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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争的江湖奋斗记事作者:纪妈-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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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瑜方转头看了纪争一眼,正对上他的视线,抢在纪争前头不容置疑道:“我去看看。”
说着脚掌在峭壁上一蹬便蹿了过去,扒着石缝边沿机警地扫了眼,一眼便看到了靠岩缝里侧生着的紫色植物,眼前登时一亮,就是它了!
只见那紫芝果形如枯枝,有干却无枝叶花朵,只在枝头顶着攒一圈数枚果子,看着同灵芝果形貌相仿,大约便是此物名字由来。
这石缝高不过三尺,贺瑜方弓着腰爬上去,自衣衫内袋里取出一个沉香木雕的小瓶,小心地将那区区不过十数的紫芝果摘下,纳入小瓶中。
转头四顾,他不由觉得有些奇怪,鬼医不是说此处有一大两小三株紫芝果的么,怎么现在就见了这一株?
还没等他再四下找找,忽听远处传来一声极为尖利的破空声响,脸色陡然一变——糟了,只顾着采药却忘了时辰了!
金刚猱要回来了!
更糟糕的是他们现如今身在半崖上,上不着天下不接地,就是想躲都没地方藏身!
此等危急时刻,贺瑜方来不及想那许多,猛地探出身体,冲着勃然色变的纪争一挥手,简短有力地吐出三个字:“过来,快!”
纪争亦无暇细想,在贺瑜方说出这几个字的同时猛地一蹬,身体已经离开了那棵瘦弱得可怜的歪脖子松树,直朝这边冲过来。
就在他冲过来的那一瞬间,贺瑜方也动了,却是整个身子都蹿出了狭窄的石缝,只余一只手吊在石缝边沿,他的另一只手则在纪争扑到跟前的时候及时托了一把,一使劲就把纪争推了进去。
纪争猝不及防,在脑袋撞上石缝里侧的电光火石间霍然明白了对方在干什么!
纪争又惊又怒,万万没有想到贺瑜方会来这么一出。
脑袋因为猝然的力道撞上了岩缝里侧一块尖锐的凸起,一阵尖锐的疼痛遽然袭来,叫他忍不住闷哼一声,下一刻他就觉得身后一暖,一个厚实而熟悉的胸膛贴上了他的后背,牢牢的将他护在怀里。
“大哥!”
惊怒交集的情绪还来不及喷发出来,那一道醇厚而低沉的声音在他耳后沉沉响起:“不怕,大哥在这里。”
听得这熟悉的声音,纪争陡然一个激灵,耳后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沿着脊柱直蹿向脚底板,叫他心里都忍不住起了一阵战栗,身形顿时为之一僵。只是稍微一顿,他猛地挣扎了起来:“大哥,你,你放开我!”
这石缝统共也就这么点大,就是把他塞进来已经很勉强了,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贺瑜方此时是个什么情形——那定然是半个身子都悬空了,这么危险的境况下,对方竟然还想着护着他!若是不幸叫那金刚猱发觉了,纪争敢拿自己的项上人头来打赌,贺瑜方定然会将所有的攻击都挡在身后,用他的血肉之躯,生生造出来一个不是很安全却是世上最为温暖的庇护所。
——可是他要这样的庇护有什么用!
纪争咬紧了牙关,身体止不住地发着抖,眼睛在贺瑜方看不见的地方霍然血红一片。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
每当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已经有能力可以保护身边的人时,都要让他再经历眼睁睁看着亲近的人受伤甚至死去的惨事!
为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每次都是你们保护我?我也想用尽所有的一切来保护你们啊!我也想,做一个能够保护别人,再也不拖后腿的人啊!
就这么一个微小的愿望,为什么迟迟得不到实现?!为什么他都已经可以保护自己了却还是要别人拿自己的性命在保护他!
他真是,无比的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无比的唾弃自己的没用!
巨大的愤怒将他淹没,少年的牙齿咬的咯咯直响,挣扎的动作愈发猛烈。然后一只手从他胸前摸索着往上移,来到他的头顶,用熟悉的力道揉了一把,跟着是低沉的声音:“乖,别动了,再动大哥就要掉下去了。”
听着这带着安抚意味的话语,纪争的眼泪毫无预兆的涌了出来,在他脸上恣肆横流。
手指死命抠着岩缝,纪争的眼睛瞪得老大,似乎要将这厚重的岩石瞪出个洞来。身体簌簌发着抖,他拼命咬着嘴唇,直到嘴里传来一股熟悉的血腥味犹不自知。
用了绝大力气的手指陡然一空,指尖空荡荡的,似乎刚刚摸到的那尖锐的岩石是他的错觉。
纪争呆了一下。
然后猛然反应过来。
这下面是空的!这个裂缝不止明面上看到的这么一丁点,它里面还有更深的空间!
突如其来的狂喜几乎要将纪争没顶,他想也不想的,真气立时被提起来,聚于双掌之上,然后他猛地一掌击在岩壁上。
哗啦啦。
纪争发誓这是他这一辈子听过的最美妙的声音之一。
尘土纷纷扬扬飘了上来,弥漫了本就不大的石缝,纪争一时不妨吸了一口灰尘,呛咳了一声,赶紧屏住呼吸。
身后传来贺瑜方闷闷的声音:“小争,你做了什么?”
纪争几乎要忍不住大笑出声,好在他还记得自己身在何处,闷声笑了一声,他伸手拉住贺瑜方箍在他身前的手,猛地使力往前一滚。身体在穿过那一道开出来的裂缝时受了些阻碍,旋即在纪争不管不顾地往前挤的动作下很快就成功挤进去了。
纪争感觉到身体有一瞬间的腾空,然后很快就落到了实地上,身后的贺瑜方也因为他的拉扯挤了一半身体进来。
“这是怎么……”贺瑜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石缝里头原来还空着这么一大块。
纪争还在使劲往里面挤,不一会儿就连贺瑜方也被他整个都拉了进来。
贺瑜方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便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怎么,跟大哥生气了?”
纪争不理他,只是在黑暗中咬着嘴唇,在贺瑜方看不到的地方眼泪扑簌簌的流。
好半晌,他吸了吸鼻子,带着浓厚的鼻音道:“要死便一起死了,你这样……算什么……”
他再也不想只留下他一个了,死也不!
贺瑜方听得好笑,想到他为自己担惊受怕,就像吃了千年老参一般,浑身无一处不透着舒爽自在,心里一种异样而陌生的情感生了出来,然后在心底生根发芽,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就长成谁也无法撼动的参天大树。
“好,下回……我们一起死。”贺瑜方凑到纪争耳边低声道。
这话一出口,好似在他和纪争两人中间架起了一座联系紧密的谁也无法分割的桥梁,心中那些异样的情感越发清晰起来,贺瑜方蓦然发觉自己心跳有些快,怀里这一具瘦削修长的少年躯体前所未有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贺瑜方直觉有些什么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了,却又不愿深想,连忙想些其他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这时才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跟着就愣住了——以金刚猱那攀爬岩壁如履平地的速度,不是应该很快就回到山谷的么,为什么都过了这么久了,还没有听见金刚猱那欣悦的啸声?
——说起这个问题,此时应该没有人能够比傅容更清楚。
等了半日还不见贺瑜方两人出来,傅容心中暗暗着急,在远远望见那道金色流光飞快蹿来的时候,他不假思索地举起了弓弩,发出了响箭。
那响箭破空而去发出的尖利声响不仅提醒了贺瑜方和纪争金刚猱的回来,也成功让那道金色的流光顿了一下。
金刚猱本是猿属,虽说是百兽之王,但本性中尚有几分猴性未改,见到稀奇古怪好玩的物事总要忍不住凑上去,此时甫一听到如此新奇古怪的响声,那金刚猱骨子里留存的几分猴性登时被勾了出来,只听它一声欢叫,瘦小的身形在峭壁间一个悠荡,竟是直奔傅容这边而来。
傅容骇得赶紧将那弓弩丢掉也不管那许多,一个虎扑就扑进了一旁的灌木丛里,跟着也不管灌木的小刺在脸上手上裸露出来的皮肤划出道道血痕,一股脑循着早就发现的缝隙滚了下去。
063、贺瑜方的心思
【这一章有点掉节操……我知道我的节操已经不剩什么了'深沉脸'……】
???????灌木丛下是一道?岩缝,灌木丛便是从那岩缝中生长出来。
傅容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直接滚了下去,亏得这岩缝底下有一个凹进去的石窝,将将能够将他整个藏进去。
他刚刚藏好,那边金刚猱便到了跟前。
金刚猱原是受那异响吸引而来,此时敏锐的发觉这一处多了些以前从未出现过的陌生气息,顿时愤怒地叫了起来。
尖利而又愤怒的啸声在耳边回荡,激得傅容耳鼓震荡不休,耳内嗡鸣阵阵,胸中烦闷不已,恶心欲呕。
金刚猱四下逡巡了一遍,都没有发现那个闯入者的踪迹,愤怒却并没有减少半分,一转头发现了被扔在地上的弓弩,它扑过去抄起来,鼻子凑近了使劲嗅了嗅,发觉这个长得颇为奇怪的木头上也沾染了那陌生的气息,登时愤怒的低吼一声,两只爪子一扯,竟硬生生将那弓弩扯成了两截。它犹自不解恨,两只爪子快速的舞动,将那弓弩撕扯成了一堆碎片,这才满意了,昂头对空发出一声啸叫,声彻四野,以宣示着自己在这一片土地上的主权。
正是在这里耽误了好一会儿,另一边贺瑜方同纪争两人才能及时藏进岩缝里去,免去了被金刚猱碎尸的下场。
金刚猱既已觅食归来,短时间内贺瑜方同纪争是不要想出去了。
岩缝并不很大,光线叫身材高大的贺瑜方堵在了外面,只沿着细小的缝隙透进来点点微光,勉强能够让人分辨时辰。
金刚猱的啸声传进来时已经不甚明晰了,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略显粗重的呼吸声格外的清晰。
贺瑜方的下巴就搁在纪争的肩头,厚实的胸膛紧紧贴着少年瘦削的的后背,手臂绕过少年的肩头将对方完全的箍在怀里,少年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他都能够察觉。
砰。
砰砰。
贺瑜方觉得自己心跳的有些快,心跳声在这狭窄逼仄的石缝里尤其的清晰,听在他的耳里颇有些心惊胆战的意味,总觉得心里不欲为人所知的心思就这么摊开在日光底下,再无一丝一毫的隐秘。
怀中的少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轻轻地挣了挣,贺瑜方猛然醒过神来,惊了一下,箍在少年肩头的手下意识就要抽回来,后肘却撞上了坚硬的石壁,抽不回来,手臂倒是顺着少年的肩头滑了一下,搭在了对方柔韧劲瘦的腰上。
他咳了一声,借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搭在少年腰上的手却舍不得离开。也就是此时,他才突然发觉原来少年的腰竟然这么瘦。
这么纤细的腰,便是同女子相比亦不遑多让了吧?贺瑜方不合时宜的想着,脑子里冒出来“盈盈一握”这个词,十分诡异的,这个分明是用在女子身上的词此时被他用来形容纪争竟然没有违和之感。
他的手落在纪争腰上时,少年的身形僵了一下,气息略微急促起来。脸上烧的几乎要着火了,纪争轻轻的试探着挣了一下,搭在腰上的手臂紧了一下,跟着一道低沉的声音在耳畔轻轻响起:“别动。”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侧,那道声音响起时纪争的脑子都空白了一瞬,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天灵盖沿着脊柱往下直传到脚趾,细细的鸡皮疙瘩浮现在皮肤上,少年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贺瑜方说了什么。
纪争只觉得轰的一声,整个人似乎都被投入了无尽燃烧着的火焰当中,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在冒着烟。
心跳声响如擂鼓,少年又慌又急,总觉得自己有些地方不大对劲了,气息也因此而粗重混乱起来。
“……怎么了?”贺瑜方敏锐地察觉到纪争的不对劲,眼眸黯淡了一下,莫非他就这么讨厌自己的亲近么?沉默了一下,他还是开了口,只是略有些艰难。
怀里的少年甚至有些慌乱起来,挣扎的动作愈发大了起来,只是因为如今身在狭小的岩缝中,无论怎么挣扎都动不了。
贺瑜方察觉到纪争的动作,心下不由黯然,暗吸一口气:“你别着急,我、我并没有别的想法,我……”
“大哥……”少年的声音满是惊慌,甚至带上了几分哭音,声如蚊蚋:“我、我……我想……”
后面的声音实在太小,简直就是在喉咙里哼哼,便是近在咫尺的贺瑜方也听不清楚他说了什么,凑近了几分:“什么?”
“我、我想尿尿。”纪争只觉得浑身像着了火一般,仿佛下一刻就能化成灰烬,尤其是身下那处难以言说的难受,更是让他羞急得恨不能找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贺瑜方终于听清楚了,愣了一下,下意识道:“那、那就尿吧。”
“我、我尿不出……”纪争一张脸憋得通红,身子都因此而微微发起抖来。
“怎么会——”贺瑜方一愣,还以为少年是太过难堪,还笑了一声:“此处就我们两个,你还怕个什么,莫不是在大哥面前害羞?”
“我、我不知道。”纪争又是惊慌又是惶惑,,因为是在自己一贯信任的大哥跟前,他的声音里不觉露出几分委屈:“疼……”
“疼?”贺瑜方一听急了,也不顾那许多,搭在纪争腰间的手顺势往下一探,“是不是受伤了——”
声音戛然而止。
贺瑜方睁大了眼睛,鼻端嗅着岩缝中尘土的味道,少年身上清爽的味道隐约夹杂其中。
他上下左右俱是坚如铁石的岩壁,但在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犹如置身梦中。但手指握着的那非同寻常的物事却又真真切切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这并不是在梦中。
一股战栗之感在贺瑜方的手放上去时陡然从脊柱划过,纪争捺不住发出一声轻哼,身体不自觉扭了一下,似乎想要摆脱贺瑜方的掌控,但身下的反应明明白白告诉他,自己的身体很享受这样的触摸。这让少年愈加惊惶困惑,他究竟是怎么了?
隔着并不轻薄、反而可以说是厚厚的布料,贺瑜方敏锐地察觉到少年的热度,手指握住的物事轻轻一跳。
噼啪。
脑际陡然划过一道闪电,贺瑜方仍是愣愣的,下意识地揉了一把。
“呃——”纪争的呼吸蓦地乱了,急促地喘息着,气息粗重而混乱,胸膛剧烈起伏。
“大、大哥……”他既觉得难受又觉得羞耻和难堪,死死咬着嘴唇,手无力地按着贺瑜方的手。
贺瑜方猛然醒过神来。
察觉到了少年的惊惶与难堪,他将嘴唇凑在对方耳边,轻声安抚:“不怕,这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你只是……长大了,成了一个男人了。”他说着微微侧头,在少年耳边亲了亲,手指摸索着解开了少年的腰带,而后灵巧的钻了进去,感觉到怀里的身躯抖了一下,他立即出声:“乖,不要动,大哥给你弄出来。”
感觉到那灵巧的带着长期练剑磨出来的茧子的手指在做什么,纪争的身体猛然紧绷,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
但是身体感觉到的那种将人没顶的快乐下一瞬间就让他将所有的思绪情感都抛在了脑后。他几乎要以为自己并不是挤在狭窄的石缝里,而是飘在了云端,轻飘飘的,上下都不着力。片刻后,他长长喘了口气。
一种特有的味道在这狭窄的石缝里弥漫开来。因为太过狭窄逼仄,石缝的出口又被身形高大的贺瑜方堵得死死的,只留下些细小的缝隙,山风只能漏进来细细的一丝,短时间内别想把这种特殊的味道吹散。
纪争鼻端嗅着这堪称浓烈的味道,颇有些胆战心惊,身体都僵住了:“大、大哥……”
手指上还留存着黏腻的感觉,那些液体喷发出来时的热度仿佛也留在了指尖,贺瑜方有些失神。
“小争,你为什么……”
为什么会在此时出现这样的情况?贺瑜方本来是想这么问的,但怀里的身体蓦然绷得更紧了。感受到少年的不安,他默默将剩下的话都咽进了肚里,只是心中蓦然暗暗升起一种莫名的期盼。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出现这样的境况是什么时候。那时他也不过才十五岁,晚上做了乱七八糟的梦,翌日早起时便发觉了不对劲,初始时也是惊惶不安且困惑的,还是后来师父看出了他的不对劲,明里暗里开解了好几回才让他接受这样的改变。
而后稍稍长大了一些,他便知道了原来这就是少年真正成为一个男子的必经之路。偶尔师兄弟之间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他才得知原来别人跟他的情形也差不多,大多是晚上做梦,然后早起发现不对。但也有几位**些的师兄,则是在逛风/月之地时开始成长。
但此时纪争是清醒着的,分明不会出现跟自己一样的情形,那么导致他出现此种反应的,那便只有一个可能了。
是因为他的接近。
一想到这个可能,贺瑜方觉得自己的心跳又快了几分,心底有着隐隐的欢欣雀跃。
064、你怎么来了
贺瑜方毕竟年长纪争许多,为人行事也稳重许多,凡事也都会尽可能的顾虑周全,若他不明白自己的心意还好,一旦确认了自己的心思,他便想的多了些,千百个念头转瞬划过脑际,然后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一腔几近沸腾的热血被陡然兜头而来的一盆冰水给浇透了,脑子也随之清醒过来。
贺瑜方并不是风/流的性子,长到如今还没有过女人,但他也并非不解人/事,对于断袖也有一些了解。?
他早已察觉自己对纪争的种种不同寻常的心思与举动,只是下意识不愿意深想,毕竟断袖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虽然此等事情每朝每代都有,甚而前朝一位风/流帝王还亲自册封了一位男妃,但本朝男风并不兴盛,若是身为断袖叫人知晓了,虽不至于当面讥嘲,背后的指点却是少不了的,且家族亲长也会以为此举有辱家风门楣,免不了亲自过问干涉,严厉些的就是打断手脚关起来也是有的。
若是在富贵人家,当事人又是文采风/流之辈,或者这还会成为一段风/流逸事,但这样的情形却绝不会出现在贺瑜方同纪争身上。
设若贺瑜方同纪争一般孑然一身,无有师父亲长,便是忍受世俗人的讥嘲白眼也无关紧要,问题的关键在于他并不是。
因为天赋出众的缘故,贺瑜方在师门中向来极受长辈关注,师父秦鹤待他更如亲子一般,倘若得知他是个断袖,也许出于对他的照顾爱护并不会将他怎么样,顶多也就是将他关在师门中专意练剑,但是对于在他们眼里将他带上歧途的纪争,恐怕他们就不会那么好说话了。
再则纪争的年纪还小,或者对于他的不同寻常的感觉也只不过是因为一时的迷恋与误入歧途,毕竟对方并没有怎么接触过女人,并不清楚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些事。亦或者少年对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只是因为对他的亲近才会发生这样的误会,也许会有这样的误会也是因为他的心思与态度。
贺瑜方越往深处想心就越冷,想到最后一颗心都冷得透透的,一丝热气也没有了,身下蠢蠢欲动的某处也平息了下来。
不,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是他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他不能将还对此懵懂无知的少年牵扯进来。
贺瑜方睁着眼睛望着黑黢黢的岩壁,眼神微有些茫然。
究竟是什么时候,他对这少年有了不一样的情感?这样禁忌的,不能言说的,只能独自吞咽痛苦的情感。
他甚至因此而惶惑起来。
明明一直是将对方视作亲弟弟,明明一直只是想要保护照顾他而已,明明两人之间从来没有过逾矩的行为,为什么竟然会出现这样的情形?
贺瑜方想不通。
难道是因为已经习惯了保护与照顾这个人,于是就自然而然出现了这样的情感?
这样说倒也能说得通,可是在师门中时,他与师兄弟们也是朝夕相处,为什么就没有对他们产生不一样的情感?
贺瑜方百思不得其解。似乎在他发觉之前,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已经产生了,而到他发觉之时,那份不一样的情感已然在心中深种。
贺瑜方无声的叹了口气。
就这样吧。
不管是什么原因,不管是因何而起,就这样吧。
趁着还没有深陷,趁着少年还没有被自己带上歧途,趁着一切都还来得及挽回,就这样吧,什么都不要做,什么都不要想,就作为兄长守在他身边吧。
只是还未得到便已失去,这心中又如何甘心。
无形的焦灼炙烤着内心,还未真切放下,心中已然焦躁难安,不甘在噬咬着每一寸心房。理智告诉他,他应该放手,但此时的他却下意识收紧了手臂。
罢了罢了,就当做是最后的放纵吧,就这一次,最后一次。
纪争察觉到他的异常,还以为是刚刚的事让他觉得困扰了,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我刚刚、刚刚……”他顿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黑暗中一张脸涨得通红,有些手足无措。
贺瑜方无声的收紧了手臂,过了好一会儿,纪争都以为他是不是没有听到自己说的话时,他才沉沉开口:“……无事,你……不要多想。”他顿了一下,道:“这是每个男子都会经历的事,你不必难为情——莫不是你在大哥跟前还会觉得不好意思?”
熟悉的低笑声在耳边响起,甚至能够感觉到对方因为发笑而震动的胸腔,纪争莫名就松了一口气。
“睡一会吧,或者闭着眼睛练功也不要紧,那金刚猱才回来,总要好几个时辰才会出去觅食,咱们要到明天才能出去了。”贺瑜方道。
纪争低低应了一声。
入定之后时间流逝的速度也快了不少,一夜时间似乎眨眼就过去了。
察觉到怀里的动静,贺瑜方低声问了句:“醒了?”他有些艰难地动了动压得发麻的手臂,微微侧头冀图能够通过透进来的几缕微光分辨出时辰。
“天刚亮不久,此时大约是卯时末了,再有两个时辰咱们就能出去了。”贺瑜方道。
两个时辰后,两人挣扎着从石缝里挤出来,略等了等,山谷中果然没有见到金刚猱的身影。
两人俱是松了口气,对视一眼,照原路返回。下崖壁时,贺瑜方因为手臂被纪争压得酸麻,一时没有抓紧昨天掏出来的石窝,差点就掉了下去,亏得在腰间绑了绳索才没有跌下去。
他倒是没有觉得什么,倒把纪争惊出来一身冷汗,险些也跟着跳了下去,直到安全下到谷底了,依然心有余悸,紧紧拉着贺瑜方的衣袖不松手,满脸紧张的盯着他看。
贺瑜方笑着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这不是没事么,还在担心些什么。”
纪争瞪着他,嘴唇抿得紧紧的,脸色还有些发白。
“我会跳下来。”他瞪着贺瑜方,强调似的重复了一遍:“如果你掉了下来,那我就跳下来。”
你死了,我也不会苟活。说好的会一起死的。
贺瑜方意识到少年并不是在开玩笑,唇边笑意微敛。
沉默一会儿,他将手放在少年头顶上摸了摸,道:“别说傻话。”
纪争刚要开口,他紧接着又道:“好了好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想必傅兄弟也等的着急了。”说着不待纪争说话,当先一步踏入了阴翳的丛林。
傅容确实已经等得十分心焦了。
昨日好容易躲过金刚猱的搜寻,他又在担忧焦躁中直等了一夜,若不是心中还抱存着万一的希望,他就要忍不住冒险进山谷了。
“若是万一我们没有回来,你不必冒险进谷去寻,也不必一直等下去。”贺瑜方在进去之前曾经这么对他说过。
“为什么?”他记得听到对方这么说时心中蓦然生出愤愤之意,质问道:“莫非在贺大哥你的眼里,我傅容就是一个贪生怕死之徒么?”
“话不是这样说。”贺瑜方笑了一下,看上去依然爽朗,只是傅容心里却突然明白了这爽朗温和笑容背后的疏离,如此清晰分明。
他默然,而后听见对方又道:“傅兄弟,你能同我们一道来寻找紫芝果已然表明了你并非是贪生怕死之辈,非但如此,你还是一个有着满腔热血的好男儿,这一点就是任何人都不能否认。只是此事毕竟与你无关,且又十分危险,若是因为此事让你平白送了性命却不好了,我们心里也过意不去。”
傅容终究还是不甘心,追问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他……也这么想?”
贺瑜方笑了笑:“我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
傅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总觉得贺瑜方这句话带了些其他的意味。
最终他还是妥协了。
不妥协也没有办法,贺瑜方已经摆明了态度要将他隔绝在此事之外,而且对方说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山谷外留一人把风确实有必要。
但是贺瑜方在他应了之后却又说了一句话,这让傅容心中的违和之感越发强烈。
贺瑜方说:“既然你已经应下此事,小争那里就不用特意去说了,待会我自会告诉他。”
傅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生出错觉,总觉得贺瑜方说这话颇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
虽然答应了贺瑜方不冒险进入山谷,但此时傅容并不打算遵守这一约定。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这么想。不管他们是怎么看待自己的,终归是一道来的,万万没有扔下他们自己走了的道理。
一俟巳时前后,亲眼看着那金刚猱的身影消失在山谷中,傅容便迫不及待地进了山谷,循着昨日贺瑜方两人行走过的痕迹,一直深入到了山谷。
所幸这山谷十分狭窄,就算一时找不到行走的痕迹倒也不虞会走错,是以傅容很顺利地找到了狼狈不堪的两人。
贺瑜方看到他时明显愣了一下,脱口而出:“傅兄弟,你怎么来了?”
065、拦江铁索
“傅兄弟,你怎么来了。”
贺瑜方脱口而出这么句话,傅容脸皮薄,自尊又强,听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神情有些讪讪:“我见你们许久不回来,就进来找找。”
纪争拐了贺瑜方一下:“你这是怎么说话呢。”
贺瑜方自知失言,咳了一声,顾左右而言他:“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尽早离开为妙。”说着当先朝前走去。
纪争跟在他身后,经过傅容时伸手拉了他一把:“快走吧,时辰也不早了,要是那畜生回来了就不妙了。”
傅容落在最后,看着前面两人的身影,总觉得这一趟进谷这两人之间有些不对劲,但要说具体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
……
既然紫芝果已经成功到手,三人便不再停留,当下出了山谷就直接出山。
当初去鬼医山谷求医时,鬼医表明了必得要有紫芝果以及血蛇花两味灵药才会出手替纪争医治,如今紫芝果已然到手,唯一所差的便只有一味血蛇花了。
血蛇花的下落也并不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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