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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命星陨曾几何作者:小斧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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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固面上难得多了几分兴奋,然而又凝重下来,朗声领命离去准备。
星楼上前扶着破狼重新靠躺在枕头上,看了看已经凉掉的白粥,微叹了口气,眸光又多了几分坚毅。“你先好好休息,黄昏时分我便会叫你起来,这次你休想再把我留着这里,只让你一人厮杀,我也要跟你去。”星楼声音低了些,担心道:“你伤也还没好呢……”
破狼只勾唇一笑:“好。”
星楼看着破狼素来冷硬的面容由于这笑多了几分柔和,不禁凝眸多瞧了几眼。
今夜星河闪烁浩瀚,横过天际,迷醉的景色在西北广袤粗豪的景色中更添了几分壮美。李固身着轻甲,后边是轻装精锐的士兵和弓箭手,且选择的都是善于攀爬的好手。精兵们火油火石都系在腰间,弓箭手背上的箭囊鼓鼓满满的,雪白的箭羽整齐的重叠排列。穿着麻绳的草球轻便可有几个人拿着或直接滚在地上,队伍整齐,不似正面交锋的气势威武雄壮,但兵将们眉目间的慷慨毅然依旧不减,井然有序的队伍英气飒飒,直让人放心不少。
破狼沉声吩咐几句后,李固轻轻一笑点头,便领着众人入了山道攀爬,破狼见他们身姿矫健,又看了一眼星楼紧紧握着摘星剑柄而发白的虎口,只问道:“紧张吗?”
星楼一愣,也不掩饰,只点头承认,破狼缓缓道:“我第一次上战场也是紧张的,父亲说过紧张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心中的忐忑可在战场厮杀时肆化作力量肆意挥洒。紧张是可以的,但绝不能因内心慌乱而自乱阵脚。”
星楼有些诧异地望着破狼,很难相信这样一个如山岳沉稳一般的人会有紧张的时候,然而心却被他的一番话抚顺安宁了,只凝眸望着前方,严阵以待。
众人都安静肃立,极有默契地一言不发,只是一双眸子热切而坚定,望着前方。时间似乎极慢,缓缓在人心上流过,在心头划成让人难以宁静的瘙痒,担心前方李固到底成功了没,这么久还没动静是怎么回事,甚至有人不禁想到了李固是否已经失败,是否已经被敌方抓住……然而这想法只是一瞬,破狼只将挥日拔出剑鞘,清冷声音打住了众人的遐思。大家因焦急而涣散的目光重新聚集,抿着刚毅的唇凝神等待前方消息,凝神等待将军下令。
一朵橘黄色的烟火拖着烟尾冲向天空,跃入众人的视野,烟火声音宛如猎鸟带着兴奋的锐利鸣叫,众人脸色一喜,破狼微微抬手,指着前方,率先拍马而过,朗声命道:“上!”
☆、第十章
山道道路并不平坦,甚至是有些崎岖的,且山道较狭窄只能容下一辆战车勉强有余,众然而众人斗志昂扬,素日军纪严明,人或徒步或骑马,井然有序地度过了山道,跃入眼前的便是一片广阔的山坡,隐隐能看见坡下弥漫而上的烟火,前进几步可以听见对面嘈杂的人声,可见其慌乱仓促,破狼耐心等着兵将全部通过山道,见他们自觉摆列成队,领着敌方一鼓作气向前冲去。
势如破竹,大约如是。敌方士兵本就自顾不暇,留在前线的士兵松散,且刚被后方破狼的突袭扰乱了心智,上方还未来得及下令,便见大晋的军队气势汹汹而来,一时竟然傻眼,只仓皇用兵器抵抗,丢盔弃甲,十分狼狈。星楼骑着白马,不远不近跟在破狼身边,时不时用摘星挑开几个小兵,随着破狼深入敌营。
敌营设置了许多兵帐,当于珂听见破狼大军来袭手中的卷宗顿时落下,皱眉低咒,直接牵过帐外的骏马,然而他身体羸弱,还是由一个护卫搀扶上前的,于珂深深吸了口气,吩咐下去死守后方便打马上前,护卫一惊,急忙上去跟随。
于珂到了前方,望着眼前战局,朗声道:“与其如此张皇不如潜心对敌,大家不要分散一个两个地对敌,快速聚集几个人一同杀敌拖延,但切记不可人过五!”然而虽然西凉漠北军队也是身经百战的,且见素来身子孱弱的于珂亲临不禁士气大振,虽然不及准备但在短促的仓皇后也开始听从于珂号令,几个人作小团体一同对抗。
于珂只抿了抿唇,希望以此拖延,焦急而复杂目光看了眼后方,又转首在几个护卫兵将的保护下凝神关注战局。
紧蹙眉头看破狼沉声命令大晋军队推战车冲上前去,而后发现破狼身边是一个身姿风流的男子,骑着白马,一把剑利落劈砍,于珂疑惑只是片刻,便听见了后方阿穆尔的朗声叫喊,只见他领着兵将上前与破狼缠斗。
然而毕竟大晋有所准备,西凉和漠北竟有些招架不住,节节败退。阿穆尔咬牙,双目凸出,伤口竟被怒气崩裂,甚至有鲜血浸出顺着兵甲上的纹路蔓延。
于珂胸口憋闷恼怒,然而当一个小兵跌跌撞撞地跑来时在他耳边细语时他几乎快气得昏厥,囤积在玉门的粮草竟然全都被烧光了。愕然想到了这几天都不见人影的成岚,紧紧咬牙,听着小兵接下来的禀报,面色冰冷,双眸饱含恨意,倏尔瞪向前方,却看到了星楼在破狼保持适当的距离,不让自己的士兵靠近,使得破狼更占优势,冷冷一哼,干脆豁出去上前,腰际竟抽出一道软鞭,狠狠地抽向星楼,星楼大惊,一时来不及防范得咬牙挥剑上前,然而却被另外一把剑挡在身前,鞭子灵活犹如毒蛇一般缠上去,破狼冷眼一瞧,用力将剑往后一撤,鞭子就这样从于珂手中抽出,于珂紧握鞭子,人也被破狼的力道偏了身子竟然栽倒马下,然而面容却带着狂热,大叫道:“阿穆尔,给我杀了在破狼身边的人!”
阿穆尔一愣,转了马头,一把沉枪直直攻向星楼,好似手臂不曾受伤一般。星楼横着摘星抵挡,直觉剑身承受的力道有如千钧,只死命忍住,破狼将缠在剑上的长鞭甩去,为星楼作掩护,卸去阿穆尔的力道。于珂口中畅快一笑,继续命道:“阿穆尔,别管破狼,只攻击他!”阿穆尔耳朵一动,竟对破狼的攻击不管不顾,一把长枪只刺星楼,这对破狼是一个好时机,可以直接了解了阿穆尔,可破狼却护在星楼身前。阿穆尔长枪的攻击极为刁钻,多年的枪法在这一刻显得淋漓尽致,时不时挑了破狼身边的空隙刺向星楼,破狼只闷声防范,丝毫不敢放松,全身戒备关注阿穆尔的动作。
星楼本欲离开,可不知为何身边竟被几个敌方副将缠住,武功虽比不少自己可以多敌寡自己也难以脱身,于珂望着眼前的场景,冷冷一笑。
星楼和破狼心中都是焦急,这时一道冷箭迅疾射向和星楼缠斗的副将,那西凉副将顿时落马,星楼一怔,却见是李固领兵而来支援星楼和破狼,李固武功本就不低,且忽然而至让人猝不及防,几个回合便解决掉了其他包围星楼的副将,星楼压力骤减,松了口气,找出机会脱离战圈以免拖累破狼李固。
星楼也不敢离得破狼近了,以免又重蹈覆辙,身骑白马,只找准机会挥剑砍着小兵,正刺伤了一个兵将的手臂让其武器掉落,却听而后传来马蹄声阵阵,又听见破狼的且怒且惊的吼叫。
“小心!”
星楼身子也随之作出动作,开始向前跑去,然而后背被锐利的刀锋划过皮肉,鲜艳的血顿时从砍裂的衣裳口子中涌出,在星楼素色的衣服上艳丽绽开,好似艳毒的簇簇罂粟。
星楼忍着疼痛,额上冷汗滴出,皱眉回身,却看到了身骑骏马手执大刀的于珂,原是于珂见情况扭转,抢过一旁护卫腰际的大刀上马向落单的星楼砍来,他的神情快意而又得意,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愈发刺目,于珂包含恶意地笑道:“你不适合打仗!”
星楼一愣,却听于珂冷笑连连:“沙场就是衍生白骨掩埋白骨之地,你处处手下留情只是害人害己,既然要打,又何必惺惺作态,一副清高模样,你还以为这里是安宁平和的乡村还是繁荣兴旺的城镇?”
星楼垂眸,握紧了手中的摘星宝剑不做言语,然而却见于珂不再赘言,冷目砍刀向他面门劈来,星楼慌忙扬手一挡,用单薄的剑身挡出厚重的刀具。
于珂却招招不留情,尽管他刀法不精但皆向星楼要命出砍去,星楼仓皇抵挡,余光却看见破狼与阿穆尔以及不知何时而来的一名漠北副将作战,然而破狼却似乎想尽快摆脱敌方纠缠,马蹄不断重复着朝自己踏来的动作,可生生也被对方遏制被迫继续对战,当星楼看见破狼的手臂被那漠北副将的长刀擦过时心中一紧,然而感觉刀风向自己袭来,急忙躲避,但肩膀还是被于珂的刀伤着。星楼几乎快拿不住手中的摘星,看了一眼战局,又见与敌方军将作战的李固,对着自己微微摇头,面色阴沉,只大喝一声,一把宝刀舞得虎虎生威,招招向敌人砍去。
星楼看向了于珂讥讽的神情,立刻握紧摘星,狠狠向于珂刺去。于珂一惊,但也反应迅速,将刀横在胸口为盾,生生吃下这一招,然而星楼招式已不似方才的犹豫,招招凌厉,于珂凭着多年的战场经验才勉强接招,但也渐渐吃不消,加上身子病弱,已经显出颓唐之势,幸好跟随在于珂身边的一个护卫上前保护,他武功不弱,只和星楼打得风生水起,于珂急忙下场退入后方。
尽管主将方面可以说势均力敌,但西凉和漠北的大军已经逐渐被大晋军队击破,加上大晋的弓箭数量充足,且带了投石机械,令西凉和漠北吃了不少苦头。
于珂眸光阴冷,似是极不甘心,只从怀中取过一个小巧的号角,用力一吹,声音悠长响亮。于珂也不掩饰愤怒的情绪,声音极大,狠狠吐出二字:“收兵!”
阿穆尔和几个漠北西凉的将军率先脱离战局,西凉和漠北的众兵将们一听只急忙后退,然而大晋岂肯放过好时机,只紧紧跟上,又砍杀了不少,要不是星楼和李固担心破狼伤口崩裂制止己方兵将,只怕大晋全军都要紧随敌方不妨,继续奋力砍杀了。
于珂他们也够决绝,知道兵营不可多留竟在撤离之际放了火,兵帐顿时便被乱舞的火舌吞没,刺鼻的焦烟四溢扬起,呛鼻的味道让人连连咳嗽。
回了黎州的兵将兴致高昂,纷纷相约喝酒庆祝。而破狼星楼和李固只先回了黎州府邸,房内破狼只静默不语,看了看星楼带血的背部,衣服被污血染了一片,触目惊心,破狼胸口一痛,不禁沉声呵斥:“日日夜夜都想着上战场,现在可知道苦处了!”
星楼用力抿着唇,不在乎道:“有什么关系,上战场哪有不受伤的。”说着又瞥了一眼破狼难看的脸色,又缓缓道:“抱歉,以后不会了。”
破狼摇了摇头,但脸色总算缓和了几分,急忙朝着四周的婢仆命道:“大夫在哪里,快给他来看看!”
府邸中由于战事本就住着几名大夫,很快一名丫鬟便请来了一位,而星楼看着大夫,只摇了摇头道:“你伤口不知道刚刚有没有裂开,还有我刚刚似乎看到你被刀刃擦过,你先看看吧!”
破狼只阴沉着脸,命令大夫上前给星楼砍伤,然而星楼坚持推拒道:“你先看,否则我绝对不看。”
破狼的冷硬的唇线抿得愈紧,一张脸显得冷酷而狠离,一双眸子如狼,只狠狠瞪着大夫,那大夫左右为难,连连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到底是李固急忙寻来另外一名大夫,陪笑道:“将军和星楼公子都受伤了,自是都不能延误,自当是一人一名大夫问询了,还先请二位脱衣让大夫好生问询治疗吧。”
星楼沉默将衣服扯下,腰线流畅而优美有如弯弓,白皙的肌肤上全是鲜血,红的红,白的白,两两互相映衬,乍看之下十分可怖,大夫细细看了看,轻吁了口气,刚转身便看到了破狼含怒的脸,眸光扫了一眼大夫,那大夫刚安定下来的心又急急悬上,忙道:“大将军和李副将切莫担忧,星楼公子伤口虽长,但只伤及皮肉,很快便能愈合,只是……”大夫诺诺继续,“只是怕是会留下疤痕。”
破狼的面色舒缓了不少,他的旧伤所幸也无崩开,大夫也只是重新为他撒了药粉换了纱布而已。
待到大夫离开为二人准备药时李固也回了来,正要张口之际却听见几声清朗笑声,一人含笑踱步进门,脸色虽有些许的疲惫然而和眼角眉梢的春风得意想必恍若不值一提。三人看清了来人,那不是成岚还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这战场文写得各种萎……继续继续,收藏不是为0了,而且新章都有人看,谢谢那名同学。
☆、第十一章
成岚进门看了看眼前的状况,瞧了瞧破狼又看了看星楼,啧啧道:“星楼公子受伤了啊,怕是第一次上战场不适应吧?没事,以后就习惯了。”星楼不禁想到了于珂在战场时对自己所说的话,面色颇有尴尬,也不答话。而李固则是满脸欣喜,急忙上前道:“你何时回来的,当时在战场上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你。”
“所以干脆就不找了,是不是还嫌我回来招你烦了?”成岚似笑非笑,挑眉望了望李固,李固忙分辨道:“我是已经派了探子寻你了,我也先必须护送将军和星楼公子回来,以确保他们二人的安全,但以后必是要寻你的。”
星楼一愣,却发现李固的背上的确多了一个包裹,想必是刚刚大夫为自己和破狼看伤时回去准备的,看来要不是成岚突然回来没准接下来李固便要向破狼辞行了。一时不禁又好笑又摇头,平日看着李固沉稳怎么也有这冲动的时候,看了眼破狼,却也发现对方正瞧着自己。心底一顿,有种说不清的感觉蔓延,连带着笑容也僵硬了几分。
成岚只笑了笑也不再多言,开始禀报战果:“我在玉门把他们的粮草全烧了,不过幸好你们没有那么快进攻,否则我也不好将他们战车机械的车轮关节处动手脚,这场战也不会那么轻松简单了。”
星楼顿时明白了,难怪敌方竟一直不用战车机械,原是早已被成岚损坏了。而破狼问得“轻松简单”四字时耳朵动了动,眸光一沉,看了眼星楼裹着纱布的背脊,又将目光迅速射向成岚,成岚不以为意,耸了耸肩。但他也算识趣,转了话头,道:“粮草已断,战车机械也损坏了,想必敌方会主动派人谈和。”
星楼望着侃侃而谈的成岚,心中莫名地衍生出一点自卑来,背脊的隐痛仿佛也深入于心,看了眼破狼,只低下了头。
“不过这场战事那么轻松确是出乎意料,多亏星楼公子想的主意,那主意确是不错,但也只是一时痛快,我便擅自顺水推舟了。”
星楼听见这话忽而抬头,面颊泛起轻微的粉红,成岚的话说得中肯,没有刻意的安慰和贬低,只是实诚地肯定了自己,也足以让自己心暖不少,便也轻松一笑。
成岚又对破狼道:“话说议和之事怕敌方不日便要……”
“出兵。”破狼冷冷道。
星楼、成岚和李固以为自己听错,成岚疑惑道:“将军刚刚说什么?”
“出兵。”破狼冷漠重复,又言,“无论敌方条件如何,这玉门必得攻下。”成岚他们也知道这个道理,此战虽折了西凉和漠北的锐气,但西凉和漠北素来骁勇善战,兵马众多,玉门必有更多兵马部署,所以敌方过来谈和的条件绝不会轻许“玉门”归还,所以玉门之战事免不了,所以虽然敌人没了粮草和兵械,但他们可以耗,耗到粮草运来,耗到兵械送来。
其余二人也知道这理,一时均有些沉默,李固最先抱拳,道:“玉门离黎州不远,但也不近,一人来回只需半,但大军前行想必也要敌营之所以临时驻扎想必也是阿穆尔受伤缘故,我们要接近玉门也需要一天左右。”
星楼沉吟道:“我们有探子,敌方也有斥候,我们的行踪也会被于珂知晓,他们已经尝过苦头,虽有城为盾但也多少会心慌,途中必定会有人前来谈判,且不论能否谈成。但也是能为了为他们运送物资争取时间,只是这物资真的能那么容易送来吗?”
西凉漠北的边界已经不远,星楼这话颇有深意,成岚摸了摸下颌,饶有兴味道:“你的意思是说……”
“不错,此番西凉和漠北吃了暗亏,本两国联军气势汹汹,然而还是言败,显然是大伤了两国君主的面子,西凉王和漠北可汗其中是否有嫌隙也未可知。”星楼点头道。成岚却接下来话头,道:“无论两国有无嫌隙,但挑起两国矛盾势在必行。漠北西凉联军领头的都是漠北的阿穆尔和于珂,西凉怕是心里也不自在呢。无论是敌方大军还是两国都要下手。我们不能轻松地看着他们坐山观虎斗,西凉和漠北也不会那么蠢在这个时机而敌对,但能我们瓦解他们一部分兵力是也是好的。”
成岚眸光一亮,言语中显然带了兴奋,朗朗道:“如今的确是一个好时机,当今圣上多年前便在西凉和漠北派人散播谣言,只是当时两国交好,也只能循序渐进,如今正是好时机。而这几日我冷眼旁观,西凉副将中也有几个甚是贪财贪色之图,心智不坚,无论是收买也好,挑拨也好,皆有可能。而两国的谣言一定要大,大到不能不让西凉王和漠北可汗忌惮……”
说完成岚冷嗤一声,又似是感叹,道:“西北之人虽然身强体壮,但心计不深,一味只知用强,而于珂投敌也实在蠢笨,如今也算他活该!”
星楼眉心一动,只对破狼道:“什么时候出兵?”
“明日。”破狼淡淡道。星楼颔首,又劝道:“我会寻了马车来,你有伤,必须坐着。”
破狼看了他一眼,缓缓摇头,星楼一下子急了,道:“你这人,不养好伤怎么带兵,你不必怕养尊处优带不好头,士兵也不是不明理的人,我都答应你了,你必须……”
“你也得坐着。”破狼截断了星楼的话,星楼一愣,李固却呵呵一笑:“星楼公子只顾念这将军却忘记自己有伤了,自当是将军和公子都坐在马车里,大夫军医我们也会安排在侧,将军放心便是,所幸我们士兵没伤亡多少,而我们也不能倾巢出动,便先挑选一半进攻,尽量将重伤的士兵留在黎州养伤,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破狼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而星楼面颊赤红,但神情倒是自若。众人再商讨了几句成岚和李固也就告辞了。
星楼因为受伤了压根没想到破狼能同意自己去,所以也没提自己。心中虽然不甘心但也自知理亏,也做好了无可奈何的准备,所以刚刚意会到破狼话中的默许之意一时竟有些不可置信,待李固和成岚都离开后,小心翼翼地向破狼问询:“我真的可以去?”
“你不去了?”破狼忽而问道。
星楼一愣,破狼却颔首道:“也好,本以为你肯定又要百般求我去的,如今你正好留在这里养伤……”
“哎哎,谁说的!我要去,你可别拦我。”星楼着急了,脱口而出表示自己去意已决。破狼凝眸望着星楼,星楼呼吸一窒,破狼的眼睛深邃而又清澈,然而平日的目光总是那么凌厉,而现在他的目光有如缓和的水,温柔地流向自己。
“去也好,你留在这里我也舍不得,只是有一点,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面对强敌时不要硬来,更不要心慈手软。”破狼收回了目光,继续擦拭着挥日。
星楼微微低了头,心中有澎湃的震惊,没想到破狼不禁同意自己跟随,竟也默许了自己上战场。他抬了头对破狼颔首:“好,我答应你,甚至我不上战场也可以,但是你也得答应我,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不要急切,如果你让自己受伤的话,可就没有人能照顾我了。”
破狼擦拭剑身的手一顿,面容依然冷静,但目光兴奋而热切,迅疾地往星楼的方向射去,星楼一惊,却不敢对视破狼,几乎要将头埋入胸前,心却扑通扑通地跳动着,犹如擂鼓一般。
“好。”破狼点了点头,“就这样说好了。”
成岚这几日疲乏,出了门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便要回房,却被李固一把抓住了手,他有些不满地横了他一眼,道:“有什么事?我好困啊,你还不让我休息了。”
李固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掏出怀中的玉球,认真道:“这是你从小带大的,切记得收好了。”
成岚看了那玉球一眼,含笑看了李固一眼,道:“你都收了我的玉球了,你可知我的玉球是我娘说若看上了那个人便给他的。”
李固麦色的面颊一红,急忙摆手,道:“我只是帮你收好罢了,不会耽误你的终身大事的,你放心就是。”
成岚面色一沉,一把抢过玉球,气恼面前大个子的不解风情,怒道:“木头!”说完便急步离开,而后又想到了李固刚刚羞红的表情和着急的动作,细细思忖了李固的话,不禁扬眉一笑,回眸看了后方一眼,心情明显转好,步子也轻快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高数老师点名了,全班二十个人不在啊……大家不要和我一样逃课了,逃课也要抓好时机啊。
☆、第十二章
通往玉门要经过一片广袤的荒漠,冬日严寒,夜晚更甚,凌冽的风卷着沙就像刀子刮过人的皮肤,然而将士们征战沙场,行军多年,都早已习惯的了,眉毛都不抬一下只稳步向前进军,连续走了好多天。星楼也咬牙忍下,虽然不习惯但是也不吭声,以免让旁人担心,破狼又岂有不知的道理,虽然心疼但除了能用毯子裹着他外也别无他法。
今天天气极好,风也小了些,黄昏落下的夕阳在荒漠的边际壮烈而雄美,橙红色的大片云霞几乎布满了大半个天空,人也染上了霞光,战甲发出明丽却又柔和的光泽。
残阳如血,军队便决定今日早些扎营,破狼和星楼在马车里呆着气闷,便出了去离众人远了些,坐在一边咬着干粮,二人的侧脸在霞光下虽不十分明晰,却柔和如画,星楼静默地咬着干粮,却听破狼问道:“你的伤可好些了?”
星楼一笑,道:“差不多了,已经有结疤了,再涂几次药膏就差不多了,你的也快了吧,大夫说不必换药了。”
破狼颔首,只和星楼望着边际,夕阳已经落下,霞光由艳至暗,淡紫色的云霞也缓缓出现于天边,人影随着逐淡的霞光也变得有些黯淡朦胧,却能恰好地看清彼此的面容,破狼缓缓道:“真的好久没有看到那么漂亮的景色了。”
星楼望着云霞,双眸在微光中显得晶亮,西北荒漠的风还是那么大,却没有前几次的冷冽,星楼垂于身后的乌发随着风扬起,口中缓缓道:“漠北景色果然不同于中原平地,连心境都开阔了些,要是以后能多出来看看,多到各地游览风光就好了。”
破狼沉默不语,目光直直望着前方,星楼知道自己失言了,暗嘲自己发痴,也不再说话了。
良久,才听到破狼沉稳的声音:“那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星楼心中一震,猛地转头看着破狼,只见破狼刚毅的容颜极是认真,说出来的话却温柔。记忆里破狼几乎没有用这般询问的语气问过自己,言语都是冰凉的质问,这些日子言语却软化了不少,尤其是这句话让星楼的脸火辣辣的,确认自己没有听错,方笑道:“是我跟着你才对吧,我可是寄居于你家的呢。有机会自然是好,可你是大将军啊,哪有那么多时间来陪着我呢?”
“都说过了你是也是将军府家的主人,没有寄居一说。”破狼缓缓抓住了星楼的手,淡淡道,仿佛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星楼挠了挠头,笑言:“忘了,可我的确是你救来的,虽然你这么说但是我还是一个外人。”
破狼有些不满,用力握紧了星楼的手,道:“你忘记我以前对你说过什么了吗,我说过我喜欢你,只要有我破狼一天在,你就是将军府的主人。”
星楼还来不及理清心中澎湃,却又被破狼接下来的话深深惊讶,“我决定了,这场战争得胜归来,便卸甲不再操戈,到那时和你一起生活,你说可好?”
若这次战争成功,以一敌二的确能宣扬大晋威风,尤其若能成功离间漠北和西凉,这样边疆就能安宁数十年也是可能的。星楼用力抿了抿唇,有些气恼:“你都不是想好了吗,又何必来问我?”
破狼摇了摇头,只道:“我以前都是一个人从来不知道怎么讨好一个人,所以只能捆着你,但你看上去温和,但心里却十分倔强固执,所以也得征求你的意见,否则你会生气的。”
“那如果我不同意呢?”星楼不知怎么忽而吐出这句话,然而破狼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又好气又好笑。
“不同意也没关系,但我已经决定不再当将军了。我最多不会逼你,但是绝不会放开你。”破狼一字一顿道,“星楼我再问你一句,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和我在一起可好?”
星楼不说话,只看着破狼,许久才道:“你知道我从小住在司星村是怎样的吗?因为我是不祥之人,所以我必须在白日呆在房间里不能出去,那时我还不明白爹为什么不让自己出来。有一天我实在受不了在白天出去和一群小孩玩耍,却被他们闻风而来的父母制止,他们父母害怕的搂住他们的孩子,口中叮咛警告他们不要接近我,因为我是天煞孤星,会克死一个又一个接近我的人,那时候我也从他们口中知道了我的娘就是难产而死,我从此就知道了,我和别人是不一样的,我就再也不敢出去了,只能在晚上出去透口气,也害怕别人发现我,除了爹,没有人愿意接纳我。”
破狼虽然当初在村长口中知道了大概,而后又详细地查了星楼在村子里的事,但一直绝口不提,如今星楼以这般平缓的语气说出来,只让自己心中疼痛,星楼微微一笑,道:“你是除了爹以外不怕我肯照顾我的人,哪怕我告诉你我的命格你也不为所动,我也不十分清楚你为什么愿意收留我,对你我是又害怕又贪恋,我也是有私心才在将军府中住下。”
破狼似乎不忍让星楼继续说下去,道:“你是天煞孤星又如何,你是绝命厉鬼又如何?
别人不要你我要你,哪怕你是私心也好,你是利用我也好,只要你不走我愿意给你我一切想要的,这辈子,我认定你了。”
星楼心中涟漪一波波散开,深吸了口气,轻轻答道:“你也说了我心底倔强,不喜欢的事我是不会答应的,不喜欢的人我也是不会和他在一起的,虽然我当初跟你是无处可去,但这么多年了,我也舍不得了。”
破狼面容一震,有些欣喜,唇齿不禁激动,竭力平稳着气息,缓缓问道:“你的意思是……”
星楼不答话,只反握了破狼的大手,朝着他微微一笑,缓缓将头靠在他宽阔坚实的肩膀上。
破狼也不再问他,只微微转过头,看着星楼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脸,轻轻低下,在星楼的额上印了一个吻,温热的触感让星楼情不自禁地扬起唇角。
破狼似乎在思忖着什么,犹豫许久才道:“你知道我的事情吗?”星楼身子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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