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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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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远亭笑地很苦:“我们别来无恙不稀奇,但你别来无恙可就有问题了!唐妄,我记得你号称一剑之力,可抵千军。”
  
  唐妄笑地更苦:“如果没有你这么个不会武功的拖油瓶,或者路二在此,全身而退是没有问题。”
  
  涂九篍看着二人,手中灯笼不知焚地是何物,唐妄闻到一股甜甜的香气,涂九篍笑道:“请二位不必担心,我向来喜欢兵不血刃!”
  
  路远亭忽然双腿无力,栽在地上,动弹不得。
  
  唐妄心念一转,也作无力状,跌倒在地。
  
  涂九篍看着倒地二人,笑地讥诮,慢慢道:“此香如何?如果没有提前服解药的话,闻香之人便会浑身酸软三个时辰,动弹不得!会武功者更会在三个时辰内觉得丹田空空,武功全失!你们把唐二少和路先生绑起来,对了,对二少下手可要轻点,不要伤了主上的娇客!”
  
  路远亭表情很诡异地看着唐妄。
  
  唐妄脸色微变,若不是要装中毒,恨不得把涂九篍暴揍一顿!娇客个甚啊娇客!
  
  二人被绑好,装进麻袋,被扛走。
  
  唐妄觉得晃了好一阵,忽然被人丢在了地上,然后被拉出麻袋。
  
  涂九篍居高临下,看着二人,笑容可掬:“两位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待主上拿下了试剑城,一定就给二位松绑!”言毕,转身走了出去,关上门。
  
  唐妄听着脚步声远了,呼出一口气,用力挣断了捆住双手的麻绳!唐妄的力气觉得算是大力士级别,只要不和谢无俦比!
  
  路远亭瞪着唐妄,压低声音:“你没中毒?”
  
  唐妄小声得意道:“我是什么人,唐门二少,区区小毒,怎奈何地了我?”路远亭一脸默然地注视唐妄,唐妄扭脸,在心中感谢唐弋送点犀丹送地太及时了!
  
  唐妄打量了一下这屋子,他们应该是被丢进下人房了。
  
  路远亭低声说:“你一个人先逃出去搬救兵!”
  
  唐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小声说:“我一逃出去,你就被人宰了,你信不信?”
  
  唐妄心中焦虑,要真是等着路贱人药效过了才走,指不定要发生什么呢!但若是自己先跑,更是不行!唐妄忽然瞄到桌上的茶壶,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唐妄从衣服里扯出点犀丹,在茶壶里的茶水里浸泡了一下,路远亭瞪着点犀丹,良久才低声说了一句:“唐弋还真是偏心到极点了!”唐妄没好气地把茶水往路远亭嘴里灌,然后给路远亭解开绳子。
  
  过了一会儿,路远亭皱了皱眉,活动了一下手脚,站了起来,低声叹了口气:“点犀丹果然是好东西,我要是告诉唐棠点犀丹被唐弋送给了你,她还不得嫉妒死!”
  
  唐妄趴在窗上,伸手在窗纸上戳了个小洞,朝外看,门外只有两个身材高大蒙着面巾的人守着,看来涂九篍对那毒香十分放心。
  
  两人窝回墙角开始商量对策。
  
  唐妄低声道:“外面那两个人应该都是西域人,是烈火教的手下,我干掉他们小菜一碟。”
  
  路远亭摇头:“这里绝对是涂府,看来涂九篍假死,是投靠了烈火教和黄泉乡,把涂府作为试剑城中的根据地了,我受楚城主托追查了此事很久,他们的目标多半是在这次试剑会上把所有人一网打尽!就算你收拾地掉外面那两个人,我们也未必出得了涂府,你的轻功比你的剑术可逊色多了。”
  
  唐妄犯愁了:“我说这么坏人都喜欢在盛会上搞破坏啊!那我们怎么办?”
  
  路远亭叹气:“唐白痴你果然是白痴,脑子没长进,盛会上搞破坏才有成就感,而且能将更多的大派一网打尽,若是试剑会坏了,他们下一个目标绝对是武林大会!至于现在怎么办,你听我的,我们这样……”路远亭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了一番,唐妄听完,点头同意。
  
  唐妄摩拳擦掌:“那动手!”
  
  路远亭微微一笑:“等一等,事情结束之后,你可不要忘了向我解释一下你什么时候成了别人的娇客!不然你哪天跟人跑了,我跟你姐姐那儿还交不了差。”
  
  唐妄:“……”
  
  第二日,城主府。
  
  路二皱眉,难掩焦虑:“楚城主,您是说二少也一夜未归?”
  
  楚为峥眉头紧皱:“嗯,展少侠说自己最后喝醉了,是与百里谷主一起走的,而百里谷主不知唐妄去处。”
  
  路二沉默一阵,道:“他二人多半在一处。”
  
  宋绪手中断命扇开开合合,道:“无论如何,那二位必定仍在城中,我会加派人手继续在城中搜寻,城主,试剑会不容闪失,今日尤是关键,时辰已到,请您前往试剑台。”
  
  楚为峥抬眸,看着宋绪,语气淡淡,却叫人心惊:“我且交给你,你记得,唐妄也不容闪失,还有路先生。”
  
  路二:“……”多谢您还记得在末尾带上我们家主子。                        



23、第二十二章

  展清流握着剑,全身紧绷地坐在位子上。他表情严肃,双唇紧抿,好似一只蓄势待发的幼兽,初学捕猎,紧张又期待。
  
  百里璧坐在他身边,伸手摸了摸展少年的头,安慰地笑了一下,说:“放松,别绷着了!”展清流长长呼出一口气,对百里璧微笑了一下,扭头注视着空空的试剑台,明明知道放松会更好些,却偏偏兴奋地不能自已,浑身的肌肉地绷地紧紧。
  
  因为,他要在那试剑台上挑战的,是天下剑魁、驭剑之神!
  
  试剑台前放着一面大鼓,宋绪抬头看了看日头,走到鼓前,拿起鼓槌,重重击了三下!三声鼓毕,一决输赢。
  
  “咚!”第一声,展清流脑中空了一下。
  
  “咚!”第二声,展清流抑制住了马上起身的冲动。
  
  “咚!”第三声,全场所有人都用一种近乎虔诚的目光注视那一身白衣的试剑城城主一步一步走到试剑台的正中。
  
  试剑城子弟垂首高呼:“参见城主!”其声震耳发聩,在试剑台上回响,经久不衰!
  
  楚为峥站在太重,一双冰封千里的眼眸扫过展清流,又淡淡收回目光,清冷嗓音道:“毋须多礼,今日之战,战者竭力,观者尽兴!”
  
  展清流少年顿时好像被打了鸡血一般,“腾”地一下站起来,红着脸,朗声道:“在下,展清流——”
  
  但是……他,只说了这个五个字。
  
  不知何处,同时响起了温柔缠绵的动人嗓音打断了展小哥的话:“哦?战者竭力,那么楚城主,本座今日与您不死不休,您看可好?”
  
  话音未落,东南西北四台间的通道有八队披着黑斗篷以黑巾蒙住面露出双眼的高大男人走下来。诡异地是:青天白日,那些男人手中竟都提着一盏素纱灯笼!
  
  而他们所过之处,甜香弥漫。
  
  楚为峥似乎也嗅到了,脸色微变,喝到:“通通屏息,运功!”
  
  这话却说迟了,看台中,众人只觉一阵甜香袭来,浑身就失了力气,丹田内也空空。本来干站着的展小哥也双腿发软,栽回座位!有人欲张口,却发现竟然连说话都十分费力!
  
  一道黑影闪过,好似浮光掠影,终不可见其形其迹,众人便看到楚城主对面站了一黑袍男子!那人黑袍上,从右肩至袍摆,有一幅暗红色的诡异烈焰图腾!那红色图腾,煞气十足!
  
  黑袍男子微微一笑,又是十分的邪气流出,其艳若妖,竟看地满场人几乎都怔了一下!男子开口,道:“楚城主,你我一战,便定在今日吧!黄泉乡的催命信上虽未写明日期,但本座查了查黄历,今日实在是黄道吉日!”男子腰间两侧,分别挂了两把短刀,皆无刀鞘,一把刀身漆黑,一把刀身如雪。
  
  男子摸了摸腰间双刀,神色温柔,又道:“本座平日不用兵器,不过对楚城主一定要例外!这两把刀白名银鹫,黑名乌蛇,多年未饮过血,十分感激楚城主让他们重见天日。”
  
  楚为峥神色不变,淡漠道:“谢教主,本城主也十分乐意与您切磋一二,可惜试剑会的规矩不可破,您一未在城中客栈登记,二未经过前面的比试,今日欲与我一战,您没有资格。”
  
  谢无俦不怒反笑,笑容明艳若似锦春色:“那本座以这在场中原豪杰的性命换这资格,若嫌不足,再添上唐妄与路远亭,您,意下如何?”
  
  楚为峥眸中闪过一丝凌厉,冷冷道:“既然要与本城主一战,又何必使下毒这等下作的伎俩!”
  
  谢无俦“咦?”了一声,面上惊喜,问:“这么说,这毒香对楚城主有效了?本座见楚城主一切如常,还以为这毒香对您不起作用,现在看来,饶是您功力深厚,也有些吃不消吧?您说我下作,我当然承认,本座乃魔教教主,本座不下作,谁下作?”
  
  楚为峥懒得与谢无俦耍嘴皮子,寒声问:“怎样打?”
  
  谢无俦笑地欢快:“楚城主果然爽快,试剑台以北有一处山崖,这个您该比我清楚,就在那里打,不死不休,我赢了,您死,您若胜,我亡!”
  
  楚为峥提气轻身,就向北边山崖掠去。谢无俦轻叹一声,道:“您何必急着送死?”也追了上去。
  
  二人远去,蒙面黑衣人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手中灯笼散发出甜香袅袅,弄地在场众人想运功调息也做不到。站在百里璧与展清流身边的黑衣人忽然将手中灯笼砸向身后的黑衣人,然后拉下面巾,竟是唐妄!
  
  唐妄拔出千军剑,迅速解决了一队黑衣人,然后自腰间取下一个水囊,给展清流和百里璧一人灌了一口水,语速极快地说:“水囊里的水可解毒,你们拿去捡厉害的人先救了!我得去追谢无俦和楚城主,这里交给你们和路远亭了!”说完,将水囊往他们怀里一塞,匆匆向北边山崖追去。
  
  旁边看台也骚乱了起来,路远亭也动手了!这种情况牵一发而动全身,各个看台都乱了套,百里璧与展清流拿起兵器,抓起水囊去救人!
  
  而此刻,在北边山崖,黑白两道身影动作奇快,刀光剑影织成一片,兵戈之声不绝于耳!
  
  山崖风大,吹地二人白衣墨袍烈烈起舞,青丝黑发迎风飞扬!谢无俦双刀齐压,轻笑道:“感觉如何?你本来是强行压着毒,不让它发作,但现在一运功,可就压不住了啊!但是本座很欣赏你,垂死挣扎也能挣扎这样久,可惜本座今天的耐性似乎不怎么好!”
  
  楚为峥躲开,手上长剑直挑双刀接处,脸色有些发白,却不失镇定,淡淡道:“胜之不武,有何乐趣?”
  
  谢无俦向后一掠,傲然道:“本座觉得有趣,便就是有趣!不过,本座现在觉得没趣,真的不耐烦了呢!”言罢,谢无俦眸中一冷,足尖一点,向前跃去,力贯双刀重重砍下!
  
  “锵!”刀剑相撞!
  
  但双刀撞上的却不是百煅剑,而是千军剑!
  
  唐妄被那大力压地单膝跪地,咬牙以千军剑扛下那双刀的开山之力!
  
  谢无俦眉头皱了一下,收刀,面上又是轻笑:“你来地真及时,阿妄啊,我总是记不得要对你多留几个心眼呢!”
  
  唐妄站起身,黑斗篷也随山风起舞,斗篷帽被吹下,一头墨发有些凌乱。唐妄膝间仍疼,叹气,道:“谢教主干地真是漂亮,用毒、收买卧底,真是没丢西域魔教的脸,符合你们魔教的一贯作风!”说话时,那跪过地的单膝仍有一点发颤。
  
  楚城主伸手扶了唐妄一把,旁若无人地泛滥兄长爱,眸中关切不掩:“膝盖受伤没有?疼不疼?”在楚为峥的记忆里,楚为谨可是个手上拉个小口子都能哭岔气的主。
  
  唐妄摆了摆手,不大在意地答:“不怎么疼,顶多破点皮。”
  
  谢无俦眸光一暗,面上仍笑地温柔:“阿妄,你现在过来,我就不生气,但要是要本座亲自抓你过来,那本座,就会非常生气。”
  
  唐妄脸色白了,别人不明白谢无俦生气有多恐怖,唐妄却是有亲身经历的,丫生气起来就是一疯子,没理智那种!
  
  唐妄干巴巴地“哼”了一声,底气不足地说:“你以为我会怕你?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不要以为我以前打不过你,现在就打不过你,我可没中毒啊!”话是那么说,但他在心中悲嚎:水囊留在试剑台给他们用了!该怎么给楚为峥解毒啊?要是不给楚为峥解毒,死定了死定了!
  
  谢无俦的表情也冷了下来,一身黑袍,更显地煞气慑人,但声音却很平静:“过来,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唐妄迅速向后退一步,靠上了楚为峥,低声嚷:“我可真打不过他啊,楚城主想办法救命啊!”
  
  楚为峥握紧了唐妄的手,轻声问:“可信为兄?”
  
  唐妄真急了:“信!信!你现在说你是我二大爷我都信!”
  
  楚为峥眸中暖意融融,抓着唐妄的手,道:“那就跟我跳!”说罢,拽着唐妄转身就跳下山崖!
  
  唐妄脑海中瞬间闪过以前看过的传奇话本:主角出身贫寒,偶坠山崖,大难不死,遇秘籍/名兵/世外高人,终成一代大侠!
  
  唐妄悲伤了,他不鄙视楚城主也看这种书,但楚城主也不要真的相信跳崖就一定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谢无俦没料到楚为峥竟然来这一手,眼睁睁地看着那二人落下山崖!
  
  谢无俦五指成拳,面上如结寒霜,眸中竟隐隐发赤,咬牙切齿地厉声道:“混账!混账!通通都是混账!”声音在山崖深谷中回荡,回声连绵不绝,也凄厉无比!
  
  此崖颇高,落下后唐妄见白云自眼前过、闻风声自耳边掠,一瞬间竟有些飞翔的错觉!但他忽闻“隆隆”山石碰撞之声,不知谢无俦在山崖上做了些什么,许多大小碎石也自山崖上滚落下来!
  
  唐妄绝望了:“TND,谢无俦连全尸都不想给老子留了是不是?”
  
  楚为峥将唐妄紧紧抱在怀里,牢牢护好,轻声呵斥:“不要说粗话!”顿了顿,又说了句极简单的安慰的话,语调平平,却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放心,你不会有事。”
  
  接着,唐妄听见了好几次石头砸在皮肉上的声音,却不是砸在自己身上,而楚为峥只发出几声隐忍的闷哼,然后将唐妄抱地更紧、护地更牢。
  
  自始自终,没有半块石头落在唐妄的身上。
  
  唐妄微怔,寒风若刀,刮在脸上疼极了,而楚为峥的安慰声犹在耳畔:
  
  “放心,你不会有事。”
  
  唐妄低声嘟囔了一句:“你大爷,管我这么多……”                        



24、第二十三章

  楚为峥忽然抽出一只手,拔剑出鞘,用力插|进山岩缝隙之中,阻了两人下坠的力道。
  
  唐妄定神,见下方不远处有一块伸出的石台,颇为宽阔。楚为峥的呼吸声有些凌乱,他单手牢牢抱着唐妄,声音却四平八稳,没有一点喘意,问:“看到那个石台没?我要松手了。”
  
  唐妄点头:“看见了。”
  
  楚为峥松开手,唐妄稳稳落下,半蹲在石台上,站起身,让开位子。楚为峥从缝隙中将长剑抽出,也落在了石台上。唐妄眼尖地瞅到楚为峥背上白衣有好几块不小的污迹,应该是被那些掉落的碎石击中留下的,楚为峥用袖子拭净嘴角,也起身。唐妄目光一转,触到那白袖上的血迹,看来是被碎石砸出了一点内伤。
  
  唐妄收回目光,开始打量这个石台。
  
  但即使他不看,心中却仍然不断地滋生出罪恶感。
  
  他平生最厌的,罪恶感。
  
  石台后是一个山洞,楚为峥拉住唐妄的手,向里走,说:“进去。”唐妄“哦”了一声,忍着抽回手的冲动,乖乖向里走。
  
  山洞之中,并不阴暗,反而十分明亮,洞顶有一个破口,让光芒漏了下来。而且,山洞中似乎有人居住过一般,竟有石桌、石椅、石床、书架、杯壶等简单日用品。唐妄瞅到山洞最里面有一个一人多高的方正洞口,里面是一架石梯,一直向上向里,不知通向何处。石洞很大,被大书架分割成两部分。
  
  唐妄心中有了计较,道:“怪不得您跳这么潇洒,原来您有这种地方。”
  
  楚为峥坐在床上,抬眼,唐妄这才注意到,他面色十分苍白,气息也很紊乱。楚为峥看着唐妄,道:“那架石梯一直通向城主府内我书房的密室。”
  
  唐妄怔了一下,尴尬地笑了笑:“这种事情您不用和我一个外人说,虽然要借用您那密室,不过我一定转身就忘掉。”
  
  楚为峥微微蹙眉,道:“你不是外人,这个地方是你小时候和我一起在书房发现的,父亲说这里应该是先代留下,但是因为在某一代没有传下来,所以他竟也不知。后来,我一个人又来了几次,觉得此处适合静修,所以准备些日常所用之物,这个地方也是你的。”
  
  唐妄错开眼,笑着说:“我一点儿都不知道这事。”
  
  楚为峥神色淡淡,却听地出语气认真:“你只是忘了而已。”
  
  唐妄挑眉,慢慢道:“楚城主,你要救的人是楚为谨,我们先暂且不说我到底是不是,假如,我不是,你就不打算救我了,是吧!”
  
  楚为峥看着唐妄,沉沉的黑眸里看不出情绪,没有作答,他说:“我要调息一个时辰左右,调息完应该就可以恢复,干粮在柜子里,水在水缸里,你休息一下。”说完,他起身走到书架后,将石床留给了唐妄。
  
  唐妄干坐了一会儿,就去找水和吃的,果然在柜子里发现了干粮,水也在水缸里。唐妄随便吃了点干粮垫肚子,取了些清水简单清洁了下自己。唐妄看了看石床,还是抱着千军剑往石凳上一坐,趴石桌上睡了。
  
  天色尚早,不过,昨夜和路远亭折腾了一晚上,他也真的累了。
  
  这一觉睡到半夜,唐妄忽然睁眼,捂着心口,抽了口冷气。
  
  不知何时,他被搬到了石床上,睡在里侧,而楚为峥就睡在外侧,不知是唐妄累地狠了还是楚城主动作太轻,唐妄竟没察觉!石床宽阔,也容下了二人。
  
  唐妄捂着心口,蜷成一团儿,不自觉地抱紧了千军剑。
  
  心口疼痛若是往死疼一下,唐妄还能忍了就算,痛完便睡。可这疼却像是被人用千百根细针不停地扎一样,细密的痛楚让人有一种密不透风,在这痛里窒息的错觉。疼地不狠,却不停止,让人无法入睡,辗转反侧。
  
  楚为峥是何许人也?光是唐妄的抽气声就可他醒三回了。
  
  楚为峥起身,点上蜡烛,却见唐妄也坐了起来。若不是唐妄脸色发白,额头冷汗犹在,看起来简直正常地不行不行。楚为峥关心人也是面无表情:“还难受吗?怎么回事?”
  
  唐妄起来接了杯水饮下,擦了擦汗,道:“谢无俦深更半夜发疯,我过一会儿就好,也不是很难受,估计是谢无俦存心不高兴让我睡个好觉。”
  
  楚为峥皱起眉,语气不善:“和谢无俦有关?”
  
  唐妄打了个哈欠,抹掉打哈欠的打出的眼泪,道:“嗯,认真说起来我和谢教主那可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我们身体里都有食过对方鲜血的同命蛊,这辈子,不管我和他死了哪一个,另一个也活不了,若是彼此距离在百里之内,他心疼我亦疼,我心疼他也逃不过!刚刚就是那混蛋发疯,弄地我也遭罪。”
  
  楚为峥望着唐妄,似乎真是什么时候都面无表情,可唐妄愣是从那张脸上看出些怒气与欣慰来,楚为峥道:“我会帮你除了那蛊,还有,你比小时候坚强很多,我很高兴。”
  
  唐妄怔了一下,急忙摆手:“得得得,您别,弄地我觉得我都要折寿了!那蛊的事情我都不敢回家去说,生怕他们弄出些什么事情,您只当我方才疼傻了胡说!这事不劳您费心!我们还是把话说清,关于您弟弟。”
  
  楚为峥表情淡漠的叫人能冷地一哆嗦,唐妄看出他不悦,楚为峥问:“你要说什么?”
  
  唐妄笑了一下,道:“说您吃亏了,我应该不是楚为谨,所以您就白对我好吃大亏了!其次,假如吧,假如我真是楚为谨,那又怎么样?听您刚刚那话的意思,我和您记得的弟弟差太多了!这很正常,我和您之间有十几年的空白,我早就养成了您不了解的性子,说不定是您讨厌的性子!所以,就算我是您弟弟,一个完全陌生的楚为谨,认回家又怎么样?”
  
  唐妄神色中倦怠难掩,似乎有些困了:“还有,白天的问题,我问您是不是我不是楚为谨,您就不救我了?您没答,我就当您默认了。您曾因觉我在剑术方面是个苗子劝过我,那您现在就还是只当我是个剑术苗子,别再拿我当您弟弟待!我骨头贱,别人对我好,我不自在,因为万一我习惯了您对我好,您又找到真弟弟或者觉得我不如您意不乐意对我好了!就跟那程覃覃似地,说死就死,不管我了,我花工夫抹掉你们我也费神啊!说不定那些精神用在练剑上我就能早些和您打一战有意思的了!”
  
  楚为峥静静听完,没插一句嘴,见唐妄说完了,他看着唐妄,淡淡道:“白天的问题我没有回答你不是我默认,而是因为我知道你一定是我弟弟,所以我觉得不用回答。”
  
  唐妄真是哭笑不得:“万分之一万一!我不是呢?”
  
  楚为峥沉默了一阵,说:“我也会救你,不过,你不可能不是我弟弟。”
  
  唐妄一怔,摸着鼻子讪笑:“果然是城主大人,大公无私!但就算您这么说,即便我是您弟弟,我也不像您弟弟了啊!”
  
  楚为峥忽然起身,用茶杯接了一杯清水,然后自鞘中抽出百煅剑。
  
  唐妄向后一退,惊道:“楚城主咱有话好说,一言不合就刀兵相见那不是英雄所为!”
  
  楚为峥看了唐妄一眼,却划破了自己手掌,让几滴鲜血滴进杯中,然后抓住唐妄手掌,也划了一下,让几滴血也滴进杯中。
  
  鲜血在杯中交融,合为一体。
  
  唐妄脸色霎时惨白。
  
  楚为峥用还在流血的那只手握住唐妄受伤的那只手,两人掌心相贴,伤口相对,鲜血相融。楚为峥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眼眸中却是几乎要将人烫伤的热切,他的声音明明寒如冰雪,唐妄却放佛感觉得到冰雪下滚烫的岩浆要破冰而出!
  
  楚为峥看着唐妄,说:“你我是一母同胞、一父之子、至亲骨肉、同气连枝!就是身上所流的鲜血,都是一般无二!我找的,不是我记得的弟弟,而是那本就是我弟弟的人。”
  
  烛光跳跃,两人影子在石壁上摇曳。
  
  唐妄抽回手,鲜血自掌心顺着手臂流下,没入袖中。唐妄在昏黄烛光中抬眼,对上楚为峥的热切眼神,但他的眼神却倦怠地近乎冷淡,唐妄道:“那我这样说好了,楚城主,我不想做您弟弟,我也不乐意做楚为谨,光是楚为谨这个名字,就不如唐妄让我满意,我言尽于此。”
  
  说完,唐妄在衣服上撕了一片布,将流血的掌心包好,滚到石床里侧睡了。
  
  静默良久,唐妄隐约闻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随即,烛火被人吹灭。
  
  唐妄在黑暗中睁眼,策划着明日一定要离开试剑城。
  
  再不离开,心里疯狂滋生的罪恶感,就要将他整个人淹没。
  
  楚城主是个好的不能再好的兄长,他却不想做那个幸福无比的幼弟。楚为峥,是他崇拜的对象与想胜过的对手,不过,就是这样而已。
  
  次日清晨,唐妄睁开眼,楚城主已经起了。
  
  唐妄伸了个懒腰,用清水洗漱完毕,楚为峥从石台进入山洞内,用万年不变的淡漠表情问:“可好了?”
  
  唐妄一抹额发上沾到的水珠,笑的一如既往的欠抽:“只待您发句话就走,我随时准备着。”
  
  楚为峥取了烛台,率先踏上石梯,走了上去,唐妄紧随其后。
  
  石梯狭窄,宽度只能容一个成年人与一个小孩同时通过。两边的石壁被人工凿磨地十分平整,摸上去有些潮湿的感觉。这条通道黑暗阴冷,呼吸之间都是寒气。唐妄紧跟在楚为峥身后,借他手中烛火光芒照明脚下路途。
  
  楚为峥一直向前走,呼吸声平缓,果然调息之后,完全恢复。他没有回头,却忽然开口,语气平淡的像是一池静水,唐妄看不到他的脸,却也知他脸上一定是面无表情。
  
  楚为峥的声音在这狭窄阴暗的环境里无比清晰:
  
  “你想做唐妄便做唐妄。”
  
  “你不喜欢楚为谨这个名字,我以后不会在这样叫你。”
  
  “我再等一个十四年,两个十四年都可以。”
  
  “反正,你迟早会回来。”
  
  唐妄听在耳中,一言不发,他也实在不知道能再说些什么好。楚城主的耐性,堪比他的剑术,无边无际的等待,从来都是唐妄不能理解的。
  
  而且,楚为峥笃定他会回来,语气和笃定他是楚为谨时,一样肯定。
  
  不知走了多久,阶梯终于到了尽头,一扇一人高的石门矗立在前。
  
  楚城主举起烛台,照着石门,伸手按下石门上的一块凸起的岩石,无声无息,石门打开。                        



25、第二十四章

  二人回到城主府,见了众人。众人见楚为峥与唐妄平安无事,都欣喜万分。
  
  得到消息的路远亭第一个过来,逮住唐妄就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见唐妄全须全尾的,摸了一把汗,道:“这下不用被夫人劈死了!”随后,百里璧与展清流也赶来了,展小哥见了唐妄,一脸钦佩,道:“唐兄果然是世间奇人、重情重义的真英雄!在那种危急情形下不顾自己安危,一心记挂楚城主,最后还毅然一起跳崖殉情!此情此举惊世骇俗、蔑视礼教,虽是世俗难容,但小弟佩服!”
  
  展小哥此言一出,举座皆惊,唐妄更是一口茶咽不下直接喷了出去滋润大地!
  
  百里璧则面不改色依旧笑若春风说要告辞回百煅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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