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上茶-第2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百里颉颃被这么一提醒好像突然脑子清楚了许多,难不成是因为遇见了喜欢的人才会语速奇怪,语意不清,连连思索后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对着店主人的语气一下子落到了地上,“既然尔等都是如此见解,那便这样好了——我出五十金,你叫他跟我走,这样好吧?你与我行个方便,我便也得了个方便。”
作者有话要说:
☆、回程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大脑不太好使。
店主人恨不得早早把这个不知道是福星还是灾星的贤王爷快快送走,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一样。那店家赶忙说道,“王爷执意如此道义,小人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平白无故的重金与我,小人实在是拿不得啊。”
的确是没有人嫌钱扎手,可是话说回来,这店家可是实在没有胆子接过来百里颉颃这笔买人资,只怕自己还要千万倍的还回去,因而谨小慎微的赔着笑脸。
百里颉颃倒是不以为然,还一眼看穿了这市井小民的心思,“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怕本王秋后算帐不成?”
说罢他便赶快吩咐了下人拿过钱来,亮澄澄的五十金摆在面前,被他一手推了过去,“收好吧,不过,你可是要数数数目,然后再验验真假?”
店家就算心里真这么想,又是如何敢直言?只是称谢不止,接着收下了钱财,对着尚槎招了招手,“你快过来,还不快谢过王爷收留!”
尚槎闻言后倒是手脚麻利的出现在百里颉颃的面前,“小人惶恐,谢过王爷再造之恩德,实在是无以为报。”
百里颉颃不和他打趣,也不再理会他人,只说了一句“好”,接着就拽着他的衣袖出了酒馆,直接上了百里颉颃的马车。与一个卑贱的奴隶如此亲昵还同驾而行,百里颉颃此举,实在是一件有违礼制乃至于体统的事情,何止是有关颜面。可是百里颉颃又怎么会是在乎这等东西的人,执意如此,不管身后啧啧的议论声纷纷。
百里颉颃在马车上盯着眼前人,一时竟然无言。喉结上下动了动,最后憋出来一句话,“尚槎,你……瘦了不少。”
明知故问的尚槎瞪大了眼睛故作惊讶,“小人愚钝,不知道贤王爷在说什么。您是何意?上茶作甚?”
“尚槎,你和我装什么傻?”百里颉颃声音里有一些震惊,“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么久不见,莫非你不知道你自己是谁了?”
“小人自然是知道的,”尚槎彬彬有礼的回答道,“小人贱姓夏,名千非。不知王爷何处得知小人?只怕也就是循着曲声来的贵客而已,小人并不记得何曾与您有过瓜葛。”
“你别再跟我装傻了行不行!尚槎,这里并没有外人,只有你我而已,你如何还是这般作为言辞!去掉那些装腔作势,好不好?”百里颉颃的声音低了几分,“你是你,我是我。我是百里颉颃,你是尚槎,我不想知道你如何沦落至此,我只想知道你怎么样。”
“王爷真的是认错人了,我叫夏千非,并不知道您说的那个‘上茶’是什么。您这模样是一副遇见故人的样子,难不成是恰好,小人长得很像您的一位故知?”尚槎惶恐的说道,“若真如此,那小人真是罪过了,可是勾起了您的伤心事?”
“还有什么,比得如今的你这般对我,更加令我伤心?”百里颉颃望向尚槎,“你到底是要隐瞒什么,连对我表明身份都省得了?”
“王爷的话说的愈加令在下昏昏然了,”听得百里颉颃的语气苍凉了许多,贝齿紧咬着下唇,尚槎依旧一个拱手道,“小人真是名叫夏千非,乃是一个炎国举子,只是被人诬陷科考舞弊,因而流放充军千里。不料半路有贼匪劫掠,逼我上山,所以有辱斯文,落草数月。后不幸被马贼所掳掠,沦落为奴。波折一番才至此黎国都城,为酒馆店家所买,皮肉懒散,觉得自己会胡乱吹些曲子,所以恰好为您所重。”
“你……受委屈了。”百里颉颃听到他的这番剖白,心里紧了几分,拧在一起的担心和忧虑——尚槎是何等的人物,名门之后,天子骄子,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委屈和折辱,为贼为寇,乃至于沦落为奴隶,此中苦楚,必然不是如三言两语这般简单。
“如此?难不成真的是在下冒犯了?”随即百里颉颃也换了口吻,“阁下和我的一位故交颇为相像,他便是姓尚名槎。我与他数年不见,甚为想念。”
“如此?世上还有这么巧的事情?”尚槎连连嘘声,“那么,见了在下,可是一解了王爷的相思之苦?”
“非也,反而是愈加重了,无药可医。”百里颉颃的语气很是薄凉,“对面不相逢,偏偏他还不肯和我相逢。”
百里颉颃的口气好像总是在渴望被人爱,并不是因为他没有人爱,而是他觉得,自己爱了自己这么久的念想,如今却连陌路一样的结果都不如了。尚槎就在他的眼前,怎么偏偏好想躲开一样。
“尚槎……你在怕什么,你躲着我做什么。”百里颉颃轻轻的发问,“这世界上,哪儿有这么多巧合?巧的连曲子的变调都一模一样,《相思曲》的变调,难不成还有其他人和我爱好一样?我倒是想纠缠你,可是你可能依么?我什么都不求,只要你不要故意避着我,好不好?你就直接说出来你是尚槎,行么。”
“百里颉颃,你在怪我。怪我骗你?还是怎样,”尚槎的笑容回到脸上,方才的谦卑一扫不见,变作以往的口吻,带着一点精明,“本来打算一直装聋作哑到底——可我还是心软了。只是不想被人知道我是谁罢了,好为将来打算。我一路上都是这样,你可能是黎国唯一认识我的人了,那也别说出去,可好?尚某,谢过王爷。”
“你看你,又成了尚槎。可话说的还是这么伤人,”百里颉颃无奈道,“我是那种给你添麻烦的人,还是要害你的人?你总不至于还不放心我吧。难不成阅人多了,心就更尖了?”
“你看你不也是一样?和我说话也这样。”既然挑明了身份,尚槎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也就直爽起来,“贤王爷的日子莫不是过得太顺心了,以至于只好找我撒撒气?”
两人就这么一路带着几分斗嘴,车马已经行到了黎国的皇宫。说来也怪,百里颉颃一直被他的皇兄留在深宫居住,并不出去开府另立门户,也是有些蹊跷。
因而尚槎才会问道,“你皇兄倒是真的心疼你,这么大了还不放你出宫?就不怕你对他的家眷动什么邪念?”
“你们炎国的事情最多了,皇兄若是殡天,他的女人,我便是悉数拿来也是无妨,有什么好议论的?”百里颉颃淡然道,还带着一点点对于繁文缛节的轻蔑。
“兄终弟及,你们倒是不怕乱套,”尚槎淡淡一笑倒不争辩,“只是你真的会下得去手?”
“明知故问!”百里颉颃斜着眼睛对尚槎不满道,“你是非逼我说出来那些话才肯住口——说了你又不搭理,这很好玩儿是么!”
“是。”罪魁祸首坏笑一声,“既然这样,那么就叫我再继续猜猜,你住的地方,还叫望阳塔——对不对?”
☆、错意
“你闭嘴!”百里颉颃的脸色变得难看,“我住哪里,关你什么事请?”
“的确没有我的事情,就像你一直忘不了我,还不是一样和我无关。我没有逼你——如果可以,我倒是想你放了这个念想。”尚槎总是会用最温婉的语气,对着百里颉颃而不是燕祉祾,说着最薄情的言语,还表示出无辜的样子。
这样的人太可怕,倒不是因为年轻而肆无忌惮的挥霍感情,只是一味的觉得自己既然不喜欢,那就没有理由接受。这一点太像尚沁,活活的能把人逼疯,好像永远都有无数个契机摆在眼前,每一点都是希望,仿佛正果就在眼前,结果熬成年复一年的死心塌地,最后到遥遥无期的遗憾,其中滋味,谁也说不清,倒是苦涩,似乎每一日都是折磨。
百里颉颃不是一个受虐狂,可是他真的习惯了,习惯他的冷言冷语,习惯了他的柔情蜜意,只给一个人。只给那个如今身体离他很远,却好像永远住在他心里的人。
“我哪一点儿比不得他?你有多久没见我,就有多久没见他了,是不是?”百里颉颃的口吻有些质疑,“我知道尚家出了事情——只是就凭你对于他的地位,如何他竟然不保你?”
可能是因为心里太过不满,百里颉颃都没有对燕祉祾直呼其名,倒不是为他尊者避讳些什么。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站在彼此面前,而且知道一冷一热的心意。
“我就觉得你比不得他,怎么样?虚伪一点说,他是一国之君,你只是个贤王而已。况且黎国可是比不得炎国,你说难道不是?再者说来,燕祉祾在我眼里千般都是好,你最多就是一百样好。他是他,你是你,怎么比得了?”尚槎明明知道百里颉颃的问题是在讲什么,却偏要岔开问一句,“你又是如何知道尚家的事情?虽说这事情不小,可也不至于轰动至此。难不成,京城里你的眼线还不少——都是黎国的细作么?”
“胡言乱语!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况且说的也太难听了一些。”百里颉颃冷冷的说道,“我说,最多不过是礼尚往来而已,难道你敢说黎国里没有炎国的探子,掩人耳目的干着苟且之事?”
“我不敢,因为我不知道。我原先是个史官,不是监察——看来也就是彼此彼此,”尚槎回敬道,“我就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管不了这些军国大事。我告诉你我是尚槎,说的已经够多了。”
“你这一点瞒得过我么!我对了你多少年!我还能认不出你是谁?”百里颉颃愤愤道,“你就是烧成了灰化作了泥,我都不会不知道你是尚槎!连易容都懒得,你骗得了谁?”
“我就是不愿意易容。这张脸是我自己生的,而且很像二叔,我舍不得遮遮掩掩——他很喜欢。话说回来,你才认识了我多久,比不得他。”尚槎淡淡的说道,“三岁,三岁看老。那个时候他就看到我了,那你说,我如何之后他会认不得?我也舍不得。你以为你抓住了我的时间,其实没有,我没有一个时辰的时候,把心交给你过。”
“我知道啊,我一直等你,看你的离开,我的离开,”百里颉颃连这样的话都听习惯了,“我以为你离开了他,就是离开了。这样,你会放下,是不是?所以我觉得能让我找到你,也是天神的指引,告诉我还有可能。”
“百里颉颃,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真傻,真的。”尚槎摇了摇头,“怎么有可能呢?天神指引你遇见我,不过是再死心一次的指引。你错过了夏天的花,便要一棵树上吊死,以至于不会看看秋冬的风景。我放得下他么——你觉得。虽然我也是执着于他一人。他的确要保我,可是我怕给他添麻烦,一点儿也不行——我自己要来的这样的结果,我求来的,流放,充军,千里之遥——除了他在皇城里,我一点儿念想都没有。可是我也不怕,因为我有他。”
“没有人说过我傻,除了你。我倒是问你,尚槎,那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很绝情,其实你也不聪明。”百里颉颃针锋相对,“你这么心狠手辣,连自己的家族都不放过——甚至,连你自己都无所谓?要是他变了心,那你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最后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那不就是血本无归了。”
“也没有,你是第一个。无所谓,为了燕祉祾,我不觉得怎么样。我不算个事,只要他国祚绵长,江山稳固,我才不关心别的呢。”尚槎很是不在乎,“又不是做生意,要回本做什么。就只这样,我愿意用一切代价保护他,献上竭尽的所有。什么‘血本无归’?我不觉得他会变心,这么多年了,我懂。就算、就算、唉,就算真的是又能怎样?没关系的,只要他好,我就不坏,无论如何。旁人更是如此,我就是鬼迷心窍了,怎么样?”
“所以,如果不是因为当年我在洛尘宫里,我的死活,其实也和你无关,对不对?”百里颉颃问的很绝望,“你难道不曾为了我揪心一点儿?只为我,不带着他?”
“话也不能完全这么说,毕竟‘买卖不成仁义在’——哎,不对,怎么说的,忘了,我们做个朋友总是好的,知音也可以啊,”尚槎连连否认,颠三倒四的话语很是古怪,“我岂是哪种绝情之人?普通朋友都要关心一下,更何况是你呢——不对不对,我没有朋友。说不清楚了,你明白就好。你对我也很重要,可是,我从不觉得,要把你和燕祉祾放在一起相提并论。”
“原来我连这样的资格都没有?”百里颉颃一声苦笑,“算了算了,说实话总比谎言糊弄我好上千百倍。我也习惯了你这样的人,狠毒如此,我怎么还会瞎了眼瞧上。”
“这不关我的事情,”尚槎嘟了嘟嘴,“我没有强迫你,其实这一点你和燕祉祾差不多,他也看得上我——惶恐惶恐,我真是三世修为造化。如何两个这样的人物倾心于我?”
这话说的谦虚了,尚槎忘了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怎样的一个德行了,他难道不也是芝兰玉树都难以描摹的人物?
百里颉颃还想噎回去几句话,可是动了动嘴还是没有出声。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实在是没什么好讲的。说话间两人下了马车,尚槎真的是许久不曾到这样华贵的地界了,以往那些乌七八糟的落脚之处,一个比一个寒碜人,实在是难以言说。
“你看看你穿的这衣服,不伦不类,”百里颉颃皱了皱眉头,先是嫌弃的看了看尚槎的衣着,接着有一点点迟疑的说道,“我住的地方……咳咳,就叫望阳塔。算了,你先同我进去,换一件衣服出来,这副模样,算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很想你
“哈哈哈,好!好得很,我猜对了吧,就知道你念旧。”尚槎笑得有些丧心病狂,还有一份打趣的味道,“你便是这样一直在自己为难自己,总是提醒自己,如何忘得了?你这不是活该是什么?我救不了你了,菩萨也不会救你的!”
“不救就不救,菩萨不会见死不救,可我也知道,相思不死人。”百里颉颃的声音轻飘飘的,还有几分撒娇似的口吻,绝不像是三十出头的男人该有的固执,“我就是乐意这样,你管不着。”
“好好好,你乐意,我确实管不着。行了,你说我这衣服不好,你倒是给我找一件。”尚槎大大咧咧的说道,“怎样?我要入乡随俗么。穿一件黎国的衣衫,掩人耳目?”
“我怎么知道今天恰好就捡了你回来……”百里颉颃突然也愣了一下,“我去哪里给你准备衣服?这我真的不知道。要不这样,我看咱们身量相仿,你就穿一件我的新衣服好了。”
尚槎当然一时半会也没有什么好法子,只好客随主便,听命于百里颉颃。看着当时南冠客居在炎国的百里颉颃回到母国之后,立刻转身变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贤王爷,对着宫中的婢子一阵吩咐。这样的身份差距,不可谓不大,这样的落差,不可谓不悬。
可是百里颉颃那个时候,时而谦卑到隐忍,时而骄傲到清高,总之,身份的转换和适应,手到擒来,简直就是仿佛不曾尊贵何等,也不会落魄如此。
“所以我也可以和他一样,我也可以装的很好。”尚槎暗暗的在内心自勉了一句,却不知道他其实已经隐藏的不错了。
尚槎答应了百里颉颃的临时想法,踏入了婢女为他准备的浴桶,洗了一个还算舒服的热水澡。接着又擦干了自己的身子,捞起一条布巾裹在了身上,然后出了浴室,摆弄了一身装束。
于是站在人前的尚槎便是这样的风流倜傥模样——穿了一袭绣玉色纹的玛瑙红长袍,外罩一件白碾光绢挑线对襟比甲,袍脚微微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带中。脚上换了白鹿皮靴,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发冠之中,脑后系了一个流花结。装束是典型的黎国贵胄的打扮,却叫他穿得风度翩翩,不见雄浑英武,倒是文质彬彬。
见百里颉颃看得有些痴愣,尚槎坏笑一点,打趣说道,“怎么?看傻了?我长得有那么耐看——都是三十多的人,丑了不少吧?”
“还是一样的,”百里颉颃连忙偏过头去,“你和以前有什么差别?无非是少了几斤几两肉吧,别的都没变。”
“那我就谢过你的招待,也不和你多客气了。”尚槎又笑了一声,“你我这种交情,不至于计较了吧?”
“这……这是自然。”百里颉颃应了,“那你以后就留在这里……至少,先留在这里,可好?”
“不好。”尚槎一口否决,“我肯定是要走的,不会久留。再者说来,你留我在这里,做个什么?总不至于是琴师。”
“乐师……乐师就好。”百里颉颃说道,“就是一个乐师,你会吹笛子,这是个很好的借口,不是吗?”
“我们却是身份颠倒了一番啊……”尚槎感慨道,“只是依旧,‘剑客’对‘琴师’,我不是剑客,也做不的琴师——你无论变作了哪个,结果还是一样。”
“我知道,”百里颉颃轻轻的摇了摇头,“能留你一时,一刻……一小会儿好不好,总算是,死缠烂打了一点。反正永远留不住心,何不把人多困一会儿?”
“你上辈子欠了我什么?”尚槎笑问,“百里颉颃,以你的身份,就算是喜欢男子,又有何难?为什么不找一个更好的呢?就算是更合适的也行,何苦找一个没心没肺的我一直想着?”
“你也知道啊,你都知道了,怎么还是这个样子。”百里颉颃叹了一口气,“可是我就是恨不起来,越怨越想。”
“那在下无以为报,这辈子反正不行。”尚槎很是淡定的对应着百里颉颃的怨念,“至于下辈子——那种承诺不能随便给,我肯定不想给你……燕祉祾也不会愿意的……我觉得是。”
“你看你又来了,”百里颉颃瞟了他一眼,“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话非得说的这么绝,你是要怎么样,给我一点希望不行是不是,骗我一会儿行不行。”
“骗人是不对的,二叔说的,骗你有什么好处?”尚槎淡然一笑,“骗人是为‘利益’二字,你没这么样的好处。所以,我说的是实话……我觉得挺好的,省得你连孟婆汤都不肯喝,这是我的罪过了……”
“真想打死你……”百里颉颃呼出一口气,“可是我可下不去手,你就这样好了——以气死我为己任,而且没有一点活口的留。我不恨你骗我,可是你怎么连骗我都不肯。”
“何必呢。百里颉颃,你真是撞了南墙心不死,尚槎不是个好人,”尚槎摇了摇头,“你也别太觉得他如何,不值得。”
“我说值得就可以了,你且在这里留几天,别的事情,先不说,好不好。”百里颉颃的语气薄薄的,“‘一片春心付海棠’,这个,你永远不会明白——你比我运气好上千百倍,我嫉妒你对燕祉祾真心一片,而他恰好就是爱你,可我对你念念不忘,你总是舍不得记住我半分。”
“我忘不了你,倒不是因为愧疚,可能是太过荣幸……我不配你这么想。”尚槎虽然忐忑,但还是保证道,“不过我既然是客居,装得要像,百里颉颃,你给我买一根笛子,可好?”
“宫里难道还缺这个?你自己哪一天去捡一个就是了。”百里颉颃摆了摆手,“你自己要用钱找下人就是,找我也可以,都没有关系,别不好意思。”
“尚某人的脸皮这么厚,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说法?”尚槎轻笑,“既然贤王爷这么说了,那我可就真的不客气了,花天酒地什么的,您也不要怪我大手大脚。”
“我管你?再说了,燕祉祾不在身边,难不成你就敢喝花酒了?”百里颉颃揶揄道,“我可是不信你真敢出格。”
“那倒是……”尚槎被戳在软肋,心疼的抽抽的,简直要哆嗦起来了,那三个字他现在尤其的不想听,也不愿意去想,一切过往都在眼前浮动,可是都遥不可及,尚槎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渺远,咬紧牙关,和方才的淡漠不同,“你……最好少和我提他……受不住,真受不住。”
百里颉颃见到此景,识趣的闭住了嘴,接着又和尚槎闲话了几句,就离开了那间房。一室之内,只剩下尚槎一个人默默的静立。
牙齿咬在嘴唇上,已经麻木的没有感觉,方才紧握的拳头骨节发白,洞悉的眸子突然浑浊的搅乱了一切,慢慢的合上痛苦的节奏,“燕祉祾……我真的很想你,很想你……”
尚槎真的很想驾马飞奔回京城,面见那个日日夜夜思恋的面孔,原来想念从不停止,刻意压制的不说,只是害怕倾泻的闸门一旦打开,就再也合拢不上。
燕祉祾,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
☆、邀请
尚槎不会忘记和燕祉祾的那个约定,他要帮他建功立业,扫平一切障碍,保他山河万里,国泰民安。其实这个约定也是双方面的承诺,只有炎国足够强大,燕祉祾成为治国有方的明君,尚槎才能戎马倥偬的开疆拓土,开拓一番疆域和事业。
情绪来的就是这么突然,如果爱一个人,最感谢的是互相喜欢,最感动的是彼此之心,最感慨的是内心被人知晓,最感伤的是不能有人清楚这种想法,但最感激的还是,能不负一番真心,同时被爱。这样的感觉太过美好,绝胜天堂。
曾经身陷天堂的尚槎,如今到了地狱。心里满满的装着一个也爱自己的人,却离他太远太远,明明有许多事情可以搁置想念,却都在一瞬间失去了作用。眨了眨眼睛的尚槎咬着嘴唇,连喝了几杯茶,最后吸了几口气慢慢趴在桌子上,沉沉的闭上了眼睛,静静睡去。
百里颉颃是在见到这灯火一直明明暗暗的时候,叹了一口气就试探着推了一下那扇门,然后发现门并没有锁,就直接进去了屋子。
趴在桌子上的尚槎很是温柔,甚至是有些温顺,安安静静的像一只小猫小狗,与平时里的那个干练精明的他不甚相似,百里颉颃于是温柔的动容一笑,接着拿起了一件衣服慢慢的下落,盖在他的身上,心里嘀咕着“我真是只盼着他一直都这个样子才好呢,可是太难得了。”
睡眼上带着一点点的潮润,尚槎的睡颜看上去温顺到可爱,呼吸均匀而轻柔,嘴唇淡淡的抿着,好像一尊精美的雕塑。百里颉颃看着看着,唇角都忍不住勾了起来,“你睡着的时候,和平时差的真多。”——的确如此,锋芒毕露的尚槎曾经在平日里胸怀万卷的治国大计,却当着一个史官,智慧不消言说,文武全才得仿佛没有弱点,而现在的他却显得那么需要人的保护,仿佛一个婴孩般稚嫩的微微蜷缩,谁见都怜。
只可惜,到底是警觉如尚槎者,本质一点儿都不可爱——衣服刚刚落在身上,眼睛都懒得睁开,便声音有些低哑的问道,“百里颉颃?”
“你怎么一下子就知道是我,真没意思。”百里颉颃回答道,“怎么不问问是谁。”
“除了你,还有谁有心情和闲工夫,关心一个刚刚被从酒肆里赎身出来的奴隶呢?动作还蹑手蹑脚的,”尚槎依旧没有睁开眼睛的说着,“所以我想只能是你。”
“万一是个歹人呢?蹑手蹑脚的怎么一定会是我,要杀你的人也是这样的。”百里颉颃争辩道,“你一点儿也不小心,这样可不行,你现在在我这里,我可以保证你绝对平安无事,出了这里,可是不好说。”
“真是瞎操心,我这么做完全是因为早就知道是你了,”尚槎心里想着,“不然早就割了他的脖子了。”嘴上却继续说道,“你看,你把衣服盖在我的身上,我肯定知道是你——至少是个好人吧?”
“你这人不听劝——万一他是拿了一个布袋要把你活捉呢?”百里颉颃不依不饶,“反正我发现,你实在是太粗心了。”
“你看你,轻飘飘的不就是为了不惊醒我么,现在我醒了,你却好多说法——真是的。”尚槎摇了摇头,“好了,我是真的醒来了,一时半会儿真的睡不着了。你有什么事——虽然我知道你没事。”
“我的确没有事……”百里颉颃的声音败下阵来,“我也就是来看看你,你一直没有吹灯,我怕有什么事情。”
尚槎咽下去了那句“怎么可能,没有你我不可能有事情”,换做了一句非常礼貌的回敬,“谢谢关心——不过这么晚了你还不睡,该不是来找我喝酒的吧?”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会纯粹到纠缠。心为他砰砰乱跳。他开口讲话的时候,只言片语的客套都能令人面红耳热,半晌答不上来。想过的逃开他绝对不敢,恨不能把他打断手脚拴在身边。在他面前低到尘土的卑微,在他心里,可能什么都算不上,可自己还是喜欢,有什么办法呢。
百里颉颃如今就是这样,尚槎带着迷蒙的声音对他发出可能仅仅是客气的邀请,他却显得很激动,微微有些结巴的答应着“好”——毕竟尚槎是一个很少会主动去喝酒的人,这样的邀请显得很盛情。
“你喜欢喝什么酒?”百里颉颃问道,“我去给你找。”
“说实话……还真没有。”尚槎略作思忖了半天,“我没什么好喜欢的酒……我喝的酒,要么是二叔藏得,要么是就王爷喜欢的,要么就是商将军喜欢的——反正我都不喜欢,我本身不胜酒力,有什么好挑挑拣拣的,你随便好了——入乡随俗嘛,反正我也喝不了多少。”
“你这人倒还真是好打发,要我说,就蒲桃酒好了——黎国多产,以此酿酒,滋味不错。也叫你领会一下别处的人情风物,”百里颉颃说道,“我看啊,除了这一遭,你一直都在京城养尊处优吧。”
“蒲桃酿以为酒,过之流涎咽唾,况亲饮之。蒲桃酿以为酒,情愿曲米,善醉。”尚槎笑答,“你这是小看我了,我到底是看过书的人,如何能不知道?只是不知道你要请我喝什么——‘紫酒’还是‘青酒’?”
“桃红不行么?莫非你只知道那两个?还是说你有什么喜好,一直憋着不说?”百里颉颃将要走出门去,“你有话直说,我都会帮你做到。”
“我不知道……就那么着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这东道主,我是客人。”尚槎连连摆手,“一切都听凭你的安排……桃红?名字很香艳,有意思。”
“‘香艳’?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这样形容桃红酒,颜色很深却很慵懒,我觉得倒是柔情。”百里颉颃莞尔一笑,“那你稍等我一下,我去给你叫人拿来,你我举樽共饮,可好?”
“那是自然,既然是我提出来的,那我岂有拒绝之理?”尚槎说道,“只是我确实不胜酒力——要是喝多了为非作歹,还请你多多担待……”
“我若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