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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茶-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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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而言之,就是燕祉禊在万箭在弦上都同时指着自己的时候,因为抗旨不遵、出言不逊的直呼圣上名讳被抓了起来丢进大牢。所以当年尚沁大喝的那一声“燕玙珣”,实在是分量不轻。
  然后燕祉禊就更好处理了,只要在月黑风高夜的时候有被人硬灌下去一瓶鹤顶红就够了,这样,人死了且不算,还要担上一个“畏罪自杀”的恶名。
  接下来是尚槎急火火中间插了一脚,先是对燕祉祾说道,“放走百里颉颃。”
  “为什么?”燕祉祾虽然不反驳,但是不是很明白尚槎怎么突然来这这么一出,“他不是黎国送来的质子么?怎么能说放就放。”
  “不放他,留着干什么?”尚槎轻笑,“留着他以后就不能动手。再说了,他也是你的情敌好不好?眼不见心不烦。”
  “讨厌,”燕祉祾有些嗔怪的说道,“说正经的事情,扯到我做什么。”
  “这就是正经事情。”尚槎沉声道,“你要早作准备,有他在,就不可能。”
  “我并不想打黎国,我也打不下来。”燕祉祾摆摆手,“三五年之内没有可能。”
  “口是心非。”尚槎纠正道,“三五年之内虽然打不下来,可是你不会不打。先皇折戟,你不必——因为有我啊。”
  “你够了……”燕祉祾扶着额头叹气,“我听你的,谁让我信你。”
  接着尚槎是在燕祉祾动手以前跑到了望阳塔中一次的,那一天百里颉颃的动作还是一如既往的在——擦琴。
  “你来了,你又来了,”百里颉颃招呼道,“你好久都不来了。”
  “嗯……比较忙,以后估计我也不会来了,”尚槎摇头低语道,“是该说再见的时候了。”
  “是你,还是我?”百里颉颃手中的动作微微僵直了一下,“那……还能再,见么。”
  “悠悠天地内,不死会相逢。”尚槎笑得毫不在乎,“这么儿女情长的做什么,会再见吧——何种时候何等场合确实不好说。”
  “相见千般好,莫逢在沙场……”百里颉颃的声音很轻,话说的却重。都是明白人,也没有必要说太破,“既然这样……那么,谢谢你放我回黎国。”
  “不客气,”尚槎摆了摆手,“早日回去吧,估计皇上不久就要下旨了,路上小心。我走了,再会。”
  “等一下,”百里颉颃突然叫住了尚槎离去的脚步,“我可以……抱抱你吗?”
  “抱可以,‘抱’?不行。”尚槎一脸坏笑,“尚某人一向洁身自好。”
  “想哪儿去了。”百里颉颃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境由心生,你能不能不要想歪。”
  “因为你喜欢我,”尚槎说着“不能”,然后猛的转身一把抱住了百里颉颃,“平生憾事,多负你一人。我还是不能接受你的心思,放了吧。”
  “不,无妨。”百里颉颃的身体在尚槎的怀里微微发抖,“反正我习惯了,我喜欢你,而你永远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对不起。”尚槎紧紧地圈了百里颉颃一下之后放开,“好了,我真的要走了。以后保重,路上小心。”
  “谢谢。”百里颉颃随着尚槎的放手,怀里的温度渐渐冷却散去,对人的嘱咐终于变成了自言自语,“你也一样。”
  那年冬至的时候,天气冷的异常。作为一国之君的燕祉祾下诏,念以为炎国与黎国交好已久,两国不战不需要质子证明,特令高车驷马,送黎国王子百里颉颃归去故地黎国。
  百里颉颃背着自己的桐木琴,慢慢的走出了望阳塔,慢慢的走向宫门外。步步悄悄望回,宫闱里却没有那道身影。
  离开了炎国皇宫的百里颉颃在送行的官员里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仿佛当年自己孤身为质来到这里的那片场景,又是一次一见钟情,那双眼睛经过了年岁的打磨魅力愈加增添,那副笑容则是简直要一刀一刀的刻在心里永生不忘。
  西行的路上月光太长,千里之内外大约只有这一点相同。百里颉颃坐在马车里拨起了琴弦,一丝一缕渗出来的曲子,《相诀》调,凄清惆怅,那味道咸咸的发苦。
  百里颉颃就这样在满朝文武的哗然中向着黎国走去,不过这样外事已定,内朝就更要清净了。但是既然连燕祉禊死的都如此轻巧,那么尚家其实没有那么难对付。
  燕祉祾一道旨意就把燕祉禖踹到了很远的边疆,在重兵把守之下做一个王爷,变相的看管起来。接着便是借口宫中的一批撒花洋绉的成色有问题,开始彻查世代皇商的尚家。
  先是抄家,后来便又借此牵扯出为数不少的一些官员——自然都是与熙王燕祉禊交往过密的那些人,动作迅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在新的一年的元日之前,燕祉祾亲手扫出了一片白茫茫的朝野。
  作者有话要说:  


☆、结发

  作者有话要说:  
  燕祉祾心中思忖了许久,最终决定草拟一份旨意,来对尚家做出处理。尚槎便是在他下旨的前一天晚上,来到了锦隆宫。
  尚槎很清楚,这大约是他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最后一次来这个地方了。那一日从翰林院走到锦隆宫的路没有变,却仿佛一下子短了好多。
  尚槎穿着一身青色和整个冬日的背景很配合,都很沉郁。这一次,他把每一步路都走的很认真,正着走一下,倒着走一下,看上去很是调皮,仿佛他不是二十六七岁的青年,倒像是六七岁的小孩儿,发誓要看遍一路上毫无新意的景色一样。
  就这样一路含着淡淡的笑容,尚槎踏进了锦隆宫的大门。此时的燕祉祾正正襟危坐在屋内,望着那一卷草拟好的旨意发呆。
  此时已经贵为皇帝的燕祉祾,头戴乌纱折角向上巾的翼善冠,身着金黄盘领窄袖袍,腰带以金、琥珀、还有带着透线纹的上等犀角制成,相间为饰的束在四团龙袍上,黄袍前后及两肩,各织一条金盘龙。
  当然不会是第一次这样的跨门而入不待通报,但是尚槎同时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副装扮的燕祉祾,可是却呆呆愣愣了失神的一瞬。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的尚槎还是一板一眼的对着燕祉祾行礼,三次山呼“万岁。”
  嘴角抿出来一点苦笑,燕祉祾说道,“你现在和我好像越来越生分了,是不是。”
  “君臣之礼,不可废。”尚槎淡淡的说道,“你现在是一国之君了,便再不是我一个人的燕祉祾。你是整个天下的,所以你还是我的;整个天下是你的——我在天下之中,不能免俗,我是你的。”
  “随你怎样说,”燕祉祾微微摇了摇头,“明天我就要下旨了,你要看看么。”
  “圣旨不能这样草率对待,”尚槎拒绝了,“我还是不要看了,明天不就知道了么。”
  燕祉祾看到这副表情的尚槎,想到了很久以前他们的一个玩笑,燕祉祾戏言说他可不可以看史书的时候,尚槎柔声的回答,“你不可以看,但是,若你想知道些什么,我可以讲给你听。”
  “既然你不看,那我说给你好不好?”所以燕祉祾用了一样的腔调对着尚槎轻声说道,“尚家已经抄没的家财充公,下人们充官婢,主人家的除了你以外,全部……流放南疆。”
  “好,谢主隆恩,”尚槎没有什么表情,“皇上做的是。”
  “你若是不同意,尽管说出来,嫌我手重了什么,不要瞒着。”燕祉祾开口道,“你觉得怎么样?”
  “我怎么办?”尚槎只问了这一句,“难道我要被关在大牢里十年八载等着特赦?”
  “不……”燕祉祾的声音苦苦的,慢慢地说道,“其实我真舍不得叫你走,你去西疆——充军。”
  “谢谢。”尚槎微微一笑,“真好,这样我还能回来。其实我还怕你不这样呢,刚想求你来着。”
  “你呀你,怎么对自己下得去这样的手。我还是想你,”燕祉祾低语道,“你若一走,那我只有害病,一直想你。”
  “唯有思君治不得,膏销雪尽意还生。”尚槎抱住了燕祉祾,在他的耳边说道,“我陪着你一起生病,说得好像我不会想你似的。我不觉得这对我有什么,只是怕等我回来,风吹雨打的变成了又老又丑的样子,你该嫌弃我了。”
  “我怎么会嫌你。”燕祉祾倒在他的怀里,浅笑温颜,“在我这里,尚探花一直都是风流倜傥的玉面郎,一直都是。”
  话说到这里燕祉祾翻身起来去好生找寻了一阵什么东西,最后递给了尚槎两串相思子的手串,“银票我给你准备好了,明天会有人给你。只是唯有这个不值钱东西,还是要我亲自来送。”
  “这才是无价之宝,”尚槎接过来揣进了怀里,“没有一样价值连城的东西抵得过一个有心郎,燕祉祾,谢谢。”
  燕祉祾只笑不语,有一缕碎发从冠里滑出,落在尚槎的脸庞轻轻拂过,所以尚槎又继续开口道,“我给你梳一次头发好不好?以前从来没有过。”
  正是因为以前从未有过,所以燕祉祾吃了一惊,但还是温柔的眨了眨眼睛,然后任由尚槎除了他的发冠和头巾,打散了一头柔软的青丝。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尚槎拿着一枚角梳在燕祉祾的头上游弋,用指尖挑了发丝轻声说道,“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燕祉祾微微一愣,然后跟着他的声音轻轻的往下念去,“征夫怀远路,起视夜何其?参辰皆已没,去去从此辞。”
  “行役在战场,相见未有期。”尚槎用一只手握住了燕祉祾,“握手一长叹,泪为生别滋。”
  此时的燕祉祾只有死命的咬住嘴唇,才不会泄露自己的脆弱,“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尚槎的目的大概就在这最后一句话上,他继续帮着燕祉祾梳理头发,却不再背诗,“不过你不要怕,我相信,只要活着就一定能够再相见——所以,燕祉祾,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死,我会活着回来,骄傲的站在你身边。所以你不要担心我,你好好的就行了。”
  “这次可要说好了,不许变卦,”燕祉祾深吸了一口气,“我可一直等你‘衣锦还乡’回来。”
  “那是必然的,”尚槎笑得很自信,“我一定会配得上你,不信我们可以拉钩。”
  “你不说还好,一说,我可真的就不信了。”燕祉祾摇了摇头,“上次你和我拉钩的时候,说一直陪在我身边,这不,就要走了么。”
  “既然是这样啊,好吧……”尚槎沉思了一下,“你现在已经是皇帝了,不如就给我下一道圣旨,我不能抗旨不遵,是不是?”
  “好。”燕祉祾整理了一下情绪,换上了一副威严的表情,“尚槎,朕,以一国之君的身份,命令你,尽快,平安的回来。”
  听到了燕祉祾如此发话的尚槎双膝跪地,脸上的戏谑也一扫而光,“臣,领旨。”
  这番承诺之后尚槎继续为燕祉祾梳完了头发,两个人如常的一同沐浴,如常的同榻而眠,只是都未曾越过雷池半步,仿佛时间静止,只有两个人的呼吸流淌着岁月。尚槎挽指如蝶的略过燕祉祾的脸庞,紧紧拥抱着他,就像是稍微一个不留神,这样的场景便不复存在一般。
  


☆、下旨

  不知道是不是一夜未眠,还是因为心情的缘故睡眠很浅,第二天两个人都醒的很早似的,天还没亮就已经坐了起来。
  “照顾好自己,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还等着你呢,”燕祉祾第一次非常主动的抱住了尚槎,然后送上了一个浅浅的亲吻,“尚槎,万事小心。”
  “我会的,倒是我不在你身边了,就没人管你了,”尚槎回给他一个更加绵长的唇齿交缠,“处理政事不要太累,早些歇息,心里不舒服不要总憋着,还有——史书不能看。”
  “你就这么不放心我?”燕祉祾摇头轻笑,“又开始王婆卖瓜了,又说起你修的那些史,我保证不看,只是不知道后来人修的能不能像你一样。”
  “那你就等我回来继续修,”尚槎一面回答他一面穿着衣服,“我去翰林院了,我就在那儿等你下旨。再会了,等我回来。”
  “再会……”燕祉祾此时没有那么云淡风轻,声音颓然的说道,“早点儿回来……”
  “这要看你,”尚槎深深的看向燕祉祾,“当一个好皇帝,励精图治,等炎国足够强盛,自然我就会和大军一起凯旋而归。”
  两个人俱是再也无言,只凭眼神倾诉离别。燕祉祾不敢保证,尚槎倘若在锦隆宫里多待了半炷香的时间,他是不是就会把那一卷圣旨丢进炭火盆中。
  “冬丽姐姐……”尚槎在离开锦隆宫的时候对着冬丽轻轻作揖,“以后我不在的时候,照顾好皇上,叫他多吃饭,少吃甜食;多喝热茶,少喝酒。还有,睡的不能太晚,他要是心里不舒服,你就劝劝他,好么?”
  “奴婢不敢当,”冬丽闻言之后险些掉下泪来,“尚大人,不消吩咐,奴婢也会尽心尽力的侍奉皇上的,倒是您,以后要多多小心了,希望您能早日回来。”
  冬丽知道皇帝要对尚家动手,只是不知道尚槎的前路如何,只有默默的替他祈愿平安。冬丽几乎是一手把燕祉祾带大的,自从尚槎做了他的伴读之后,她和尚槎的接触也颇多,当年尚槎帮了燕祉祾的生死大忙,她也一直记在心里,对尚槎很是感激。
  冬丽也很心疼尚槎,如今长得仪表堂堂的青年看上去坚不可摧,可是心里有一块搁了人的地方,软的,简直不能碰。
  那一日尚槎没有在锦隆宫里吃早饭,而是紧赶慢赶在天亮以前就溜到了翰林院。在他二叔生前最喜欢呆着的后堂里枯坐,手边搁了一壶茶柏泡的水,清苦非常。
  后来传旨的太监进了翰林院,圣旨上自然是尚槎已经知道了的内容,无非是充军西疆。头顶的那方三梁的乌纱帽被摘了去,尚槎随即也被押入了大牢。从始至终他的脸色都没有变化一丝,甚至带了些许笑意。
  与此同时,尚家被抄检过的深宅大院里也迎来了一道圣旨,尚家的主人们统统被押入了大牢,只待着流放上路。所有的奴婢则是充了公,一并被带走了去。
  燕祉祾没有给尚槎说的那道旨意是关于尚桅的,尚家其他人都还好说,独独这么一个二品大员同时又是驸马,着实烫手难以处理,所以尚桅栽在了一个通用而罪过更大的罪名上——“结党营私”。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尚桅接到这样的旨意之后只是一声冷笑,“看来皇上是觉得微臣罪大恶极,才会这样定罪吧。”
  尚桅被押入大牢以后,果不其然,长乐公主燕若宁便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来到了皇宫,急匆匆的要求面圣。平日里的燕若宁几乎可以说是和燕祉祾老死不相往来,但是这次自家夫君遭了难,便也顾不得什么了。
  燕祉祾没有打算和这个自己名分上的姐姐、也就是因为各种原因身为一个独苗儿一样的长公主燕若宁撕破脸皮,于是还算是愉悦的接受了这个女人要求觐见的请求。
  燕若宁那日穿了一身火红的奔入锦隆宫,头戴珠翠庆云冠,鬓边别着珠翠花,插着金簪和金脑梳,镯钏自然也是真金,两枚缀了翠叶的明珠在耳上摇曳生辉。真红大袖衫镶紫边,上施蹙金绣云霞翟鸟纹。红、绿、紫三色的看带花纹也是一样,长裙则是横竖金绣缠枝花纹。眉间一点珠翠面花,眼神里焦虑万分,朱唇半启,似是有千般话语倾诉,一张美丽端庄的脸庞,生生挤出来一份愁容满面。
  “皇姐别来无恙,”燕祉祾很客气的招呼着,“今日突访有何贵干?”
  “皇上,今日一来,无非是为了驸马一事。”燕若宁倒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直言不讳,“驸马一向忠心耿耿于国,如何有结党营私一名?”
  “原来皇姐是来为尚桅辩白冤屈的啊,”燕祉祾轻轻的笑了,“朕难道需要给皇姐出示一番证据?那岂不是驸马的罪名还要多了许多?朕现在说的可是轻的,若是加了贪赃枉法,隐瞒不报,笼络人心……皇姐,意下如何?”
  “皇上!您这是……这不可能!驸马他不会是这样的人!”燕若宁一时语塞,她当然不相信尚桅能够做下这种事情,可是燕祉祾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天威难犯。冠冕下的那一张脸年轻俊美甚至带着一丝丝的柔婉,可是眼神冰冷的不容任何人置喙。
  燕若宁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燕祉祾打断了她的话,“皇姐不必多费唇舌,朕自有裁夺,驸马若是无辜之人,一定不会遭此冤屈。好了,皇姐,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朕就不留你了——不过,说句玩笑话,您这身衣服,并不像是要为夫君说情,好像嫁衣——现在有些迟了,其实您何不学学蔡文姬弄得一身缟素、披头散发,而不像现在这样礼服具备?”
  被这句话堵住了喉咙的燕若宁值得再拜告退,然后又跑到了傅瑾所在的折枝宫里。傅瑾现在是太后了,自然也就换了地方住。
  傅瑾对于燕若宁的到来表现一般,依旧是看茶,也不主动和她说什么,只是一般的妇人家常。每每燕若宁有要开口的意思,傅瑾就会打断她,“我不说别的——不要来找我给人求情。后宫不该干政,这个的道理你知道——你要不是来看我这个寡居的老太太的,那就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养廉

  作者有话要说:  高薪养廉……
  这对不是亲生母子的两个人此时表现的出奇的默契一致,简直就像商量好过一样。燕若宁的请求没有得到一丝回应,倒反是燕祉祾亲自去看了看尚桅。
  尚桅当时在大牢里一幅乐得清闲的样子,好像发生了的事情统统与他无关。他在这个时候最不像尚家的正常人们,反而淡定的不得了。燕祉祾来找他的时候,他正拿着一颗碎砖片在地上写写画画着一支短诗——“秋日心容与,涉水望碧莲。紫菱亦可采,试以缓愁年。”
  “江淹的《采菱曲》,可对?”燕祉祾双手轻轻抚掌,带着一点点赞叹的意味,“尚爱卿好才情,当年的榜眼,不错的。”
  “臣尚桅叩见皇上,”哪怕心里有一百万个不情愿,也不会表现在脸上半分——尚家的家教就是这么成功,所以听到这声话语的尚桅连忙跪地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祉祾倒是不和他客气,并不和他客气,只是说了一句“平身”,便拂袖坐在了一处地方。尚桅闻言后自然也是起身,然后毕恭毕敬的立在一旁,一言不发。
  “朕不会平白无故的来这里,”于是又传来了燕祉祾清冽冷漠的问话,“尚桅,你可知罪?”
  “回皇上,臣愚钝,臣,不知,”尚桅拱了拱手回答道,“臣扪心自问,俯仰之间无愧天地,忠于社稷江山,还请圣上明示。”
  “话说的倒是冠冕堂皇,”燕祉祾唇边含笑,“尚桅,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官,是把本心也当没了么?你以为你做的事情真的那么神不知鬼不觉?你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会来找你么?”
  “臣确实不知,”尚槎依旧是十分有礼的回答着,“您的话反而叫臣更加糊涂,还请圣上明言。”
  “那好啊,你是想从大了听,还是小了听?”燕祉祾慢悠悠的问道,“朕不怕麻烦,可以一样一样的数给你知道,帮你记起来些什么。”
  “那臣愿意洗耳恭听,”尚桅说道,“臣,谨遵圣意,您请随意。”
  “那好,朕一样一样的来问你,你在户部虚报了的户数有多少,你在礼部又做了多少手脚?”燕祉祾直直的逼问道,“单是在这两个衙门里,过你的银钱,揩油几何?”
  “这话不好说……”尚桅突然会心一笑,“皇上还是不要太清楚得好,不然您的朝廷就要空了。只要是个有品阶的位子,任凭是谁来,都不可能干干净净的呆下去。臣只是实话实说,您何必和我这个小蚂蚁计较?”
  “你哪儿是蚂蚁,分明是硕鼠。”燕祉祾否定道,“怎么没人能够干干净净?我看商炳阳就是,尚沁尚大人也是,包括尚槎,对么。”
  “……”尚桅无语,“皇上不可以举些正常的例子么——这些凤毛麟角的家伙,一只手都用不完就数的清楚。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商将军国殇,叔叔他也已经去世了,至于尚槎……”
  “怎么?”燕祉祾反问道,“你觉得不可能么?”
  “这倒不是……尚槎他和叔叔很像,”尚桅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尚槎就算再好,反正您现在用不了他,道理还不是一样。”
  “那就不说他了,还来说你。”燕祉祾换了一个话题,继续言归正传,用肯定的语气发问,“你在工部贪得最多,是吧。”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尚桅说道,“这罪名臣可担当不起。”
  “修黄河河堤的时候,你是一手的监工。你在里面吃了多少——暂且不论这河堤能不能禁住洪水,”燕祉祾步步紧逼的问道,“单说死了多少民夫徭役,你,说实话了么——这你敢承认么。”
  “臣不敢,其实应该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尚桅淡淡一笑,“其实我能知道死了人就已经不容易了,说明还没有欺上瞒下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皇上,您知道的东西不少,可是您不知道的,却是更多。”
  “何以见得?朕当时也曾和皇叔一起巡视南疆水患,并不是久居深宫一无所知。”燕祉祾朗声说道,“朕知道,天下如此之大,金玺殿的桌案上,盛不下的东西很多,所以就算累死朕,也不可能穷尽天下事情。就像太阳没办法普照一切,可是如果朕不管不问,那不就像黄土就见不到太阳,永远都是黑暗。”
  “有君如此,国之大幸。”尚桅轻笑,“其实您能这么想已经很好了。臣大可以告诉您,真的是‘无官不贪’。如果臣当时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黄河的河堤,怕是根本修不起来。倘若没有好处、没有政绩、不能升官发财的话,那些官员怎么可能卖命呢?轩王爷为什么会遭人毒手,还不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先皇才会对整个南疆的官员一通裁撤。”
  “你倒是懂得多,不愧是而立之年就步入官场已到如今,”燕祉祾赞叹道,“难怪你的仕途一帆风顺,比你那两个兄弟都要得意,朕算是知道一二了。”
  “陛下过奖了,臣哪里比得上两个弟弟?他们是出淤泥而不染,臣早就近墨者黑了,”尚桅连连推辞道,“那一对双生子才是国之栋梁。尚桴正人君子,没有结党,勤勤恳恳,事情做得很漂亮,只可惜到最后是要以死证明七皇子的清白;至于尚槎——这个您比我清楚得多,他随着叔叔修史,文笔才情自不必说,关键是史官都有一副难得的好脾性……”
  “这个倒是,”燕祉祾微微一笑,“他们这个史官当得,比御史还要难得几分,认死理护着那几张纸。”
  “这就够了,史官原本就是要无愧日月春秋的,”尚桅这时候突然说道,“皇上……人之将死,其言也真,恕臣直言一句,我朝的官俸,实在是太低了……照这样下去,只怕生财的旁门左道会愈演愈烈。”
  “此话怎讲?”燕祉祾来了兴趣,“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朝官俸的确很低,连一品大员一年的俸禄,都可能不够一个七品的小官养活一大家人,您说,如何不贪?俸禄不够养家糊口,官员们除了贪赃还能作甚?何不如您增加官俸以养廉,倘若监察完善,增加薪俸就可以会事半功倍,既能够减少贪污,同时还可以奖惩分明,”尚桅说道,“反之则是事倍功半。倘若日子过得滋润,哪个官吏好端端的会去贪污?毕竟稍有不慎可是要掉脑袋的。还请皇上仔细思量一番,看看臣是否说的在理。”
  “说得好,”燕祉祾听得连连点头,“朕即着手研究此事。尚桅啊,其实你也是个大才嘛,如何现在弃暗投明了——你这是要给自己积阴德么?”
  “臣是错投了主子,没什么好抱怨的,熙王爷都去了,臣可还能苟活?”尚桅对着燕祉祾拜道,“不过还是要请皇上开恩,给臣一口薄棺得好,不要抛尸荒野去喂了虎狼。”
  


☆、婚车

  作者有话要说:  一拜天地!
  “你这是说笑了,”燕祉祾摇头道,“好歹您也算朕的姐夫,是不是?若是去了,自然也会风风光光的厚葬,何苦担心这些身后事?”
  “谢主隆恩,”尚桅换了一个请求,“那臣就只要一个全尸好了。”
  燕祉祾当然没有拒绝这样的要求,于是尚桅在圣驾离开之后面不改色的吃了断肠草,最后蜷缩在大牢的一隅断了生气。长乐公主自然只有呼天抢地的哭丧份儿,事后燕祉祾对尚桅仍旧客气,说既然他们夫妻琴瑟相合,那就让他将来和长乐公主燕若宁合葬好了。
  燕祉祾这个皇帝的位子还没有坐多久,折腾出的事情却一件比一件大,死去的人也是一个接着一个。只是同时间,流放的人犯也要上路去了,燕祉祾咬了咬牙,最后还是下定决心不要去看。
  嘴上说的是不会迈出锦隆宫半步,但是脸上的神色却是不能隐瞒。冬丽看着眼前的皇上犯愁的攥着自己的袖子,就知道他心里头压着事情。想到了尚槎以前日子里的嘱托,她静静的走上前去,对着燕祉祾施了一礼唤道,“皇上。”
  “哦……是冬丽姐姐啊,”燕祉祾还是习惯这样的称呼,“可是有什么事?”
  “奴婢无事,依奴婢看来,有事的是陛下您。”冬丽叹了一口气,“奴婢知道,今天是尚大人要被押解上路的日子,您,真的不想去看看么。”
  “朕不是不想,是不敢……”燕祉祾轻声说道,“朕真的很害怕,一旦看见他的脸,会不会就会收回成命——”
  “可是现在不见,谁能说得好再见的时候呢?”冬丽继续说道,“皇上,不要压着自己了,您若是不去,以后再遗憾怎么办。”
  燕祉祾甚至没有来得及回答冬丽,就匆匆忙忙的跑出了宫门去,当时尚家其余的人都已经上路,只有尚槎一个还在牢中。
  “诸位大人可还认得在下?”尚槎在牢里和狱卒打趣儿道,“只是以前我总是来看别人,这下子自己折了进来,倒是没人能来看我了。”
  老油田的狱卒们当然还记得尚槎——毕竟人傻钱多出手大方至此的人物不过两个,而况这两个人长得还像,所以狱卒们也就说着吉利话,“大人不必忧虑,一定会否极泰来的!您这是虎落平阳,还可以东山再起嘛。”
  尚槎依旧笑着和狱卒们谈天说地,在这会儿功夫戴上了一副精钢锻铸的手铐,中间有一条尺把长的链子,重量普通——押解途中的囚犯自然免不了刑具束缚,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尚槎也不能太例外。毕竟燕祉祾和尚槎都认为,全天下只有一把尺度,才能人人畏法。
  不过燕祉祾还是在尚槎的身上动了私心,免去了他的木枷和脚镣,还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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