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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前柳水君子-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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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曹翰小心,因为这个外甥,马大人迟早要给他惹麻烦,至于曹翰听没听进去,兰庭就不知道了。
“这个宋公子,就是为了抢人家闺女,差点把人家爹给打死,虽说没死,也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听说啊,这种事不是一回两回了,该!砍头算便宜他的了,这种人就该活剐了他!”
“监刑的那个,他舅舅吧。”
“他舅舅这官也做不长喽。”
马大人这次出事,对曹翰的影响怕是不小,曹翰前几日的阴郁,今日算是有了答案。
后来兰庭才知道,曹翰的阴郁不止马大人这一件事,最近太子党频频出事,曹翰也无法把他自己摘个干净。原本太子党官员就没几个是干净的,以往也有出事的,曹翰也是能压就压,实在压不住了,就把出事的官员扔出去,以保全大局,然而最近这几次,很多事情接连暴露出来,按下葫芦起了瓢,曹翰已经确定,这一桩桩一件件,全是冲着他过来的,不把他扳倒誓不罢休。
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是曹翰觉着皇帝看他的眼神变了,他总能从老皇帝的眼神中读出不信任,然而每次朝堂之上曹启的人找他麻烦的时候,老皇帝总是向着他,又让他稍稍放下了心。
曹翰的烦心事还没完。
马大人的外甥调戏姑娘,差点打死人家爹这件事满京城闹得沸沸扬扬,曹翰警告马大人,不把外甥抛出去,他这官也别想做了,而且只抛出去还不行,他还得“大义灭亲”,马大人不顾妹妹的哭求斩了外甥,即便如此,他还是被贬了官。
本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没想到这事又被人拿到朝堂上去说,还把以往马大人外甥犯下的事全都找了出来,以前这些事被瞒下去少不了曹翰的功劳,以往这些是他扩充党羽的手段,现在都变成了罪证,这些罪证全都有理有据整理好了摆在了皇帝的面前。
曹翰傻眼了,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这些事他做的天衣无缝,没想到终究有一天还是见了光。曹翰忙跪下认错,马大人也把错全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说当初是自己蒙蔽了太子,一切都是他做的,太子是无辜的。
太子党有一两个站出来求情的,其他的全都聪明地闭嘴,这个时侯皇帝正在气头上,多说多错,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自己。
然而让曹翰没想到的是,居然有不少跟他都没说过话的人站出来替他求情,曹翰竟然不知道一夜之间竟然多出来这么多的“太子党”还有“朝廷忠臣”,这些人说的话乍一听是为了他好,再仔细一琢磨就听出不对来了,这哪是在替他说话,这是在给他挖坑啊!
有群人给他挖坑还不够,曹启还站出来添油加醋,以长兄的身份教育了一下曹翰,其他兄弟知道抢不过他们,也不知道他们谁能抢得过谁,都站在一旁一声不吭,于是那群“太子党”又出来指责曹启不懂君臣尊卑,曹启一副悲从中来,痛心疾首的模样,但曹翰十分清楚,此时曹启心里一定乐翻了天了。
有替曹翰说话的,还有站出来指责他的,曹翰第一次对那个时常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老头有了感激之情,他还没感激完,老头就说了一句,“理当严惩。”
于是又有一群“太子党”站出来指责老头,老皇帝震惊了,他知道朝堂上有不少是曹翰的人,曹翰作为储君,有自己的势力也是理所应当,只要不过分,老皇帝也乐于纵容,但是,这人未免也太多了一些,老皇帝这次是真的震怒了。
曹翰在宫里急得满头汗,烟柳坐在院子里喝茶看天,嘴角的笑是怎么压也压不住,连秋萝都看出了他的好心情。
“公子今儿个似乎挺高兴。”
烟柳用茶盖轻轻刮着水面,笑道:“今儿有好事发生。”
“什么好事啊?”
烟柳故作神秘道:“天机不可泄漏。”
秋萝被他这一笑弄得面上发红,倒水的时候手忙脚乱地弄翻了茶盏,跟烟柳道了歉慌忙退了下去。
“兰小五,出来。”
感觉到兰庭站在了自己身后,烟柳笑不出来了,“小兰儿,你说过你是我的护卫,理当对我寸步不离,你记着这句话,不要食言。”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修改了n遍,卡文真痛苦orz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看到烟柳一改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兰庭也郑重道:“我既允诺,自然重诺。”
“小兰儿,记住你说的话。”
兰庭还未来得及回答,院子里就进来一个人,是吴维庸。吴维庸径自从烟柳身边走过,看都不看他一眼,朝着兰庭就过来了。
“兰护卫,借一步说话。”
吴维庸神色匆忙,语气严肃,兰庭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两个人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刚刚站定,吴维庸就道:“家里出事了。”
“什么事?”
“兰二哥已经回来了。”
一听兰渊回来了,兰庭就知道大事不妙了,除非有什么大事,否则兰渊是不会回来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吴维庸看看四周,“不好说,那边不知怎的,突然变聪明了,怕是有了什么人暗中相助,云深大哥已经着人去查了。公子这次着了道了,兰二哥已经回来了,大概能想到什么法子,总之兰护卫近几天要小心。”
“二哥有没有什么交代?”
“也没什么交代,兰二哥只是说自己知道什么就记在心里,任谁也不能说。虽说过这话是他交代我们的,但我觉着还是跟你说一声的好。”
兰庭闻言点头,“我知道了,有劳了。”
吴维庸用下巴颏指指烟柳的方向,“这几天的恐怕会有变故,若真出个什么事,那人你就别管了,省的他给你添麻烦,到时候就说他是让那边的人给杀了,公子也怪不到你头上。”
对这话兰庭不以为然,但也没有提出反对,只说自己知道了,然后让吴维庸小心行事。
送走了吴维庸,兰庭回到院子里,看见烟柳靠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一壶茶,仰头看着天上的黑云。
一阵凉风刮过,吹得兰庭猛地打了个哆嗦,他看见烟柳衣裳单薄,便道:“要变天了,回屋吧。”
闻言烟柳放下茶壶,“是要变天了,回吧。”
二人刚进屋外面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兰庭刚要多起来,就听见烟柳让他坐一会,随便聊聊,还说:“指不定这就是最后一次了。”
兰庭还以为是烟柳听见了他跟吴维庸的对话,皱眉道:“少说些不吉利的话,若真出了什么事,我定护住你就是了。”
闻言烟柳没再说话,只看着外面的大雨,若有所思。
这雨连着下了两天,这两天的烟柳也出奇的安静,除了偶尔回答秋萝的问话,剩下的时间就是坐在屋子中间看着外面发呆。
外面哗哗的雨声充斥着兰庭的耳朵,雨声非但没有让他觉着平静,反而愈发焦躁,坐卧不安,太子那边始终没有任何消息,更是让兰庭心神不宁。
第三天的时候,天刚刚放晴,外面就传来了一个消息,皇帝驾崩了。邻居们都换下了颜色鲜艳的衣服,不远处的戏台子也拆了,只是太子府那边还没有消息,兰庭这里有些心急,于是命秋萝去太子府附近打听打听,还派了个人护送。
除了等消息,兰庭别无他法,但是,兰庭没把秋萝等回来,反而等来了卫锦龙。卫锦龙是曹启府里的管家,早年间兰庭见过他,因为说话极其刻薄,外加面貌丑陋,所以兰庭记他记得十分清楚。
卫锦龙身后跟着四五十个身穿铠甲的卫兵,进门就嚷道:“兰护卫,出来吧,别躲在这个耗子洞里了。”
若是烟柳不在这里,兰庭无论如何也不会出来的,可见吴维庸还是有先见之明的,老早就告诉了兰庭不要管烟柳。兰庭眼疾手快,捞出一条毛巾堵住了烟柳的嘴,叮嘱他想活命就不要出声,接着把他塞进了柜子里,拿了根小木棍充当铜锁,然后出门迎战。
“卫锦龙,正值国丧,你不跟在大皇子身边,跑到这里来多管什么闲事?”
卫锦龙只是撇开他的蛤蟆嘴笑笑,并不答话,挥了挥手,“动手!”
话音刚落,那四五十个卫兵齐刷刷地涌了进来。看着这四五十人,兰庭并不担心,他的人全都躲在暗处,别说这四五十人,再来四五十个,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然而,事情却不像兰庭想的那般。这群人像是事前调查过一样,找那些暗卫找得极准,总是趁他们还没注意的时候照着脖子就是一刀。看着那些倒在地上的同伴,兰庭出了一身冷汗,人手的分配只有他跟曹翰两个人知道,这群人是怎么知道的。
兰庭打了个呼哨,让剩下不多的那几个暗卫变换位置,自己后退了几步,防止有人攻进屋里。
那些卫兵对兰庭的功夫早有耳闻,均不敢上前,兰庭却不等人,抬手甩出几支镖,全部没入敌人的脖子。
“兰护卫,今后可不敢再叫大皇子了,得叫皇上,只不过,得看你有没有那个命去叫了。”卫锦龙厉声道:“都傻愣着干什么,等死么!”
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一群人一齐围了上来,兰庭的动作快到看不清,卫锦龙在外面根本看不到什么情况,只听见里面的哀号声此起彼伏,甚至能听见刀剑把人刺穿的声音。
“你们只要能活下来,今后皇上重重的有赏!”说着,卫锦龙后退了几步,一直退到门边上,手死死地扒住了大门。
不一会,卫锦龙终于看见了兰庭,因为能挡住卫锦龙视线的人都倒下了。兰庭苍白的脸上有鲜红的血液滑过,凌乱的发丝披散在肩上,一道道血痕遍布在他的身上。对上兰庭的眼睛,卫锦龙仿若见到了恶鬼,一步步地朝着他紧逼,随时都会把他碎尸万段。
“救……救命!”卫锦龙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哭嚎着朝后退去。
一个人站在了兰庭的身后,“兰护卫。”
那个人是赵武。
听见赵武的声音,兰庭停下了脚步,“你还活着。”
“是,我还活着。”
一句“很好”还未出口,兰庭就看见卫锦龙哆嗦着手指着自己,“快!快给我杀了他!”
兰庭不敢置信地回头,看见赵武拿着剑指着自己,兰庭竟然不知道赵武何时对自己举起了剑。
“竟然是你?”
赵武点头,“是的,就是我。传递消息的是我,你查的那个‘鬼影’也是我,对了,那个偷首饰的还是我,就是为了刺探曹翰安排的人手,没想到刚猜个差不离,他就命咱们搬家了。”
“跟他啰嗦什么,还不快动手!”
兰庭胳膊还未抬起,就被赵武一掌击中胸口,倒退了好几步,吐出血来。
“还好,还好把烟柳藏了起来。”兰庭暗自庆幸,并祈祷着赵武他们不要发现烟柳的踪迹,烟柳应该能活下来的吧。
想到这里,兰庭腿一软,直直地倒在了地上。兰庭知道,这下他必死无疑了,他曾经想过他会如何死去,最盼望的是死在病榻上,身边亲人环绕,他也想过也许自己会死得很凄凉,只是没想到他会死在曾经所以为的同伴手上。
看着赵武朝着自己举起了剑,兰庭闭上了眼睛,权当自己死在了病榻上吧。
“且慢。”
是烟柳的声音,兰庭咬牙,没见过上赶着找死的,心里却蓦地一暖。
赵武把剑一扔,朝着烟柳的方向单膝跪下,“三殿下。”
“这不是大梁的三殿下吗,我还想呢,不知道曹翰把三殿下藏在了哪里,正想呆会命人去找呢。”
随着那一声三殿下,兰庭霎时什么都明白了。失望?后悔?怨恨?兰庭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只是躺在地上,什么都听不见,看着头顶上湛蓝的天,兰庭突然很想笑,他扯扯嘴角,脸颊剧痛,明明没有笑出声,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傻子,难怪烟柳总说他是个傻子,曾经说出口的承诺,现在看来犹如笑话一般。
“小兰儿,曹翰已经完了,你不要忘记你说过的话,跟我走吧。”
烟柳蹲下|||||身来,看着兰庭,伸手想要拉他一把。
兰庭一把把烟柳的手拍掉,自己坐了起来,“大梁的那个质子三殿下?”
“是。”
“三殿下和曹启联手?”
“是。”
“新帝是曹启?”
“是。”
兰庭站起身来,把手里剑扔到地上,包括袖子里的匕首,“你们杀了我吧。”
“兰庭,你明知道,我是不会杀你的。你也知道曹翰,最是多疑,他不会信任你,这里人手的布置是曹翰亲口告诉我的。他与你相处十几年,都对你不放心,但我能把我的命交到你的手上,兰庭,随我走吧。”
兰庭猛地抓住烟柳的领子,赵武一看,忙把剑抽出了剑鞘,紧张地盯着兰庭。
“你与曹启联手,曹启害死了我四哥!”兰庭几乎是吼了出来,额头上的青筋在苍白的皮肤下显得分外明显。
“而且,我大哥他们此时还不知是死是活。”
兰庭最终没了力气,松开了手,脚步虚浮地倒退了几步,整个人犹如游魂一般。
卫锦龙凑上前来,“三殿下,他的武功好,这点想必您是清楚的,不杀了他,今后绝对是个祸患。而且……我们新帝定然是不愿意看到他还活着的,该怎么做,三殿下您心里应该清楚。”
烟柳不答,后退了几步,看了眼赵武。赵武点头,上前结果了卫锦龙的性命,再看兰庭,仍旧是那恍恍惚惚的样子,烟柳皱眉,命令赵武,“打晕带走。”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兰庭是被晃醒的,尽管烟柳的马车跑的很稳。兰庭睁开眼睛,看见自己躺在一个华丽的大马车里,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烟柳则倚在靠垫上看书。
强忍着身上的剧痛,兰庭坐了起来,掀开窗口的帘子,看着外面陌生的景色,烟柳看见他醒了,放下书,把点心和茶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醒了?吃点东西吧,好在你伤得并不重。”
兰庭仿若什么都没有听到,看都不看烟柳一眼,放下帘子,缩在马车的一角,眼神木木的。
烟柳叹了口气,“随便你吧,只是不要为了和我置气,饿着自己。”
看着兰庭仍旧不搭理自己,烟柳也无法,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清楚,从他开始谋划的那一刻起,事情就已经变得无法挽回了,但他无从选择,他必须这么做。
两个人就这么相处着到了傍晚,眼看着天色渐暗,兰庭依旧滴水未进。烟柳敲了敲马车壁,赵武很快上前答话。
“三殿下。”
“找个客栈先住上一晚。”
马车跑了一小段之后慢慢停下,赵武上前打起帘子,烟柳下了马车,看见兰庭还缩在角落里,对赵武道:“把他扛下来。”
“不必。”
兰庭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赵武上前一步扶住他的胳膊,被兰庭挥开,“不必,能走。”
下了马车,外面的景致有些熟悉,就连那张满脸堆笑的脸也仿佛昨天才看到,他们的马车停在了那个去余州途中必经的客栈。
余州,又是余州。
“呦,这位公子,熟客了,您里面请。”掌柜的笑容满面,点头哈腰,引着烟柳往里面走。
“公子又是出来云游的?咱这一来二去的,都相熟了,敢问怎么称呼?”
“姓刘。”烟柳用眼神示意赵武,赵武会意,往掌柜的手里放了锭银子。
掌柜的接过银子眉开眼笑,“刘公子,楼上请。”
烟柳错开身,看着兰庭对掌柜的说道:“给后面这位公子也备间上房。”
“是是,这位公子您……”
掌柜的一转脸,被兰庭的样子吓了一跳,掌柜的偷偷瞥了二人一眼,发现二人脸上均没有丝毫笑意,也不敢再说话,忙领着二人上了楼。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只不过住的人换了,兰庭就住在烟柳的隔壁。
烟柳找人给兰庭换了药,兰庭没有拒绝,他感觉到身上的伤口已经不那么疼了,烟柳医术很好,兰庭也知道了上次在余州受伤,也是烟柳帮他治的伤。
晚饭的时候,店小二听从烟柳的话把饭菜送进了兰庭的房间,但烟柳猜到他八成是不吃的,于是叫来了赵武。
“我估摸着他此时是不愿意见我的,你去看看他,劝他吃些东西。”
赵武有苦不能言,他猜想兰庭这个时候肯定他们两个他谁也不想见,但烟柳的命令,他不敢违抗,只得硬着头皮去敲兰庭的房门。
烟柳的猜测是对的,店小二送来的饭菜果然好好的放在那里,直到现在都滴水未进,对于兰庭来说,已经是反常了。
“兰护卫,我劝你还是吃点吧,别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兰庭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神仍旧木木的,“我不是在赌气,我吃不下。”
赵武一看有门,兰庭居然还愿意跟他说话,没当他不存在,于是劝道:“吃不下也应当吃一些。”
看着兰庭这个样子,赵武多少是有些愧意的,兰庭平日里虽说常对他冷言冷语的,但是真心拿他当兄弟看,但看到兰庭这副万念俱灰的样子,赵武又忍不住来气。
“我知道你怨恨我们,三殿下也是逼不得已,他当初被曹翰逼得吃了多少苦头,想必你是不知道的。我不知道你修了什么造化,三殿下居然想要把你留在身边,你怎么想的我不管,但我奉劝你一句,三殿下想留的人,就没有留不住的。”
赵武说了这么一大通,兰庭仍旧面无表情,“我不恨你,你走吧,我累了,想歇了。”
赵武气得来回踱着步子,从鼻孔里呼哧呼哧地往外呼气,步子迈大了,一下子就到了屋子那头,气得折返回来,在兰庭床前站定。
“我跟你说这些,不过是看在你曾经拿我当兄弟的份上,你既不愿听,我也不在这呆着惹你烦,你要不吃,饿死的是你自己,谁也没少给你送那一口吃的。”
言毕,赵武跺着脚出了房门,关上门之后,他一掌拍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又在两颊处一边拍了一下,啐道:“臭嘴!说话也没个把门的!”
赵武耷拉着脑袋去烟柳处回话,说完之后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皮偷偷看了眼烟柳,烟柳并没有生气,只说:“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方才赵武在兰庭屋子里吼的那一通,烟柳在这边听得一清二楚,他知道兰庭不吃饭不是赌气,是真的吃不下,兰庭在那边躺得沉稳,烟柳在这边却有些坐不住,不去看看果然还是不踏实。
烟柳门也不敲,直接走了进去,桌上的饭菜仍旧摆在那里,一动未动,兰庭平躺在床上,只有眼皮是动的。
进了门,烟柳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兰庭对他视而不见,仿佛他连站在这里都是多余的。
“兰庭,你随我走吧,齐国我想你是呆不住了。”
“我没有什么亲人,和几个哥哥也并不是血亲,但几位兄长都极疼我,四哥从小跟我最是要好,我去厨房寻吃的,四哥帮我把着门,我烧了师父的书,四哥替我挨打,羡慕别人家的孩子有爹娘,想哭了,就去找四哥哭。四哥尸首抬回来的那天,我差点没认出来,听我大哥说,我连着烧了三天,醒来之后都没来得及送我四哥走。我做梦都想手刃曹启,为四哥报仇。”
兰庭答非所问,烟柳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烟柳站起身,苦笑道:“小兰儿,我让厨房再把菜给你热热,再吃不下,也要多少吃点,药呆会我会命人放在你屋里,你记得给自己换上。”
不一会,小二就端进来了热乎乎的饭菜,烟柳给兰庭预备的药也有人给送了进来,兰庭拿起筷子吃了两口,最终还是吃不下,放下筷子又回床上躺着去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兰庭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外面传来婉转的鸟鸣,就像是上次他跟烟柳在余州的林子里听到的那样,兰庭想去打开窗户,才发现他的枕头边上多了几样东西。
那是一包银两还有一枚色泽莹润的玉佩,兰庭掂了掂,少说也有二十两。玉佩上面刻着精细繁复的纹样,仔细分辨了一下,兰庭才看出来是祥云和蝙蝠,和玉佩放在一起的是一张字条,是烟柳留下来的。
“你既不愿意随我走,我也就不逼你了,若是你今后遇到什么麻烦,大可拿着这玉佩来大梁端王府来找我,珍重。”
兰庭这才注意到此时客栈里安静极了,忙出门去看,发现二楼空无一人,兰庭推开烟柳的房门一看,空的。兰庭走进房间里,伸手摸摸床铺,冰凉,也不知道他们走了多久,他们走时自己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呦,这位客官您醒啦,与您同行的那位公子,今儿一大早就走了。不过那位公子早就把房前替您先付了,您就算住到下个月都成啊。”
看着这空荡荡的房间,兰庭犹如整个人都被抽空了一般,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他想停却停不下来。
兰庭的这副样子吓坏了小二,“这……这位客官,您没事吧,您……我去给您请郎中。”
小二着急忙慌地请了郎中回来,才发现二楼的那个客人早就不见了,一问才知道,那个客人在他刚走之后便离开了。
兰庭又来到了上次烟柳领他来看的那个湖边上,此时湖面上风光依旧美好,只是看景的人已经全然不复旧时心情,看着湖面碧波荡漾,兰庭不知他该何去何从。
想到还不知道兰云深他们的生死,兰庭决定还是回京城一趟,尽管他很清楚此去将十分危险。兰庭的荷包里还有随身携带的一些散碎银两,至于烟柳给他的那一包银子,他并不打算用,原本他想连着玉佩一起扔了的,想了想还是留下了,万一以后还有机会,他会找人帮忙把这些东西还回去。
此时烟柳一行人眼看着就要出了齐国的边境,赵武回乡心切,巴不得车队走得越快越好,人还骑在马上,心却早已飞到了妻儿身边,偏偏烟柳又叫人停了下来,说是要在茶摊处歇歇脚。
一听烟柳命令停下,赵武心急却又不敢发作,只得耐着性子站在一边,看见烟柳端着茶杯却不喝,只看着茶杯发呆,不由得道:“三殿下若真是舍不得兰护卫,属下再回去一趟把人给您带回来。”
烟柳听罢摇头,“不必了,他不愿意,我又何必强求。”
“可是,三殿下……”赵武迟疑道:“兰护卫的武功您不是不了解,这次放他走了,怕是放虎归山,待他养好了伤,再学那吴国死士,虽说怕是掀不起什么风浪,但他那功夫……”
“是你多虑了。”
赵武郁闷了,他有些闹不清这位三殿下究竟是怎么想的,他回想了一下烟柳平日里对兰庭的所作所为,心中一惊,三殿下不会是真的看上他了吧?!
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的赵武小心翼翼地试探,“三殿下,请恕属下斗胆问一句,您既舍不得兰护卫,为何又要放他走,他这一去,怕是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烟柳放下茶杯,笑道:“这可说不准,有缘自会重逢。”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先帝驾崩,新帝登基,一朝天子一朝臣,不少大臣们日子过得提心吊胆,老百姓还是照旧过他们的小日子,国丧一过,京城又恢复了它往日的热闹。
兰庭头戴斗笠,牵着马穿梭在人群中,偶尔看见有巡街的卫兵,还要转个身背着他们走,毕竟他的缉捕文书还在城门口贴着呢,不过缉捕文书上除了画着他,还画着另外几个姓兰的,看见他们的画像之后,兰庭高兴得差点蹦起来。
已回到京城多日,但兰庭对于太子府的情况仍然一无所知,他偷偷地到太子府门前去过,大门紧闭,戒备森严,他不敢靠近,只敢远远地看了一眼,关于太子府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敢打听,就算他有那个胆子打听,也没有人敢回答。牵着马另找到一家客栈住下,原本他只敢住小客栈,住了两天之后发现还是大客栈安全,人多且杂,万一真有官兵来查,趁乱跑起来方便。
“客官,您这斗笠……”
店小二小心翼翼地偷瞄兰庭,歪着头试图从压低的斗笠下面看清楚兰庭的脸。
“我斗笠怎么了?”兰庭说着,把斗笠摘下。
“啊!”
小二惊叫出声,他看到一道长长的伤疤贯穿了兰庭的大半个脸,像条大虫子,十分可怖。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十分失礼,小二忙点头哈腰地道歉,“实在是对不住,客官,最近朝廷搜查要犯,咱看您戴个斗笠,所以……对不住,客官,对不住。”
兰庭摆摆手,重新把斗笠戴上,“前头带路。”
“哎哎。”
小二嘴上答应着,心里在可惜,这位客官长相不坏,可惜就这一道疤,把整个脸都给毁了。
伤疤是兰庭自己做的假,因为怕人认出来,当初师父教的时候他就不想学,没想到现在居然用上了。
进了客房,兰庭在心里盘算着今后的计划,尽管风声紧,但太子府附近是一定要去的,说不定兄长们也会去那里看看,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有机会见到他们的地方了。
然而接连几天,兰庭都没有任何收获,太子府附近他不敢逗留,只能沿街走了一遍,大街小巷的都瞄了瞄,也没发现有熟悉的影子。
“馄饨!这位小哥,来碗馄饨吧。”
声儿挺熟。兰庭不由得驻足,还是那个摊主,在馄饨摊前忙活着。
摊主看见有人站在摊子前不走,热情地招呼兰庭,“小兄弟,来碗馄饨?”
上次来还是烟柳吃着,兰庭看着,这次摊主招呼着,兰庭就走了过去,在小凳上坐下,“来碗馄饨。”
“好嘞,您稍等。”
滚圆的馄饨在碗里晃着,兰庭舀起一个,一口咬下,似乎……也没那么好吃。
“小兄弟头一次来吧,我这馄饨,你觉着怎么样?”
“嗯?挺好。”
听见兰庭说挺好,摊主得意地笑了,这会儿没有客人,摊主便跟兰庭攀谈起来。
“小兄弟外乡人?”
兰庭正待要回答,便看见一队官兵走了过来,领头的手里拿着几张画像,见人就查。兰庭故作镇定,低头继续吃馄饨。
一个头戴斗笠的人是相当明显的,领头的看见兰庭,便领着人走了过来。
“你,把斗笠摘下来!抬头!”
兰庭顺从地把斗笠摘了下来,仰着脸,鼻孔对着那领头的。领头的看见他的脸倒吸了一口气,见了鬼一般,忙把手里的斗笠扔给他,做了个手势,“走!”
“慢着!”
站在领头的旁边那个人拿着画像走了过来,仔细打量的兰庭的脸,“疤怎么弄的?”
“跟邻村的打架伤着了。”
“哪人啊?”
“余州。”
那人弯了弯腰,俯身看着兰庭,“来京城做什么?”
“找点活做。”
“找活做?”
兰庭放下碗,直视着那人的眼睛,余光瞥见那几张缉捕文书,最上面的那张正是自己的。
那人突然把缉捕文书摆到兰庭的脸旁边,视线在他的脸和画像之间来回,兰庭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额头也渗出汗珠。
一只手蓦地朝着兰庭的脸过来,他习惯性地往后一躲,心说坏了,这下暴露无疑了。
那人的胳膊停在方才的位置,看着自己的手一愣怔,突地笑了,笑得有些邪性,对身后的小兵道:“去打盆水来。”
“诶?”小兵没弄明白,反问了一声,不解的眼神看看那人又看看领头的,领头的早就退后站在一旁,一声不吭,对于小兵询问的眼神更是装作没看见。
那人不答,只回头看着他,小兵一抱拳,吼道:“是!”
早在那人让小兵打水的时候,兰庭就在琢磨着该怎么逃了,一双眼睛极不老实地在那队官兵中间穿梭。京城怕是呆不住了,就连这次能不能逃出去都还两说。
“何大人,出公差?”
“萧映之?”何大人看见来人不禁敛眉,随即嘲讽道:“你居然还活着?”
“萧某还活着,让何大人不顺心了。”
萧映之的突然出现,无疑是来救兰庭的,兰庭松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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