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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前柳水君子-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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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映之并没有回答兰庭的问题,只是看着兰庭点了点头,“原来你就是他的弟弟。”
兰庭燃起香,把香插||||进香炉,把各色酒菜摆好,轻声道:“四哥,我来了。”伸手想要拂去墓碑上的尘土,却发现墓碑上干干净净。
萧映之也不说话,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兰庭做着这一切,这里他早就打扫过了,别看兰苑不通文墨,一心只爱练武,他可是个极爱干净的人,萧映之不想让他不痛快。
一切摆放妥当,后面的人却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兰庭从未听说过四哥还有一个他们不认识的朋友,而且看上去似乎关系还不错。
“刚才的曲子,你是吹给我四哥听的吧。”
“是。以前他……我常吹给他听,就在这片林子里。”
兰庭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以前四哥不是自己一个人呆在这片竹林里,而是和这个人一起。
“以前怎么不见你来过?”
萧映之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不是不想来,而是不敢,他怕自己的到来会搅得兰苑死后都不得安宁,他想逃,然而却逃不掉,他总是会梦到兰苑。梦里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带着爽朗的笑,他舞剑给他看,他吹曲子给他听,一觉醒来萧映之才明白梦里的人再也不会回来,欢声笑语消失不见,只留脸上两行清泪。真的很想再去看看,哪怕会惊扰到亡人。
等不到萧映之的回答,兰庭也没再继续追问,点燃了手中的纸钱。火光中,兰庭看见了萧映之眼睛里有亮晶晶的东西,惹得兰庭心中一片酸涩。
给兰苑敬了酒,兰庭开始絮絮叨叨地跟兰苑讲起来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全是他们兄弟几个的琐事,讲到好笑的地方,兰庭就咧着嘴呵呵傻笑,然后用手背蹭蹭眼角,萧映之就站在一旁默默听着。
兰庭是和萧映之结伴而回的,萧映之并没有告诉兰庭他跟兰苑是怎么认识的,只说以前的时候兰苑在这里练武,他在这里吹奏曲子,两个人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走出林子之后,他们两个人就各自走各自的路,兰庭始终不知道萧映之的名字,只知道他姓萧,他没说,兰庭也没问。
离开竹林,兰庭直接回了烟柳的宅子,此时烟柳的宅子十分热闹,与刚才的竹林截然不同,听见从花厅传来的笑声,兰庭仿若从突然梦中惊醒,有些魂不守舍。
“兰大哥!”
秋萝手里端着两盘菜,朝兰庭走了过来。
“怎么这么热闹?”
“您不知道?今儿是柳公子的生辰啊,公子还专门让云深大哥去添香阁请了唱曲儿的。”
此时从花厅又传来曹翰的笑声,兰庭听着却觉得有些刺耳。
看见兰庭脸色不对,秋萝忙举了举手中的盘子对兰庭示意,“我这端着菜呢,呆会公子再等着急了。”
“我知道了,你去吧。”
秋萝迈着小碎步朝花厅去了,走了两步,她又停了下来,“兰庭哥,您呆会还是去跟公子陪个罪吧,今儿寻不见你,公子有些生气。”
“知道了,多谢你提醒。”兰庭想对秋萝挤出一个感激的笑容,但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秋萝冲他点点头,转身去了花厅。
“从老四那里回来了?”
兰涧的声音猛地从背后出现,把兰庭吓了一跳。
看见兰庭的神情,兰涧皱眉,“要不是我,你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兰庭刚想认错,就听见花厅里曹翰道:“是不是小五回来了?”
兰涧伸手推了一把兰庭,大声回道:“是,公子。是小五回来了。”
兄弟俩进了花厅,唱曲的姑娘马上停了歌声,烟柳脸上笑盈盈的,看上去情绪不错,只是曹翰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
“你这一天都跑哪去了?人也找不着。”
曹翰语气平静,但兰庭心里十分清楚曹翰现在已经生气了,正待要解释,却被兰涧踹了一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还不快跟公子认错!”兰涧大声呵斥。
瞬间明白了兰涧的用意,兰庭的心凉了大半,他给曹翰磕了个头,脑门贴在地上,“是属下失职,请殿下责罚。”
曹翰没有责骂他,也没有让他起来,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问:“我当初是怎么跟你说的?”
“寸步不离柳公子。”
曹翰把酒杯重重一放,“兰庭,你当得好差!”






第19章 第十九章
气氛顿时变得十分压抑,屋子里安静极了,那几个唱曲的姑娘低头站在一旁缩着肩膀,恨不得缩得所有人都看不见她们,就连烟柳也不吭声了。
“是属下失职,再没有下次了。”
曹翰不表态,扭头跟烟柳说话,把兰庭晾在一边。兰庭不知道他在地上跪了多久,才听见曹翰让他起来。
“下次出门记得跟烟柳说一声。”
“是,属下遵命。”
曹翰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只是动了动嘴,没有发出声音。兰庭自觉地单膝跪下,“属下告退。”
“去吧。”
兰涧兰庭前后脚出了门,兰云深正站在门外守着,兰庭在另一边站定,此时花厅里已经重新热闹起来。
兰云深听着里面的欢声笑语,又扭头看了看旁边的“兰涧二号”,犹豫了许久,才慢慢挪到兰庭跟前,咂么咂么嘴,朝花厅里瞥了一眼,小声道:“小五,你不可因此事对公子心生不满,这事……”
这事该怎么说呢?兰苑的忌日,烟柳的生日,往年这个时侯,曹翰总会说几句话劝慰一下或者给些银子,但今年曹翰却忘了,还让兰云深他们操办烟柳的庆生,还说怎么喜庆怎么来,兰云深不免有些心伤。但不论怎样,那都是殿下,是救了他们的命,给了他们尊严的殿下。
“大哥,我省得。”兰庭打断了兰云深的话。
本来还以为是敷衍,但兰云深看到兰庭像往常一样的笑脸,他也有些闹不清了。兰庭跟兰苑感情最好,从小就混在一起逗猫遛狗掏鸟窝,再加上潘宁,有时候连着曹翰一起,三个混小子,弄得浑身是泥,弄到的战利品,全都到了曹翰的手里。
“大哥放心,你和三哥的良苦用心,我都明白。”
此时兰云深才是真正放下心来,“你明白就好。以后好好办差,别出什么岔子,也要注意安全。”
“大哥越来越啰嗦了。”
兰云深抬手在兰庭后脖颈轻轻拍了一下,“臭小子,还不都是为了你好。”
兰庭想起了方才遇到的萧公子,想了想,还是没跟兰云深说,以前四哥什么事都会告诉他,但只有萧公子这件事,四哥一句也没有提起过,既然四哥不愿提,那么自己装作不知道就好。
此时花厅里的歌女们全都退了出来,只有秋萝站在一旁伺候,刚才还很热闹的花厅一下子安静下来,曹翰跟烟柳碰了一下杯,“你往年的这个时侯要比现在过得热闹多了吧。”
“热闹是热闹,不过我更喜欢今年的。”
“你倒是真的变得爱清静了。”
烟柳笑出声,“倒是以前像是被迷了眼睛,热闹又如何,不过一场空,像现在这样就很好,虽然冷清了些,但有人真心惦记着。”
“你倒是好打发。”
“是我以前不知足,奢望太多,现在想想,饿不着冻不着,有一屋可避风雨,足矣。”
他们的话,兰庭站在外面听了个一清二楚,他听烟柳说话,话里话外颇有些万念俱灰的意思,之前还没觉着,怎么去了趟余州之后,烟柳仿若变了一个人。
这时只听曹翰说道:“若是夏侯昱像你这样早些参透,也不至于落得这么个下场。”
夏侯昱就是吴国的那个亡国君,带着他的亲卫拼死守城,到底还是没守住,亲卫几乎全都战死,兰庭抓他的时候他正要自尽,曹翰让抓活的,没死成,最后在牢里自缢而亡,留下一个不到一岁的小皇子,被多年无子的长公主养在膝下,这事也仅有几个人知道,夏侯昱也算是断了后了。
“夏侯昱?我早年间见过他,是一个不认命的人,太倔。”
“自不量力犯我边境,反落得这么个下场,这人呐,不认命就是不行。”
“谁说不是呢。”
于是烟柳现在是认命了?不过他不认命也没有办法,这宅子看着挺宽敞,但烟柳就算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都不用兰庭出马,随便来个小护卫,一招就能把他打晕。
说起来不认命的人,还有一个,曹启。曹启觊觎太子之位数年,没事就给曹翰挖个坑,早年间还有些收敛,近些年老皇帝身体越来越差,曹启就有些明目张胆了。兰庭站在花厅门口,看见吴维庸迈着大步过来了,就估摸着差不多又是曹启给曹翰找麻烦了。
是不是曹启又给曹翰找麻烦了,兰庭不知道,他只知道曹翰又要走了,曹翰一走,还带走了兰云深和兰涧,兰庭抬抬站麻了的腿,总算是能坐会了。
今天的烟柳没有“小兰儿、小兰儿”地叫个不停,兰庭难得清静,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着,看着烟柳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闷酒。
饶是兰庭这个一有机会就会喝上几杯的,此时也要感慨一下烟柳好酒量,那一杯一杯的像是在喝水。
“秋萝,把这些都撤了吧。”
说着,烟柳站起身,竟然还没有打晃。
“兰庭,陪我出去逛逛。”
居然还想着出去逛,兰庭忍不住阻拦道:“喝多了就别到处瞎晃了。”
听闻此话,烟柳笑了,抬起头看着房梁,“谁告诉你我喝多了?”
烟柳目光灼灼,像是正在盯着自己,兰庭心里一慌,身体不小心晃了一下,险些掉了下去,手忙脚乱地抓紧了身边的大柱子,烟柳也不等兰庭答应,抬腿便走。
兰庭无法,只得跟上,有时候他真想把烟柳打晕,用绳子一捆,堵上嘴,随便找个地方一扔,安静又省事。
烟柳出行,看似只有一个人,其实不然。除了兰庭自己远远地跟着以外,至少还有十个人在暗中跟随,烟柳的一举一动始终都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
一出门就有不少人盯着,烟柳心里十分清楚这件事,但究竟是有多少人,他就不知道了。护卫的数量,只有曹翰跟兰庭两个人知道,而每个人是怎么安排的,又只有兰庭自己知道。
“兰小五,出来。”
一听这种命令的口气,兰庭真想顺手扔个东西砸过去,但是他不敢,他也做不到,于是只能装死。
“行行行,兰少侠,劳烦您老露个面,可否?”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继续装死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何事?”
烟柳顺着声音看去,就看见兰庭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脸臭的可以去吓哭小孩子。
“带你去吃好吃的。”
兰庭不信,他自小在这里长大,什么好吃的没吃过,烟柳才来了多久,而且还不出门。
看出来兰庭不相信,烟柳也不解释,只说:“你跟我走就是了。”
看烟柳的样子不似作假,兰庭将信将疑地跟在他后面,出了大门,进了胡同,接着去了集市。
天色已近傍晚,集市差不多该散了,兰庭出于习惯,一双眼睛扫视着所有接近烟柳的人。烟柳很快就察觉到了兰庭警惕的眼神,突然转身拉住兰庭的手腕,往自己身边一拉,抬手揉着他的头顶,“你未免也太小心了些,每天这么活着,你也不嫌累。”
兰庭啪的一声拍掉烟柳的手,往边上挪了两步,“奉命当差。”
奉命当差?行啊,你好好当你的差,呆会看你还说不说当差。烟柳笑笑,抬脚进了一家书肆,兰庭被他笑得心里直发毛。
一看客人是烟柳,小伙计忙迎了上来,“柳公子,您看您还亲自跑一趟。那幅画方才刚到,您来的可真巧。”
这个时侯又有一个小伙计捧了个长方盒子站在一边,伙计打开盒子,从盒子里拿出一幅画,展开一看,画的是株墨兰,兰庭不懂画,只是看着有些眼熟。
烟柳似乎很满意,目光柔和地看着这幅画,然后小心翼翼地跟伙计一起卷了起来,“裱的不错。”
伙计听了忙谦虚道:“还是您画得好,幸而差人去催了一催,要不您还得跟上午似的白跑一趟。”
听见伙计的话,兰庭才猛然想起来这幅墨兰图就是烟柳自己画的,难怪看着眼熟呢。听伙计话里的意思,烟柳上午来过一趟?那个时候正巧自己不在。
付了银子拿了画,烟柳领着兰庭拐了个弯,走到一个摊子前停了下来,摊主正在忙活,看见他们两个来了便放下了手中的活招呼他们。
看见摊主,兰庭有些疑惑,这条街上谁家的东西好吃,谁家的价钱便宜,他全都一清二楚,就只有这个摊子他没印象,他记得去余州之前,这里还是个买豆腐的,怎么几日不见,这就换了人了?
正疑惑着,之间摊主端着碗馄饨放在了烟柳的跟前,馄饨又大又圆,晶莹的面皮包裹着大肉团子。兰庭馋了,等着摊主端出来他的那一碗,等了半天就只看见摊主在跟隔壁卖扇子的聊天,锅里也是空的。
馄饨呢?
烟柳扭脸看着兰庭,问:“你几时见过当差的自己跑去吃馄饨?”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柳公子倒是记得清楚。”兰庭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烟柳吹着馄饨上的热气,慢条斯理地答道:“我应该还不算老。”
被咬过一口的馄饨里的汤汁淌了一勺子,兰庭不再自虐,转了个身,背对着烟柳。
兰庭很清楚地听到烟柳笑了,他强忍着想揍人的冲动,继续听着勺子和碗相碰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小兰儿,听闻当年曹翰用两个包子把你拐进了太子府,我现在给你一碗馄饨,你跟不跟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
从这章开始加上内容提要,前面的以后也会陆续补上^_^





第20章 第二十章
啥?!
兰庭诧异的回头,没闹清楚烟柳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这是何意?你还能去哪?”
烟柳不答,反问兰庭,“我还能去哪?我不过这么一问,你跟不跟我走。”
兰庭这才恢复常态,“公子的命令,对你寸步不离,自然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一听这个答案,烟柳笑出声,“倒像是你的答案,算了,也罢。”
这几句话说的没头没脑,不过烟柳向来说话说一半藏一半,兰庭也没怎么在意,好在这么一闹腾,兰庭全然忘了馄饨的事,心如止水地站在烟柳身后等着他吃完。
烟柳吃完,一抹嘴走了,兰庭跟在他屁股后面付账。吃完烟柳也不急着回去,在附近大摇大摆地逛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天擦黑了才回了宅子。
两个人刚一进了宅子,秋萝就迎了上来,看见兰庭跟在烟柳身后,有些惊讶,随即又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去接兰庭手里的画,却被烟柳制止了。
“画让兰护卫拿着,你忙你的去吧。”
秋萝微躬,“是,婢子告退。”
“把画收进柜子里。”
刚一进屋,烟柳就指使兰庭,自己往床上一躺,伸了个懒腰,然后翻了个身,背对着兰庭。
柜子里空荡荡的,只在底层放了几件衣服,最上层放了个精美的小木盒子,兰庭看了看还是将画跟衣服放在一起,放好之后他起身准备去找赵武,烟柳吃饱喝足准备睡了,他自己还没吃饭呢,不光没吃饭,还饥肠辘辘地看着别人大快朵颐。
“没看见?”背对着他的烟柳突然说话。
兰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
“那个盒子,没看见?”
盒子?柜子里的?兰庭不耐,烟柳这个说话讲一半留一半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盒子做的挺精致,拿着还有点沉,兰庭打开盒子一看,傻眼了,那盒子里装的是一碗凉粉!
兰庭越发闹不清了,“为何放了这个在里面?”
烟柳这才翻了个身面对着兰庭,“我留着喂猫。”
看着兰庭像是要恼,烟柳笑着解释,“给你留的,原本留了两碗的,结果没忍住,先吃了一碗,这一碗是专门给你留的。”
透亮的凉粉上面淋了层辣油,红彤彤的,看得兰庭不由得咽了口口水,闻了闻,还有芝麻的香味,再一看,连筷子都备好了,既然人家都给准备齐全了,咱不吃就是不给人面子。兰庭一撩下摆,坐在凳子上就稀里呼噜吃了起来,烟柳倚在床柱上面带微笑看着兰庭发呆。
凉粉很好吃,兰庭很满意,就是嘴上油腻腻的有些不舒服,想掏出手帕擦擦嘴,才想起来他手帕脏了没人给他洗,于是伸出舌头在嘴唇上转了一圈,嗯,这辣油味道不错。
看着兰庭的动作,烟柳突然觉着他也有点饿。
饱餐之后,兰庭继续回到房梁上蹲着,烟柳仍旧躺在床上。兰庭听出来烟柳根本就没睡着,但却不像以前那样聒噪,这段日子的烟柳怎么这么反常。
不多久,兰庭睡着了,烟柳却一直醒着直到天亮。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烟柳就起床了,兰庭继续闭目养神,但烟柳的一举一动他全都知道。
兰庭打了个呵欠,看看外面的天色,窜了出去,把正在打盹的赵武踹醒,“我去吃点东西,你进去盯着点。”
“是,我知道了。”睡得迷迷糊糊的赵武万分委屈,他也还没吃呢。
以前兰庭外出的时候盯着烟柳的人都是轮着来,后来就全都是赵武了,除了因为赵武比其他人功夫都要好之外,主要是由于赵武傻实诚。兰庭让他把烟柳的一举一动都说清楚,他就真的把烟柳的一举一动都说清楚,包括烟柳吃了几碗饭,看了几页书,书名叫什么,跟秋萝又说了什么,对话内容他都记得一清二楚,连秋萝说话的语调都模仿的惟妙惟肖。
说起来赵武跟着曹翰的时间不长,是曹翰从集市上把人捞来的。他原本是个来京城耍把式卖艺的,跟地头蛇起了冲突,在街上就打了起来,十几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还一根筋,边打架边跟人讲理,曹翰觉着他很有意思,就把他弄进了太子府。后来因为赵武忠心老实,再加上武艺高强,曹翰就越来越重视他,兰庭他们兄弟几个对他的印象也不坏。
厨房里烙了饼子,闻起来很香,兰庭就帮着赵武也带了几个,余下的那二十几个护卫,吃饭的时辰都是排好了的,用不着兰庭帮着他们带。
吃饱之后心满意足的兰庭晃晃悠悠地往烟柳的屋子走,结果看见了兰云深跟赵武站在离书房不远的地方聊天,“殿下过来了?”
“大哥!”
兰庭小跑着过去,把手里的烙饼扔给了赵武,“快些吃,还热乎着呢。”
赵武欣喜地接过去,“多谢兰护卫。”
“二位慢慢聊着,我回那蹲着去。”
赵武笑嘻嘻的,指着那棵大树对兰云深道。
一向好脾气的兰云深此时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点了个头,淡淡道:“去吧。”
看出兰云深有点反常,赵武一抱拳,快速逃离了这里。
兰云深看上去情绪不怎么好,兰庭关心道:“大哥看上去不太高兴?”
“是殿下,今儿从下了早朝脸色就不太对,刚在府里找人商议过了,好像没出来什么头绪,我看那些大人们都是垂头丧气的从书房出来,应该是遇着什么难题了。”
那曹翰来这里八成是来散心的。
“究竟又出了什么事了,是曹启?”
兰云深摇头,“这岂是我能知道的。不该你问的,你也别打听了。”
兰庭很聪明地闭嘴了,不该他打听的坚决不能打听。
“听说烟柳昨天出去了?”
兰庭才想起来他还没回太子府汇报呢,兰云深怎么就知道了?
“哦,刚赵武说起的。”看见兰庭一脸疑惑,兰云深跟他解释。
“是,就是去集市上逛了逛。”
兰云深点点头,叮嘱兰庭,“呆会殿下问起的时候,你说仔细些。”
兰庭明白兰云深的意思,曹翰是个生性多疑的人,要是不说仔细了,等着他追问,那就不好了。
“我明白,大哥。”
不一会,曹翰从书房里出来了,后面跟着烟柳,看曹翰的样子,似乎不像是兰云深说的脸色不对,怎么看都觉得他心情应该是挺不错的,还真是来这里散了心了。
兰庭兄弟几个立马在曹翰的两边站定,低着头,等着曹翰从他们身边过去。曹翰跟烟柳说说笑笑,走到兰庭跟前的时候,曹翰停住了脚步。
“小五吃饱回来了?”
兰庭头低得更低了,“是,殿下。”
曹翰声音里满是笑意,“赶明儿就该在院子里搭个小厨房,把锦食楼的厨子挖来,省的小五整天往后厨跑。”
听这语气,不像是心情不好的样儿啊,还有闲心开玩笑。
看见曹翰高兴了,兰云深也来了精神,笑着接话,“公子您就惯他吧,小心他撺掇着您把素心斋的师傅也挖了来。”
“素心斋啊,素心斋的糕饼,烟柳也爱吃。”
烟柳微微一笑,“劳殿下记得清楚。”
曹翰点头,“怎能记得不清楚,以前在那边的时候,你不常让秋萝去素心斋吗。”
那边指的是添香阁,秋萝经常去素心斋不假,但买来的糕点几乎全进了兰庭的肚子,烟柳也只是偶尔尝尝。
曹翰跟烟柳聊着往前走,兰云深和兰涧跟在后面不敢上前,兰庭这才看到兰涧一直神色凝重地盯着烟柳的背影。兰云深一肚子的好奇,奇怪烟柳究竟说了什么,让本来乌云密布的曹翰一会的功夫就晴空万里了。
兰云深拿手指捅了捅兰涧,“方才烟柳跟殿下说了什么了?”
这话一问出,兰涧眉头皱得更紧了,“烟柳现在算是殿下的半个谋士了。”只是总觉得这个谋士不怀好意。
看兰涧的表情不像是高兴的样子,但兰庭一向害怕兰涧,也不敢多问,听见曹翰叫他了,赶忙过去。
曹翰支开了烟柳,询问兰庭关于昨日烟柳出去的事,兰庭听从兰云深的话,把一些细枝末节的事都告诉了曹翰,说起那幅画的时候,曹翰打断了兰庭的话。
“老三也跟我说烟柳去了书肆,问画的事,那是幅什么画?”
“是些花花草草,没看出来有什么蹊跷,画上只题了烟柳的名字。那家书肆是家老店了,昨儿的伙计是掌柜的儿子。”
曹翰听罢点点头,“书肆的事我知道,老三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其他的还有什么?”
“没有了。”
送走曹翰,兰庭回了烟柳的屋子,刚坐下没多久,就听见烟柳在下面叫他。兰庭不搭理他,他还说个没完。
“小兰儿,跟没跟你家主人说我昨儿吃的馄饨是什么馅儿的?吃了几个?盐放多了还是放少了?哦,对了,你又没吃,你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你有什么心思,我劝你赶紧收起来。”
兰庭是真心实意地劝告烟柳,看兰涧的表情,明显是在怀疑烟柳。烟柳究竟是不是兰涧想的那样兰庭不知道,但他知道,哪怕烟柳是真的安于现状,只是单纯给曹翰出出主意,但只要曹翰开始怀疑,烟柳就别想落得善终。
下面沉默了,过了一会,烟柳才又说话,声音冷冷的,“你觉得我又有什么心思?”
“我不知道。但不管你有没有什么别的心思,你还是别掺和殿下的事,你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你怕我死?”烟柳的声音听起来相当愉悦。
烟柳说的没错,兰庭怕他死,一想到烟柳会突然有一天消失不见,兰庭就打心眼里觉着害怕,胸口闷得好像要喘不过气,他已经习惯了烟柳的存在,习惯了烟柳的聒噪,还有烟柳对他的好,生离死别,他不想再经历一回。
“你好歹救过我的命。”
我不想亲手杀了你。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太子府里出了件大喜事,太子妃有孕了,因为曹启使绊子而阴郁了许久的曹翰脸上也开始有了笑模样,连带着兰云深这几天也没事就傻笑。
因为上头高兴,伺候的仆人们也都经常得些小福利,犯点什么小错误也都平安无事,所以整个太子府都显得喜气洋洋的,兰庭一回府就感觉到了。
跟曹翰汇报完烟柳的近况之后兰庭照旧去找兰云深,一进他屋就看见兰云深拿着张胖娃娃的年画傻笑。
“大哥,别笑了,太傻了。”
兰云深闻言一掌拍向兰庭后颈,“臭小子,敢嘲笑你大哥。”
兰庭在他身边坐下,歪着脑袋趴在桌上,“真的,大哥,殿下都没你笑得傻。”
话音未落,兰云深就一把捂住兰庭的嘴,“你给我闭嘴,这种玩笑话是你能开的吗。殿下终于有后了,这是大喜事,这样一来,拿这件事说嘴大皇子党就少了条理由。”
“还有拿这个说嘴的?”
兰云深冷笑一声,“他们想找麻烦,什么理由用不上,还有不少趁此机会往殿下身边塞人的。”
“一帮蠢货。”
兰云深伸手扯扯兰庭的脸颊,“行了,不说了,最近怎么瞅着你又瘦了?烟柳又给你找麻烦了?”
“这倒没有。”兰庭换了个姿势,下巴颏抵在桌子上,随手拿了个杯子转着玩。
“烟柳最近挺老实的,其实他一直都挺老实的。”
“你还是离他远一点吧。”
兰庭随口应下,“嗯,我知道了。”
兰云深看着兰庭乖顺的样子很是喜欢,觉着自家小弟真是可爱得紧,伸手揉着兰庭的头顶,大有不揉乱头发不罢休的架势。
“你不要用摸大福的样子来摸我头发。”兰庭脑袋一偏,躲开了兰云深的大手。
大福是之前管家养的一条狗,兰云深没事就去陪它玩,当兰庭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总是跟兰苑两个人去戳它,惹得大福满院子追着他们咬,这个时侯都是兰云深去安抚大福,后来大福学乖了,看见兰庭跟兰苑就躲着走,他们俩成了真正意义上的人嫌狗厌。
兰云深不再揉兰庭的头顶,转而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
“大哥,我得回去了,烟柳那里离不开人。”
“我记得烟柳刚来那会儿,撵你去你都不愿意去,现在知道自己回去了,到底是懂事了。”
兰庭扯扯嘴角傻笑了两声,“我先走了,大哥。”
现如今大福的窝已经空了,那年大福病逝之后,管家没有再养一条狗来填充大福的位置。一条大黄狗追着两个孩子满院子跑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两个孩子长大了,走了一个,大黄狗去追走了的那个孩子了,留下另一个站在原地,怎么也找寻不到他们的身影。
一阵欢笑声由远及近传进兰庭的耳朵,兰庭扭脸一看,是太子妃领着几个丫鬟在逛小花园,两个妇人站在两边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看样子太子妃没看见自己,兰庭转身就想跑。
没跑成,他敏锐的耳朵一下子就听清了太子妃在说些什么。
“那边站着的是不是兰护卫?排行老五的那个?”
小丫鬟挺乖觉,嘴快地接话,“正是他。”
都让人给看见了,再不过去就不像话了,兰庭快步走了过去,单膝跪地,“属下见过娘娘。”
太子妃的声音还是那么和善,“兰护卫快快请起。这么久了,很少在府里看见你,我记得你二哥也是在外面办差的吧,常年不回京,兰护卫好像是在京里的吧?”
“是。”
“兰护卫在外面办差,辛苦了。”
“为殿下分忧是属下分内的事,不敢称辛苦。”
太子妃又夸了夸兰庭武艺高强之类的话,才放兰庭离开。回去的路上,兰庭路过一家卖文房四宝的店,想起来前天晚上烟柳说了句笔秃了,正巧看见这家店里的架子上摆了各式各样的毛笔,掌柜的看见兰庭站在门口不动,忙过来招呼他。
这类文绉绉的东西兰庭向来不感兴趣,自然也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他也没那耐心听掌柜的给他讲解,只让他拿了支最贵的,好在他还记得大小,不至于买错。
帮烟柳买了毛笔之后,兰庭的饭钱就没有了,他眼巴巴得看着锦食楼里人来人往,自己却不能进去,这可是几天才有一次的机会。
回了烟柳的宅子,兰庭没去小厨房,而是去了烟柳的屋子。烟柳正坐在桌边看书,笔架上排了几支大小不一的毛笔,唯独缺了兰庭买的那一种,兰庭看到后弯起嘴角,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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