欢。”凤卿王爷豪爽,一子落定,取胜於一目半间。
  这夜池塘前的高台摆席,珠玉高卷,千里婵娟之下,记守春和古溪兄弟於辽阔的天地间举樽对饮。
  “守春,我们是不是上辈子就已相识,不然我怎麽会无你不成欢,不抱著你,就睡不了觉?”古溪凤卿蹭上前搂住了记守春的细腰,瞧见对方的玉颊因著了酒色,微微泛起红润,忍不住就是一口啵下。
  记守春认真的看了对方一眼,才定定的说道,“就算是上辈子认识,那也是孽缘。”
  还不待那厢古溪凤卿发作,古溪凤麟就已经嘲讽起自己的弟弟,“古溪凤卿,人都在今生了,还言什麽不著边际的前世,真真是蠢人一个。”
  “无妨。蠢人有蠢福。”古溪凤卿倒也大度,头一歪,就靠在上心上人的肩窝。
  当大哥的不屑,嗤之以鼻,随後斟满了御尊,朝记守春举杯,龙章凤姿的凤麟帝笑也霸气,“月圆之夜,花开不谢。请。”
  猴在记守春身上的古溪凤卿也讲究雅兴,大雅的时刻爬起了身,同样豪气的举起酒樽,“皇兄说得不错,明月之时,须盈酒樽十分畅饮。”
  看了面前的兄弟俩一眼,记守春的目光移向了殿外的天地,夜风中带著红杏飘香,寥廓的天宇间挂著一轮皓月,清辉如水,月下的池塘更是一片繁华盛景,荷花朵朵清圆,其间波光粼粼。
  这时记守春举起了酒樽,朝这花好月圆的天地一送,“请!”
  月圆之夜,花开不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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