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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香-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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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弃义之事,大可让我毒发身亡。”
  木樨微微一笑,将手中药丸放入口中。骨香特有的气味让他皱起眉头,“种毒入体的滋味并不好受,只怕你会后悔说出此言。将我的师父和雪桃安排好。”
  将木樨服药的错愕收回心里,孟峣点头表示知道。
  “那个人。。”木樨想起再也未见过的郑苏岚。
  “如果他知道我所做种种,只怕会杀了我。”
  “你最好活下去,才能切身感受亲人离世的悲苦。”木樨将杯中早已凉透的茶水饮尽,站起身准备离开,却听见身后朴孟峣冷冷说了一句。
  “我的亲人,在我十岁时便离我而去。如今活着的,不过是阻碍罢了。”
  他忘不了被人毒害枉死的母妃,娇艳如花却心肠狠辣的妃嫔。
  还有那多情的帝王。
  韩墨回到药庐,发现木樨不见了。才准备让舒雪桃外出寻找,便见他步子虚浮地来到他面前,“右护法。。”
  听到这个称呼韩墨一时愣住,这些年他只对两个小的自称师父。舒雪桃自幼拜他为师不提,已然忘却前尘的小公子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名号。“木樨你这是?”
  “我已经。。全部记起来了。”他冲韩墨一拜,“这些年,辛苦你了。”
  他抹开孟峣找来的事情不提,只和韩墨说了梦寐一事。韩墨见他已经恢复记忆,索性不再以往日师徒之姿待他。“少主人,既然您已经记起,那可有什么打算?”
  “血债血偿。”从牙关里挤出四字,木樨眼中浮现出梦中火光冲天的景象。曾经叱咤朝廷的家族如今只剩他一人,何等凄凉。
  “可是主母交待。。”今后要隐瞒身份,再不能出现在世人面前。
  想起总是笑得温婉的母亲,木樨胸中钝痛。“左护法忘了,我的身体,便是最好的武器啊。”
  杀人于无形,有什么东西,能比得过他身上所种骨香。
  上好的大红袍,一年才得几两。苏岚呡了呡杯中的茶水,环视一下大堂。
  两个景德官窑粉彩牡丹花瓶放在红栎木香案两边,里面插着几尾孔雀羽。屋里燃了龙涎香,绵绵密密地钻进鼻间。皇家御用香料,彰显了这家主人尊贵的地位。
  “每次来你都要这么四周看。”朴孟峣大步走进屋内,一掀袍角在主位上坐下。侍女很快端上茶盏躬身退下,并关上房门。
  “从高丽那边买来的舞姬今日便入城了。”他才从高丽回来,所以这段时间孟峣的动作他并不知晓。“你有什么打算。”
  与苏岚来往多年,孟峣知道他并不是两三语便能搪塞过去的。“暂时先留在密阳楼,下月我要设宴招待太子。”
  眼中精光一现,苏岚随即了然的点了点头。“也是时候动手了。”
  “我只先与你说好,一切以大局为重。”如果你见到那个人,一定会方寸大乱吧。
  苏岚瞪了孟峣一眼,“你还不信我吗。”
  信任之类,不知在事关己身之时,又值多少斤两。
  孟峣恍惚想着,心不在焉的样子没有逃过苏岚的眼睛。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东宫

  密阳楼内,身穿异国服装的高丽舞姬敲击着长鼓,裙裾飘转间暗香浮动。东宫太子孟峥微眯了双眼,眼神胶着在舞姬半透的舞衣上。
  丰神历来立皇后所生之子为太子。孟峥乃是皇帝二子,因是皇后嫡子,出生起就与众兄弟不同。就连尹贵妃所出的大皇子,看见他也要恭敬的称一声殿下。本朝皇帝相貌英俊,又最爱网罗天下美人充盈后宫,所以皇子均有副好皮相。只是太子生性愚钝骄纵,相由心生,纵然有一张俊颜,也实在让人难有好感。
  “这样好的去处,也只有皇弟你能找得到。”孟峥端起桌上的酒盏尝了一口,从高丽运来的米酒不比白酒味道浓烈,微酸的口感让他颇感新鲜。
  朴孟峣笑着把酒一饮而尽,侍姬连忙斟满酒盏。“密阳楼的掌柜与臣弟相熟,每逢有什么新乐子,第一时间便知会臣弟。”他拉过身旁高丽女子的手亲了一口,“殿下辅佐父皇日夜操劳,偶尔出来放松一下也是应该的。”
  孟峥张嘴接过侍姬递上的食物,仿佛是炫耀一般。“我有时也羡慕皇弟逍遥玩乐,但奈何父皇期望之深,实在不能辜负。”
  握着柔夷的手猛然加重力度,侍姬刚想说疼,便被孟峣眸中冷冽的怒气吓得噤声。
  乐声不知何时散去,孟峥的注意力被撤下的舞姬吸引住,全然没留神朴孟峣身旁多了一人。
  “放肆,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场合,怎容得他前来。”听到侍从的禀报,朴孟峣怒极将侍姬的手甩开,最善察言观色的女子连忙将手缩回袖中,嫩白的手上已是淤青一片。
  声音虽然不大,在没有乐声的空间里仍是显得突兀。孟峥不解看向孟峣,见商贾打扮的中年男子冲着他连连作揖。
  “九公子的脾气您也知道,拦不住啊。”密阳楼掌柜身体弯曲如同虾米,语气听来惶恐不安,隐在宽袖之后的唇角却向上弯起笑得好不快活。
  “皇弟,何事动怒?”孟峥挥开送酒上前的侍姬,满是兴致道。
  孟峣摆手示意掌柜退下,“是臣弟一个不懂事的玩伴,听闻臣弟在这里,硬是闹着要来喝酒。”他话音刚落,帘外就有一个男声传入。
  “哪里来的贵客,我竟不能叨扰。”说话间撩开纱帘,孟峥只觉眼前一亮,先前所见高丽舞姬竟比不上眼前男子分毫。
  木樨一身雪色长衣,腰间用碧色丝带系了,越发显得腰身细软。满头乌发梳成发髻用一支簪子固定,簪上流苏底端坠着一颗鲜红宝石。粉润嘴唇微微牵起带笑,眼波流转如水,让人不禁就沉浸到那一汪碧池中去。
  “九儿,你
  先回去,我一会便去找你。”孟峣站起揽过木樨的腰,嘴唇凑到他耳边说道。语气亲昵全不见之前暴怒,可见对这个男子的宠爱。
  孟峥想,下面人报三皇子平日最爱流连酒馆花楼果然不假,只是不想男风也有涉足。“既然是皇弟的朋友来了,怎有回去的道理。”身旁侍姬此时已悉数退去,“我是孟峣的兄长,孟峥。”
  木樨之前便已知道今日所请乃是当朝太子,只是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向着孟峥大方行上一礼。“太子殿下。”孟峥虽是一身锦衣华贵,那毫不掩饰的垂涎目光几乎要洞穿他的衣物。
  孟峣走到木樨身前,把孟峥的眼光尽数挡去,言语犹豫。“殿下,这。。”
  “不妨事,不知我是否能同皇弟一样,唤你九儿?”孟峥自软垫上站起,绕过孟峣来到木樨面前。
  唇边一丝冷笑,再抬头时已是灿若春花。“能与殿下相识,是我之幸。”
  高丽米酒酒劲不大,许是室内温暖,木樨在饮过几杯之后脸色微红,平白添了几分艳色。
  孟峥将这些看在眼里,更是觉得心中瘙痒如猫掌搔过。“不知九儿在何处供职?”
  “我可没有兴趣做什么大官,能与孟峣日日喝酒便是乐事。”说罢将酒盏一倾,几滴酒液顺着嘴角滑下,掉进因坐姿张开的衣襟里。
  台上早已换了密阳楼的班子,娇媚声调拨弦轻唱。孟峥还欲再说什么,身后侍从无声探上,提醒他门禁将近,需回东宫了。
  “时候不早,殿下也该回去了。”孟峣站起走到木樨身边悄然把酒盏拿走,见他眸底透亮显然十分清醒,便放下心来。
  美人在侧却要回宫,孟峥从未觉得如此扫兴。纵再浑噩无为,他也明白要坐上皇位,就不能忘形,身处太子之位,一丝差池也能让他粉身碎骨。
  约定下次相见之期,孟峥带着大队人马迤逦而去。
  等候多时的大网,已经向他张开。
  看到那抹身影如雪仙一般走进密阳楼最为华丽的厅堂,苏岚险些就控制不住冲上前去。等到太子一行告辞离开,手心已经被指甲烙下血痕。
  他从暗处走出,带着怒意的瞳仁看向孟峣。“这就是你说的以大局为重?”
  “还是没有瞒过你的眼睛。”孟峣遣散侍从,密阳楼过道中此刻只剩三人。
  之前孟峣的异样苏岚就觉不对,怎么也没想到这股东风竟是木樨。“为什么把他牵扯进来。”
  “苏楼主。”木樨走到苏岚面前直视他的双眼,将他的暴怒一丝不留的望进眼底。“你曾经问我有
  什么不开怀的事,如今,都说与你听吧。”
  “你不能进宫。”为了复仇,重新回到那个好不容易逃开的地方。
  将身世说完,木樨便将他与孟峣的计划一一道出。苏岚的反对他早已料到,一如当初雪桃听到时那样反应强烈。“你并不能阻止我。”
  “那个地方,不是你想象中那样来去自如。”他想起与孟峣的初见,华贵的衣服满是泥泞,丝毫不是皇子应有的样子。
  木樨眸光虚空一点,随即转到苏岚身上。“你到底在执着什么?”
  “不管你信不信,命中注定,大抵就是这个样子吧。”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
  他不能安然度过一生,也是命中注定罢。“苏岚,儿女情长比不得父母养育之恩。”他拔下绾发的簪子,从珠串上摘下的一颗璎珞珠子,随着长长的流苏一摇一晃。“若事后%8 oL0%5还在,再与你谈什么命中注定吧。”


☆、春宵

  不出一月,孟峥便迫不及待的知会孟峣说要再聚,还叮嘱一定要把木樨请来。
  想要近身皇帝,先入东宫是最好的办法。木樨看着镜中仍旧一身雪衣的自己,红色腰带与发簪上璎珞相映成辉。他自嘲地笑笑,明明是男子,却要利用自己的相貌。
  似乎有点明白,当初父亲为何说生成这样是罪孽了。
  京城二月仍旧湿寒,密阳楼内却是另一番模样。接了地龙的四处温暖如春,从南疆移植来的童子面①花期开早,粉红雪白娇嫩动人。
  “这样的天气还能看到茶花,不愧为密阳第一楼。”脱去玄色狐裘的孟峥一身明黄,被人簇拥着坐到主位。眼神便一刻不停的寻找木樨的身影,“九儿他。。”
  孟峣在心中暗笑,太子本就昏庸无能,如在男风上沉沦一些,底下的大臣怕是更要上书声讨。冲身后的掌柜微微一摆手,那边脚步声方才姗姗而来。
  木樨本就住在楼里,此时不慌不忙慢步而来。那边丝竹已起,“九儿来迟,还请殿下责罚。”
  话虽如此,孟峥一见他来便心花怒放,哪会真正罚他。招呼本想坐在孟峣身旁的木樨坐到自己下首,还是一身雪衣,却怎么也看不厌。
  手指拂过桌上酒盏,木樨想到苏岚那天说的话,胸中不禁有些抑郁,神情也心不在焉起来。
  “今日九儿似乎有心事?”一举一动孟峥都看在眼里,见木樨思绪飘忽,便故作疑问说道。
  孟峣闻声向木樨这边看来,见他老僧入定没有听见一般,只得出言。“之前没有告诉殿下,九儿自幼在扶桑长大,只是近一年才到密阳。想是看见今日此情此境,触景生情吧。”
  “这个时候,那里还下着雪呢。天和地都是白的,哪里有什么花朵可看。”木樨摘下近处花盆中一朵茶花,纳纳地看着花朵说道。
  即使再昏庸,身处太子之位多年的他也懂得一些道理。那日回去之后,孟峥着人打探木樨的底细。回报来的消息甚为模糊,只说这人是这一年来与孟峣走得颇近,平日里住在密阳楼,偶尔去孟峣王府住上几日。孟峥想起探子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表情极是暧昧,像是亲眼见过一样。
  他哪里知道,那些消息都是密阳楼各分支散播下去,传的人多了,便成了真有此人,确有其事。
  “东宫里倒是种着几棵扶桑来的樱花。。”
  “一月之后便是花期了!”木樨先是一愣,然后极为兴奋的喊了一声。“可惜皇宫不是我这样的人能出入的。”说完眉目间便满是黯然,比之前忧虑更重。
  见木樨反应正
  如自己所想,“我的宫殿虽不如皇宫森严,可也不是想进便能进的。”孟峥假装为难道。“不过身份稍微置换一下,也倒无不可。”
  “那殿下有什么好办法?”
  孟峥没有应声,想了片刻慢声说道。“不如,做我的‘入幕之宾’吧。”
  孟峣端起酒仰头喝掉,抬起宽袖拭去唇边酒渍,一抹冷笑掠过。
  一手拉着美人衣角,孟峥不知梦到了什么,竟嘿嘿的笑出声来。
  “公公,这可怎么办?”太子在席上多喝了两杯,此时竟然醉倒不能醒来,已经错过了入宫的时辰。
  魏公公挽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王爷竟然问奴才,只怕明日回去奴才就得挨圣上的板子。”阉人的声音尖利怪异,“还请王爷为奴才做主。”
  孟峣看着这位平时仗着自己是东宫管事太监目中无人的魏公公心中冷笑,但语气仍是恭敬。“不如今晚便让殿下住在本王府上,明日宫门一开,便派车送殿下回去。”他知道这阉人明里为太子办事,实际却是皇帝安排在儿子身边的一个暗桩。今晚的事情,只怕明日一早那边便会知晓。
  “那到时还望王爷在圣上面前替奴才说上几句好话。”话说的十分客气,魏公公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在皇帝面前如何编排。
  木樨靠在一堆软枕之中,瞥了眼牵着自己衣角的孟峥,暗笑某人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无非是为风流艳史再添一段。
  只是眼前这位仁兄,经过今晚一事,在大臣眼中的分量,怕是大不如前了。
  密阳楼虽是酒馆,内里也有供酒醉客人住宿的客房。楼中最为华贵的房间,铺着柔软皮毛的床榻上孟峥翻了个身,手中拽着木樨的雪色长衣。
  此刻他的梦中,正在上演绝色春宫。孟峣双手交叠靠在墙边,见皇兄手指游移到衣下,已是兴奋到了极致。
  “春宵一夜何其快活,他今后都会迷上这种滋味吧。”他看向已经换上一袭黑色衣袍的木樨。
  想到那人梦中的人定是自己,木樨脸色有些不豫。“这药粉只要他吸入一次,脑中便会存下那样的根。”桃夭,端木氏鼎盛时制的催情毒药。比普通媚药更为恐怖的是,就算不是真正云雨,也能在日积月累之下精力尽失,枯竭而亡。
  撒在袖口之上的药粉,呼吸吐纳间,已经完全进入那具身体。
  春宵一刻值千金,梦醒之后是销魂。
  睡梦中的头颅一点一点,木樨抄手险险接住掉下的书本,自床上拿过一张薄被披到舒雪桃身上。
  为了不让自己一
  人复仇,他有多少个夜晚没有好好睡了。木樨叹了口气坐到舒雪桃对面,拣起一本反扣在桌上的书。
  驻颜秘术?他重新仔细看了一遍封面上的字,这种书舒雪桃怎么会找来读。纳闷了一会,脑中闪过一个细节。“后宫么。。”
  想永葆青春丽颜的是女子,而最有这个欲望的,便是皇宫之中守着一人而活的女人。
  “唔。。哥?”感觉到温暖,舒雪桃揉揉眼睛醒了过来。
  木樨将带来的宵夜端到舒雪桃面前,食盒底部燃着炭火,虽是等了一会,仍旧冒着热气。“吃了上床去睡。”
  迷瞪着舀了一个馄饨放进嘴里,“你在看什么书?”
  “雪桃,你不能进宫。” 
  “哥,我进端木家时虽是只身一人。但那日倒在血泊之中的,也有我的前辈兄长。”那晚端木门中,如同森罗地狱,他今生今世都忘不掉。
  这话从舒雪桃口中说出,木樨竟找不到理由驳他。“那你可有什么打算?”
  “太医院。”
  治病救人的所在,阴谋诡计的温床。                    
  作者有话要说:①童子面:山茶科,别名银红菊瓣。花白色而带红晕,似幼童脸色,为云南山茶花中花色最浅的,极为珍贵。云南八大名花之一。


☆、发妻

  三月,莺飞草长。东宫中的樱花经一夜细雨,纷纷扬落下。
  “在扶桑,此时便是结伴出游的时候。”铺着华美锦缎的树下,木樨曼声念着之前背诵的话。花瓣飘到打开的茶盏中,荡起一点涟漪。
  几日前,他以太子伴读之名进入东宫。东宫宫人都道他是兔儿,太子春宵一夜,竟然舍不得他。
  异样的潮红浮到孟峥脸上,他正欲张嘴说些什么,魏公公急跑过来,附耳便说。“殿下,太子妃这阵身上不好,您已多日不曾去看过她。”
  楚雪嬿是皇后侄女,两年前皇帝下旨将她许给孟峥为太子妃。完婚时太子待她甚好,雪嬿虽叹夫君资质愚钝,但依旧在他身后鼎力支持。两月前她有了身孕,没有欢喜多久,孟峥就迷上木樨一发不可收拾。孕妇本就不能思虑过重,无奈她又是个有话不会说的主,一来二去,半月前散步时竟不慎跌了一跤,将还未成形的孩儿断送了。
  “不是着太医开药服了么?去了又是哭哭啼啼好不闹心。”他厌烦的挥挥衣袖,将一串葡萄讨好递到木樨面前。
  一月下来,桃夭的药效已是根深蒂固。木樨心中冷笑,眼中却露出忧心神色说道。“殿下,去看看太子妃,好歹顾忌那边。”意欲雪嬿乃皇后侄女,不可怠慢。
  “罢了,既然九儿开口,我便去看一看吧。”孟峥站起身,掸了掸落在衣上的花瓣。魏公公见状连忙上前引了太子前去,走时不忘回头看了木樨一眼。
  木樨端茶喝了一口,全然不将轻蔑之色看进眼里。
  本该暖香氤氲的寝殿,此时却被一股浓重的药味掩盖。孟峥一进太子妃寝宫,便用袖掩住口鼻皱了皱眉头。
  管事姑姑弦音先一步知道太子前来,孟峥一进门便带着一干宫人迎了上来。
  雪嬿刚刚觉得乏困想要睡一会,听闻夫君来了挣扎着从床上半坐起。病榻上缠绵几日,妆容未理之下竟然显得苍老。“殿下。。”
  “可好些了?”起初还有些不耐烦,看到还是双十年华的女子一脸病态,孟峥心中升起一丝怜惜,语气也温柔下来。
  雪嬿虽在病中,却从宫人口中得知太子近日沉迷男色,竟然将那男子带进东宫。宫中事宜虽是姑母掌管,但东宫的事,她多少还是要过问些。“殿下,将那男子送出去吧。”
  都说深中毒瘾的人性情大变,孟峥现在虽不至于丧失理智,但脾气再不如从前那般。“这件事你不用管,安心养着便是。”
  “殿下,朝中已是对您不满,如若失去父皇的信任,储君之位岌岌可危啊!”
  “你是
  在咒本太子会被废么!没了孩子心智也跟着丢了?真是荒谬。”这几日他也或多或少听闻朝中大臣不满,恼怒间说话戳住雪嬿痛处。
  雪嬿听到他提起失掉的孩子,心中苦闷一下子漫了上来,喘息了一会昏了过去。一时殿内传太医熬中药忙乱不已,孟峥也不愿再呆,便挥退侍从一人回到樱树下。
  地上锦缎被风吹得凌乱,木樨已不在树下。
  心中的烦躁,更深了。
  他只怕是最闲的太子伴读。
  孟峥不在的日子,木樨便在东宫到处转悠。旁人忌讳他的身份,多半不与他交谈,见到他也只是匆匆行个礼避让过去。这正让他有了熟悉环境的好时机,最多不过两月,泱帝的这位太子,便要驾鹤西去了。
  他在心中想着,脚下的步子也不禁轻快起来,不知觉就走到太子妃所居的寝宫周围。
  “太子仍旧日日宿在那个兔爷房中?”下等宫人清扫之余,最爱的就是谈论宫中秘辛。木樨听到谈论自己,便停了步子靠在墙角,呼吸也轻了下来。
  “也不知道太子是中了什么邪,男子也能当女人来用吗?”
  “想必男的比女人更有趣味吧,要不然那位怎么会。。”话语渐渐不堪,木樨不想再听,正要离开,便听见有女子的呵斥声传来。
  “你们是吃了豹子胆了,竟敢在这里乱嚼舌根。”弦音刚巧端药过来。
  宫人呼啦一下散了,弦音摇摇头准备打开宫门,却有人自内缓缓推开。“太子妃。。”
  “去看看那位伴读在不在,若在,把他请来。”雪嬿的声音轻柔,全然没有怒意。
  不等弦音应声,木樨便从墙后走出,对雪嬿恭敬行了一礼。“太子妃。”
  既然好奇,便让她看看吧。
  如果撇开身份,眼前这个男子,的确是生了一副蛊惑人的容貌。
  不输女子的白皙皮肤,红润的双唇,还有女子所不能达到的身量。
  以及那只看一眼便要沉溺其中的双眼。
  “真如他们传言,每晚殿下都。。”终归是女子,后头的话雪嬿没有再说,木樨已经明白她的意思。
  “殿下睡得很好。”简单六字,其中意味个人理解不同,他也不想再多做解释。
  果然雪嬿意会错了这话的意思,“你身为男子,如何能做如此苟且之事!”
  “太子妃,有些事情,不是我不想,便可以不做的。”木樨叹了口气,转身背对雪嬿。“还望太子妃日后珍重。”
  望孟峥死后,你能保重己身。
  玄
  天宫中,泱帝冷眼看着跪在堂下的孟峣,一碗刚端到手边的参汤被他挥手打掉。“你真是越发出息了。”
  “父皇息怒。”孟峣身子一低,已是俯首跪拜状。
  “息怒?你只怕气不死朕吧,平日里你流连花丛朕不管你,好好的太子竟被你教唆成这样。”泱帝慢步走到孟峣面前,暗紫龙纹的袍角,闪着诡异的光亮。
  孟峣抬起头,眼睛里已是含了委屈的泪水。“父皇只道儿臣教唆太子,却不知道被人夺去心头所好的滋味。”
  泱帝一惊,“难道是峥儿从你身边抢去的?”再开口时怒气已然消了一半。
  孟峣心中暗笑,脸上仍旧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太子开口要的,儿子怎能不给。”
  话到这里,泱帝暗道看来喜好之类都会遗传,没想到平素不甚过问的三皇子,竟然最像他。“起来吧。”
  孟峣闻言从地上站起,久跪的姿态让他不禁有些踉跄。“这次,父皇真的错怪儿臣了。”用袖口擦掉腮边泪水,凑近对着父亲耳旁一阵低语。看着泱帝越皱越紧的眉,孟峣微眯双眼,眼中满是嗜血寒光。
  午后孟峥被泱帝叫到跟前挨训,回到东宫才敢将压抑的怒气散发出来。不知哪个在皇帝面前多舌,让他知道自己宫中养了男子。“等我坐上皇位,你们统统不得有好下场。”他恨恨说了一句,大逆不道自不言明。“来人,把九儿给我找来。”
  “殿下,九公子早晨被太子妃斥了一通,此刻回密阳楼去了。”东宫中人人都喊木樨为九公子,他进来之时便与孟峥说明自己要时常回密阳楼教导扶桑歌姬,所以出入不受限制。
  将手中折扇啪的摔到地上,孟峥快着步子就往雪嬿住处去。
  可怜无辜女子,莫名受了一顿斥责。对夫君还残存的情思,彻底断了个干净。
  芙蓉暖帐夜,已忘结发妻。


☆、侍读

  “凡主有识,言不欲先。人唱我和,人先我随,以其出为之入,以其言为之名,取其实以责其名,则说者不敢妄言,而人主之所执其要矣。”①
  太傅口中喋喋不休,孟峥掩面打了个哈欠,转头看向站立在身后的木樨。自雪嬿与木樨谈话一事之后,他便日日带着木樨早课。
  低首出神的木樨感觉到炽热的目光,抬头冲太子一笑。旁边传来刻意的咳嗽声,他循声望去,是一个身着暗绿长衣的俊朗少年。
  “今日便到这里,殿下回去要好好研读。”老头将书一合,虚受了孟峥一礼。“青泽,明日提问殿下若答不上来,我可是要罚你的。”
  “是,谨遵老师教诲。”唤作青泽的男子高声应了一句,待太傅离开房间往地上大剌剌一坐,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精巧食盒,官氏的青玉酥花卷。
  太子面色如常,倒是把木樨惊了个目瞪口呆。
  叶青泽,当朝丞相叶赋之子。叶相老来得子,传闻叶青泽出生之时天边彩霞萦绕不去,娃儿落地不哭不闹,只笑嘻嘻瞪大眼睛看着墙上字画。众人都说他今后定然不凡,果然顺应人言,他年纪轻轻便在吏部挂职,兼任太子侍读。
  太子侍读,等到太子登上大宝,便是朝廷中得力干将。
  不知怎的,孟峥待这个比自己小上几岁的侍读很好,比亲兄弟都要来得亲近。
  “要不要吃?”吃了几块,叶青泽感觉到后方视线,转身冲木樨说了声。
  这男孩的态度竟不像旁人一样,木樨起了兴趣。“这酥花卷要是配上雨前龙井,想必更为绝妙。”
  叶青泽眼中放光,“没想到你是识货的人,不过这里可没有好茶。”今天他起得有些晚,匆忙赶上早课时辰,早饭也误了吃。
  许是太子今天心情不错,或是看见叶青泽能与木樨聊得来也挺高兴,嘱咐木樨等会自己回宫,便带着一行人径自去了。
  “被你一说我便觉得自己牛嚼牡丹,不如到我家去,好茶配好点。”叶青泽提出邀请,他性格不同旁人,从不忌讳这些有的没的。
  木樨欣然答应,虽然呆在孟峥身边是有意为之,但叶青泽的性子合他的胃口。
  看来太子身边,也不尽是心肠狭窄的人。
  不比别的侍读,除去陪伴孟峥的时间,叶青泽都是住在自己家里。用他的话说,宫中御膳房比不上自家厨子的手艺,再来每天规定进膳时间,着实亏待自己的肚子。
  脑袋好使的同时,他的“肚量”也比别人要来的大。
  “九公子来自扶桑?听说那里的吃食甚为精致,不知味道如何。”谷雨前采摘的西湖龙井虽比不上进贡给皇帝的明前茶,却也是茶中上品。
  孟峣做事素来有心,行事前特意从扶桑引了几个歌姬,所以木樨虽没去过那里
  ,风土人情之类倒是信手拈来。“精致是精致,只是应该填不饱你的肚子。”看到叶青泽露出疑惑的样子,他拿起盘中的糕点继续道:“每样只有这个一半大。”
  果然叶青泽脸色变了变,再不提扶桑食物一句。
  “其实见你之前我听旁人提起过你与殿下的事情。”不是他特意去打听,总有那些多事的人会把话传到他的耳朵里。“今日一见,觉得他们说的大半不对。”
  木樨未答话,只抬了抬眉让他继续。
  “你对殿下态度不卑不亢,行事作风也是男子气度,与我听到狐媚惑主女子之态大相径庭。”更为难堪的话语他未说出,“我想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出此下策。”
  叶青泽的话让木樨心头一跳,但想到他不可能猜到自己的目的,便很快镇定下来。“即是难言之隐,恕我不便相告。”
  “交谈下来我知道你是能够相处的人,不管你有什么原因,不要伤害殿下。他生性虽是如此,但储君之位,不可动摇。”将手中茶碗放下,叶青泽站起踱到木樨面前。“如果以后因为你殿下有什么不测,我不会善罢甘休。”
  说到最后一句,叶青泽原本如幼鹿一般温顺的眼神,突然放出寒光。
  木樨清浅一笑,“殿下能有你这样的人在旁跟随,也算幸事一件。”
  轻轻将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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