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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无二日-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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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光芒下的女子却迅速地失去了生气,原本光可鉴人的乌发一缕缕地变成雪的颜色,苍白的双唇,青灰的脸色无不呈现出明显的死气,但是她的表情却依然那么的平静和温柔,眉心的光芒渐渐黯淡下来,直至消失,她缓缓睁开了双眸,凝视着那以她的生命化为的光莲,仿佛在期待着最后的希望。
光莲开始绽放……
剔透的光莲慢慢舒展开她那巨大的花瓣……
一层又一层,九重的花瓣珍惜的包围着莲蓬。
当光莲完全绽放的那一瞬间,这美丽的花朵化为了点点流散的光沙流泄而尽,花的中心,娇小的婴儿伸展着四肢,仿佛被无形的双手珍惜的抱着,婴儿缓缓地降落到女子的身侧,那无瑕的双眼好奇地向周围张望着。当他看到了女子,仿佛感应到什么似的,咿咿呀呀地笑着向女子伸出了手。
女子开心地微笑了,响应地抬起自己的手臂,可是在她还没有碰触到婴儿的时候,手臂重重地落下了,那一抹欣慰地微笑永远地凝固在她那没有合拢的双眸之中,却再没有了光彩。
婴儿依然毫无所觉的笑着,看着眼前的女子。
一抹淡淡的光影,从女子那失去了生命的身体中渐渐升起,那光影有着与女子同样的容颜,却在身后多出两片近乎透明的羽翼,她慈祥地看着那可爱的婴儿,慢慢地俯下身,伸出了透明的双臂轻轻地拥抱着他,婴儿仿佛也感应到那双臂中传递来的温暖和幸福,稚嫩的小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光影不舍地放开了婴儿,羽翼缓缓地扇动着,身体渐渐地升起,向着青雾深处的那一处光明地飘去。
婴儿睁大了好奇的眼睛,看着光影的离去。
突然,光影扭曲了,仿佛青雾中有着可怕的力量,将那光影身后的羽翼生生的扯断,揉成了碎片。
光影痛苦地翻滚着,发出无声的惨呼,空气中激荡着凄厉和绝望的气息,化成了无形的厉刃刺入婴儿那原本无瑕透明的眼中!
无形的力量拉扯着拼命挣扎光影,将她拖入那绝望的深渊,在黑暗将她完全吞蚀的那一瞬间,光影炸裂了!化为了最基本的分子,不复原本的存在!
犹如星子最后的灿烂,那光芒亮得让眼睛刺痛!
忍不住紧紧地闭上眼,又无法克制想多看一眼的欲望,不顾那刺眼的光芒,猛然地睁开了眼睛!
出现在眼帘的是轻烟罗的帐幔。
阳光透过忘记关上的天窗射在枕畔,刺得眼睛有点发酸。
长长呼出一口气,只是一个梦而已。
静静地再躺了一会,他坐起身,将面孔埋在双膝上,他告诉自己,那只是一个梦而已。一个已经无法改变,无法追回的梦境。他摇摇头,让自己拋开那从梦中无谓的伤感,试图想些别的事情来恢复自己的心情。
周围很安静,没有任何的脚步声也没有任何低微的话语的声音,静得连门外那人绵长的呼吸声都可以传入他的耳中,他,是何时又回来的呢?他记不清楚,他只是知道每一次从浅眠中醒来时总能听到那人熟悉的呼吸声响在门外,他,又在那里坐了一夜吧,就那样一个人静静地面对着黑夜,倾听着自己房中那一丝一毫的动静,随时准备着自己的任何需要。
“殿下,您醒了吗?”门外传来岳清峰低低的问语。
“是的。”平淡的声调听不出任何他曾有过的任何一丝的感动,只懒懒的带着些没精打采的感觉,只觉得倦倦地不想做任何事情,说任何的话。
太久没有做过那样的梦了,那从心底而升起的疲惫的感觉令他一时无法恢复平素清明的状态。
“殿下,您怎么了?”岳清峰明显感觉到他的不同寻常,顾不得自己的顾虑走入了房中。
静静地抬眼看着他,凌寒曦没有做出此时应该做出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他此刻只觉得自己身心俱疲,无力再去演出任何的角色。
“殿下?!”岳清峰感觉到一种强烈的不安,眼前的这个少年给了极度脆弱和灰暗的感觉,仿佛失去任何的希望和力量,被什么人夺走了他的生气,随时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一般,这种不安甚至比那夜他停止呼吸倒在自己的怀中时还要强烈。
被这种不安驱使着,他小心地握住了凌寒曦的双手,他以为他的手会被立刻甩开,可是那冰冷的指尖却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握住,凌寒曦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只是那么无力那么疲惫地看着他,似乎希望在他这里得到什么一样。
也许应该抱住他,岳清峰的心底闪过这样的念头,可是那夜的惨痛教训犹在眼前,此刻他哪敢再越雷池一步?只好这样静静地握着他的手,试图将自己心中的担心和关切通过这简单的动作传递给眼前这脆弱的孩子心中。
两人就这样对坐着,直过了一柱香的时候,凌寒曦如大梦初醒,骤然敛起了神色中的恍惚和脆弱,一时竟似变了另一个人一般,微微一笑,如莲华徐展,无尽的慈悲平和。
“岳将军见笑了,今日居然一时被乱梦魇住,失了常态。”平静地抽回自己的双手,凌寒曦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般轻轻自嘲。
岳清峰心底一震,一种莫名的极为沉重的失落坠在他心中,不明所以,却只觉得自己再次错过什么。他并不知道那时凌寒曦受心魔所侵,神智虽然保持一线清明,却只觉意懒心灰,脆弱异常,此刻只需外力稍加诱导,他持守的心智将立刻溃不成军,自幼修持无情之术立时破解,自此沦入这红尘情愁,不得解脱。只可惜岳清峰为前事所困,未敢擅越禁区,反让他得以静心反省,突破心魔所困,其中情、理两境沦回实为一线之差,越过此境,凌寒曦在修为上又自上了一步,原本尚有一丝破绽的心性此刻已炉火纯青,极入化境,情欲之心如掌中明珠,随意收放,除非他自愿弃守道心,任凭红颜白骨亦不能让他动摇半分。
他于此时进入此境,对他此后数载风波颠荡甚至引发各国政局风起云涌的入世生涯,可说是福非祸。只是当风波平定之时,再论当日之情景,那拈花出世的空灵一笑,却令得知真相的岳清峰扼腕终生,不曾释怀。
见他已恢复常态,岳清峰暂且挥心底那一抹诡异的失落感,站起身来唤人进来侍侯他漱洗。及至早餐用罢,侍儿们退于门外,又只剩下两人默默相对,岳清峰心知经昨晚的表白,两人的关系实已被自己逼入绝境,虽然不悔自己的所言,可想到今后两人相处尴尬,不复旧日情义也难免黯然神伤。
此时凌寒曦站于窗前,面庞微偏,那日光正落于他的眼中,如万道霞光尽敛为一瞬沈入碧水沉渊,他身形未动,却给人以行云流水无迹可寻之感。岳清峰凝视着他,一时不觉痴了。直至一声轻喟响至耳边,方才惊醒。
“岳兄,若我再问一次与昨晚同样的问题,岳兄可愿给我不同的答案?”凌寒曦目光仍望向外面,口气只是淡淡地,听不出任何的喜怒。
“岳某昨日已言不悔。”纵然再多千万遍回头的机会,纵然心底早被那神伤痛至遍体鳞伤,他只言……不悔!静静地看着凌寒曦,索性平复了心境,等他给自己一个了断便罢。
“岳兄真是固执的人啊!”凌寒曦摇头轻叹转过头来,只见他的表情非喜非怒,若有无奈又似含情。
“令殿下为此伤神是岳某的不是,岳某愿……”
“岳兄,”凌寒曦扬声打断了他的话头,“个人情之所钟本非他人所能理解,喜好男风在燕国亦属平常,我并无丝毫轻视之意,只是我虽蒙岳兄错爱,却无能也不能响应岳兄的情感,这一点务必请岳兄明白。”
岳清峰眼神一黯,却极平静地点头:“岳某明白,这本是我一意孤行所致,殿下本无需有任何响应。”
“话虽如此,可是你我同为皇室之婿自此心存芥蒂只怕总非长策,不知岳兄可愿听我一言?”
“殿下请示下,岳某自当尽力从命。”
“岳兄待我至亲至厚,我亦非草木,岂无所感。无论岳兄是如何看待于我,我自此之后便将岳兄视之如亲兄,儿女情长固然可至天荒地老,兄弟情谊也自会浩然长存,不知岳兄可否成全我这个心愿?”凌寒曦目光炫然流动,情真意切很是动人。
岳清峰心下自知这已是凌寒曦对此情爱最后的让步,一方面他或因自己固执的情感而心生怜意,而出言抚慰,另一方面也是因他孤身远至燕国,自己对他的情义是他最佳的依仗,他不愿就此与自己反目成仇,因而用此放任的态度应对,大有任尔东南西北风,我唯有巍然不动的无可奈何。虽然心中明白,凌寒曦这番兄弟之论中多少有着宫廷惯有的虚言成份,但他本就对凌寒曦歉意甚重,如今凌寒曦已退让至此,他又岂肯忍下心看他露出任何为难之色,况且,这一结局比他避之如虎狼一般不知要强上多少,当下,他忍下心中酸苦,强笑道:“能得殿下的谅解已是我的大幸,再多便是奢望了。”
“岳兄若允我两件事,你我便是情义相投的好兄弟,再无任何芥蒂。”凌寒曦轻一展眉,含笑道。
岳清峰心中一痛,心中暗道这两事必会涉及日后权位联盟之事,只是现在自己情根深重,明知必会被他利用,竟也甘之若饴,当下竟不迟疑,立刻应道:“只要是岳某能力之内,听任殿下吩咐。”这一句竟有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任他的利用的意思。
凌寒曦一惊,回眸望来却见他一脸坚毅,并无丝毫虚言应付的意味,当下只是淡然一笑道:“岳兄言重了。我所说二事,乃是视岳兄为兄长而俯请岳兄应允,怎谈吩咐二字。第一事,请岳兄应允,那日之事不可再重蹈覆辙,你我只论兄弟之情,不言私欲之事。”
“岳某自会谨言慎行,不会再任情而为,请殿下放心。”
“第二件事,岳兄亦知日后你我共立朝堂,其间政见难免会有分歧,……”凌寒曦缓缓道来,岳清峰心中微涩,虽说早已预料,可话自他口中说出,自己心底的失望竟掩不住地上涌,好似心中那一片净土遭了蹂躏,暗自叹了口气,正待说出以后自己绝不会有违他的意思之时,耳中却听得一番意料之外的言语。
“……届时还请岳兄忘却兄弟私情,而顾全朝廷公义,不可为我而处事顾忌,不得展才。况且燕雍二国战和不定,岳兄身为主帅到时更不可因私废公,反陷我于不义之中!”
这一番话竟如雷鸣一般,震的岳清峰半晌不能开言,他几近无礼地细细审视着凌寒曦的表情,凌寒曦亦不避不闪,坦然回视,一双眼瞳澄澈至清,竟无一丝不可见人的阴晦。
良久,岳清峰起身深深一揖,两行清泪悄然滴落,这一拜非是拜凌寒曦顾及他的忠勇之名,也并非完全因自己对其心生误解而深感愧疚,他拜的是那一片明澈胸襟成全了他心中的世外桃源未受玷污,完美无瑕。
第二日再回到星河卫城之时,两人的情态已经平常如旧,谈笑风生,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而未及午后,飞月都的使者也与他们一前一后到达了星河卫城。
随之而来的是通知婚期已定于十日之后圣旨和以十名一等修真供奉为首的近百名的侍卫队伍,按惯例这些人自此后便成为凌寒曦的亲卫,两名一品内宫官带领三十名内侍,三十名宫女,接手凌寒曦日常衣食起居伺侯工作。另外八佰御林禁卫护女皇专用凤舆至此,正式婚礼举行前一日凌寒曦将乘凤舆从星河卫城出发,届时百官亦出飞月都十里相迎。这等仪仗略逊出帝皇出行但却高于六百军制的帝姬仪仗。看着这一番的排场,星河卫城的权贵们眼睛都快瞪了出来,没有想到那位坚拒婚礼的女皇陛下会以这等隆重正式的仪式来迎接他的皇夫,心下各各都称奇不已,交头接耳的议论女皇陛下是否另有阴谋或和上皇陛下达成了什么协议。
凌寒曦却只是淡然地笑了笑,充分表现出一国皇子的雍容风度,那一派宠辱不惊的怡然态度不知又在无意中俘获了多少芳心。
岳清峰心中自然不解,不过数日女皇的态度何以有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可还未等他深思,那十名修真供奉已客气却坚决地取代了他的亲兵在凌寒曦之侧的位置,如众星拱月一般将凌寒曦拱卫其中,不容他的接近。岳清峰脸色骤变,心中已生怒意,却无法当面发作,心底却又更加担心女皇借此又行什么不利于凌寒曦的行为。
还在想用什么办法提醒凌寒曦注意安全,可另一道圣旨却彻底打乱了他的安排。
“大婚在即,本应天下升平,却有屑小之徒屡乱我属国林陵之境,朕心甚为不安。今着护国将军岳清峰为帅,领天延关骑军万名入林陵平乱,务要一劳永逸,永绝后患,接旨后望岳帅即刻出发,不得延误。”
突然接到这样的圣旨,岳清峰愣了愣,那林陵本是边境小国,人口不足八万,多为异族混住之地,自百年前归顺燕国后,虽有流寇动荡不安,但流寇势弱,根本没有能力将乱子闹到燕国本土来,所以久而久之,燕国高层从不当他是回事情,只是做为宗主国的面子,当那林陵的国君例行求援文书到后,便派边军象征性地去林陵转上一转,平时这种事情连骠骑以上的将军都不屑一去,可是这将燕皇居然要派他这掌握了半国军马的堂堂元帅亲自出征,但带的兵马却只是区区边军一万,怎么看都稍嫌诡异。
难道林陵出了什么无法压制的大事吗?岳清峰心中微惊,随后又自己摇了摇头,不,不会,他并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没有道理自己反比朝廷更晚得到消息。
他在这里百思不得其解,凌寒曦却在心底暗暗好笑,他自然清楚这不过是那位乱吃飞醋的女皇陛下调开情乱的小小手段,只是他现在无能也不想多管此事,把岳清峰稍稍调开一段时间,正好落出空档和他可爱的妻子增进一下感情也是不错的安排。
而另一面清昭的唇边也含了一抹恶意的微笑,以她对朝廷动向的敏锐程度自然觉察出这道命令中的矛盾之处,除了不明白那位陛下怎么会那么快得到那些暧昧传闻外,大概原因她倒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一想到此,她心中不禁一震,对这位至尊的情报体系产生很大的兴趣,暗自打点了小心,准备整肃一下自己的宫廷人员。
不管诸人怎样的各怀心思,圣旨是必须尊重的存在。
次日午时,岳清峰在出发之前,他将自己的亲卫分出二十人加入凌寒曦的侍卫之中,严命他们必须一天十二时辰必有人随在凌寒曦的身侧,这才怀着忡忡忧心整肃了亲军自星河卫城出发前往天延关。
第十七章
这个家伙欺骗世人的功力似乎又大大的增加了。
看着铜镜中试穿著红色礼服,笑得一脸圣洁恬淡的男子,天逸在心里暗暗做了这个评判。
原本眉间若有若无的邪气现在居然收藏的一丝不剩,双眸清透纯洁的如孩子一般。若自己是此时与他初见,只怕也会被他骗倒吧。
只是,即使自己能对他的本性提起一定的警惕却也同样无法勉强自己对他产生任何的恶感,像是家长面对着调皮捣蛋的孩子虽然摇头无奈却依旧的宠爱万分。
“抱歉,让仙师久等了。”脱下了试穿的礼服,凌寒曦挥退了侍候的下人们后,他彬彬有礼地欠身为礼。
“不妨,反正我也没有别的什么事,只是来看看殿下的保卫工作是否周全而已。”天逸有些好笑地答道,对那位朝令夕改的女皇陛下同样感到没辙。原本明明是千不肯万不愿成婚,可失踪一天之后态度竟是一百八十度大改变,积极准备婚礼的态度让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唉,想到那日陛下穿著自己送给凌寒曦的鹤氅突然出现在修真门的情形,忍不住想摇头叹息,看他说起凌寒曦时那一派神情,他就知道只怕又是一个被这家伙的假面具所欺骗的可怜人,可叹他却没有任何的理由和证据提醒他对凌寒曦保持警惕。
“陛下安排的很周全,让我实在有受之有愧的感觉。”凌寒曦淡淡笑道,那一抹笑影似乎真实地映像出他心底的幸福和快乐,让见到的人忍不住也同样为他而开心。
天逸心神一晃,情绪差点被他所感,他连忙凝了凝神,定晴向他看去。
他的道法并不高明,开光期未到的功力让他一看就透;
他也并未修习魔功,那与道法天生相克的功法根本不可能瞒过他的眼睛;
他身体并不太好,武功方面大概也只有轻功能多少拿得出手一些吧。
明明看在眼里只是一泓清澈见底的清水,可是,在那眉宇笑颜之中却有着可以影响到他人情绪的东西真实的存在着,也许是与生俱来的魅力,也许是他也未知的力量,这样的不确定加深了他心底惴惴不安的情绪。
他来到燕国一月未满,可是所影响到的已非平常。
岳清峰为他神魂颠倒;
陛下看来也春心萌动;
那个可恶的天风平素里嘻皮笑脸没个正经,可是一涉及凌寒曦的事情就直如演出变脸,严肃执着的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可问到他为何如此看重凌寒曦,他却又做哑口葫芦状一言不发,死硬到底,让人气也不是,恼也不是。
他,究竟深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他,究竟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来的燕国?他是想得到什么还是想摧毁什么?
对于燕国,他带来的是福?还是祸?
这样那样的问题盘旋在天逸的脑海里,不得一解。
见他已经好奇地看着不发一言的自己,天逸叹了口气,从怀中拿出一个琉璃瓶,透明的瓶中放着枚湛碧色的丹药,“这是天风让我交给你的补天丹,对先天气血不足,心脉虚弱有极好的温养之用,你今晚便服下它,我为你护法调气。”
接过补天丹,凌寒曦点头应道:“好的,有劳仙师了。天风师兄可是被仙师关了禁闭,去面壁思过了?”他淡淡说来,一派的温文尔雅,丝毫看不出前两日那刁钻不驯的模样。
“你知道了?”天逸并不惊讶,天风暴露女皇实为男身的秘密也该受此一罚,凌寒曦能够料到也不奇怪。
“怎会不知,他在我那未婚妻面前接我私奔,还直言男扮女装极易引起心理变态,只落个面壁思过的下场实在是皇恩浩荡呢。”凌寒曦勾起一抹笑意,似乎回味起那夜的精彩一幕。
天逸差点一口气没有转上来呛死自己,他只知那天殷桐语拿着天风暴露他的秘密因头大发了一通火气,却不知原来中间还有这么精彩的细节,那也难怪一向冷静的陛下气得如被烧着了尾巴的猫儿一样气急败坏。天风这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会闯祸啊!
转念一想,天逸神色一凝,冷声道:“你已知道他便是陛下?!”
凌寒曦若无其事的用茶盖掠了掠的浮在水面的茶叶,淡淡答道:“他那腰带上用的是九凤掠日纹,若不是燕国至尊谁又有那么大的胆子用这样忌讳的纹饰。”
天逸不禁苦笑,人家早已知道的清清楚楚,偏那位单纯的陛下还当是什么了不起的大秘密,让自己务必不得说漏了嘴,真是,唉,想到以后他们还要继续下去的夫妻生活,想不同情自己的陛下都不行呀。
“你,究竟如何看待陛下?”忍不住心中涌起的不安,天逸脱口将心底压抑的疑问问了出来。
凌寒曦眼中露出一抹好笑的表情,天逸被他这眼神一看,不觉脸红,觉得自己简直和那世间多管闲事的三姑六婆有得一比。幸好,凌寒曦没有趁机取笑,只微笑道:“我很喜欢陛下,他有着当世皇者中难得一见的正大光明的特质,如此珍稀的性格很值得我好好地珍藏。”
这原本平常的表白之语从这从来说话都多出三分深意的凌寒曦的口中说出来,不由和他打过几次交道的天逸不多想,虽然已经是出世之人,但他与燕国皇室多少有着几分的渊源,怎么能放心让那天性纯朴的孩子和这个狡黠如狐的家伙朝夕相对。
看他那明显写着“怀疑”二字的表情,凌寒曦轻轻笑了,说道:“仙师并不相信我的话是吗?”
天逸并未直接回答,但也未有任何反驳的意思。
“我怎么回答仙师其实都不会相信,那么仙师又何必问我呢?认为我只是希望今后能够利用陛下的力量也好,认为我是存心想将燕国搅得天翻地覆也好,仙师您现在能阻止我们的婚礼的举行吗?”凌寒曦笑如春风,却眸如寒冰:“此次联姻固然是雍国不堪燕兵临边的压力,何尝不是燕国疲师多年,需要休养生息的表现?三年五战,雍国四败一胜,但未失一领,兵力也仅损十之一二,而燕国自这位陛下登基以来年年征战,虽然吞并三国,却都是穷山恶水之地,未能有助于百姓生息,反每年要耗费大量金银粮食去收买人心,燕国兵役之重已居各国之首,待到国库耗尽,赋税再增之际,那些百姓们还能如今日一般只对陛下歌功颂德吗?雍国世家并立,国基未稳,燕国又何尝不是内患频仍,且不说边境属国屡有叛迹,就是这宫廷之中,陛下不也是要小心翼翼应付这危机重重?清昭帝姬虎视眈眈,辉盈上皇怀恨在心,朝中女子权重,男子握兵,勾心斗角何时有过一分的安泰?一旦此次联姻不成,燕雍立刻交恶,兵祸即起,上皇陛下疑心得证,宫变在即,您认为这位徒有光明心性,却少阴诡之道的少年陛下还有几分胜算?”他徐徐道来,仿佛这惊天之事只如黑白棋盘,不值一笑,却让天逸听得脸白如纸,心惊如鼓!只怔怔地看他,却吐不出一字一句。
凌寒曦见他如此模样,知道自己这一番话已经将他道心拂乱,当下即道:“今次我诚心与陛下联姻,便是看他龙姿凤骨,情愿以我一生所学成全他万世基业,仙师疑我甚重,只是一仙师再想想若我心性如陛下一般,那又有谁能为他担当那阴谋之道?是不问世事的您吗?还是那魔心未死,惟恐天下不乱的魔门之长呢?”
“你为雍国皇子,我又怎能信你为我燕国兴盛而来?若说你天性凉薄,不念亲情,我又怎知你不会为自己一已私利去图谋燕国大好江山?”纵然他舌灿莲花,天逸却无法放弃心底的疑问,若说他只为情动便一心只为自己的陛下,那也太过不合情理。
凌寒曦轻笑喟叹:“天逸仙师,我到底是高看了你,想你修为功力已入化境,可那境界却远未超脱世俗的定规,仍将那俗世里国别之分看得如此严重。不过倒也难怪你,想你身为燕国首代女皇陛下的爱侣,纵然已过数百年,你拋不开那段情爱和亲缘纠葛也是有情可原的,只是若长此以往,你永不能得证大道,是取是舍,就看你一心之中了!”
天逸霍然起身,手指着凌寒曦却浑身颤抖难吐一字,他的身份早已尘封,便是那同门的师兄弟也无一人能知,现下居然被这毛头小子一语道破,怎不让他心胆俱裂,不知道如何应对。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许久他才吐出此言,他的眼中这温文尔雅的青年已经不亚于神鬼一样的存在。
“我?您忘记了吗?”凌寒曦的表情无辜如未经世事的孩童:“我是雍国的善睦亲王七殿下,燕国女王陛下未来的皇夫,凌寒曦啊。”
天逸一窒,缓缓地舒了口气,神色中渐渐恢复了平静,冷笑道:“看来我燕国竟没有什么秘密能瞒得过殿下了,相处三百余年,今日我才知那天风还有当奸细的天份,一向倒是我疏于防范了。”
凌寒曦扫了他一眼,撇撇嘴说道:“你也不用拿那疯子来威胁我,若我不想让你知道,便是那疯子在我面前被你杀了我眼也不会眨一下,你可信吗?”
天逸轻舒一口气,口气立刻轻松了一些:“那殿下想必是愿意告诉贫道了。虽然天风不曾说过什么,但他盘桓雍国十余年,想必全是为了殿下,想来殿下也不愿他背负着奸细的污名。”
凌寒曦脸上掠过一抹柔色,口气中满是无奈:“真真是输给您了,明明是那不许别人说天风一句坏话的护短性子,偏生又用这种话来威胁我,若我说个是字,您还能现在飞回去把他的头摘下来出气不成吗?”
天逸脸色一红,不肯回话。问道:“燕雍二国局势,殿下知道并不奇怪,但殿下似乎对燕宫密事也一清二楚,不知所为何由?”若是这个情报源头不加阻止,燕国以后对敌雍国哪里还有什么优势?
幸好凌寒曦见好就收,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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