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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计-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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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昕阳关了虫子,若无其事地走开,避开守卫,沿著王府高墙一直向後院走去,寻了好半天,才找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贴墙听听墙内动静,没有听到人声,於是陆昕阳翻身入了围墙。
围墙後是一处花园,陆昕阳足不点地遁入花园旁边的抄手游廊中,接著廊柱翻身上了屋顶。
站在走廊的屋顶上,陆昕阳四下打量一番,就见一眼望不见头的范围里亭台楼阁错落而致,白墙红瓦金砖琉璃顶,虽说冬日阳光不强,却依然显得这片建筑群极为恢宏壮观。
陆昕阳放出寻香虫,那寻香虫又是盘旋两圈,扑扑翅膀,朝著某处飞出。
陆昕阳沿著虫子的踪迹腾跃於王府屋梁之上,他轻功卓绝,又有天非门的独特身法,有时从一处空地掠过,那巡逻的军士只觉得一阵风过,等他们回头看时,陆昕阳早已跃出不知多远了。
陆昕阳追著虫子前进,很快就看虫子飞进一间主屋,他便在主屋旁的耳房停下。
陆昕阳心知韩复功力比自己深厚,不敢马虎行事,调整了内息,陆昕阳才蹑手蹑脚地上了主屋的屋顶,一个倒挂翻身,吊上游廊的檐梁,透过虚掩的窗户缝隙往内探望。
屋里站著三个人,一个青衣人正在为另一人脱衣,另一个身著将士服饰的人站在一边。陆昕阳看了两眼,便知道那青衣人和站在一边的将士都不是韩复,再看正在更衣的男人,虽然是背对著,但那身形却越看越像。
陆昕阳微微皱了眉头,他细看之下发现那男人正在穿的乃是极为华贵的贵族服饰,丝滑面料,流水波光,金丝暗绣,花纹繁杂,单这件衣服就十分了得,而一边桌上又摆著环佩若干,皆是规格极高的王爷配饰。
最重要的是,陆昕阳看到饰物旁还摆放著韩式希的独有标志:鬼面具!
“难道韩复是韩式希?”
陆昕阳刚这麽想,就听下面的人不知说了什麽,引来那男人的哈哈大笑,陆昕阳没听清他们的对话,却分明听出这笑声与韩复的声音完全不同!
“不是?”
这个结论比刚才的那个猜测还要让陆昕阳惊讶。
但陆昕阳也不敢妄下定论,江湖中易容变声之术极多,陆昕阳自己就颇为精通,变声并非难事。
但如果韩复就是韩式希,那麽哪一种声音才是他真正的声音?变声虽然不难,但是日日夜夜长期都使用假声说话却非常消耗心力,稍有不慎就会出现破绽,要说韩式希的声音是假声恐怕不大可能,但两次见面韩复的表现都完美无缺毫无破绽,如果韩复的声音是假的,那这个男人果然如同传闻中的一样可怕。
或许韩复这时候只是因为某种缘故需要假扮韩式希?
陆昕阳想了想,决定再多观察一会儿。
男人换上了衣服戴上了面具,“韩式希”就此出现。青衣小厮和那将士对男人躬身行礼,男人拂拂袖子让两人免礼,几人又说了些什麽,男人便走出了房间,将士和小厮则跟在他身後。
陆昕阳一路小心跟在男人身後,看著一路上王府中人都对著男人行礼,再看男人自身,哪怕只看背影,也能看出那股子浑然天成的皇族威仪,而在华服之下又隐隐透出属於战场的肃杀之气。
“如果韩复是真的,这个将军是假的,那韩复的演技不免太好了吧?”
陆昕阳再看跟在後面的那个将士,这将士的身材虽然和前面的“韩复”十分相似,但那气质一看便知道不是韩复。
“难道韩复真的就是韩式希?”
陆昕阳有些郁闷,不论韩复是真的还是韩式希是真的,这样一个人凑在夏彦身边都不是好事,夏彦虽然不是笨,但对人没有戒心,以韩复或者说韩式希的心机,随便说两句都能把夏彦骗得团团转……
“不过这样的人留在夏彦身边未必没有好处……”
陆昕阳想。韩复对夏彦绝非没有企图,以他的性格和地位,要对付夏彦这只傻兔子,恐怕采用的手段……
陆昕阳一分心,没留神就跟得紧了,等他惊觉前面的韩式希停下时,他想再後退已经来不及了。
(0。48鲜币)宫中记 39 不要骗我
韩式希身後的那两个人不知什麽时候已经离开了,他一个人站在无人的院子里,当陆昕阳警惕地停在原地不敢妄动时,却听韩式希低笑一声,道:“我都特别将人遣走了,你还不出来吗?”
陆昕阳不爽,但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就没必要躲了。
陆昕阳一跃而下,在韩式希身後站定。
韩式希转过身,鬼面具遮去了他的表情,陆昕阳只能看到这男人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似乎是嘲讽的笑意。
陆昕阳与这男人静静对视片刻,愈发确定这男人就是那刚刚从彦府出来在兔子面前假扮好大哥的家夥。
“想不到你还真是韩式希!”
陆昕阳冷冷地喝问,先声夺人。
但韩式希却不为所动。
“是啊,那又怎麽样呢?”
韩式希出乎意料地笑著回答,看著那两片薄唇抿出的熟悉弧度,陆昕阳觉得这笑容真是扎眼极了。
陆昕阳单刀直入:“为什麽这麽做?”
“什麽怎麽做?”韩式希还是笑著,就像是在嘲笑人似的,“你在说我假扮韩复接近傻兔子吗?”
“傻兔子?还真是……”陆昕阳觉得这大概是他和韩式希之间最大的共识。
似乎是听到陆昕阳的低语,韩式希噗的轻笑一声,道:“难道你不认为戏弄小兔子是一种乐趣吗?”
“戏弄?”陆昕阳的面色沈了。
韩式希冷冷一笑,缓步踱至陆昕阳面前,他足足比陆昕阳高出半个头,此刻他扬起下巴却是半垂著眼帘地看著陆昕阳,满目嘲弄地说道:“你这位陆师兄在傻兔子面前装装好人就可以了,在我面前还需要吗?别说你对傻兔子有多好,你刚才在屋顶上时难道不是打算著等我将兔子咬得遍体鳞伤後,再由你扮好人带走吗?”
陆昕阳眸光瞬间冰冷,脸色绷得死紧,拳头握起,全身内力都在经脉中疯狂奔涌。心中最隐蔽的谋划被人在第一眼当面揭穿,陆昕阳萌生了杀机,只是当他的目光接触到韩式希眼中的嘲讽时,他冷静了。
面对面的话,陆昕阳是打不过韩式希的,对於这点,两个人都有著非常清醒的认识。况且──
“呵,我就是这样打算的,没想到被你看穿了。”陆昕阳放松下来,微微一笑,坦然道,“不过看穿了又怎样呢?你能告诉他吗?既然你从一开始就隐瞒了真实身份,而以‘韩复’之名接近他,那麽接下去的事情就成定局了,这时候你或我说什麽也都不过是枉然。”
韩式希笑容不改,却是说:“这倒也是。那只兔子太傻,你在他身边那麽多年,也只能抱抱而已。想把傻兔子吃了,唯一的方法恐怕也只有凶相毕露,可是我不能以韩复的身份做这些事情啊……”
韩式希的话语里似乎真的透出些许苦恼,但陆昕阳却从中听出了深深的戏谑。
“我在想,或许坏事由‘韩式希’来做比较好,而‘韩复’只要做做好人,给小兔子一个温暖的怀抱就好了,你说呢?”
韩式希透过面具以眼角的光斜睨一眼陆昕阳,那目光分明在说:我就是这样打算的!
陆昕阳有些恼怒,却听韩式希又说:“我这样做你一定会很高兴对吧?等兔子受了伤,你再告诉他其实伤害他的灰狼和安慰他的羊都是同一个人,以兔子单纯不设防的简单思想必然大受伤害,你再火上浇油,让他心灰意冷,最终只全心全意地依赖你,到时你想做什麽都十分容易,就算有了妻子也可以对他说‘那个不过是迫於无奈的利益结合’,以兔子的傻劲,他定会相信,若是你将自己说得再可怜一些,恐怕兔子还会因怜生爱,最起码你提什麽要求他也不忍心拒绝,再来个‘酒後乱性’,他虽然会伤心但多半也会就此顺从,於是你就这麽理所当然从头到尾不沾一点污秽地把兔子给吃了,真是非常好的计划……你说我猜测的对吗?”
陆昕阳回到彦府时心情很不好,从後窗翻入房中,夏彦立刻迎上来,这小家夥睁大了眼睛巴巴地望著,虽然一句话都还没有说,但那闪亮亮的清澈目光已经很明白地让陆昕阳听到了他的心声:有发生什麽事情吗?
“小彦……”
陆昕阳突然很想将小彦按入怀中狠狠拥抱,然而想到自己的龌龊心思,他竟无法动弹。
“嗯?”夏彦单纯地看著陆昕阳,见陆昕阳迟迟不说话,不由得追问,“怎麽了?”
陆昕阳微怔之後迅速回身,收拾心中的惭愧心思,面上展开一抹笑容,道:“没什麽,只是想问刚才有人发现吗?”
“没有。”夏彦摇头,“青荷在外面拦著,也没人想进来。”
陆昕阳点点头,在桌边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水,眼见夏彦依然直直瞅著自己,他知道夏彦想知道什麽,低头抿了一口水,整理了心中思路,抬头时放下了茶杯,皱眉道:“我本来在他身上留了记号,但没想到……半路竟然跟丢了。这韩复能躲过我天非门的独门手段必定不简单,小彦,以後你对他要对留个心思知道吗?”
夏彦歪歪头,带著些许揣测的口吻,却显得十分冷静地说:“嗯,我知道。韩大哥对昕阳大哥的事情知道的那麽清楚,肯定不是一个侍卫能做到的。”
陆昕阳没想到夏彦会说出这些话,但转念一想也不惊奇,夏彦只是对人没什麽戒心而已,并非什麽东西都不懂。
陆昕阳在考虑是否要找个机会将“韩复就是韩式希”这件事告诉夏彦,免得日後夏彦知道了真相想起今日之事连自己也怨恨。但是以韩式希的威名,跟丢似乎也很正常,夏彦多半不会起疑,可万一……
陆昕阳想得太多反而拿不定主意,就在他犹豫不定时,夏彦说道:“昕阳大哥,你怎麽突然就要结婚了?之前都没有听你说过啊。”
陆昕阳定定心神,笑道:“上次来的时候这桩婚事还没有确定,我便没有说了,今天不是刚来吗,韩复又在旁边,我便没有说了。没想到韩复竟然连这个都查到了,如果他那时没提,这会儿我就会对你说了。”
“是吗……”夏彦小声嘀咕了一句,低低道,“可是昕阳大哥之前都没有提过有喜欢的人,现在却要结婚了……”
“这……”
“如果有喜欢的女孩子,不是都会挂在嘴边吗?”
夏彦的问题让陆昕阳尴尬。
陆昕阳会和倪若芝的婚姻只是出於利益,倪若芝确实是真心喜欢陆昕阳的,但陆昕阳对倪若芝只是普通师兄妹之间的情谊,谈不上爱。可现在游天骐重伤,无力管理门中事务,天非门需要一个新的掌门,而陆昕阳需要这个位置。如今天非门中呼声最高的除了陆昕阳就是另一位功法长老,陆昕阳需要在老一辈里获得更多的支持,而和倪若芝结婚是最好的选择。
这些事情陆昕阳不想告诉夏彦,他担心如果说了会破坏自己在夏彦心中的形象。
“我……”
陆昕阳想解释点什麽,但夏彦却微微一笑,陆昕阳一阵莫名,就见夏彦转身拿了个茶杯,一边倒水一边轻声说:“其实昕阳大哥没说过也没什麽关系啦……”
陆昕阳不知怎麽地心里一个咯!,眼见夏彦将倒满了水的杯子送到他面前,看著他,微笑著说:
“昕阳大哥不要骗我就好了。”
(0。56鲜币)宫中记 40 孟春宫宴(上)
夏彦的声音轻轻软软的,但落入陆昕阳耳中却犹如一道落雷,惊得陆昕阳差点跳起来。好在夏彦又笑著说道:“昕阳大哥可不许明明有了喜欢的人却不对我说哦,我有了喜欢的人也一定会对昕阳大哥说的!”
“……这是当然。”
陆昕阳勉强笑笑,接过夏彦手里的杯子,顺手也将夏彦揽入怀中。夏彦没有反抗,自然而顺从地坐上陆昕阳的大腿偎入这温暖的怀抱。
夏彦抱著陆昕阳靠了一会儿,问道:“昕阳大哥,你和我说说倪姐姐是什麽样的人好不好?她一定很漂亮吧?”
“她……确实是个相当漂亮的女人。”陆昕阳想了想,说,“眼睛很大,皮肤很白……脸是很漂亮的鹅蛋脸……”陆昕阳说著他记忆中的倪若芝,离开天非门之前还见过她,但陆昕阳却很难说出她具体是什麽样子,其实一直以来都没有认真看过,只知道长得真的不错是个美人而已。“她的功夫很好,是同辈里唯一一个能单独使用黑白两套剑法的女弟子。”说起来,或许陆昕阳最欣赏的还是这点。
夏彦想了想,却含糊地低喃道:“昕阳大哥……好像不怎麽喜欢倪姐姐……”
陆昕阳一怔,不由得问:“你怎麽会这麽觉得?”
“因为昕阳大哥说起倪姐姐的时候很……很平淡……”夏彦说,“以前夏灏对我提起意美人、徐惠妃的时候都让我觉得他很兴奋……和昕阳大哥不太一样。”
“这……”
惊讶於夏彦的敏锐,陆昕阳发现夏彦今天和平常不太一样,以前夏彦……恐怕就算有什麽想法也会放在心里不说出来吧?!难道是察觉了什麽?陆昕阳在心中猜测。但却觉得不可能。
陆昕阳思量片刻,决定实话实说。
陆昕阳稍稍凝重了面色,沈声问道:“小彦,你知道我父亲和母亲是怎麽死的吗?”
夏彦愣愣,摇头。
陆昕阳声音渐冷:“当年我父亲随母亲回家省亲,路上碰到登徒子调戏母亲,父亲愤怒之下重伤了这个登徒子。不想这登徒子乃是名门之後,重伤之後被人送回家中,其家人大怒,便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杀了我父亲,那登徒子还想将我母亲掳走凌辱,但我母亲怎麽会苟且偷生,我父亲一死,她也撞柱殉情了!”
陆昕阳说起心头之恨不禁面露狰狞,咬牙切齿,恨不得当下就冲入仇人家中杀了他们全家!
夏彦听了不知该如何劝慰,只能默默地拉住陆昕阳的手。
陆昕阳感觉到掌心中的温暖,缓了一口气,按下心中愤恨,又道:“自父母死後,我就跟在游师叔身边,发奋习武,发誓有一天一定要亲手报此大仇!可是当年我父亲天纵之才习武数十年依然抵不过对方人多势众、高手如云,我又如何能手刃仇人?唯一的办法就是取得掌门之位,学习门中秘法──偷天术!”
夏彦稍稍沈默,问道:“所以昕阳大哥才要娶倪姐姐……因为需要倪姐姐的父亲的支持?”
“是!”
陆昕阳毫不迟疑地回答,他盯著夏彦的眼睛,不放过夏彦的丝毫变化。
但见夏彦握紧了陆昕阳的手,轻声道:“昕阳大哥,可惜我什麽不懂……不然我一定帮你报仇!”
陆昕阳见夏彦未因此生隙,悬著的心就放下来了,他搂紧了夏彦的肩膀,微笑道:“没关系,小彦有这份心就够了。况且我一直惦念著报仇之事,心情不免沈重,但每次看到小彦就会轻松起来,小彦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
“真的吗?”夏彦的小脸微微红了,眼睛却亮亮的,说不出的欢喜。
“当然是真的!”
陆昕阳在夏彦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柔声道:“我最喜欢小彦了。”
可怜的陆昕阳,夏彦对他近乎直接的告白依然毫无反应,还拉著陆昕阳的手说“我也最喜欢昕阳大哥了”,可就在下一刻,夏彦又很苦恼地说“可是我也很喜欢青荷怎麽办……”,陆昕阳看到兔子的眉头微微皱起来似乎真的很烦恼的样子,他只觉得好无力……
陆昕阳很赞同韩复的那句话:对付笨兔子最好的办法还是凶相毕露把他吃掉的好!
可是……
看著小兔子毫无防备地蜷缩在自己怀里呼呼大睡,陆昕阳真是一点伤害他的欲望都没有。
“小彦,你什麽时候才会开窍呢?”
陆昕阳抚摸著夏彦柔软的头发轻声说,夏彦已经睡熟了,白皙的小脸上浮起幸福的红晕,红润的嘴唇微微弯起,真是甜美的睡相。
手指抚按过夏彦的嘴唇,感受到如同花瓣般柔美的触感,陆昕阳忍不住低头,轻轻吻上了那朝思暮想的双唇。
这次陆昕阳在彦府呆了足足一周才走,但这次离开後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来了──陆昕阳要回去结婚了。不论陆昕阳是否爱倪若芝,单为了倪父的支持,他也不能无端地在新婚後抛下妻子长时间地外出不归。况且婚後不久便是天非门新任掌门的推举,陆昕阳更是不能走开。
“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对人多留一个心眼,不要太相信别人了……”
陆昕阳小心地嘱咐夏彦,他不方便明说韩复心怀不轨,只能如此提醒。
“嗯,我知道的。”夏彦点头应诺。
陆昕阳爱恋地摸摸夏彦的脸蛋,温柔地叮嘱:“如果有什麽难过的事情也可以给我写信。还记得之前我给你的小鸟吗?你把信绑在它腿上,它会把信带到城里天非门的联络点里,联络点的人会把信带给我的,虽然慢了点……但不论什麽时候,我都会来的。”
夏彦抿抿唇,低声道:“昕阳大哥,你可以留下就好了……”
陆昕阳有些无奈,他也很想留下来,但他不得不走,哪怕他对夏彦再怜爱,也无法在一念之间放弃蓄势那麽多年的复仇计划。如果可以,陆昕阳真想将夏彦直接带走。
“别担心,我会尽快赶回来的,小彦……”
陆昕阳还想说什麽,眼角的余光却瞄到站在街口拐角处的韩复。韩复并未特别藏身,只是静默地站那儿看著这边的情况而已。
陆昕阳心思一转,手上轻轻捧起夏彦的小脸,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微笑道:“我走了,小彦你好好保重。”
夏彦被亲得有些发愣,连“再见”都忘记说了,直到韩复站到身边他才回神。
夏彦刚要打招呼,却被韩复突然捏住下巴强行抬头。
“韩大哥……”夏彦吃疼微微皱起眉头,同时惊讶韩复这是怎麽了。
“小家夥,”韩复的声音有些冷,“没有人教过你不可以和其他人太过亲密吗?”
“啊?”夏彦愣愣,“呃……昕阳大哥说过……可是昕阳大哥是大哥所以、所以没有关系……”
韩复勾起唇角,俯身贴在夏彦耳边轻声道:“那我也是‘大哥’,我亲你也没有关系对吗?”
夏彦傻了傻,愣了好半天,才迟疑地点点头,啜啜道:“应该可以……”
但这时韩复却毫无兴致了。
本来韩复看到陆昕阳亲吻夏彦(虽然只是脸颊)是很生气的,忍不住对夏彦发了火,可是看到夏彦那毫无戒心的小白模样,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难道他还能责怪夏彦和其他男人乱来吗?夏彦根本就不懂这些!
韩复叹了一口气,松开了夏彦已经被捏红的可怜下巴,为他揉揉红印子,柔声道:“抱歉,小家夥,弄痛你了。”
“没关系……”夏彦有些委屈地应了一声,但并没有抱怨更多,只是捂著下巴仰头问道,“韩大哥来看我吗?”
韩复笑道:“是啊,看看我的小家夥最近有没有瘦了,另外也顺道来通知你一件事。”
夏彦眨眨眼,问:“什麽事呀?”
韩复看著夏彦道:“过几天是孟春节,皇帝宴请文武百官,你也在受邀之列。”
韩复以为夏彦听了会有什麽反应,比如惊讶、惶恐、紧张之类的,但夏彦只是微微一笑,应道:“我知道。”
韩复倒猜不透夏彦的心思了,但想想也不觉得有什麽:兔子再怎麽样也不会变老虎的。
韩复微笑道:“到时会有马车来接你,宫里也有人接应你,一切都会安排妥当的,你跟著做就好了,不用担心。”
“谢谢韩大哥。”夏彦点头,没有再多问。
(0。44鲜币)宫中记 41 孟春宫宴(下)
孟春节是苏国独有的节日。
当年有一位母亲含辛茹苦将她的儿子拉扯长大,可怜这位母亲不等孩子给她带来好生活就因为病痛而去世,後来这位儿子为了纪念他深爱的母亲而立下了这个节日。
这个儿子就是苏国的开国皇帝。
孟春节这天苏国会给文武百官放假一日,让他们回家对自己的母亲尽孝心,而到了晚上,宫廷则会举办盛大的宴席,款待文武百官和所有在京的五品以上育有子女的诰命夫人。苏国政风务实,一年到头很少举办什麽花俏的活动,当初开国皇帝有感母亲生子的痛苦,所以立下祖训要求後代不得庆祝生日,因此在苏国皇宫里,除了新年,孟春宫宴就是最大最热闹的活动了。
而且今年的孟春宫宴除了纪念母亲的含义之外,还包含了庆功的政治意义。之前韩式希率军攻打康国取得巨大胜利,回来後一直忙於处理政务和整理统计此次战争的相关资料,如今一切都忙完了,自然要好好嘉奖一下各方功臣。如此一来,皇帝要求夏彦出席也就不是很奇怪了──夏彦就是战利品啊!
当天晚上,青荷拿出从康国带来的礼服为夏彦穿上。
“青荷……我有点害怕。”
夏彦说,纤细的手指不安地玩著腰间的环佩。早料想到会有这麽一天到来,甚至於之前一直奇怪为什麽小皇帝没有叫他入宫面圣,没去的时候心下不安,可真要去的时候又忧心忡忡,这两日来不断想著这件事,越想越多便越忐忑,到了临行十分,这份忐忑更是积压到了极点。
青荷整理著礼服的衣摆,轻柔地安抚道:“殿下不用担心,韩大人也在呢,有什麽时候他多少会帮衬著。”
夏彦忧虑地说:“可是……那种场合,韩大哥也起不到什麽作用啊……”
青荷微笑道:“呵呵,少爷,您忘记了?韩大人其实也是韩将军的一种代表啊。之前韩大人对您那麽好,其中肯定有韩将军的授意,有这麽一层关系在,您还担心什麽呢?”
夏彦不以为然,但他不想再给增加青荷无谓的担心,只得勉强一笑,不再说什麽了。
天将黑的时候,门房的小厮来通传了:马车到了,请少爷出发。
夏彦不安看看青荷,青荷回以鼓励的目光。夏彦抿抿唇,深吸一口气,起身,理理衣裳,缓步走出了前厅。
夏彦走到大门外,就看到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门口,夏彦接著火光细看一眼,不免倒吸一口凉气:这是最高等的王爷的规格啊!
夏彦离开康国前曾得了一个“兴王”的封号,但这封号是康国给的,在苏国根本不值一提,哪里轮得到这麽高制式的待遇!
夏彦稍一迟疑,站在马车的那仆人便上前提醒道:“彦公子,该上车了。”
夏彦深吸一口气,稳下心思,踏上了马车。
小厮为夏彦撩开帘子,夏彦略微低头走进去,刚一抬头就被吓了一跳:马车里竟还坐著一个人──韩式希!
夏彦一愣,慌忙行礼道:“见过将军。”
“坐吧。”
韩式希摆摆手,示意夏彦在自己身边的位子上坐下。夏彦稍稍迟疑,还是坐了过去。
马车平稳地启动,韩式希翘著腿斜倚著坐著,一手支著脸颊,一手随意放在大腿上,显得十分轻松。他什麽也没说,什麽也没做,就只是这麽坐著,夏彦却不由得绷紧了浑身的肌肉。
夏彦也说不出为什麽,以前在韩式希面前似乎也没这麽难受,可今天,坐在光线昏暗的马车里,那张本就狰狞的鬼面具更是让夏彦感到了强烈的压迫感……
夏彦默默地垂头坐著,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动不动,大气都不喘一下,如果可以,他巴不得自己可以隐形消失。好在韩式希什麽也没说,就那麽散发著“阴沈”的气息随意坐著,好像夏彦根本不存在似的。。
一直到了皇宫,马车停下,小厮在外提醒到了。
夏彦依规矩起身,对韩式希做了一个揖,见韩式希不置可否,夏彦便赶紧下了车。
夏彦一出马车就给吓了一跳。
就见车前黑压压地站了许多人,看服饰,显然都是苏国百官,而且离马车越近官位就越大,略微扫过一眼看到的都是一品二品的大员,而站在所有人之前的,却是一个身著衮服的孩子──苏国的小皇帝,苏清!
夏彦的出现让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场面顿时安静不少。
“兔子?”站在最前面的小皇帝嘀咕了一句,当下脸色就不好看了。
夏彦听出小皇帝对自己的不满,但这只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夏彦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个皇帝。无奈,夏彦只得恭敬地对小皇帝施礼,道:“见过陛下。”
小皇帝没说什麽,只是神色然不悦,似乎是不高兴看到夏彦。
夏彦知趣地退到一边,就听身边的小厮唱道:“襄王到──”
除了小皇帝和夏彦,马车前文武百官们纷纷躬身行礼,异口同声齐声高呼:“参见襄王!”
所有官员都弯下身体後,韩式希终於不紧不慢地从马车中走出,他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地扫了众人一眼,那姿态说不出的高傲。
韩式希没有出声,没有人敢随意动弹,场面保持著惊人的安静。
鸦雀无声之中,韩式希从容走下马车,来到小皇帝面前。
韩式希没有对小皇帝行礼,反而是小皇帝上前一步拉住韩式希的手,神色欢喜地叫道:“韩叔叔,朕一直在等你呢!”
韩式希微微笑了,拍拍小皇帝的脑袋,带著宠爱的意味将小皇帝搂在怀里,也不说什麽,便带著小皇帝往大殿走去。
随著韩式希的前进,弯著腰的百官们犹如被两只无形的大手排开,无声的自发地让出一条大道让两人通过。
夏彦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他万万没想到韩式希在苏国的威势竟然隐隐超越了皇帝,而且看起来小皇帝对此并无芥蒂。
就在所有人都将夏彦遗忘连夏彦都没有在意自己的存在是否被人注意的时候,韩式希突然停住了脚步,在众目睽睽之下韩式希回头看了一眼夏彦,淡淡说了一句:“还不跟上?”
夏彦立刻品尝到了万众瞩目的滋味,而在众多目光中夏彦更是捕捉到了一抹怨恨。夏彦顺著目光看去,却意外地发现视线竟来自那个在韩式希面前无比乖巧可爱的小皇帝!
夏彦没有动,韩式希就这麽一直看著夏彦,韩式希不动作,其他人也都不敢动,所有人都在等待夏彦,不得已,夏彦只能硬著头皮跟上韩式希。
(0。52鲜币)宫中记 42 把兔子生吞活剥(上)
大殿之上,苏国的大臣们高声交谈著,而夏彦却埋头默默吃他面前的菜,不论旁人说什麽,他都只是回以微笑,不激动更不回答。对於不善言辞的夏彦来说,面对这些大臣的讽刺侮辱,如此回应大概是最好的选择了。
“哈哈哈……”
对面的几个人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他们以一种暧昧的目光看向夏彦,这让夏彦知道自己又成为他人议论非议的中心了。
“真想离开……”夏彦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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