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小秀才的花花情史-第1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抬脚就走。
赵华没拦住只好命赵兴跟着,家里现在就剩他一个人。
对了,还有后院那两个丫鬟,高的叫梅叶,矮的叫梅蕊,两人很会看眼色,见家里没别人,二公子又没吃早饭,就去灶上做了饭端来,赵华也是饿了,端起来吃了几口。
天气这么热,两个人见他还穿着外袍,满头是汗,连忙伺候换衣洗漱。
赵华本来满脑子都是想这件事的奇怪之处,根本就没注意是谁端饭伺候,一抬头见到这两个女子,皱眉道:“你们先下去,以后没事别来这院子。”
两个妙龄少女面面相觑,见主人不理会,只好先退下。走到后院,梅叶见无人了才对梅蕊耳语道:“两位表公子看上去长的这么英俊,怎么喜欢男人啊?”
梅蕊嗤笑道:“这年月,养小相公的多的是,没见过这么养的,也太出奇了。”
梅叶笑她:“你是嫉妒陶公子吧?要是你有这么两位相公,还不高兴疯了?哪里还用跑?一辈子扒着他们才是,就算有几个妻妾算什么?”
梅蕊打梅叶:“胡说!我嫉妒他?男人又不能传宗接代,咱们只忍耐着,总有出头的日子。家里没人伺候,待会再去看看,总会有机会的,难不成真把我打出来?我看他们不像那打骂下人的,我就从没见过公子骂人。”
赵华思索再三,还是觉得不是绑架,因为如果是被迫,邻居们必定会发现失常之处。
那么如果是陶令华自愿,那就是之前的劝说没起作用,要么就是穆启从中作梗了,可是从穆启的脸上却找不到任何失常的地方,难道真的是陶令华自愿走的?这拖家带口,奶娘又是穆平的老婆,走到天涯海角也走不脱啊?总会找到他的,那为什么还要走?
奇怪!
正在头疼,赵泰骑马回来,甩镫离鞍就跑进来叫道:“真的不见了!”说完一下坐到椅上,瘫软了,脸色甚是灰暗,本来就几天没吃饭了,还跑肚,弄到个病入膏肓的样子,又跑了这一大圈,实在支撑不住,几乎昏了过去。
赵华连忙端来刚才没吃完的粥饭道:“大哥,快吃,不用装病了,咱们得赶快找人,必是他故意回避我们。”
赵泰却有点支撑不起来了,气喘道:“我在几个城门都打听了,说是无人见到,也留了话,让他们见到就来报我。他为何又逃?不是说好了骗骗表姐的么?”又气又急,额头青筋直跳,喘了口气接过饭碗,呼噜呼噜吃完,又站起来要出去,却是双腿发软,有些动不得了。
赵华叹道:“他有心病我知道,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安心的,如今只得先去找,不过应该没什么危险,而且这事,穆启没准会插手。”
赵泰一拍桌子叫道:“是他挑拨的?我找他算账去!”
赵华赶忙拦住道:“没有证据,说也没用,如今咱们且先找着,暗地里派人监视他就是了,若有蛛丝马迹,那时再动手不迟。”
赵泰点头:“说的是。”
两人商议怎么找人,却见表姐急慌慌走进来,扶着门框就要哭,赵华连忙扶住让她坐下,劝道:“姐姐,别哭,人总是没事的,总会找到,您先回家歇着,我们两个找。等找到了立刻报给您知道就是了。”
李氏这几天又是伤心又是着急,再加后悔,四处奔波,人都瘦了一圈,见此情景,也知道急也没用个,只得听从赵华的安排先回家休息等信。
这里命人暗地跟着穆启,看他有何异动,谁知跟了几天,穆启每日上朝、上衙门办公,回来就躲在家不是看书就是浇花弄草,悠闲的很,并没有四处走动。
他家里除了丫头婆子和那个孩子,其他的都是男仆,连个侍妾都没有,每天只是一个人歇宿,也并无任何出入勾栏或者在同僚家歇宿的事情。以前没留意,现在一跟踪,赵家兄弟倒有些佩服穆启,不是那等好色之人,更不像其他做官的老婆孩子一堆,通房妾室娈童一群。
不过就算如此,两赵对他也没什么好印象,毕竟和自己争人,争了这几年了还是不想放手,真真讨厌!
没想到找了几天,人影都没一个,赵泰真的急了,本来身体还没恢复,如今急上加急,火气攻心,病倒在床,连衙门都去不了,只得告假。
李氏表姐听说,过来一看,赵泰比上次病的更重,悔恨不及,只想打自己几掌,赵华拼命劝住。
白天家里人都去找人,赵华也去,可是家里没人照顾赵泰,只得把梅叶和梅蕊叫来伺候。
赵泰昏沉睡梦间觉得有人给自己喂水、擦汗,有点混乱了,一把抓住,抱在胸前喃喃自语。
梅蕊见梅叶去做饭了,屋里只有自己和大公子,被他抱住手,有点害羞,但还是大着胆子靠了上去,只听赵泰喃喃道:“陶陶——”
梅蕊一愣,咬了咬嘴唇,还是坚定地贴了上去……
☆、第五十四章 消息
梅叶端着乌木托盘轻手轻脚走进来,托盘里放着两碗白米饭和三个小菜,还有一碗汤,因为赵泰病着,所以直接就进了卧室,却看到床上纱帐半垂,里面似乎有两个人,一直雪白的脚从素白的帐子里露出。
梅叶吓的惊叫一声,托盘险些掉在地下,连忙放在八仙桌上,谁知帐子里也惊叫一声,竟然是梅蕊的声音。
梅叶刚想上前,就听“嘭”的一声,肉体被击的闷响,还来不及反应就见一人裹着半边纱帐飞出来,正砸在身上,承受不住,两个人一起朝后狠狠撞在墙上。梅叶痛的大叫一声,滚在地上。
砸在她身上的梅蕊则是直接昏了过去,身上素兰掐黑边的背心被扯破,露出白色里衣、葱绿肚兜和一痕雪白的胸脯。
赵泰里衣大敞,光着脚跳下床来,气狠狠地抬脚就想踩,梅叶慌忙抱住他的脚哀求道:“公子饶命,梅蕊也是无心,她再也不敢了。奴婢求您饶她一条命——”说罢泪流满面。
赵泰脸色焦黄,嘴唇开裂,精神也很差,但是依旧身板挺直,眼神锐利,让人看着不寒而栗。放下脚,低沉地哼了一声道:“谁让她来的?不知道这屋子不准你们进来吗?”
梅叶一边磕头一边道:“是二公子看您无人照看,吩咐奴婢来的,公子,梅蕊真的不是有意,请您饶命啊!”
这时候梅蕊也清醒过来,见那凶神一样的男人站在身边,瞪着眼射出凶光,立刻在脑海里回想起刚才他一瞬间醒转,眨眼间就挥手把自己扔出来的情景,心胆俱裂,连忙挣扎着磕头求肯。
正在乱成一团,门外人影一晃,赵华进来了。见这情景皱起眉头问道:“这是怎么了?乱糟糟的!”
两个丫头立刻转身给他磕头,哭道:“求二公子给说几句好话,饶奴婢一命,再也不敢了。”
赵华拿眼看自己大哥,眼神暧昧,嘴角含着一丝笑意。赵泰尴尬地站了一会,觉得累,就坐回床上,恶狠狠说道:“下去,再有下次,饶不了你们!”
两人如逢大赦,赶忙相扶着退下去了。
赵华发髻有点乱,衣服湿透,贴在身上,赵泰向窗外一看,原来是不知几时淅淅沥沥下起雨来,扔过巾帕让他擦脸,气哼哼道:“你让两个丫头来伺候,差点惹出祸来。”
赵华擦脸,心不在焉笑问:“什么祸?两个女人而已,还能吃了你?”
“你还说,竟敢往我身上爬,要不是我警醒,差点着了她的道!”赵泰几乎暴跳如雷,可惜病的有点虚,气势不太足,有点虚张声势了。
赵华这才哈哈大笑,手指点着自己大哥的脸笑的直不起腰。
赵泰皱眉道:“还笑!我问你,找人找的怎么样了?不会又没找到吧?要不就去通州问一问,老高和洪瑾在那里,没准他会去找他们。”
赵华笑了半天,总算直起腰,摇头道:“不用找了,他自己会回来的。”
“你怎么敢确定他自己就会回来?”赵泰一百个不相信。上次就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回来,这一次,不知道又要费多少心思了。而且这其中不知道是哪里错了,说好的是计策,怎么就真的不见了?
赵华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凉茶,轻轻抿着,停了一会才哼了一声道:“你发现没有?隔壁的穆大人往常隔三差五的就趴在墙头来勾引陶陶,只是没人理他罢了,现在陶陶不见了,他反而平静的出奇,每天种花养草逗孩子,一点都不着急。我不信他就这么两天就把陶陶给忘了,事有反常必为妖,肯定是他做的!”
“对呀!”赵泰一拍大腿道,“我就说平时他闲着没事就来捣捣乱,我有两次差点就拿石头丢中他了,现在倒装起正人君子来了。不对劲!那你说咱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赵华眯了眯眼,把袖子撸到手臂上,哼道:“我就不信狐狸尾巴露不出来,等着瞧。”一贯慢条斯理、优雅温润的二公子此刻也是顾不上形象了,恨不得直接把穆启掐死。
赵泰铁一样的汉子,从来不生病,这次阴差阳错给病倒,却缠绵病榻,不能出门,没法去衙门办公。好在这段时间衙门十分清闲,请假也没什么,真有事就命人报到家中或者安排人去处理就是了。所以有空就强撑着身子盯着穆启,但是穆大人除了办公,几乎不怎么出家门,和以前判若两人,沉稳的让人郁闷,怎么都抓不到他把柄,两兄弟心里生气却也没办法,只是日日盯着。
陶令华那日在宅子里等信,派跟来的两个婆子去看了一趟回来报说,两位赵公子不肯圆房,气的李氏大娘病倒在床,陶令华立刻觉得事情复杂了。
又过了两天,赵泰和赵华都没过来,那婆子又去看了一趟,却说李氏气的哭喊,说是他们若不圆房,就住在那里不走了,两兄弟无法,只好听命。
陶令华虽然不信,但是自己也不能露面,问道:“你们看到她了?”
婆子答道:“没有,我们不敢进门,远远地望见李家大娘带的人进进出出的,而且还有人带着大包的药拿进去。听见好几个人说病的很重。”
陶令华笑道:“哦,那没事,大概是大公子病了。”
婆子又道:“老奴还听见一个小丫头说李家表小姐气的要来找公子您呢,说是带坏了两位表公子,要找您算账什么的。”
陶令华把茶杯一放,脸色沉下来:“怎么可能,李家表姐是个很端庄文雅的人,怎么会说这种话?你不要骗我!”
婆子立刻跪下道:“老奴不敢,是真的听所了,而且邱府的奴才们还在到处找您,说是谁找到了就得一百两银子!”
陶令华正在狐疑,忽见五娘抱着慧儿匆匆进来,回道:“公子,不好了,我看见李家表小姐身边的两个婆子在前街,到处在问,好像是在找人!”
“原来是真的!”陶令华心里如坠铅块,看来的骗不过去了,不知大哥二哥那里怎么样?自己拖家带口的在这里,总会有人问到的,邻居们不知实情,万一透露了,被表姐找到,不知会不会受一场羞辱?虽然先前看她文静端雅,不像个乱发脾气的人,但那是没逼到尽头,要是真的到了非此即彼的时候,谁知道她会如何?唯今之计,还是躲远一点,等过几天再想办法去找大哥二哥。唉,万一他们拗不过表姐,真的和那两个女人圆了房,自己又该如何面对?
可是事情紧急,来不及多想,只好先找地方搬家,命婆子出去找,要远一点的地方。
凑巧,半天就找到了,在外城一个小宅子,周围都是做买卖的小商户,离家大概有三十里地,够远,也离了京城高官富户们住的区域,暂时是安全了。
可是安顿下来半个月,日日悬心,婆子们偷偷去看过回来说是两位公子真已经纳妾了,陶令华一听还是坐不住了,自己在脸上涂了些灰,穿了两件粗布衣服,发髻用一块灰布包上,提着一个篮子,装了些水果,扮作卖水果的小贩,走去家门口偷偷打探。
走了一上午才到,家门口倒是人来人往,也能看见李家表姐带的人进出。
隐在一个粗大的石柱后面看了一会,不由地就想靠近,但是又怕被发现,只好躲在旁边一条胡同,低着头听动静。
谁知道忽然有两个年轻女子从胡同口慢慢走过,其中一个穿的白纱衣,掐黑边的素兰背心,细白纱百褶裙,容色娇憨,个子不高,正是梅蕊!另外一个个子也很娇小,却不认识。
因为原来和大哥二哥商议的是设计装病让表姐内疚退走,所以,陶令华深信他们不会碰那两个女子,但这些天得来的消息让他有点动摇了,所以还是竖起耳朵听她们讲些什么,只听那个陌生的女子娇声笑道:“梅蕊,你这次真是走运了,要是给大公子生下个儿子,没准就成了夫人了,四品夫人,这是多大的福分哪!”
梅蕊娇羞地捶了她一下轻声笑道:“你也好啊,二公子长那么俊,对人又温柔,跟着他这辈子你有享不尽的福了。”
陶令华如雷击顶,看着两个慢慢走过去的女子的背影,竹篮子掉在地上,水果滚了一地,也没想起来看一眼。
原来如此吗?陶令华慢慢向回走,不知走了多久,天上似乎是下雨了,一摸脸上都是水,分不请是泪水还是雨水,大概不是泪水,他觉得自己没那么禁不起打击,那么多苦难都挺过来了,这算什么?大哥二哥有后,应该高兴不是吗?那为什么心还是酸的,嘴还是苦的?
走到租住的小院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却忘记换了,就那么坐在床上,不知想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半晌才觉得有人推自己:“公子,你没事吧?怎么哭了?快换换衣服,都湿透了。”
抬头一看,是五娘,接过衣服,笑了一下道:“谢谢你五娘,我没哭,是雨水。”
没事?五娘狐疑地走出内室,没哭怎么一脸的泪水?要是是雨水,那怎么是从眼眶里流出来的?
☆、第五十五章 算尽
陶令华直直呆坐了好几天才缓过神来,心如刀绞。
他想,当初大哥和二哥听说自己有了孩子,应该也是这种感觉吧?如今他们想娶妻生子,也是正道,看来当初商议的对策根本就不成啊,大概是天意吧?果然男人和男人是不行的。
虽然痛不欲生,到了这个地步,也只得放手。
与此同时,穆宅中的三品侍郎穆老爷却在得意洋洋地喝茶。
微笑地握着茶杯,精巧的白底青瓷花的小小杯子在手中慢慢转动,袅袅香气升起,今日的茶似乎有一股格外的幽香,沁人心脾。
想着这些日子以来的算计,不由嘴角上翘,笑的很开心,笑的声音都出来了。
旁边伺候的小厮为他续茶,不由问道:“老爷,您今日怎么这么高兴?”
穆启放下茶杯,吩咐道:“把插瓶里的画给我打开一幅。”
小厮问:“老爷,您想看那一幅?”
穆启噙着温柔的笑容,望着窗外森森竹叶上滴下的清清雨滴,挥挥手道:“随便。”
小厮走过去,从书桌旁的粉彩大插瓶里取出一幅画,展开在书桌上。
穆启走过来,手指轻轻抚上画卷上那个笑靥如三月春花的少年,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小厮进来低声报道:“老爷,梅蕊来了。”
穆启微微一顿手,吩咐:“让她进来。”
梅蕊手里提着个竹篮低头走进,跪下磕头道:“见过穆老爷。”
穆启点头道:“起来吧,那边怎么样了?”
梅蕊起身,轻声回道:“回穆老爷,大公子还病着,我家太太也在忙着找陶公子,昨天陶公子来门口窥望,奴婢和梅枝按照您的吩咐做了,陶公子似乎信以为真了。”说罢双手呈上那个竹篮,篮子里有几个橘子,沾满了尘土。
梅蕊又道:“他听完就走了,奴婢在他站的地方发现了这个篮子还有几个橘子。好像是扮成卖水果的小贩来着。”
穆启命人接过,看了看,心里在笑,面色却平静无波地道:“你去吧,那边有什么动静就找机会过来禀报,不会亏待你。”回头吩咐小厮道:“去拿十两银子给她,出大门看着点,别让人发现。另外去拿十两给那两个婆子,让她们稳住,有消息就立刻报来。”小厮领命,带着梅蕊出去了。
穆大人端起凉了的茶水一饮而尽,轻声哼道:“不肯和女人圆房是吧?没关系,只要小华相信就行了。”说完,放下茶杯,继续抚摸着那画像上的人,吁了口气,眯起眼睛向圈椅后背一靠,惬意地用手指“嗒嗒”点着扶手,似乎进入冥想之中。
算计,是他生命中必不可少的东西,融入了骨髓,融入了血液。
朝堂争斗比和赵家兄弟相争要残酷多了,一不小心就可能连身家性命都丢掉,可是也从来没有像这样费尽心机,耗尽所有的心血过。
为什么?穆启一直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不把人争过来,这辈子都会孤单地度过。就是要争,管他为什么!
所以,他用尽平生最大的耐心,忍耐着心爱之人和别人同床共枕的痛苦,苦苦地等待时机。
时机终于来了。
赵家兄弟的表姐算计了陶令华,想让他自动退出。
而赵家兄弟顺水推舟算计了他们的表姐,想让李氏因为心疼表弟而放手。
但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都没想到,穆启会借着这个机会算计了他们所有的人。只花了区区百十两银子,买通了那几个丫头婆子,造了几句谣言,就让赵家兄弟的一番苦心付之东流。让陶令华误以为赵家兄弟已经迫于李氏的压力和女人圆房。而黑锅却推到李氏的身上。他穆大人站在高岸,坐收渔翁之利。
这个局,穆启颇为得意,他算着过不了几天陶令华就会携子逃走,那时候就是自己收获的时候了,从此后,一生一世一双人,逍遥过一生。
又过了几天,派去跟着的人回来报说陶公子每天就窝在家中发呆,什么都没做。穆启觉得明天应该露面去找陶令华了。
此时已经是三伏天,闷热之极,傍晚时分却忽然乌云密布,狂风四起,雨点如鼓点一样密集地打下来,一瞬间天地间就形成了一层层密密实实的雨幕,几乎看不清一丈之外的东西。
密集的雨声隔断了外界的声音,穆启悠闲地坐在窗前,一只手捧着一把精致的紫砂小陶壶,时不时对准壶嘴喝一口,看着窗外的雨幕,想着自己的心思,忽听小厮穆声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喊道:“老爷,不好了,陶公子回来了!”
穆启吃了一惊,起身问道:“你亲眼看见的?”
穆声答道:“是梅蕊偷着过来说的,听说已经冲进门里去了,估计这会儿已经和赵家公子见了面了。”
穆启不由猛地向后一坐,直接倒在了椅子上,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地方没想到,以至于出现疏漏了,可是哪里错了呢?又想不起来。
大概,真的要功亏一篑了。
坐了一会,雨还是很大,隔壁的动静一点都听不到,心焦如火,坐不住,还是打了一把伞,冒雨走到西墙根下,一步步爬上梯子。
下面小厮仰头喊道:“老爷,雨大,要不小的上去看吧?”
穆启摇头,轻轻探出头去。
墙的那边和这边的格局是一样的,正是赵家兄弟的住所,只见人来人往的进出不止,不一会就见赵家兄弟的表姐李氏在两个丫头的搀扶下匆匆进去。
穆启静静地等待着,像是等着最后的判决一样难熬,但内心还是抱着微弱的希望,陶令华能原谅自己,然而,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若是被他知道是自己插手此事,这希望几乎是没有了。
滂沱大雨夹杂着狂风冲击的竹伞东倒西歪,穆启身上都湿透了,衣服贴在身上,雨水顺着脸流下去,虽是夏天,却是浑身冰凉。
那屋里的情形依旧不得而知。
忽然,一个蓝袍身影从里面冲了出来,径直向墙边跑了过来,袍子已经湿透了,薄薄布料贴在那人身上,愈发显得消瘦。穆启痴痴地看着,明知道那人怒气冲冲而来,竟然忘了回避,依旧在木梯上站着。
陶令华冲进雨幕,“哗啦哗啦”踩着灰色地砖上流成河的雨水,跑到墙边,那架梯子倒在墙根,他奋力竖起,靠在墙头,爬上去,木梯上偶尔有木刺刺破了手也不顾得了,有血顺着手掌流下,很快就被雨水冲走。
穆启傻傻的看着那人一步步爬上木梯,到了墙头,两人已经对上脸了,终于看清了那张脸,容貌当然没变,只是清瘦了好多,头发衣服全湿透,脸上也被雨水冲的煞白。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张曾经鲜艳的桃花脸上,变得更加幽深的眼睛射出悲愤目光,恨不得吃人。
穆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陶令华起手一拳就打了下去。
穆启一偏头,正砸中左脸,轰然而倒,直直地摔到了地上,木梯倒下压在身上。
陶令华手一撑墙头,奋力爬上来,纵身一跳而下。
穆启早已在小厮的协助下爬了起来,正要解释一番,陶令华一步步走近,一字一字道:“你害我可以,为什么要算计我大哥?你害得他重病不起,我,我……”声音嘶哑,似乎心都在泣血,眼睛里面满满的是怨毒,是绝望,完全不同于往常的气愤。
他狠狠攥起拳头,手指清瘦苍白,骨节更加泛白,慢慢地举起了手。
穆启以为他要打,下意识一偏头,却没见他打下来,但是穆启反而觉得脸痛,心痛,身上也痛,好像心里有什么东西一片片碎掉了,顺着风雨飘零而去,再也难以收回。
绝望。
看着眼前这个满身愤恨的少年,一丝一毫都没有对自己的留恋,留下的只有恨。
他有点迷惘了,不知道自己这么些年为什么要和陶令华纠缠不休,似乎入了魔道一样,无法自拔,然而却是越努力越是渐行渐远,直到咫尺天涯。
穆启觉得自己的心一直在往下沉,一直到底,沉到没有光亮的地方。
陶令华挥了挥拳头,还是放下,冷声怒问:“为什么要害我大哥!我哪里对不起你?你这样陷害我!”
穆启呐呐地开口,雨水顺着嘴流了进去,不由咽了一下才出声:“小华,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
“不用说了……穆启,以前你害我,我还能忍你,大不了不理,如今……”他顿了一下,似乎四气息不顺,抽动了一下鼻翼,接着道:“没办法,以后再也不用见了,就是死,也不用见了。”
穆启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心如刀绞,痛的脸都有些扭曲,但还是有点不死心地捉住他手问道:“死也不见?”
陶令华眼里的火熄灭下去,垂头,哑着嗓子说了一声:“下到黄泉也不见!”
声音很无力,似乎一下子就被风雨吹走了,但是也很坚定,说完就扶起那木梯快速地爬了上去,转眼就消失在墙头。
穆启楞在那里,一任雨水冲刷,小厮轻轻叫道:“老爷,回去吧。”
木然转身,回屋洗漱换衣。脑子里还在想,这是为什么?
按照以前对陶令华的了解,这是个良善内秀的人,就看上次他和芳叶的事就知道了,不管是不是他的错,他都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把所有罪责都背到自己身上,所有他才会逃走,才会照顾芳叶。
如果听到赵家兄弟和女人圆房的消息,必定会自责,必定会回避逃走。
可是,这次,自己真的失算了。
是了。
原来如此。
人心,哪里是那么好算计的?
自己算计了所有的人,唯独没有把陶令华对赵家兄弟的感情算在里边,根本没想到他会不顾脸面,不顾羞辱地回头来找。
呵呵——
穆启苦笑,难道这就是报应吗?
机关算尽,细心编织的网,却被一个“情”字轻轻戳破,虚无中破碎的网丝似乎成了嘲笑自己心机枉费的证据。
罢了,死都不见是吧?
那就不见吧!
穆大人端起桌上的凉茶一口灌了进去。
☆、第五十六章 鱼水
陶令华用了自己平生最大的勇气,才冒雨回来,在家门口徘徊了几乎一整天,终于还是冲了进去,正好看到梅蕊。
梅蕊见他进来,不由惊慌地叫了一声,急忙向外跑。
陶令华哪里顾得上问她,拼着羞辱一场,脸色煞白地直接冲到了二门。
赵华正端着药罐子出屋门,看见陶令华进来,惊喜万分,好像天降大宝一样,陶罐顺手一扔就飞奔过来,紧紧把人抱在怀中。
雨当时下的还不是很大,但也足够把人淋湿,两个人湿淋淋地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赵华压抑住自己的声音,哑着嗓子问道:“陶陶,你到哪里去了?让我们好找!”
陶令华抬头凝望,似乎相隔百年一样,心中酸楚,半晌才道:“二哥——我——”怎么好意思问出,你们是不是纳妾了呢?
赵华拉住他大步进屋,吩咐道:“去后院告诉表小姐去,陶陶回来了!”
赵兴领命而去。
陶令华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这次就是李家表姐骂自己,也要跟她把话说清楚,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走掉!
走到屋里,赵华大声说道:“大哥!看看谁来了?”
赵泰缠绵病榻已经好些时日,瘦的有点脱形了,勉强从床上爬起,却下不了床。急的用力拽帐钩子。
陶令华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去,扑到他身上,大惊道:“大哥,你怎么了?怎么瘦成这样?”
赵泰连忙抱住他,差点哭出来,胡子拉碴的脸贴住陶令华的脸颊,气喘吁吁地说道:“陶陶,为什么要走?你怎么这么狠心哪?这不是要大哥的命吗?”
陶令华用手连连摩挲着赵泰瘦的骨头都突出来的肩胛,连连答道:“大哥,我再也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正乱着,李氏扶着丫头的手进来,陶令华一见,立刻转身跪倒在地,俯身拜求道:“表姐,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不能离开两位兄长。”
李氏一头雾水道:“陶陶,你回来就好,这些天我们找你可找苦了。你怎么这么说?我早就放手了啊。只是苦于找不到你,所以才没跟你说。”
陶令华抬头,眉头皱起道:“我接到消息,说两位兄长已经纳妾了,所以才走的,今天是不想不告而别,才来问个清楚。难道不是这样?”
赵家兄弟和李氏都奇怪道:“没有啊!你听谁说的?”
陶令华道:“张婶子和王婶子说的,我不信,就亲自来看过,听梅蕊和梅枝亲口说……”停了一瞬,下定决心说:“梅蕊和梅枝都说,已经和两位兄长圆房了……”
“来人!”
陶令华话未说完,赵泰就吼道:“快把梅蕊和梅枝找来!”他虽病的久了,武将的气势还在,这一吼,还是吓的下人们害怕。连忙出去找人,不一会就拉进两个湿淋淋的丫头来,正是梅蕊和梅枝。因为有下人见她们跑出门去,就追上去拉了回来,没想到她们真是做出事来。
两人一见这个阵势,腿都软了,赵华稍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