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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大厨-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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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猪肚、干贝、金钩这些上等料,而且要撇去油腻,过滤渣滓,吊的一清如水才可以用。”
家乐仔细记录下来,说:“我以前在家时,为了使菜肴做得好吃就学着吊汤,可是家里没钱,所以我用鸡头、爪代替全鸡,用腌肉代替好火腿,用虾皮代替金钩。花一天一夜时间,按斤汤斤料原则,煨出一些汤,用来烧菜,居然也赢得了几个好吃的老饕称许。
如果用上好的原料熬汤,一定能熬出醇美绝伦的汤,就算是熬白菜,也能做出少见的美味。”
孙良说:“你说得没错,有名的清汤白菜,就是用上好清汤熬成的,所以使最普通的白菜也能有了神仙佳味。”
孙良教他吊汤,一是冷水下锅,中途不再加水,二是忌早放盐,葱姜酒等料要适宜。三是文火烧煮,使汤呈沸而不腾的状态,撇尽汤面上的浮沫浮油,如果汤滚了会混浊不清。熬好的汤还要用洗过没有一点布味的纱布反复过滤,滤掉所有渣滓,使汤清如泉才算过关。还有一些诀窍,要自己慢慢体会。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自身,家乐记下注意事项天天蹲厨房里吊汤,要不停手地撇去浮油还要注意灶火,不能熄了,也能太大。
但是天高物燥,再加上某人好奇心过大,意想不到的事还是发生了。
山庄上下所有下人都被惊动了,纷纷提着水桶水盆把厨房的火浇灭,叶乘风看着烧裂的锅子,再看烧得墙颓瓦残的房子,再看看一脸黑灰无比狼狈的家乐,睁大眼睛瞪着他,黑着脸揪着他的耳朵,吼道:“你又把我的房子烧了,这一次可有什么理由?”
“呜……放手啦……”家乐捂着耳朵叫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知道用多少时间可以把一锅汤烧干,结果不小心把锅烧爆了,可是怎么着的火我也不知道。”
叶乘风不听他解释,吼他:“我的厨房外加我的锅子,总共一千两银子,你要赔。”
家乐心里咒骂他,连厨房带锅子哪里值一千两啊,真是剥皮吸髓的吸血鬼。现在欠他的债是越欠越多了。怎么办呀?
叶乘风好象知道他在想什么,狡黠一笑,说:“下个月底,我准备在县里开个酒楼,你来当主厨,挣了钱我给你分一成红,你就可以慢慢还清欠我的钱了。”
家乐很不自信地挠头:“我会做些家常菜,如果要做上大席的菜,只怕没有这个手艺。”
“我不管,你好好学习厨艺就是了,”叶乘风做凶恶大灰狼状,“如果你挣不到钱,我就把你卖到妓院里去。”
“啊……”家乐吓得发抖。
叶乘风狞笑:“狗熊的孪生弟弟去年就被我卖到妓院还没出来,你要是不好好干活赶快还我的钱,也把你卖到妓院去。”
恐吓完,叶乘风扬长而去。
家乐看着狗熊的身材,想到他孪生兄弟的身材也瘦不到哪里去,忍不住悄悄问道:“少爷把你弟弟卖到妓院做什么呀?”
狗熊也悄悄俯耳说:“洗肚兜喽,你要是惹了少爷不高兴,小心他也把你赶到妓院洗肚兜,说不定还要洗袜子。”
家乐想到在妓院里洗肚兜,吓得缩缩脖子,赶紧在新开的一间厨房里努力学习厨艺。
夜静更深时分,小厨房里飘散来阵阵诱人馋涎的香气,家乐蹲在炉子前扇火,一边撇着浮沫,也顾不上擦去额头上的汗。
叶乘风背着手来到厨房门口看他干活,说:“吊汤就这么麻烦吗?”
家乐抹把汗也不抬头,盯着汤锅说:“菜肴味道的好坏全靠一碗汤,听知味楼的师傅说,有的大酒楼顾客盈门生意兴隆,后来逐渐门庭冷落,生意也一落千丈,听说是对手重金挖了他家大厨,大厨离开后带走了高汤,所以他家的菜肴水平就不行了,生意也做不下去。”
“最近市面上出了一种调味品叫味精,又是那个一品农夫孟庭霜捣鼓出来的玩意儿,听说做菜做汤时放一点,味道鲜美不逊于使用高汤。你不是喜欢尝试新东西吗?你可以试试这个东西能不能代替鲜汤。”
叶乘风说着从背后拿出一个汤盅,盅里炖着几块上好的排骨和红枣枸杞,香气扑鼻。
“味精这东西我也听说过,只是没尝过。”家乐疑惑地接过来,取了勺尝了一尝,又尝尝锅里煮的汤,把两者仔细品味了一下,说:“我现在熬的这汤,是用猪骨猪肉、鸡鸭、蹄膀、猪肚这些荤料,当它们同时溶于鲜汤时,味的相乘作用就会出现,呈鲜效果会成倍增加。而这碗加味精的汤,鲜味比较单调,缺乏层次感和回味感,缺少鲜汤应有的丰富鲜味。”
叶乘风听了,也把两种汤仔细品尝分辨了一下,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味精这东西用于平民家饮食还可以,真的要做美食,还是得老老实实的吊汤。”
家乐高兴了:“你说的是,幸好我没有用味精,否则孙师父的舌头一尝就能尝出来这鲜味不正,到时候又要骂我不诚心,故意偷懒,还要拿勺敲我呢。到时候就不会教我做鱼翅了。”
上档次的酒楼都会以鲍参翅肚做大菜,这些昂贵的原料,根本不会让杂役碰的,孙良许诺,如果他学会了吊好汤,就教他做鱼翅,家乐激动的天天耗在厨房里熬汤。
“别人一见有这么省事的法子,一定会高兴,偏偏你不放心,还要细尝,最后仍然选择那麻烦又费力费钱还容易烧破锅子的法子。”叶乘风故意做出埋怨的口气。
“要把食物做好,当然不能嫌麻烦图省事,这也是一种诚意。”
“好吧,看你对做食物这么有诚意,我奖励你一个东西。”
家乐好奇地看着他,这家伙昨天还恶狠狠的,现在又和蔼起来,又想搞什么花样了。
只见叶乘风从袋里掏出一串东西,原来是一套细巧的文具,一只细笔,一个小小的墨水瓶,黄铜打制,小巧又美丽,随身挂在腰带上,携带方便。
“我看你拿笔记东西,那笔粗了些,写字太大,小本上记不了多少,而且随身带着不便,所以给你买了这一套文具,以后师父教什么或是你自己想到什么,就可以随时记下来。”
家乐接了东西,感动地瞧了他一眼,没想到这家伙嘴巴恶毒,心倒是挺细,居然发现了他用大毛笔记东西的不便,还特意给他买了一套适合他用的东西。
一看之下,觉得这家伙似是更英俊了,只是脸色苍白了些,可能是这些天没吃好。家乐忍不住自责,这些天只顾着练习厨艺也没顾上为他精心烹制美食,他没吃好,自然会瘦了。
家乐几乎整天都钻在厨房里忙活,叶乘风看着他摆上来几个菜,色彩悦目的火腿蚕豆,全素的丝瓜香菇炒熏干,五谷碎米鸡,五香金丝,一碗鱼丸青菜汤,最奇的是那一盘炒饭,用摊的鸡蛋皮切成条摆成网眼状,用青豆缀入网眼中,周边用蛋皮切成尖角围成一个圆摆成向日葵的样子,非常漂亮。
叶乘风本来没胃口,看见这么漂亮的向日葵也有了食欲,拿起勺子吃起来。
家乐热情给他夹一筷火腿蚕豆,说:“这个蚕豆的糯和火腿的韧可以相得益彰,两种鲜味合二为一,很美味的,我从小最爱吃的。”
叶乘风却说:“这个菜有蚕豆,炒饭里也有熟豌豆,重复了。”
“哦。”家乐不好意思抓抓头,“我疏忽了。那你尝尝这个金丝,我新创的菜。”
叶乘风夹了一筷尝了,赞叹道:“美如金丝食如藕线,松软适口香味盈齿,这是什么东西?”
家乐得意地笑:“吃不出来了吧,这是猪肉皮切丝,一张皮片成薄如纸的四五层,切丝后热油炸成酥松,再用冷水浸过,再用温油炸。很美味吧?”
“没有肉吗?”
“这不是肉吗?”家乐把那五谷碎米鸡夹到他碗里,这是用鸡腿肉用盐蛋清腌,再加毛豆,红腰豆,玉米粒,黑豆黄豆焯熟,入油锅一起炒,色香味俱全。
叶乘风又挑刺:“你怎么不做鸭子呀?我想吃鸭子不想吃鸡。”
家乐板起脸:“鸭肉性寒,现在天气越来越冷,还是吃温补的鸡肉比较好,不要那么龟毛,乖。”
叶乘风听他如哄小孩样的口气,脸颊直抽。
家乐还眨巴着眼热切地看着他吃,看他吃得香,比自己吃还要高兴。
叶乘风感受到他期待的目光,心里如暖流淌过,眼前略有瑕疵的菜肴吃到嘴里分外美味。
40、一万只鹿
孙良看着眼前两碗汤,一碗是清澈见底的清汤,一碗是浓稠的浓汤。
先看颜色,再闻味道,最后拿了羹匙分别舀了勺汤闭了眼细品。家乐不安又期待地瞧他的脸色。
“嗯,味鲜而厚,层次丰富,不错。”
家乐松了口气,脸上绽开笑容。
“你这个浓汤也熬的不错,是怎么弄的?”
“吊好汤以后,我又把鸡脯肉砸烂放清汤里熬,才吊出浓汤。”家乐带着胜利的喜悦,趁热提出要求,“现在师父可以教我做鱼翅了吧?”
“你急什么,除了刀功,火候也是很重要的,从现在起你要练火候。”
孙良教他做爆炒腰花,这是考量厨师刀工和灶上功夫的火候菜,先把腰花剞成十字刀花连而不断,这是考量刀功,还要把灶上的火候掌握得分毫不差,否则,不是腰花老了,硬如鞋底,就是外面焦了里面还不熟,要做的吃起来有核桃的口感最好。所以,这个菜一般学徒是不敢上手的,敢应这道菜的至少是熬到三十岁以上的大厨。
家乐做菜心思奇巧有诚意,真刀真枪考量火候的菜很少做过,有些菜为了保持嫩口,来不及用锅铲翻炒,要用单手把那十多斤重的铁锅连着锅里的东西带汁液抛向半空打个滚再颠几个转,一滴汁水都不能洒出来,热渍泼溅旺火熊熊之际,掂那几下子,没有几年功夫还真是不行,怪不得师父要他每天翻炒砂子一千遍,就是要练手力腰力腕力。
经过几次乌七麻黑的实验,家乐终于可以单手颠锅,把腰花炒得无比鲜嫩口感极好。因为叶乘风有病不能吃动物内脏,所以被荣幸选为试吃小白鼠的就是狗熊。他是吃什么都香,只要熟了就行,也说不出什么好坏,倒让家乐怀念起叶乘风的毒舌来。
这家伙最近早出晚归的干什么去了,想抓他尝菜也不容易找到人。
叶乘风带着一肚子烦闷回到家里,看见家乐满怀期待的眼眸,又不敢直说。
“这是我新学的菜式,快尝尝。”家乐亲自把菜端给他,给他盛上红稻米粥。然后坐在一旁笑眯眯看着他吃。
他这样子,让叶乘风愈发想帮他完成心愿,可是萧老太太那一关实在是难过。
家乐看他胃口不大好,问道:“怎么吃不下,是不是在萧府吃了好的?”
“你怎么知道我去萧家了?”叶乘风很奇怪,难道这家伙有千里眼?
“因为你身上有一股荷香碧螺春的味道,这是萧家独有的香茶,是用新下来的碧螺春在黄昏时分放在荷花苞内过一夜,让夜露浸透,等清晨荷花开时收回来,茶香之上更添一种荷花清香。”家乐得意地看他面带惊讶,显然是佩服自己的观察力,又问:“问题是你怎么把茶喝到腿上了呢?”
说着指指他袍子上的茶渍,叶乘风惊讶于他的敏锐,想着这事也瞒不过他,只好把萧家的事说了。
家丽出入萧府,她的针线活和人品性格赢得全府上下的好感,萧老夫人也挺喜欢她,可是对娶她为妻的事就是不松口,还说:“你要是真喜欢她,纳她为妾也没什么,可是娶她为妻不行,咱家是什么样的门户,哪里能和那种人家结亲,到时候亲友往来看着也不好看。”
萧白恼了:“难道人活着只是让外人看着好看?”
最后,母子闹得不可开交,萧太太气愤之下把茶碗扔向萧白,他上前护着,结果也被茶水溅着。萧太太余怒未消,不许萧白出门,也下令门房不再让家丽进府,想彻底不许两人见面来达到拆散的目的。
顿时,家乐脸上晴转多云,叶乘风试探地问:“如果做妾……”
“不行。”家乐斩钉截铁拒绝,“做小伏低早晚伺候女主人不说,生的孩子也不能叫娘,亲家也不可以堂堂正正的来往,处处低人一等且不说,还不能白头偕老。两个人在一起就要一心一意,忠贞不二,怎么可以和人分享爱人。”
叶乘风叹口气:“你这话说的和二姑娘说的一模一样,连口气都象,果然是一家子。”
他曾出主意让他们私奔,在外面成亲,躲个两年再回来,家丽不肯,说“娶为妻,奔为妾”,而且这样抛弃母亲是很不孝的行为,怎么可以为了自己快活,而去伤害亲人的心呢?
萧白看她如此孝义,愈发敬爱,发誓非她不娶。
家乐有些后悔,早知道这事如此困难,当初就不应该打那萧公子的主意,现在进退两难实在令人烦恼。
叶乘风看他忧愁,握着他的手鼓励他:“你不要愁,等你挣到钱,能出得起好嫁妆,照样可以给妹妹们寻个好出路。”
家乐勉强笑笑,愈发起早贪黑的苦练厨艺。他现在可以在最短时间剔除一条鱼的鱼刺打成鱼丸,还能剔出鸡鸭的骨头,并且不破坏整鸡的形状,还能在一张宣纸上切肉丝保持纸张不烂,孙良看他不倚仗自己的灵气依然苦学苦练也很满意。
密阳县最大的酒楼知味楼的库房重地。
孙良用五把钥匙一层层打开道道大门,最里一间是存放细货的地方,都是上好的鱼翅、海参、燕窝、驼蹄、熊掌之类贵重食材。家乐睁大眼睛看着这些东西,忍不住想动手摸摸,以前他还没见过这些好东西。
孙良给他介绍:“鱼翅是鲛鳍做成的海珍,产于东南近海,最好的就是白生、青鲨、相公帽,重要的是部位和品质,背鳍胸鳍尾鳍都可做翅,最好的是背鳍,选材时首选板大肥厚,翅丝晶亮的。”
边说边让他辨认鱼翅的种类和部位,干翅成片有大小,盖脊翅,划水翅共三对。不加工的叫原翅,也叫毛翅,根据漂洗用水不同,把原翅又分为咸水翅和淡水翅。加工后的叫明翅,也叫金花翅,色白微黄,呈透明或半透明状。
家乐拿着小笔和小本把各种翅的形状色泽名称和辩明方法仔细记录下来。
“高档筵席,鱼翅是必备的重头菜,高级厨师,鱼翅也是必需会的,过几天,县里赵家要为老太太祝寿,要用鱼翅席,我要亲自做,到时你要仔细看着。”
一套上好鱼翅至少要用一百六十金,家乐自然是没机会下手练习,只能给主厨当下手,看他怎么做。
家乐帮着孙良把鱼翅剔选,平铺蒸笼蒸到极烂,再用火腿去爪去滴油去骨,鸡鸭去内脏爪翅,把这些上好的原料煮到融化取汁,用来煮炖蒸好的鱼翅,要煮两天才能入味。烧好装盘上席之前,孙良夹了一筷给家乐尝,果然味之鲜美前所未有。
在家乐努力学习的时候,叶乘风正在乐知老太医处让他诊脉,乐知老诊完脉捻着胡子说:“你的病没有恶化,却也没有好转的迹象,要好生休养,看你的身体好象累着了。你怎么不听话?”
叶乘风苦笑一下:“就算在家休养啥也不干,我又能多活多久?而且我还有好多事要做。”
“哼,你还有什么未完的事,既无妻子又没儿女,你的弟弟也很能干又有出息,奉母养老绝不成问题。你还有啥可操心的?”
叶乘风没答话,叹了一口气。
乐知老说:“说白了你是给你那家那个仆人铺路吧?”
“他不是我的仆人。”
“对,他是你的情人。”
“才不是。”叶乘风急得脑门暴青筋,“您可别想歪了,我和他什么关系也没有。”
“是,你和他没关系。”乐知老顺着他的话说,心道:没关系你还要扶植他成就事业,傻子才看不出。
叶乘风不想再纠缠这事,直接问:“您直说我还有多少时间?”
“不是明年就是后年,你想把他扶持天下第一御厨要抓紧时间。”乐知老看他淡然生死,不禁佩服他的气度。
“能不能当御厨看他运气,我不强求,只要他能根据自己的能力干一番属于自己的成就就行了。他做学问没有天分而且从小没打好基础,体格又弱也不适合学武挣军功,好在他还有一技之长,凭这个就算不能大富大贵,成家立业也足够了。”
叶乘风面上虽然很平静很淡然,心里仍然隐隐忧虑,拖着步子回到家,马上就看到家乐飞奔过来迎来迎他。脸上带着期待的喜悦。
“师父教我做鱼翅了,以后还会教我做熊掌燕窝,我快要成为大厨了。”家乐高兴地挽着他的胳膊。
叶乘风身子微微一颤,想把胳膊从他怀里抽出来,终究又舍不得,让他挽着直到正房。
“快要过年了,现在不适合开张,所以我把酒楼开张的日子定在正月十七,你要抓紧。”叶乘风淡淡地说了一句。
家乐脸都变了:“什么?正月十七酒楼开张,没剩多少时间了,可是我还没有学好,要做大菜我还没信心。”
“少罗嗦,不许说没信心的话。”叶乘风揪他的耳朵,“敢不好好赚钱,我把你耳朵揪下来,还要把你卖到妓院洗肚兜。”
“放手,讨厌。”家乐护住耳朵满脸哀怨,这个家伙怎么把开酒楼的时间定得这么早,急个什么劲,伺候天南地北的吃客哪有那么容易,叶乘风刁钻蛮横,好歹还知道他的喜恶和性子,那些嘴刁的客人吃不好会掀桌子的,好怕。
叶乘风知道他顾虑什么,说:“你不用怕,房子已经弄得差不多了,工人由我来找,你只要把菜做好就行了。至于怎么经营你要慢慢学。”
没等他说话,叶乘风给他几张银票,又说:“这是一千两银子,你去挑选鱼翅燕窝熊掌买来练习吧,抓紧时间。”
“啊……”家乐惊得说不出来话,这辈子他还没见过这么大额的银票,掂上去重如千斤。
怎么会这样?如果叶乘风想开酒楼赚钱,直接请那些有名气有手艺的大厨就行了,为什么要让他这个无名小子来做,还出这么大价钱给他请师父买原料练习?
想要他赚钱,可以打发他到其它酒楼挣钱,这样也快点,怎么还要给他分红呢?而且开酒楼还这么急,他的手艺还没完全练好呢。
先前他还把叶乘风古怪的举动归结为不安好心,想出坏主意折腾他,可是现在他实在很难再把这想法坚持下去。这个人对他不露声色的好,对他恶狠狠的好,似是无形无色的水流下来无从拒绝。
这世上,最难猜测的是人心。
“为什么?”
叶乘风冷淡地说:“不为什么,你欠了我那么多钱,只在我家当仆人挣不了几个钱,而你的本事也只能靠厨艺能赚钱,如果不开酒楼,你又能到哪里赚钱还我。”
家乐抓抓头,有点明白,又有点不太明白,心里一种朦胧的感觉好象逐渐清晰,浮上了水面到了拨云见日的一天。
叶乘风给他分派活计:“你平日抓紧时间练习,有空了去新建好的酒楼看看,看还需要什么。每天晚上二更以前一定要睡觉,你再把房子烧着看我不拧掉你的耳朵。”
家乐瞪他一眼,想回厨房练习又舍不得离开他,在他身边磨蹭着,偷偷把手凑过去按在他手上,用指头轻轻挠着他的手背。
叶乘风心跳如捣,强行按抑着冷下脸说:“你还不快去?”
“现在还早呢。”家乐在他身边坐下来,一边找话说:“给我说说那酒楼是什么样子。”
“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想听你说嘛。”
“酒楼的招牌已经起好了,叫鹿鸣楼,花草树木要在明年开春才能有,酒楼的装饰陈设帘帐什么的都有了,只缺少几幅画。”
家乐眼珠一转,眸中闪过一丝狡黠,说:“叶大少爷不是全省首屈一指的书画名家吗?我想在酒楼挂上叶大少爷的画,我喜欢你的画。”
“哦?”叶乘风嘴角扬起笑意,“你喜欢我的画,想要什么?”
“上古宫廷有鹿鸣宴,现在叶家的酒楼叫鹿鸣楼,就在屋里挂上画着鹿的画好了。”
“好主意。”
“我就知道少爷也喜欢,那你就画一万只鹿吧。”
“啊……”叶乘风惊得差点被口水呛着,看着家乐的脸上闪过的一抹狡黠也明白了几分,这家伙这些天看上去乖巧听话,其实心里还记着仇,这回逮着机会给他出难题,要让他好看。
家乐怕他拒绝,立马起身说:“我去跟大家说,叶大画家要画一万鹿为鹿鸣楼添彩。你马上画吧,十七就要开张呢。”
叶乘风看着他匆忙离开的背影,微微一笑。
这家伙,这么迫不及待地把这事告诉大家,让他推拒不成,到时候画不出一万只鹿在人前出糗。
可是,他叶乘风做为密阳县乃至全省全国都出名的画家怎么能让这么个题目难住呢?
41、酒楼开业
到了开张前两天,叶乘风把画拿到鹿鸣楼挂到正墙上,却没有打开让人看,而是用一块贵重的双色织金云锦摭住,说是要等到开张那天才揭开。来来叶大画家要画一万只鹿的事已经传遍全城,人们都好奇地议论纷纷,看他这番做作,愈发按捺不住兴趣了。
叶乘风看着家乐象只猴子一样抓耳挠腮,一个劲地朝那幅云锦瞟去,知道他心痒难耐,暗笑一声,故做不知,拉过他的手说:“今天是赏灯的好日子,你闷在庄子里学做菜也着实辛苦,今天放你一天假,好好玩一次吧。”
家乐不舍地再次朝那摭着画的云锦看了一眼,乖乖被他拉着去看灯。
密阳城的灯比不上省城,也比不上京城,但是也非常热闹,从城楼上往下看,几条主要街道张灯结彩,如两条火龙蜿蜒盘旋,映着天上月色,真是灯月相辉,崇光泛彩。
叶乘风拉着家乐下了城楼,又到最热闹的金灯桥逛过去,街两边的彩灯万盏辉映,还有耍百戏的,拌空竹的,唱皮影的,踩高跷的都吸引了许多人驻足观看。
家乐拘在庄子里练了好久的菜,也闷坏了,再加上他性子活泼爱玩,见了这么许多好玩的东西,自然是不亦乐乎。叶乘风觉得这些都是孩子玩意,没有什么兴趣,一双眼睛只跟着家乐转,看他猜中谜语喜笑颜开,看他猜不中时抓耳挠腮一个劲给他使眼色,不过每次叶乘风都别过头去故意装没看见,在隐蔽处看他忽而欣喜忽而沮丧的样子,暗自偷笑。
明年的今日,还不知能不能再观赏灯火,更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看到这个人的喜怒哀乐,再听见这人的罗嗦絮叨。
叶乘风在一边看着家乐,一群赏的女子却看着他,毫不掩饰热切的目光和赞叹。
家乐猜完谜语,两手提了一堆当奖品的小玩意,一转头看见叶乘风站在灯火阑处,灯月交映下衬得他越发面如冠玉,丰神俊朗,轻风吹起他的衣袂,好象下凡的神仙随时会飞走。
家乐突然毫无来由的害怕起来,扔了手里的东西过去拽住他。
叶乘风微微一笑,拉着他的手说:“走吧。”
不知怎么,家乐觉得他这笑是对周围那些女子讨好的,薄薄的嘴唇,微微翘起嘴角,洋洋得意如开屏的孔雀,真真就是那风流多情的公子哥样。以前,他的风流让家乐看不惯,现在让他无名火起,真想把他咬下一块肉来,还等什么?
家乐真的抓起他的手咬下去,他只是轻轻咬一下,直咬到这家伙求饶再也不敢看美女为止。
“哎哟,你咬我干嘛?”叶乘风吃惊地捂着手。
“你方才朝着那些女子笑的样子真的很欠抽,讨厌死了。你知不知道圣人云非礼勿视非礼勿动非礼……”家乐用力睁大眼睛瞪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气性这么大,可能是最近学习做菜累着了,都怪这家伙不好,这么急着开酒楼,还给他安排这么重的活计,快要累死人了,都是他不好。
“行了行了,就你话多。”叶乘风以为他闹别扭,也不生气,又拉过他的手:“我不是也看你了么,你要是饿了,我们去吃汤圆,包准比我的肉好吃。”
家乐消了气,乖乖被他拉着吃东西。
上元节后,叶家的鹿鸣楼正式开张,吉时一到,鞭炮齐鸣,摭着招牌的红绸揭下,鹿鸣楼三个大字在阳光照耀下金光闪闪,一对北狮舞得精彩绝伦。
叶家在密阳城根基深厚,人脉很广,这次请了全城有头脸的乡绅,就连县令也派人送来了贺礼。大厅里锦绣满堂,衣香鬓影,都是些锦衣绣服的富贵人,一番揖让往来后,有客人要求观赏那一万只鹿。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就聚集在正墙挂着那幅双色织金云锦上,美丽的云锦揭去,露出画轴,画轴缓缓展开,一幅万鹿图呈现在大家眼前。
一片绵延不尽的青山,山脚下一弯绿水盘旋流过,山上岸边杂花碧树,绿草如茵,一只漂亮的梅花鹿在安详地蹲在草地上吃草,两只小鹿依偎在鹿妈妈身边,除了这三只鹿,山脚,树丛,草地上隐约露着鹿角,鹿尾,还有鹿蹄,不知道这片山林中藏了多少只鹿,谁敢说没有一万只,只画了三只鹿,却隐含了万只鹿,画意不尽,隐在留白之处,给人以无穷的暇想空间,好象这片山林真的藏着一万只鹿。
“好,果然好画。”萧白首先叫起好来。“不愧是江北第一画家。”
所有宾客也纷纷赞美,叶乘风微笑相对,用眼角瞟了某人一眼。
家乐看见这画,啧啧称奇,早忘了他出这点子是想让叶乘风出糗,反而真心为他露了脸而高兴起来。
来客中除了城里有头脸的乡绅,还有一些叶乘风的同学,都是些冠带人物,一屋子锦衣华服晃花了人眼,这些人中间,叶乘风显得鹤立鸡群,英俊潇洒,被众多人如众星捧月围在中间。
家乐远远看着他,远观美人更有味道,不由得想起上元节那天和他一起上街看灯,他气宇不凡的样子象神仙下世,街上许多女子的目光看向他,他还洋洋得意地接受,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自在,分明是早已习惯被这样注视。
家乐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这家伙揪回家里,再不许给人看。
“哎,你还傻子一样杵在那里干什么?表情还恶狠狠地。”叶乘风不满地戳戳他,“快来跟我招呼客人,我给你介绍时你要用心记着人名,以后要好好应酬这些人。”
“啊,我怕这些,我只喜欢做菜,不会应酬人。”家乐紧张地拽他的衣角。
叶乘风很理解他,家乐这人善长做食物,他也喜欢这些,那些复杂的人事关系他并不善长,可是他是何家唯一的男人,总要撑门立户扛起整个家业。
叶乘风拍拍他的手给他鼓励:“我不可能一直护着你,你再不喜欢也要学着些,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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