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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廷酒肆-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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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身体像是突然跌入无底洞似得,一阵下坠感后,他被强迫的睁开了眼睛。
背依旧疼痛难耐,鼬总算是弄明白了自己身在何方。他保持原来的姿势趴在床上,嘴角不觉得露出苦笑,周围太安静了,安静的好像他依然在那让人不舒服的梦境中。
鼬闭上了眼睛,试图放松些身子,省的太过紧绷而让伤口更痛。也不知道是身体太疲倦,还是药性发作,他又感觉到精神有些恍惚了起来,脑海中也开始被一些画面所占据。
药房中,浓烈的药味让他的嗅觉失调,他麻木的站直身子,等待被被拉出去行刑。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只是听到从那人口中说出“鞭笞”之时,还是感觉到胸口闷痛。
那人虽然被病魔缠身,但依旧有身为皇者的气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让鼬觉得自己就好像是苟延残喘的蝼蚁,这么多年来,他已经不再期待那人的一丝慈爱。但偶尔他还是会想,那人会因为自己是他的儿子而稍微宽容,只是现实,总是残忍的让他越来越麻木……
“你,不求饶?”威严平静的声音,没有任何一丝感情,仿佛两人不过是上下级关系而已。
鼬恭敬地低着头,握紧的拳头紧贴在两侧,声音也同样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既是父皇旨意,儿臣岂能不从!”
“鼬,朕曾说过三个儿子中,你,是最让朕看不明白的。”皇帝说着,审视地打量了鼬好一会,才继续道,“你当真只是为了一个无辜的孩子,讨要绿媚的解药?”
“是,儿臣的话句句属实,还恳请父皇赐药。”
“你说谎!朕不知你说这谎是另有所图呢?还是当朕愚蠢!”
“父皇!”鼬听出了皇帝的愤怒,不假思索的跪了下去,真恳地说道,“儿臣不敢,只是这原委说来,只怕父皇当儿臣是诬赖他人。到时候,人未能救到,连儿臣也!所以儿臣才会偷偷来求李太医。”
“好了!”皇帝打断了鼬的话,话语却显然是平静了许多,他缓缓继续道,“鼬,朕虽想看不明白你做事方法,但也不是老眼昏花的厉害,这件事情朕自然会调查清楚。”说完他猛咳几声后,道,“来人,把三皇子拖出去,鞭刑八十!
“是!”
☆、三皇子
周围灰蒙蒙的,什么也没有。
“啪,啪,啪……”这有规律的声响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的清晰,他仿佛又一次回到了行刑的那一刻。带着刺粘着盐水的鞭子,一下接着一下抽在背上……
“啊!”
他痛的呼喊出声,从噩梦中惊醒。
窗外是清凉如水的月光。
那个梦……
即使是现在,想起,鼬还心有余悸,稍微动了动,扯到伤口,痛的呻呤几声,额头又铺满一层冷汗。
“别乱动,小心伤口又出血了。”
□的肩膀被按住,有些陌生的声音让鼬觉得不安,他想要看来人,那人显然不愿意让他动,用上了几分力气更加用力的按住他的肩膀:“别动,不然伤口又流血就麻烦了!”对方的口气听起来竟然有些怒意。
鼬明白,以他现在的状况,若是对方有意伤害自己,自己也无力防抗,所幸他便从了对方,乖乖的趴好,不动。
那人感觉鼬终于不挣扎了,才放开了手,起身退到鼬视线范围内,笑盈盈地看着他。
“是你!”看清来人,鼬惊讶万分。他没有想到,自己醒来后看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星逝。
“怎么?不愿意看到我么?”星逝手中拿着瓷瓶,侧着头看着鼬,琥珀似的眼眸中流动着水色的柔光。
“没……”鼬有种被看透的感觉,下意识调开了视线不再看对方,然后动作才完成,他便后悔了,感觉自己像是做贼心虚。
“王爷方才被下属叫走了,之前、他一直都在!”
原来那人有留下来过……
听到这个,鼬还是有些开心的,至少那人没有不闻不问。
“我来给你上药可好?”
“嗯”鼬若有似无的应了一句,算是答应了。
得到允许,星逝侧身坐在鼬身旁,伸手掀开了被子……
肌肤和冷风接触的那一瞬间,鼬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他腰间流畅的曲线宛如天神的杰作,然却被那纵横交错,皮绽肉放的鞭伤变得触目惊心。鼬的背部就如同停趴着数十只的蜈蚣,用体无完肤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星逝并未发现,他粘着药膏的手在颤抖着。他怎么也想明白,那是要怎样一个残忍的人,才能够对自己的孩子下这样的毒手?!更可怕的是,他发现,鼬背上密密麻麻的鞭伤,竟然是新旧结合的……
显然是一次一次添加累积,最后留下了无法磨灭的伤痕……
或许是感觉到星逝迟迟没有动作,鼬缓缓睁开眼睛,语带不解地问道:“有问题?”
难道是被吓到了,想到自己背上的伤口痕迹,鼬神情瞬间变得有些黯然,却硬是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无所谓似得,道:“这不过是皮肉伤,过段时间就没问题了!”
“留下疤痕了……”
“疤痕……,男人有几个疤痕很正常,哈哈哈。”鼬说着,就笑了,可惜只是仓促几声,就因为扯到伤口,变成了闷哼。
“很痛吧……”星逝并没有因为鼬努力的粉饰太平,而让情绪回升一些,甚至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变得更沉重了。
鼬总算明白,眼前的人今天是要一探到底了,努力维持地笑容,此刻已经变得苦涩了起来,他叹了口气道:“是很痛,不过有些事情是迫不得已的!”例如这顿刑罚……
“对不起!”
星逝道歉的话语一出口,鼬便愣住了,脸上的神情僵住,许久都没有变化。当反应过来时,鼬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沉默悄无声息的持续着,星逝小心翼翼的为鼬敷药,每一次指尖碰到那凹凸不平的伤口时,呼吸都会停滞一刻,心中便留下了如同这伤口的疙瘩。
敷过药的伤口,麻麻的刺痛着,药物碰触的地方越多,就越难受。鼬终于有些受不了的倒吸一口气“嘶”,豆大的汗水,凝结频频滑落。
星逝听闻,放慢了敷药的动作,担忧地问道:“是我,弄痛了你?”
“没有!”鼬将脸埋在双臂之中,声音变得闷闷地。又是一阵沉默后,鼬再次开口道,“你,所有人遣走,难道只是为了和我道歉?”
“……”闻言,星逝动作停了下来。
鼬无法大幅度的动作,以至于无法看到星逝的神情,忽然没有低,让鼬有些不安了起来,然而他还是很理智的选择了沉默。
是那么一瞬间,却漫长的好似百年,星逝又继续剩下的工作,缓缓地说道:“果然,殿下还是发现了!”
鼬下意识松了口气,自侃道:“我怎么不受宠,也不至于在自己的府邸还被人冷落到,需要身为贵客的你来,亲自照顾……”
“殿下不欢迎?”星逝看着鼬的侧脸,似乎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有人希望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鼬苦笑着说道,“还让你看到了那么糟糕的一幕。”
终于在每一处不管旧伤还是新伤,都细细敷上药后。星逝起身边收尾,边说道:“我以为殿下早已将我当成了兄弟,才会做到如此地步。”
“何种地步?”鼬不解地问道。
“不惜和太子反目,施援手,搭救,求药,还为此伤成这般,我实在死行不到鼬殿下会仁慈到为只见过几面的人,做到如此牺牲!”
星逝说着退到鼬容易看到自己的地方,仿佛是想要让对方看到自己有多认真,多疑惑,多想要知道他口中的答案。他讨厌在这种感觉到亏欠,又完全无法掌握的情况。
鼬闻言失笑,却又因为扯到伤口变成了闷哼:“你是觉得我图谋不轨,或者把我当成了和太子是同类人了?”
鼬是在笑,但星逝明显感觉到他语气中的不悦。
星逝望着带着怒意看着自己的鼬,良久长出一口气,坐了下来,道:“如果我将你与太子划分为一类,这府邸我断然是不会踏入一步的。”他轻哼了一声,带着几分无奈地继续说道,“原因,我想,不论是谁站在我的立场上,都会想要知道原因。”
“你就不怕我对你撒谎?”
“殿下,您若想要对我撒谎,我也无能为力不是么?但是……”
“但是你会一直保持怀疑的态度!!”鼬接着心事把话说完,他缓缓叹了口气道,“其实,告诉你可以,你要对我的话有所怀疑也可以,本来,就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
“哦?”星逝轻声应了一句,侧着头静静地看着鼬。
星逝只是想不明白,明明眼前人是那么的真诚,但从他眼眸中,自己仿佛看到了别的什么东西,那是一种很沉重,很可怕的。每当他想要去探索地时候,心底就会有个声音制止了他。
不知鼬是逃避星逝探寻的目光,还是单纯觉得疲倦。总之,他闭上了眼睛,头枕着双臂。他舒展了身子,好似睡着似得过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那声音竟然好似天边传来般悠远……
“在宫里,不受宠的皇子过的,比在冷宫里的妃子还惨。不但要受到下人的气,有时候还会有生命危险。你一定很好奇,像我这样七岁就没有了母亲,且在这种环境下是怎么生存下来的吧。”
鼬苦笑着,冷哼一声,接着说道:
“我比起那些死的不明不白的兄弟运气实在是好太多了,我有个不惜用生命保护我的母亲,又在她过世后,遇到了成风!”
话语再次听了下来,鼬睁开了眼睛,有些失神地看着那床栏上的雕刻,久久未言。
星逝感觉到鼬心底的那份沉重,他竟然有种冲动希望对方不要在说下去,但最终还是被自己的理智阻止了,因为他心里还有疑惑,或者说有了强烈的好奇心……
成风看起来并不比鼬大多少,按照鼬的话来说,七岁的鼬遇到的成风,顶多也只有十岁左右。试问,一个孩子,如何的神通广大,也不见得能在阿谀我诈地皇宫中保护一名皇子!
鼬好似感觉到星逝的疑惑似得,轻笑了一声,道:“呵,你永远无法想象,哪怕只有十岁的成风,是有多么的锋芒毕露。再加上他的父王,仁德王爷。成风的受宠程度,远比现在的太子和二皇子还要高。所以父皇才会在仁德王爷战死后,让未成年的成风继承爵位,并且领兵出战。而我……”
鼬又是一声轻笑,却听出无尽的心伤……一字一句道:
“而我,是被父皇当作玩具,送给成风的!”
堂堂一名皇子,竟然被当成玩具送人?!
像是空气骤然被抽空,星逝顿感呼吸一窒,胸口像是被人重重一击,惊讶地低声重复道:“玩具?!!!!”
将孩子送给他人当玩具?!星逝虽明白最是无情帝皇家,但怎么也想不到,竟然已无情到近乎残酷的境地,如果换成是自己,那么将如何面对自己生存的意义?!
“你不怨恨?”
“不……”鼬回答的很平静,同样也让星逝感觉到他心中的平和。他轻笑一声,反问道:“其实我很庆幸那个人把我送个了成风。你,也算是与他有过不少交集的人,难道没有任何感觉?”
如此一问,让星逝不由自主回忆起自己和成风认识到今日来所经过的日子,心底有股暖流,好似泉水涓涓流淌,整个人都变得温柔了起来。
鼬自然也发现了星逝神情的变化,,他垂下眼帘掩盖住那些不小心外泄的情绪……
星逝意识到自己方才失神了,颇为尴尬地随口问道:“然后呢?”
“然后……”鼬笑望着星逝,道,“我再也没有受到欺负。显然成风的保护,比我的母亲来的更加彻底!”
“那你背上的伤?”星逝想到鼬身后的伤,忍不住问道。
“他毕竟还有自己的事情,总不可能时时刻刻保护着我,自然难免有一些不好的事情!”
鼬说的轻描淡写,星逝心里却明白,那些不好的事情,有很多都是让人不舒服。
“所以,你帮我是为了报恩?”
鼬认真地看着星逝,坚定认真地说道:“这次换我保护他了,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让成风受到伤害,帮你也只是因为这个!”
看着鼬认真的神情,星逝感觉到他内心是有多坚定,甚至让他找不到任何一点谎言的痕迹!
☆、天守阁谈话
隐藏在暗处的觞;在确定星逝已经走远后;边出现在鼬的视线范围内;他皱眉不解地问道:“殿下为何要说那些话?”
“真话有时候是最好的谎言,不是吗?觞!”鼬低声浅笑;然而却有一股寒意;让即便跟在他身边好几年的觞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啪啪啪”毫无忌讳的掌声骤然响起,让舍铧险些打翻了药碗。他自是愤怒;却不敢言说。着实是眼前的人每次出现都是神出鬼没;让人防不胜防!
红衣少年依旧肆无忌惮的在舍铧面前坐下,伸手为自己到了杯茶,自顾自地喝着。
少年越是不说话,舍铧越是觉得寒意流窜……
空茶杯重重的被放下;发出清脆的响声;少年似笑非笑地看着神情有些恐慌地舍铧,嘲讽道:“行,当真是行。太子殿下,果然是天才!”
“你——”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口气顿时不上不下,舍铧难受的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千刀万剐,却又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太子殿下说得轻而易举,我还当真的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没想到,殿下连绿媚都用上了,哼!”
“你知道了!”舍铧没来有感觉到慌张;特别在对方不屑的目光中。
“这事闹得满城风雨;我再不知;不就成了聋子了!”少年耻笑道;“现如今人就在你最‘宠爱’的弟弟府里,不知您有和打算?”
“鼬毕竟已经有自己的府邸,又有成风给护航,恐怕……”舍铧思绪被一带,沉默了一会后;愤愤地说道。
“哼;您不会把他引出来”少年冷哼一声;邪笑道;“只是就算引出来了,太子殿下还想要干些什么?这招降已经行不通了,难道你还想……”
舍铧霍然拍桌而起,震的桌面瓷器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却毫不理会;怒气匆匆地嚷道:“不过是个小小贱民;胆敢拒绝本太子;这口气本太子是怎么也咽不下去的!”
“哼;殿下;你口中的小小贱民;可是中了绿媚;还可以从府中逃脱的人。”少年毫不客气的泼了舍铧一头冷水,又意味深长地说道:“别忘了我当初说过的话,不能用就只能……”
少年用手一划,显然是杀的动作。舍铧见了,想到星逝的绝世容貌,心里顿感不忍。
少年耻笑一声道:“留下他,只会夜长梦多。若是他成了别人的谋士,恐怕你连性命都不保。”
“你这话是何意?”舍铧狐疑地看着少年问道。
“会咬人的狗不会吠,平日里看起来越是没有势力的人;就越可怕!”少年说着轻笑了两声,看着舍铧。
舍铧恍然大悟地回道:“你指的是鼬。”随即又像是想到什么笑了起来,“不可能,他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就算成风愿意帮他,他也难成大事。更何况,成风根本就不会帮他,当年虽说仁德王爷是战死,其实……”
说到这,舍铧突然想到什么闭了口,没有在往下说。
少年闻言,抬头,皱眉,带着些疑惑地看着舍铧,等了半晌见他没有再说下去,一抹精光敛入眼眸深处,便没有问了。
良久,少年语气竟有些无奈地说道:“你还是尽快解决星逝的事情吧。别再做一些节外生枝的事情了。还有,提醒你一点,你手中不是有酒肆里那些伙计嘛,他们可以成为你最好的筹码!!”
舍铧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刚想要开口说什么,便一阵晕眩,当再次清醒下来的时候,发现少年早就不见了踪影,然而耳边还留着少年最后一句话:
“恭候你的好消息!”
舍铧眉头深锁地看着唯一敞开的窗户;良久不发一言。
这时一阵小心翼翼的敲门声,得到允许推门而入的是管家福吸,舍铧对着一扇窗子发呆,误以为他身体还有些不适,带着担忧,开口问道:“殿下,您可是感到身体不适,需要再传太医?”
“不需要。”舍铧收回了目光,冷笑一声道,“有间酒肆的伙计们,现在如何?”
“回殿下,老奴只是给了他们一点教训,并无伤及性命。”
“嗯。”舍铧沉思了一会,忽然开口问道:“福吸,如果是你,你会如何利用这些人引出星逝后,杀了他?”
福吸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反映了过来,黑眼珠滴流的转了一圈,嘴角露出阴险地笑意,皱纹突然变得深刻了不少,弯□子凑到舍铧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舍铧闻言,先是诧异,随即又点点头,赞许地说道:“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吧。”
“是!”
福吸领了命令,就得意洋洋的退了出去。
墨发斜簪,身着白色长袍的少年站在高高的天守阁中,俯视这封国皇宫的全景,凛冽地寒风刮的他衣袂翻飞,然而少年神情淡然,手中始终把玩着三枚铜钱。
“能力几乎消失,竟然还可以如此镇定自若,逝儿果然心性见长。”
绵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少年迅速的转身,淡漠的神情也因此有了变化,他怔怔地看着宛如凭空出现的少女,有着千言万语,却又开口无言。
“怎么,不认得了?”少女一袭白裙,也不知道是用何种布料做成,层层叠叠的如变幻莫测的云。她眉眼含笑,宽厚的衣袖上绣着一支桃花,艳丽却带着几分孤寂。
“认得,如何,会不认得呢?”星逝下意识的垂下眼帘,将一抹哀伤敛入眼眸深处,心突然变得沉甸甸的。
少女轻笑,缓步走向星逝,又在一臂之遥的地方停下,悠悠地说道:“上回在阵里无法细看。如今看来,果然是长大了,而且越长越俊俏了。”
星逝闻言,眼睛一亮,随即便黯然了下来,眉目间甚至有些愤然,沉声道:“师姐却是让逝儿认不得了!”
“唉,逝儿可是还在为那日阵中之事生师姐的气?”少女这话说的很是无奈,脸上的忧愁不禁让人怜惜。
星逝并非无情之人,更何况眼前之人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牵绊,见了自然不忍,但回想到之前的事情和如今的情况,他硬是狠下心撇过头不去看,语气依旧不善地说道:
“师姐今日可是下定决心要杀我,若是如此便动手吧,你也知道我现在能力所剩无几,要杀要割也就随您高兴。”
“看来逝儿当真是怨恨了我,不过……”少女语气一转,认真的迎上星逝嘲讽的目光,严肃地说道,“若你再占卜有关各国运世的事情,我依旧选择杀了你!”
心疙瘩一下,瞬间跌入深谷,星逝再次意识到眼前的人变得多么的陌生;甚至在这一刻儿时的记忆也变得模糊不清……
这个人,真的是那个将他一手拉扯长大,如同亲人般存在的姐姐嘛?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一直期盼能够找到的人,再次见面的第一句话,做的第一件事情是杀了他?在那次斗法过后他还可以试着自我欺骗是认错人;他还可以淡定面对;或许对方是有苦衷;然而现在面对面听到这些话;好像什么念想都被彻底粉碎了。
可笑;多可笑啊!是时间让忍心变得可怕;还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本来就是人心
星逝本觉得自己应该会暴怒,狠狠指责眼前的人,或者就这样转身离去。然而他并没有这样做。
他只是笑了,像是听到了非常有趣的事情:“师姐,您让那个皇帝将我召进宫,为的就是告诉我对于这件事情你的决定?那就不用了;你之前对我的行动不是已经说明了!或者说,您是想要借此告诉我,您就在这深宫之中?再或者说,当初你口中重要的人就是当今皇帝?而您宁愿舍弃自尊成为众多妃子之一?”
“逝儿!”少女神情瞬间变得冷若冰霜,低声呵斥道,“我可以将你方才说得当成一时气话,出了这个门便当成什么都没有听过。但请把你的不成熟收起来!”
“我不成熟?!”一句话,让星逝的愤怒差点爆发出来,他吼了一句便开始拼命的深呼吸,以此来平息心中的怒意。他感觉到心底被囚禁的怪兽又在挣扎束缚他的层层锁链。
这时,星逝耳边忽然响起了绵柔的声音,念唱着静心咒,空旷,飘渺,却轻易占据了他整个听觉,让他迅速的平静了下来……
“冷静下来了?”
“哼!”冷哼一声,星逝并不答话,平和的呼吸则说明了他确实已经平静下来了。
少女又恢复到原来的态度,道:“你,始终是我最重要的亲人,即使天地变更,我对你的感情也不会改变。阻止你占卜这个世界的运势,也是为了不让你陷入那些是非之中。你亦知道我们门中的古训,也知道我们的命数,但你现在心智尚未成熟,恐怕……”
“那是我的事情,我既然已经应命下山,命数若是如此,想逃也逃不了。师傅不是一向都这般说么?”星逝赌气地回到,顿时有了几分孩子气。
“我相信我的逝儿不是个喜欢麻烦,更不是会轻易应命之人。那便就在万不得已之前远远躲开如何?将一些人和事在绊住你之前,统统舍弃如何?”少女说着,将手中的红莲递了出去,幽幽地继续说道,“你始终是我心中最美的白莲,我实在不愿意看到这个世界的污秽将你玷污分毫,更不想你染上鲜血的味道,变得如此红莲……”
她话音才落,红莲竟如同被腐蚀了一般开始溃烂消失,带着无法言语的凄美。星逝看得却是心惊胆颤,久久无法言语。
果然,上次在阵中,师姐是有手下留情的……
看着眼前这一幕,星逝已经无法推测出少女的实力了。眼前的不过是那人的一个幻身,竟然还能够制造出幻境,或许就算自己在鼎盛状态,尽全力一搏,也未必有丝毫胜算。
少女见星逝许久未出一言;全当他是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长出一口气,算是稍微松了口气,她的若水般的目光从星逝身上转移到蔚蓝的天空,缓缓说道:“世事无常,观天易逆天难,我们终究也难逃出被命运摆弄的定律。有时候伤害,未必就是狠心;有时候放纵未必就是宠溺。逝儿,就此之外,你可否再答应我三件事情?”
星逝犹豫了一下,道:“你说!”
“莫测人生死,莫测国家运势,莫测战争结果。你可做到?”
“这是为何?”
“你虽然有改命之能,却无法改人生死,若是你算出身边重要之人的生死,你会如何?”
“我……”
“至于预测国家运势和战争结果;我想你也有分寸;应该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说着少女的目光再次投向星逝;带着不可忤逆的肃然;“答应我!”
星逝在心里掂量了一下,倒觉得少女的话有几分道理,便开口应到:“这个,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有问题要问你的。”
“……”少女沉默已对,一双水色眼眸静静地望着星逝。
一瞬间,星逝忽然有如此一种错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孩童时代,满是疑惑的自己去找师姐解惑,那时候她也是如此看着自己,温柔如同慈母。
心底泛着酸酸的痛楚,他不明白是对物似人非的哀伤,还是不尽人意的愤然……
星逝暗自深呼吸,尽量不让自己心中的不安和茫然流露出来,问道:“这些年来,你一直都在这皇宫之中对不对?”
“是”
“我刚刚来到帝都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了?”
“是”
“你猜到了我来封国帝都的目的,为何始终避而不见?”这时,星逝显然情绪又有些激动了。
“不能见,不愿……害了你……”
星逝闻言,挑眉又紧紧皱了起来,道:“师姐,你到底在这个国家里扮演着什么样一个角色?”
少女飞快的看了星逝一眼,低下头苦涩浅笑,半晌才道:“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我,也不会亲自告诉你。逝儿,这是我以小夏的身份来见你;往后;你便当你的小夏姐姐在被逐出师门那一刻起就死了吧。”
“死了?”星逝冷笑一声,幽幽说道,“原来说到底方才的话,不过是骗人的。但您未免变得也太快了一些!”
“这个世界上的小夏还活着,但我希望是在你世界里的小夏已经死了。”依旧是苦涩的笑意,少女望着星逝,若有所指地说道。
“你不觉得这句话很矛盾?”星逝略带不屑的反问道。
“你会懂的,就算你现在不懂,往后你还是会懂……”
迎上水色弥漫的眼眸;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星逝心里忽然有什么一闪而过;他觉得自己似乎要抓到什么了;但很可惜;那冒出来的念头;似流星的尾巴;还来不及定型就似一缕青烟消散不见了。
硬是将叹息的冲动压下,星逝明白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自己去寻找答案的:“最后一个问题,今天要我到这皇宫里来,是皇帝的意思,还是你想要见我?”
“我并不想皇上见到你,当然我也早有好好和你见一面的准备了。”
小夏说得云淡风轻,星逝总算明白为何进宫后没多久,便有人将他和成风分开,并且将他带到这里来。他眼中的担忧一闪而过,道:“你就不怕那个皇帝治罪与你?”
小夏笑而不语,绕过了星逝走到了栏杆前,眺望着远方,咧咧寒风拂动她的发丝和衣裙。
星逝也随着她转向面对天守阁外面的风景,从她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若有似无的袭向他的嗅觉,那熟悉的气味,让他有些恍惚,当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偌大的天守阁便剩下他一人。
这时,仿佛是从四面八方卷席而来似的,星逝清晰听到小夏消失后说的每一句话:“回去吧,赶快离开封国帝都,在一切没有变得更糟糕之前……”
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星逝迈开了步伐,走出了天守阁——
☆、离开与留下
步出天守阁后,迎面而来的清风夹杂着青草香,让星逝混沌的思绪为之有了一些清明,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停下了脚步再次回头仰望那高耸的天守阁。
恍然间,他仿佛看到了天守阁至高处,一袭白衣的少女依旧倚着栏杆眺望着远方,身上萦绕着孤寂和忧伤。天守阁就像是这宫里最强大最忠诚的侍卫,不管风吹雨打都屹立着挺拔的身子,同样也深深锁住了一个人的灵魂。
并非星逝猜不出小夏的身份,而是身为术士的第六感告诉自己,不要去确认什么,答案对他没有半点好处。习惯性的逃避,让星逝根本就不想要知道小夏到底是什么身份。
就在星逝大脑放空中,已经被小太监领到了原本和成风分开的地方,抬头望去,那人穿着黑底银边的长衫,衣角还绣着一支白梅,如主人般清冷,挺拔。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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