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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磕一世-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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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找我姐夫,这书馆有几个掌柜啊?我记得他说的就是逍遥书……”梅如月顿住,指着叶安身后的人,“你不就是我姐夫说的白老板吗?难道你遣了我姐夫,请了这个不中用的书生?”
  到底谁不中用?白尘郁闷,同样跟双大哥学管帐,叶安一点就通,他全力以赴也收效甚微,如今果然应了双大哥说的,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就在刚才,师父连铺盖都没卷就出门了,还笑眯眯解钥匙让位,徒弟也当仁不让,半句谦辞也没有就当上了掌柜,却被梅女侠说成不中用?
  白尘冲叶安苦笑,叶安则冲梅如月微笑,“我中用与否不是你说了算,就如你叫双飞姐夫,也不是你叫了就算!”
  “你什么意思?”梅如月右手扣在剑上,白尘吓得挡在叶安身前,却被叶安拉到身后,冲梅如月冷笑道:“听说你想给单朗作妾,单朗久不回应,知道为什么吗?”
  梅如月傻了一下,随即虚心请教,“我不知道为什么,你知道?”
  叶安笑而点头,“你该知道单朗不喜欢他的妻子,因为单朗喜欢文武双全的女孩,本来你挺不错,但你好像不喜欢看书,单朗不满意这一点,所以不给回应。”
  梅如月苦了脸,“我本来就不喜欢看书,江湖中人哪个爱看书?”
  “单朗就爱!”白尘疾声辩驳,梅如月瞪眼,“他又不是单纯的江湖人,他还是逍遥候!”
  “所以他才要求文武双全。”叶安笑叹,“也罢,你既不爱看书,就别怪他不应你,本来还想着给你推荐几本……”
  “那就推荐啊!我不爱看又不等于不会看,只是你们遇到单朗要告诉他我爱看书,记住了吗?”
  叶安点头,领着梅如月选了一大摞,笑呵呵收银,笑呵呵送客出门,回来也笑呵呵提笔上帐,完事见白尘呆在一边,略略想了想便明白这家伙又在胡思乱想。
  “别纠结那个文武双全了!那是单朗小时候的言论,当时凤麟君随帝抚民,京城百姓夹道相迎,圣驾出城后,单朗仍久久目送,他说娶媳妇就该娶个凤麟君那样的,不拘男女,只求文武双全。”
  白尘愣愣点头,愣愣回了小院,单朗午休已毕,拿了一本书在津津有味地看,白尘闷闷上前,闷闷道:“你曾说你二哥文不成武不就,真的假的?”
  单朗点头,眼睛还在书上,白尘想了想,“他是不是后来才变样的?做凤麟君的时候,他是文武双全的吧?”
  单朗点头,随即愣了一下,“谁说我二哥文武双全?”
  白尘傻了一下,坐到单朗身边,丧气道:“我才是文不成,武不就,而且一辈子都只能这样了,所以不会是你真正中意的人,你小时候就决心要娶个凤麟君那样文武双全的……”
  “我小时候还想当征战将军!现在呢?”单朗拍开白尘,“做饭去!别影响我看书!”
  “哦。”白尘郁闷,又有些好奇单朗在看什么书,谁知瞟了一眼就愣住,“你……你怎么……这……这种书,你也看?”
  “书海浩瀚,学无止境。”单朗很严肃,见小活宝还懵着,只好进一步解说,“这是我二哥托人带给我的,之前我写信给他,说我喜欢上男子了,本意是扼灭他盼我生子的蠢想,谁知他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做了一件靠谱的事,带了这书给我参悟学习,据说是我哥夫当年寻来送他的,我想着你在望春馆应该学过比这厉害的花样,所以不需要这书了,我一个人学习就行。”
  白尘点头,心里有些难过,“我是不需要学这些东西,只是我该学什么呢?文武双全吗?对不起,我不会,一辈子都不会!”
  单朗点头,挥手示意白尘去做饭,听白尘粗重喘息一阵,然后气冲冲去了厨房,单朗才在心里微微一笑,看来还得加把劲啊!小活宝从来不是乖巧小孩,从前迫于生存才装得乖顺又软善,现在跟他前面居然还装?刚才差点就激出他的真性子,可惜差了点火候,所以下次要再狠点,他要的不是忍气吞声、委曲求全的白尘,而是要一个随性自如、喜怒随心的小活宝。
  白尘在厨房里越想越气,虽然单朗没有嘲讽的意思,而且话丑理正,但是不能说得委婉点吗?人人都有不堪触及的隐痛,言者无意,听者有心,便是再喜爱的人也不该随意揭疮,又或是凭着被人喜爱,便不在乎对方痛否,甚至随意伤害而肆无忌惮……
  如果是旁人说了那样的话,他势必在心里记上一笔,来日一有机会必定奉还,偏偏是小狼哥哥伤人而不自知,他除了自我抚慰还能怎样?
  白尘气闷,摆饭上桌时则换了轻快笑容,单朗依旧吃得心满意足,喝茶时闲闲道:“明日跟我去趟试剑庄,梅庄主两番至函,盛情难却。”
  “双大哥出远门了,店里就叶安一个,我还是留下来陪他吧!”
  “梅庄主要把他小女儿给我做妾,他曾有一子,被江湖神秘男子拐去后,自此痛恨男男之事,所以我打算带你同去,不用我拒绝,他也会死了嫁女的心,因此不是带你去玩,你是有用场的。”
  “承蒙候爷看得起,可惜草民不堪重任,又或者候爷愿意出价几何,好叫草民陪演这出恶心他人的戏?”
  白尘一脸戏谑,其实眼中含泪,单朗冷笑,“戏子无心,婊*子无情,你哪边都不靠谱!”
  白尘咬唇半晌,突然扑上去捶打嘶吼,“你靠谱你就不会也说喜欢我!我虽自愿卖进那地方却是生计所迫,你现在才来嫌恶我早干什么去了?我就猜你是一时兴起才拿我玩玩,那就不要给我任何承诺,我凭你玩九年偿了欠你的我就走,你若不到九年就腻了我还赚了呢,省了跟你小心翼翼、唯唯诺诺,生怕你一不高兴就撵了我,还亲自出手都嫌麻烦,直接扔给你媳妇去处理,以为我猜不到陆小姐的下场吗?乱杖击毙还算幸运,寻个由头卖到妓馆生不如死,从来官家黑暗、大户腌臜,草菅人命,猪狗不如!”
  白尘一口气骂到这儿突然缄口,转身欲跑却被一把箍住,闭了眼等待责打,谁知等来唇上一袭温柔,然后是不轻不重一咬。
  “骂得爽吧小活宝?”单朗低声笑,“那日撵了陆倩巧,我就知你心怀畏惧,这几日你也忐忑不安,但也可见你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甚至你对我的喜欢也有待评估,既非爱人更非家人,不是兄长亦非朋友,这是我从你的喜欢里得出的感觉,也很飘忽不定,那是因为你并不真正信赖我,我说了不喜欢揣人心思,但我很擅长,必要时,我也会虚与委蛇,换言之,你若不予我真诚,我便只能回以假面,哪怕你的喜欢再真,但我要的是爱人,是同甘共苦的家人,否则似你这般的角色,朱慧宝一人便可演尽,她甚至比你演得好,你只有一点强过她,你只要我的喜欢,但你疑心犯忌、患得患失,却想要我至真至诚的喜欢,白日梦也不合这样做啊小活宝!”
  单朗轻拍白尘的脸颊,白尘羞愧无语,半晌才嗫嚅道:“不是不予你真诚,只是恶习难改,当年随管家一路逃命,五年颠沛流离,每日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之后好容易才在一处村落安定下来,但仍戒心提防,时刻准备奔逃,果然没安定上一年就必须离开,之后四年都未能安心一处,几经辗转才在堋州离乡暂居下来,因为只在那儿没见到缉拿我们的公文,却碰上了抓丁开矿的官兵,我去山里捡柴回来才知管家被抓去了,他们说要一百两才能免役放人,我只好卖进望春馆还预先支取九十两,这才有钱去换回管家,谁知他们还我一具尸体,管家是被他们活活打死的……”
  白尘吸吸鼻子,冷冷笑道:“我不伤心,因为我已经想好了,他们的顶头上司喜欢去望春馆,我总有办法替管家报仇,所以我努力学馆里师父教的东西,我是所有新人里学得最快最好的,有人骂我天生贱货,往我饭里拌瓷碴割我一嘴的血,我跟他说没关系,几天后他就进了刑房再没出来,是我用花巧心思弄死了他,总之馆里欺负我的,妒嫉我的,伤害我的,我都阴谋算计了报复回去,对我好的我都记在心里,将来做了红牌,我会十倍报答,可惜我弄死的那人是护院的相好,他暗中使坏,我一觉醒来就跟馆里的一个红牌姑娘躺一张床上了,她受了怎样处罚我不知道,我则成了竞价小倌,醒了我的红牌梦,所以你说得对,我从来不懂真诚,现世便回报我一场又一场虚空,这样的我,凭什么叫人喜欢?又有什么资格喜欢人?”
  白尘说到此处,唯剩自嘲的冷笑,单朗却赞赏般点头,“这才是真正的你,头脑聪明、心思活络、爱憎分明、外柔内刚,嗯,我喜欢,这样的小活宝,我喜欢!”
  单朗郑重定论,唇边是满意的笑,白尘有些错愕,“你根本没好好听我说吧?我不是什么良善好人,我甚至背负人命,你说过谋人性命者多数以命相送……”
  “你的确差点因此丧命,但我救了你,所以你的恶运早就终结,再说一遍,你有我,勿需多虑,做真正的你!”
  白尘愕然一阵,眼中渐泛异彩,泪水却夺眶而出,多年隐忍的委屈喷涌干净,得神庇佑一般的幸福溢满心胸——小狼哥哥,谢谢你,之前的伪装,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1 章

  白尘没去试剑庄,因为真正的他不想去,单朗也不强求,许了小活宝做真正的自己,便是许他意愿行事,再则昨晚的宵夜吃得爽,小活宝色香味俱全,唯一缺陷,不经吃,害他三个回合后不得不鸣金收兵,否则就得渡气救人,哼,还好意思说在那种地方学得最快最好,昏得快倒是真的,最好的话,应该通宵大战不懈气!
  单朗暗里不满,嘴上温柔叮嘱白尘好好休息,然后扮得江湖游侠似的去了,白尘也有不满,真的是去回绝婚事,就该朝服出场,一律官威压人,不该投其所好似的江湖打扮,回绝得了才怪!
  白尘撇嘴睡去,午饭时才悠悠醒来,听厨房有声响,疑心是贼,谁知是梅女侠在跟油锅作决斗,否则怎会一手拿锅铲,一手以锅盖作盾牌?
  “你发什么呆?我好不容易才把菜放进去!你快帮我翻翻!”梅如月递着锅铲,眼睛则盯着锅里的菜。
  白尘也看了一眼,挥挥手,“你慢慢弄吧!单朗喜欢会做饭的女子,别让他失望哦!”
  白尘悠然回避,身后的战斗仍在继续,伴着梅女侠的惊呼尖叫,异常的悦耳动听。
  白尘在后院找到单朗,单朗则找到了小兔,转手就递给白尘,白尘惊喜又心疼,小兔明显瘦了,“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这下还跑不啦?现在知道世途险曲,人心险恶了吧?还能回来算你走运!”
  白尘边骂边把小兔贴在脸上磨腻,单朗则把白尘抱在怀里摩挲,“饿了吧?我特意带人来做饭……”
  “你根本是有意刁难,顺带变相回绝……”
  “没有变相,我直接跟庄主说我有个同性爱侣,他不信,派他女儿来查证,只是这位梅小姐很偏执,你还睡着时我就领她看过了,她居然不介意,所以只好叫她做饭了,做不好的话,滚吧!”
  单朗不是说笑,白尘却很奇怪,“那个庄主是你不能严辞回绝的人吗?”
  “不是不能,而是不想,他唯一的儿子跟了男人,他气得要杀子不然就自杀,他儿子请我从中说和,他很给面子,只是驱子出户便再不生事,因此我也不轻易驳他的面子,就这么简单。”
  白尘点头表示理解,随即疑难道:“你不驳他面子,却刁难他女儿,终究还是令他脸上无光啊!”
  “不会,梅小姐是个人偏执,她老爹则会感激我不要他女儿,这是保全他的门风颜面,同时也会禁止他女儿一厢情愿,这样就省了我各种麻烦。”
  白尘笑,踮脚亲了单朗一口,“你的花巧心思也蛮多!”
  “所以才不需要两个人都具备,你多点心思增强体力就行,省得一晚只做三次都很勉强,太不尽人意了!”
  “你是野兽吗?三次已经很过分了好吧?”白尘说着就红了脸。
  单朗侧头想了想,摇头,“我不是野兽,据说狮子交合一次长达几个时辰,我每次就个多时辰……”
  “别说了!”白尘捂了单朗的嘴,指头却被单朗含住,从指尖传来的酥痒直达小腹处……
  “饭好了!”梅女侠一声喊,白尘吓得跳离单朗的怀抱,却被单朗拉了手,一直拉到饭桌上。
  梅女侠的厨艺惨不忍睹,手上的烫伤也令人不忍无视,白尘找了烫伤药,单朗亲自代为敷裹,事毕拍拍梅女侠的肩,“回去吧!你连做个伙房丫头的能力都不具备,更遑论做个偏房小妾?知道妾的职分吗?每日卯时起床给正房倒夜壶之后送洗脸水,服侍正房梳洗完毕再奉送羹汤,随时等候正房的各种刁难,接受各种无端打骂,忍受各种屈辱忧愤,不到二十岁就心力憔悴、人老珠黄,等不到母凭子贵就一根麻绳吊死了了结人生,何苦呢?”
  梅如月抽泣点头,但仍一脸正色抱拳谢过,然后跑出门去,单朗给个孺子可教的目光作送别,听身后的小活宝笑得肚子疼,回身把人搂在怀里,半是嗔怪半疑惑,“什么事这么好笑?”
  白尘笑够了才轻捶单朗一下,“你真是说笑不自知,她也配合得绝,还跟你郑重道别,某种角度来看,你俩挺配的!”
  单朗肃然,“我没说笑,我娘就是那样死的,可惜到死都没挣到个妾的名分,我那时才八岁,没办法给她报仇,幸亏我二哥当时遭了祸,被关进皇族思过所,由我爷爷负责监管,而我爷爷听命于宫里某位娘娘,那位娘娘想做皇后,所以一心要我二哥死,我大哥为了保护我二哥就绑架了我,以此让我爷爷不敢上报思过所的异常,再后来我二哥遭了冤狱,我也就得了报仇的机会,我在刑部大堂上出示了不利我爷爷的证据,之后我爷爷判斩首,家人皆流放,最后除了我,他们都死了,我给我娘报了仇。”
  单朗语气平淡,似在讲述他人往事,白尘则歉疚掉泪,“我不知道你娘是那样没的,对不起……”
  “咱们之间不用道歉,只是我真饿了,这桌东西吃下去不死也废掉半条命,所以你快些重新做来,吃好了带你外头玩去!”
  “是!”白尘学梅女侠抱拳的样,笑着去了厨房,单朗给予宠溺目光,拿了那本很有学习价值的书去廊下看,雪白小兔追到脚边蜷卧作陪,耳边是小活宝弄出的炒菜声,伴着小活宝不知打哪学来的跑调小曲儿,配着手上的彩描图绘,另一番活色生香!
  惬意的时光仿若天国流云,轻快而令人不察,所以接到必须出远门的消息时,单朗恨不能卸职跑路,回头见白尘收了两人的换洗衣服,单朗高兴了,“你终于愿意跟我一道了!”
  “一直愿意的,只是为了跟你同行,我瞒了你一件事。”白尘观察单朗的脸色,似乎没有不高兴,于是小心坦白,道:“我把小兔送给叶安了,虽说它原是我的,但它跟我一点也不亲,对我爱理不理的,我一伸手它就开跑,你对它爱理不理,它反而追着你走,所以你更象它的主人,但我们要出远门照顾不了它,又怕你舍不得……”
  “比它打紧的我都舍得!”单朗拿过包袱,“走吧!”
  白尘点头,四下查看一遍才跟着单朗出了门,去书馆处跟叶安打了招呼,然后牵马出城。
  白尘并不知道要去哪儿,他只知道单朗要去杀人,五日急程后到了丰州,白尘想像中的杀手应该昼伏夜出,可是单朗带他住进了官驿。
  当晚,府官设宴相请,找了一队歌姬助兴,几番奉承拍马,几巡美酒相敬,临走时,留下艳姬两个,另有金银无数,单朗来者不拒,拎了金银匣子,搂了白尘睡觉去也,留下两个美人面面相觑。
  次日,单朗带白尘逛街游玩,第三日,单朗带白尘郊外纵马,第四日中元节,单朗不再自行安排,而是跟从白尘的意愿,白天陪白尘去西山大寺里烧香捐银,吃了万民斋饭后才回城,晚上陪白尘放河灯,回到驿馆已是二更天。
  白尘体力不济,稍事清洗后打算睡觉,还没上床就听外间有对话声,似乎是那日接待他们的府官之一,只是没了那日的洪亮嗓门,反是低声央告甚至哀求。
  白尘不敢刻意偷听,悄声爬到床上,侧耳听了一阵却不得要领,反是倦意朦胧,恹恹欲睡。
  “还早呢,亲热好了再睡!”单朗贴耳亲哄,白尘一下就睁开眼,“不行,我今日斋戒……”
  “你斋你的,我做我的。”单朗把人压在身下亲吻挑弄,谁知小活宝异常激越,挣扎中甚至打了他一耳光,单朗怒极,扬手要搧却顿在半空,小活宝竟然哭了,“你打了我你还哭?”
  白尘抹泪不语,狠狠瞪着单朗,单朗真怒了,几把撕了白尘的衣服,可惜还没进入就没了兴致,咬唇掉泪的小活宝让单朗没辙。
  “睡吧!”单朗扯过被子胡乱盖好,翻过身去仍听小活宝在悄声啜泣,间或的抽噎声也抽疼了单朗的心,猛地转过身去把小活宝搂进怀里,“别哭了,我只是高兴才想要你,你不给就算了,除了你,我也没强过别人,就算你要斋戒也只是上头吃素,下面吃我这根……”
  “单朗!”白尘疾声阻断,羞愤又恼火,“你的坦诚未免太直白了,时常口没遮拦半点忌讳都没有,叫人下不了台还啼笑皆非,跟亲近的人倒也罢了,要是得罪权贵小人难免惹祸上身,当然这些道理你都懂,我也不是责怪的意思,只是担心你为小人所仇,又或者我杞人忧天,你有的是妙法应对,但是易地而处,你也会担心我某日错漏,遭遇不测,你那日说我们是家人,我以为家人之间除了爱,还有责任,不让对方担忧悬心,也是责任之一,你说呢?”
  “都让你说完了,我还说什么?至于你担心小人使坏本就是杞人忧天,我刚才已经叫小人自尽了事,明日他不死,明晚我就送他一程,后天一早我们就回家,事情就这么简单,只是你既说到家人的责任,那我问你,为什么不给我?”
  “我说了在斋戒!”白尘苦恼低吼。
  单朗皱眉,“你斋戒我知道,为什么斋戒,我不知道!”
  “自然是为亡人,今日家家祭祖上坟,寺庙超度无主孤魂,也为战死沙场的英灵颂经祈福,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斋戒,当年……”
  白尘哽咽顿住,单朗闷了一阵,扳过白尘的身子,“看着我,老实告诉我,当年我要你去偷兵符的时候,你其实知道我要做什么,你也知道我还给你的是假兵符,所以你说不恨我们,因为你觉得灭你故国的是你自己,所以你是为当年那些兵士斋戒,对吗?”
  白尘不语,紧闭的眼睑下是不断的泪,单朗已不需要答复,放开白尘,翻过身去,“睡吧,今儿我也斋戒。”
  白尘在黑暗中点头,然后也翻过身去,同榻而卧以来,两人第一次抵背而眠。
  翌日,单朗所说的那位官员果然自尽,驿馆礼官传报消息时,白尘刚放下吃好的早饭碗,礼官退下后,白尘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单朗,没得到目光回应,白尘便不敢出言询问,只是心下已有些明白了,单朗并非一昧提剑杀人,双大哥说过,京里那位舍不掉单朗的能力,单朗自己也说他擅长揣人心思,也就是说,单朗杀人的方法千变万化、不尽其穷……
  难怪小狼哥哥不通俗务,人心只一颗,心力却多有偏损,所以不该强求太多,不该企图找回当年那样的小狼哥哥,不该苛责小狼哥哥的言行无忌,因为心弦已崩得太紧,心力损耗者,无所补益,倘若跟亲近的人都要中规中矩,于各种场面上都要八面玲珑,那就唯剩英年早逝这条路了……
  所以如你要求我的那样,我也只要你做现今的你自己,旁人眼里孤僻怪异,于你却是任意随性,纵然埋下隐患祸根,来日不测降临时,你也不会孤身遇难,你有我,生死祸福,我都与你同在!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2 章

  单朗如前所说,府官自尽的第二天,他就带着白尘游玩般回阳州,从丰州首府出城不多时却岔上一条小道,个多时辰才在一片桦林边停下。
  白尘不予询问,只是任单朗拉着他往里走,不多时便看见一座坟茔,碑上刻书“双翅之墓”,碑座祭台上有新近祭奠的痕迹。
  “是双大哥来过吧?”白尘喃喃,眼眶已莫名酸胀。
  单朗并不答话,轻抚碑身,冷笑,“这人眼瞎心盲,当日几乎被双飞的马踩死,费我不少力气才吊住他一口气,害我大哥日夜兼程从棱州赶来,辛苦三天三夜才从阎王手里把他抢回来,原以为是个聪明听话的小孩,谁知是个无情无义的蠢货……”
  “别这么说!”白尘合十闭眼,“对不起双翅,单朗不是骂你,而是伤心你不自珍,其实我也有些怨你,虽然理解你心死成灰的哀伤,但不赞同你抛却一切的决定,跟你一样,没得到单朗的喜欢时,我也想过死,因为除了单朗,我只有我了,可是后来有了双大哥和叶安,他们都真心对我好,所以我不敢因私情得失而轻抛己身,这就是我怨你的原因,也是单朗骂你无情无义的原因,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而已,如今阴阳两世,哀怒无益,只愿你早出沉沦,超脱冥界困厄,另获新生。”
  白尘缓缓睁眼,却吓了一大跳,下意识推了单朗一下,“你吓死我了!隔这么近干什么?”
  单朗捏起白尘的下巴,“你居然想过死?后来居然因为双飞和叶安你才不死!我呢?你压根没想过我吧?双翅无情无义,你就是没心没肺!全换成狼心狗肺了是不是?得不到我的喜欢你就去死,那我为你九年人不人鬼不鬼,我是该死还是该变成妖怪?”
  该死的,居然还笑?单朗不轻不重搧了白尘一下,“不许笑,又哭又笑,你是疯子吗?你又以为我没变妖怪?当年我二哥中箭堕江,我没去捞他的时候,我就已经是妖怪了!你只知我想娶个凤麟君那样的媳妇,想当征战将军,却不知我曾发誓要练好武功保护我二哥再不许人打他,要努力赚一座金山银库让他永世衣食无忧,可是因为你不见了,别说为他发的誓,就是他的死活我都没管!天南海北、天涯海角,到处都找不到你,我只差上穷碧落下黄泉了你知道吗?你呢?仅仅因为我不喜欢你,你就去死,不是狼心狗肺是什么?我为你发那么多年的疯又算什么?守在你坟边野人似的活得比鬼还不如又算什么?不许哭!”
  单朗双手捧住白尘的脸,两个大拇指狠狠抹去白尘的泪,凶冷道:“你给我听好了,别说我不可能不要你,就算我有天失心疯了移情别恋,或是遭遇急情扔了你,你都给我好好活着,我二哥虽是笨蛋,但他有句话是至理,活着才有无限可能,这话送给你,你给我刻在心里,到死都不准忘记!”
  单朗说着就狠抱了白尘一下,勒得白尘几乎窒息,却让白尘幸福又舒心,被如此霸道狠决地爱着,谁不甘于其中,溺于威胁般的爱语?
  从桦林出来后,单朗负气般催马急驰,白尘愧疚般咬牙紧随,晚间歇店时,股内已破损见血,吸着冷气清洗时被单朗看见,然后又摔门出去,很快便拿了药膏进来,冷着脸给白尘涂抹,手法温柔而小心。
  白尘坦然接受,为的是不令单朗自责,谁知单朗异常粗鲁地把他抱到床上,“你不听话!说了不许随便勾引我!张着腿还一脸享受,你什么意思?”
  “我……”白尘恼羞成怒,“我就是勾引你要怎样?有本事来啊!”
  “来就来!疼的又不是我!”
  话虽如此,到底没敢乱来,磨破的地方不能再磨损碰撞,好在身下的人异常柔韧,能摆出好几种不碰到伤处的姿势,哼,叫你勾引,叫你不听话,叫你想过死,不如叫你欲*仙*欲*死!
  狠话在心底,温柔在行动,身下的不是别人,是他的小活宝啊!是一声声喊他小狼哥哥的……他喜欢的……他爱的……小活宝。
  夏夜时短,月尽破晓,单朗没有赖床的习惯,但也不催着枕边人起身,所以白尘睡到太阳老高才醒来,从于多年担惊受怕的习惯,一下就坐直了,昨日磨破的伤处以及某处的异样感骤然袭来,于是安心了,不再怀疑幸福是梦,可以安心醒于每个早晨,从容一切。
  吃了客栈提供的饭食后,两人游玩般缓行,单朗的药膏很灵妙,白尘的伤处早就不疼了,只是依然被勒令了侧坐在单朗身前,另一匹马儿则牵缰随行,幸亏道上少有路人,否则白尘非羞死不可?
  只有不谙骑术的弱质女流才会侧坐马上,他可是从会走路就会骑马的金蒙国……草缰男儿……
  “怎么了?”单朗只是随口一问,然后便说了另一件事,“除了双飞,没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连我两位哥哥,我都没告诉他们,你该知道原因,对吧?”
  白尘点头,心里虽酸涩,面上仍微笑,“如果有妙法能抹人片段记忆,我希望双大哥也不知道我的身份,这样将来有变故时便不会受到牵连,总之不告诉他们是为了保护,我都明白的。”
  单朗亲了白尘一下,除了在床上,单朗很少这般亲昵,因此这一下既是嘉奖也是歉意,“除了托人给我那本书之外,我二哥还附了简信,说他想见你,但我回绝了,以后也不会让你见他们任何一个,原因同上,也是我必须加给你的委屈,希望你……”
  “没有委屈。”白尘靠在单朗胸口,唇角高高扬起,“我现在很幸福,你不单是保护他们,也是保护我,否则我再幸福也会忐忑,总怕哪天暴露了给他们带去灾祸,所以你是为了让我更加安心才那样做的,因此没有委屈,只有幸福。”
  单朗不语,冷眸里划过一丝怜惜,化作唇上柔情,轻压白尘的唇角一下,再次无声的歉意。
  七日玩耍式行程后,阳州到了,单朗回小院放行囊,里头多数是白尘一路乱买的孩子气玩意,白尘则先去书馆,见到双飞的时候无端愣了一下,仿佛也在同时看到丰州桦林中的那座墓碑,碑上的漆色已脱尽,不是风雨磨损,而是被人抚摸般划去,深于刀凿的抹痕……
  “我去看过他了。”白尘低头低语,双飞讶然,随即了然,轻抚小孩头顶一下,“回去洗洗吧!一路风尘,头发都有点腻了!”
  才怪!小狼哥哥带我在城外泡了温泉才回来的!白尘暗里翻白眼,面上则乖巧一笑,然后左右看,“叶安呢?”
  “在睡觉,昨晚累了一夜。”
  白尘愣睁,不会吧?叶安喜欢女子,怎么可能……不对,重点是双大哥怎么可能……但是叶安累了一夜……但是不可能啊!
  “不要以己度人,他的累跟你的累不一样,何况我是今早才回来的,当然我若早些回来也不至于让他一夜防贼防得累。”
  “贼?”白尘不可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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