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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花镇05生死宴-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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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陈长宏的另有其人!」
  秦灿带著朱广源、族长等人进到暂时存放著陈长宏等人尸体的地窖里,走到陈长宏的尸体前,手拽住盖在尸体上的白布,猛地一掀。
  在场除了经手查案的几人,其它人皆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我们几个在验尸的时候发现,陈大老爷的尸体和其它两人的尸体有著诸多的不同,最为引人注目的就是陈大老爷胸口上的这一处刀伤。」秦灿说著手指在陈长宏胸口刀伤那里点了一下。
  朱广源等人凑了上来,仔细打量。
  陈长明走了上来,「敢问秦大人,我大哥胸口上的这处刀伤有何不妥?」
  秦灿走到陈长明身旁,「陈大老爷和陈二老爷您,两人身高相差多少?」
  陈长明答道,「我大哥和我一般高,相差无几。」
  秦灿点了点头,缓步走到陈长明身後,一边走,一边道,「陈大老爷的死和其它两人不太相同,他胸口上的那一刀才是致命伤,刀口自上而下,由右肩斜向左腰,说明凶手是从身後一只手制住了陈大老爷,另一只手执刀刺向陈大老爷的胸口,才会形成这样的伤口……」
  秦灿说著,一手抓住陈长明的左手,另一只手假意握刀从陈长明身後绕过去做出刺他心口的动作,演示给在场的人看。
  「陈大老爷和陈二老爷差不多有五尺七寸这麽高,而秋晴的身高还不到五尺(注一),莫说她一介柔弱女子根本没办法从身後制住身形高大的陈大老爷,就算她深藏不露武功高强,那麽陈大老爷胸口上的伤口也应该更加偏右,并且是从下往上,且斜向的方向也会相反。」
  听完秦灿的分析,傅晚灯赞同地点了下头,然後转向朱广源,「回大人,卑职以为秦大人的分析很有道理,可见凶手确实另有其人,秋晴姑娘很有可能是被冤枉的,还望恳请大人明鉴。」
  「但你又知道那小蹄子没有一个身材高大的帮凶?」朱广源质问道。
  「如果秋晴有帮凶,那双手带血出现在案发现场岂不是更加不符合常理?」
  陈旭也来为秋晴求情,「姑父,小侄也认同秦大人的推论,我想我爹地下有知,也不希望看到姑父你们中了凶手的圈套,找了一个无辜的人来做他的替罪羊。」
  朱广源沈著脸想了一会儿,而後看向族长,见族长没有什麽意见,便道,「那沈塘一事暂且放下,留秋晴一条性命,但是彻查真凶一事,你们依然不容懈怠!」



  生死宴 18

  一番闹腾,平复下来的时候天快要黑了,送走了族长,秦灿和颜璟两人回到自己住的房间。
  虽然自己有所发现,但对於擒住凶手还相距甚远,留在朱府这些宾客,以及朱府的下人里,和陈长宏身量相当的男子不在少数,秦灿和朱广源说,希望能有下人还有宾客的数据,朱广源倒是应允了,但对於查明真相的期限却没有松口。
  秦灿一路低头皱著眉思索著,有意无意地抬手抚著胸口那里之前被打到的地方,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两口便猛烈地咳了起来,胸口那里像是被石头压著一样的闷痛。
  颜璟忙走过来拍著他的背帮他顺气,「怎麽了?著了风寒了?」
  「不是……咳……」秦灿摇了摇头,「可能是刚才被打伤了,回头找傅晚灯让他给看看,他不是号称自己祖上八代行医,而他精通药理吗?正好试试看是不是胡编乱造的。」
  正说话的时候,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回头看去,原来是秋晴端著晚膳走进来,在桌上放下食盘後就对著秦灿「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声泪俱下。
  「奴婢谢过秦大人的救命之恩,奴婢无以为报,来生做牛做马都要报答大人这份恩情。」说完深深拜了下去,不肯起来。
  秦灿将她扶了起来,「本官只是做了应该做的,并非完全证明你就是清白的,只能说,现在情况还未查明,这府里的每个人都有嫌疑,而你这些时日也不要到处乱走,免得再惹麻烦。」
  朱广源本不打算放人,言道,虽然证明了陈长宏的死是他人所为,但秋晴身上仍有杀害朱老太爷和朱逸的嫌疑。只是被秦灿一句「若说是杀人的嫌疑,这府上所有人都有」给堵了回去,最终朱广源面色不悦地拂袖而去。
  秋晴被秦灿扶了起来,眼睛瞥到桌上的食盘,忙提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露出感激的笑容,「大人忙了一日也该饿了吧,快来吃点东西。」手脚利索地将食盘里饭菜一一放在桌上。
  秦灿确实也觉得有些饿了,在桌边坐下来伸手要去端碗筷,没想到秋晴先一步拿了递到他手里,接著站在一旁,不时帮他夹菜,鱼肉剔了刺搁在小勺里,殷勤得让秦灿有点受不住,同时又感觉身旁的颜璟投来的眼神很冷,刀尖似的往身上一戳一戳的。
  秦灿默默扒著碗里饭,心里抱怨,秋晴姑娘啊,我身旁的这位才是真祖宗,你应该伺候他去,我这种虾兵蟹将你直接无视就行了。
  碍於一旁越来越锐利的眼神,秦灿伸手从秋晴手里取下筷子,「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去忙你的好了。」
  「在这里伺候大人就是奴婢的事。」秋晴回道,声音婉转而温柔,从秦灿手里取下筷子,又夹了一块鸡送到他碗里,「大人您尝尝,这是府上的厨子最拿手的一道菜,您多吃一点。」
  秦灿点点头,默默无声地继续挨著眼刀子。
  一顿饭好不容易在被颜璟的眼神里戳成蜂窝後结束,秦灿吃完,抹了抹油光光的嘴,就往软榻上一倒,心满意足地摸著吃撑了的肚子,嘴里哼哼著小调。
  秋晴收拾了东西出去,没多片刻又端著水盆回来,还带著两个鸡蛋。
  秦灿一见这人去了又回,连忙收起自己的不雅举动要从软榻上起来,但被秋晴给阻止了。
  「大人您就躺著别动。」秋晴将水盆在一旁矮几上放了下来,拧了帕子走到软榻这里,低下身半跪在脚踏上,用帕子小心将秦灿的脸拭了一遍之後,转身取来其中一个鸡蛋,敲碎壳剥掉後,放在秦灿脸上淤青的地方轻轻揉动。
  「奴婢听说这种法子,可以消脸上的瘀伤。」
  鸡蛋碰到脸上青肿的地方,冰冰的,又软软的,来回滚动,落在其上的力道拿捏得正好,很是舒服,秦灿本就是惯於享受的人,一开始还诧异秋晴的举动,现在得了甜头,便闭上眼睛享受起来。
  「大人脸上的瘀青是怎麽弄的?」
  「自己不小心碰的……」
  「碰的?怎麽会这麽严重,似乎比大人刚来的那日还严重了一些,倒像是被人给打的。」
  「嗯嗯……」秦灿尽心享受著,胡乱地应和了两声。
  「真是的,哪个人下手这麽重,竟然……」
  秋晴还没说完,一旁桌子那里传来很巨大的「砰」的一声,把秦灿给吓得直接跳了起来,於是人整个人回过神来,回头看过去,就见那位祖宗沈著脸,背对著自己这边,手上正玩著他那把匕首,抛上抛下的,也不怕割了自己的手,但是秦灿知道,这位祖宗此举旨在表明他此刻心情很不爽。
  虽然不清楚到底是哪里惹到了这位祖宗,但隐隐感觉可能是和秋晴有关系,因为之前有一次在玉娘面前,这位祖宗发作起来的表现和现在如出一辙。
  秦灿从秋晴手上取下鸡蛋,「我自己来吧,你今天也受惊了,早点回去休息。」
  「不碍事,还是让奴婢……」
  「去吧,去吧……」秦灿从榻上起身拽著秋晴的胳膊,让她起来之後顺势将她往门口推去,「你就早点回去休息,快去。」
  秋晴走到门口,又恋恋不舍地回头,见秦灿态度坚决,才福了一下,「那大人有什麽事,尽管叫奴婢来做好了。」
  秦灿皱著眉头连连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你还是快走吧。
  门「吱嘎」一声虚掩上,然後房里便安静了下来。



  生死宴 19

  秦灿嗅出萦绕四周的气氛的异样,看著正靠著桌子背对著自己玩匕首的颜璟,撇了撇嘴,拿过一旁矮几上另一个没有剥壳的鸡蛋,嘴角扯开笑,走了过去。
  「颜璟,要不要吃鸡蛋?我看你刚才都没怎麽吃,是不是晚上的饭食不合口味?」
  将鸡蛋递到颜璟面前,但对方却是将视线给撇开,脸上的表情冻著,不愿理他的样子。
  秦灿想了想,将递出去的手收了回来,拿著鸡蛋往自己脑门上敲了敲,蛋壳碎了,开始细细剥了起来。
  「你看我怎麽就忘记了,咱们颜璟就是大爷,非要人伺候才行。」说完,把剥干净壳的鸡蛋再次递了过去,颜璟依然没理他,怕他看不见,於是往他面前凑了一点,这次多了两个字的回应。
  「不吃!」
  凑过去的好意被冷淡地拒绝,秦灿脸上的表情也僵了一僵,伸著手有点不知是该收回来,还是继续坚持著等著他接过去,片刻,才缓缓将手缩了回来,连同视线一起,低下头看著自己脚尖,有点无奈地晃了晃身体。
  他很清楚自己心里放不下颜璟,喜欢和他在一起,哪怕总是被他欺负,也想著对他好,尽自己所能的讨他欢心,哪怕让自己这个小王爷将身段放得很低很低,这些他都不在乎,谁叫自己心里装上了这个人?
  但有时候,秦灿又会觉得累,尤其是再三遇到这样情况,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麽又惹得颜璟不高兴,甚至感觉此刻他胸腔里正翻覆著很大的怒气,连杀气都若有似无地漫了出来。
  总是笑脸相迎,总是迁就和包容著他,但又总是莫名其妙地挨他的脾气,被不冷不热的对待,冷嘲热讽著,就好像一腔热情往前跑著,却突然撞在了墙上。
  是人都会感觉到痛的……
  尤其是现在,秦灿觉得胸口很痛。
  大概是白日里被人打到的关系,闷闷的,有什麽堵在那里一样。
  秦灿转身正要往软榻那里走,走了没两步,拳头一用力,将手里捏著的那个鸡蛋捏得粉碎,但他却毫无察觉,手颤了颤,下定决定一样,又转回身来,对著颜璟道。
  「我知道你心里不畅快,但是至少要让我知道你在气什麽。」
  「谁说我心里不畅快了?」颜璟头也不回地答道,但语气硬邦邦的,说自己没生气根本没有说服力。
  秦灿走到他身旁,拽住颜璟的胳膊,将他往自己这里一扯,让他转过来对著自己,「前面还好端端的,现在又是怎麽了?你不说出来,却摆出这样一副态度,闹得我们谁都不舒服,到底想干什麽?」
  颜璟就是不愿意理他的样子,将头撇开,「我没想做什麽,你管得太多了……」
  秦灿看著他,抓著他的手抖了抖,「我管得太多了?」摇了摇头,微微眯起眼睛,「颜璟,颜三,三当家,你年纪也不小了,不要总像个孩子那样闹脾气行不行?我容忍你,迁就你,但你什麽时候可以学著体谅一下别人的心情。」
  颜璟将他的手一甩,皱眉,「我逼你了吗?别忘了当初是谁把我带下山的?既然知道我是谁,就该明白黑云九龙寨的颜三不是好惹的!」说完就顾自往里间床榻的方向走。
  咄咄逼人的语气,让秦灿也没有好脾气,跑了上去再次拽他的胳膊,要他转过来对著自己说话,「那你说啊,你到底在不爽些什麽?我哪里又做错了戳到你颜三当家不痛快的地方?」
  「闭嘴!」
  颜璟再次将他甩开,但秦灿仍不放弃,这次换做双手抓著他,不让他走。
  「你说啊!你倒是说啊!」
  「烦死了!」
  颜璟用力将手一甩,看起来极不耐烦的样子,手上灌了力道,这一下直接把秦灿给推了出去,秦灿背脊撞翻了桌子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桌子翻倒发出了很大的声响。
  秦灿这一下摔得懵了,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觉得右手掌心一阵刺痛,抬起手掌,看见掌心一道被割开的伤口,贯穿整个手掌,嫣红的液体缓缓流了出来。
  颜璟看到秦灿看著自己的手掌发愣,随後留意到有一道细细红线顺著他的手腕滑下来,颜璟低头,发现拿在自己手里的那把匕首上沾了一点血迹,应该是刚才推扯间不小心割伤了他。
  秦灿看著在掌心蜿蜒的嫣红,过去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在云龙山上,用著岑熙的身体醒来之後没有任何感激、反而还表现出理所当然的样子,被自己带下青花镇的时候,因为自己希望他可以变成岑熙而对其的言行过多限制,结果触了他的逆鳞,被他当众羞辱。
  後来就算两人的关系缓和了不少,但一言不合就翻脸不认人的情况还时有发生,上一次是在玉娘面前,这一次,则是秋晴。
  秦灿觉得无论是淤肿的脸,还是被拳头招呼到的胸口,抑或是被割伤的手掌,都丝毫感觉不到疼痛,那些疼痛,全都汇聚在心口那里,然後不争气的,鼻端泛起酸意,连带眼眶也热热的,水气弥漫让眼前都模糊了起来。
  掏心掏肺著对其示好,却时不时地被看不上眼那般扔在地上一脚踏碎,既然那麽讨厌自己,又为何要对自己说出「再笨再惹人生气……我也就只要这个」这样暧昧的话,为什麽要在意和质问书房里的那个亲吻……
  是,自己软趴趴的不够强势,也没有当知县的威仪,又不像大狐狸一眨眼一抿嘴就惹得人心怦怦乱跳,而且更加不是娇俏可人温婉漂亮的姑娘。
  但他总觉得颜璟会有那样的反应,是因为和自己一样心底对对方怀著那麽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但是现在,他又觉得自己也许会错意了……
  也许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秦灿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让那丢人的液体落出眼眶,但酸涩的情绪来得太猛太烈,挡也挡不住,更别说掩饰。
  在感觉有什麽自脸上滑落的时候,一双脚出现在视线里,紧接著是蹲下身来後垂到地上的衣襬,秦灿将头低得很低,狠狠咬著牙,将剩余的情绪硬生生的憋住,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这种丢脸的样子。
  颜璟心里也不好受,他没想过要伤他,只是看到秋晴对著他这麽殷勤,有种只属於自己的东西却被人抢走了一样的感觉,从来都只有他从别人手里掠夺,还不曾有人敢对他做这样的事,但是这样的感觉在看到玉娘和秦灿那样亲昵的时候也有过一次……
  秦灿只是低著头,掌心被匕首割到的伤口不停地流著血……
  「所以你以後见了他说话可要小心一点,他又凶又残暴,有时间你自己去问问,这条街上的商户哪户没受他的欺负……看到没?当时可是头破血流,疤还在呢,谁敢动他?」
  耳边响起那日在房外听到秦灿对著玉娘说起的话,颜璟也发现,和自己在一起,秦灿就总是不停地在受伤,自己有意的也好,无意的也好,大多时候他都摸摸鼻子不放在自己心上一样,甚至还会开玩笑的说:不要总是动不动就拿拳头解决问题,等到你挥不动拳头的时候你要怎麽解决问题?
  此刻才蓦然发觉,那些他不放在心上的伤,还是会留下痕迹的,一道一道,大大小小的伤痕,也许一辈子都刻在他身上。
  自己从前是山贼,过著刀口舔血的日子,身上添了伤也从来不在乎,现在见到他手掌上流下的殷殷红线,竟觉得是那样的刺眼。
  哧啦!



  生死宴 20

  秦灿听到一声布帛撕裂的声响,接著受伤的手被扯了过去,於是明白过来颜璟要帮自己包扎受伤的手,但他有点赌气地将手抽了回来,嘴上也不饶人。
  「别假惺惺的,我怕折寿。」
  颜璟被他突如其来这麽一句话给堵得面上的表情一窒。
  除了初时用岑熙的身体醒过来後和秦灿生出的摩擦是真的动刀动剑,之後再怎麽欺负他,他总是一戳就马上瘪下去,但没过一会儿就又恢复成原样,从来不见他现在这副样子,拒绝的态度像堵墙一样的将两人生生隔开。
  於是颜璟再一次认识到,纵然平时嘻嘻哈哈的,其实自己和他之间还是隔著一段距离,只是平时都是他腆著脸凑过来示好,久而久之,就当成了理所当然,而一旦他退了回去,就会发现,这段窄窄的距离,却深如沟壑……
  若是跨了过去,会发生什麽?
  这个念头在颜璟心里升了起来,似乎这些时日盘踞在心里又找不到答案的疑问,就在这道沟壑的对面,如果跨了过去……
  是不是就能知道,为什麽自己会屡屡帮著他说话,甚至在他被镇上的百姓误会之後自己也竟然怒气填膺?为什麽要去在意那个亲吻,只当做是玩闹不就好了?为什麽在看到玉娘还有秋晴对著他好心里就不舒服?为什麽……
  为什麽自己会因为一个人的言行产生如此异样的情绪……?
  「笨猴子?」
  放软了语气唤了他一声,颜璟发现其实要去讨好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重要的是,自己是发自内心希望能把刚才发生的不愉快给抹消。
  见秦灿没有回应,便往他那里挪了挪,再次将秦灿的手扯了过来,只是布条没绕两下,又被他给挣开,如此往复,颜璟那点拉下脸攒起来的好脾气片刻就被消磨殆光,眉头一皱,又恢复成那副像要吃人的凶恶表情,将他还在流血的手狠狠拽过来,不顾他的反抗,将布条一圈圈往上缠,也不管是紧是松、手下的力气是不是太大。
  颜璟心里就有这麽一股火,压下去了复又起来,「是我不好,待会我去和姓傅的换个房间,免得我们谁见谁都心烦!」
  颜璟将他的手包扎好便手指一松,将他的手往他自己那边一推,然後便要起身,却被人一拽一推,没能稳住,直接摔倒在地上。
  待到回神,就觉得身上出奇的重,压得气都回不过来,於是睁开眼睛,便见自己上方笼著一团阴影,自秦灿两鬓垂下的发丝,在他眼前一晃一荡,而秦灿正用一双眼底冒著精光的眸子盯著自己。
  素来被自己随便欺负的人,身上却透著一股凌人的气势,又用著这样略带压迫的姿势,虎视眈眈的,让颜璟有种下一刻他要张嘴吞了自己的错觉。
  颜璟觉得从心口到喉咙一阵抽紧,但同时,身体里又有一股说不清的暗流往著腹下汇聚……
  秦灿就这样将颜璟压在自己身下,有点居高临下的感觉,那一刻颜璟要起身,自己的身体先於大脑有了反应,彷佛是出自本能的,在听他说去和傅晚灯换房间,两人眼不见为净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不希望他走,於是便有了这样的举动。
  周围流淌的气息似乎都凝结停止了下来,秦灿手撑著地,呆呆地看著颜璟,方才那些丢人的酸涩情绪潮水一样落了下去。
  他向来是个识时务的人,其实只要一句话……只要他一句话,自己就可以不再去在意,不用再去纠结,也不用再在他是否和自己抱著同样的情意里犹豫和踌躇。
  撑在地上的手微微屈起手指,秦灿压低了身子,将两人间的距离拉得很近,几乎要脸贴上脸。
  「我知道这样对不起岑熙,但……我就是控制不住的,想要亲近这副身躯……」咽了口口水,声音艰涩,「想要亲一亲,抱一抱……」
  然後秦灿闭上眼睛,轻轻将额头抵上颜璟的额头,喉结滑动,「那麽你呢?你心里抱著怎样的念头?告诉我……今天,我们就都说个清楚……」
  秦灿似有点紧张,又有点全都豁出去了的味道,「嗯?你到底是怎麽想的?是不是觉得这只蠢猴子真够恶心的,居然对个大男人起了这种非分之想?……是啊,连我自己想想都起鸡皮疙瘩,何况明明你这身体是岑熙的,但我还是忍不住……」
  「没有……」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秦灿一下愣住,退开了一些,看著颜璟,眼里露出不敢相信,「你说什麽?」
  颜璟有点别扭地挪开视线,看向别处了一会儿,然後又挪回来,同样下定决心似的,道,「刚才是我不好,不该无缘无故对你发脾气,更不该弄伤你,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麽?」秦灿追问他。
  颜璟的脸悄悄红了起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不过说话的声音小了很多,「我就是不喜欢看到那个丫头片子对你这麽好这麽亲热……」
  秦灿一下呆若木鸡,愣了一愣,接著「噗哧」一下笑了出来,低声笑个不停,自嘲一样,让颜璟很是莫名,又迟迟不见他停下来,於是有点怒地要掀开秦灿从地上起来,却被秦灿重新给按了下去,然後脸上被「吧唧」、「吧唧」亲了两口。
  秦灿一边亲,一边脸上仍是挂著笑,「好祖宗,早说清楚不就没事了?」
  吧唧!又是一口。
  「早说清楚了,我就随你气,气越久我越高兴,你气越大……」
  就算颜璟撇开头想要躲开,还是被秦灿得逞的在下巴那里又亲了一口。
  「你气越大,就说明你心里越有我。」
  颜璟被他「吧唧」「吧唧」亲得满脸口水,用手背抹去後露出嫌恶的表情,张口正要训斥他,但是话还没出口突然给噎在喉咙里了,脸上的嫌恶渐渐换成了不自在,脸上薄薄的红晕泛滥决堤了那样一直蔓到耳根。
  「胡言乱语什麽……」
  方才的误会与不愉快,争执间而起的伤害,都像是云烟那样,缓缓散去,被云翳遮住的情意如水底升起的气泡,一点点腾到表面,「噗」的炸开,然後越来越多,平水如镜的心湖,表面荡起圈圈的涟漪,翻起小小的波浪。
  秦灿敛起嘴角嬉戏的笑,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怔怔地望著身下的颜璟,然後对著他的唇凑了下去。
  双唇相贴的时候,秦灿脑中莫名冒出这麽一句话,不知是谁说的,不知何时阅闻的,却是清晰非常,一个字一个字,跃然而出。
  何为缘?
  一千世界,一千日月,一千须弥山……
  必有一人。
  倚门回首,宛然笑颜。
  与汝而遇。
  注一:此处用宋元时的度量,一尺合今三十一点六八厘米,一尺为十寸。



  生死宴 21

  紧贴著的唇分开,复又合上,腹下的热火被点了起来,秦灿有点不满於这样简单的碰触,但是颜璟似乎没有进一步的打算,急火上来又生生被憋著不禁让人懊恼,但转念一想,不会是……
  当再一次两人紧贴的双唇分开来的时候,秦灿大著胆子问道,「颜璟,我问你个问题。」
  颜璟眼中有星星点点的光泽闪耀,让平时看来有些犀利的眼神柔和了许多,脸颊上铺了一层淡淡的红,泛著春色,勾人心神,听到秦灿的话,微微歪了下脑袋,表情似乎在说「你问吧」。
  秦灿定了定神,其实有点犹豫,总感觉自己问完会挨拳头说不定,不过,不问清楚接下来的事情不好办……秦灿可不是吃素的主,既然认定了自己的心意当然要有下一步行动。
  「颜璟,你之前有没有相好的姑娘?」
  颜璟有点疑惑地摇了摇头。
  秦灿接著问道,「那除了赌坊,会不会偶尔上个青楼喝下花酒?」
  颜璟想了想,脑海中浮现出青花镇上醉月楼门口经常站著那几个穿得花红柳绿的姑娘,嘴唇涂得鲜红、两颊上的大红胭脂让他想到山里猴子的屁股,挥著帕子招揽著门口的路人……
  上那种地方喝酒还不如抱著酒坛子在自己家里喝得痛快呢。
  便又是摇头,同时问道,「你问这个做什麽?」
  秦灿挑了下眉,继而眯起眼睛略有些不太相信地盯著颜璟,像是发现了什麽稀罕的东西,「颜璟,你该不会……」
  对著他的遮遮掩掩,颜璟露出不耐烦,「该不会什麽?」
  「就是那个啊!」
  「哪个?」
  「啧!就是……身为男子总会有那样那样的需求……你也双十出头了,不会从来都没有……而都是自己……」
  颜璟怔愣了一下,明白过来秦灿话里的意思,唰的一下露出不知所措又强装镇定的表情。
  见他这反应,秦灿心中大惊又大喜,没想到颜璟居然还是只雏?!
  於是曾经游历花丛换得一个风流之名的瑞小王爷,多少有些优越之感,便再次凑了过去,「那可真要好好教教你了……」说罢再次覆上他的热唇,只是不同之前,在辗转熨贴了几下之後,便伸出舌头撬开他的齿缝探了进去。
  颜璟蓦地睁大双眼,眼里充满了惊异,身体像是被点了穴道那样僵硬著,一动不动任由对方紧贴著自己,柔软湿润的东西在嘴里肆意的攻城略地,感觉陌生又有点新奇,但颜璟从来都不是一个总是被动承受的人。
  在对方的柔软刷过齿列,和自己的舌头相触的时候,身体里似有一股激流窜过,然後对方勾起他的舌头,发出了邀请,又像是微微的挑衅,颜璟自然不甘示弱地回缠了过去。
  於是单方的搜掠成了两人间的共舞。
  颜璟第一次明白,原来所谓的喜欢是这样一种感觉,希冀对方的温度,希冀对方的碰触,甚至於想要能和对方合而为一……
  漫长的拥吻让那一阵阵流窜在血脉里的冲动都汇聚到腹下,继而像是有团火,灼灼而燃,让全身都不可遏制地发起了热。
  出於本能,又或是曾经掠夺生活留下的习惯,颜璟本来抓著对方衣襟的手,在对方身上胡乱的摸索,最後和腰带纠结上了。
  秦灿察觉颜璟毫无章法的忙乱,无声低笑,按上颜璟的手止了他的动作,自己贴了上去,用著胯间早已昂扬起的火热隔著衣料轻轻磨蹭。
  平时总是软趴趴的、颜璟扬一下拳头就抱头缩起来的人,此时却格外的强势,哪怕颜璟因为不喜这样看来像是被压制著的姿势而略有些挣扎,也被秦灿给按住。
  「好祖宗……」秦灿在颜璟唇上亲了一下,然後动手去脱颜璟衣服,「虽然男子之间不比男女那样容易,但我还是会让你知道什麽叫……欲仙欲死。」
  衣料摩挲,地上的两人越缠越紧,眼见气氛越来越到位,颜璟也渐渐放下心来有点沈溺下去……
  「嗯……咳!那个……」
  门口传来一声轻咳以及熟悉的声音,再次不合时机地打断了房里的两人。
  秦灿回头,一眼看见门口那躲躲闪闪的人影,心里没来由的就起了一阵怒火,怎麽这家夥每次出现得都这麽凑巧?!
  「傅、晚、灯!」
  咬牙切齿地叫了他的名字,从地上爬了起来顺手摸走自己的腰带,一边重新束著腰带,一边蹬蹬蹬地走到门口,用力将门打开,瞪著面前这个出现得不合时宜的家夥。
  「想死说一声,立马就送你上路!」
  打扰人办好事会被马踢的知不知道?
  显然傅晚灯是肯定不知道这一点的,不然不会一连打扰了两次。
  傅晚灯伸手挡著几欲扑上来动拳脚的秦灿,道,「别气别气,我也是为了这个案子,早一日把案子结了,你和颜兄弟就能早一日回去,回去了之後爱干嘛就干嘛……」
  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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