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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争的江湖奋斗记事作者:纪妈-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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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可恶的是,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竟然在大庭广众下争风吃醋,就因为人家过来和他多说了几句话!他本来就生得好招人喜欢,难道就只有她辜善芸能喜欢他,旁的女人都不能亲近他了?
真是岂有此理!
就算之后她被那个什么九幽门圣女打成重伤那也是她自找的!不是她这么嫉妒成性,辜家会招来灭门之祸?养这么一个会招祸的女儿,那辜家才算是倒了八辈子霉呢!得亏他当初坚持己见没有答应要娶她,否则萧家定然也会被闹得鸡犬不宁。
本来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这些糟心事都刻意的被他忘到了脑后。
而后父亲闻知此事后亲自派来护卫保护他,算是变相的同意他回家,就在那时,万青青也终于被他的真心打动,肯同他见面了,这些好消息更是让他把辜善芸那个人连同辜家所有的一切都抛到了脑后。
但是没想到,如今在这大街上,这个口出无礼之言的少年竟然又会提起那个可恶的女人,这叫萧明宸心中如何不恼!
“阁下是辜善芸的什么人?”萧明宸冷声道,“难道不知道就是因为她惹了不该惹的人才会给辜家招来灭门之祸的吗?顺便一说,萧某同辜善芸从来没有过什么牵扯,还望阁下莫要听信闲言闲语,坏了萧某声名!”
纪争望着那一脸凛然不可侵犯的翩翩公子,只觉得心头怒火越烧越旺,烧得他眼睛都快红了,直欲喷发出来,眼前那一张好看的脸登时就丑恶得令人作呕。
再好看又能怎么样,终究不过是一张皮,谁能知道那好看得外表下藏着的是怎样的丑恶与污秽!
可怜辜善芸家世良好,人也生得娇俏可爱,要挑什么样的乘龙快婿没有,偏偏瞎了眼喜欢上了这么一个披着好看外皮的**,以致给自家招来惨祸,实在令人忍不住唏嘘长叹。
“呵!”纪争止不住冷笑一声,目光冰寒,“辜家小姐那样心地好的人,竟然会瞎了眼睛看上你这么个猪狗不如的畜生!老子今天就代惨死的辜家小姐,问一问你萧大公子的良心究竟有多黑!”
话音未落,纪争已经合身扑了上去。萧明宸身边的护卫当即长刀一举,迎了上来。纪争一见不妙,掣出袖中短剑,缠花剑法登时展开。
无耻败类,今日老子便用辜家的绝学来向你讨个公道!
萧明宸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这个莫名其妙为辜善芸那个女人打抱不平的小子究竟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他冷眼瞧着一脸凶狠的少年,折扇在手中嗒的一敲,冷声道:“此人坏我声名,实在可恶,尔等不须留手,快快将此人擒下,本公子要好好的问问他的罪!”
这边纪争才将短剑抽出来,一个过路的人往这边瞥了一眼,瞧见那把短剑的样式,目光一凝,轻轻咦了一声,目光中陡然显出惊喜之色,本以为几年前的那个小孩在辜家灭门之祸中也没了性命,不想竟会在此遇见。
心里一高兴,他也不管那边纪争正和萧家的护卫正斗得兴起,拨开人群就冲了上去。
那边厢,纪争虽然武功有了长足的进步,身法也经过浑三斤的指点有了很大提高,终究吃亏在对敌经验不足,而萧家护卫乃是萧绝亲自挑选的高手,个个都是饱经历练的老手,且对方人多,几乎是一上来纪争便落在了下风,不过两个回合便已开始险象环生。
眼见一柄长刀直直向着自己劈来,纪争却因为分/身乏术,只能稍稍将身子移开一些避开要害,咬着牙准备硬接,不防这时一柄长剑恰到好处递了过来,正好将那人格住。
纪争趁机挡下另一个护卫的长刀,身形一晃,不顾横削而来的长刀,闪身直扑萧明宸。
萧明宸不防会有人出来横插一脚,以致纪争在几名护卫的围攻中都能找到缝隙向他扑来,登时脸上一白,脚下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
他是老来子,萧母一直不舍得自己儿子吃苦,因此虽然出身不凡,但武功也只是稀疏,比之纪争还大有不如。且他因为生得好,在江湖上行走时别人单看他那一张脸就能对他客气不少,再祭出萧家的招牌,基本上不会有人和他过不去,是以他长这么大竟然还没有和人动过手过过招,此时一见纪争满脸凶狠地向他扑来,一副要将他吞入腹中的凶猛架势,登时就被吓住了。
那突兀出现的人功夫极好,一把长剑一圈,就将萧家几个护卫都接了下来,纪争得以毫发无伤的将脸色被吓得惨白的萧明宸扑倒在地。
萧明宸给吓坏了,四肢扑腾着想要把骑坐在他身上的纪争掀下去,但纪争早前便有一身怪力,在会武之后更甚,又怎么会任他挣开。望着萧大公子被吓得惨白却仍然不失俊俏的脸,纪争嘿嘿狞笑一声,握紧了拳头照着那张好看的脸就捣了下去。
纪争可不会在乎他长得好不好看,对他来说只要是敌人那都长得一个样,往死里揍就对了。一拳下去,刚刚还潇洒飘逸的萧大公子登时嗷的一声就惨叫了起来,只觉得自己的鼻子像是被打断了一般,剧痛难忍,眼泪登时就飚了出来。
纪争打的架多了,揍人也是经验十足,一拳下去说打鼻子绝不会锤到眼睛上,随着萧大公子的那一声惨嚎,两管鼻血喷涌而出,原先那白皙如玉的脸庞上顿时就多了两道鲜红的颜色。
纪争揍得性起,索性丢开了手里的短剑,一拳接一拳直往萧公子那张好看的脸上揍。
“老子揍死你个畜生,让你负心薄情,让你三心二意,让你水性杨花,让你无耻下流!”
“光长脸皮不长良心的王八蛋,就因为你,辜家庄满门惨死!你还有脸来勾三搭四!还有脸狡辩!”
……
纪争一声声怒骂,骂一句就往萧明宸脸上砸一拳,到后来萧明宸躺在地上只有喘气的份了,连呻/吟也只是像蚊子一般哼哼,一张好看的脸已经肿了一圈,上面青的紫的黑的红的什么颜色都有,活像开了个染坊一般。
萧家的护卫眼看自家公子被人揍成那个德性,开始还会叫两声,到后来干脆给那少年揍得连声儿都没了,登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奈何那横插一脚的人功夫着实了得,一把长剑舞得水泼不进,长剑所指处将他们几个都圈了进去,便是想去救萧明宸也做不到。
“你究竟是什么人,敢同萧家做对,是不想活了么?!”为首一个护卫气急败坏吼了出来。
那人游刃有余的在他们几人中游走,身姿飘逸,闻言哈哈大笑:“萧家又如何,萧明宸自己做下猪狗不如的事情,难道便不许人家来讨还公道么?”
“放你娘的狗屁!”为首的护卫暴跳如雷,“辜家被灭门干我家公子何事,你不要含血喷人!”
那人嗤了一声,不屑道:“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若不是因为萧明宸拈花惹草,辜善芸怎么会惹上九幽门?辜家会因此被灭门?这边厢害得人家满门被灭,这边厢萧大公子已经在和美人卿卿我我了,可真是好闲情逸致啊!”
那护卫登时像被掐住了脖子一般,脸色紫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恼羞成怒叫道:“便是如此,那也是辜家的事,同你有什么相干!”
那人嘿嘿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等武林正道本色。小爷就是见不得有人行这等龌龊之事,管你是萧家还是什么家,小爷见着了偏要来管上一管。”
萧家护卫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法,只得咬紧牙关,手里刀势更快三分,只见刀光缭绕,直往那人身上罩去。
042、当真认不出来我是谁?
围观的人饶有兴致的看看那被按在地上揍得奄奄一息的萧大公子,再转头看看那头被缠住分/身不得的萧家护卫,一边指指点点,一边议论纷纷。
这个说:“哎哟,萧公子这回可是惨了,给揍成那副德性。”
那个道:“哎哟,这小子揍人贼狠,都说打人不打脸,他倒好,还专找脸来揍,啧啧。”
有人幸灾乐祸:“萧大公子这回怕是要好一段时间不敢出门了。”
有人看的是门道:“咦,那个使剑的是哪家后辈,好生厉害,怎么从来没见过?”
又有人道:“这你就看不出来了吧,那使剑的看路数明明就是试剑堂一脉,不过试剑堂有这剑法造诣的不都在江湖上打出名号来了么,怎么突然又冒出来这么一个人?”
旁边一人插嘴道:“听说秦鹤长老收了个小徒弟,天赋十分高,莫不就是他?”
“不过这试剑堂和萧家有什么仇怨,怎么从来没听人说过?”一人疑惑问道。
那边立即便有人回答了:“这个我倒是知晓一二,方才那少年分明使的是辜家的绝学,想来是辜家幸存下来的小弟子,辜家满门被灭,就因为辜家小姐思慕这萧明宸惹出来的大祸。想来这少年也是因为见了萧明宸同万姑娘亲近,是以心生不忿,找上来讨要说法的。至于那个试剑堂弟子——约摸是同那少年有些交情吧?”
听语气这人也有些拿不准,那边一人冷笑道:“这萧明宸还真不是个东西,辜家之事因他而起,他倒好,辜家人尸骨未寒就跑来这争鸣楼亲近美人,良心都叫狗给吃了!”
旁边有人立即道:“哎哎哎,不是说辜家和萧家乃是世交么,怎的辜家被灭也不见萧家出来说句话?”
一声冷笑响起:“说是世交也得是辜家还在才行,辜家都已经被灭门了,还哪里来的交情?相比起辜家,萧家的根底莫非就很深厚了?九幽门既然能把辜家给灭了门,收拾一个萧家那还不是易如反掌?萧绝若不想步辜家后尘,可不只有老老实实龟缩起来,连个屁都不敢放!呵,说是世交,怕是还赶不上这试剑堂的弟子有血性吧!”
众人闻言纷纷唏嘘不止,有人便道:“当初辜老太爷大寿,广邀宾客,某得以见了那辜家小姐一面,瞧着也是个美人胚子,又乖巧懂礼,据说秦长老还有意为自己的小徒弟求亲,只因辜小姐年幼不曾应允,不想最后瞎了眼看上这么一个披着人皮的畜生,致使满门横遭惨祸,实在可惜可叹。”
人要脸,树要皮,他们这边说的热闹,那声音可都不小,全钻进了正与人缠斗的萧家护卫耳内,听得几人面红耳赤,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手上不觉就缓了几分,叫那人一一放倒在地。
萧明宸此时因为给纪争揍得整个脑子都昏昏沉沉,似乎里面装了无数蜜蜂在嗡嗡嗡,是以不曾听到周围人的冷言冷语,否则,以他那高傲的性子,只怕光听这些话就能气晕过去。
眼见萧家众护卫都滚在地上不动了,横插一脚的那人哂笑一声,收起了手中长剑。他自然看得出来几人是装昏,不过也没有拆穿他们,如今在这清州城里,不必要的事端还是不要发生的好。
那边纪争还在狠揍萧明宸,那人一见少年那副凶狠模样,同多年以前如出一辙,不由笑了起来,过去拉了一把:“行了行了行了,你要再打下去萧大公子就没命了,为这种人弄脏了手可不值当,走吧。”
被人拉住了胳膊,纪争下意识就要挣开,不想那人力气极大,抓住他的胳膊就像铁箍一般,怎么扯都扯不动。
纪争心中一怒,猛地抬头,想要看看是哪个不知好歹的人敢阻止他打人,却对上了一张眉梢眼角都带着疏朗笑意的年轻脸庞,不由怔了一下,觉得这人看起来有些眼熟。
但他此时怒火攻心,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叫他住手,因此一怔之后当即冷声道:“放手!”说着就用力一挣,想要挣开那人的桎梏。
那人无奈道:“这是在清州城,要是闹出了人命,你想给人赶出去么?”
纪争一愣。忽然想起来浑三斤说过,这清州城乃是武家世代经营的,规矩颇多,其中有一条就是不管怎么寻衅滋事,都不得闹出人命,否则就会给逐出清州城,永世不得踏入此地。
如今他连九幽门的消息还没打听到,若是犯了清州城的规矩被逐出去,只怕九幽门的消息就再难打听到了。
少年抿紧了嘴,转头望了一眼已经昏迷过去的萧明宸,不情不愿的让那人拉了起来,看着那一袭白衣碍眼的很,忍不住又上去补了一脚,狠狠地呸了一口:“败类!畜生!”
那人看得好笑,连忙咳了一声,拉着纪争挤出了人群。他们一走,周围的人没有热闹可看了,也纷纷离去。待周围人走的差不多了,萧家护卫们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架着自家公子灰溜溜的走了。
那人拉着纪争一路疾走,纪争挣了几下也没挣开他的手,不由扬声问道:“喂,你是谁,你要带我去哪里?”
那人见说停了下来,回头瞧着纪争笑:“你再仔细瞧瞧,当真认不出来我是谁?”
纪争闻言瞪大了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那人的脸看,越看越觉得熟悉,却总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眉头不由皱了起来:“你是……”
那人见他一脸茫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抬手啪的一下就给了他的后脑勺一巴掌,没好气道:“亏我还帮你打架,竟然连我是谁都没认出来!”
他瞥见纪争手里还提着的那把短剑,不由分说一把抢了过来,对着纪争晃了晃:“没良心的小兔崽子,这把剑还是我送你的呢,这么快就把我忘到脑后啦?”
纪争眼见他把自己的剑抢走了,正要伸手去抢回来,闻言猛地抬头,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人:“你、你是……”
贺瑜方哈哈一笑,抬手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可算是想起来了,走!这么多年不见,咱俩找个地方好好喝几杯!”
说着不由分说拉着纪争就走。纪争被他拉着,看看前头高大的身影,又看看被贺瑜方拎在手里的短剑,摸了摸脑袋,咧开嘴笑了起来。
人生有四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贺瑜方领着纪争寻了个酒家,一头钻了进去,什么也不说,直接让小二上了两坛酒。待酒拿上来,他一手一个将泥封拍开,直接将一坛酒推倒纪争跟前,自己提着另一坛,连酒碗都不用,提起来就往嘴里豪饮一气,看得纪争咋舌不已。
贺瑜方心里是真的高兴。他性子本来就跳脱散漫,万事随心,是以几年前在辜家庄才会和不过是一个扫地仆童的纪争有了不浅的交情。
贺瑜方没有兄弟姐妹,自小在师父秦鹤身边长大,纪争对他来说,既是投契的朋友,也像是年幼的弟弟一般,而且纪争的名字都是由他取的,这本是亲近长辈才会做的事,更让两人之间多了几分牵绊。
可惜那之后师父秦鹤就将他拘在了试剑堂里,勒令他好好练功,而后他就再没机会去过辜家庄,也再没见过那个有着一身狠劲的小孩。
转眼七年过去,当年的少年已经长成了青年,贺瑜方好容易得师父允准出门,本待往辜家庄一行,不想却听闻了辜家被灭门的消息,不由大惊。
他特意赶去了辜家庄,却只见得冷寂门庭,昔日大好风景如今只剩下空荡凄清的建筑屋舍,庄内还残留着浓重的血腥气,可以想见当日是何等的惨烈。
他本以为小孩也在那场惨祸中丧生,不想今日竟会在这里遇见,如何不让他心中惊喜万分。
提着酒坛好一阵豪饮,贺瑜方直到酒坛中一滴酒都不剩了才心满意足地停下来,哐的一声将酒坛拍到桌上,意犹未尽地朝小二吼了一声:“小二,再拿两坛酒来!”
而后他回头,瞧见纪争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面前的酒坛还保持着被拍开泥封的模样,分毫微动,微微皱眉:“怎的不喝,这酒不合你口味?”
纪争摸了摸后脑勺,嘿嘿笑:“刚刚只顾看你喝酒去了,没来得及。”
说着伸手将酒坛提起来,本待像贺瑜方那般生猛豪饮的,结果酒坛一倾,他手上的力道没掌握好,只喝了一口就叫倾泻而下的酒液浇了满头满脸,半身衣裳都给打湿了,登时浑身一个激灵,还给辛辣的酒呛得满脸通红,还来不及放下酒坛就猛烈的咳了起来。
贺瑜方见状,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边笑边道:“小子,你手上没点功夫还想跟哥哥学?还是乖乖拿着酒碗倒着喝吧,哥哥保证不笑话你就是,哈哈哈哈!”
纪争怒瞪他一眼,偏不信邪地将酒坛提起来,也不管被浇得满头满脸,张开嘴学着贺瑜方的样子大口大口的吞咽。
贺瑜方看得兴起,拍着桌子大喝一声:“好!这才是男子汉所为!”
恰在此时小二提着两坛子酒过来了,贺瑜方接过来拍开泥封,酒坛子刚举到嘴边,就见纪争慢慢的放下酒坛,眼睛有些迷瞪,跟着打了个嗝,两眼一翻,直直往后面倒去。
043、想哭就哭吧
贺瑜方眼疾手快捞了纪争一把,好悬没让他脑袋磕在地上,纪争手上那坛酒却顾不得了,啪的一声脆响摔在地上,登时酒液和着酒坛碎片淌了一地。
贺瑜方再一看躺在臂弯的少年,好么,这位是彻底醉得人事不知了,脸上红通通的活像猴子屁股似的。
贺瑜方顿时哭笑不得,本想高高兴兴痛痛快快的一场,没想到这小子酒量如此不济事,就这么几口酒就人事不知了,看来今天的酒也喝不成了。
掏出钱来付了账,贺瑜方一手拎着两坛酒,一手将纪争拦腰捞了起来,大步往外走去。
回到客栈,贺瑜方命小二赶紧拿来浴桶打来热水,而后自己亲自动手将少年脱得精光扔进热水里。
纪争已经醉得狠了,身体软得跟一团泥似的,一进到水里总不自觉的顺着浴桶壁往下滑,贺瑜方不过是转个身放衣服的时间,他已经沉到水面下了,喝了好几口洗澡水,手脚不自觉扑腾起来。
贺瑜方回头一见不好,赶忙扑过来一把将少年捞出来,这才免了少年洗澡被溺死的惨剧。
“嘿,这不省心的小崽子。”贺瑜方嘿了一声,卷起衣袖利索地将少年一阵搓洗,直到闻不到那股熏人的酒气了才把人捞出来,草草擦干了就往床上一扔,让他光着身子盖上了被子。
低头嗅嗅自己身上也是一股熏人的酒气,反正有现成的热水,他也不嫌弃这是纪争洗过的,就着随便擦了擦身换了身衣裳,这才开门叫小二上来倒水,自己拎着脏衣服去客栈后院,打了井水上来随便搓了搓就晾上了。
如今天气炎热,想必一个晚上就能干透了。
此时已经夜幕降临了,贺瑜方也就那会喝了一坛子酒,什么东西都没吃,这会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叫小二随便弄了点吃的,贺瑜方填饱了肚子,想起纪争也是什么都没吃,便叫熬了一锅粥,温在灶下,以防少年半夜饿醒了没有东西垫肚子。
回到楼上,贺瑜方刚把门打开,就被一具白晃晃的躯体耀了一下眼睛。因为天气热,纪争又是喝醉了酒,体内酒意上涌,浑身发热,被贺瑜方捂在被子里不掀被子才是稀奇。
只见他半趴在床上,一条腿还捂在被子里,一条腿横过被子,露出两个白生生的屁/股蛋和整个背部。
贺瑜方啧了两声,凑过去看稀奇一样盯着少年看了几眼,忽的发现不对,回头取了油灯过来照着看了一下,果见少年赤/裸的肩头有些不一样。
寻常人的肩头线条应是平滑的,少年的肩头却有两个小小的突起,而且还有三指宽的一处狰狞的伤疤,看上去里边的骨头曾经被打断过,且伤势很重,后头接骨时也没处理好,才会有现在的模样。
望着少年沉睡的模样,贺瑜方微微沉默了一下,不想少年一个辜家庄的仆童竟然还会受此重伤。思及今日见到纪争时,少年使出来的那一手缠花剑法,贺瑜方无声叹了口气,从一个扫地的仆童再到列入门墙的弟子岂是易事,这中间少年怕是经过了不少的事情吧。
贺瑜方却并不知道,纪争那一身功夫大都是偷来的,到现在也没有被列入辜家门墙,只不过季云将辜家绝学托付于他,这才将辜家剑法和拳招的口诀传给了他。
翌日纪争醒来时头痛欲裂。
他从来没喝过酒,也从来没机会喝酒,因此从来不知醉酒后会这么难受。
揉了揉突突跳个不停的太阳穴,纪争皱着眉头坐起来,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是光着身子的,登时惊咦了一声,顾不得头疼,跳下床满屋子找自己的衣裳。
吱呀一声,纪争警觉地看向门口,却见迎面一团黑影罩了过来,下意识的伸手一抓,却正是自己那不见踪影的衣裳。
纪争朝门口看去,只见贺瑜方正抱着手臂似笑非笑看着他,忍不住摸了摸后脑勺,嘿嘿一声咧开了嘴。
贺瑜方挑眉:“还不赶紧把衣服穿上,水给你打好了,就在那边,洗漱好了下来吃饭。”说着带上门,转身自去了。
纪争低头看看手里显然是洗过的衣裳,挠了挠头,三两下套好,又快速洗脸漱口,这才开门往楼下走。
贺瑜方就坐在楼下大堂靠楼梯的位置,见他下来招招手,让他过去坐。
纪争坐下,伸手刚要去拿包子,却见贺瑜方把粥碗往他面前推了推,道:“宿醉不好受,你昨晚又什么都没吃,先吃点清淡的垫垫肚子的好。”
纪争眨了眨眼,拿过粥碗喝了一口,温热的粥落入空空的腹中,鲜香的味道在鼻尖缭绕,叫纪争刚要出口的话都忘记了,狼吞虎咽三两口就将一碗粥喝了个干净。
直到放下碗来,纪争才发现贺瑜方只是看着他吃,面前的包子一动也没动,不由有些讪讪。贺瑜方把包子碟往他跟前推了推,道:“我吃过了,这都是你的。”
纪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放下粥碗,道:“我吃饱了。”话是这么说,眼睛却还止不住往包子碟上溜。
贺瑜方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当下就嗤了一声:“半大小子吃穷老子,那一丁点喂猫都不够,你敢摸着心口说自己吃饱了?”
纪争被他一说嘿嘿笑了起来,当下也不再客气,抓过两只包子大口吃了起来。
贺瑜方见他吃饱喝足了,这才问道:“对了,昨天你喝醉了没来得及问,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当初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我还以为你已经……”
纪争正舔着手指上沾着的一点肉末,闻言动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贺瑜方一眼,旋即放下手,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木桌,似乎突然对那木头的纹理生出了兴趣。
贺瑜方静静地看着他,也不说话,周遭的喧嚣似乎一下被隔了开来,沉寂的气氛在无声蔓延。
许久,纪争始终没有说话,贺瑜方叹了口气,心中有些失望,勉强道:“你不想说也不要紧,什么时候想说了再跟我说。”
纪争抬头,愣愣地看着他,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其实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怎么说。
少年憋在心里的事情太多了,一时就是想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从前他从五行门逃出来时,整整连着做了几个月的噩梦,就是到了辜家庄以后也时不常的被噩梦惊醒。每次一做噩梦,他必定会梦到身子塌了半边倒在血污中的老骗子,那张苍老的脸满布惊骇与绝望,眼睛瞪得几乎要脱出眼眶,而后就是一声凄厉不似人声的嚎叫:“跑啊——”
纪争每每都是满头大汗的醒来,然后瞪着眼睛直到天明。即便如此,他也从来没有将自己凄惨的经历同任何人说起,就连连英儿也没有。
这段经历实在太过惨痛,年幼的小孩下意识将它藏在心底最深处,轻易不敢揭开这道疮疤。而后随着在辜家庄生活的安逸平静,纪争便慢慢的将这段惨痛的往事埋在了最深处,如果不是还会偶尔做噩梦,他几乎要将这一段经历完全忘却。
之后他为了连英儿被打成重伤,又想要保护连英儿生出变强的心愿,在辜家庄偷师学艺,又惊恐万分的逃离了辜家庄,将自己视如亲姐的连英儿留在了辜家庄,致使对方也在辜家的那一场横祸中丢了性命。
这一段往事却是少年心中永远的痛,甚至比五行门的经历带给他的还要深刻。他一直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当时没有将连英儿带走,连英儿便不会死于非命。他将连英儿的死归咎于自身,却并不知道,连英儿并非是被九幽门杀害,而是被裴辽逼迫而死!
再然后是季云,这个看上去甚至有些柔弱的女子将辜家绝学传给了他,然后孤身赴死,这让纪争心中更添了一块巨大的石头。
如果不是他太弱小,如果他的武功再高一些,他就能够和季云一道,去给自己的姐姐报仇,而不是眼睁睁看着季云去送命。
对于姐姐死去的愧疚和自责,对于只能看着季云去送死的无能为力的自己的痛恨,两者交织在一起,就像是一朵巨大的乌云,无时不刻不在少年心头缭绕盘旋,将少年的心灵都蒙上了一层阴翳。
这许许多多的事情,这许许多多的情绪,这样的悲伤无奈,这样的愧疚自责,如同一块巨石梗在纪争喉头,叫他在贺瑜方发问的时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少年怔怔地望着贺瑜方,忽的鼻子一酸,眼眶涩涩的,一颗泪珠毫无预兆的滚了出来,顺着少年青稚的脸庞往下滚落,砸在桌面上。
这一颗泪珠仿佛开启了一道闸门,纪争觉得眼前模糊成了一片,泪水淌得越来越欢,任他如何擦也擦不干净。
贺瑜方瞧着纪争愣愣的神情,暗骂自己糊涂,哪壶不开提哪壶,正要找个话题圆过去,不想就见少年眼中突地滚出一颗泪来,跟着那泪珠掉得越来越多,少年慌乱的拉着衣袖去擦。
看着少年手忙脚乱的模样,贺瑜方叹了口气,手伸过去按在他肩上,温声道:“想哭就哭出来吧,憋在心里难受。”
纪争泪眼模糊地抬头望了他一眼,咧了咧嘴,忽的——
“哇——”
044、等着你来做师弟
“哇——”
哭声响起时,整个大堂里的人都看了过来。
少年仰着头,张着嘴,像是三岁孩子吃不到心心念念的糖果一样,扯开了嗓子嚎啕大哭。眼泪像是泉眼里的泉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涌出来,爬满了少年整张脸。
贺瑜方望着不管不顾哭得撕心裂肺的少年,突然觉得心口像是压上了千斤巨石一般,闷闷的,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究竟经历过何等惨痛的事,少年才会哭得这样悲伤,这样深入骨髓的哀恸。贺瑜方抬手,无言的放在少年的肩上。
许久许久,纪争的声音才渐渐止歇,这时他的两只眼睛都已经肿成了两只桃子,红通通的。纪争吸了吸鼻子,拉着袖子抹了把眼泪,不好意思的对着贺瑜方咧了咧嘴。
贺瑜方伸手揉了一把他的脑袋:“舒坦了?”
纪争点点头,又吸了吸鼻子:“舒坦了。”
他打小就很少哭,大多是小时候为了骗好吃的扯着嗓子嚎两声,自从他从五行门逃出来了之后,少年就再没掉过一滴眼泪。
这是有生以来他哭得最痛快的一次。心里郁积的那些情绪通过眼泪宣泄出去不少,少年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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