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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争的江湖奋斗记事作者:纪妈-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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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争生恐叫辜家庄的人发现,一路不敢走大路,只拣着荒僻的小路走。那少年则是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往哪里去,只能跟着纪争,不一时两人便沿着羊肠小道进了山林。
此地位于南方,虽然如今也很冷,但并没有下雪,只是在树梢枝头挂了一串串的冰晶。地面上只有少数地方结了冰,只要小心些便不虞摔倒。
行了半日,眼见已经深入了山林,再看不见城镇的影子了,纪争这才松了口气,转头望了那少年一眼,问:“喂,你是什么人,打哪来的?”
少年见问眼中登时浮出一抹警惕神色,冷冷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啧,藏得还挺严实!
纪争撇了撇嘴。隔了一会儿,忍不住又问道:“你会武功?”
少年斜了他一眼:“你不会?”
昨晚这小子反应够快,看起来还练过两招花把式,就是似乎没有练过内劲,出拳有些软绵无力,若不是他一时被那与自家绝学有些相似的拳法吓住了,这小子万万没有得手的机会。
——当然,他也承认,纪争的拳头还是挺硬的。脸上的伤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疼得他到现在说话都不敢太过扯动嘴角。
纪争停了下来,看着那人的眼睛,认真道:“那你能不能教我?”
这就是他出城也带上这小子的缘故。自两年前被裴辽打成重伤之后,纪争就没有一刻不在期望自己能够变强。
这也是他偷师学艺的始因。
而到后来,越接触武学,纪争就越是为这博大精深的武学着迷,也因为屡屡找不到能够让他窥入门道的途径,他也不由被激起了争胜之念——越是艰难,他就越是要做到!
少年闻言噎了一下,没有想到纪争竟然会冒出来这么一句。
这小子难道不知道贸然请求他人授艺很是无礼?连名字身份来历都不清楚就敢让人家教他武功?!
“我敢教,你就敢学么?”好半晌,少年才憋出来这么一句。
纪争闻言警惕起来:“你不会是什么歪魔邪道吧?”
少年瞪眼:“你才是歪魔邪道!”
纪争松了口气,道:“那就行,你敢教,我当然敢学!”
少年上下扫他一眼,嗤了一声,不屑道:“我门中弟子个个天赋秉异,非良才美质绝不能入门,似你这般资质还学什么武功,不如趁早回家种地去。”
纪争早料到他不会乖乖就范,当下眼睛一眯:“你说我资质差?”
少年斜他一眼:“说你资质差那都是抬举你了,你……”
话还没说完,迎面一个既快又稳还深得准狠二字精髓的拳头就砸上了他青肿未愈的脸,将他仰面砸翻在地。
纪争一个猛子扑过来骑在他身上,一边将手指捏的咯咯作响,一边嘿嘿冷笑:“你要是不教,老子就打到你教!”
那少年从小锦衣玉食长大,哪里遇见过像纪争这样凶狠的愣头小子,一言不合即大打出手。
而且纪争虽然看着像没练过什么武功,实则反应快得惊人,那一双看着不大的拳头像是裹了铜铁一般,砸在身上痛得人嗷嗷直叫。
“教是不教?!”
纪争挥一拳头就问一句。
他语速快,拳头落下的也不慢,直把少年揍得吃不住痛开始求饶,最后直忍不住嘶声汉了出来:“教!我教还不行吗!”
纪争这才满意了,甩甩有些发痛的拳头,嘿嘿笑着从少年身上爬起来,一边还得了便宜卖乖:“老子就知道,像你这样的就是骨头痒,不打不行,揍一顿就什么事情都好说了——你一早答应了不是就不用吃这一顿苦头了?”
那边少年慢腾腾爬起来,揉着胳膊腿一边吸气一边忍不住眼里就涌出了一点泪花。他脸上还挂着两管鼻血,一张脸比之昨晚还要精彩万分,看上去着实凄惨得很。
他哪里见过纪争这样凶狠的人,老实说他都被纪争那双铁拳揍得有点发憷了。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不管他再怎么不情愿,都要乖乖地听纪争的话,要不然再惹得纪争不高兴,怕是又是一顿好揍了。
030、阴阳倒逆经
“武学一般可以分作三类,一类是内劲真气,此为万丈高楼之基,无有捷径可循,非得下大功夫,每日打坐入定才能修得,如此反复,水滴石穿,自然随着时日而愈渐增进。”
“其二则为武功招式,例如剑法拳招便是此类之属。此类为克敌制胜之法,若是有高妙的招法,可以四两拨千斤,便是敌手内力深厚一些也不是没有胜算,但若内力相差过大的话就没有用了,是以招式精妙固然好,然则根本还是在修炼内功上。”
“其三其实算不得单独的一类,不过因为自成一统,故而也有人单独列了出来——此便是轻身功夫。若是轻功练得好,就算内力不如人家深厚,招式不如人家精妙,只要能觑得一个时机就能逃出生天,但若是内力不深厚,跑不了多远便得乏力倒下。”
一边走,少年——纪争已经知道了他叫傅容——便一边向纪争说着武功种种。
“这么说根本还是在内劲上?”纪争若有所思,看来内功才是重中之重。
只是现在无论他怎么苦练,真气始终不见增长,像是冥冥中有一道门槛挡在跟前,无论他怎么努力都迈不过去。虽然他当初并不知道他只有前二层血噬经的心法口诀,但练了这许久,他也略有所觉。
既然这门邪异心法不能够带给他强大,那么也是时候开始另寻他路了。纪争如是想到,而眼前这会武功的少年,就是他现在能抓住的唯一希望!
沉浸在自己思路中的纪争没有发现,傅容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斜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没见识的乡巴佬,连这样简单的东西都不晓得,就这样还敢开口让小爷教你武功?
不过这倒是个好时机。既然这混小子什么都不知道,他大可以教他一些了不得的东西,然后借机脱身。
一念及此,傅容便就站定,一本正经道:“武道一途,博大精深,非一朝一夕可以练成。我如今传一门本门绝学与你,你若是果然有恒心有毅力,便从今日起就要苦练。”
纪争一握拳,朗声道:“这是自然!”
眼见少年如此就轻信了自己的话,傅容不由窃喜,一面提醒自己不要得意忘形免得叫人看穿,一面就肃正了容色,郑重道:“我如今传你的这门心法,唤作阴阳倒逆经,乃是我阴阳岛不传绝学,你须得起毒誓绝不外传,我才能将这门绝学传给你。”
“阴阳岛?”纪争奇道,那是什么地方?
傅容脸色一变,不想自己随口就将来历说出来了,心中暗自后悔。眼见纪争还有追问的架势,连忙一整脸色,喝道:“什么阴阳岛阳明岛,是你听错了——还不快快发下毒誓绝不外传!”
纪争有些怀疑地盯着他:“你当初练这门功夫的时候也发过誓?”
“那是自然!”傅容想也不想答道。
“既然如此,你就不怕传我这门功夫会教自己的誓言应验?”纪争一脸怀疑就差写到脸上了。
傅容心里咯噔一下。坏了,不小心把师父传功时的那一套搬出来了,这下得露馅了!
眼见少年微微眯眼,已经开始在捏拳头了,那喀吧喀吧的声响听得傅容心惊肉跳,忽的急中生智,连忙道:“我这不是被你逼的吗?!若是教了你那毒誓还未见得一定会应验,但若是不教你这会儿就得被揍,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当然也不例外!”
纪争心头疑心稍去,但不知怎么就是觉得心里有点不踏实,直觉这唤作傅容的少年会暗中捣鬼。
只是他毕竟少了历练,没有见识,对江湖上一些众所周知的东西都不明白,这会儿无论怎么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傅容会怎么算计他。
另一边,傅容好容易糊弄过去,暗自也是淌了好一把冷汗。
抬袖擦了一把汗,他环首四顾,瞧见不远处有一株大树,树下积满落叶,尚算干燥,便走过去盘膝坐下,抬头对纪争道:“你记着,阴阳倒逆经之要在于‘阴阳’二字,更在于‘倒逆’二字。万物皆有阴阳,人也不例外,男子为阳,女子为阴。这门绝学亦有阴阳之分,若是女子修炼这阴阳倒逆经,则需要修习阳刚之气,行走阴属经脉;若是男子修炼,则需要修习阴柔劲气,行走阳属经脉。”
“此门心法进境极速,若是修炼得法,三五年便可成为江湖中的好手,但若是修炼不得法,便是三五十年也难有大成就,如此,你可还愿意学?”
纪争点头,神情也跟着严肃起来。
傅容轻轻颔首,吩咐道:“你且过来照我一般坐下,记得行功时要意守丹田,切不可心生杂念,否则便有走火入魔之虞——现下我且先把心法口诀念与你听,要用心记下,倘若不懂可再来问我。”
纪争依言坐下,肃容认真听着傅容将口诀一一道来。
倘或这时有个老练的江湖人在此便会忍不住生疑了,原因无他,只因这傅容所言所语太过惊世骇俗,所说的这门阴阳倒逆经不仅颠倒阴阳,更是颠倒了真气运行的经脉,乃是真气逆行。
能够真气逆行的法门倒也不是没有,只是这世上存者屈指可数,且武林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然而这几本秘籍数百年前就已经失落无踪,当今武林,就算是一些隐世不出的老怪物也没有真气逆行这份能耐。
纪争并不懂这里边的关窍。
当初他修炼血噬经也不过是作为苟屈修炼神功的人形大补丸,如何会有人将这些武功禁忌说与他听,就连黄究也只是带着小孩去求情,实则心中早已存了必死之念,万万没有想到小孩竟然能够活下来。
虽则真气逆行十分惊险,但傅容自己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如何能有那份能耐虚造一门心法出来,是以这阴阳倒逆经无论如何惊世骇俗,实际上并非胡编乱造。
至于这门功夫乃是阴阳岛镇岛绝学,也不是傅容胡言乱语——他踏入江湖的时日也不比纪争好到哪去,还并没有学会江湖人的尔虞我诈。
功夫是真的不假,关键在于修炼功夫的方法。
须知这阴阳倒逆经乃是阴阳岛苦心寻觅根骨上佳的孩童,自四五岁起便要天天承受药炼之苦,到十岁时才可以修习这门功法,条件何其苛刻,纪争若是这么贸贸然修炼,依着傅容所言不管不顾的逆行真气,则必死无疑。
纪争看似正在琢磨傅容所说的话,实则暗自将傅容所说阴阳倒逆经心法口诀同血噬经的心法口诀相互比较一番——这也是他能强求傅容教他功夫的底气所在。
但他却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并不是有过数十年摸爬滚打的见识与经验的江湖老手,又哪里有那份眼力与见识去甄别真假?
纪争心头略有些茫然。
练,还是不练?
练吧,这口诀有可能是傅容在他的拳头下随口糊弄他的假货;不练吧,若傅容并没有欺骗于他,他就白白失去了这么一个宝贵的机会。
他没有任何可以依恃的势力,就算想要拜师学艺也是没有门路,若是错失了这么一个机会,不晓得这一辈子还有没有变强的机会。
他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就算是根稻草,他也要死死抓住!
纪争下定了决心,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练!
这一把他赌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就不信这贼老天还能一直跟他过不去!
一旁的傅容还准备好了说辞,就待纪争不相信提出疑问时好回答,谁想纪争却并没有问什么,自顾沉思一段时间,而后竟闭上了眼,开始了入定。
事情顺利得傅容都有些不敢相信,这小子也太好糊弄了吧?
虽然他说的也并不是胡编乱造的,但是就这么疑心都没有就开始修炼这不知真假的心法口诀是不是也太儿戏了一点?
傅容心情有些复杂,也有些不安。
纪争原先一言不合即对他大打出手,让他心中也充满了怨怒,而后纪争更是以此胁迫他教授武功,这让他更是由怨怒生出了报复的心思。
他如今也不过才十几岁,最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有这个念头一时就按不下去了,着了魔一般将自家师门绝学道了出来,恨不能眼前这个可恨的少年因此立时倒毙当场才好。
但当纪争毫无疑问的相信他,并且依照他提供的心法开始修炼时,少年心中莫名地愧疚了起来。
这小子看起来还比他小了那么一两岁,看起来也不是十恶不赦之徒,他就这么欺骗甚而想要取了对方的性命是不是太过恶毒了?
傅容想着,心里头那点负罪感更加浓重了,连忙伸手想要将纪争拍醒。
在他看来,纪争连江湖上最为简单的东西都不知道,那是肯定没有练过武功的,至少是没有练过内功的,这短短的时间只怕是凝聚意念、意守丹田都还没摸到门槛,怎么也不会产生真气,乃至真气逆行致死的。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纪争六岁起便开始修习血噬经,如今更是已经到了第三层的境界,倘若不是没有后续的心法口诀,便是第四层也绝非没有可能达到。
只是他没有练过相应的武功招式,不知如何将自身的劲力通过经脉发出来,这才让傅容以为他一点真气也没有。
有时候,世间事就是这么阴错阳差。
傅容的手还没来得及搭上纪争的肩膀,只见对方猛地睁开眼,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031、连英儿之死
甫一运转阴阳倒逆经心法,纪争便察觉出不对来。
体内真气所行处,经脉如同被锋利至极的刀锋寸寸割开,疼痛难忍。
纪争本待立即停止运功,向傅容询问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体内的血噬经真气像是突然就活了过来一般,自发的逆着经脉开始运转,任他如何努力收束也收束不住。
很快,那逆行的真气便已经运转一个周天,竟比他平常行功速度还要快,倘若不是体内经脉犹如被割开一般刺痛难忍,纪争几乎要以为傅容并没有骗他。
待逆行一周的真气冲入丹田的刹那,纪争似觉脏腑齐震,周身经脉犹如寸断,当下一口鲜血喷将出来,身体犹如一滩烂泥软了下来,倒在大树底下。
“你……”
纪争用尽全身力气,颤颤巍巍抬起一根手指,直直指向惊慌失措的傅容。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愤怒而不敢置信。
这厮果然没安好心!
靠运气的时候,贼老天果然还是靠不住啊……
这是纪争眼前化作一片黑暗时脑海中闪过的最后念头。
此时此刻,辜家庄。
裴辽大步踏入梅香苑内,将赶来阻拦的一干下人仆役都掀翻一旁,而后直直闯进连英儿的屋子里。
连英儿正为无故失踪的纪争担心,手上一件衣裳都没心思继续缝了,愣愣地坐在那里发呆。
直到裴辽站到她跟前了,她才猛然醒过神来,随即在看清了来人是谁后便惊得跳了起来。
“你、你来做什么?!”
她脚下连退几步,差点被凳子绊倒,旋即醒悟过来,瞪着裴辽:“这是梅香苑!你竟敢擅闯?!”
“怎么,这梅香苑我来不得?”
裴辽抱着手臂,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而嘲讽的微笑,好整以暇地欣赏着连英儿惊慌失措的表现,嘴角的笑意愈发深了。
他微微探头倾身,紧紧盯着连英儿,似乎正在盯着猎物下一刻就会扑上去的凶兽。
“你在这里躲得也够久的了,怎么,真以为我奈何不得你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似是随意地伸手拿过凳子上连英儿还没来得及做好的衣衫,瞧了瞧,似乎很是惊奇:“哟,手艺不错。”
“给你那好弟弟做的?”
他嘴角挂着一丝笑,眼中却无比阴冷。跟着他手一松,那件还未完成的衣衫便轻飘飘落在地上。
他紧紧盯着连英儿,瞬时不曾稍离。而后就在对方惊怒的目光中,抬脚,落下,碾。
那件衣衫登时就变成了一团脏污的抹布。
他迎着连英儿愤怒的眼神笑了起来,很是满意的模样。
愤怒就对了。他本来也不是要来让她欢喜的。
两年前所受的耻辱,他可是分毫都没有忘记过。
就是眼前这个娇美的少女,他看上了她那是她的荣耀,但她不仅不对他感恩戴德,竟然还敢唆使自己的弟弟同他作对。
一想到那个目光凶狠、令他大失颜面甚而不得不远避他乡的少年,他的心中就陡然生出一股滔天怒火,伴随着的则是无穷无尽的怨毒。
他想要将那小子撕成碎片!他想要听到那小子无穷无尽的惨嚎!他想要将所有见过他受辱场面的人统统杀掉,看着他们跪在他面前瑟瑟发抖的求饶!
但碍于辜善芸那个贱女人,他不得不隐忍,不得不将自己的杀机掩藏起来,不得不将自己的欲/望和野心都藏起来。
而现在,事实证明,他所有的隐忍和忍耐都是有用的,都是有价值的。
苍天果然不负他!
“对了,你现在应该是在担心你那好弟弟的下落吧?”
欣赏够了连英儿敢怒不敢言的神情,裴辽好似终于想起了这么一出,轻佻的语调带着三分恶意三分嘲弄还有三分雪恨的快意。
他满意地看到连英儿瞪大了双眼,神情又惊又怒,抬起一根葱白纤细的手指颤抖着指着他,声音从齿缝里被挤出来:“你、是你!”
连英儿只觉得一股无边怒火陡然烧起,跟着直冲天灵盖,将她对裴辽隐隐的惧怕也烧得一干二净。
纪争的失踪果然同这**有干系!
自辜善芸离庄之后她就一直担心纪争会被裴辽报复,昨日之后就不见了纪争的影踪,这让她心里的担忧一直都放不下,要不是泉儿跟她说纪争昨日行色匆忙找过她,她已经忍不住要找上裴辽质问弟弟的下落了。
不想她还没去找裴辽,对方自己竟然就上门来了,话里话外还透着知道纪争下落的意味,这对连英儿来说不啻于纪争已经遇害的铁证!
两年前纪争浑身浴血奄奄一息的凄惨模样闪现在脑海里。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拳头紧握起来,指甲都深深嵌进了血肉里而不自觉,愤怒将她的眼睛都要烧红了,也将她的理智都焚烧殆尽,然后——
“啊——”
她嘴里发出一声狂乱的喊叫,猛地朝裴辽扑了过去。
这个人,面前的这个披着人皮的**,不生啖其血肉不足以平息她心头之恨!
裴辽伸出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架住了扑过来对着他咬牙切齿又踢又打状若疯癫的少女,冷笑:“你那好弟弟可不是我在背后害他,而是他自己找死!”
他凑到连英儿面前,那双眼睛带着无限恶意,紧紧地盯着少女,嘴角扯出一丝阴冷的笑意,一字一顿:“偷师学艺乃武林大忌,那小子犯了这一条,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个死字!”
连英儿猛地抬头,在听到那个“死”字之时身体都绷紧了,周身如坠冰窖。
裴辽瞧着她惊愣而恐惧担忧混合的神情,嘴角的笑意十足残忍。
这就对了,这就对了,得罪了老子的谁也不要想好过。这个声音在他心中激荡回响,在当下的情境中,让他生出无尽的快意来。
但这还不够。
他在心里发了誓,要让所有瞧不起他的、侮辱过他的、看过他笑话的人千倍百倍的还回来。他要让少女更加绝望,然后任他玩弄。
他偏过头,嗅着少女幽幽的体香,在她耳边如**般轻声呢喃:
“那小子早就谋图不轨,你不过是给他利用的工具……如今他惧怕刑罚连夜逃走了,分毫不顾会给你这个姐姐带来什么灾祸——你看,这就是你的好弟弟,就是这么一个阴狠毒辣自私自利的小人,你却把他看得像是亲弟弟一般——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可笑,像是戏台上的丑角一般?”
他微微笑了起来,语音极尽轻柔缠绵,那些字眼却专挑戳人心的往外说——
“你瞧,你从前不是最害怕落到我手上的么,如今你那好弟弟怎不回来救你了?——醒醒吧,你不过只是一个让他能够顺利在辜家庄安身的工具罢了,捞足了好处,人家还哪里顾得上你?……”
“呸!”
连英儿听得心头火起,扭头照着裴辽脸上狠狠啐了一口。
她可不是那种别人说什么都信、自己毫无主见的女子,咬牙冷笑:“别以为我会信了你的鬼话!你这**!无耻败类!自己下作便以为旁人都跟你一般下作,我呸!我警告你,若是敢动我分毫,等小姐回来,定饶不了你!你就等着被庄主逐出门墙吧!败类!”
裴辽顿了好一下没有动作。
然后他脸上的肌肉扭曲跳动了一下,抬手揩了一把脸上的唾液,目光立时由阴冷转为森寒,眼中杀机涌动。
但他并没有立下杀手,只是定定瞧着目光凶狠瞪着他的少女,而后不怒反笑:“你以为你的大小姐能救得了你?”
“你大约还不知道,昨日庄主连夜出庄,只因我的好师妹行走江湖时为了个男人与人结怨,不想自己学艺不精给人打成了重伤,眼看不治——呵,为了个男人!”
他冷笑一声,眼神一厉,话音倏尔转为狠厉,似要将满腔愤怒怨毒都倾泻了出来:“下作的贱/人!婊/子!自己放/浪/淫/荡还敢拦着老子的好事!这就是报应!死了也是活该!”
大小姐出事了?!
连英儿神情呆愣了一会儿,一时叫这个消息镇住了。
她脑中念头急转,不过片刻,心中陡然明晰如镜——
难怪裴辽会选在这时候发难!原来庄里竟然出了这样的大事!
少女轻蔑地看着裴辽那张因为怨怒而扭曲的面孔,冷笑连连:“不过是个无胆鼠辈,还有脸道别人是非?!若不是小姐出事,你有胆敢在庄主眼皮子底下犯事?借你十个胆子谅你也不敢!”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古人诚不欺我!你也不过是一只只会趁着老虎不在耍威风的猴子罢了,呵!可笑,还真以为自己有多威风厉害……”
这话何止是在揭裴辽的伤疤,简直就是拿着刀子狠命往他心口扎了。
裴辽脸容登时更加扭曲,目光怨毒,猛然出手扼住她的喉咙,咬着牙狠狠道:“老子看你待会还怎么嘴硬!”
他反手将连英儿摔在床上,紧跟着就扑了上去,不顾连英儿的死命挣扎撕扯着她身上的衣物。
连英儿惊怒交加,万万没有想到裴辽竟然会如此**。
她死命挣扎着想要逃出桎梏,奈何体弱无力,如何斗得过身强体壮的裴辽,一时只能任由对方动作,巨大的愤怒叫她目眦欲裂,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这**,这畜生!
老娘就是死也不能让这**得逞!
一道念头陡然划过脑际,连英儿一丝犹豫也没有,狠命朝着自己舌头咬下,目光中闪烁着的,是同纪争如出一辙的凶狠!
032、老猎户
就在辜家庄内连英儿同裴辽死命相搏之时,纪争因为逆行真气犹自昏迷不醒,哪里知道自己所以为的有着安逸生活的辜家庄已经成了自己视如亲姐的连英儿的葬身之所。
意识一直在黑暗中浮浮沉沉,纪争恍然似乎听到耳边有人声响起,嘤嘤嗡嗡的,吵得人心烦,须臾又如黄钟大吕在耳旁发声,震得脑子都在嗡嗡作响。
好容易挣出一丝清明来,身躯的剧痛立时便将他淹没。
完全失去控制的血噬经真气还在依照阴阳倒逆经的心法自行运转,便是纪争昏死过去也丝毫不妨碍它的运行。
而随着真气的逆行,一股深深的焦灼渴望自心底最深处升起。
想要做点什么。
他的渴望告诉他,不远处有一种甘美的、带着无穷无尽力量的东西,色泽艳丽得像是新娘子的新嫁衣,温热的,带着让人迷醉的腥气。
他想将那美妙的温热的液体大口大口的咽下肚。
这样强烈的焦灼,这样强烈的渴望,即便他的意识还不甚清明,即便周身如同被刀子寸寸割开,这股欲/望仍然驱使着他爬起身来,跌跌撞撞循着不远处传来的那股美妙的味道走去。
咚——
身体似乎撞上了什么,意识不清的纪争却浑然不觉,双眼直直地盯着那有着美妙味道的方向,眼神涣散,从地上爬起来就又往那边扑了过去。
那股味道越来越浓烈,越来越香甜,纪争忍不住深深嗅了一口,只觉得仿佛吃了一支千年老参一般,从身到心、由内而外,周身每一个穴道都仿佛浸润在温泉里,舒爽至极。
纪争的脸上显出迷醉的神色,茫然的眼中也射/出火热的贪婪。
那散发着诱人味道的物什就在前方,触手可及,纪争伸手一把就捞了过来,然后下一刻就把头凑了上去。
如愿以偿的,那一股香甜的微带腥气的液体涌入了喉管,温热的,落入腹中有一团热气在汇聚继而升起,这神奇的东西似乎拥有着无上的法/力,能够抚慰平息心底所有的焦躁与不安。
纪争浑然不知自己的面容现在是如何的疯狂与扭曲,那一双素日透彻清明的眼睛都因这疯狂变得血红,叫人见了心底都会发毛。
耳边忽远忽近传来一声呼喊,纪争浑然不觉,只顾低着头拼命的啜吸那股诱人的液体。
然而下一刻,一股巨大的力道砸在他的脑袋上,将他砸得眼前一黑,身子往前趔趄了一下,跟着轰然倒地。
好在他没有再爬起来。
手持木棍的老猎户警惕地看着被他砸倒在地的少年人,隔了好一会儿不见对方动弹才松了口气,弯腰去捡犹自被少年即便昏死过去依然紧紧抓着不放的山鸡,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从少年手中抠出来。
“嘿,这小子!”把山鸡拎到眼前瞧了瞧,老猎户咂了咂嘴:“这得是饿多久了才会饿成这样。”
瞧了瞧地上昏死的少年,老猎户叹了口气,嘀咕了一句,将山鸡丢到一边,俯身抱起少年进了屋。
这屋子十分简陋,墙壁都是胡乱用黄泥糊的,墙面上还有几道裂缝,显然年头也不短了。屋中陈设也十分简单,除了一张会吱嘎作响的木板拼出来的床铺就只有两张有点瘸腿的老旧凳子。
这老猎户膝下无子无女,独身一个住在这山里,恰巧今日去看前些时日设的套子,回来时路过一条小道,就遇上了倒在大树下人事不省的纪争。
老猎户是个善心人,摸摸纪争心窝还有一口热气就带了回来。
但他已经年老,平日也只能靠运气猎几只小个的野物用以糊口,哪里还有余钱给纪争请大夫,带回来了也只是将他放在床上盖上被子,生死且看天命罢。
若是挺的过去自然命硬,若是挺不过去只能说命不够硬了,穷苦人家都是这么挺过来的。
然而,出乎老猎户意料的,这看着下一刻就会断气了的少年竟然生生挺了两天,而且看模样还真给他挺过了那一道生死门槛。
老猎户琢磨着,既然人活过来了那就下点本钱给他补补,好歹也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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