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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茶-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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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很大。模模糊糊的觉得自己仿佛在一个人的身上纵情驰骋,猛力的冲撞着一处未知的天地,自己的欲望也随着这种欢愉的体验攀上高峰,彻彻底底的登上人间极乐……
直到因为醉意和困倦的双重疲惫的彻底击垮,尚槎才在昏昏沉沉中睡去,而身下的人此时早已昏过去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尚槎神清气爽的起身,才发现了真正要命的事实,但他还是把即将脱口而出的尖叫咽到了肚子里。
此时的燕祉祾正安安静静的躺在他的身旁,与之形成了鲜明对比的,却是他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和身下的那一丝夹杂了干涸的白浊的血迹。
尚槎在心里抽了自己无数个巴掌之后,把燕祉祾横抱在怀里,轻车熟路的从卧房后面拐到了温泉池去。
洛尘宫里有一方凿在室内的池子,日夜引着温泉,直通卧房,非常方便。而现在,这种“与人方便、自己方便”的设计,正为尚槎带来着无尽的便利。
“咳咳……”燕祉祾是在尚槎的怀里恢复了一点意识的,清咳了两声之后,声音平平的说道,“滚。”
“乖,不要动,先清理一下再说,”尚槎知道那人心里正窝火,所以只用唇碰了碰他的额头,“等一会儿收拾好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混蛋……”浑身酸软的燕祉祾挣动了几下,“放我下来。”
“听话,不要乱动。”尚槎用脚够了够池子里的水试了试温度,然后抱着燕祉祾进到了池水中,“我帮你清理一下,这时候逞什么强?”
又骂了一句“混蛋”之后的燕祉祾,红着脸一直不再说话,任由尚槎的手指轻柔的探向他的身后深深浅浅的动作,带出来星星点点的染了血的白色,燕祉祾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眉间拧作一团。
这时候尚槎的声音轻轻响起,“是,我是混蛋,对不起,不该弄伤你……很疼,是不是?”
“大男人的,怕什么疼……咝,”燕祉祾摇了摇头,但是表情还是有些出卖自己。
尚槎看到这里,动作愈发轻柔了,慢慢的理弄着娇小的花蕾,最后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之后长舒了一口气,把燕祉祾从水里捞了起来,“好了。”
☆、死罪可免
作者有话要说: 结尾掉节操无数!
尚槎和燕祉祾俱是一副水淋淋的样子,又回到了卧房。尚槎一声不吭的找来干净的布巾为燕祉祾擦干了身子,接着翻出来止血消肿的灵药,对着燕祉祾说道,“趴着别动,我给你上药。”
“充好人,”燕祉祾俯卧在床上淡言道,“我不要你管。”
“嘴硬,”尚槎用手指挑了药膏,动作轻柔的涂涂抹抹,“都是我不好,等你好了,随你怎么出气。”
燕祉祾把脑袋偏过去,任由尚槎为他上药,但是随着尚槎动作的停止,燕祉祾接着听到了整理东西的声音,再然后就是轻轻的“扑通”一声。
燕祉祾把头偏过来,却只看到了尚槎面色含情的跪在了床榻边,“你这是干什么?”
“我喜欢你,”尚槎把头稍稍低下去一点点,声音也降了几分,“我承认……昨天晚上是我一时情难自已,可那也是因为我喜欢你。这不是借口,相信我好不好?”
“凭什么,”燕祉祾突然笑着问他,“我凭什么相信你的酒后乱忄生。”
那笑容是很美的没错,却让尚槎的脊梁骨有些发毛,“我对你是真心的——苍天在上,黄土为鉴!你若是不相信我,那、那……”
见尚槎磕磕巴巴的很是着急,全然没有往日伶俐的口齿模样,纵横捭阖的气势变得短促,燕祉祾轻轻一笑,“你,是真的喜欢我么?”
“那还有假!”好不容易见燕祉祾的语气软了下来,尚槎又开始想自己应该如何赌咒发誓,却被燕祉祾打断道,“我一个男人有什么好喜欢的。”
“都说了不为什么喜欢你了!”尚槎急忙说道,“我喜欢你嘛,没有为什么,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反正就是一直喜欢。”
“哦?”燕祉祾的笑又冷了下来,“原来你还记着昨天晚上说过的话?这说明你还没醉的那么厉害嘛,你,是故意的吧?”
“是……”尚槎后悔自己一时嘴贱,但是不得不实话实说,连连赔着笑脸,“其实我……”
“既然是故意的,那么这种大罪,可是要好好罚你,”燕祉祾伸手捏住了尚槎的下巴,“你说是不是啊?嗯——该不该罚你?”
“应该应该,您教训的是,”尚槎附和不迭,“当然要罚,而且必须重罚!笞杖徒流死,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不椓了我……”
“是么?难道我要姑息养奸,放了这个罪魁祸首?”燕祉祾的目光朝着尚槎的身下瞄去,“你可是要代他受过?”
“殿下真舍得?”尚槎装作可怜的指了指自己的j□j,“慈悲为怀啊!要是没了他,您不就少了一个‘乐子’?”
尚槎故意发坏的把尾音拖得很长,燕祉祾把脑袋又冲向了床帐里侧,然后闷闷的说道,“既然你这么愿意领罚,那我就要好好的整治你一次,叫你一辈子都不敢再犯!”
“你不会真要阉了我吧……”尚槎把脸憋成了苦瓜相,“别这样……你我相识多年。”
“谁说要砍了你的兄弟了!”燕祉祾气哼哼的说道,接着又变作了不好意思的语气,“我这么公私分明,要罚肯定罚你,念在你是初犯的份上……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罚……就罚你一辈子都喜欢我好了……”
尚槎一个翻身滚到了床榻上面,接着搂住了燕祉祾调侃似的说道,“你这是要公报私仇么?”
“滚下去!”燕祉祾软绵绵的踢了尚槎一脚,“谁让你上来的?滚下去。你不服么?”
“服服服,草民怎敢不服?九皇子殿下英明果决,这案子断的也是有理有据,”尚槎继续嘻嘻哈哈的说着,“只是草民有一事不明,这次因为是初犯所以您法外开恩,那要是再犯呢,该当何罪?”
“你还敢有下次?”燕祉祾斜睨了尚槎一眼。
“不敢了不敢了,”尚槎连声说道,然后正色道,“我只是问问,若是做了一次坏事就要喜欢你一辈子,那要是再多来几次,是不是就可以永生永世的喜欢你了?”
“又来了又来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燕祉祾白了他一眼,用手指向着尚槎的脐下方位指了指,“再有下次,我就真的把它剁下来喂狗,哼。”
“我知道你舍不得,”尚槎把燕祉祾又往身上揽了揽,“但是我也不想以身涉险的试那么一下……”
两个人就这么在床上腻腻歪歪的躺了一天,青春年少外加第一次肌肤之亲,总是有说不完的情话互诉衷肠,即便时光如水一样的过去,不曾吃喝的两个人居然没有半点饥饿的意思。
直到再次掌灯的时分,燕祉祾才在尚槎的身上拱了拱说自己要吃东西,尚槎赶紧屁颠屁颠的从床上咕噜了下来,披挂上一身衣服就去吩咐洛尘宫里的宫女去准备一些清甜爽口的吃食来。
湖米茭白,腰果鹿丁,明珠豆腐,杏仁佛手,外加一盅红枣银耳,虽说这个吃饭的时候选的有些晚,但是宫女们呈上来的菜色并不含糊,尚槎把这些带到了内室里面,然后不由分说的把燕祉祾抱了起来。
“你放我下来!”燕祉祾挣扎到,“我是不会吃饭还是怎样!”
“你坐着不方便,”尚槎挤眉弄眼的说道,“我怕你‘那里’疼……”
红了脸的燕祉祾反手对着尚槎的脑袋拍了一巴掌,然后就不说话了,气哼哼的靠在尚槎的身上,看着他给自己盛汤布菜,甚至还打算喂自己吃饭……
“打住!我胳膊没有折!我自己长着手呢,”燕祉祾一把抢过来一双筷子,自己扁着嘴开始吃东西。尚槎只有无奈的摇摇头,理亏的任由他折腾。
两个人别别扭扭的吃完了一顿饭之后,又歇了片刻,各自喝了两杯茶以后,燕祉祾又被尚槎抱进了温泉池中,沉默的洗完了一个澡,尚槎又重复着为燕祉祾上药的事情,眯着眼睛瞅了半天之后得出了结论“不是很厉害,应该很快就会好了。”
“……”燕祉祾气的不说话,自顾自的躺在了床上,尚槎也不说话,识趣的躺在他身边。
“地上呆着去,”燕祉祾推了推尚槎,“你别……”
“我又不是禽兽,怎么能老是发情?再说了,你还没有好呢,”尚槎“啧”了一声,然后捉住了燕祉祾的一只手,覆上一柱发烫的挺立,坏笑道,“不过,你总得安慰人家孩子一下啊,你看它这个病蔫蔫的样子,发烧了多难受啊,都要吐了。”
☆、后继有人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私心喜欢史官……
“既然这样,”燕祉祾当时就冷笑一声,“那就把它的嘴缝上好了。”
“可别!”尚槎连连告饶,然后还伸手捉到了燕祉祾的身下,对着那个表现的不够积极的小东西说道,“都是难兄难弟的,你就不能争点儿气?你看看你这德行,欺软怕硬的,你给我站起来!”
“你闭嘴。”燕祉祾的脑袋上隐隐爬了黑线,身子却听起了尚槎的蛊惑,开始有了反应。
“你看你看,独乐乐不如同乐乐,大家都高兴一下嘛。”尚槎煽风点火似的说道,终于过了一会儿功夫,燕祉祾喘着气首先缴械投降,不多时之后,尚槎也随着燕祉祾动作生涩的指节喷发出了一道火热。
黑暗中尚槎胡乱摸索了一通,用摸出来一块布巾似的东西擦了擦两个人的手,然后信手一丢,接着揽住了燕祉祾,和他一并睡去。
一夜安好无梦,第二天尚槎醒的很早,原因是比他起得更早的燕祉祾拎着他的耳朵低吼,“你怎么能把我的亵衣拿去擦这种东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做了什么龌龊事!”
“龌龊的人是我行了吧……”尚槎连连告饶,“不要揪我耳朵,会变大的!”
但是大约是被拧得有些疼,尚槎这时候突然想到了今天是皇帝陛下要为新榜鼎甲和进士们授官的日子,连连大呼不好之后赶快穿好了衣服。
“你看你急的,”燕祉祾安慰他说道,“这里是洛尘宫又不是尚家,离金玺殿很近的,不要怕。”
闻言之后稍稍松了一口气的尚槎对着燕祉祾亲了一下,说道“再会”,然后就飞奔出了洛尘宫,快步行走之后,刚好赶到了新科进士的队伍中去。
“你是跑到哪里去了,”尚桴说了他一句,“也不见着家,这么晚才赶过来,不知道是什么日子么。”
“好了好了,哥哥你不要说我啦,”尚槎小声说道,“我这不是赶来了么。”
到了金玺殿,觐见的众人纷纷行礼叩拜,皇帝陛下面带微笑的叫他们平身,然后身边的太监展开了授官的圣旨,高声朗读。
尚桴去了吏部做主事,官居正六品,而尚槎则是去了翰林院当了编修,正七品。其余人等则是做了从七品或是更低的小官。
授官结束之后,众人散去,尚槎对着尚桴说道,“哥哥你好厉害,居然去了吏部,我还以为你也会在翰林院呢。”
“大约是吏部有了空闲吧,皇上恩宠,按照惯例,状元也不过就是从六品的职衔吧,”尚桴轻声说道,“你在翰林院里可要安分些,多和叔叔学学。”
“这你就放心吧,哥哥,我又不是小孩,”尚槎说道,“以后就要和二叔一起在翰林院里做事了,说实话,虽然我很高兴,因为我很想像二叔一样做个史官。可我也有些紧张,二叔可是一个很较真的人。”
“修史、编撰、图书,哪一样不是肩负了千秋万代重任的事情?”尚桴说道,“你便和叔叔好好学习就是了,马虎不得。”
一番兄友弟恭的对话之后,兄弟两人回了尚家。过后便是按照规制,取来了两人的官服和常服。
兄弟两个一个是六品的吏部主事,一个是七品的翰林编修,这公服长得也差不多。六、七品官的梁冠均是二梁,素银带,佩药玉,有黄、绿、赤织成练雀三色花锦绶,下结青丝网,银绶两环,公服的花样都是径一寸小杂花,衣长也都是自领至裔去地一寸,袖长过手,回复至肘。
只有常服的补子不甚相同,都是青袍,只是六品的花样用的是鹭鸶,七品用的则是鸂鶒,都是漂亮的水禽。
当尚槎费了半天劲之后弄了一身公服跑去翰林院当差的时候,可巧尚沁正在里面逛游,于是对他招呼道,“哎呀,士别三日啊,尚槎你来了啊,我们以后都要成同僚了,小衣服穿的很精神嘛。”
“二……呃,”尚槎惊觉不对,赶快改口,“谢尚大人谬赞,呃……下官对您敬仰已久,还望大人多多提携。”
“话说的倒是机灵,好了好了,你就跟着这些大人们,好好学学怎么做事吧,”尚沁点点头,接着小声说道,“一会儿来后堂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尚槎唯唯诺诺的称是,然后便依照公服所显示的品阶一一对人问好,由于是新人,还没有定下来究竟专做何事,所以尚槎先领到了一本书册子进行校对,由于没有人催工,尚槎先是粗看了两遍,然后放在一旁就去了后堂。
是时尚沁正捧了冻顶乌龙在啜饮,见到来人是他,只是点了点头,“坐,在这里就别叫我尚大人了。”
“你哥哥去了吏部?”尚沁不动声色的问道,“而你来了翰林院?”
尚槎老老实实的回到“是,”然后尚沁继续说道,“尚桅现在在户部,官做的很不错,居然已经是个郎中了,和我的品阶一样。我看这次尚桴去了吏部,估计官升的也会很快。这两个地方,差事都肥得很,人脉也广,升官发财,应该来的都很快。”
尚槎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哦”了一声,所以尚沁又开口,“可是翰林院里的编修,却不比他们。这是个清水衙门,老鼠都因为怕饿死所以不来,你看看我,多少年了都还是个五品的学士。”
“皇上不是没有要提拔您的意思,是您自己赖着不走,”尚槎在心里默默道,却只说出来了“那是因为您安贫乐道的缘故吧……”
“差不多,”尚沁并不推辞,“我喜欢这里,因为很安静,也比较干净。不过说到底,还是因为我喜欢做史官,秉笔直书,是史家才有的骨气。”
“是,”尚槎应和道,但是尚沁却叹了一口气,“所以,这也是最痛苦的,因为你一提笔,就要写人的起起落落,生生死死,看遍人间,却不知道谁再去写你的时候,如何落笔。”
尚槎不知道尚沁为什么要口是心非的叹气,只能问道,“那您今日找我来,可是有什么要嘱咐我的么?”
“没有,”尚沁的回答很干脆,“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你知道的,尚家的孩子里我最喜欢你。古时候的史官都是世袭的,现在不是了。可我还是希望有一个人,尤其是血亲,能够接替我去写上一段炎国的史书,就像以前一样。所以我今天来找你来就是要告诉你——尚编修,我希望你要去做校书郎,而是跟着我去修史。”
“很抱歉,没有提前和你商量,”尚沁有些不好意思,眼神里满是期待甚至是请求,“你不会怪我吧?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就算了。”
尚槎对着尚沁深深一拜,然后叩首答道,“正是求之不得。”
☆、百里颉颃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娃很好看是吧……
尚槎如此爽快的态度倒是让尚沁吃了一惊,“这么干脆啊?你可别后悔。”
“这有什么好后悔的,”尚槎爽朗一笑,“我自幼便对您仰慕非常,虽然后来文武不辍都有教习,但是心里还是最想和您一样做个史官,不求流芳百世,至少无愧于后人。”
“很好,忙去吧。”尚沁微微一笑,然后将尚槎打发了出去。
自此之后,翰林院里多了一个年纪轻轻却又风流倜傥的编修专攻修史,就像很多年以前的那个风光无限、名噪一时的状元郎一样,一盏灯,一支笔,一卷书,甘于寂寞。
经过那次肌肤之亲之后的尚槎和燕祉祾关系又进了几分,往洛尘宫里跑得更勤了一些,经常是死皮赖脸的甜言蜜语不迭。
而尚家的小女儿尚瑶碧,在这个时候也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女儿家,待字闺中,虽说是庶女,可也要选上一个好人家才能出阁。
尽管尚槎对这个妹妹的接触不多,感情也是普通,最多的相处是教她学“三从四德”的《女诫》和阐述妇道的《女论语》,但是听闻了父亲和大哥对这个女孩儿家的仓促的婚事安排,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吃惊的。
尚涟和尚桅都同意,将尚瑶碧给了三皇子燕祉禊做侧妃,当时的燕祉禊已经封了王,封号为“熙”,尚桴闻言后并没有太多的表示,只说了两句恭喜,倒是尚槎不禁问了一句,“如何要把妹妹给人家做小妾?嫁出去不行么?”
“这就是你不懂了,将瑶碧给了熙王爷作侧妃,不比随便嫁给谁家尊贵许多么?”尚涟责备自己的儿子不会算账,“你看看你大哥多识大体。”
“熙王爷是人中龙凤,自是个如意郎君,妹妹便是做小,也不委屈,”尚桅也连连称是,“而况毕竟不是嫡亲的女儿,能够如此许配,也便是好事了。”
尚槎觉得自己实在是无法理解这样的父亲和长兄,出了房门之后拉住尚桴抱怨了一句,“有什么比自己姑娘的终身大事还重要?这么草率就送给人家当小老婆。”
“你也不是不懂,”尚桴摇了摇头,“其实你知道爹和大哥的意思,又何必来问我。”
“就是想找你抱怨两句啦,说破干什么,”尚槎叹了一口气,“哎呀,你真是没意思。”
在家人这里没有找到任何聊以抚慰的说法之后,尚槎晃着脑袋跑去了洛尘宫,得到的是燕祉祾直入主题而轻描淡写的一句,“看来尚家已经下定决心押这个宝了。”
“我希望你知道,”尚槎听到这句话之后握住了燕祉祾的手,“我和他们不一样。”
“我当然知道。”燕祉祾轻轻一笑,“只是这并不是多么遥远的事情,你也做做准备的好。”
尚槎并没有答应的意思,听说了这件事的尚沁咬碎了一块核桃酪,轻蔑的笑了,“鼠目寸光。”
熙王爷纳了一个侧妃这种事情,一定是不值得人们记住太久的。因为不多时日之后,另一件看起来以至于有些荒谬的“乌龙”事情,居然真正的发生在了炎国的大地朝堂之上。
因为黎国的新君,在刚刚登基的时候,为了显示出与炎朝的交好,竟然把自己的亲弟弟送到了炎国的国都为质,这不得不说是出其不意的一招,令炎国的皇帝陛下接过来了一个烫手山芋,留也不是,扔也不是。
但是众议之下还是决定将这个黎国的王子留在京城,并且比较客气的礼仪招待了这位质子,有礼部的官员出迎。
当时的尚槎当了从六品的史官修撰,说巧不巧,官员出迎的前一天的时候,一位礼部的主事碰巧害了痢疾,万般无奈之下捉住了尚槎,恳请他替自己明天充充场面。
尚槎费了半天劲才想起来这个揪着自己袖子的人是当年八皇子燕祉祜的那个伴读,毕竟有过一点同窗之谊,尚槎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鱼目混珠的尚槎和所有其他的礼部官员一道,站在了城门外候迎这个异族的王孙公子,不多时候,随着一辆马车的缓缓驶来停稳,从马车上下来了一位男子。
那个男子生的堪称俊美绝伦,全然不是黎国多有的粗犷的大汉模样,而是面如冠玉,风度翩翩,犹如傅粉何郎。五官如雕刻般精致,剑眉下是一双细长多情的桃花眼,带着一丝放荡不拘,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一点玩味的笑容,如云烟似的长发垂落,在脑后用一根伽罗色的流花结紧紧绑住,一身松花暗纹的菖蒲紫衣简简单单,却掩不住内涵的气质。
周遭都是美人的尚槎,自己长得当然不难看,和尚沁倒是相像,只是由于练武,英气不少,他的胞兄尚桴则是略显柔媚,更兼风情,至于燕祉祾就更不必说,必然是姿容既好,神情昳丽。但纵是尚槎瞥见了这样的容颜,也还是忍不住暗暗赞叹了一番,难得见到一个黎国人长得这么文气。
那名男子对于别的大臣似乎也不感什么兴趣,眼神倒是也一直若有若无的对着尚槎飘去,穿着六品礼服的尚槎虽然是所有人中品阶最低的,还是掩不住平时的风仪,一样出众。不过尚槎即便和这个人不小心对上了眼睛,也没有什么触动,只是礼貌的一笑,又低下了头去。
皇帝陛下对于这个家伙的安排,也是颇多的费了一番心思,当然最后的归处也叫人哭笑不得,实在是令某人觉得膈应——因为皇帝陛下听说,这个异族人精通音律,不想把他放在京城里结交权贵、刺探事宜的皇帝,便打算把他留在了宫中。
但是这地方偏偏不是梨园或是教习坊,因为说那样是折了人家的身份,所以思前想后的结果,就是把他丢给了“喜好音律”的九皇子燕祉祾。
燕祉祾的确喜欢音律,但是只能停留在“喜欢”的层面上……因为就连对他百依百顺到极致的尚槎,都不得不摆出最温柔的表情,来转移燕祉祾试图吹奏一曲的注意力。
所以当燕祉祾听到父皇要把这个质子扔给自己的时候,觉得就像是吃了一只大青虫子一样恶心,脸都快要绿了,但是不得不心里一百个不情愿而表面上喜笑颜开的谢主隆恩,遵从圣命。
所以,打从这个人落脚进了燕祉祾所在的洛尘宫,燕祉祾就对于这个不速之客眼睛不对眼睛、鼻子不对鼻子的看不顺眼,大概是由于音痴和音通原本就是天生相克。
但是这个被燕祉祾所嫌弃的好看的男人,有着一个也同样很好听的名字,复姓百里,双名颉颃,无字,百里颉颃。
☆、琴声
作者有话要说: 百里颉颃很赞!
黎国国姓“百里”,“颉颃”二字为一词,意为“鸟上下飞”。
尚槎在知道了这名样貌不错的男子的姓名之后,并没有过多的表现,只是在纸上写写画画,淡淡的咀嚼着这个名字,摇头叹气道,“长得多好的一个孩子啊,怎么爹娘给取了这么个上蹿下跳的名字?”
皇帝陛下后来接见了这个异国的王子所表现出来的满意也很值得一记,因为尚槎分明记得当时皇帝对于这副皮囊模样的不吝赞美,明显还是有那么一些好感的。
尚槎倒是想把这堆事实直接就这么写下来,包括他对于这个名字的见解,不吐不快。不过这样的情感流露显然太过个人化,实在是有失偏颇,因而作为一个称职的史官修撰,尚槎最后只是老老实实的记下了这样的一笔,“今有黎国新帝令其弟百里颉颃入炎国,为质,以示交好。百里颉颃其人,好姿容,具风仪,不自藻饰,有龙章凤姿,天质自然。上见而大喜,有美词,另闻其善乐,愈怜之,故留于宫闱。”
写完了这笔的尚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觉得如此大约不会有什么差池。却不料遇见燕祉祾的时候,那人气鼓鼓的却像一团番茄。
“太可恶了,”燕祉祾苦着脸对尚槎抱怨,“我觉得父皇这是在嘲笑我!好端端的弄一个‘精通音律’的人搁在我这里,不是恶心人是什么。”
“小孩子脾气,”尚槎摸了摸燕祉祾的脑袋,“你就当是白捡了一个乐师好了,反正又不少一块儿肉。”
“唉……烦人,”燕祉祾摇了摇头,“这样的话我就更不好意思吹笛子了。”
“有什么?反正我会一直听,”尚槎继续笑着说道,“只要是你,什么都是好的。就算是锯木头,你也比别人做出来的动静好听。”
听到这样的保证之后的燕祉祾很安心,也展露了一个软软的笑容,不过虽然心里还是不快,但是燕祉祾并不是真正计较这种小小不言的东西的人,转念便不再思考百里颉颃的事情了。
而百里颉颃的确作为一个尴尬的人质,留在了炎国的皇城宫闱之内,还是洛尘宫这样的要地,看来皇帝陛下的心思果然是猜来猜去也没人猜得明白,这样的安排究竟是要弄出什么名堂。
但凡知道此等安排的人,议论纷纷的不在少数,除了处在漩涡中心的百里颉颃出奇的淡然自若,该吃吃,该喝喝。
因为洛尘宫并不算小,所以他被安排住在了一间偏室之内,距离燕祉祾的卧房并不很近。那屋子的摆放倒也齐整,手边的东西并不缺,也有宫女和太监伺候着他。整个生活状态就像是一只金丝雀,安逸而没有自由的被变相软禁至此一样。
此番来到炎国的百里颉颃的行囊,并没有像一个跋山涉水的旅人,甚至还很潇洒,随身的东西,只有一把琴——那是一把做工精良,颜色醇厚的桐木琴。
琴棋书画诗酒花,是没有争议的文人墨客风流,但是对于燕祉祾这种的确才华斐然的音盲来说,后六种东西都可以实实在在的存在,第一件只不过是一个摆设。
燕祉祾对于音律的喜好,更多的时候表现在了对于疑似为《乐》的残本的一本旧书的钻研和对于各式各样的笛子的摧残——用最华美的乐器,吹奏出最为惨绝人寰和摧肝断肠的曲调。
这一点尚槎也是清楚得很,所以当尚槎某一日在向着洛尘宫走去的时候,听到了一阵缓缓流淌却情怀入骨的琴声。
碰巧宫女来报,说九皇子去了毓函宫,并不在宫苑之内。其实本来就是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种天籁之音,一定不是燕祉祾的杰作。
尚槎循着声音走到了百里颉颃所在的屋室之外,其实对洛尘宫熟悉如尚槎的人,根本不必刻意听着声音行进,因为就算是闭着眼睛,也知道哪间房子里有什么。但他还是这样做了,先是在室外站定,然后彬彬有礼的扣了几下紧闭的房门。
其实琴声早在听到脚步音之后就停了下来,但是直到此时百里颉颃才缓缓开口问道,“门外何人?可是有事要找在下?”
声音温婉如玉,语气也算和善,尚槎又有一些怀疑此人是否其实是江南大户人家的翩翩公子冒充所为。
尚槎掂量了一下该如何称呼百里颉颃,也用了一样的风雅调调回了他,“百里先生真是好雅兴,在下只是偶然路过,又为琴音所引,因而前来,不知能否得以一见?”
“您客气了,请进——门并没有锁,您自己进来便是。”百里颉颃说道,“有知音前来,在下自是求之不得。”
“那,恕在下唐突了,”尚槎便把门轻轻推开,接着背过去把门关好,玩味一笑,说道,“莫非足下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是在暗讽九皇子不够风雅了?”
“在下并没有那个意思,况且,一个‘寄人篱下’的人质,怎么能对天朝的皇子殿下指指点点的议论呢?”百里颉颃说道,“还请阁下莫要牵强附会的如此说话,我不是‘对牛弹琴’,而是牛在弹琴。”
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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