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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大厨-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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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震怒了,有人居然在皇宫花园里行凶杀人,这还了得,立即下令彻查此案。手下官员接到旨意,立即派出最有力的人来查案。
负责此案的是全国最有名的破案高手狄秋,据说此人是唐代神探狄仁杰的后代,断案如神,任何凶案在他手里从接案到破案不超过七天。所以有个绰号叫神探七杀,犯案的人听到他的名字无不惊悚害怕,家乐也不例外,心里惴惴不安。
狄秋先堪查了现场,问过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又问:“最后一个见过副总管的是谁?”
小顺战兢兢站出来:“今天师父觉得不舒服,要我拿药过去吃,当时我还见过他。”
“什么时候?”
“大约是辰初一刻。”
“之前他见过什么人吗?”
“师父说卯时之前有人与他约好见面。”
“你知道是谁约他见面?”
小顺又答:“他没说是谁,我看他的态度,应该是地位和他差不多的人吧。”
“那么有什么人和他不对劲吗?”
“师父对谁都很和气,若说有人和他不对劲,就是新上任的大总管何家乐,两人经常明争暗斗,还时有口角。”
狄秋获得这个重要情报,直接盘问家乐:“今天卯初时分,你在哪里?”
家乐垂下头:“我寅正时分入宫,进御膳房准备皇上的膳食。”
“可有人证?”
“这些御膳房里当差的都是人证。”
狄秋又问其他差役:“你们都看见他在御膳房干活,没有离开过吗?”
膳房的差人都点头:“是啊,中间只离开过一顿饭的工夫。”
狄秋点点头,又看向家乐:“御膳房离慈宁花园仅一墙之隔,这段时间作案,时间也够了。”
家乐胀红了脸:“你不能因为听说我跟何副总管不和,就怀疑我是凶手,我离开一会儿,只是觉得太闷,所以出去转了一圈罢了。”
“这么说你今早没有去过慈宁花园了?”
“当然。”家乐斩钉截铁地答,又忍不住挠了挠手腕。
皇帝烦躁地等消息,听到狄秋求见,立即传见。
“你求见朕是不是找到凶手了?”
“正是,臣已经破了此案。”狄秋很自信地回禀,所有人听了都惊了一下,从案发到破案连两个时辰都不到,不愧是天下闻名的破案高手。
皇帝听了大喜:“快说,是哪个家伙这么胆大,居然敢在皇宫行凶杀人?”
狄秋拿眼扫过相关人员,伸手指了过去:“凶手就是你。”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见他指着家乐,众人大惊,家乐脾气好心地善良,模样又乖巧可喜,怎么看都不象杀人凶徒。
皇帝也不信:“这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宝琪先跳出来:“你胡说,家乐从辰初起给皇上讲故事,然后又在膳房准备御膳,好多人都看着的。”
狄秋微微一笑,毫不在意他喷火的眼睛,很自信地说:“因为杀人时间不是在辰时,死者是在卯初遇害的。”
小顺惊讶:“怎么可能?我明明在辰初时分还给师父送过药。”
狄秋先不答,说:“为什么说何庆东是在卯时遇害,因为他的裤脚有沾过露水的痕迹,而露水还不到辰时就干了,所以他是在卯初时分遇害,再看他鞋面上还有慈宁花园特有的飞燕草的草叶,而且现场没有拖拽的痕迹,可见他是在慈宁花园遇害的,当时他可能在花园一角和那个约好的人见面,后来被那个人用石头砸向后脑以致遇害。”
小顺搞不懂了:“可是在辰时我还给师父送过药,他让我把药放桌上就让我出去了。”
狄秋反问:“那间屋子前后都有树木藤萝摭荫,屋内很暗,你看见床上躺着人,但是你确定那是你师父吗?”
“那人面朝墙躺着,我没看见脸……”小顺吓得结结巴巴,“难道……难道……那人不是师父?”
“我想,你并没有亲耳听见何庆东要你端药,是有人转告吧?”狄秋又问。
小顺吓得一抖:“我是没有见过师父本人,是平南小王爷说在景运门遇上师父,要我端药给师父。”
宝琪怒了:“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撒谎了?”
狄秋仍然很沉着地说:“何庆东卯时已经遇害,而小王爷却声称在辰初时分见过他,是想拖后何庆东的遇害时间,好给凶手制造不在场证明吧?”
宝琪张牙舞爪挥拳:“你口口声声说家乐是凶手,这一切只是你的推测,证据呢?证据呢?”
“小王爷,不是嗓门大就可以抹杀你们所做的一切。证据就在凶手的手上。”狄秋悠然走过去,突然伸手捏住家乐的手腕。“看吧。”
众人都朝家乐的手腕看过去,看他的手腕和手背上有一些小米粒般大的小红疹,其他的没有什么异状。
“你能告诉我,你手腕和手背上这些红疹是怎么来的吗?”
家乐牙齿打战:“我怎么知道,也许是削山药弄的。”
“削山药沾到手背会发痒,但是不会起红疹。”狄秋细看着家乐手上的红疹,“你手上这些红疹是不小心沾到了仙鹤草的花粉引起的,而仙鹤草只在卯时前后开花,所以你肯定是卯时前后接触过仙鹤草。而宫里有仙鹤草的地方只有一处。”
狄秋停了一下没说下去,看了大太监张德安一眼,张德安一下子明白了:“前阵子太后寿辰,云南巡抚进献了几盆仙鹤草,因太后喜欢,所以种在慈宁花园角落临溪亭下。”
狄秋又转向家乐:“你说你今天早上没有去过慈宁花园,那么你手上这些只有仙鹤草才能造成的红疹是怎么回事?”
家乐浑身冒冷汗,狄秋又继续逼问:“所以你在撒谎,你今早去过慈宁花园,何庆东约好见面的就是你。你用石头把他砸倒后慌张逃走,还要平南小王爷给你做伪证。”
皇帝气得一拍桌子,吼道:“宝琪,你好大的胆子。”
宝琪吓得腿一软跪倒地上。
家乐崩溃了,再也坚持不住,跪倒在地哭起来:“是我做的,是我做的,我当时气昏了头,太冲动了。求皇上饶了不相干的人。”
狄秋盯着他:“你为什么要杀他?”
“我本来不想杀他的,可是他辱及我的师父。他是前任御厨孙良的得意弟子,也是我师兄,可是他学了师父全部本事,却没有学到做饮食的基本道德,而且他还为了攀高陷害师父,迫使师父离开宫廷。师父很伤心,一直用酒来逃避,也不愿再收徒弟。”家乐越说越伤心,“我进了御膳房经常被他排挤陷害,这倒罢了,可是他对当年的事毫不愧疚,还侮辱师父蔑视师父的信念,我受不了,一时愤怒……”
“所以,你一气之下抄起脚边的大石头砸向他的后脑,是吧?”狄秋接下去说,“可是你再生气,也不能杀害别人的性命。”
家乐哭个不停,却说:“我不后悔替师父出口恶气,只是牵累了小王爷心里不安。”
皇帝又惊又气地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说:“到现在你还不知道你错在哪儿吗?朕破格提拔你做御膳房大总管,是看你不但手艺好,而且心正,能坚持自己的道德和信念。
原想着你当了大总管后可以消除御膳房的内争和攻讦,以正歪风。可是没想到你却为一己私愤,害了别人性命,你太令朕失望了。”
家乐又愧又悔,哭得愈发伤心。
皇帝命人把家乐带下去押入大牢听候判决,然后找宝琪算账:“你这混小子,居然敢做伪证,为什么?还不快从实招来,敢有半句虚言,朕就把你的情人发配到边关去,你别想和他在一起啦。”
“不要。”宝琪吓得求饶,交待了事情经过,原来他奉召进宫过景运门时遇见叶乘风,叶乘风说家乐杀了人,求他帮忙糊弄过去。
“那么你给小顺传过话后,趁他去药房时,赶到西三所的小屋躺床上冒充何庆东,糊弄小顺,让人误以为那个时候何庆东还活着,以便制造家乐的不在场证明,是吧?”皇帝继续问。
“是……是……”
皇帝气得一个倒仰,几乎说不出话来,偏又囿于身份不能爆粗口骂人,半天才挤出一句:“好……好……朕倚重的大臣,居然猪油蒙了心做这样的伪证。叶乘风那个混蛋呢?”
“他犯了旧病,臣命人扶他回府歇着了。”
“混账,病得这么巧,马上叫他过来。”皇帝摔掉茶碗吼道。
58、真相大白
一匹马飞快地在街上狂奔,一气冲到叶府。
宝琪下了马,顾不上歇口气,直冲到后面上房,大叫:“小霜,不好了,不好了。”
庭霜愁眉苦脸出来:“当然不好了,小叶到现在还昏迷不醒,乐知老乐太医给他看过,说他的病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完全不治,撑不过多少天了。”
床上,叶乘风昏沉沉躺在床上,旁边,两位母亲抹着泪守在他身边,哭得眼睛红肿。屋子里弥漫着药香。
“啊……”宝琪呆住了,半晌才喃喃地说,“你说,小叶已经不行了?今儿早上我看他还……”
“不是我说的,是乐太医说的。去年乐太医给叶乘风把过脉,就说他活不过一年,现在……”庭霜说不下去了。
“呜……”宝琪伤心揪头发,“我和叶乘风,宁春几个是从小认识的好朋友,还想着老了以后大家能带着孙子一起玩,没想到这么早就要生离死别……”
“小叶早就知道自己命不长久,所以早就安排好了后事。”庭霜拿出几张地契,“这是小叶交给我的,他要我帮忙把这些田庄转到家乐名下,他已经教过家乐如何管理田庄了,等家乐在御膳房干过几年,就提醒他辞职回乡,不要在皇宫久留。”
宝琪越发痛苦:“可是家乐也活不成了。”
“怎么回事?家乐怎么了?”庭霜,萧白,还有家欢家丽都吓得脸色大变。
宝琪简要说了今早上家乐约何庆东见面时发生的事,又说了狄秋不到两个时辰就破了案,皇帝已经下令把家乐下入大牢。
“杀人会不会判死罪啊?”家欢家丽牙齿打架问道。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律有明文,怎么办呢?”宝琪急得团团转,又揪住庭霜问:“你小子不是鬼点子多,快想办法救他啊。”
庭霜托着下巴沉思,屋子里沉默地令人窒息,只有角落上大自鸣钟发同嗒嗒声。
半天,庭霜开口了:“要想救家乐,除非……”
“除非什么?”几个人紧张地叫起来。
“除非,那人不是家乐杀的。”
所有人都失望了:“你这叫什么主意呀?家乐自己都承认杀人了。”
庭霜一脸严肃:“亲眼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亲耳听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你们是乐乐的家人和朋友,你觉得他是那种凶残到拿着大石头往人脑袋狠狠砸的人么?”
“啊……”众人都思索起来,以家乐的为人,实在难以想象他会恶狠狠举着石头把人往死里砸,可是他的确拿石头砸何庆东了,而且还砸死了人。
庭霜握紧拳头,对宝琪说:“走,我们去查看现场,看有没有线索可以为家乐脱罪。”
“哦也,小霜,全指望你了。”宝琪象个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
“放心吧,我在我的同学们中间可有神探的称号哦,什么案子在我手里跟喝水一样容易。”庭霜牛哄哄地骑着高头大马进宫堪查。
首先查看了事发现场,临溪亭下,几株美丽的仙鹤草迎风摇曳,宝琪故意踩了那草一脚,就是这几株草成了家乐今早来过慈宁花园的证据。
尸体已经被抬走,庭霜蹲在地上仔细检查。
“发现了什么?”宝琪左看右看没发现什么。
“地上这块草皮有点不大对劲,象是被什么抓过似的。难道是……”庭霜眼睛一亮,“我们去查看尸体,如果我猜得没错,尸体上应该有痕迹。”
皇宫里死了下人,是不能停在宫里的,尸体已经移到宫外一处处所。
孙良对着何庆东的尸身又哭又骂:“你和家乐都是我见过的极有天份的人,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你背叛我我在不跟你计较,可是想不到,你死就死了,还把家乐的命也搭进去了,你死也不让别人好过……”
庭霜拍拍他的肩:“孙师父,不要难过,活着的人还要好好的活。我们会想法子救家乐的,您放心。”
孙良抹着眼泪退出停尸房,庭霜仔细观察了死者的伤处,头发,脖子,手指,一丝一毫都不放过,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
宝琪看到他的脸色变得轻松,赶紧问:“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就说嘛,家乐那么和善的人不会这么凶残的。可是真正的凶手是谁呢?”霜又开始摸下巴,“我们去瞧凶器吧。”
作为凶器的大石头已经被妥善保存作为证据,仵作把凶器呈上。
庭霜把石头放手里仔细看了看,发现了一点细小异样,问道:“这屋子没人打扫吗?怎么有蚂蚁?”
仵作左看右看:“这屋子里不可能有蚂蚁,可能是石头上本来带着蚂蚁。”
庭霜脸色变得无比沉重。
“你重新查证,发现什么吗?”狄秋斜靠着门微笑看着他们,嘴角挑起一抹讥嘲的笑意。
庭霜扭过头去,两人面对面相视。
“久闻神探狄秋的大名,今日一见……”庭霜脸上也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让我很失望啊。”
“你说什么?”狄秋对他质疑自己侦探能力很生气,“你想为凶手脱罪,得有证据。”
宝琪眼巴巴瞧着庭霜,扯他的袖子悄悄说:“要证据哦。”
“证据就是死者手上。”庭霜很镇静地分析,“大神探根据家乐手腕上的红疹断定他杀害了何庆东,难道你没发现死者的手指甲缝里有泥吗?”
“这说明什么……”狄秋脸色忽的一变,明白了一件事。
庭霜开始分析:“案发现场的草皮上有用手指抓过的痕迹,而何庆东的左手指甲里也有草皮泥土,这说明他被砸了一下后并没有死,家乐心软善良,就算冲动之下拿石头砸人,也不会下狠力气,所以何庆东被砸以后晕了过去,过了一会儿就醒了过来,一手捂着受伤的头,一手撑地,挣扎着爬起来,可是这个时候,有另外一个人给了他致命的一击。”
宝琪又惊又喜:“小霜你的推理真棒,你也可以当神探了。”
“是我疏忽了,可是这不能证明家乐不是凶手。”狄秋冷笑了一下,“你说他心地善良,不会下死力用石头砸人,可是别忘了他是厨师,无论是挥刀砍骨还是单手抡铁锅,都是需要力气的,他随便扔一块石头,就可能致人死地。
就算何庆东当时没有死亡,很可能是家乐又补了一下,你想,那个花园角落地方偏僻,谁没事会经过那里,在他之后又下手杀人?”
“你说的也有道理。”庭霜想了想又说,“可是,如果家乐心存杀机故意杀人,他肯定会重重一砸或多砸几下,确保被害者死亡才会离去,否则对方会留下死亡讯息暴露他是凶手。
如果他没有杀意,只是一时冲动拿石头砸了人,那么他看见何庆东流血倒下时,他一定会惊慌失措地逃走,不可能如你所说的等着被害人清醒后再补一下。”
狄秋不得不服气:“我不得不承认,你的推理无懈可击,可是,真凶是谁?找不出真凶,家乐的嫌疑是跑不了的,毕竟是他拿石头砸了人。”
庭霜沉默了,脸上现出为难的神色,宝琪观察他的脸色,悄悄问:“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最后的凶手是谁了?”
庭霜苦笑:“我猜到是谁了,可是说不出口。”
宝琪激动地跳起来:“快说啊,到底谁是凶手?”
“我问你,如果你的一个好朋友犯下凶案做了错事,你是包庇他的罪行,还是揭发真相让他反省错误呢?”
“这个……”宝琪也为难了,转头发现狄秋已经离去,登时明白了,“那个神探肯定向皇上报告去了,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怎么办?”庭霜紧张的团团转。
这时皇帝的贴身太监来传旨召他二人面君。宝琪看庭霜脸色不好,也悟到了什么,也紧张万分,不得不跟着传旨太监面见皇帝。
皇帝没有废话直接发问:“听说你重新查证这桩凶案,有了新发现是么?”
“哦……是……”庭霜为难地皱眉。
“听说你找出证据证明家乐不是真凶,是吧?”皇帝眼里闪着喜色,看来是真心希望家乐不是凶手。
“是的,有证据证明家乐那一下并没有将何庆东打死,而且他只砸了一下就吓得逃走,可是死者的脑袋上的伤处都有两处,可见他不是真凶。”
“你快点说,真凶是谁?”皇帝急得催促。
宝琪紧张地看着庭霜,手里紧紧握着拳,渗出一手冷汗。
“真正的凶手……就是……就是……”庭霜咬了咬牙,准备说出来。
这时太监来报:“启禀皇上,户部山东司员外郎叶乘风有急事求见。”
“啊……”庭霜和宝琪都脸色惨白叫了一声。
皇帝很奇怪他们的反应,也不及多问,只说:“传。”
叶乘风虚弱地慢慢进殿,跪下行礼,直接说:“启禀皇上,杀害何庆东的不是家乐,是我做的。”
“啊……”在场众人,除了庭霜宝琪和狄秋,都惊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说的……是真的?怎么回事?”皇帝惊讶地转向庭霜,要他解释。
庭霜暗叹一声,只得实说:“启禀皇上,真凶的确是叶乘风,他听家乐说与何庆东约好见面,不大放心,就暗自跟着他,原是怕家乐吃亏,没想到看见家乐一气之下拿石头砸人,然后惊慌逃走。家乐并非有意杀人,并未用全力,所以何庆东被砸后没有死,晕了一会儿用手抓着草皮撑着地想挣扎着起来,叶乘风怕他告状会对家乐不利,所以索性又拿起石头补了一下,将他砸死。”
“可是,你怎么知道真凶是他?”
“是蚂蚁。”
“嗯?蚂蚁?”皇帝愈发搞不懂了,“快说怎么回事。”
“臣发现那块做为凶器的石头上爬了几只蚂蚁,蚂蚁喜甜,闻到石头上的甜味就爬了过去。”
“可是那石头怎么会是甜的?不要卖关子啦,快说。”皇帝更好奇,急切地催促。
“有一种人,出的汗里面含糖份,这个人杀人时肯定是紧张的,再加上天热,手心里必然有许多汗,紧紧握着石头,石头自然沾上了含着糖份的汗液。所以蚂蚁会循着甜味爬到石头上,这种人,就是消渴症患者。”
“叶乘风有消渴症?”
“没错,已经到了后期,命不久矣。请皇上念在他身有重病,法外开恩。”
皇帝沉默一会儿说:“国有国法,杀人偿命,律有明文,尤其是国家官员,行凶杀人,罪不可恕。”
侍卫把叶乘风带下去,押入大牢。出殿门时,叶乘风看向庭霜,问了一个问题:“如果我不来自首,你会不会说出真相?”
庭霜沉默了,过一会儿说:“我想我会的,真相只有一个,哪怕它再不堪,也要把它大白于世。
你要知道,不管这人多么讨厌碍眼,做了多么让人痛恨的事,你也没有权利凌驾法律之上残害他人的生命,任何人都没有。
如果,大家都象你一样,觉得某个人讨厌碍事,就下手杀害,那么这个世上岂不是处处都有残杀?”
叶乘风笑了一下:“你说得对,你和家乐一样,都是珍惜生命的人。我死之后,麻烦你开导他,要他珍惜活着的机会,好好活下去。”
59、相随(结局)
刑部大牢里,阴森黑暗,墙上沾着发黑的血迹,这里关的都是重犯,比如杀人放火的凶徒,以及犯了重罪的官员。牢房里时时传来惨呼和哭泣声,好象来自地狱的声音。
这样的地方,任谁也不愿意来。
家乐是头一次来到这种地方,他是胆小的人,最怕黑暗阴冷之地,现在却勇敢又镇定地往前走着。
通道尽头,是一处安静的牢房,里面的人靠墙躺在地上,地上铺着发了霉的稻草,上面的人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家乐流下泪来,那个人从小锦衣玉食,享尽快乐,哪里受过这样的苦处。在这种地方相见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抓着牢门不停哭泣。
牢房里躺着的人听他哭个不停,不耐烦地说:“你有完没完?有事说事,没事走人。”
家乐听到他说话,知道他还活着,心里一阵狂喜,瞬时又沉入深渊。
“我……我……你转过头来,让我再看你一眼。”此情此景,向来能说会道的家乐也不知说什么好。
叶乘风仍然面对墙壁,声音冷得象冰:“你想看我死了没有,放心,我不会死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就是死,也要死在有阳光照着的刑场。”
“呜……都怪我……”家乐又哭起来,后悔自己怎么沉不出气,居然拿石头砸人,害得宝琪做伪证不说,还累得叶乘风被判死罪,早知如此,该沉着应对一切挑衅,忍下那些闲气。理想未实现之前,干嘛和人斗气啊。
“跟你什么关系,那何庆东我早瞧他不顺眼了,索性除了这眼中钉,你以为我会为你杀人犯罪?少自作多情了。”
这冷酷的话语却不显得无情,家乐更伤心,根本不能释怀,强忍了悲痛,说:“你忍一忍,小王爷他们都在想办法,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我反正是快死的人了,不用这么麻烦,就算得到赦免,也活不了多久。”叶乘风还是很冷淡,语气中不带一点温度,好象是从心里到外面都已经死了的人。
“你打起精神来,不要只想着死,就算你免不了一死,也不能没有尊严地在刑场上被砍头。”家乐给他鼓劲,握起拳头,“我会陪着你,等我,等我。”
家乐猛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等他走了,一直面朝墙壁的叶乘风才转过头来,默默盯着他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眼里没有恐惧和哀伤,只有缱绻深情和不舍。
家乐回到叶府,只见叶太太和周氏两位母亲哭得如泪人一般,宝琪在一旁劝慰,又对庭霜:“现在定了案,小叶会被判为死罪的,你快想办法啊。”
庭霜无奈说:“我有什么办法,他行凶杀人证据确凿,他本人也承认了。要想平安无事,除非……”
“除非什么?”家乐和宝琪一起大叫。
庭霜摊手:“除非他爹是李刚。”
家乐失望:“他爹早就不在了,和他爹有什么关系?”
庭霜说:“如果他爹比较牛,那么可以以重病为由要求监外治病,取得保释,然后死刑变死缓,死缓变有期,有期再转为提前释放,说不定……”
“哎呀……”叶太太惊呼一声,“我怎么没想到呢?”
众人纳闷地看着叶太太跑回内室。
叶太太在内室一隐秘处取出一个卷轴,打开看了看又原样卷好,对跟过来的周氏说:“这是先皇帝为了酬答老爷当年的拥立之功写下的一道圣旨,可以赦免叶家一名犯死罪的直系子弟,现在情况紧急,只能拿来用了。你切记,打死也不能泄露大少爷是你生的,你我都要一口咬定他是叶家的子弟。”
周氏点头:“如果有人怀疑大少爷的叶家血脉,我就一条绳吊死,绝不留下一丝把柄。”
两位母亲紧紧握着救命的卷轴,互相看了一眼,都看见对方眼里的坚决。为了救命,也只能冒着欺君的危险拼一拼了。
看到叶太太拿出发黄的旧卷轴,家乐等人都欣喜若狂,庭霜感叹:“果然千好万好不如有个好爹啊,”
皇帝看了卷轴,得知叶乘风是先皇帝宠信的功臣之子,又有先皇帝手书的免死卷轴一幅,对刑部尚书说:“叶乘风得了重病,毒入大脑,以致精神混乱脾气暴躁,所以才行凶杀人,象这样的人处以刑罚也没什么警戒世人的意义。何况先皇帝有遗旨赦免叶家一人。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如赦其死罪,减等处置。”
刑部尚书接了旨意,按律将死刑减一等,改为流刑。
流放罪犯的地点一般是北方苦寒之地黑龙江宁古塔等地,宝琪和叶家都设法活动,再加上皇帝的暗示,刑部改了判决,从轻发落判为流放云南。
乾清宫里,皇帝背着手围着御案转了一圈,看着跪在殿内的家乐,叹了口气,说:“你真不该闹出这样的事,又不是什么不共戴天的大仇,为什么不能忍一忍,用一种更妥善的方法来解决纠纷呢?一时冲动会造成不可挽回的错,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
“对不起。”家乐看着地面的金砖,不敢抬头。
“经过这次教训,想必你以后做事之前会细想一想。御膳房派系林立,很多厨师不把心思放在做菜,只顾着争名夺利,朕希望你以后好好做事,把御膳房管好,凡事先想想后果利害再做,就不会冲动。”
家乐十分羞愧又内疚,埋着头:“谢谢皇上的信任,只是我不配再得皇上器重,请皇上收回成命,恩准我辞职。”
“嗯……”皇帝有些不悦,“朕不计较你犯了错,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来过,你反而要辞职不干,刚说了做事之前要先想想后果,你怎么如此轻易放弃大好前途。”
家乐流下眼泪:“叶乘风被流放云南,他重病难治,没有多久可活,还不知道能不能撑到那时候,在他最后的日子里,我想陪着他走完最后一程,请皇上恩准。”
皇帝惊讶了,这样大的恩典和信任,居然有人会拒绝,这人脑袋有病,还是真有上古义士之风?总之,很令人感动。
上路的日子,叶乘风一脸轻松的微笑面对来送行的母亲和弟弟。
看叶乘云红着眼睛,反而劝慰他:“你在家好好孝敬母亲,不用念着我。”
叶乘云忍不住抹把眼泪,勉强扯扯嘴角,做出一个笑脸,说:“哥哥放心,家里有我,周妈妈在家我也会如母亲一样照顾她的。”
叶乘风看他主动提出来照顾周氏,也很感激他,点头道:“多谢了。”
送行的还有宝一,扯过他悄悄说:“旨意上说是流放云南,但是没说时间,你只管慢慢走,不要累着,如果能到云南,我有个部下在那里当总兵,姓耿,他会照顾你,这封信你你放好。”
“多谢了,”叶乘风诚心道谢又致歉,“这次的事还连累你被皇上责骂,都是我不好。”
“好啦,咱们是好朋友,这些话就别说了,你保重身子,有机会我和小霜去云南看你们。”
“我一定养好身子等着。”叶乘风没注意他说的是“你们”,只顾着拿眼左右环顾,却没有看见那人,心里无比黯淡,表面还如没事人一样与家人朋友告别。
到了打尖的站头,店老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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