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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策天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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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沁站在原地,目光依旧静如止水,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她内心的汹涌惊骇。
睢羽宁病了半月,终于痊愈。
期间轩辕吟风强忍住探病的念头,心头却时时牵挂着此事。
一日,正准备去用膳,太监跪地传道:“睢大人求见。”
轩辕吟风默默地闭上眼,许久从紧闭的双唇间挤出一个颤抖的“传”字。
身着铠胄,睢羽宁面色尚佳。
跪地三拜,高呼万岁。该有的礼一样不缺。
皇帝默然地望着这张熟悉的面容,却分明感觉自己与他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
在皇帝喊了平身后睢羽宁却依旧跪地不起。他抱拳,目光坚定道:“望陛下派我出征杀敌。”
轩辕吟风不由露出一抹苦笑。这人从小便是这样,决定了的事情十头马也拉不回来。若是之前睢羽宁如此要求,轩辕吟风必然大怒,而此刻他却再也燃不起这团怒火。
他将他锁在身边,却依旧保护不了他。
虽然自己已经警告了刘沁,但这个女子绝非善罢甘休之人。第一次下手便狠辣至此,难保日后在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来。有其父必有其女,这一点,从刘策身上便可见一斑。轩辕吟风身为皇帝毕竟不能对一名小小的侍卫统领有过多的偏袒。
宫廷深怨。就算莫须有,也可以杀头。轩辕吟风不希望看着睢羽宁被皇后纠缠诬陷。
他能保他一时,终究保不了他一世。
所以这一次他没有坚持。
睢羽宁离开的时候面目依旧平静,仿佛早已猜到这个结局。
一个月后,睢羽宁离职。
出征前一日,他来到付府外偷偷守了一夜,却终于没有看到萱儿的身影。
睢羽宁理应憎恨轩辕吟风,可是事到如今他除了觉得对不起萱儿,再也没有一丝精力去埋藏憎恨。这些日子来,他总是梦到自己、小风还有萱儿三人幼时一
11、第十章 。。。
同玩乐的样子。
那些梦境,阳光明媚,杨柳抚地,满是欢声笑语。醒来后,睢羽宁走过空荡的府邸,望着一夜白发的刘管家,只觉得现在的日子才是一个永远摆脱不了的噩梦。
翌日,睢羽宁随军出发前往青云堡扎营。此次大军共五千人,跟随吴展图手下第一大将段震鸿,由于目前圣夏二国偃旗息鼓,大军暂定驻扎一年后回都。
那日清晨,皇帝早朝后在御策殿逗留了很久。
直到大臣散尽,他依旧一人呆呆地坐着,面无表情,目光黯淡地穿过长殿望着遥遥竖在殿前园中央的一颗古木。
翁常在正疑惑树有什么看头,顺着皇帝的目光向外望去,才发现皇帝看的并非树,而是园外隐隐闪现的血红色宫门。
困在宫里的那么多人,又有谁能真正从容不迫地进来,又昂首挺胸地出去。
当天晚上,吴展图入宫禀报枫国动向。
翁公公守在祥云殿外,小声道:“将军,皇上说了不允打扰。”
吴展图微微皱眉,伸手推开大门,只见轩辕吟风坐在地上,黄袍拖地,发髻散乱,手中握着酒壶仰起头猛地往口中灌。透明的酒自嘴角流出,在胸襟前留下一道蜿蜒的痕迹。
吴展图无视翁常在,大步入内重重关上殿门。
轩辕吟风听到声响,双眼微眯朝吴展图望来,嘴角吟着一抹触目惊心的残笑。他将手中的酒壶往地上狠狠一摔,瓷片碎开,直飞到吴展图足畔。
“你来做什么?看朕笑话么!”轩辕吟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到吴展图面前,目光凶恶如野狼。
吴展图轻轻地扶住轩辕吟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只淡淡道:“陛下,你喝多了。”
轩辕吟风眯起双眼,将头凑得极近,好似不认识一般仔细地打量着吴展图。吴展图用力托起轩辕吟风准备将他送进内殿,双唇上突然感动一阵柔软。恍惚间,轩辕吟风已然撬开他的唇深入搅动起来。
殿内,烛光明灭。
眼前的面容与记忆中的那张脸渐渐重叠起来,压抑数年的欲望仿佛在一瞬间被这一吻熊烈地勾起。等吴展图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然托着皇帝的后脑,激烈而深沉地回应了他的吻。
耳边除了二人沉重的呼吸再无其他声响。许久,轩辕吟风离开他的唇,胸口剧烈地起伏。似乎挑逗一般,皇帝居然伸手探入他的长袍下摆。这一触,击灭了吴展图仅剩的一丝理智。他粗粗地喘着吸,伸手抽去轩辕吟风腰间的玉带。黄袍坠地,吴展图用力将皇帝的亵衣扯出一道口子。
轩辕吟风此刻酒意袭脑,早已看不清眼前究竟是何人,只将他当做睢羽宁,热烈地回应着他的触碰与散落在肩头与胸前的吻。
二人紧拥着倒地翻滚。
青石铺成的地面,在夜里泛着
11、第十章 。。。
极深的寒气,而二人的身体却是火热的。
早已抛却君臣的身份与世俗的鄙夷,二人几近半裸地搂抱在一起,互相摄取对方身体的热量与源源涌出的激情。
缠绵间,眩晕吟风只觉□一凉,紧接着一根手指自后探了进去。脑中猛然间一清醒,他仓皇地扭过头,却见吴展图挺起□用力往前一顶。
一瞬间,撕裂感伴随着剧痛袭来。轩辕吟风忍不住轻呼一声。
吴展图停留了很久,才缓慢地抽动起来。轩辕吟风扭动着身子想要反抗,可酒后的他根本使不出一丝力气。不知是不是剧痛驱散了酒意。此时此刻,他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吴展图每一下的律动与撞击。
羞耻伴随着愤怒袭来,头被身后的人扳过来,脱口欲出的愤怒被两片唇深深含住。
喉咙中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声音,轩辕吟风猛然吸入一口空气。吴展图将头凑到他的肩膀处,双手拂过他的胸膛,小腹往下探去。握住一瞬间,一股快感如电流般流过全身。
狠狠一挺,呻吟从轩辕吟风紧咬的双齿间溢出。
吴展图粗重地吁出一口气,暧昧地吻着轩辕吟风的后脊,下一秒却颤抖着身体吐出了那两个字……
璟之。
几乎要将轩辕吟风吞没的快感在那一瞬间彻底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能肉成这样……我已经很……努力了……
都有肉了,人家求评啊~~
12
12、第十一章 。。。
吴展图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身下,皇帝如犬般跪在地上,股间残留着一片污秽之物。自己身体的某一处仍旧与他紧贴着。
似有长针灌顶而入,吴展图猛地退后一步,臀部触到冰凉的地面,寒气袭来。
轩辕吟风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伸手往后摸去,只见一手红白。忍着剧痛,他挣扎着转过身,却见吴展图似呆了一般坐在玉石地面上。二人双目交汇的一刹那同时避开。
轩辕吟风一时竟不知自己是该发怒降罪还是忍气吞声。
提防了吴展图那么多年,自己对他早已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畏惧感。如今被他这般压迫,却分明是自己挑起的祸。想到过程中自己在醉意下的百般迎合,轩辕吟风羞恼万分。
而吴展图,分明也将自己当做了他人。
念至此,轩辕吟风挣扎着站起身,拾起黄袍披上,努力做出一副自若的神情,目光却绕过吴展图,望向闪烁的烛火道:“酒后乱性,将军勿需在意。”
闻言,吴展图身体猛地一震,嘴唇艰难地动了几下,最后跪地叩首道:“臣……罪该万死……”
轩辕吟风身后剧痛,无心再追究,只挥挥手便进了内殿,头昏脑胀地往床上一倒,身体却兀自火热。迷迷糊糊睡了半会儿,他伸手轻触下面,只觉痛如针扎。睡意全消,他吃痛地睁开眼,但觉一黑影罩在床前。皇帝只道是翁常在,吃力地伸出手,声音微不可闻:“给朕倒杯水。”
不一会儿,身体被人托起来,清凉的液体自口中缓缓倾入。轩辕吟风只觉这人肩膀稳重,为了方便他吞咽又故意放慢倒水的速度。惊觉此为何人,扭头离开杯沿,嘶哑着声音道:“你还不走。”
吴常在不答话,反伸手入被褥向下探去。
轩辕吟风身体如弓般绷起,双目警惕地望着吴展图,千万种念头从脑海中闪过,却不知他想干什么。
“放开我!你……”感觉的来自吴展图的触碰,轩辕吟风只觉惊怒交加,疼痛感却迫使他猛地闭上嘴,“嘶”地抽了一口凉气。
吴展图动作一停,掀开被褥将皇帝翻了个面,褪去黄袍,拾起适才叫翁常在准备的湿帕子,轻轻地擦拭红肿的伤口。
轩辕吟风只觉股,间一凉,下意识地挣扎起来,吴展图只得侧身压住皇帝的背脊,箍住他的脚踝。皇帝不知哪来的力气伸手推他,吴展图腾出一只手将轩辕吟风双手扣住,二人相抗间,皆已气喘如云,大汗淋漓。
吴展图见始终无法将秽物清理干净,心头焦急烦躁起来,头脑一热索性将帕子一扔,掰住轩辕吟风的肩膀强硬将他的上半身侧过来,徒手捏住他的下巴,咬紧牙一字一句恶狠狠道:“你再敢给我动一下试试!”
轩辕吟风浑身一僵,吴展图一松
12、第十一章 。。。
手,他便认命般软软地瘫了下去,安分地异常。吴展图为他清理干净,上了药膏。待一切弄完,寅时尚过,晨曦的第一缕光芒透过木格窗映在光滑的地面上。
吴展图将被褥重新盖在轩辕吟风的身上,这才发现轩辕吟风双眸如闪电正牢牢地盯着自己。动作一僵,却见轩辕吟风的嘴角勾出一个百味掺杂的笑容。
吴展图一愣,这才跪地道:“臣……”
“罢了。”轩辕吟风指了指一旁干净的亵衣,艰难地撑起身道:“替朕更衣。”若是平时,轩辕吟风如何会差遣吴大将军,只是此刻他实在没有一丝力气。
吴展图沉默地拾起衣裳为轩辕吟风换上。黄衣拂过被红印盖满的白皙皮肤,吴展图心心抨如鼓,额头青筋蓦地一跳。
换上衣服后,轩辕吟风闭起双眸,如死鱼一般躺在床上再无动静。躺了片刻微微开眸,却见吴展图依旧站在床头,不由心头一阵厌恶,语气不善道:“还要朕请你出去么。”
吴展图双眸一颤,双手握了握衣摆又松开,最后低声道:“今日早朝,臣会安排一切。”语毕,迅速消失在轩辕吟风的视线中。
□尤痛着,困意如潮水般袭来。轩辕吟风将翁常在打发走,阖眼不多时就睡着了。再醒来时已是黄昏,头脑依旧浑重,翁常在站在一旁禀报太皇太后与皇后来过,太医也开了药。轩辕吟风服了药,吃了几口稀饭,闭眼迷迷糊糊又睡去。
半睡半醒间,依稀听闻吴展图与翁常在对话的声音,轩辕吟风不愿醒来见他,模糊间又沉睡了过去。
翌日上午神气稍霁。轩辕吟风依旧服了药便睡,待醒来时只见殿内空荡无人,他艰难地起身倒了杯茶一饮而尽。正疑惑翁常在去了哪里,下一刻却见这老太监细着嗓子喊道:“皇后娘娘驾到。”
刘沁进殿完礼,端庄地坐于一旁香妃塌上与轩辕吟风对视。自上次夜明珠事件后,皇帝再未踏足万福殿一步,二人数日未见,一时气氛尴尬,谁也不知如何开口。
“陛下。昨日听闻你病了,臣妾心下担忧。”刘沁眼神配合着语气染上三分忧愁,搅了搅手中的丝帕,关切道:“身体好些了么?”
轩辕吟风淡淡道:“不碍事。”他见皇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下不耐,冷冷道:“还有什么事?”
刘沁猛地抬眸,双颊微红,牢牢地盯着皇帝道:“今日太医来诊过脉,恭喜陛下,臣妾……有喜了。”
“什么?”轩辕吟风蹙眉:“有喜?”
刘沁未曾察觉轩辕吟风眼中的深意,兀自笑着点头。一个女人一旦怀有了新的生命,不论她曾经多么邪恶,也会因为自己的孩子而变得温柔美丽起来。
而对此,轩辕吟风除了意外,并没有太多的喜悦。如今朝中,吴展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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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四射,使刘策看起来并不那么耀眼。相比吴展图的丰功伟绩,刘策看似不露声色安分不争,但事实却绝非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朝中大臣对吴展图褒贬不一,对刘策却持有全盘认可的态度。要做到这一点,暗下花费的苦心连轩辕吟风也不得不叹一声。
如今,刘沁怀胎,若生的还是个皇子,那么手握兵权身为国丈,刘策无疑有了更稳定高贵的地位,他的权利也可名正言顺地疯长。要灭吴展图需要的只是时机,而要灭刘策,却等于要将朝中大臣尽数替换。
“国丈知晓了么?”轩辕吟风努力做出一副欢喜的模样。心头却愈发地厌恶这皇后起来。
刘沁笑道:“已叫人去通知,很快父亲便会入宫来探我,晚上陛下何不来万福殿用膳?”
轩辕吟风笑着答允。
刘沁走后没多久,翁常在传报吴展图求见。
轩辕吟风不想见此人,但想着朝内之事已耽搁了二日,心下颇忧,权衡之下抬手宣见。
吴展图此番进殿拟了份折子,要皇帝加强玄武堡的军力。玄武堡位于是圣国与枫国交界处。五国战乱期间,圣国曾花费大量金钱在国与国家交界处分别建立了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堡,用来抵挡外敌,并为战争设立扎营基地。
如今,枫国内斗不止,却不知吴展图如此做有何目的。
吴展图察觉了轩辕吟风的疑惑,解释道:“枫国皇帝年幼,多年来一直由承王摄政,前段时间传言承王病危,如今承王却又日日上朝,根本看不出一丝百病缠身的样子。朝内看似熄火,大臣私底下仍笼络结社。承王素以狠辣出名,臣只恐他会借故挑起战争,趁机铲灭一些祸乱之臣。”
“你认为他会与大圣开战?”轩辕吟风沉吟道。
吴展图垂首:“承王曾借战争消灭了一批逆己之徒,臣只恐他故伎重演。”
轩辕吟风允了吴展图的建议,调配五万精兵驻扎玄武堡。印了章,翁常在将折子递给吴展图。
吴展图伸手接过,抬眸与皇帝对视,踟蹰片刻道:“不知万岁病痊愈了么?”
轩辕吟风不愿意再去想那晚的事,含糊答了句,喊翁常在扶自己进了内殿。
吴展图怔怔站了会儿,才将折子揣入怀里,心乱如麻。
缓缓踱步出宫,却也不急着回去。在外绕了一圈,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心头却极为冷清。走过几个街道,他微微察觉身后有异,步履加快绕了几个圈子,身后之人似乎仍紧紧跟着。
吴展图见那人只跟着自己,却无任何动作,心头生疑,然烦忧之际却也不去管他便兀自进了一家偏僻的酒楼,喊了壶酒就独自喝起来。
第二杯酒落肚,身侧椅子被谁一拉,眨眼间一个满面胡渣的中年男子笑吟吟地坐了下来。
吴
12、第十一章 。。。
展图扫视一眼,只见酒馆内空位极多。这男子衣着华丽,却偏偏要与自己挤一桌。一时心头颇为不满。
男人也不点菜,只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吴展图,末了自顾自开口,却是与吴展图对起话来:
“大白天的喝酒,阁下有何忧愁未解?”
吴展图放下酒杯,独斟独饮,不去理他。
男人大笑一声,豪气如云。
吴展图皱皱眉,放下杯子道:“你跟我一路就是为了看我喝酒?”吴展图虽然有名,除了几次凯旋归城的惊鸿一瞥,见过他的人却不算太多。心里盘算着此人究竟是何目的。男人却收敛了笑容,目光迥然道:“我家老爷久闻吴将军大名,希望与吴将军深交。特地派我来请吴将军过府一谈。”
吴展图看也不看他一眼,断然否决道:“不去。”
男人微怔,随即笑了笑。吴展图以为他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见男子摸了摸胡子,起身便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吴展图皱皱眉便将这个男人抛却脑后,酒入腹却没有丝毫醉意。他起身正欲离开,身后突然有人唤住他。
转过身,只见刘策身着一袭白衣坐在靠窗的位置,淡笑间冲他微微举杯:“没想到能在此地遇到将军。”
13
13、第十二章 。。。
吴展图与刘策的关系一直很微妙。圣朝的第一武将原本是刘策。
十一年前的湄州之战,太子被掳,刘策空拥十万大军却不敢进攻分毫。倒是吴展图一名小将所向披靡,趁闪电雷鸣之际救下刀口上的太子轩辕仁。这一战对吴展图而言,是人生的重要转折,对刘策而言却是一次绝对的低谷。
湄州之战过后,吴展图仕途通达,而刘策却被闲置一旁,空冠将军之名,再也未曾出征沙场。就因这点,刘策也有理由恨吴展图。
而他却恨不起来。
甚至,对于这个年仅十五岁便所向披靡的少年士兵,他生不起丝毫厌恶。英雄高处空寂寞,难得出了一个能与自己的匹敌的人,相比生嫉,刘策更多的是惺惺相惜。
所以,六年前,他才会与吴展图里应外合一同推翻轩辕易的统治,共同谋划一片新天地。
在他看来,吴展图不仅是一枚好用的棋子,更是一种自己无法深究的存在。
不是朋友,亦非对手。
这种感情连自己也无法理解,刘策只知道一个事实——他需要他。
刘策侧眸示意,身旁贴身护卫曾樊立刻会意地取来一个酒杯,为吴展图满上酒。
吴展图无意中扫过曾樊的脸,看了数秒不着痕迹地移开。
这样一张脸,扔到人群里绝对不会再找到。
这就是刘策的风格,他不会让任何东西阻挡在自己面前。也正因如此,他做任何事情都会思量过三,即使只是挑选一名普通的侍卫。
吴展图接过杯子一饮而尽,搁杯时,目光不留痕迹地扫过刘策腰间的铜制令牌。
自从齐晋将刻有“策”字的令牌搜获交至他手中后,吴展图便即刻停止了对刺客的调查工作。
查至制刀源头,融铁铸刀者尽皆惨死。只在一人身上发现一枚指向明确的令牌。吴展图确实怀疑过刘策,但对此人的深知令他不得不排除刘策为幕后指使的念头。
遗留证据,这绝不是刘策的风格。
他做事历来老辣狠毒,不留半点痕迹。又如何会将直指自己身份的物件交予他人?
可若是陷害,又有谁能坐收渔翁之利?
吴展图第一个想到的是外国奸细。最近枫国动向颇多,吴展图便自然而然与之关联,此次拟折子有很大一部分也源于此。
刘策若有所思地望着吴展图,沉静如夜的双眸带着一种他人无从猜度的笃定。他吟着惯有的笑容,举杯道:“原来这世上还有事能令将军借酒消愁。”顿了顿,眼神暧昧道:“可是谁家的姑娘?”
吴展图深谙刘策一贯的话中有话,却又如何能将自己的心结倾诉出来?于是,只淡淡摇了摇头,隔了片刻道:“我今日进宫闻言皇后有喜了,还要恭喜国丈。”
刘策哈哈一笑,摆手道:“别取笑我了
13、第十二章 。。。
,都快当外公了。岁月不饶人,还是吴将军好,年轻有为。”
吴展图微微一笑,不语。
望着熟悉的脸,昔日朝野并肩而战,血泪挥洒沙场的景象一一重现在面前,那段时光二人携手并进,颇有些生死之交的味道。
吴展图甚至暗暗下定决心要与刘策挚交一生。却不想纷争平定后,二人均为朝中事物牵绊,不知不觉间数年过去,曾经的友谊早已淡如流水,找不到一丝醇年的芳香。
念至此,心头泛出一阵酸楚。吴展图不由叹了一口气。
刘策凝神望了望吴展图,随即挑眉道:“将军如今位居圣朝第二,还有不称心如意?”
吴展图举起杯默默抿了一口,凝眸望着刘策,语气颇淡:“我只是一时想到旧事,叹一声物是人非罢了。”
有时,困顿果真比安乐更令人怀念。
刘策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双眸不泛一丝波澜。
吴展图望着他逐渐苍老的侧脸,这才发现刘策双鬓处已然泛出了丝丝白发,眼角也长出了细纹。
相识那么多年,从麾下士兵到同僚相敌,从并肩作战,再到如今的形同陌路。
整整十年。
十年来,吴展图每每望向刘策的双眸,都不曾猜透他在想什么。
便如七年前,相互猜疑之际,刘策突然造访,提出了吴展图这辈子只敢想却万万不敢为的惊天之说。吴展图自小便坚守忠义二字,本执意否决,却终于被刘策说服,成为了弑君的叛臣。
刘策这个人,有着一种令人服从归顺的魔力。
春风吹拂着窗外的柳条,刘策的发一如既往服帖地盘在头顶,一丝不苟便如同他一生的处事之态。两绺长发自双耳后垂下,在风中微浮。
那一刻,这个年近不惑的男人沉静如汪洋。
清脆的鸟鸣惊醒了沉默的人,刘策这才收回投向窗外的目光,目光扫过木格窗,启口道:“我已不记得上一次同将军对饮,是哪一年了。”
吴展图回忆了一下,脑海中模糊一片,他勾出一抹苦笑,心中却想,殊不知下一次,又该等到什么时候。
酒过三巡,二人道别。刘策邀吴展图进宫一同用膳,吴展图想到早晨轩辕吟风对他刻意的躲避,借故推辞,独自回了府。
段震鸿出师青云堡后,府内只剩下齐晋一人帮着自己处理政务。幸而齐晋当朝数十载,经验丰富,总能在吴展图困惑之时给予帮助。二人议政至深夜,齐晋才回屋就寝。
吴展图躺在床上,许久不曾入眠,索性起身向府西侧监禁处走去。
将军府关押的囚犯多为一些他国细作或密使。圣朝本设有御司处,专职审押犯人一职。然御司处擅长施以毒刑,臣臣内部勾结,断案草率而有失公正。
虽然吴展图握权后试图改革,然而盛行百
13、第十二章 。。。
余年的腐败如何能在一朝清明?
无奈之下,吴展图只能将一些关键之人押在自己府中,亲自拷问。
稀淡月色下,夜风温润。
吴展图穿过几个甬道,走入一处偏僻的庭院。
门外,几名侍卫端端正正地站着,见吴展图来恭敬地行了礼。
这四人是吴展图特地从精兵中挑选出守卫人犯的。其中一人叫东方亮,十二岁的时候饿晕在将军府前,被吴展图救回并传以武术,虽然只比吴展图小七岁,却视吴展图为义父。
自从黄陵被吴展图留在府中一同看管监禁处后,二人因为对吴展图的崇拜,关系好得不得了,不多时便已兄弟相称。
另外两名侍卫是对兄弟,姓方,哥哥名奇风,弟弟名奇雷。曾帮助吴展图顺利攻破敌人突围,作战骁勇,手上功夫一等一的好。
四人各持一把钥匙,分别打开四把锁,吴展图示意他们守在门外,自己推门而入。
门内,关着三名枫国细作。
这三人虽然是囚犯,除了监禁于此,其余一切生活所需吴展图皆待他们如常人一般。
因此,三人对吴展图不但不恨,反而尊敬得不可思议。见吴展图进门,三人齐齐拜倒,大呼“将军千岁”。
吴展图对他们的大礼有些哭笑不得。抬手让他们起来,独自坐在一旁,观察片刻道:“我知道你们还是不准备说。”
其中一人有些动容,可张开口许久最终又将嘴闭上。吴展图认出他正是最后那个潜入府内的细作,名叫陈尧。那日捉到他时,这人居然躲在自己房间的屏风之后。刚褪去上衣的吴展图发现后立刻将他擒住,关了起来。
那人居然也不反抗,任由吴展图牵他至此地。
其中的蹊跷,吴展图到现在也摸不透。
正欲离开,三人中最年轻的一人突然放声大哭起来。涕泪纵横,悲切万状。
吴展图一愣,疑惑地望着他。
他记得这人名叫邱槐人。是最早在郊外找到的细作。作为细作,此人分明经验浅薄,刚混入景都就被人捉了回来。
哭得如此悲痛,吴展图只觉得,这孩子一定是想家了。
心下好笑,却又隐隐生出一种怜悯来。
邱槐人跪着用膝行到吴展图跟前,敲得地面咚咚作响。他抹泪,哽咽道:“将军对我们那么好,我若是不招,就是良心被狗吃了!”
他满面真诚,继续道:“我无爹无娘,是个什么都不是的狗杂种。幸而老爷将我救了去,他叫我潜入景都来找将军。可我试了多次无法潜入将军府,所以才暴露行踪让人将我逮捕,这样我终于有机会能见将军大人。”
吴展图耐心地听他说,满目因他的悲切有一瞬间的动容。
邱槐人垂下头,悲痛道:“我一心想要见将军,是为了传一句话。可将
13、第十二章 。。。
军每次来了就走,毫不逗留。今夜,终于又迎来了将军大人,我一定要把话传到,如此才不负老爷的重托。”
吴展图没想到未施任何压力,邱槐人已经全盘供出,心头惊喜之余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望着眼前的少年,沉色道:“你要传什么话?”
少年光光垂首伸手拭泪,许久都不曾有任何动静。
屋内只闻得他轻声的啜泣声。
远处另二名细作皱眉望着少年,心中的疑惑不比吴展图轻。
屋外,伴随着黄陵的声音,传来两声敲门声:
“将军,你进去那么久,一切尚好么?”
吴展图沉声道:“这里没事。”
他移回目光,蹙眉地望着哭泣的少年,忍不住道:“究竟是什么?”
少年缓缓地抬起头,眼泪尤挂在消瘦的脸上,眸子却晶亮地闪着光。
烛火猛地一窜,吴展图心弦绷紧。
“将军……”少年突然将手捋了捋头发,凄凄楚楚道,“老爷要我告诉你……今夜……”
未等吴展图反应过来,烁光一闪,他已手持一支金属长簪破空而来直刺吴展图小腹。
惊笑声伴着上窜的身形骤起——
“我要告诉你,今夜就是你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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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三章 。。。
破风声掠过。
吴展图惊觉时伸手去截,为时已晚。
眼见簪子锐利的尖头离小腹只剩一寸不到。邱槐人蓦地痛呼一声,手腕一划,簪子在空中跃过一个弧度,啪啦一声跌在远处的青砖上。
吴展图趁势一脚疾踹,正中邱槐人小腹,他吐出一口鲜血身子向后笔直倒去。
耳边,心跳如鼓,震耳而来。后脊冒出的冷汗沾湿了单薄的春衣。吴展图僵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邱槐人吐出的一口鲜血上,看不出一丝喜怒。
门外,侍卫们听闻异动,手握宝剑破门而入。
吴展图这才俯身拾起地上的一枚铜币,目光穿破夜色,与陈尧对视。
陈尧红着脸张口,却终于闭了嘴默默地垂下头去。
吴展图理了理长袍,指着趴在地上痛得抽搐的邱槐人,语气平淡道:“送到御司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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