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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争的江湖奋斗记事作者:纪妈-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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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较的小人心胸,即便我真的对他不住,想必他也不会后悔曾经对我的照顾。不过如果他真的后悔了,看到我去而复返的时候,不知道会是一副怎样的形容……”
  纪争嘴边噙着一缕微笑,忍不住加快了脚步,真恨不得肋下插上双翅,这样就能快快见到大哥了,他已经等不及要看到对方惊讶的模样了。
  转过街角就是昨日同大哥落脚的客栈,纪争已经能够看到客栈那高翘的檐角了,脚下不由得又加快了三分。
  刚一转过街角,纪争眼尖地看见那一抹熟悉的青衣腾身而起,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心中一急,想也不想就跟了上去,嘴里叫了一声:“大哥……”
  他只顾着去追贺瑜方,便没注意眼前,此时街上人又多,一时不防便撞在了路过的行人身上。纪争只觉得仿佛撞到了一块铁板上,被撞着的那人倒是没什么,脚下站得稳稳当当的,纪争却不由自主倒退几步,胸中气血翻腾不已。
  这人好生厉害,这一身皮肉筋骨怕不是钢浇铁铸的罢!
  纪争脑子里刚转过这个念头,还来不及看清对方面容,却听一道至死都不会忘记的声音在跟前响起:“纪争。”
  纪争慢慢抬起头,眼珠渐渐变得血红,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紧紧地攥了起来,他咬着牙,身体微微发着抖,死死盯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一字一字仿佛是从齿缝里被逼出来的:“裴、辽!”
  裴辽站在他对面,袖着手,微笑着点头:“是我。”
  注:'1'出自《明清民歌时调集》
  【四千字奉上】
  

085、交手


 “是我。”裴辽站在纪争跟前,袖着手,微笑着点头,跟着打量纪争一眼,略有些讶异:“没想到你竟然还没有死。”
  纪争的牙齿咬得咯咯响,死死瞪着裴辽,蓦地虎吼一声,足下一蹬,整个人便如一头刚下山的猛虎,迅猛之极的朝着裴辽扑了过去。
  啧。
  还是这一招。
  看来这小子也没什么长进嘛。
  裴辽眼底划过一丝不屑,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从衣袖底下探出一只手,看似缓慢却不容躲避的按在了纪争肩头,一股内力随心奔涌而出,经手厥阴心包经,过天泉、曲泽等穴,至劳宫穴陡然蹿出,自纪争的肩井处钻入,犹如这世间最为歹毒的毒蛇一般,循着他体内的经脉,向着他的五脏六腑张开了锐利狰狞的毒牙。
  纪争只觉得一股阴冷的真力蓦地自肩井涌入,循着经脉不断往里钻,一路势如破竹,不大功夫便已经窜至华盖紫宫等穴附近。那股阴冷的真力所过之处,纪争本身的真气节节溃散乃至诡异的消失无踪,被那真力经过的经脉犹如被烧红的烙铁钻过一般,刺痛无比,手臂自肩井一下俱都麻木了,连动一动手指都十分艰难。
  纪争额头黄豆般大的汗珠纷如雨下,却咬紧了牙一声也不吭,努力集中心神,调动起散落各处经脉的内力,竭心尽力想要阻截住裴辽侵入体内的真气,好歹赶在那股真气窜入膻中时拦住了。
  即便如此,他也只能做到不让那股阴冷的真气不越雷池,却再无余力将那真气给驱逐出体外。
  体内两股内力争斗不休,他一时觉得自己仿佛置身炙热的火炉之中,一时又觉得自己似乎身在数九寒冬,脸色一时变作金纸,一时又是青白,脸上的汗珠掉得更急了,显见得这一场内力的争斗比拼得十分艰难,一个不好便要殒命当场。
  便是面临如此危险境地,纪争也是咬紧了牙关,一声也不吭。
  死也不在这无耻**跟前认输!
  对于纪争来说难以承受的内力比拼,到了裴辽这里却像是吃饭喝水般轻松自如,他甚至还有闲心欣赏少年此时咬紧牙关苦苦忍耐抵抗的模样,唇角不由自主便浮起一丝冷笑。
  裴辽向来不是个心胸宽大的人。
  他至今还记得当初眼前这个少年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羞辱自己的。
  当着一众师弟师妹们的面呼喝他的名字不说,竟然还敢咬他!
  倘使那只是无关痛痒的一口的话,裴辽或许还不会记得那样清楚,但是他永远也忘不了,那种血液快速流失、体内苦苦修炼得来的内力也随着血液的流失而流失的恐怖的感觉,那种无能为力、自己的生死只能任人宰割的感觉,那种明明拥有着高深的武力、却不得不屈服于比自己弱小数倍的人的感觉,他死也忘不了!
  一回想起当年旧事,那种恐怖的、全身内力都被抽吸而空的感觉似乎再一次重临身体,裴辽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不由自主咬紧了牙关,唇角的笑也变得狰狞起来,眼神更是带着恐怖的冰寒,叫不小心撞进去的行人都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连忙避让着走开。
  该死!这小子该死!所有侮辱过他的,所有对不起他的人,都该被千刀万剐!
  “去死吧!”一声低低的暴喝,裴辽神情蓦然扭曲,眼底血红一片,掌心真力微吐,一股更加庞大的真力蓦地自掌心劳宫穴喷涌而出,粗暴的往纪争的体内经脉钻去。
  尖锐的疼痛蓦地直冲天灵盖,纪争的脸色蓦然青白一片,喉头咯咯作响,一股腥甜涌了上来,穿喉过舌,而后猛地喷发了出来,形成一道血箭,星点不落的喷在裴辽身上。
  那股愈发暴戾的真力更加猛烈地往里钻,在经脉中横冲直撞,左冲右突,尖锐的疼痛一波一波似潮水般涌来,铺天盖地,几乎要将纪争淹没,让他连思考的间隙都没有分毫。
  唯有灵台仅存的一点清明,令他即便身在这无尽的煎熬与折磨中,依然拼命调动全身的真气,苦苦坚守着那一寸一毫阵地,不让敌人得进分毫。
  裴辽轻啧一声。
  倒是没有想到这小崽子竟还这么坚韧,看来当初在辜家庄果真偷学到了几分本事。
  他却不知,纪争的武功招式确然是学的辜家绝学,但论及内力真气,却是正宗的血噬经传人。
  血噬经的真气最是霸道猛烈,修炼之人甚至会因为此种霸道真气变得狂暴躁动,便是生性再冷静的人也不例外,倘使纪争当初没有误打误撞嗅到了血蛇花的香气,如今定然也是如此模样,即便如此,他那凡事冲动莽撞的性子,也未尝不是受体内血噬经真气的影响。
  辜家庄的内气真力偏阴柔,自从裴辽投入九幽门,服下幽冥丹之后,真力更是阴冷诡谲,此时遇上霸道猛烈的血噬经真气,就像是遇上了天敌,自然要花费更多的力气才能将之压制下去。
  掌中真力一吐,裴辽再加了三分气力,眼中隐现狰狞之色,小崽子,老子就不信这样你还不死!
  噗!
  纪争只觉得肩骨都要承受不住两股真力的绞杀碰撞碎裂开来,脑袋上似乎坠有万钧之力,一直在往下趁,压得他不由自主的张嘴,又是一支血箭喷射出来。
  便在这样的境地中,纪争犹不肯认输,他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将头抬起来一点,血红的眼睛死死瞪着裴辽,嘴唇蠕动一下,缓缓开合,吐出几个模糊不清的字眼,“……你……死!”
  眼中狠厉一闪而过,裴辽负在身后的左手一动,真气随即奔流,只待下一刻就要轰在纪争的脑袋上,让这个小崽子再也不能在他跟前挑衅。然而裴辽心念突地一转,唇边随即浮起一丝冷笑,如此轻易就将这小崽子打死了,岂不是太过便宜他了?
  聚集在左手的真力随心散去,裴辽瞧着那一脸痛苦到狰狞扭曲却还死命瞪着他的小崽子,看那模样只恨不得将他生吞入腹,唇角的笑愈加上扬,他保持着右手搭在对方肩膀的动作,体内真气依然在滔滔不绝的往对方体内钻去,一边却走近了一步,凑到纪争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他的声音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轻柔,他说:“你知道你姐姐是怎么死的吗?”
  纪争死死瞪着他,牙齿咬得咯咯响。
  他还记得当初季云离开时是怎么对他说的,就是眼前的这个人,就是眼前的这个畜生,背叛了辜家庄,以致庄主辜良易惨死,全庄上下失了庇护俱都被九幽门杀了个干干净净,就连八旬老人和垂髫稚子都没有放过!
  畜生!
  已经变得血红的眼睛怒火勃发,若不是够不到,纪争真恨不能像上回一样,狠狠地咬住这个畜生的脖子,生啖其肉生饮其血!
  裴辽笑了起来,他笑得十分舒畅,自从把自己师父弄死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么令人舒畅的事情了,所以他的声音也越加轻柔,眼睛紧紧盯着纪争,生恐会错过哪怕一丝细微的表情。
  嘴角勾起,他的眼睛里闪着无限恶意。他说:“她是被我**死的。”
  纪争有好一会儿没能明白他说的话。
  **……是什么意思?
  纪争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涣散了一下,脑子像是生了锈的车轮,吱吱嘎嘎的好半天才转动一下。
  裴辽没有错过他的这一瞬间的失神,眼底的恶意满得几乎要溢出来,但是他此时却并没有趁机一举夺取纪争的性命。
  有什么是比别人无比的憎恨他却又奈何不了他更令人舒爽畅快呢?至少裴辽在此时此刻找不出来。
  这么畅快的时刻,当然要好好享受一下了,否则怎么对得起自己这许久以来在九幽门卑躬屈膝还要遭人白眼受到的屈辱?
  所以裴辽不仅没有借机要了纪争的命,反倒将真力稍稍回撤,以便让他有一个喘息的机会。譬如猫逗老鼠一般,他很乐意在对方以为逃出生天之时,再将对方置于绝望之地。
  果然,纪争的愣神也只在那一瞬间,稍后反应过来的少年蓬勃的怒火上再被浇了一勺滚烫的油,轰的一下,怒火直冲天灵盖,眼睛一下子就被烧红了。
  纪争想要将眼前的这个畜生千刀万剐,想将他活生生咬死,想啖其骨肉寝其皮,但是他做不到,他被裴辽伸出来的手就牢牢压制住了,连抬头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耗费了全身的力气,更别说扑上去将对方咬死。
  无边的愤怒在脑子里横冲直撞,在咆哮怒吼,无处发泄的怒火在体内奔涌,越烧越旺,烧得纪争整个人似乎都成了一个大火炉,以血肉经脉为柴薪,血噬经真气为火焰,猛地在体内窜行。
  耳边似乎轰的响了一声,耳内嗡鸣不止,那以血肉经脉为柴薪的血噬经真气只在一瞬间就席卷了他的全身,暴戾而又猛烈地将裴辽探入他体内的真气烧了个干干净净,甚至沿着那外来的真气线路猛地席卷过去。
  

086、裴辽的决定


 血噬经真气以不可阻挡之势席卷过来时,一股无法言喻的危险感觉蓦地笼罩了裴辽,他怪叫一声,搭在纪争肩上的手犹如被火燎了一般猛地缩了回来,仗着自己功力比纪争深厚,总算及时赶在血噬经蔓延钻进自己体内的前一瞬间抽身而走。
  纪争的视线都被突然爆发的血噬经真气烧得模糊不清,发自身体最深处的暴戾与疯狂在咆哮叫嚣,像是滔滔洪水一般,一旦冲毁了堤坝,便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低低的咆哮声在场中响起,纪争慢慢抬起头,血红而闪着无限疯狂杀意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又惊又怒的裴辽,喉咙里发出一连串低沉的呼噜声,像是山间蛰伏已久的洪荒猛兽,终于逮住了一个吞食猎物的好机会。
  他的身形只停顿了那么一会儿,陡地,早已里三层外三层围着观战的众人眼前一花,少年的身影倏忽不见,一溜残影稍瞬即逝,一道凌厉的劲风却在同一时间猛地荡开,比那数九寒天的寒风还要酷烈,吹得在场众人衣衫猎猎作响。
  眼见纪争的身形消失,裴辽眼瞳紧缩,想也不想地一个闪身,右掌运足了真气,猛地朝旁边挥出。他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但是纪争的速度也毫不逊色,那迅若奔雷的一掌竟然被接下来了。
  裴辽心中一惊,万万没有料到这小崽子发起狂来竟然还有如许战力。
  眼看着纪争的掌指屈曲成鹰爪,狠辣无比地向着他的胸腹抓来,看那情形,分明是要将他的脏腑都生生掏出来的架势,裴辽脸上狰狞之色一闪而过,手腕蓦地一折,扭曲成一个诡异至极的角度,像是毒蛇一般猛地出口,叼住了纪争的手腕,一抓一扣一折,想要将纪争的手腕折断。另一只手陡然化掌成刀,狠辣无比的朝着纪争脖颈切去。
  但是纪争如今也已经今非昔比,缠花拳法虽然没有裴辽使得那么纯熟,但也有了几分火候,此时虽然脑子都被血噬经真气烧得糊涂了,但本能依旧还在,只见他的手腕像是灵蛇一般,稍稍扭了几下,竟然就摆脱了裴辽的控制,顺着裴辽的手臂蜿蜒直上,直奔他的脖子而去。
  而面对裴辽化掌为刀劈下来的手掌,纪争却只是扭了下脑袋,瞪着那只即将劈下来的手掌,面容狰狞的张开了嘴,眼底嗜血之色疯狂的跳动着。
  裴辽眼角余光瞥见少年眼底的疯狂之色,他甚至还看见少年略有些怀念和享受的舔了一下嘴唇,心头猛然一抖,当初那恐怖的记忆蓦然袭上心头,顿时怪叫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改变了手掌下切的角度和方向,劈在了地面上,顿时泥土四溅,一道足有一掌深的沟壑出现在两人的中间。
  胸中气血翻腾不止,显然刚才那突然的变招让他受了不轻的反噬。
  裴辽真正收起了小觑轻视之心,再不敢怠慢,脚步微微一撤,手往怀里一抹,掌中顿时寒芒一闪,却是数枚铁蒺藜,看也不看甩手就朝纪争袭去。
  三枚铁蒺藜分袭纪争面门、咽喉、膻中要害,倘被击中,纪争必死无疑。然而他此时却已经被体内勃然而发的真气烧得糊里糊涂,与裴辽的打斗全是凭的本能在行动,又哪里能躲过这铁蒺藜的袭击。
  眼看他就要丧生在这不起眼的暗器之下,裴辽的嘴角甚至重又勾起了嘲讽的冷笑,不想这时又生枝节,一柄剑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两人之间,只是上下一挑,便将铁蒺藜磕飞,只有一枚因为来不及只稍稍磕偏了一点,嗤的一声嵌入纪争的肩胛中。
  那柄剑的主人一救下纪争,手中的剑一转,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向着裴辽刺出了十几剑,剑剑不离他的要害。
  裴辽不防原本十拿九稳的局面竟然还会有人插手搅局,顿时怒吼一声,脚下及时一点拉开距离,却不料那突兀出现在场中的黑衣人如同鬼魅一般如影随形,手中的剑所笼罩处更是没有半分偏离他的要害,明显的时要将他置于死地。
  不过眨眼间,两人就过了数招,裴辽越打越是惊疑不定,这突然冒出来的黑衣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他也会辜家庄的绝学?!
  还来不及等他想个清楚明白,另一边纪争虎吼一声,朝着他扑了上来。
  闻得身后劲风呼啸,裴辽暗暗叫苦,那黑衣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身武功比之服下了幽冥丹的他竟然毫不逊色,甚至犹有过之,再加上一个状若疯虎的纪争在旁虎视眈眈,裴辽自忖绝难在这两人联手之下讨得好去。
  裴辽是个惜命的人,这样的人往往十分精于观望形势,一旦形势于己不利,便会立刻想法脱身,当初在秋华率领九幽门高手杀上辜家庄时他是如此,如今在纪争和那黑衣人的联手之下他也是如此。
  只见他虚晃一招,猛地探手朝黑衣人胸腹要害抓去,果然见得那人往后退了一步,觑得这一时机,他脚下一蹬,身形即刻反弹而出,同时探手入怀,一大把铁蒺藜被摸了出来,他看也不看,甩手就是一大蓬飞了出去,将纪争和那黑衣人笼罩在其中,自己则借机逃遁。
  原本这样的小手段黑衣人是不会在意的,然而此时纪争心智糊涂,铁蒺藜飞来时也不晓得躲避一下,直直的就往上撞,黑衣人逼不得已只好护在纪争身前,将一柄利剑舞得水泼不进,铁蒺藜纷纷被磕飞,一时叮叮当当,银光闪烁,好不绚烂。
  脑后劲风呼啸,心头警兆一闪,黑衣人一闪身,反手就是一掌拍出,却陡然想起来站在他身后的乃是纪争,惊了一下,慌忙收势,不料纪争却是不依不饶,竟是猱身直上,双掌挟着呼啸的劲风,不管不顾的向着他袭来。
  黑衣人抬手接了好几招,终于忍不住低喝出声:“纪争,你在干什么?!”
  他的声音十分难听,简直比老鸦枭鸣还要难听数倍,围观众人纷纷忍不住皱眉,再一见他青铜面具底下露出的狰狞伤疤,更是忍不住撇嘴。
  ——这黑衣人却不是旁人,正是纪争昨晚遇上的那人,秋荃称之为哑奴的女子,却不知为何她会出现在此处,还救了纪争一命。
  然而纪争此时已经被体内沸腾奔涌的血噬经真气烧得迷了心窍,便是贺瑜方站在他跟前怕是也认不得,更别说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哑奴了,故此只是凭借本能,疯狂的向着他跟前的任何人发动攻击。
  哑奴同他过了几招,见他的出招完全没有章法,只是仗着奇快的速度和不要命的疯狂在攻击,心道不妙,当下也顾不得会不会伤到对方,陡然暴起身形,在纪争身前胸腹及后背连拍数掌,将自身的真气暗暗拍进他的穴道之中。
  纪争的身形猛地一顿,旋即僵在原地,瞪着眼睛,眼底疯狂嗜血之色渐渐散去。而后他的身体毫无预兆朝后倒去,被哑奴一把抄起,身形毫不停顿,只一闪便消失在人群中。
  裴辽仓皇逃回满堂春。
  因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服下了幽冥丹,如今他的一条小命就被捏在了九幽门的手中,像裴辽这么惜命如金的人怎么会甘愿引颈待戮。
  他好容易鼓动三寸不烂之舌说动秋华此来赴会将他带上,就是为了能够在此武林英豪聚集之时,打听到神医李道的下落,好让他摆脱幽冥丹的掌控。
  今日一早,他眼看着秋华老妖婆带着秋荃匆匆出了门,觑得时机赶紧溜出来,不想神医的下落没有打听到,反倒碰上了仇家。若只是纪争倒也罢了,即便他发了狂裴辽也有的是手段将他置于死地,只是那后来突然冒出来的黑衣人好生诡异,那一身武艺实打实的就是辜家庄的绝学,且论及内力,其深厚程度分毫不下于他自己!
  裴辽怎么也想不出来昔日辜家庄有这么一号厉害人物,但是那人同辜家庄有渊源却是铁打的事实。
  从黑衣人下手的狠辣程度看来,他必定是恨自己入骨的,被这样的一个人盯上,裴辽觉得后背凉飕飕的,甚至幽冥丹带给他的威胁都没有那么大。
  毕竟幽冥丹耗费不菲,既然把这么珍贵的丹药让自己服下,那么九幽门肯定是觉得自己有用,至少短时间之内不会要他的性命,但是那人是辜家庄的故旧,对于他这个背叛师门、害得师父惨死的人肯定是杀之而后快的,说不定那人现在就藏在外面,只待觑得好时机就将自己杀了!
  这个念头甫一转过,刚刚坐下还没来得及歇口气的裴辽霍地一下就站了起来,面上神色变幻不定,眼底隐隐有些恐惧之色。
  急促的喘着气,他犹如受困的老虎一般在房间中走来走去,蓦地,他停下了脚步,眼底闪过一丝挣扎,而后就被更加疯狂的神色所占据。
  “既然你们都想让我死,老子就偏偏不如你们的愿!”
  低低的咆哮声在屋中回荡缭绕,裴辽打定了主意,猛地打开房门,身形一闪,旋即不见。
  

087、疑虑


 诛魔大会如期在青阳山举行。
  初五这天的天气不算坏,虽然天色有些阴沉,寒风也在呼啸,但是好歹没有雨雪,赶赴青阳山的各门各派得以露天参会。
  因此事事关重大,各门各派都十分放在心上,不到巳时,用来做诛魔大会场地的青阳山顶已然是人山人海。
  偌大的青阳山顶,一座木台已经被搭了起来。木台不大,堪堪容十来人站在上面而已,也不高,只到一个成年壮汉的腰部而已,但是已经足够让四周的人都看清站在高台上的人。
  ……
  “试剑堂到——”
  “普济寺到——”
  “伏虎门到——”
  “九幽门到——”
  “南庄到——”
  “阴阳岛到——”
  俞向白立在台上,每当一个门派到来都会高声唱名,随后便有弟子将他们引到预先安排好的位置上去。随着被唱名的门派越来越多,青阳山顶的人也越来越多,不大功夫已然是熙熙攘攘,俞向白不得不运起内力,才能使自己的声音响彻整个山顶。
  然后他在看到又一个前来的门派时,稍稍一顿,吸了口气,运足了内力,素来古板无波的声音首次出现了一丝波动——
  “天星派到——”
  唰!
  在场的所有人纷纷看过来。
  天星派掌门在率领门下精英弟子赴会途中遭遇血魔、被血魔一举灭杀的消息早就在江湖上被传得纷纷扬扬,此时听得俞向白竟还高声唱出了天星派的名号,莫非那天星派还派来了人不成?
  几乎所有人心中都有这个疑惑,是以不管是近处的还是远处的,纷纷循着俞向白的视线看去。
  视线所及处,只有一个人。
  神情肃穆的青年一身麻衣孝服,目视前方,脚步坚定,一步一步,穿过人群,来到木台跟前,抬头,抱拳,低沉的声音因为用上了内力全场清晰可闻:“天星派,到!”
  全场静默。
  俞向白看着他,嘴唇紧紧抿了起来,片刻,轻轻的却是用力的点了点头。
  “全师兄,请这边走。”引路的弟子立刻上前,轻声道,一边用满怀敬意的目光望着这位单身一人前来的天星派弟子。
  全英不是没有看见周围人看着他的那种敬佩和景仰的目光,但是他的心头却是一片苦涩。周围人之所以会有这种目光,那是敬爱的师父和师门长辈以及师兄们尽数亡于血魔之手的缘故,如果可以,他宁愿别人不佩服他,只要安安静静的跟在师父身后当一个无名小卒便好。
  深深的吸了口气,全英对着那弟子点点头,沉声吐出两个字:“有劳。”
  ……
  各门各派就位,另有各路英雄豪侠到来,除去已经被灭门的辜家,基本上整个武林能来的都聚集到了这青阳山顶。
  见人都到得差不多了,执剑堂长老秦鹤走上台去,虎目环视四周,他什么也没说,先是抬手对着到场的众位英豪团团抱拳一礼,而后深吸一口气,运足了内力,苍劲的声音顿时响彻全场。
  “诸位武林同道,老夫乃是试剑堂执剑堂长老秦鹤,值此血魔肆虐、荼毒天下之际,诸位武林同道能够响应我试剑堂的号召,来到这青阳山共商诛魔大计,老夫感佩诸位同道高义,在此先行谢过。”
  全场静默。
  秦鹤环视着木台之下静默的人群,沉声道:“事情重大,老夫也不多说废话,想必在场诸位在接到我派发出的飞书之时,就应该已经知道,武林乃至天下面临着的是一场怎样的浩劫了吧?”
  “数百年前,准确的来说是四百七十年前,上古邪功血噬经现世,更可怕的是,竟然还有人将这上古邪功练至大成,为祸天下!其时武林中有上百家门派,竟有二三十家糟了魔头毒手,其中还包括当时武林中排位在前十的天鼎门!”
  “各大门派闻讯震动不已,纷纷要求要铲除魔头,谁料魔头太过凶横,竟然将各派派出的好手一网打尽,几十人竟无一人逃出生天!此事过后,魔头气焰愈发嚣张,武林各门派纷纷聚集起来,共同对抗邪魔,就在金阳谷同魔头率领的邪道弟子展开了激战。这一战,就是三日三夜。”
  秦鹤环视四周,语声越发低沉:“各门各派隐世不出的高人都纷纷应战,孰料魔头太过凶横,竟无一人是其一合之敌,各门各派的前辈高人纷纷折戟,整个金阳谷血流成河,诸位前辈们依然前仆后继,直到最后生生将血魔给磨得筋疲力尽,幸存的前辈才最终砍下了血魔的人头,血祭诸位豪杰英灵!”
  “时隔四百七十年,上古邪功再度问世,血魔竟然也重出江湖!短短时日内,竟然有数十家门派被魔头灭门,同四百多年前武林中发生的惨事如出一辙!”
  秦鹤深吸一口气:“在场诸位俱是我武林同道,俱是侠肝义胆的铮铮好汉,谁人能够看着这样的魔头祸害流毒天下而无动于衷?!谁人能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师门长辈,过命的好友兄弟一朝惨死于魔头之手?!谁人能够忍受处在一个魔头肆虐的武林中,整日过着朝不保夕提心吊胆的日子?!”
  秦鹤越说声音越高,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咆哮而出的,苍劲的声音化作滚滚声浪从众人头顶呼啸而过,如雷轰鸣,直击众人心底,将那一腔豪情俱都化作激流,在胸中激荡奔涌不休。
  一个粗豪的汉子当先吼了出来:“不!”
  随后众人心中奔涌的激流便都寻到了一个绝佳的发泄口子,满腔豪情并愤怒不甘俱都化作山崩海啸一般的声浪,滚滚如雷鸣:“不——”
  “诛除邪魔,安靖天下!”
  青阳山顶群情激荡,一众英豪们纷纷高举手中的兵器,嘶声大吼,滚滚声浪声震云霄:“诛除邪魔,安靖天下!”
  秦鹤望着台下群情愤涌的一众英豪,神情虽然竭力保持镇定,但那略显急促的呼吸以及眼底深处的那一丝激动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波动。
  军心可用啊!
  有我武林正道勠力同心,就算那魔头气焰滔天又如何,最终还是会被正道所诛灭铲除!
  然而此时在群雄的吼声中却响起一个略显尖利的声音:“秦长老!那血魔纵然凶横,我们不去招惹他便是,何必要赔上阖派性命来围剿他,咱们小门小户,可比不得你们试剑堂家大业大啊!”
  这声音淹没在群雄激愤的吼声中,并不容易被人听见,但秦鹤何许人,一身功夫已臻化境,还是捕捉到了这一丝不协调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的显然不止秦鹤一人,那声音周围的人的声音明显低了下来,旁边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渐渐安静下来,不一时偌大的青阳山顶便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也清晰可闻。
  秦鹤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面上却看不出来有何变化。这样的情况是不可避免的,想也知道,在没有亲眼见过血魔的凶残之前,仅凭一张嘴就想让别人相信试剑堂的一面之词是不可能的。
  因为早就有了准备,是以此时的秦鹤也并没有气愤,更没有慌乱,只是脸上的神情不觉多了一分冷色。他对着声音的来处遥遥拱手,沉声道:“不知说这话的是哪位英雄,还请上台来,同老夫在众位英雄面前说个清楚明白。”
  人群骚动了一下,一个瘦小的老者钻了出来,二话不说就跃上木台,向着秦鹤抱拳道:“老夫金剑门扈涛,见过秦长老。”
  秦鹤眯了眯眼,还了一礼:“原来是扈掌门。适才听闻扈掌门对于诛除血魔颇有些不一样的见解,此时在天下英雄面前,扈掌门不妨同老夫一道,分说分说清楚。”
  扈涛看了他一眼,向着木台四周群雄团团抱拳:“诸位武林同道,老夫忝为金剑门掌门,自先师手中接过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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