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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磕一世-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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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单朗后,白尘顺道买了些辅粥食材,林霄吃别的都会吐,甚至玉姨做的点心也没提起他的胃口,倒是前日的粥吃得好些,所以药材补品一类的都佐在粥里吧,希望他快些好起来,快些象从前那般傻语憨笑,那样的林霄才是他高兴结交的朋友,甚或是活得比较鲜动的另一个他。
  “白公子一个人来吗?”
  白尘点一下头,不想跟嘉义候过多接触,这人深受皇上看顾,近之生嫌,远之不敬,若即若离是最佳尺度。
  “白公子能否慢些?”嘉义候追上来,“我正要去府上探望林公子,又怕府上不欢迎,因此想请白公子引领一下。”
  “候爷言重了,草民不过客居而已,能替候爷领路是草民的荣幸,候爷请。”
  白尘略退后一步,谁知嘉义候执意并肩而行,白尘只得恭敬从命,走不多远就听嘉义候自语一般轻叹,“她虽作了恶事,现今已伏法入狱,皇上决意重判,上元节后便会下旨刑部,我那日想替她求情,皇上却不准我提谈,我想……”
  “候爷想如何都是候爷的事,不用告知草民。”白尘表面恭敬,心下恨恨,你想替朱氏求情,我还想求老天时光倒流呢!不准林霄去买糖人就啥事都没了,你为坏人跟皇上求情,我又该求谁去?求他把我爱笑爱闹的朋友还回来!
  白尘几乎脸色发青,嘉义候则是一脸尴尬,“我也知道林公子是你的好朋友,他遭了那般恶事,我也是……”
  “请不要说了好吗?”白尘停下脚步,异常沉肃地看着嘉义候,“您该知道那日为何请您旁听,若非圣意使然,单朗也不敢任意行事,一切不过是为了让您识清真相,绝非我们蓄意谋算她人,因此您没必要屈尊前往林霄处,他到今日还未开口说过一个字,您若执意为朱氏去逼他以德报怨,无异逼他疾走绝境,他虽无家人替他伤心,但他有朋友,草民尝闻候爷宽厚仁德,因此恳求候爷体恤容情,不要让他的朋友为之心碎了,草民在此叩谢候爷大恩!”
  白尘俯首跪谢,嘉义候愣了一下才双手扶起,“我去探望他只是出于关心,另则就是想找你商量一下,那日你离去后,皇上虽颇有微词,但也夸赞单朗好眼光,实则是夸你,皇上还说若非你是那般出身,他倒乐意由你拴住单朗,连皇上都觉得你聪颖识体,所以我才希望你帮我想个法子……”
  “候爷错眼垂青,草民却不堪一用,况且候爷也知道林霄是草民的好朋友,草民怎会背叛朋友去替仇人谋划?候爷那日也应该从朱氏口中得知,草民只望她生不如死,皇上决意重判,草民只会觉得痛快,因此还请候爷另谋良算,草民告退了!”
  白尘叩礼而去,谁知行不多远就听嘉义候追来了,气得他想亮刀杀人,可惜只能逃命般加快步伐,耳聋般不理嘉义候的呼声,原以为他那般尊贵身份的人不会在街上奔喊多久,谁知跟个索命鬼似的,一直追到府宅门口仍在白公子白公子的喊。
  白尘气极,你不觉得丢人也罢,只怕皇上又要诬赖我了,如同赖我骗了惠王去静室独处一般,很快又要赖我怎么示意你了,惹得你满街追着我跑,可不是么?单朗已经出远门了,我不抓紧时机心猿意马怎么行?做过小倌的人要是懂得检点就不符合大众观点了,对吧皇上?
  白尘憋了一肚子的气,冲进门内就关了门,谁知被一股力道直接撞到地上,差点摔个仰八叉,幸亏拿手肘撑住,但是不用细看,只凭手肘处的疼痛就知道肯定破了,这个嘉义候绝对是个丧门星,从前害得单朗娶个坏女人,现在害他摔破了皮,难怪皇上要死命罩他,原是为了防止他去害别人,此等大灾星,非皇家瑞气莫能克挡!
  “你别过来!离我越远越好,谢谢!”白尘又疼又气,懒得再演谦卑小人,对付大灾星就要更狠更恶才行!
  白尘抱着伤处爬起来,忍痛捡起掉在地上的东西,忿忿瞪了一嘉义候一眼,“你要看林霄就随我来,若是打了别的主意就请转身,但是不论怎样都请离我远些!”
  嘉义候一脸歉意地点头,跟在白尘身后去了内院东厢,在林霄的房门边遇到了悄声出来的卫平,听说林霄睡着了便不再打扰,只跟卫平探问一番便去了白尘的房间。
  白尘正在敷治肘上的伤,嘉义候不敢近前帮忙,甚至按照白尘之前的意思,离得远些,杵在门边罚站似的标准挺直。
  白尘裹好伤才有些微微的后悔,先前那番恶吼真有点撕破脸的感觉,现在要想戴上温善的面具已经不可能了,不过基本的礼遇还是可以有的吧?
  白尘沏了一壶茶来,“候爷请这边坐,草民……”
  “你不用谦谨,叫我的名字即可,我复姓端木,单名一个霖字,雨头双木霖,不过也有人只叫我的姓,你随便叫哪个都行,我也想叫你的名字,可以吗?”
  你是真的平易近人还是为了朱氏而平和至此?白尘心下冷笑,面上则是谦恭的笑,“候爷如此宽和大度,白尘恭敬不如从命,只是如前所说,你若是为了朱氏而来,那你真的找错人了,与其在这儿虚耗,不如多去皇上那儿寻找机会。”
  “皇上疑心我还念着她,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我。”
  “并非皇上疑心,你若真不念着了,怎会替她谋求轻判?”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又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从恶如崩,从善如登!况她禀性习恶,你退她进,你善她欺,若不惩之以儆,便如东郭与狼、农夫与蛇,又或你此番原是来谋我性命?当日她说我是最该死的,所以你替她报仇来了?”
  白尘一脸天真却不无讥诮,嘉义候呆愣片刻,笑道:“原来你是故作老成,其实很可爱啊!”
  白尘切齿笑,“我出身妓馆,每日迎来送往,自有各种模样取悦各种喜好的客人,似你这般尊贵体面的人,自然不晓其中玄虚,其实就如大户人家的相互暗算一般,看着都是些光鲜的人,背地里也有不堪入目的肮脏龌龊,只是表现的异同罢了!”
  嘉义候握拳在唇,忍笑道:“你实在有趣,看似自贬,实则批倒一大片,但我说你可爱并无恶意,你却轻轻一碰就竖刺,倒比之前的恪礼模样更令人喜爱。”
  你有受*虐癖吗?不求礼遇但求被刺!难道被皇上护得太好,以致走了极端?
  “候爷慧眼明辨,一下就识破我的恶劣真面,却为何看不清朱氏的真性?她若竖起刺来,可不是唬人这么简单,你若不怕被她的刺捅个对穿,大可出去干一桩非得入狱不可的恶事,然后力求跟她关在一处,拿出同生共死的架势,到时不用你求情,皇上自会颁下赦令,你就可以把她娶回家去教她善莫大焉,或是她教你从恶如崩,但不管怎样,你们总是门面上的一对光鲜夫妇,尤其参加宴席什么的更是登对,挺好的!”
  白尘说得一本正经,嘉义候则忍俊不禁,“你真的好有趣!难怪单朗会爱上你,有你这样的人伴随左右,别说坚冰一般的冷漠性子,就是常人该有的烦恼都会被你化为乌有……”
  “你说的是林霄,但已是之前的林霄,现今的他只令人心酸,甚至不敢面对,仿佛看见一具会呼吸的尸体,怎么唤他,他都不会回应,声音或眼神,都没有回应,因为他的魂魄还在当日那场恶梦中。”
  白尘喃语至此,神色骤然冰冷,道:“端木霖,你该庆幸我是个虚张声势的胆小鬼,否则你之前为朱氏各种说辞已经足够我迁怒杀人!但是冤有头,债有主,皇上既然决意重判元凶,我便忍了这口恶气,否则我当日说过要她生不如死,可笑你竟来寻我商谋,不怕我耍个阴谋把你算计掉吗?”
  嘉义候笑而摇头,“我不怕,因为你不会,但不是缘于你所谓的胆小,因为真正的勇者是勇而不敢,真正的善良是善而不昧,在你面前,我是怯懦的愚人,明知单朗娶朱氏是迫于皇命,却不敢具意力争,后来明知朱氏恶性固然,却豫意难决,似我这般优柔寡断,难怪你会担心我跟她从恶如崩……”
  “你多虑了,我不可能担心你,相反,我鼓励你跟她同行恶道,她的狠决毒辣,正好治你的优柔寡断,去吧!出去杀人放火或是绑架抢劫,很快你们就会成为既般配又恩爱的一对,皇上最终会祝福你们,因为多数王侯夫妇都只是般配,并不恩爱,这是皇上跟我说过,有了你们这一对就能弥此遗憾,皇上应是大感欣慰吧!你深沐皇恩,现在是报恩的时候了,去吧!”
  白尘起身送客,嘉义候哭笑不得,奈何白尘已经朝门边走去,他只好离座跟随,一直到了大门边才小心试问,“我明日还可以来吗?”
  “可以啊,你天天来都行,反正我们明日就走了,到时你自便吧!”
  白尘说着就要关门,嘉义候忙拦住,“你们要去哪儿?”
  “仙灵岛,据说那儿住了不少神仙,他们一定能唤回林霄的魂魄!”
  嘉义候愣睁,“我从没听说有仙灵岛这种地方,具体在哪儿?”
  “虽不知具体位置,但是往东就对了,一直往东总能找到!好了你回去吧!”
  “等等!”嘉义候双手抵在门上,“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好啊!”白尘笑得甜美,“原来你是好人呢!我之前有些言语过分了,你不要放在心上,而且你这么仗义,真是帮了大忙呢!虽然决定了明天就出发,但是大夫建议我们不要急于搬动林霄,所以你打头阵吧!由你做开路先锋,我们一定会找到仙人,我相信你,你也要对自己有信心,好吗?”
  “呃……”嘉义候笑得比哭还难看,“你是不高兴我来这儿,才会说什么仙灵岛吧?”
  “你不相信我?”白尘无比受伤,甚至捂了胸口,“我这么相信你,连仙灵岛的事都跟你说了,你却怀疑我在骗你,那就算了,你回去吧!但是仙灵岛的事一定要保密,因为皇上不准我离开京城,所以我去找仙灵岛等于违抗皇命,不过我相信你不会出卖我,哪怕你不相信我,但是没关系,我赌你值得我相信!”
  “不用赌,我不会出卖……不是啊,那个仙灵岛是谁跟你说的?”
  “你还是不相信我?”
  “没有不信你,只是担心你被人骗了!”
  “没关系,就算是骗局我也会去,何况我已经被人骗习惯了,你回去吧!”
  “我不能……你别关门啊!”嘉义候扣着门环拍喊,“白尘你开门啊!我敢确定你被人骗了!仙灵岛这种名字一听就是假的,白尘你还在吗?开门好不好?白尘?白尘!”
  叫吧!使劲叫!仙灵岛再假也比你的相关传闻真,嘉义候柔和仁善吗?是谁编出这么恶心的谎话?不明是非瞎了你的心眼,不分善恶毒了你心性,会替坏人求情的混蛋也算仁善的话,我那个仙灵岛就是触目可见!
  都是一般虚妄的东西,凭什么只有你的为人所信?就因为皇上罩你、护你、疼你、宠你吗?一般的人生父母养,凭什么林霄就要遭受那样的苦难?
  端木霖,我说相信你是真的,我信你一定会求情成功,朱慧珍就是你的仙灵岛,你满怀激情投奔而去,我祝你在虚妄幻景中摔得粉身碎骨,到时你的模样也会很可爱,你这事也会很有趣,我等着看你的精彩表演,到时你的惨叫声要比今天还嘹亮高亢哦!我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4 章

  皇城内,嘉义候苦求半日仍未如愿,倒是另一件事得了肯定答复,皇上不会重判朱氏了,交由夫家自行处置便是,这虽是好消息,但他想求的另一件事却遭到皇上拒绝并训斥。
  “听说你昨日被单朗的男宠所惑,竟然满街追人,今日竟来替他求许东行的通行令,朕该说你仁心太过,还是他诈骗有术?”
  “回皇上,臣以为,他也是被人所骗,但也可见他对朋友实在忠肝义胆,况他也察觉仙灵岛或是虚妄,但他为了朋友不惜冒险东行,此类事听来或许可笑,但也是少年为了梦想而不懈努力的热血情怀,臣深为感动,因此恳请皇上准他此行,臣会随行左右……”
  “你休想!”皇上愠怒而苦恼,又不忍心厉言打击,只好挥手道:“你且回去,朕会派人往东寻那什么见鬼的仙灵岛,一有消息便会回至京城,到时朕会放他出行。”
  嘉义候大喜,深跪拜谢后便兴冲冲去了单朗的府宅,首先询问派在门边的亲从,“他们没有出发吧?”
  “回候爷,一早都静悄悄的,后门边把守的人也说白公子他们没有出来过。”
  “如此就好,只是可曾打探到白公子喜欢吃什么?”
  “好像特别喜欢花生仁。”亲从说着就取出几个礼盒,“这是属下亲自去挑选的,因为不知道白公子喜欢哪种品味,所以每种买了一盒,候爷不必再劳累,从中挑选……”
  “不用挑了,我全部都要,你做得很好,带他们回去吧!”
  嘉义候拍拍亲从的肩,拎了礼盒去扣门,许久才有一个仆役来应答,听了嘉义候的来意,忙将人请到待客的厅室内,奉茶之后便去中院传话。
  白尘听说嘉义候又来了,气得他想撵人出去,卫平笑劝,“他好歹是皇上看顾的人,况且本性从善……”
  “他若真善就不该替坏人求情!”
  “愚善而已,皇上也深知这点,才会特别加以看顾,候爷和我都觉皇上呵护过甚,但他是帝师唯一的血脉,皇上不忍加以历练,皆因帝师生前乃是操劳过重而病殁,因此皇上不望帝师之后成为大器之才,只愿嘉义候一生康健无忧即可。”
  卫平说着就把林霄的手放入被中,之前在替林霄修剪指甲,失魂的小孩玩偶般任人摆弄,唬说要把他的指甲剪成齿状也没收到任何抗议,即便如此,卫平也不曾流露半丝不耐,依旧温言微笑,每日都悉心照顾小孩,跟小孩说着天气街闻一类的闲话,虽不曾得过回应,但每日都照说不误。
  卫大哥也是喜欢林霄的吧?白尘起身,“你还是陪着他吧!我去应付皇上的宝贝就行!”
  卫平忍笑,“你这话可不敢叫外人听了去,纵是玩话也当心听者有心,况且以你这般情绪恐怕应付不好,还是我去吧!”
  “你的好心情也是强撑着而已,犯不着为那种人费你的精神,我从单朗的私藏里选了一本极好的书来,你跟林霄一起研习吧!”
  卫平点头,接过白尘递来的书,只看一眼便愣住,脸上一下就红成一片,“这……这是……那种……那个……”
  白尘郑重点头,“你没看错,就是那种书,我想过了,温情疗法并不对症,林霄需要更强烈的爱,以毒攻毒才是正确疗法,他从前就陷入过那种恶梦,但那时还有丧亲之痛这个更为严重的伤口,所以恶梦的侵害没能过多深入,不过也没能很好的治疗,只是草草裹伤而已,否则不会败给同样的创伤,甚至已经不是伤口,而是顽疾一个,温汤煎药根本无济于事,必须利刃挖毒才能除掉病根,这个任务只有你能完成,因为他爱你,他需要你的解救!”
  白尘说着就重拍卫平的肩,“你不必顾虑太多,虽然这本书的内容于你而言有些刺激,但它实质上只是一本救人的医书,相信你能抱着一颗平常心,再加上你的与人为善,二者合而为一就能研习精通,我在林霄的枕边放了上好的玫瑰香脂……”
  “为什么放香脂?”卫平早就被白尘的言论搅得一脑浆糊,此时则是莫名紧张。
  白尘狡黠一笑,“香脂的用途在书里,卫大哥研读后就会明白,而且不用在心上有多余的负担,你是为了解救朋友而大义行事,虽然形式不一样,拔出来的剑也不一样,但都是为了贯彻侠义之道,真正的与人为善也是侠义精神啊,对不对?”
  卫平点头,随即愣睁,“不……不是……我不太明白……”
  “看书吧!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爱书者,无有困厄烦难!”
  “可是……”
  “不要可是了!你以为我有单朗那么厚的脸皮吗?撑着正经跟你谈这半天已经很伤我元气了,你还要我说得多明白你才稍微开窍?不许再问我了,看了书还是不明白也不要问我,凭你的感觉去做就行!最多给你三天时间,之后你要把笨蛋林霄带回来!就这样,我去应付该死的愚善!”
  白尘羞恼恶吼,不等卫平再发疑问就跑出门去,在东厢院门边歇息片刻,感觉脸没那么烫了,气息也平复如常,这才换上少年老成,其实是冷若冰霜的脸色。
  若依真心,他想拿出八奇寨四当家的架势,握着哥格给的小刀,气势汹汹跑去前厅宰了所谓的帝师之后,哼,皇上不忍历练么?那怎么不拿铁链拴好了再三重禁军护卫?放他出来疯狗似的胡吠乱咬,偏生是只叭儿狗,还是皇帝脚边的宠物,疯了也得好生侍候着,可恶!
  白尘吸气又吸气,终于在厅室门边换上了平和的笑容,进门就规矩见礼,“候爷大驾光临,本该由此间管事接待……”
  “不用,我是专程来找你的,这是各种口味的花生仁,你瞧瞧最喜欢哪种,下次我好挑选了买来!”
  嘉义候几近谄媚的笑,把礼盒推到白尘面前,白尘啧叹,“我能知道你有多少岁了吗?”
  “当然能,我属狗,今年二十二了,元宵那天就是我生辰,我喜欢绿色,于吃食并无特别喜恶,平日喜欢去玉林诗社……”
  “麻烦你打住!”白尘深呼吸,然后笑,“对不起,我对你的事实在没兴趣,问及你的年龄是我错,其实不管你二十有二还是十二,比起七老八十还不知事的人来说,你已经好很多了,何况你是为了喜欢的人才一再惹人嫌,顶着一颗二十二的脑袋做出无知孩童一般的傻事,究其根由还是情有可原的吧?今日专程来找我也还是昨天那事喽,我真是受宠若惊啊,能不能麻烦你先回去,等我惊过这一阵再说?”
  白尘笑得谦恭又诚恳,嘉义候则一脸挫败,甚至认错般低头,道:“我不知道你讨厌我,昨日你说相信我,我以为我们可以做朋友,知道皇上不准你出京城,我怕你为了林公子而强行违令,所以今早就进宫去候着,好等皇上下朝后跟他求个准行令……”
  “你居然出卖我!”白尘嗖地起身,一把将礼盒扫到地上,“你都出卖我了还送什么花生仁?黄鼠狼给鸡拜年,你没安好心啊!”
  “不是!我那个不能叫出卖,而且皇上也没怪罪,还派人给我们打头阵去了,说是找到仙灵岛就给我们消息,所以……”
  “鬼的仙灵……那是说找就能找到的吗?皇上也不可能相信这种事!”
  “对啊,但是仙灵岛的真假并不重要,你说过就算受骗你也要去,这是为了朋友而大无畏啊!所以我怎么能不帮你?哪怕找不到仙灵岛,但是为之努力过,将来不论怎样都不会后悔……”
  “打住!你这说法好像林霄好不起来了似的,或者你就巴望他好不起来?”
  “不是!绝对不是!”嘉义候二指冲天,“我发誓,我从来没有希望任何人不好,哪怕再恶劣的坏人,我也相信他能改邪归正,何况林公子那样善良可爱的人呢?我只望他快些好起来,忘掉不幸……”
  “怎么忘?”白尘冷笑道:“所谓的忘,不过是逃避而已,或者你做个示范,自己也去尝试那样的痛苦,然后忘一个给我们瞧瞧?”
  嘉义候怔然苦笑,“你不是讨厌我,根本是恨我啊!那我真不知道,如果告诉你皇上同意轻判朱小姐了,你会不会想杀了我?”
  “怎么会呢?”白尘笑得不可抑制般,许久才抹去笑出来的泪,捡起地上的礼盒一一放好,冲嘉义候微微鞠礼,“对不起,你屈尊携礼而来,我却失礼又失态,纵然你宽和大度不予怪罪,也必定被我吓坏了,而我,则是被从前的客人们宠坏了,如今亦被单朗宠得无法无天,竟然忘了你是皇上宠护的人,别说你救出一个朱慧珍来咬死我,就是你现下要我死,我也不敢不从命,所以你放心,我会自己去死……”
  “我不要你死啊!朱小姐也不敢报复你,皇上说了要把她交给单朗处置,虽然她做了极恶之事,但是把她休回娘家不是很好的惩罚吗?传闻她很看重名分之说,最终却被夫家休弃,她肯定屈辱又后悔,然后会慢慢改好吧,我是这么想的,你觉得呢?”
  “哦,原来是这样啊,么你想得不错啊!我也这么觉得了呢!想来真是美好局面啊,看来我又错怪你了,所以你回去吧!我得面壁思过去!”
  白尘作了个送客的手势,嘉义候慢慢苦了脸,“你根本不觉得美好吧?不然怎么嘴上附和感叹,脸上没半点表情?”
  “是吗?”白尘侧头回想,然后点头,“我急于思过才会忘了加上表情,不知候爷想看什么样的?或者我给候爷笑一个,喜欢哪种笑呢?”
  嘉义候摇头,“比起你的假笑,我更喜欢看你夹枪带棒骂我的样子,那最少是真的你,唯有面对信任的人时,才会随意展露真实自我,因此讥笑我的时候,你也是相信我的吧?否则会跟那些不敢轻易得罪我的人一样,哪怕我不经意做了伤人的事,他们也都屈意奉承,从不出言指正,唯有你,要么讥言讽语,要么反话正说,总之都让我觉得是被真诚对待着,所以讨厌我也好,恨我也罢,请跟我结交好吗?”
  呵,果然是受*虐癖!只是皇上不知道吗?百般呵护的人渴望被虐待啊!皇上您真是养了一只不得了的怪物,您所尊敬的师尊泉下有知也会感激得死不安生吧?
  白尘暗里冷笑,故作沉吟道:“不是我不跟你结交,只是皇上必定不高兴你结交我这种低贱的人,况我出身不堪,安分守己尚且诽议不断,结交权贵无异惹火烧身……”
  “可是据我所知,惠王就是你的好朋友……”
  “他不为皇上所喜,你不知么?”
  嘉义候一时语塞,随即惶急道:“如此说来,你不愿跟我结交,只因我是皇上看顾的人?”
  “这是你说的,我可不敢有这种想法,皇上的喜恶便是子民的喜恶,你为皇上所喜,我自然要遵从圣意,只是也要恪守尊卑之仪,因此只能对你且敬且远之。”
  “我明白了。”嘉义候起身,“只要皇上高兴我们结交,你就会跟我做朋友,所以我会去求得皇上的允许,你放心,我们一定能做朋友!”
  嘉义候说着就跑,白尘愣了一下才急忙追赶,可是哪里追得上?这个该死的混蛋!御前漫言仙灵岛也罢了,替坏人求得轻判也在意料之中,现在居然要求皇上给个结交令,只怕跟仙灵岛一样,皇上满口应承,暗里却已经把各种罪责加在我身上了……
  端木霖,你果然是替朱氏报仇来的,但是不怕,小狼哥哥三天后就回来了,在此之前,皇上应该不会悄悄赐死我,只要撑过这三天就行,而且换个角度来看,端木霖所谓的结交未尝不是好事,皇上怎么舍得他的宠物失意?
  除去庆王,嘉义候也是皇上的软肋呢!
  快些回来吧小狼哥哥,我又寻到一个好玩的事了,回来一起玩,希望那时林霄已经好了,大家一起玩会更有趣呢!
  既然人生如梦,那就跟着爱人、跟着朋友,一起做一场绝世美梦!不必太多顾虑,如哥格说的那样,痛快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5 章

  世事不尽人意,嘉义候居然真的求了结交令而来,白尘只能象模象样跪接,一张明显用作日常书写的纸上写明了端木霖跟白尘是朋友,下方甚至盖有印章一个——凤天逸印。
  真是了不得呢!当今皇上的名讳印章,只怕是为帝前所用,若能出市抛售,并且有人敢出资购买的话,恐怕能开个天价一辈子不愁吃穿了!
  “高兴吗?”嘉义候满脸兴奋的笑,甚至有几分得意。
  白尘木愣愣点头,“高兴得想死,也很好奇你是怎么求来的?”
  “这个比仙灵岛容易多了,我开口的时候也没费多少脑筋,皇上也只是想了想就应了,如今我们已经是朋友,所以我想邀请你加入玉林诗社……”
  “谢了,我没兴趣。”白尘歪靠椅上,显得懒散又倦怠。
  嘉义候察看片刻,恍悟道:“单朗不在家,所以你凡事都提不起兴趣,对吧?”
  白尘笑,“如果你不来烦我,我就什么事都有兴趣,这是实话,可你居然跟皇上求了结交令,我再不耐烦也得陪着,如此一来却更烦了,这是真心话。”
  嘉义候异常难堪,“我……我以为……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白尘点头,“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知道吗?真正的朋友,即使相对无言也不会觉得尴尬,而你正在尴尬,如果我是你,必定转身就走,话不投机半句多,你我永远不可能做朋友!”
  “为什么?”嘉义候几近悲哀。
  白尘闲闲喝茶,闲闲道:“你大概从未凭自己的真心交过一个朋友,并非你不用心,而是不需要,因为亲近你的人都是为了获得某种利益,所以他们会用心奉承着你,你则会应承他们的各种需求,我大概是你第一个主动想结交的人,可我不识抬举,你的自尊受挫了,但你何苦问我为什么,不耐烦发火的话,回去求皇上赐我的罪就行,跟结交令一样,但凡是皇命,我敢不从吗?”
  嘉义候愣睁,半晌才明白问题所在,“你是怪我拿皇命压你,可你昨日不是这么说的,你担心皇上不高兴我们结交,所以我才特意去求皇上的允许……”
  “皇上若不允许,你便不交朋友了吗?或是今日允了,来日朋友犯事,皇上一纸断交令下来,你便视旧日朋友为仇敌?那我倒要请教一下了,你这二十二年来,可有一件事是你自己作主,不曾问过皇上的意思?”
  嘉义候呆愣无语,白尘轻叹,“你真是好命又歹势!有人专门替你遮蔽世间丑恶,令你所见所闻皆是光明美好,凭你闭着眼睛瞎走乱逛也不可能跌倒摔跤,我猜,你几乎没出过京城吧?”
  嘉义候点头,脸色已十分窘迫,白尘笑叹,“你其实有点可怜呢!京城的确是个繁华胜地,你徜徉其中自在而得意,真如娇贵的金丝雀在它的金玉笼中轻唱婉转、轻灵跳跃,而我,是一只在杂草乱枝间觅食或栖息的麻雀,这就是我们不能做朋友的缘故,我们处在不一样的世界,所思所望均是南辕北辙,譬如你希望我参加玉林诗社,我却宁可游走夜市小摊,志趣完全相背的人,怎么可能做朋友?”
  “我可以跟你去小摊啊!”嘉义候急切而羞窘,“我只是略受皇上看顾,并非笼中玉鸟,你也不是麻雀,你更象凤凰神兽……”
  “你才神兽!你整个儿都神到天上去了!好好跟你讲道理听不进半句,一定要挨骂了才觉得舒服!你是好日子过得不耐烦了特意找抽,比你神的没有了!你该享受所有神经错乱者的顶礼膜拜!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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