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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识红尘-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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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无力的喘息,胸口一热,有什么满溢出来,瞬间尝到了甜腥的味道,他知道是血,不再是单纯的疼痛,随时会死的恐惧在脑中盘旋,卷起袖子擦拭却怎么也擦不完,源源不断的从胸口流出染湿了他的衣袂。
“袁音……”去哪里了,去哪里了……为什么还不来……
黑暗将他包围,这样疼痛除了忍受他别无他法,就像嘴角的血,怎么止也止不住,只能手足无措的任其流逝。
轻轻地脚步声,腰间的佩玉发出叮当的声响。
“安若。”是楚煜,“你……怎么回事?”
安若捂住唇,温热的液体从他的指尖溢出,枕头上、被单上血迹斑斑……
“都这样了。你怎么也不叫人?”楚煜将他扶起来,生怕弄疼了他,“小月、小月……”
小月进来吓了一跳,怎么会……跟上次一样。
楚煜急道,“快去找袁大夫过来。”轻轻拍了拍安若的背,忍不住责备,“你是怎么想的,不能说一声么?”
安若挥开他的手,他不想听这些模棱两可的话……事实证明一切,如今他们之间什么都不会再有。
“你……”听见他啜泣的声音,楚煜竟心痛得不知如何是好,恨不得自己替他痛。
安若将身子缩起来无措的蹲在床脚,嘴里喃喃自语,“不要,不要,不要……碰我。”恍恍惚惚神智变得不清楚,说的是什么也不知道……“疼……好疼啊……袁音,袁音……怎么还不来?”少年细腻的声线充满了抱怨,手指握的紧紧的,始终缓解不了身上的痛,急的额头上渗出一层汗珠。
“你不要怕,我已经让人去找大夫。”同样楚煜蹲在他的面前,慢慢伸手想将他揽住,却又收了手,“大夫待会就来了……有我在别怕。”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楚煜只想把他抱紧点,再抱紧点。
“好疼……”肩膀被箍住,绷的胸口喘不过气,“嗯……”
原来真的可以这么痛……痛到什么都忘了……
“安若,安若……”满眼的鲜红,楚煜扶住瘫软的身子,“来人,来人啊……”
惊雷在空中炸开,天空被闪电劈成了两半,雨落在地上瞬间扩散。
潮湿的庭院中灯火通明,进进出出的人的脸上急促的做着自己分内的事。
楚煜坐立难安,“袁音呢?怎么还不来?”
小月焦急道,“找不到,去的人说他不在,说是去了哪里也不知道。”
“再去找。”一定要找到,安若一定也不能又事,“去把城中大夫都请过来。”
“是。”小月垂首出去,差点撞到来的丫鬟,思绪恢复过来,抬头这样大的雨,即使站在走廊上也能沾湿面庞。
目里三千梦一场,许下一生,也误了一生……
府外人群跌跌撞撞连成一片,屋子里也挤满了人,小厮来不及脱下蓑衣便进门禀报。
“少爷,雨太大了,有的大夫根本不愿出来。”
“那就再去请。”楚煜猛地一拍桌子,走到里间,“怎么样了?”
“这,不妙啊。”大夫无策的摇摇头。
“不妙?亏你还是城中的名医,哼!”楚煜将他领起来,“给我滚出去。”
吴大夫缓缓起身,叹气着气,终是转身离去。
楚煜坐到床边,轻轻抚着眼底那块新长出来的、泛着淡淡粉色的嫩肉,白皙的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要怎办……呼吸渐转微弱,嘴角的血不断溢出,怎么也止不住,如此白色的衣衫被染得可怖……
“为什么……不说你很痛?”为什么不像上次那样……宁可你痛得抽搐,也不要什么感觉都没有、一点一滴的流逝连痛也不知……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楚煜趴在他的枕边,看着他没有一丝表情的脸,眼角灼热的厉害,液体顺着脸颊在枕上化开,成了一层薄薄的水渍,“若儿……若儿……”
如果当初没有欺骗你,如果一切都是真的……是不是会好得多?
世上真的是有永恒的……也可以存在你我之间,无论多久也不会改变的,即使心口的伤再深,也能愈合……再遥远的地方也愿意陪你去,只要你醒过来……
“快放开他,不要压着。”
窗外雨声簌簌,扰乱了心弦。
袁音站在桌边,半撑着身子,楚煜从未见他这般狼狈过,青色的外衣水渍不住往下滴,墨色的发丝凌乱的散在肩上,指尖满是污泥,一株青草拢在袖中。
楚煜立即起身,“快,你快来看看他。”
顾不得太多,袁音坐到床边,探上轻浮的脉搏。
“怎么样。”楚煜寸步不敢离开。
袁音道,“我去配药。”
打开湿透了的药箱,手指忍不住轻轻颤抖,又拿出袖中的药草,想了想拔下一叶含进嘴里……如果剂量错了,只怕……
“你干什么?”
袁音将所有的药全都捣碎,“扶他起来。”
楚煜抓住他的手,看着他嘴角残留的药渍“这是什么?”
“是解药。”
楚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吃了这个……就好了吧。”不知对谁所谓,又像自言自语,声音轻轻地,像细腻的耳语。
袁音托住他的下颚,将药喂进去,拧干了巾布将他脸上的血渍擦干……“让人都下去吧,把窗户半掩着。”
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袁音坐到桌前,将东西收起来,也不曾离去,只是端详着手中的草,不知再想些什么。
楚煜坐回床边接着擦拭,手指小心翼翼的,轻柔到细致……
复明
一夜,骤雨方歇,屋檐上一时没一时的滴着水,草尖上顶着水珠亦是欲落不落的样子。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投在瓷器上带出淡淡的光晕,玲珑、琉璃、剔透……
稍一抬头,眼角被灼得厉害,刺得眼睛睁也睁不开……胸口的疼痛早已渐渐隐去了,窗外柳絮正好,随风被吹得一扬一扬的切碎了投下的阳光,成了斑驳的光阴。
赤脚踩在地板上,梁莹莹的从脚底传到全身,身子被惊得一颤,是真真切切的感觉得到……外面鲜亮的颜色。
是真的……
抬眸,天青色的空中白云朵朵……刺眼得太阳照在小池上投下七彩的光,几朵残菊被淹没在绿色中,嫩竹却绿油油的发亮,几粒绒绒的絮粒拂在半空,欲落不落,兀自徘徊舞灵巧……
褪了铺在案桌上的锦布,铜色的琴弦在光下散发着金色的光芒,轻柔慢捻抹复挑,清脆如清泉击在石上的声音,“凰珏……”
瑶瑟轻,云竹茂,风华过桃夭……
细腻的触感,根根撩动着心弦,这是他想要的天长地久,只属于他一个人的,视线可以达到的,只要他想就可以完全没入怀中,只有经历了磨难,才知道哪些是坚不可摧的。
“安若。”听见声音,趴在桌上的楚煜抬头,看见窗边站着的人,脸上一片狂喜,“你醒了,身子……还痛不痛了?饿不饿?要不要我……”
“啊……啊……”
“怎么了,安若,安若……”楚煜揽住他的肩,心一下悬了起来,“袁音,袁音,你快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袭青衣,墨色的发丝略有些凌乱怀中的药草沾着水珠,落在半湿的青衣上,有的融了,有的滴到地上,“怎么回事?”袁音将手中的脸盆放在桌上,视线与视线的交汇,“叮咚”心中什么东西跳出来响了一声,“你的眼睛……能看见了。”
安若微微侧头,伸出手指在眼前轻轻摇晃,嘴角的笑意越转越浓……“能看、见了,怎么办?……”久违的光感让自己变得无措。
楚煜慌张的松开手,他看见了,看见自己……是否觉得……还是……极端的处境,他会怎样看待自己,一切终不能如他所想么?
“袁音……”轻笑了一声,将头撇向一边,在屋内四处乱转,“真的是能看见了……”指尖爱不释手似的从各色的家具桌子上划过,带着欣喜与安慰,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过去的疼痛种种与重见光阴的喜悦比起来真的微不足道,以后……一切都会慢慢的好起来,不用再过于依赖谁。
“别跑了,坐下吧。”袁音放下手中的药草,“手伸出来,我替你把脉。”
安若坐到他对面,黑琉璃的眼睛亮亮的死盯着眼前的人,一点一点的靠近,“跟我想象的完全不同呢!”
不可知否,袁音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看样子没什么大碍了,只是体内的余毒还没好,你……你怎么笑成这样……”
安若捂住眼睛,又瞬间松开,接着又遮住,乐此不疲,“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
真好……可以看见,“是真的……”
一道大力袭来,安若没来得及收住脸上的笑意,便落入谁的胸膛,温柔、熟悉带着欣喜,“安若……”
有些东西是可以长久的,比如他跟他说过故事,抑或曾经拉着他走过的点滴,还有那个一直都躲在自己怀中的少年。
视线的交汇……也许……可以重新开始……忘了过往,他只要现在的他。
“你没事……真好。”紧紧的拥入怀中,怀中人身上的热度一直涌到心底,像是快漫出来,楚煜笑着一下一下的抚着他的发,忘了一切……回到他们不存在的当初,就像以前一样的姿态就好。
半晌安若敛起笑意,退后一步应道,“嗯。”
“真的可以……看见我么?”
安若点点头,曾经他不止一次在心中描绘楚煜的脸,很想、很想知道他究竟长什么样子,是否与自己所想的一样,英俊的眉眼,薄薄的嘴唇……是否真的如此这么完美,如今看见了……确是英目剑眉,却少了什么……
楚煜温柔的一笑,“那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安若道,“还好。”看到一边整理东西的袁音,“要走了么?”
“嗯,解毒的药我明个儿送来。”袁音掸了掸衣裳上的泥土,修长的手尖破了结着暗红的疤,被他钝拙的避开。
“嗳,你的手……”
袁音看了一眼,头也没抬,“不相干,不小心碰的。”
“等一下再走,随我来一下。”想到什么,楚煜唤住他,转而看着安若柔声道,“你好好休息,想吃什么让小月给你做。”
安若半倾着身子,知道他是为风晓……这一刻并不止只是他一个人在等待,机会只有一次,一定要牢牢抓住。
安若无奈的笑笑,为了风晓他定是什么都愿意做的,只是楚煜又要将他置于何地?如他所说困他一生,还是将他送给白阑,这些都不是他想得的……如今他也知道怎么能救风晓,要自己的用处可想而知,不过是他们玩笑的把戏……吩咐做什么,就得做什么,就像先前……就算说不,他们也不会施与理睬。
伤痛、侵犯他只能承受……
“我再来看你。”楚煜笑着抚上他发愣的脸。
安若受惊似的往后一退,防备的看着他,“我累了,想睡一会。”逃也似的跳到床上,指尖忍不住瑟瑟发抖。
门边青色的衣袂微微晃动,即使沾着水渍,却因主人的不在意,自是不羁与淡薄
袁音瞥了一眼桌上的乌琴,嘴角的笑意似有似无,安若却确确实实看见了,他总是这样别无选择……
回到
袁音道,“这是去哪里?”
“前院,还有一个人……跟安若一样,你见过的。”楚煜难耐的开口,以他这样的人猜到这个并不难,怎么又回来问自己。
“你想让我救他?”
“嗯,自从从马上摔下来就一直看不见,身子也日渐的弱了。”
眉色半挑,袁音又道,“是那个风晓,他是你什么人?”
楚煜心底一愣,同时也问自己他是我什么人……往日如烟,是喜欢、是爱,即使现在也是么?挥之不却的光影,他想起的不是那个孩童时期陪着自己的人,而是那个手捧素琴轻拨玉铮的少年……“我跟他……打小就认识了。”
“奥?青梅竹马。”袁音停下脚步,英俊的眉眼处一丝张扬,“你喜欢他?”
“你问这个作甚?这些都与你无关。”
“也许有关系……”袁音笑,将头撇向一边,墨色的头发遮住侧脸,有点看不真切,“我们谈谈。”
楚煜皱眉,“谈什么?”
“去你书房吧,难不成要在这边。”袁音兀自转身,步子悠闲之极,却是势在必得的模样。
担忧的朝风晓住的地方看了一眼,他实在想不出袁音到底要跟他说什么,“那好吧。”楚煜追上去,飘然的青衫,很容易让人有敬而远之的想法,很难想象这次他到底要说什么。
梨花细雨,春梦微凉,竹林好比一曲离殇……
风飘渺,繁茂的叶子“沙沙”作响,夹杂着柳絮……院中□正浓。
安若坐在按桌前,伸手缓缓拂过琴身,腮巴子有些鼓,侧面看来嘴唇像是嘟得老高,有得必有失,看来有些东西他必定是要失去的。
小月站在门边,屋里的琴声如诉,明明不成曲调,却圆润得想珍珠落入玉盘击起的声响,“公子,茶来了。”
安若停下手,走到桌边,不经意端详,见她抬头又迅速将脸憋到别处,拿了茶道,“对了,香炉在哪里?”
“在柜子里,我去取来。”
安若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叹气,先前看不见并不觉得,如今见到了反倒不好意思,想必自己跟楚煜和白阑的事她知道了一清二楚。
“我自己来吧,你下去吧。”接过她手中的檀香,安若细致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活,直到她离开才微微抬起头,伸手触到脸上的不平之处,想起那份刻骨的痛,身子不禁轻轻颤抖。
“在干什么呢?”
树欲静而风不止,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安若回眸看见来人,复又低下头,风晓的眼睛应该也……这会子不陪着他,来找自己做什么?还是风晓告诉他……让他将我赶走,要是这样……
“在想什么?”
“没、没有。”安若摇摇头。
楚煜笑笑,在他旁边坐下,“我有东西要给你。”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这是前几天有人送来的。”
安若接过来,签上画着一株梨花,花瓣白嫩若雪,“梨花……洗礼……怎么会送到这边来?”
“想是我们一起去的,才送到我府上来,如何,要去么?”
安若想都没想就放回桌上,“不用了……”他去做什么呢?亚于这般的身份只会让人觉得可笑。
楚煜看着那封信,在袖中的手收成拳,他以为安若会欣然答应……不知不觉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下来,“为什么、不去,我陪你一起不好么?”
安若抬眸,黑琉璃的眼中没有一丝杂质,却掺了一丝懵懂,“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陪我一起去,风晓的眼睛应该已经好了,你不陪他去么?”江南才子齐聚的地方,听得白阑说在失明之前,一直都会去的,不然名声也不会大噪。
楚煜扯开温柔的笑,声音淡淡的,带着乞求,“我们……能不能回到以前。”握着安若的手,他一刻也不想放开,一刻也不想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过去的点点滴滴他想找回来。
安若先是一怔,听明白他的话后只觉得可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不过……我们回不去。”不单单是因为试药跟伤害,还有欺骗……以至于他们那个以前根本不存在,又何来的回去?
“忘了这一切,就会的。”
忘?安若冷笑,这么多的伤痛与背叛要他怎么忘,“我被你骗多了,连你现在说的也不相信,就算是真的,也不该是我……”
“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说的都是真的,风晓那边……我自会给出一个交代。”楚煜皱眉,英挺的眉目一派黯然,手足无措的看着他,纵有千言万语也不知从何说起,纵使自己说了,他也不会相信,转而又道,“很可笑对不对?想不到我会……”
“嗯。”是很可笑,曾经他们无话不谈,彼此依靠,对安若来说眼前的人无论如何都是不可或缺的,他们也有过山盟海誓、海枯石烂……但这一切也比不过一句实话,即使会疼痛,他要的也还是实实在在的。
“但只要你肯点头,我们就可以回去,我答应过陪你去任何地方,现在也决不食言。”
安若猛地抽回手,“我们根本就没有过去,一切都是你匿造出来的,那个你……从来都不是真的。”
楚煜的手停在半空,手心里的温度渐渐被风吹散,最终什么都没有留下……
这些明明都是他拥有过的,明明成竹在胸,可以……让一切回到从前,为什么……
安若起身将檀香拿至案桌上,不予理会……他确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很确定……
条件
而今春华刚起,奈何满怀萧瑟,却不与他人知。
杨花星星点点的落到掌心,风一过又不知往哪里去了,意明徘徊,别语愁难听……
袁音收回手,将身上的飞絮弹落继续向前走,不知在想什么嘴角的笑意若有似无,连步子也加快了不少。
“公子,袁大夫来了。”小月领着人进门。
安若从里间出来,“你去沏壶茶来。”
“是。”小月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待看人出去了,安若急道,“你怎么现在才来,前个不是说第二天就来么?你……脸色怎么……”
“这几天有点不舒服。”袁音放下药箱,“你怎么样?”
“我很好,不过奇了,你不是大夫么?怎么也会生病?”
从药箱中拿出一包药,袁音道,“这是解药,吃上一剂就好了,晚间让人替你煎了。”
安若点点头,凑近赔着笑脸,“你记不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现在我的眼睛好了,能不能……”
“你说了什么?”
“你忘了?”安若急了,“就是上次我写给你的……那个……”
袁音侧着头,看他怎么说,“我没忘,但我说过我没那么大能耐。”
“你有,肯定有……”如果没有,一切都碎了,他想不出还有别的法子,“我定会还你的。”
“不是还不还的问题,就算我借给你,你能说服他么?”
安若垂眉,泄了一口气,秀气的眉皱得紧紧的,“除了这个,我想不出还有别的……不过,他会同意的。”因为风晓希望他走,走得越远越好,只要让风晓知道这件事,一切就易如反掌,再怎么说也不会让他不高兴……
但是……安若想起昨天他对自己说的话,假也好、真也好,对自己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自己想到什么了。”
安若抬眸,又瞬间移开,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在他面前似乎什么都掩藏不了,不知不觉口气也硬了起来,“不管如何,我都要试一次,且只问你帮还是不帮。”
袁音扫了他一眼,拒绝的彻底“不帮。”
“你……真不仗义。”安若用力的挥了一下手,咬得牙根直痒痒,再看袁音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超然脱俗的模样,根本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如果你答应,我会好好谢你的。”别以为我不清楚你在想什么,当然有求于人,他不能这么唐突开口,身边信得过的屈指数来只有他了,事到如今也只能忍跟等。
“怎么谢?”袁音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桌上轻磨,像是在听戏一样,翘着腿悠闲的理了理下摆,目光却一动不动的投到案桌上。
真是有眼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安若毅然决然的咬牙道,“将、凰、珏、送、你、如、何。”
“好。”袁音收回目光,青色的衣袂一晃而过划出不和谐的弧度,“不过……要按我说的做。”
“你想怎么样?”安若僵着脸,墨色的发丝将前额遮住,眼底看不真切。
听见脚步声,袁音低声道道,“到时候你随机应变就好。”
“茶来了。”小月从托盘中将杯盏放到他们面前便站到了一边。
安若看了一眼桌上的药包,“把这药拿去厨房煎了吧。”
袁音端了茶吹了吹便饮了一口,慢慢踱到案桌前,手指挑动了细弦,一根一根极其享受,“看来你被看得很紧。”
安若收回目光,盯着他的背影道,“你眼神真好。”转而又盯着那只不住挥动的爪子,极其忍耐。
转轴拨弦三两声,曲调未成情先至……不得不承认,他的造诣很高……几乎不用看的,白皙纤长的手指也格外灵活。
许久袁音收回手,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我还要去前厅一趟,先走了。”
安若不解,“你去前厅做什么?”
袁音转身,拿了药箱边走边道,“去听一个答案。”走了数十步又回头道,“不要忘了你过说的。”
“你也是。”坐立不安,安若干脆走到门边,原封不动的回了过去。
晚间,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外面的鸟叫与蛙声有一声没一声的传来。
小月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间,取下簪子将灯芯挑亮,“公子,药熬好了。”
安若披了外衫从床上下来,外面前处,晕黄的灯光照亮了一方天,“出什么事了?那么多人在那边?”那边应该是风晓住的地方。
“不知道。”小月垂着头,“药要凉了,公子趁热喝吧。”
想来也是,她又会告诉自己什么,端了药吹了吹,热气模糊了视线,安若轻轻蹙眉,希望可以快点结束……
“好了。”放下手中的碗,安若道,“你下去吧。”
小月将东西收拾妥当,见他还是盯着前院,想了想,抓紧手里的托盘道,“只听说……袁大夫……不肯为风公子医治。”
安若转身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袁音为什么不愿意……前厢那么多人,楚煜想必肯定在那,那袁音呢?是再去请了,还是就在那边……
到底要用的是什么办法……猜不透他到底想干什么,不过终是答应了他……
至少不再是孤身一人……
猜测
不知道风晓是否也在承受那种痛,百般滋味、千番痛楚又是如何感想?
最终要面对的还是自己……但至少比起他来要好太多,只要尝一种就好了,时时刻刻也有人陪在他身边,不用独自忍受。
一念执着……任凭多少次擦肩也不会有太多改变,该来的也总是会来,该去的……最终也会去么?
明镜缺,难再园,唯有伤离别……
楚煜见到来人不禁皱眉,眉目间流转着一丝提防。
“这么不想见我么?”白阑脸色甚是难堪,下巴也长出了胡渣,眼睛眍
答应
天明,远边空中乌云点点,像是要下雨一般。
袁音抱了琴出院子,心情与天色反差很大……
“你到底打算怎么做?”安若站在他身后,恨得咬牙切齿,脚往地上狠狠一跺,指尖扣住门留下一道道印子,按捺住自己想要上前抽他的冲动。
袁音回身,面上风轻云淡,眼里却是笑意十足,“放心,他应该很快就会来找你的。”说完转身离去。
直至青色的衣袂完全消失在墙角,安若才回到房里,看见空荡荡的案桌,拿了茶一口一口的往下灌……
袁音出了府门,一老者驾着马车迎过来,“主子,要回去了么?”
将琴递到车上放好,袁音道,“我还有事,你先回去。”拿了药箱,又进了楚府。
前厢房乱成了一套,楚煜焦急的在门前走来走去,城中大大小小的大夫都请过来了,药用的也是最好的,都第三天了,却都不见起色。
见房中有人出来,他立刻迎了上去,“人怎么样了?”
“这……公子天阴受凉,血气不通,淤塞凝阻,然又气急攻心,凡事不得出,身子才一日弱胜一日。”
“你且说好不好,忙背医书作甚?”楚煜怒道,“不过是旧疾复燃,也都束手无策……”
“鄙人尽力了,只是、只是公子的体质太虚,加上这几日不曾进食,太烈的药也都不敢用,如果硬要……只怕……”
楚煜看着他,不发一言,老大夫抬头见着他的脸着实吓得一惊,忙住了口拱拱手逃也似的退下去。
“去让小月……请大夫。”
身边的丫鬟见他这么说,也不敢多问,一路小跑去了后院。
楚煜掀开竹帘,踱到里间,床上的人瘦了一圈,原本整齐的头发,消逝了原有的光彩,为什么会这样……楚煜蹲在床边握住他的手,“风晓……”是我对比起你,明明答应过……会照顾你一生一世……
掌心的手动了一下,风晓半眯着眼,“你来啦……”
“我一直都在。”楚煜将他的手紧紧,放在唇边轻轻印下一吻,“好些了没……”
“是梦么……?”
见他喃喃自语,却听不真切,以为有什么想要的,楚煜忙道,“你说什么?”
风晓摇摇头,“我怎么了?”
“没什么,不过染了风寒,待会大夫就来了。”
“感觉像是躺了很久……”眼角已涩,顺着脸颊缓缓而下,久到所有的事都从梦中过了一遍,海誓山盟、青梅竹马,还有……流年后改变的一切……
“怎么了?”楚煜拿了帕子轻轻拭干。
“在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来……以他不认识的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事实偏离了梦境,是真的亦是假的。
“不要说胡话,我来……当然是为了照顾你。”
“施舍么?”风晓闭上眼,任凭眼泪泗流,鼻子酸到不通,却还是咬着唇不肯泄露一点。
“不是。”楚煜捧住他的脸,脱口而出,“你不要胡思乱想,先前……是我不对……”
“那是什么?”风晓反问,随即被他拥入怀中。
楚煜搂住他,知道他担心什么,“我不会不要你。”往事如烟,一幕幕从眼前流过,不仅是喜欢,对于风晓更多的他还有责任,当初要不是自己,他也不会变成这样,说好了会照顾他,却又……
有些事只要有一点点希望,都会出现转折,而有的……比如死亡,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少爷,袁大夫请来了。”小月自门外进来,一如既往的规规矩矩。
楚煜冷着脸道,“让他进来。”
听见他的声音,不等小月出来,袁音缓缓迈动脚步,青色的衣袂纤尘不染,“我以为楚公子不会再来找我。”
“风晓寒疾复发了。”
“我知道。”把过他的脉就知道,这种天气复发是迟早的事,“让我救他,同样的条件……你决定了么?”
楚煜收紧拳头,回身看着床上的人,心中一软,“好……”只一个字,便让他身心具疲,这样做了,他与……是不是覆水难收了……还是本来就……
不知道这么做自己会不会后悔,但是不这么做……风晓会……自己肯定会后悔。
袁音放下肩上的药箱,并没有显露的有多高兴,只是眼中的得意却是一览无余,看了看床上的人,伸手把脉道,“再晚一点,也许我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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