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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倌雎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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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廉方气得不行,成何体统,这都要到考试的点儿了。
“哇呀,你们都别追我!别追!”
“那你跑什么?”
“废话,你们要抓我啊!”
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结果在无比混乱的时候,少年一个不小心,绊住了一张椅子,啪叽就摔在了地上。
“啊!好疼——”
侍卫全部围了上来,黑压压地圈住了少年。少年趴在地上起不来,直叫疼。
“把他抓起来!”
“等等!”
沈赞一下子站了起来,推开那堆侍卫,钻进了包围圈,蹲下身去扶那个少年。
“你先起来,不然他们真要把你扔进大牢的。”
少年哭丧着脸,声音竟带着哭腔,“疼……起不来……”
“来,我扶你。”沈赞柔声道,慢慢地搀住少年的胳膊,把他扶起来,少年好像把腿给摔了,一仄,人倒在了沈赞怀里。
沈赞顺势搂住他,安慰道:“别哭,等会儿就不疼了啊。”
少年埋在他的颈窝里竟不肯抬头。
孟廉方看着,心里那个焦虑啊,沈赞虽然现在是考生,但他明明就是……到底是上去抓一个呢还是两个呢?
“都吵什么吵?怎么那么闹?”
张大人走了出来,都快考试了,动静还那么大,简直不让他安生。
“大人,有个不是考生的人闯了进来……”孟廉方正要禀报。
“还不快抓起来?耽误了时间,贺相责怪下来,怪谁?啊?”张大人狐假虎威惯了,一有事,就搬出贺玄。
孟廉方连忙应声,“抓起来!”
沈赞目光一凛,冷然道:“不许动!既然是不相关的人,赶出去便是了,用得着关大牢吗?”
少年呜呜地缩在他怀里,分明是个孩子,坐牢太严重了。
孟廉方一脸为难。
张大人眼冒怒火,冲了过去,“好大的胆子,你是谁,报上名来!”
“沈赞。”答得正气凛然,坦坦荡荡。
“还有你,你又是谁,怎么闯入贡院的?”
张大人鼻子里哼气,他就想看了,谁的胆子包天了?
那少年抽泣一会儿,平静下来,他抬起头,转向了张大人,然后撩开凌乱的长发,一脸沉静道:“白止。”
张大人在看清那张脸后,蓦地双目瞪圆,还不曾吭一声,就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孟廉方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沈赞搂着少年,不胜疑惑。
最后少年被带进了贡院后堂,谁也不知道他被带去干什么了。
沈赞坐回位子,开始了考试。平和一下心境,把刚才的荒唐事从脑海中剔除。
看着黄底白面的卷子,沈赞笑了,贺玄呐,你走着瞧吧。
白止披头散发走进了后堂,无精打采,一瘸一拐。
正在里头等候的蒋冰猛地窜了起来,跑上前,抓住白止的胳膊,担忧道:“小若,你怎么跑进贡院了?那里又不好玩儿!吓死我了……”
“冰……我摔了一跤,好疼啊……”白止立马扑进蒋冰的怀里撒娇,佯装娇弱。
蒋冰心疼极了,早知道自己多留个心眼儿,心中悔恨不已。
“咳,我说,你们可以分开了吗?”贺玄放下茶盏,一脸正经道,“蒋冰,我说过了,在外头,叫他白少爷,在皇宫,叫皇上,小若什么的,还是不要出现了。”
蒋冰浑身一僵,明白贺玄的意思。
“霈泽,就你最古板,我就爱冰叫我小若,怎么,不行呀?”白止不服输地嘟着嘴,拿鼻孔看贺玄。
“当然不行,还有,白少爷,你也不能叫蒋冰作冰,哦,对了,在外头可以称‘我’,在宫里,麻烦你还是要牢记要称自己为‘朕’。”贺玄这人,看似话少,性子淡漠,其实遇上劣性不改的皇帝,简直成了老妈子,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地说规矩。
白止干脆不理他,“冰,这个婆婆哪里来的?总是管些芝麻绿豆的小事!”
贺玄微微一笑,也不反驳。
蒋冰两头为难,一边是青梅竹马,一边是知己好友。
“那个,白、白少爷,你还疼吗?伤到哪儿没?”蒋冰抹汗连连,“白少爷”仨字儿喊得他别扭极了,可碍于在贺玄面前,“要不要上药?”
白止那张小脸,气得煞白,赌气地一甩头,“不疼,刚刚有人为我出头了呢,我可要好好感谢人家!”
蒋冰问:“何人?”
白止想了想,隐约记起那人有张干净清秀的脸,和一身的胆气,“好像叫沈赞,他挺身而出,冲过来就护住了我。”
白止心中对那个沈赞生出无限好感,“他要做官,我一定给他个大官,不知他的文采学识如何?”
贺玄呆了呆,脑海空白几秒,又回过了神,不禁噗嗤笑出声。
白止不满,以为贺玄认为自己在吹嘘,“霈泽,你笑什么?”
贺玄喝了口茶,高深道:“没什么,只觉得那个叫沈赞的,前途一片光明呢。”作者有话要说: 前途光明的沈赞哈哈
☆、拾叁
北大街的青石板被余辉烘得微微发烫,金光一寸寸褪去,预告了这一日的终结。
贡院庄严的朱色大门终于是开了,吱呀一声长嘶,沉默片刻,便见一个个素衣白袍的书生们从门后涌了出来,顿时起了一阵喧哗。
有人考得冷汗连连,有人显得踌躇满志,总之,各人各色,那面露愁苦的,不见得就考不上,那得意洋洋的,也指不定名落孙山。
沈赞慢吞吞地收拾着自己的笔墨,这些文房四宝是官家提供的,他大可一甩长袖,潇洒地离去,可他还握着笔蘸蘸墨汁,磨磨砚台。卷子已被收走,但他心中却还牵挂着叫白止的少年。
孟廉方一脸为难地走了过来,他是知道沈赞的底细的,却仍是膈应不适,“锦、锦筠公子……为何你?”
沈赞抬眼,瞥见他,便绽开一笑,道:“在澜风楼外,叫我沈赞。”
“沈赞……?”孟廉方尽显困惑。
沈赞何等清明,见他苦恼的模样,便解释道:“我一介布衣书生,上京赶考本不容易,盘缠早在前些月耗尽,投身澜风楼,只为挣得一些糊口费。那锦筠,其实是我的字。”
孟廉方朦朦胧胧地懂了些,心中虽明朗几分,但还是担忧:“这事,怕不太好吧?”
这事,沈赞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看看人家孟廉方,多会为自己着想啊,沈赞对着贺玄费尽口舌,说尽了倌官不可两全的理由,那人偏是不听,顽固非常。
沈赞也不好向孟廉方说明是贺玄逼着他来参加考试的,便敷衍地笑:“我是不会当官的,你放心。”
照这情况,再纠缠下去,怕是保不住一些秘密了,沈赞也散了想打探那少年消息的心思,整理一下物什,转身便走。
孟廉方对他其实敬畏居多,若不是他支招,现在怕是早见不到徐梦澜了。
出了贡院门,欢喜正候着。
“沈公子。”
沈赞本不想理他,细想还是停下步子,问:“你家少爷什么意思?”
欢喜似乎早料到沈赞有这么一问,恭敬地回道:“我家公子说,三日后放榜,看了皇榜,沈公子才可离京。这会儿让我先看着你。”
倏地咬紧牙根,沈赞的恨是不打一处来,握紧的双拳连淡青色的经脉都凸显出来了。
“好、很好,那就三日后……我再走。”
沈赞气得闭起眼,心想好一个权倾朝野的贺相!
惹不起。
沈赞明白,贺玄远远比他想得要厉害得多得多。得罪他,怕是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高升客栈的房间已经退了,再去订,也没什么意思。现在,短短三天的落脚处,只剩下澜风楼了。反正也已经考完了,那就让他连做三天的头牌小倌儿吧。
这想法,多少有些任性发泄。
欢喜离他三步远,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也没多说什么。
夜色的轻纱已经降临人间,徐徐地陈铺开来,等沈赞晃荡着逛到澜风楼前时,天色正好全黑。
徐梦澜虽是老鸨,但鲜少热情地招呼客人,今天不知发什么疯,看见几个酒醉的客人颠来倒去,竟善心大发,好意去搀扶一把,随从见他亲自动手,更是殷勤地去帮扶。
就这么一路将人送到了澜风楼门口,徐梦澜淡淡地瞥了那客人一眼,对身旁的随从说:“记下那人长相,以后不准放进门。”随从顿时冷汗,连连称是,这下沈赞明白了,老板今个儿脾气那么臭,一定是因为那位孟公子没来傻坐。
徐梦澜只一眼,便瞅见了站在街旁的沈赞,那人衣着质朴,但一张清丽的容颜是让人惊艳的。那人明显也看到了他,笑盈盈冲他乐。
沈赞知道徐梦澜一定会惊讶自己的出现,这算是给他一个惊喜吧,正打算走上前侃上两句时,却见徐梦澜冷着脸,似乎什么也没看见似的,头一扭,干脆利落地进了澜风楼。
嘿。
沈赞傻了,这是没瞧见自己?
不便从前门进,沈赞只好抚着长袖,钻进了一旁幽黑的偏巷。
欢喜倒也不多嘴,跟着他进了偏巷,从偏门进了澜风楼后厨。
在二楼的楼梯口,沈赞终于是逮到了上楼的徐梦澜,气鼓鼓地质问:“徐老板,你怎不理我?”
徐梦澜看了一眼沈赞身后的欢喜,冷笑,也不回答后者的疑问,只拉高冷清的声线,懒懒道:“杉儿,你家恩客来了。”
一听“杉儿”二字,欢喜的冷汗森森地往下流啊。
杉儿似乎就在一旁客房帮忙,听见徐梦澜的召唤,赶紧退出了房间,他看见沈赞,惊喜地叫了一声,而后看见了后头的欢喜,脸色顿时起了绯红的霞云,眼中竟带有几分娇羞的神色。
“公子,你怎么回来啦?”杉儿跑过来,真的是很开心再次见到沈赞,昨日听徐梦澜说公子要躲避仇家脱身,让自己献出身子拖延对方的监视,杉儿含着泪大义凛然地答应了,岂料之后……杉儿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凑到欢喜身旁,小鸟依人地偎着欢喜,问道:“欢喜哥,你、你是来……接我的吗?”
欢喜心里暗叫一声糟糕,自己只顾听从自家少爷的话,决不能让沈赞开溜,却忘了这一茬,昨日荒唐的行为与欺骗的谎言,现在想想连自己都悔恨不已,为何会被眼前这小小的人儿勾去心智,欢喜自己也道不清,后来杉儿缩在他的怀里,忍着痛天真地问他会不会带他走,欢喜满是懊恼,慌乱之下随口胡诌,说自己先去安排一下他的事宜,好接他回家。杉儿信以为真,单纯地点下了头,说:欢喜哥,杉儿等着你。
沈赞一瞧便知昨日的计划成功了,杉儿这个不谙世事的小人已把自己的心交给了欢喜,这也算给了杉儿一个归宿,补偿他走后杉儿的无依,但本和自己亲近的少年却要跟了别人,沈赞还真有种“娃儿长大要嫁人做娘的真不舍”的感觉。
不过,看着欢喜惊慌不定的眼神,沈赞觉得有点问题了。
“欢喜,你要了杉儿,就要好好对他。”沈赞严肃道,“不可负他,杉儿只有你这么一个男人。”
欢喜的冷汗已流了一背,面露难色,“这……沈公子,我是一介下人,本该终身伺候主子,哪里轮得到自个儿享福?”
杉儿一听,知道欢喜可能不想要自己,泪水簌簌地滚了下来,“欢喜哥……你不要杉儿吗?呜呜……”
欢喜左右为难,他其实很喜欢杉儿,只是自己的身份……
徐梦澜又是一声冷哼,目光如剑般锐利,“吃干抹净,不擦屁股就走,那么容易?”
话虽粗,但有理。
沈赞也点头,“欢喜,你要了杉儿,你家公子那头,我去求情。”
“你去求情?想不到你们关系那么好了?”冰冷冷的讽刺,徐梦澜说起来可是游刃有余,他的火气太大了,大到你觉察不出他在发火,可他的确在发火。
沈赞听着咋觉得那么不舒服呢,蹙起眉,有些嗔怪:“徐老板,吃了炮仗?说话这么带刺儿?”
“呵,嫌我说话带刺儿?那别来,舒舒服服去丞相府躺着不行?我们这等下人怎么能攀得上您呢?”
“喂,徐梦澜,你怎么了?”沈赞也有几分上火,“你干嘛莫名其妙冲我发火?我哪里惹你了?”
“是,你没惹我,行了吧?”徐梦澜那双狭长妩媚的眼,漠然地看着沈赞,“我们这种人就是下贱,这时还替你忧心,想你顺利出城没有,岂知全是白搭,耍我是吧,送尊佛还没那么难吧?三番几次,多少个长亭都送过去了,你倒还是杵在京城,怕是和某位人物搅上了,不舍得走了?”
沈赞听出他的意思来了,原来是觉得他反复,太能折腾,这徐梦澜,怕麻烦直说,发什么火,“徐老板,我是不幸被捉了,好吧?方才被押着考完试,非得让我三日后揭了榜才可走,你说我怎么办吧。这会儿来投靠你,不是觉得全京城只有你是我的亲人了吗?”
“哼。”徐梦澜这人性子又硬又冷,“是吗?说得真轻巧。”那么他的一团无名怒火谁来熄?
沈赞也杠上了,“轻巧?那好吧,你说,我要拿什么来向你赔罪呢,徐老板?什么都行。”
徐梦澜听他这么说,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他竟笑了,“那好,阿赞。”
听到他叫自己“阿赞”,沈赞感觉到了不详。
“我要你今晚开|苞接客。”
“……”沈赞哑口无言,可是骑虎难下了,“……好,我答应。”
徐梦澜知道他会这么说,于是迈着轻快的步子,边往楼下走,边朗声地朝底下大堂的人宣布:“诸位客官,在下有一好消息宣告,今晚,澜风楼头牌锦筠公子,将举办开|苞大会,有意者,请一个时辰后,在大堂集中。阿四,去楼外宣传宣传,这是大事。”
底下一片哗然,显然全体震惊。
沈赞躲在重重纱幕后,无奈叹气,没想到自己居然有这么一天。
欢喜一听,悚然,这沈公子要是卖身了,那少爷那儿可怎么交代啊?
“杉儿……”欢喜悄悄地凑到杉儿耳边,“我离开一会儿,稍后便来,你看住你家公子,莫让他离开,行吗?”
杉儿紧紧揪住欢喜的袖子,惊慌道:“欢喜哥,你这是……是唬我吗?”
欢喜急了,趁没人看见,轻轻地在杉儿嘴上啄了一下,道:“我发誓,会回来。”
杉儿羞红着脸,“嗯,好。”
欢喜可是最忠诚的小厮了,贺玄要是知道沈赞要被开|苞,不知作何感想呢?作者有话要说:
☆、拾肆
用葫芦瓢慢悠悠地舀起一勺热水,举到胸前,再浇下去,晶莹的水珠欢快地飞溅开来,流淌过白皙的颈部,细致的肩胛,又与一桶水汇聚。
这澡洗得实在是心不在焉,怪谁呢。
沈赞不知第几次叹息,徐梦澜做事何其快,命人抬桶洗澡水进来,叫他把自己里里外外搓干净,等会儿就上战场了。
变卦都来不及。
汤水从滚烫变作温烫,这澡也洗得差不多了。这时杉儿也正好捧着新服推门而入。
“公子,老板说,叫您穿这身衣服出去。”杉儿看着沈赞乌黑的长发散在桶外,露出一段白皙的肩膀,脸一红,眼睛都不知往何处搁。
沈赞氤氲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里,扯扯嘴角,懒懒地应道:“有劳杉儿,将衣服放在床上吧,我一会儿便起身更衣。”
杉儿依言照做,然后轻轻地退到了屏风后,静候着。
“杉儿,还在吗?”
“在,公子。”杉儿应道。
“杉儿,你现在已经是欢喜的人了,可以离开澜风楼跟着他过,知道吗?”沈赞漫不经心地说,但其实还是很惦记这事的,“我看欢喜待你不错,他不是油嘴滑舌之人,靠得住。”
杉儿知道公子一直在为他的归宿烦恼着,如今出现一个欢喜,似乎解决了他的心头忧患,可……
“公子,欢喜哥他……他说他不方便带着我,他说他自个儿也是下人,没权利再在身边养一个人儿……”杉儿的眼眶一圈圈红起来,泪花泛着,委屈地咬着下唇。
沈赞冷哼一声:“呵,怕什么?只要你们两情相悦,我就不信贺玄会棒打鸳鸯!你尽管跟着欢喜好了,我定有方法让你们在一起的。”虽是这么打包票,但沈赞心中哪有底?
杉儿心里暖,公子真是好,“公子……”
“哇!这是什么?!”忧伤的气氛顿时被沈赞的尖叫打破。
杉儿一惊,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赶紧跑到屏风后头查看,结果真是令他目瞪口呆。
沈赞已经披上了那件新制的长袍,衣服是上好料子做的,丝滑柔顺,徐梦澜让杉儿送过来,也只淡淡地说了句“叫他换上再出来”,别无其他。原以为就是普通的白袍,哪知——
沈赞抬着双臂,宽松的袍子倾泻而下,衣摆软软地叠在地上,有点过长,双肩勉强撑起衣服,脖颈、胸膛,几乎全露在外头,两点淡色的茱萸含羞带怯地隐在半透明的薄纱后,袍子的颜色由上至下慢慢变深,到底摆变成纯白色。而腹部以下的部位,勉勉强强看不出来,但优美的腰线还是显露无遗。
沈赞愣了半晌,气极,好个徐梦澜,竟这么整他!
如此撩人的打扮,令杉儿这个初经人事的少年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公、公子……这、这衣裳……未免太、太露了……”
沈赞迅速平复心情,咬牙切齿道:“哼,有种,徐老板。既然你这么‘客气’地待我,休怪我——”
“休怪你怎样?”
话音一落,正主出现了。徐梦澜踏进房来,看见他预料到的一幕,心情忽的开心不少。
“阿赞,你自己应下的话,可不能反悔,还没□□呢,只穿件衣服,就忍不住了?”
明知是激将法,但沈赞还是受用了,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吞,憋出一句:“谁忍不住?我这就出去!”
说完沈赞就大义凛然地往外走,徐梦澜拦下他,“慢着,我可还有事呢。”
“何事,不要拖拖拉拉!”沈赞不耐烦道。
徐梦澜嘴角滑出一丝诡谲的笑,“我这不,来给你最后一条生路了么?”说着,从袖中掏出两个白瓷瓶。
“这是什么?”
“一瓶,是蒙汗药;一瓶,是春香散。”徐梦澜解释着,“到时候你实在是不想接客,我就给你次机会,让你选,要是给客人喝下蒙汗药,那么你就可以不用接客,要是春香散,我祝你们一夜缠绵。”
两个瓶子稳稳地被放置在桌上,徐梦澜转身去看沈赞,眼中满是高深的挑衅。
沈赞咬咬牙,道:“好!多谢徐老板好意!”
沈赞这厮不甘不愿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而贺玄那处却也没好到哪儿去。
欢喜急匆匆赶回丞相府,左右寻不见自家公子的影儿,一问下人才知,今日有贵客:皇上在呢。
贺玄正在书房招待当今圣上,那欢喜自然不好打扰,眼见夜色浓重,离开|苞大会不远了,心下急呀,候在书房门口踱来踱去,嘴里念念有词:“完了完了,这下沈公子清白不保了……少爷啊,你咋还不出来呢……急死我了……”
贺玄此刻正耐着性子,坐在侧排的红木雕花椅上,一下一下用杯盖轻划着茶水面,沉吟良久,道:“陛下,您还要赖么?天色不早了,要是被太后知道,您可又得抄《观音心经》了。”
白止坐在正座上,不服气地偏过头,嚷道:“我就不走,好不容易出来一回,我要彻夜不归!”
蒋冰左右为难,好声好气地劝:“小若,别闹脾气了,霈泽说得对,回去吧?”
白止瞪大眼看他,有些委屈:“冰,你也帮他一起来欺负我,我都多久没有出宫了?我好想看看京城的夜市啊!”
白止毕竟年少,玩心极重,而蒋冰又处处宠他。
贺玄冷眼一瞟,白止不住地一抖,眼神真可怕……
“陛下,您的肩上,不止是担着玩乐而已,还有天下呢。”贺玄说着,眼神又一转,发现门外有个黑影飘来飘去,顿觉奇怪,于是放下茶杯起身去开门。
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欢喜猛地回头,“少爷!”
贺玄蹙眉,问道:“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让你跟着沈赞?”
欢喜急忙禀报:“少爷,出大事了!澜风楼的徐老板要让沈公子今晚□□接客,您再不去,怕是赶不上了!”
贺玄心头一跳,压下满心的诧异,“接客?他不是卖艺不卖身么?”
欢喜快哭了,“哎,说不清楚啊我,少爷,您赶紧去一趟吧,要是晚一步,沈公子可是别人的了!”
贺玄听这话有些奇怪,什么叫是别人的了,但仍严肃地问道:“何时开始?”
“怕是不足一个时辰了!”
贺玄心下思忖着,沈赞好歹也是参加过院试的人,抛头露面去接客,实在不妥,有损朝廷颜面,于是对欢喜道:“备车,我这就去。”
而白止和蒋冰二人,自然而然被贺玄用强硬手段,“遣送”回了皇宫。要说贺玄的权力有多大?白止苦笑着告诉你们:连老子都怕他三分呐,这个专|制到没边儿的人!
此时的澜风楼前,已是人山人海,有钱的,进去看热闹;没钱的,凑在外头瞧热闹。
潦倒的酒客们都从别家青楼涌了出来,听闻了锦筠公子要接客的事,个个血液沸腾,虽然他们只听别人一传十十传百地说锦筠公子如何貌若天仙,但都无缘一见,除非像某些大富商,一掷千金,只为得到与锦筠公子相处的一夜,还是规规矩矩没有身体接触的那种。那锦筠公子得美到什么程度啊!
得闻锦筠公子要开|苞接客的消息,京城中仰慕锦筠多时的名流们都驾车赶来,只为赢得锦筠公子的“第一次”。
偌大的大堂,此刻竟显得有些小,坐满了人,人声鼎沸。
徐梦澜倚在二楼的栏杆上,十分满意地点点头,今日就算不点陪侍,光酒水费,就很可观呢。
表演的歌舞台换了崭新的红毯,那种红得像是滴血的颜色,愈发衬得事情的隆重。
阿四跑上来,咬耳告诉徐梦澜:“老板,一切布置妥当。”
“好,那就开始吧。”徐梦澜笑了,“杉儿,快叫锦筠准备准备,出来见人了。”
杉儿站在蓼兰厅门口,心情复杂地应下,他们主仆的命运,怎么有点像?
徐梦澜姿态冷傲地走上舞台,原本喧哗的大堂顿时静了下来。他举目一扫,看到了许多熟面孔,都是对锦筠痴迷到不行的人,再一扫,竟在角落看见了一日未见的人,孟廉方!这个人怎么来了?难道也想同人争夺锦筠的初夜么?啧,不自量力!
徐梦澜还有心思在心里骂起人来,走神片刻,这才想起自己在台上,于是清清嗓子,开口道:“今夜,想必诸位都期待至极,我知道楼外也围了不少的看客,人人都想一睹锦筠的风采,当然,今晚在座的都有福了,皆能目睹锦筠的风姿,但想拥有他,却未必了。”
“啊呀,徐老板啊,别废话,赶紧叫锦筠公子出来吧!我们要一睹他的美貌啊!”
“就是就是,快点吧!等不及了啊!”
众人起哄。徐梦澜心里骂着庸鄙但脸上却挂起一丝微笑,“自然,一会儿你们就能看见了。杉儿,请上锦筠公子!”
大家凝神注视着舞台,根本不想放过一个画面。
突然,半空中下起了花瓣雨,妖冶的玫瑰花瓣如锦蝶般漫天飞舞,旋转而下,密集的程度堪比落雪。琴瑟的奏鸣顿起,悠悠扬扬地弹起了《金缕曲》。看客们先被绚烂的场景给迷住了,乱花渐欲迷人眼,看事物带上几分幻觉。
那一袭纯白的身影便从台阶上走下,步子轻缓无声,一头如瀑的黑发散在肩头,随动作轻晃。过长的衣摆被拖曳着,一段白脂玉膏般的脚趾怯怯地露了出来。
大家都无意识地张大嘴,只差直接淌口水了。
嫣红的花瓣从头发上滑落,沈赞仪态端庄大方地往下走,一边暗骂徐梦澜的花俏手段,搞什么花瓣雨,他又不是要出嫁!可面对众人,一群完全不认识的人,他还是得装出一副温柔高贵的样子。
半透明的袍子挂在身上,每走一步沈赞都觉得它要滑下来了,抑制住那股隐隐的羞耻感,他还是走到了台中央,灯火太亮,他都看不清台下,只好放空前方,粲然一笑,而后羞怯地半低下脑袋。其实他是在等徐梦澜的“最后审判”。
众人倒吸一口气,目瞪口呆,无法移开视线,这是怎样的一种美,干净无瑕,如玉般玲珑剔透,仿佛不可触碰,只可远观。比起一般姿色上佳的小倌儿来说,锦筠公子的那种独立飘然的气质是绝无仅有的,别人学不来。
徐梦澜趁机上台扫大家的兴致,“看够了?时间不早了,大伙出价钱吧,谁出的高,锦筠今夜就归谁了,呵呵,任、君、享、用。”
最后四个欠扁的字,沈赞多想没听到!
坐下的人立即骚动起来,迫不及待地报数。
“五千两!”
“一万两!”
“一万二!”
“两、两万!”
徐梦澜适时地提醒,“各位公子,我说的是,黄金哦。”
底下又炸开了锅,刚才报了价钱的人冷汗直淌,白银还好说,要是黄金,为了这么一个倌儿,还是心疼的啊!
“没人了?”徐梦澜冷笑,“看来,大家对锦筠的厚爱还是挺薄的嘛。两万两一次……两万两第二次……”
“等、等等——”
角落忽的站起这么一个人,举着手,颤着嗓子叫道:“三万两……黄金!”
“哇——”众人一阵抽气声。
欢喜欲哭无泪,众人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犹如针扎,而始作俑者倒是静悄悄地走开了。
徐梦澜一挑眉,诡异地看着他,却仍说:“恭喜这位公子,今晚,锦筠是你的了。”
沈赞看到了欢喜,有些恼火,这家伙什么意思,打肿脸来充胖子?他不要杉儿了?
徐梦澜开始清场了,叫小厮们把那些看热闹的统统赶走。
“欢喜,来,过来把三万两黄金缴上,你便可以去蓼兰厅了。”
欢喜老老实实过来了,手里的银票都快捏烂了,“徐老板,这是一、一百两银票,您先拿着。”
“一百两?还银票?”徐梦澜强调,“没听懂我要黄金么!”
喜欢哭丧着脸,“晚了,徐老板,我家公子已经上楼去了蓼兰厅了……”
徐梦澜一僵,以为自己听错了。作者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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