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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等一世错-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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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谢谢老人家。”墨珏失魂落魄,原来此事发生已有两年之久,而其间自己竟只顾追随仇人的脚步,心怀喜忧,只是该死,墨珏懊丧不已,若非自己的任意妄为也绝不会有此番后果,如果自己不刻意引起卫枫夙的注意,也许便不会与赵练相遇,这样的麻烦也不会再有。如果与卫枫夙只是擦肩而过,那也不会铸成此番过错。
既然是注定的相爱不得,那么请原谅我的因爱成恨,心中只有仇恨的人是不完整的人,却是你将我逼到此种境地,莫怪我不念曾今情谊,只是那时太过稚嫩,忘记了付出的真心怎么也难以回收。
墨珏的心境无人能懂,而懂他的人早已选择放手,苍莽大地,他只孤身一人,沦落在人世的星,终究是孤独的化身,而他不过是星旁的一粒碎砂,渺小、孤寂,在江湖上寻找遗失的弟弟。
“秦晟,你进来一下。”
“什么事。”秦晟的脸从来没有过多的情绪,此刻亦是,只是板着脸的他似乎惹得秦域有些不悦,调转话锋,“域,发生什么了?”
“你应该知道黑云寨早已被除一事吧。”秦域很平静,一如往昔的谦和,一直不动声色继续手中的事情,也不堪秦晟一眼,却有着无可比拟的威压。
秦晟早有预感,这样的事情怎么也不可能瞒过秦域,只是没想到的是,秦域竟然如此在乎墨珏,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墨珏对秦域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秦晟不敢擅自揣测,只知道若是墨珏屡屡牵扯进秦域的世界,那么秦域终有一日会崩溃,不是因为墨珏,而是因为那个他深爱却永远不发表白的人。
“知道又如何?”秦晟从不敢与秦域对着干,因为他的命是秦域所救,即便秦域从未将自己视为下人,但他却总能明晰自己的身份,今日却不同,连他自己都讶异,这样的勇气来自何处。
“如何。”秦域拖着调子,抬头看着有点心虚的秦晟,“你说呢。”后半句话有不容抗拒的责备与怒气,秦晟听着,只是听着,不发一言。
“说话。”秦域短促却有力的声音着实吓了秦晟一跳。
“你都知道了,我说什么?”秦晟反问,却不知这样的话激得秦域反而更加怒火冲天。
“说什么,他知道了,你知道他会崩溃的。”秦域拍案而起,嘶吼着,怒目而视。
“哼,”秦晟笑了,笑得莫名其妙,笑得自己都不知如何说话。
“你笑什么?”秦域本已火大,却反被秦晟嘲笑,这样的耻辱让他不能再忍,脸色愈发阴沉,眯起眼,斜视秦晟。
“笑什么,你说笑什么,为了一个卫枫夙,你是打算把他玩过的人都收养了吗?看来,你是钱太多,时间太多了。”这样的嘲讽,秦域怎会听不出来,却说的有理,是啊,他不就是个收捡破烂的吗,专挑卫枫夙剩下的东西,不要的东西,却依旧宝贝的不行。
“哈哈~”秦域仰天长笑,他不知道自己笑了多久,反正累了便躺下了,至于何时到了床上,他已经无力去思考。
————
该往何处,该从何着手,一切都是未知,却也充满的了期待与怀想。
沿途的风景很美,醉人熏人,不知不觉迷醉在了凉爽的秋风里,靠在身后人宽阔的胸膛,沉入甜美的梦中。
为了不吵醒熟睡的人,赵练将马停在一颗高大的树下,看着那张美得让人心疼的脸,发呆。
从来不曾好好看过,以为就是和于水一样的眼睛、鼻子、嘴巴,而细细观察,他的鼻子没有于水挺拔,他的眼眶没有于水明晰,他发嘴巴比于水还小,却透露出小家碧玉的味道,明明是男子,他却比于水还要柔和千万。虽说同样的瘦削,清风没有于水那样坚实的身体,恰似弱柳扶风,更让人怜爱。
那双手柔若无骨的手与脸的配合恰到好处,而身体却辜负了他的貌美。那一日为他擦拭身上的伤口,才发现清风之所以百般推脱,只是因为不想因为背上的一身伤痕吓到自己,即便清风不说,他也能猜出一二,无非是风月场合的严刑拷打罢了,这样纤弱的身体居然要忍受这样的鞭笞,赵练于心不忍,却也想到了当初于水为他所受的苦难,他对清风便更加温柔了几分。
有同情,有寄托,至于其他,赵练不知,也无暇顾忌。
“你,发呆了,赵公子。”赵练回神,才发现清风早已醒转。
“都说了,别叫我赵公子,叫我名字也行,不然太生分了。”
“哦。”清风眼珠一转,“那我叫你练。”
“好。”赵练眼眉轻弯,但怎么也想不出说些什么。
“我们去哪儿?”清风很敏感,他不会害怕醒来只有自己的也,却会担忧,没有自己,身边的人是否会安然,正如当初自己离开娘亲之时,他考虑的不是自己无依无靠,而是没有的自己,娘亲是否能安度残生。
“ 走到哪儿算哪儿,你喜欢哪儿,我就在哪儿安家,如果那日倦了,我们再离开。”
清风使劲点头,他很感动,为了自己做到这步田地的人至今除了娘亲就是赵练,一个在黑夜给予他灯光的人,像神明一样的存在。明明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却处处维护,人从来不会抗拒受保护的感觉,清风却觉得受之有愧,所以他要好好珍惜,用尽所有的力气去回报,让他感到同样的幸福。
————
“哥,你说,这次的任务是什么?”
“找到遗失多年的鸩剑。”夙的脸上露出的为难,第一次那么明显,显然这不是一件简单的差事。
“鸩剑,是那柄承载鸩剑门灭门惊天秘密的那柄剑吗?”安很困惑,明明这件事已经随着时间翻页,却为何在今日旧事重提。“那柄剑跟风策有何干系,当年动用那么多力量都没有找到的剑,今日再寻,不是更加困难吗?”
“那柄剑,早在三年前就现过身,只是当时灭了一个黑云寨都不曾找到一丝蛛丝马迹罢了。”
夙说的那么平静,而安却更加疑云重重,那不是墨珏的寨子吗?他怎么可以说的那么轻松,那么若无其事,灭了整个寨子,为何他会不知道,时隔那么多年,为何自己一直被埋在谷里,难道他都不会为墨珏担忧吗?这还是自己所熟知的大哥吗?
“你都不会担心吗?”安很想知道夙的答案是什么,若是他无所谓,那么他心中的神片刻便倾倒了,若是担忧,那么他又该怎样掩饰自己的心酸。
“担心吗?是我亲自去的,他不在,寨中上下死了很多,可是我刻意放走了他的弟弟。”夙其实知道安所为何意,摸着安的头发轻轻地揉了起来,“从我回来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回家了,之前不过是放纵了一回,而且罪魁祸首还是你,不是吗?现在回来了。”
眼神中是无限的深渊,安也被深深吸引,无法自拔。
回家了,有你的地方便是归宿,我会出去流浪,因为一颗不羁的放纵之心,但是你才是最后的依靠,连血缘至亲也抵不过的温暖与平常。
安似乎想到些什么,顿时清醒,“等等,哥,你还没说风策与此事有何干系呢。为什么要你去啊,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当年鸩剑门的灭门惨案那么恐怖,而你也中了那样离奇的毒药,你不觉得中间有很大的阴谋吗?”
“你脑子何时开了窍了,”夙宠溺地在安的眉头轻弹,安厌恶地使劲擦自己的眉心,“这各中蹊跷我也不甚明了,也只有着手此事才可能查出一二,兴许秦域知道些什么,我们这就去离院找他。”
安虽然脸上有些许的不悦,但是为了调查此事的真相,还是情愿地跟着夙一同上路了。
看着远去的二人,换生眼中是满满的羡慕与愁思,当往事不堪重负,却又要故作安然,若是身后的师唯见到这样的哀怨的双眼不知又会有何感受。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你(秦域)可以也收了我,不介意只当个男仆 :)…> …>
清风赵练这真是够了,你们TM才认识几天,【拍砖】
☆、倦怠归心竟如昨
也该倦了,累了,墨珏骑马,整整两日不眠不休,就连马儿也难以支撑他的身体,就那样倒在石子铺就的小道上,蜷起身子,肆意地嘲笑这个无家可归的失意人。
跌倒在地的马儿,扑腾不起笨重的身子,在竭力的挣扎后闭上双眼,墨珏看着,没有半点的动容,反倒是不屑地一眼,扶着身边的树,爬起身子,掸落一身沙尘,跌跌撞撞扬长而去。
同样的路途,返回比归去真的要难得多,他不清楚面对自己的原来是惊天的阴谋,只是自己不过是其中无意牵连的人而已,却为此付出了那么多性命。
他是在精神完全麻木和体力完全透支的状况下,走到离院本口的,恍若丧家之犬,没有半分人样,见到秦域出门的那一刹那,倒将下去,若非秦域反应迅速,怎么也不可能接住他,何况本来已经熟悉的样子现在又发生了转变,就连秦晟也看了许久才发现,原来眼前昏迷的人竟然是墨珏,他的眼中是讶异与恨意,带着一丝不愿,看着本因急事要离开的秦域,为他而在离院再多留一日。
秦域抱着墨珏,发现曾今那个孤傲的墨珏已经当然无存,形销骨立,就几日功夫,究竟对他来说那种痛苦有多大,秦域心中有着一丝怜悯,却不知何时这样的牵挂成了常态,比酒更让人依赖。
把他放在床上,温柔地将他破碎而杂着尘土的外衣脱下,几番折腾也全没有醒来的冲动,而是翻身继续梦周公。
肚子忽然响了起来,那一声声,清晰地落入秦域的耳中,秦域浅浅一笑,这分明是个孩子,哪有成人该有的成熟呢,担负那么多,也许有点过分了。第一次,秦域觉得原来弱者是值得同情的,从来只与强者比肩的他,从小也只将卫枫夙视为唯一的对手,却在冥冥中陷入,而今,看到这样的墨珏,他有种想要保护的冲动,这与当年救下秦晟不同,是发自内心的怜爱,而他自己却尚未察觉,或许这便是人悲剧上演的因由吧。
墨珏的梦,没有恐惧,没有喜悦,平淡如水,却在平静中渐渐沉没海底,窒息的痛难以言喻,却足以致命,挣扎却没有任何力气,口中阻塞的东西,阻碍了每一次脱口的呼救,不安,却又安静,波澜不起的表情,暗藏了汹涌的心,紧握的拳捏紧手中随意抓到的被角,直到青筋爆出,依然不愿松手。
异常的举止引起了秦域的注意,他伸手探到墨珏的额头,才发现虚汗层层,再探到鼻尖,竟没有一丝气息。顿时,秦域的表情凝重起来,掐上墨珏的人中却不得效果,到底何因,他实在无从知晓,只是本能地摇着昏睡的人。
墨珏被摇到呛出声来,呼吸终于顺畅,他迷蒙地睁开眼睛,却又懒得睁大,眼前的人,似乎很熟悉,却已经看不清到底长何模样。残存的意识告诉他,他该吃东西了,他要报仇,他要去找人。
“我饿了,”顿了顿,秦域释然一笑,喊道:“秦晟,吩咐下去,弄点吃的来,清淡一点。”秦晟不悦的遵照秦域的吩咐而为,墨珏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声,秦域见状细心地安抚他:“你怎么回事儿啊,都不会休息,不会吃饭的吗?吧自己搞成这幅样子,你以为你这样,就有人会来同情你吗?”本意是安慰,不知何时竟成了带着怒意的咆哮。
墨珏无辜地看着秦域,这时眼中迷蒙的是泪,照样看不清面前的人是谁,却在泪水蒸发的过程中,听到了关切与温暖,是熟悉的声音,只有找个人一下认出了自己,只有这个人在这种时候还会对自己生气。墨珏很庆幸,可是他注定辜负,因为心一旦被占据就无法再容纳别人,至少对他而言是如此,一旦进去了便出不来,而一旦走出,这辈子想要再得到恐怕也不可能,他的心很小,只能给一人而已。
秦域又何尝不是如此,他心系江湖事,却总是事与愿违,总是违心而为,他的满腔雄心只能淹没在父亲的威严之下,永远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他情托一人,可是终究不是他所能承受的起的,不是一路,不是两心共许,其实早已放弃,却依旧恋恋不舍,只要自己的存在不给他制造麻烦,他便心愿足矣,偏偏自己的行为总是伤到他,甚至险些要了他的性命。
他的心中自小只有一人,一个与之比肩的人,却在一次意外之中被另一个人闯入,原以为自己只能对一人用情的他,却在冥冥之中忘却了自己的初衷,而成了真正的在乎与珍惜。
秦晟将饭菜端进的时候,墨珏已经平复情绪,安静地躺在床上,看着床顶发呆,秦域则看着墨珏发呆。各自心思,难以揣测,而自己的心思也难以参透。
“墨儿,吃饭了。”
或许,这样的称谓让墨珏想到的只有卫枫夙,他条件反射地看向秦域,却是一脸的失望,秦域像是读懂了这份失落,继而,“吃饭了,以后我就叫你阿墨,墨儿太女子气了,其实一点都不适合阳光的你。”墨珏心中是小小的尴尬和微微的触动,察言观色,秦域果然不是常人,却又异常的体贴,让他忍不住想到卫枫夙的种种,区别只是一个朋友,一个仇敌而已。
“好,吃饭了,我快饿死了。”故作愉悦,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僵硬的脸,已经忘记笑是什么意思了,阳光已经不再属于自己,现在连苦笑都掩饰不出了。
“你坐着,我喂你,看你连下床都下不了。”秦域看着墨珏,心疼地对他微笑,秦晟已经看不下去,独自一人离去,看着那样的墨珏,他竟然也生出了难得的同情,也许是和秦域呆久了,连审美都开始一样。
“呃,”才吃进一口饭,便恶心地吐了出来,想要让墨珏舒服一点,秦域递上一杯白水,水料,水刚下肚,带着胃中令人难以忍受的酸味,一并吐出,墨珏感到胃如刀绞,连五脏六腑都想悉数吐出。
眉头早不知皱成了何模样,看着连水都喝不了的墨珏,秦域不知该用怎样的情绪对待,唤来秦晟,希望大夫可以解此难题。
秦域拍打着墨珏的背,轻轻地抚摸,希望他能够舒服一点,墨珏痛恨这样无能的自己,若是连饭都吃不了,那他日后该如何手刃仇人,他该如何去面对自己的弟弟和黑云寨数百亡魂。
墨珏推开秦域的怀抱,端起一碗白饭,使劲往嘴里扒饭,扯着干裂的喉咙,将饭艰难咽下,却在短短的时间内,和着胃中的酸水,吐了出来,各中带着的血丝十分刺眼。
秦域很惊讶,而怒火更加难忍,一巴掌打在墨珏脸上,胃开始抽搐、痉挛,墨珏的身子也伸展不开,双手抚上右脸,将人埋在被子里,簌簌流泪,哽咽无声。真是没用,连这都做不到,还能干什么,打的好,真好,可是再怎么痛,都没有心痛。到底是自己负了天下,还是他人错负了自己,墨珏的一生,终究是凄苦,从父亲离世便已经注定,只是短暂的幸福让他忘记,原来自己本就不该得到眷顾。
秦域的手火辣辣地疼,心忘记了疼痛,只记得面前这个可怜的人需要的不是大夫,而是忘记,忘记他的过去,忘记伤人的记忆。可是自己的冲动到底让他做了什么,秦域后悔,却已经难以挽回,他弯下身子,隔着被子抱住那个瑟瑟发抖的人,无关风月,只是失意时给予的关怀而已,用以拉近心的距离,不再一人孤单。
“大夫来了,让他帮你诊脉吧。”秦域瞥见走进门的大夫和秦晟,无视了秦晟眼中的猜疑,放开墨珏,试图拉开被子的一角,却十分艰难,但最终还是他胜了。
大夫刚刚摸上墨珏的脉搏,便摇头叹息,拉开墨珏的双臂,才发觉右臂竟然乌黑溃脓,泛出白色的粘稠液体。秦域大惊,质问大夫:“怎么会这样?”
“秦公子,您是他朋友都不知晓,我又何曾知道呢,这为公子手臂的上看来有多年了,其中的毒素未清,尚有残存,虽然量少不足以致命,但一直不曾痊愈,也没有好生照看,才会这般溃脓,怕是这样的手臂想要提什么重物是越来越难了。”
“怎么会这样,”秦域看向墨珏,而墨珏除了发抖,不曾有过一丝举动,更别提说话了,他不敢看秦域,那样犀利的眼神,他受不起,“那怎么治,只要治好了我保你一世无忧。”秦域有些许激动,盯着大夫的眼睛,放出难以琢磨的眼神,“但若是你办不到,我想不用我出手。”秦域没有把话说完,却足以让大夫尽心竭力。
“一定,一定,只是我能保手臂,但是无法保证他还能习武练剑。”大夫哆嗦地回答秦域的的话。
“只要手臂保住就行。”秦域深知这世上不会有什么起死回生的宝物,也不想太过为难大夫,毕竟墨珏的手就算不能用刀,也尚有他能为其遮风挡雨,反正他爱收集这些别人不要的东西,又何愁时间的长短呢。
————
“都过去了,以后有我,不要想别的,我会照顾你,卫枫夙,我知道你不愿听到这个名字,但是我还是要说,我爱他,你知道吗?”秦域扳过已经敷上药,并且喝了点稀粥的墨珏,双方四眼相对,秦域的眼中是真诚与感伤,墨珏眼中是错愕与了然。“也许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而他那么聪明,又怎会不知,我只想默默守着他,却总是相互对立,伤他更甚。而我不过是因为你是他曾今在乎过的人,所以想要照顾你。”
听到这里,墨珏如临深渊,又一次觉得自己会错别人的好意,觉得自己又被世间抛弃。曾今,在乎过,这些字眼而今在他眼中却是最可笑的嘲讽,也许他就适合一人孤老终身。
作者有话要说:
☆、不离不弃
“可是,现在我是真的想要照顾你,不要拒绝我好吗?也许在你眼中,我们连朋友都不是,但是我只是想要你觉得,即便没了家,还可以有一个人能让你依靠。”秦域不善甜言蜜语,句句肺腑,或许真的打动了墨珏,墨珏看着他的眼,渐渐恢复以往的平和,默认了秦域的承诺。
对墨珏而言,他已经不再奢求一辈子,自从夙选择离开,他便任由右臂的伤势蔓延,他要看着这条胳膊何时会撑不下去,他便不用再遗憾,只是看到夙的身影,听到他的消息,他就希望自己能够完好地出现在他面前,每每寻找危机渴望夙的现身相救,却总是没有回音,因为他早已远走,偏偏他还是会努力活着,伤口一次次的溃脓,却也一次次的愈合,都快忘记还有右臂的存在之时,黑云寨的事情犹如晴天霹雳,让他想不起还有何事需了。
“别老想着过去,以后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秦域说着连自己都不信的谎言,却真的说动了墨珏。
“我会学着遗忘,我们都是受伤的人,以后,我们一起疗伤,只是你真的愿意让我留下来吗?”墨珏眨着天真的眼,瞅着秦域有点僵硬的脸,看似恢复如常的墨珏让秦域松了口气的同时,依旧为着墨珏手臂上的伤担忧。
“只要你愿意。”一张真诚的脸,墨珏看着,没有思考,依然觉得值得信任。
————
于水已经走了已经三年,却总会在秋风肆虐的时候想起往事,人老了,心也倦了,再看过往种种,一并付诸笑谈之中,而叶稳和顾影,却怎么也无法释怀,即便想要解脱,却依旧亏欠了太多。
只是歉疚换不了重生,若是他能稳重一点,若是他能自私一点,也许有些人就不用离开,遗失在别处的人,怎么也寻不见踪影,本想在踏入坟墓之前为自己的过错略尽心力,而茫茫人海到底该去何处打听一个人的下落。
“别想太多了,是你的终究会回来的,不是你的就算擦肩,你也未必记得。”顾影习惯性地安慰,只是同为局中人,又怎会真的看清。
“于水走了那么多年,我都老了,影,我已经不知道,为什么还会看不清,看不清这辈子到底该怎么过?”
“都说,这些是命,我们都是命运的傀儡,在他手上挣扎,只为了多一点生的希望,其实很可怜,我也不知道自己活着为了什么,只要你还活着,我就不会轻易求死。”
“看不透生死,这样的日子也许不如不过。”
“看透了,那这人生不也就没了意义,活着干嘛?”
“。。。。。。”
“随缘吧,生死有命,只希望我能死在你前面。”顾影话才出口,叶稳心中一怔。
“为何?”
“看着你离开,我会痛,如果我先走,我会好过一点。”
“你很自私。”
“只对你自私。”
“我该怎么办?”
“好好活着。”
叶稳不再回答,因为他的心里早有一种声音在回响,我会活着,会安然地等你老去,因为我不舍得你心疼。
门外有人敲门,相互凝视的二人默契地撇开脸,“老爷,有赵练的消息。”
“进来。”
家丁有礼地向顾管家见礼,便将书信程于叶稳面前。
叶稳手轻轻一挥,家丁便退出房门,看着手中的信,叶稳用余光瞥向顾影,不知心中内容该如何向他启齿,只好把信直接递给顾影,不敢看他一眼。
顾影接过信笺,信中字字映入脑海,额头青筋乍现,满腔怒火不知如何发泄。
“都说了让你别太动怒,心得放平一点。”叶稳不知从何看出了笑料,竟然忘记了察言观色,“千金散尽还复来,他还年轻,你就由着他吧。”
“你说的到是事不关己啊。”顾影瞧着叶稳,平白看出了他眼神中的轻蔑,“赵练不是你儿子,也用不着你记挂着,当年的事情本来就是我一人所为,你也不用这么在意。”
“你吃错药了吗,这把年纪了,说话跟个孩子似的。”叶稳也是火冒三丈,一发不可收拾,武将的天性就是如此,偶尔的伤春悲秋,时常的性格放达,随性而为。
“对啊,我就是这样,你不喜欢就别留着我呀。”
“无理取闹,你一个人在这儿静静,我出去透透气。”叶稳刚想出去,却被顾影挡住了去路。
“你别走,我走,反正这也不是我的家,我没资格在这儿。”叶稳苦笑,都那么多年了,原来一直都没有将这儿视为自己的家,为了给他清静,叶稳在叶府旁独置一套房子送给他,为了让他在人前抬头,他给他管家一职,为了让他忘记过往,他选择不再追究,为了让他不担忧赵练的境况,他时时派人相随,到头来,一句“这不是我家”便想拍屁股走人,沙场上百战百胜的人怎会允许这样的失败。
“顾影,你别不知好歹。”抓起顾影的衣襟,强行对视他的眼,却看到了哀愁与悲恸,最是忍受不了柔情与泪水,叶稳将人放下,哀婉地说道:“走吧,如果你真的想要离开的话,快点走,不然我会后悔的。”
虽然心会酸,泪还会流,发已白,鬓已霜,这些形式又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彼此任性的借口而已,顾影忘记了伤是什么滋味,早已习惯麻木,如今居然能淡定地从叶稳身边走过,没有颤抖,没有犹豫,只知向前。
“说过不离不弃的不是吗?”左脚踏出房门时,叶稳嘴巴里清晰地吐露出这样一句话。
是问他还是问自己,他不清楚,只是下意识地想要挽留。
顾影停顿,转身走向叶稳,面对他的背,把头轻轻靠在上面,双手环住有些宽大的人,“不离不弃,”感受到温暖的温度,叶稳贪婪地想要更多,却在转身的时候,看见早已泪流满面的人,不知所措。
“不离不弃,”重复着同样的话,竟然直到沙哑,直至沉睡,他想到的岂止对叶稳的不离不弃,他看到的还有那一场火中结束的与自己有血缘至亲的妹妹,当年引起腥风血雨的罪魁祸首。
是他在心疼还是在提醒自己,叶稳琢磨着顾影所说,总觉得暗含深意,不然怎会如此失态。
————
“就在这里停吧,这里的风景很美,有山,有水。”清风忘情地看着四周的风景,迷醉在早已忘记的山水之间。
“好,都听你的。”赵练环顾四周,瞥见远处有一人家,“我们先去找个地方落脚吧,只是不知道这里的农户是否会让我们居住?”
“你看前面那处房子一看就不是农民家的,一定是有涵养的雅士之所。”清风赞美着。
“也许吧。”虽然觉得此事必然可行,只是心中隐隐有种不安不知为何而来。
“有人吗?”赵练牵马立于门前,时刻准备有人出来,而清风则不知跑到何处观赏景致去了。
“来了,来了。”师唯听到门外有人喊叫,急急开门,见着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便问:“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这位大嫂,我和朋友初来贵地尚未找到容身之所,不知可否在府上暂住几日,放心我们会付房钱的。”
师唯上下大量了一下赵练,看上去也是正经的人,再顺着赵练手指的地方瞥见那个撒欢在田间的孩子一样的人,倒是满口答应下来。
“只是我可不收房钱,大家同为江湖人,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吗?而且我们这是医庐,本就济世为怀,公子也别让我为难不是。”
“有理,有理,不知大嫂如何称呼,在下赵练,朋友韩清风。”
“叫我迟娘就好,里面还有我的相公姓迟,另一个是徒弟,他出门采药,估计得晚些回来。”
“迟娘,我可否失陪一下,清风许久不曾出门,对各种事物都好奇,我吧他找过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去吧。”看着那个放逐田野的孩子,师唯说不出地喜欢,虽然看不清样貌,但是知觉告诉她一定是个人见人爱的孩子。
赵练走进,发觉清风脸上已经粘上了泥巴,伸出手帮他擦去,这样美好的景象恰好落入师唯眼中,她想象着如果夙儿和安儿也是这样,那她便安心了。
斜倚门边,看着逐渐走进的两人,师唯的脸色愈发凝重,那张笑地无比灿烂的脸慢慢放大,逐渐清晰,直到还原出七八分换生的样貌,师唯大惊,实在太像了。
“迟娘,怎么了?”赵练试图询问发愣的师唯。
“啊,没事,没事。这个,这个是?”
“他就是清风,清风这是迟娘,她愿意让我们暂住几日。”清风看着略有疑问的师唯,报以浅浅的微笑。
“好好,进来吧,我带你们去见见我相公,再带你们去房间。”
一行人行至书房,清风先赵练一步进门,迟恒便喊道:“你个小兔崽子,采个药都那么久。”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有点勤奋,自己都被惊呆了。
☆、有事错过
面对突如其来的质问,尚沉浸在外面的一片美景之中的清风被吓一跳,不知如何回应,赵练轻轻拍打着清风,安抚他。
还好有师唯帮忙解围:“你眼花啊,认不得人是不是,仔细着点。”
迟恒被师唯一阵怒吼吓惊得差点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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