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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策天下-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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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策天下》 作者:柳洛城
1、楔子 。。。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万岁!
此乃楔子也~~有点像预告片==
正文的基调会与楔子有所不同~~
吴展图带军攻入皇城的那年,轩辕吟风只有十二岁。
被街上的喧闹声吵醒后,轩辕吟风睡眼朦胧地望向夜空,隔着窗棂却见那灏灏长空如同点了数千盏华灯,亮如白昼。远处,腥红色的火焰如裂舌般窜上高空。惊骇之余,他隐然想起,那个方向似乎是皇宫。
门被推开,却是睢羽宁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告诉他国舅与将军吴展图正起兵攻入皇城。此时此刻,皇宫内的羽林军抵挡不住吴展图手下的十万精兵,早已溃不成军。
轩辕吟风的二皇叔轩辕易,那个曾经逼兄退位,傲视天下的帝王终于在登基五年后权位崩塌,大势尽去。
汹涌如龙的烈火将所有人的心照得一片澄明。
谁都知道,当今太后并非皇帝生母。只是谁都未曾料想到到,权倾朝野,兵权在握国舅奉国将军刘策居然会与向来互为制肘的大将吴展图在匈奴连连进犯之际联手,突然带兵攻城,火烧祥云殿。
夜,被杀戮染红,血,溅满皇宫的每一个角落。等待皇帝的只有两个结果:逼退或者灭亡。无论哪一个都暗示着同样的结局:这个血迹斑斑的王朝将再度经历一场风云巨变。明日,便会有一个新的皇帝登上这为人虎视眈眈的金雕龙椅,俾睨天下称霸四海。
那一夜,冲天的火光并未消退孩子们的倦意。轩辕吟风与睢羽宁终于挨着身子酣酣睡去。
与此同时,在高墙耸立的皇宫金殿内,吴展图的剑正准确无误地从背后刺中轩辕易的心头。那昔日高大的九五之尊甚至没有来得及回身看清杀害自己的是谁,便已直直跪倒下去。死去的那一刹那,他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吴展图收起带血的宝剑,望着大殿内一片剑光闪耀,踏着一具具尚且温热的尸体走向长殿中央那高于人前的黄金御座。
——“铮”的一声,利剑破风而下,直直地插入镶着宝石的椅背上,深入数尺,金属晃动声不绝于耳。
殿内烛灯闪烁,雪白的剑身隐约映出一名男子紧抿的双唇。那皇位,对征战沙场、万夫莫开的他而言,不过是南华一梦。
可偏偏越是虚无的东西,越是有人要争夺。征战沙场的他拼的是一念间的生亡,经历的时手起刀落的杀戮,激荡的是满腔的豪情壮志。
而此时此刻,皇位就在眼前,他的心头却悲恸得难以附加。
剑猛地被抽出,金属摩擦,火星四溅。
琼楼玉宇仿佛在一瞬间成为战场,黄沙飞扬,任人驰骋。
吴展图将剑缓慢地、高高地举过头顶,对着黑夜中厮杀的人们,对着这个依旧沉睡着的国度,对着逝去多年的亡灵无言地宣称着自己的成功。
却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胜利,来迟了五年。
迟了……整整五年。
一里外的太
1、楔子 。。。
子府内,轩辕吟风与睢羽宁睡得正熟,嘴角微微上翘,似乎在做什么好梦。在这两个孩子的眼中,最大的苦难莫过于日日早起练功,夜夜勤习战法。朝野争斗,权利纠葛,这些词生疏晦涩,离他们尚且那么遥远。
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一夜后,所有的快乐都将离开。原本的痛苦,将成为胜利的基石,而那些本与他们无关的阴谋斗争,则将成为支撑他们活下去的筹码。
在今后的所有日子里,这两个尚且未经人事的孩子,必须学会用手中的利刃一刀一刀割断敌人的头颅,踩着鲜血淋漓的尸体爬上去。
等待他们的,将是一片风起云涌。
他们,将成为这个王朝的主宰!
翌日,皇帝猝死之询诏告天下,太后懿旨,召先王长孙轩辕吟风入宫,即刻登位。
登位不到一炷香,睢羽宁被轩辕吟风召入前殿,年仅十五岁的他在轩辕吟风登位的当日临危受命,跟随殿前侍卫统领萧克坚守巍峨圣殿。
从太监手中接过圣旨的时候,睢羽宁的指尖微微颤抖,竟有些握不住那黄绸玉轴。昨日尚且与他同塌而眠的伙伴,此刻却端坐在龙椅之上俯视他的头顶。
富丽堂皇的殿堂冰冷得令人窒息,睢羽宁跪在地上只觉汗如浆出,膝盖发麻,一阵昏眩感袭上头顶,浑身上下竟有些虚脱的感觉。
而坐在龙椅上的轩辕吟风,想要让睢羽宁起身。却望着地上那行着大礼的身躯,“平身”二字迟迟地没有说出口。
那一刻,他在下,他居上。他,是卑微低贱的将军遗嗣,他是至高无上的圣朝帝王。
权利地位,在一瞬间便已分出了高下。
昔日的好友自此君臣相隔。
2
2、第一章 。。。
夜,深夜。
狭小的巷子中倏地闪过一个黑色的身影。他蒙着面纱,弓身前行。月色下,某物于指间微露,只见流光一闪而过。
疾行到一处大宅侧门,他熟练地轻叩五声,三长两短。
阴风过处卷起一地落叶。头顶,两盏灯笼高高悬起。远处深蓝色的空中繁星点点,月色朦胧,更显出这小巷内的肃静来。
刻着“将军府”三字的横匾高高挂着,气势威武。似乎在向世人宣示着宅内主人的强大势力。
数久,却不见有人开门。他微微皱眉,拾起一粒碎石往高墙内一抛。
凝神,只听碎石轻弹几声,灭了生迹。
四周除了风中细碎的树叶声,便只有远处传来的鸟鸣。
他握紧手中的素白信纸,思量许久,终于决定赌上一把。
从怀中掏出一把飞天爪虎,熟练向上轻抛,钢爪抓住高高的墙头。他使劲一抽,双手握住绳索,两脚立墙,迅速上攀。
越过墙头,身体一弓缓势落下,他在黑暗中屏息侧耳,只觉四周静得骇人。猫起身子正欲前行,眼前却骤然一亮。伸手遮目间但觉脖间一凉,顷刻之间,脑袋上已架了四五柄利剑。
还是……露出马脚了么……他咬牙,心中何止不甘!难道这几年来的一切真的要在此刻付诸东流了么!
脑海中倏地闪过大人亘古不变的亲和的面容与充满信任的双眸……他只觉愧疚满溢,几乎要将他的整颗心撑爆掉。
“鹰犬之徒,今日总算露出了真面目!”前方走来一个身着铠甲的中年男人。尚未走近,便面满怒容地伸手去揭男子的面布。
银光一闪,某物自男子袖管中飞出,直击铠甲男人的门面。
眼见男人躲避不及,却听“嘭”的一声,紧接着便是两物体落地之音。
他低头,却望见自己飞刀的旁边居然是一枚小如黄豆的石粒。一惊之下随即向发石之处望去。只见假山后,一个男子踱步而出,一袭灰袍衬着颀长的身体。看上去不过双十有余,身上却带着一股威严肃穆之气,如剑光般直逼他人。
这才惊觉来者何人!他只觉汗如浆出手脚冰凉。未等灰袍男子走近,暗道吾命休矣便狠下心咬碎牙间的药丸。苦涩袭喉,下一秒只觉小腹绞痛双腿失力,吐出一口鲜血后便跌倒在地。
铠甲男人惊呼着俯身,伸指探去,愤愤道:“居然叫这宵小服毒死了!”
灰袍男子走近,弯腰拾起落在青石砖上的飞刀,目光细细一扫后将飞刀递给铠甲男子。
铠甲男人接过飞刀。借着身后的火光,只见刀面锋利,刃处水光流离,寒气慑人。
“这刀……”
“精钢所制……”灰袍男子道,“整个景都有能力造出这等刀刃的不出三家。”
目光一凌,他缓缓启唇道
2、第一章 。。。
:“给我一家一家地查。”
“常在,现在几更天了?”
皇帝的声音让迷迷糊糊间就要睡着的太监总管翁常在心头一凛,慌忙间站直身子,伸长脖子望了望窗外,只见外头黑压压的见不着一丝光亮。熟稔这每日时辰变化,翁常在便压着嗓子回道:“回皇上,三更天过了,四更天未到。”
皇帝随意嗯了一声,翻开另一本折子读起来,视线始终没有出过这书案。
突然间,只听窗外出传来三声鸟鸣,这鸟鸣似是杜鹃,一长两短,急促响亮。
惊吓间,翁常在已睡意全无。他规规矩矩地立在门页旁,望向皇帝年轻却分明消瘦的身影,心中不由感叹:即便皇帝日日勤政为国,可实权却根本不在他手中,这折子每次交上来小皇帝都一份份细心入微地看过,可最后定夺与否可到底由不得皇帝做主。说得难听点,皇帝不过是当今骁骑大将军吴展图和国舅刘策手中的一个傀儡,任人摆布已是满朝皆知的事实。可偏偏这小皇帝雄心满怀,不愿被别人欺负到头上。
皇宫禁院,一到夜里总是静得慑人。除了衣袖磨案的沙沙声,只有烛火噗噗跳动的声响。突然,外面传来“咚——咚!咚!咚”几声锣响,倒是把神游中的翁常在吓了一跳。
皇帝的脸从雕龙案前抬起,一对眸子带着些倦意,却依然慑人,在黑夜中如两簇明火,令人心生畏惧。翁常在不禁想起死去的轩辕易。他也曾有一对震慑人心的双眸,却最终不得善果。
轩辕吟风缓缓扫过空荡荡的大殿,脸上露出一瞬间的迷茫,过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还在御书房里。这种感觉是常有的,做一件事做得太久时常会忘了自己究竟身处何地。
“万岁,四更天了。”翁常在小声道。
“知道了。”皇帝有些不耐烦地应了声,将一侧早已放凉的水一饮而尽,又埋下了头。
喝水时微皱的眉头被翁常在捕捉了去,他微微启门吩咐门外的小太监去灌壶热茶。小太监很快回来,翁常在将冒着热气的水灌进杯子里,又将茶壶放在案角处确保皇帝不会磕碰到,才又回到原位站好。
他面上毫无声色,心中却叹着小皇帝又累了一夜也不知身体是否消受得了。却只怕,这一夜的功夫心血又在明天早朝上打水漂。
又过了很久,直到外面打更的小太监边敲铜鼓边尖着嗓子喊“五更天了”,轩辕吟风才伸了个拦腰站了起来。
翁常在连忙上前扶住轩辕吟风:“万岁,是回寝宫吗?”
“今天谁当值?”
“回万岁,今儿个刘显堂坐班。”
“嗯,回寝宫。”
走出御书房的时候,天空晨曦微露,空气中泛着一股清冽的气味。
走了没几步,皇帝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瞟过翁常
2、第一章 。。。
在的脸,只瞧得翁常在背后一阵发悚。
“还记得明天将军问起来该怎么答么?”
翁常在将头埋得更低,低声道:“奴才记得。要是将军问起,就说陛下早早睡了。一直到天大亮才被奴才唤起来。”
吴展图与往日一样早早地进了宫。宫内里里外外几百名侍卫在五年前的政变后全部更换,现下羽林军中大多官员都是吴展图的心腹,那些曾一同厮杀战场立下不凡功绩的武将。
今日站值的侍卫名叫黄陵。自小便视十年前的湄州之战为传奇的他,始终将吴展图视作神一般的存在。纵然知晓吴展图曾逼皇退位。但这近乎赤,裸的夺权在他看来,却分明是皇帝当得不好,将军才不得不为百姓换个好皇帝。
崇拜一个人的时候真真奇怪,看到的永远只有好,连坏的也能想成是那人身不由己、忍辱负重。而如今,黄陵对吴展图便是如此。
他上个月才被招募进来。连续值了一个月的夜班,直到今日总算见着了庐山真面目,带着喜悦与激动,连忙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口中喊着“曙王千岁”。
曙王这个名号还是当年杀退突厥功成名就之际,原先的太子轩辕仁封的。时过境迁,已鲜有人如此称呼吴展图。隔了那么多年忽又听闻,吴展图不由脚步一滞,侧脸打量了一下这个年轻的新面孔,和声道:“你叫什么?”
黄陵怎会料到吴展图居然问自己名讳,忙不迭将名字报上,惊喜的同时又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吴展图是何用意。
吴展图微微一点头,道:“以后称我吴将军即可。”说完便大跨步往御策殿走去。
黄陵一怔,一旁资质较深的侍卫凑上来在他耳边道:“你新来的不知情,吴将军不喜欢别人称他作曙王。”
黄陵这才顿悟,原来是自己画蛇添足了。没想到给吴将军留下的第一印象便大打了折扣,他心中懊恼得恨不得立刻追上去忏悔一番。
御策殿是文武百官早朝,谈论政事集思广益之地。
圣朝的官袍底色皆为靛。文武百官按照级别、官位区分袍子正央补子的图案。文官的补子以仙鹤为首,白鹭、喜鹊、鸿雁等次之,而武官则以猛虎起头,赤熊,猎豹,雪狐等紧挨其后。
吴展图,作为骁骑大将军兼右丞相军机大臣,是一等一实打实的正一品。身为武官,这补子上理应是一头威猛慑人的猛虎。可吴展图的官服上,却赫然印着一条于青云间腾飞的黄龙。
整个圣朝,再也找不到第二人有胆量将龙冠到自己头上!
对吴展图这番“胆识过人”,御史大夫卢通古曾暗中参上一本,可折子递上去便好似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待他终于忍不住去问轩辕吟风,这小皇帝倒满不介意道:“
2、第一章 。。。
爱卿多虑了,吴将军以龙自称不过为了彰显我圣朝威武,谋反之名着实大了些。”
得了!皇帝不急倒急太监!卢通古回去后气得胡子乱颤,心道,我为你着想,你倒暗示我无中生有起来了!也罢也罢,我不管就是!于是便对吴展图一律越轨之举视而不见。
朝廷里多的是见风使舵之人,原本心存芥蒂的大臣一见专司弹劾之职的卢通古都不发话,自然也不可能强出头,于是便皆悻悻闭了口。
卯时一到,翁常在尖细的声音便从殿后传来。
“皇上驾到——”
大臣们齐齐拜下,高呼“吾皇万岁”。
轩辕吟风含笑从红柱后走来,抬手道“众爱卿平身”,便端端地往龙椅上一座,背脊挺的笔直,咋一看倒是有模有样。
接下来的议政与往日大同小异,官员每上一本折子,轩辕吟风都要看了吴展图和刘策的眼神再做定夺。
这番情景在众官眼里是皇帝依附他人,不成气候。只有那紧挨皇位而立的翁公公心里清楚,轩辕吟风这张笑脸面具戴得着实周正。
早朝完毕,吴展图留了下来。轩辕吟风笑脸吟吟地走下来,软语道:“将军还有什么事情要商讨吗?”
吴展图望着他的笑容,心头无端一阵焦躁,尚未来得及探究,声音却顿时冷了下来:“太皇太后寿辰就快到了,不知圣上安排得如何?”
后宫之事怎么也轮不到吴展图来管,只是这礼部侍郎田光忠不知是认定皇帝无能还是有意巴结奉承,居然直接将折子送到了自己的府上。此番吴展图也只能越俎代庖。
轩辕吟风拍了下脑袋,惊诧一闪而过,下一秒却苦笑了出来:“瞧这几天都忘了……”
吴展图冷笑一声:“圣上日理万机,也确实够忙!”这话分明是反着说的,每个字都带了芒刺,余下未走尽的大臣不由止住脚步,微微朝这边侧眸。
大殿上突然静得压抑。
下一秒,却见轩辕吟风尴尬地笑了笑,道:“朕如何比得上将军……将军乃是圣朝的栋梁支柱,朕与将军相比,实在是相形见拙,贻笑大方……”
众官一听,俱皱眉。见过窝囊的皇帝,却没见过那么窝囊的。此番话的意思不等于向吴展图明示自己双手交权,一切由吴展图来决策么!自降身份不说,还涨了他人的士气。
可吴展图偏偏就不领情。皱着眉作揖道:“臣只是忠于职守,做自己应该做的。”
轩辕吟风连连道:“将军实在谦虚……”
“太皇太后寿辰之事!”吴展图重重地打断皇帝的话,似乎发现自己语气有大不敬之嫌,这才缓了缓调子重新道:“太后寿辰的安排,还请圣上早日抉择。”说完也不请退便大步流星而去。
轩辕吟风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远。脸上的笑容慢
2、第一章 。。。
慢地消退下去,徒留下一对晶亮的眸子,在暗处熠熠地闪着光。
巡宫是睢羽宁每日的作业。自从十五岁被召入宫给殿前侍卫统领萧克打下手到现在,一晃五年过去自己仍是宫中不起眼的一名小吏。这也不奇怪,五年来既未出战立功,做起事又从不求利,升官发财的事自然也落不到他头上。
自己会入宫,还是因为曾经的小主子轩辕吟风摇身一变成了皇帝。刚入宫那会儿,其他侍卫还揶揄他,说是按照他与皇帝的交情,连升几级不在话下。当时,睢羽宁听了这话心存余悸,可五年下来皇帝除了偶尔与自己叙旧聊天,从未无端给予任何好处。宽心的同时,流言蜚语也在时间的验证下渐渐灭迹。
中午,他刚巡视到祥云殿口,便见翁公公跑着出来,笑道:“睢大人可是来了!圣上等着你一同用膳呢。”
这声“大人”受之有愧。睢羽宁恭恭敬敬喊了声“翁公公有礼。”又道:“叨唠公公传一声,我还有事没做完……”
“大胆!你敢违抗圣旨!”
突然传出的声音叫睢羽宁蓦地一凌,他一探头,只见轩辕吟风身着黄色龙袍,一脸威严跨过门槛而来。心中一惊忙拜倒在地:“臣不敢。”
轩辕吟风伸手托起睢羽宁,为他拂去衣袍上的灰尘,笑道:“你做什么,我跟你开玩笑的。”
这么多年来一个为君一个为臣,看似地位悬殊,可轩辕吟风对着他却从不以“朕”相称。这个小细节看似无关紧要,其中包含的深意却令睢羽宁心头一暖。
轩辕吟风转身进了殿,睢羽宁没有机会推辞,只得与翁公公一同紧跟而入。
赐座后,宫女为二人斟上酒。轩辕吟风捏起绘着竹纹的青瓷酒杯,笑道:“几日未见,今天痛快喝上一杯。”
喝酒本就是睢羽宁之所好。他毫不推辞,双手端起酒杯仰起脖子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时却见轩辕吟风望着自己欣然而笑,右眼角下淡淡的泪痣给这本来英气飒爽的脸平添了一股柔弱。
他突然想到近年来有关轩辕吟风的传闻,暗指皇帝不成气候,心中无胆手中无权的大有人在。在他的记忆里,轩辕吟风始终是成日黏在他身边转的小主子,从小做事便丢三落四,说起话来也柔声细语。当值五年,与轩辕吟风偶尔交谈对饮,却终究觉得眼前的小主子到底是变了。
具体怎么变,他也说不上来。记忆中的轩辕吟风,笑起来那眼角眉梢也好似沾了蜜糖一般,可现在的他貌似性情依然。但几次被他撞见轩辕吟风与大臣议事,一瞥间见皇帝笑容满溢的同时眼中却是静如止水的。那时,他突然想到貌合神离这四个字,被自己心头萌发的想法一惊,赶紧将念头挥了去。
第二杯酒刚沾唇,门外小
2、第一章 。。。
太监入殿跪地道:“禀皇上,吴将军求见。”
轩辕吟风一怔,继而带着歉意地望向睢羽宁。睢羽宁会意,立刻往一旁一立。轩辕吟风这才抬手,示意宣见。
吴展图大步而入,粗略地行了礼便面目沉重道:“刚接到消息,北方夏国带兵犯境。”
轩辕吟风手中酒杯一滞,目光凝重起来。
吴展图抱拳道:“圣上,臣愿为国出战,击退这小国蛮夷。”
轩辕吟风笑道:“将军怎如此心急,夏庆国既然区区小国,蛮夷之地不足挂齿。又何须将军你亲自出马?”他笑着举杯:“将军急着赶来一定还没有吃饭,来来,这里正好有一壶藏了数年的竹叶青。刚起了纸,酒气逼人,将军何不坐下与我痛饮一番?”
吴展图目光一瞥,只见轩辕吟风的对面摆着一只酒杯。心中疑道,莫非他知道我进宫来?目光一扫大殿,又见一个身着铠甲的侍卫静静地立在一旁,面目俊秀,身形匀称。此刻目光只是淡淡地注视着前方,便好似对这里的一切漠不关心。
他又瞥了一眼置于案上的杯子,心中一明。
坐下时,太监早已换了一只酒杯,为吴展图满上酒。
几杯下来,轩辕吟风脸颊泛红,身体软软地摊在椅子上,嘴里却依旧不住地劝酒。吴展图心中记挂军事,几次开口都被轩辕吟风绕开话题,心中大是不快,末了小皇帝直接道:“将军自己拿主意便是了,反正朝中政务都是将军同国舅负责。”
这话可大可小,令吴展图猛地一惊。他提袍站起,双腿跪地身子倒依旧笔直:“臣为圣朝尽心尽力,为圣上分担朝廷事务是臣应尽的职责。”言下之意,便是让皇帝放心,自己绝无谋反夺权之意。
皇帝倒似愣住了一般,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双手扶起吴展图,笑道:“将军莫不是醉了,何故礼此大礼?”
吴展图抬头的时候,轩辕吟风的一口气恰好喷在他的脸上。湿润的气体中带着隐约的酒香,心头涌起一丝焦虑,一避间自己站了起来道:“夏国的战役我会同下面的大臣商榷之后禀报圣上,时间不早了,臣先告辞。”
轩辕吟风遗憾道:“才刚喝出些味道,将军便急着走了。”
吴展图沉着脸道:“臣以为,此刻并非喝酒的好时机。”
“哦?”
“国土受扰,民不聊生。作为君王应忧国忧民,绝非饮酒作乐。”
轩辕吟风放下酒杯,连称“有理。”心中却冷笑道,你吴展图将兵权牢牢地握着丝毫不肯松,就连宫内的羽林军,殿前侍卫都被你管着,现在倒惺惺作态来教训我?若是要我定夺,你怎不将兵权先交予我再说?
吴展图离开后,睢羽宁也跟着告退。
人一走,殿中空寂无声,只留翁常在一人为皇帝倒酒。
2、第一章 。。。
轩辕吟风独自喝着酒,突然冷笑一声将手中的酒杯猛地一甩。
杯子跌落在黑色理石铺就的地面上,清脆一声,瓷片爆裂,酒水往四周飞溅。
翁常在一惊,提着酒壶的动作僵在空中。虽然明了皇帝无人之时喜怒无常的性子。但这令人难以捉摸的愤怒,几年下来他依旧有些无从消受。只隐约觉得,皇帝的心情与这吴将军有着关联。
僵了许久,翁常在正犹豫着是唤人取个杯子来还是放下酒壶,却听见轩辕吟风缓缓地启口,两个字自口中逼出。
清澈的声色,语调却压抑着,里面透出的憎意便恨不得即刻置对方于死地。说话间细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杀意绝然,却哪里还有适才谦和示弱之态!
翁常在一愣,花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皇帝说的不是自己。寻思间额上已泛出了细汗。
“摆驾,御书房。”
应了一声,老太监匆匆跟在轩辕吟风的身后,脑海中却依旧糊涂地想着,适才那句“贱人”既然不是骂自己,那究竟是何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O(∩_∩)O
3
3、第二章 。。。
太皇太后的寿宴举行得有些冷清。
圣朝本就是块重武轻文之地,这不光因为历史战乱,也因圣朝地理所致。北临夏国,南朝枫国。身旁还被季、川两个小国夹住。处于中心位置的圣国四面临敌,危机重重。幸而这四个国家无论在军事、经济上都无法与圣国抗衡,彼此与圣朝相依,却见不着面,颇有些唇亡齿寒的味道。但若有朝一日它们联手进攻,一人难敌四手,圣朝的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而此时此刻,夏国居然明目张胆带着试探的心态扰乱边境,着实令吴展图吃了一惊。
要说十余年前,这夏国还算有些实力。但自从湄州之战后,它便弹尽粮绝,这些年来始终按兵不动。此时此刻,圣朝国内安定、民心团结,就算要开战也绝非好时机。
尽管如此,万事慎重的吴展图还是在寿宴前三日,派发了大批驻军景都的士兵戍守边疆,朝中的紧挨吴展图之后的将军、军师也随军去了大半。因此,寿宴之时,真正能来参加的官员除了为数不多的文官,只剩下官职尚低、面目生疏的新将。
好在太皇太后并非计较此事之人。她坐在皇帝之上,笑容满面地听着官员们的祝寿之词,查看着一件件精心挑选的寿礼。细小的皱纹布满了眼角,只能依稀从好看的眸子中分辨出曾经的风采绝代。上调的丹凤眼,细长却不显媚气,反倒给人一种势不可挡的气魄。
这对眸子生在太皇太后女子的脸上还不彰显。偏偏小皇帝的眼睛与他皇奶奶如出一辙,如斯一对眸子端端地长在白净如玉的脸上,再加上斜飞入鬓的眉、高挺的鼻梁与单薄无情的唇。面无表情尚好,可一旦笑起来便立刻令人如沐春风。
又哪里像是个皇帝?
大殿内,歌舞升平。
衣着鲜亮的女子扭着轻曼的腰挥着水袖翩然而舞,纱衣轻浮如梦如幻。角落处音声齐鸣,幽幽丝竹似虚若实,袅袅动听。无处不在的琉璃灯将整个大殿照亮如金琼,华光掠过,酒气萦绕。
忠臣埋首于歌舞佳肴间,看似神情依旧,眉梢却露出与往日不同淡淡的闲适来。
右丞相吴展图紧挨轩辕吟风下座,他一杯一杯喝着酒,却无心留恋此番醉人风情。
昨日派发的辎重不知有没有按时送达,虽然遣了五年来从未战败过的李晟去对抗夏国,此战看似敌寡我众、必胜无疑,却不知夏国此次突然犯境,如此自不量力究竟意欲何为……还有上个月入府的刺客居然还未寻得线索……
心头正思绪萦绕,耳畔突然传来一个清脆温雅的声音:
“卿可是不喜欢这歌舞?”
侧眸,见轩辕吟风持杯而笑,酒气熏醉面如桃花。年轻的双眸灵动着,在琉璃灯下泛出朝霞般耀眼的光芒。吴展图的脑中倏地闪过
3、第二章 。。。
一个人站在垂柳下风轻云淡的面容,刹那间与宫殿的金碧辉煌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心头剧生一阵痛楚。心道,这皇位……真的有那么好么……
遂生硬地别过头,道:“臣只是担心夏国战事,此歌舞并非臣之所好。”
轩辕吟风颇为讶然:“哦?那什么是将军所好?”
吴展图冷冷道:“臣只求大圣国泰安宁。”说话间目光与坐在对面的刘策对上,二人皆不着痕迹地移开。
轩辕吟风叹气道:“将军一心不作二用,会不会觉得生活太过无趣?”
“此话怎样?”
“将军既无妻妾又无子嗣,莫非准备将自己的一生都献给圣朝么。”轩辕吟风有意无意地瞟了刘策一眼:“只怕将军并不能如愿以偿。”
吴展图微微蹙眉,不去深究轩辕吟风话中所指。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酒过半巡,太皇太后与一些不胜酒量的大臣早已离场。剩下的多半是武将,征战杀场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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