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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等一世错-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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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该往何处,迟恒的家也就这般大小,一圈兜下来,倒是见着一个陌生的身影在院内理着药材,想必此人便是师弟了,夙心中默念着,想要见识见识究竟是何等人物救了自己。
夙慢慢走进,换生听见有脚步声也转过身来,夙显然有点吃惊,原以为不会再见,命运却是这般安排,几人的关系反而更加密切,嘴中脱口而出:“于水,你怎会在此。”
就是那一刹那,换生耳中回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那个让自己好好活下去,好好保重的声音,那个模糊的身影仿佛就是眼前这个人,头开始疼痛,一幕幕场景开始重组,那章章画片终于浮现,往昔的一切悉数进入脑海,虽然头疼,可是心更疼。
夙觉察出换生的难受,上前扶起他:“于水,你怎么了,我扶你回房。”
双手抱头的换生摇头,“让我静静就好。”
就这样等着,只有几步之遥的安看着夙对换生的亲密,似乎已经是故交一般,心头的气也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步:“什么于水,他叫换生,是三年前迟老头他们救下的他。”
仍旧不答一句,夙只顾照看不适的换生,头痛愈渐缓和,只是心痛加剧,当初为了不再连累心中挚爱,在突袭中选择了此残生,怎料就在赵练发狂而走的那一刻,被人救下,多活了三年,往事如烟,痛彻心扉,还是忘了好,这样便不再相思,不再庸人自扰。
“我没事了,师兄,你得好好歇着,这伤还得养着呢。”换生整整衣衫,站立起来,微微的疼痛提醒他悲伤的过往,但现在他选择忘记。“我不是什么于水,你可能认错人了,我叫换生,师兄请多多指教。”
“是吗?也许视我糊涂了吧,这人有相似,物有相同,看来是我多虑了,师弟你好好替我陪着师傅他们,他们都老了却反而更加小孩子气了,我明日就要离开,你一定替我好生照看。”
“这么早走,你的伤。”换生脸上是担忧毕竟这人是当初给过自己一次生命的人,又怎能不多加照看呢。
“无妨,我还不至于那么柔弱。”
安看在眼里听在心里,对于无视自己的行为他已经有点不悦,只是现在也正在脾气上的夙怎会感知到安的情绪,更何况,从来都是安在迁就他,从来都是安为了引他一笑而绞尽脑汁,此番二人都遇上这样的结,又该如何解开。
也许这便是二人始终解不开的结,曾今横隔血缘,依旧坦诚对人,而今看破一切,才发现自己不过是可有可无的配饰,夙清楚地明白这样的思绪太患得患失,只是失败的过往,如何让他不再谨慎而思。或许面对安,他不知道是否会暴力地解决一切,抑或是就此无疾而终,所以他选择逃避,避开那双无辜的眼睛,避开那故作天真的善良。
是时候向迟恒辞行,只是来了尚不到三日,就想着带伤而逃,这等行径,夙只得讽刺在心,莫说男子,就连女子也不会如此懦弱到害怕受伤。可又有谁知道,就是因为在乎到连性命都可用于维护他的一寸安然,才会更加在乎被拒绝后的没有理由再留他的身边,不言明,便有念想。
已经不知夙的去向,安看着在风中有些许不适的换生,想要宽慰,想要帮助,却如何也说不出话,伸不出手,仿佛原本的知己之交,现在不过是如水淡薄而已。
总觉得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不然眼中的神情不会如此丰富,甚至还有一种阅尽人世的劫后余生之感。安不知到换生的过去如何,也许三年前,夙与他真的相识,可是他本人都否定了,又何必追根溯源,只是那样的关怀,虽然生疏,却也是不可多得,于夙而言,多言一句便是奇迹,更何况,他对换生的态度,绝不同寻常。
不知是出于本意还是本能,安还是扶着换生,体贴起来:“头痛吗?”
换生偏头,对上安略带愁绪的眼,思及夙来时除了讶异还有的不安与心忧,早有感知的他,这样的察言观色尚能辨清,只是在那个过往的他的脑海之中尚存的另一个人的影像却告知着他这一切的不可能。明明那么相爱,为了他,夙才会冒险救下自己,而今,安的存在究竟是怎样的角色,换生迷茫着,疑惑着,却也应和着。
“不痛了,师兄没事了吧。”
“夙没事了,他说要离开,明天我也要走。”安的表情是凝重的,他知道夙的伤势还未到痊愈的地步,却为了不武逆他的意思,只能百般小心地追随他的身旁。
“哦,安,你累吗?”换生停下脚步,站定,看着他的眼睛,一本正经。
“额,”安不知作何回答,他心知肚明换生此话何意,却依旧始料不及,这样的问题明明想过多次,却从来不会因为累而放弃,可是终究会厌会倦,若是在此之前得到回应,也许便不用一人苦等,若是一辈子也就这样过去,是否就意味着不甘而终,但他的回答从来都是,“不累,只要他好好的,我便会一直守着。”
换生被他的言语所惊,也许这样的痴人才换得了真情,也许这样的痴情才等得到痴人,而自己终究是弱者,一个避世的弱者,连自己的情感都不忠、不执着的人,打着不想连累别人的幌子,实则不过是用于包装自己的软弱与无能。
换生不知如何肯定安的勇敢与执着,也不知如何表述自己的所思所感,只是重重地在安的肩头拍了三下,留一句“保重。”便抽身离去。伸手摇动,是无言的后会有期,这样的背影,在安的眼中是凄凉的,是落寞的,却也是看破的。
——————
“师傅,明日我打算离开。”
“什么,你要走了,伤不是还没好吗?”
“风策尚有要事,我不得不回去,而且,这毒已解,伤口也已愈合,我已经无碍了。”
“也罢,我留不住你,这儿太小,不适合你。”迟恒有种感慨,曾今年少也是留不住自己狂野散漫的心,而今又岂能拘谨了自己的爱徒。
“夙儿,你跟我出来一下,师娘有话与你说。”一旁不曾说一句的师唯终于忍不住开口。
跟着师唯走出房门,夙隐隐感到一丝不详的气息迎面而来。
“师娘有何事相商?”夙端正仪表,抱着一颗受戒的心,忐忑等待。
不知过来多久,师唯终于开口:“夙儿,逃不了的,这个世界很大,你哪里都能去,可是心就在那儿,除了了此余生,你怎么都无法逃开自己的心。”师唯果然是阅尽人世,善于察言观色的细敏之人,只看夙的谈吐与表情便猜出各中真意。
“师娘。”夙刚欲辩解,便被师唯无情地打断,“安儿以为你一去不返,饮下你的血,才中了噬鸩,若非我们发现及时,恐怕今日他早已命丧黄泉,明明横香草由他亲手取来,他硬是将所有都给了你。”听着师唯娓娓道来的话语,夙是恐惧与内疚,一个为自己几次三番出生入死的人,却一直被自己怀疑,是自己太自私,只是那样的话一直萦绕他的脑海,久久不散,同样是煎熬,是犹豫。师唯看在眼里,也许最为长辈,她做的已经足矣,只是最为师娘,她已然无法将自己的孩子推向思想的深渊无法自拔。
“夙儿,如果人只看到好的一面会活的比较幸福,也许光很亮,可是他的阴影却愈加明显,如果你为了阴影而惆怅,那是否太过不值。”
“也许,”其实心中波澜起,只是外界人不识,而安和师唯仿佛是他肚里的蛔虫,时刻都能揣度出他的心声。
“不用说了,你说话的对象在你身后。”师唯笑道,转身进房。
夙转过头,瞥见安的影子渐渐在自己的视线中清晰,而本欲说出的话,如鲠在喉,千言万语化作无声的拥抱。
作者有话要说:
☆、如何心安话忧愁
飞鸽传信,给人的是无家的悲哀,传来的讯息没有一句提到身体是否有恙,只是告知下一个任务是何,唯一一句关怀也并非送与自己,而是说“让安回来,此事你一人足矣。”
心中的是泪,却不咸,眼中的是血,却泛着点点红光,依旧冷媚的笑,一种撼动天下的美,却被那道伤掩去大半光彩,只有安看到了各中的无限美好,即便冷,却是那样的慑人心魂,即便空,也是对世俗的倦怠与嘲讽。
今日的笑,也落入了正好进屋的安的眼中,安倒是觉得稀松平常,只是再看被夙慌忙仍走的白鸽,他才觉察出各中的蹊跷。伸手想要夺过夙手中急欲藏起的白纸,却抵不过他的力气,反而被夙抱个满怀,夙看着怀中人,嘴角上扬,而安就那样忘记了自己目的为何,也许是注定,总要有人备受关切,有人遭受不公,才会有那么多故事传奇,而自己不过是千千万万中的一个,想到这里,原本冷硬的神情渐渐缓和,继而只剩下对安的莽撞而发出的笑意。
“哥,放开我。”安有点难受地挣扎着想要脱身,却被夙环的更紧。
“你不是就希望如此吗?我成全你如何。”夙只不过是想要戏弄他一番,却被安稚嫩的脸和害羞的神色所迷醉。
“等你的伤好了再说,可以吗?”安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忽然表情严肃,认真无比地瞪着夙,“你是不是又想抛下我,是不是又接到了任务,是不是又要我回去?”
夙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应对,事实也是如此,因为他很清楚地知道,若是说理定然是比不过安的,也只有悄悄地离开才能让他无处可寻。
“没话说了,你听清楚,我只说一遍,真的只说一遍。”安显然怒气大盛,“你休想赶我走,如果我醒来发现你不在身边,我就用血留住你的愧疚,哥,我不能没有你,你知道吗?如果你出事了,我也不会独活,但是我有事,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因为你要为我看尽人间百态,世事悲欢。你一定要记住。”
夙的心是震撼的,从前的安,是执着,却没有这样偏执,从前的安是百般纠缠,却没有以性命相要挟,或许,子啊他的世界也有着不安,害怕独自一人,再被抛弃,但他又更加幸运,因为他除了哥哥,还有父亲,而他自己却只身一人,血亲早已离世,若是连真心在乎的人也离去,那他怎敢独存在这苍莽天地间。
“记住了,只是这次还是爹让你回去。”
“他每次不都是这样说,可又有几次是真的关心过你我的。这么大的事,他一定连问都没问吧?”对于自己拥有一个怎样的父亲,二人其实心知肚明,只是谎言有时太具有魅力,以至于人们都不愿亲手揭穿而已。
既然了然于胸,便不必多言,生死相依,誓死相随,这便是无需言明的誓约。
——————
夜深,人静,风止,云散,月出。
一轮明月下,对月清酒,却无一人愿意放手。
秦域从来无得无失,只是心灵上的失落也不减当年的客栈一别。
墨珏向来心如珠玉,易碎难藏,酒后真言道尽,却是天涯相别,斯人怎堪知心事。
“月啊月,你真是不该在这时圆如玉盘。”墨珏口中蹦出到字眼,在秦域眼中却是笑话,不禁大笑出声。
“真是笨蛋,都不知道他本就不是真心,还将自己白白送上,相识那么多年,你竟不知卫枫夙为人,真是愚蠢之至啊。”秦域举杯问月,却是暗讽墨珏太过痴心,而这不也是在对自己告诫吗。
“我是愚蠢,愚蠢。”墨珏傻笑地应和着,人已经趴在石桌之上,傻傻看着仍旧贪杯的秦域,搜索着他口中话语。
“你不知道,他的心中除了他的弟弟装不下任何人吗?你以为他和的那几年都是真心,笑话,真是笑话。”秦域放肆地笑着,也抵不过酒力,趴倒在石桌之上,夜色沉沉,慢慢而起的风有种渗人的凉意,秦晟见二人没有起身的动静,悄悄走进,才发现二人早已酣睡,命人将墨珏送进客房,而他则将秦域抱回房中安置。
秦晟不曾见过秦域如此失态过,原以为时间会淡泊伤痕,却只是一味地噬人深深,连疗伤的解药都无处可寻,他眼中的是愤恨,也是心疼,只是这种情绪太卑微,只能在时间的角落里封存。
墨珏的梦中,是夙为了安而将自己丢弃的画面,他没有哭,因为早已心如死灰,他清楚地明白了原来自己只是匆匆过客,及不了血亲的魅力,他在时间上就已经输了,输的心服口服。
只是还是会恨,恨他为何不早点让自己看清,何苦又来招惹自己,何必让自己深陷到难以自拔。
次日,墨珏尚未整理好衣衫便匆匆闯入秦域的房间,连门都被踹出一道印痕。
秦域被突如其来的声响所惊醒,宿醉让他的头愈发疼痛,看着面前那张阴沉中带着暗黑色的脸,秦域不知该说什么。
“秦域,昨晚你说的再说一遍。”完全摸不着头脑的秦域,无辜地看着墨珏,心下怎么也回忆不起昨日究竟说了些什么。
“别装蒜了,你说的夙和安的事情。”
秦域似乎有点印象,只是那样的事情被自己道出,那这一夜,墨珏又是怎么过的呢,他开始懊丧,只是一切都已成定局,也许说出来会更加释然,反而放下。
“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何必再说一遍。”秦域本能地想要避开这样的话题,毕竟这对自己而言也是伤口上撒盐的事实。
“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下,昨夜,你还不曾讲完整,我要知道全部。”墨珏继续逼问,而接话的人不是秦域,而是手端一碗汤药的秦晟,“我来回答你,域,这是醒酒的,你喝了,我会跟他说的。你休息吧。”秦域点头。墨珏跟着秦晟出门,门刚被关上,他就被秦晟像小鸡一般拎到了院中的大槐树下,“你想听,我就告诉你,只是别在我面前哭哭嗒嗒,还有,里秦域远一点,他和卫枫夙不是一道的,别老是来牵扯他们。”
墨珏知道秦晟不欢迎这样一个陌生人的到访,可是作为下人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干涉秦域的生活,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而这也非他所要考虑的事情。
默认了秦晟的要求,可是听到一半,墨珏的鼻子便开始发酸,只是泪终于还是忍下了。
“他们的过去鲜为人知,若非秦域花了大力气,也得不到这么多信息,而其中也包括你的,你之所以能和卫枫夙相遇,只是因为他无处可去,心如死灰,你不过是一个替代品而已,至于之后的那几年,他是否真心,我们也无从猜测,你应该更加清楚才是。”秦晟说道这里停了停,看着面前的人脸色越发无力苍白,他有种不忍,却在瞬间回归清醒,继续“离开你的三年,他们形影不离,受过伤,也遭遇过性命的威胁,只是这一次最为严重。”
“好了,我明白了,不用说了,放心,我没事,我会离开的,不会再来打扰你们。”墨珏背过身去,强忍着即将喷涌的泪水,一字一顿地勉强说出。
秦晟不再是当初的冷漠,转换的是些微的无奈,在秦域开门的瞬间,换上一脸的严肃。
“他,走了。”
“嗯。”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说什么?”
“也罢,走了也好,只是这样究竟是对是错?”
“都过去了,你也该过去了。”秦晟说出此话的时候,是心疼的,却没有一丝情绪,宛若深山,却没有回音。
“是啊,只是太难了,希望我能过去吧。”秦域喃喃自语。
————
“你醒了?”赵练依旧是温柔的口吻,将面前之人护于手心,不敢用太大的劲。
“嗯,你昨晚睡哪儿的?”清风的情绪在一夜的安眠后渐渐平复,已经上药的腿上的伤口也已经愈合,虽然会隐隐作痛,却已经能够忍受。
“我没事,昨夜我把东西收拾了,等你好一点,我们就离开锦阳,去一处没人认识你的地方,如果你不嫌弃我现在钱财不多,仅够糊口的话。”赵练尴尬地笑着,一次掩饰心中的羞愧。
清风干净地笑着,没有声音,不露一齿,没有媚,没有妖,有的只是纯粹的天真与烂漫,是赵练从未见过的,或者见过,只是斯人已经远去,那份愧疚无法弥补,就让他好好珍重眼前这一人,以此换现世的心安,以及斯人来世长安。
作者有话要说:
☆、仇恨不过情起无路
最迷茫不过一人在茫茫人海无处容身,若是得一人相伴,便是天涯流浪也是如家温馨情暖。一个包袱,两个人,一匹马,一柄早已退去本色的剑,便是赵练设想的一辈子,也是清风所相往的今生,早已经被污泥侵染的他和他,能在俗世中相遇,不约而同地不问过往,却彼此珍惜,这样的顺理成章也是少有的。
坐在颠簸的马背上,赵练牵着马走在前头,清风看得出神,那样宽阔的肩膀,笔挺的身影,为何会甘愿为自己散尽钱财,他很好奇,却又不敢多问,他害怕答案不是自己所想,宁愿就这样自我安慰,自我陶醉,至少相信永远比较幸福。
这辈子真正笑着的日子本就不多,也无需考虑那些所谓的真心与假意,至少现下的感动常在,这样的感受足以支撑他一辈子,和娘给他的爱一起,一直活着,活到他的愿望成真之时,再安心地闭上双眼。
赵练怕沿路的颠簸弄伤本就脆弱的清风,回首相问,却真好看到那双若有所思的眼,正盯着自己发呆。
“怎么了?我身上有什么吗?”
被赵练的问话所惊,方才发现自己出神,清风有些尴尬地四处张望,结结巴巴地说:“我只是在想我们到底该往何处。”
“哦,”赵练拉长语气,抑扬顿挫的声音,听在清风耳中竟是那样的怪异,各中意味无从猜测。“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你可以再好好看看这锦阳的景色,也许日后回来的机会不多,我们马上就要到城门口,现在多看看吧。”
赵练很体贴,话语中没有丝毫的漏洞,可是总有种过分的关怀与保护,让清风不知如何自处,
只得乖乖地点头。
偌大的锦阳,竟还有那么多东西、那么多人不曾见过,一路之上,有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盯着他,有人则报以白眼,这些他都经历过,也就不从不适,只是想着明明可以置身事外的人因为自己而遭遇着别人的不齿,便于心有愧。
“赵公子,”不知该说些什么,可是话已出口,也不知该接什么说辞,只得尴尬一人。
“别担心,如果你不想多留,那我们立马出城。”赵练很能理解清风所思所想,这样的人生来就是谦卑的,怎会因为一己之私而让别人承受本不该受的事实呢,清风听到赵练的回应,连连点头。这样的情景无数次闪现脑海,却一次次石沉大海,而今真的实现,却觉得原来自己也值得狠狠幸福,同样的人生,他也配得起平淡的回味。清风很知足,也许他会困惑,也许他会自卑,可是他更感激,感激哪怕只是瞬间的美好。
赵练踏马而上,坐在清风身后,以最快的速度,向城外飞奔。
——————
别离情伤,所以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安的世界其实最为简单,他的出生决定了他地位的不同,他却决定了此生只为一人而活。
清晨的光照进房门,安睁开眼,发现身边的人已然安睡,他多怕这一觉会让他们从此天各一方,事实证明他又一次多想了,一夜的不安,原来只是自己多愁善感而已。
安详的睡着的夙,没有一丝愁容,没有半点的不安,就连平日里的淡漠与冰冷也一并沉睡。看着这样的人,安竟然莫名地心疼起来,那道虽然暗淡却时刻烙印在他脸上的伤疤,总是不明所以地掠夺属于他的骄傲,伸出手,颤抖地抚摸这道泣血的疤,夙有些不安地翻转身体,眼睛也迷蒙地睁开,而安的眼中却噙着晶莹的泪花。
手不由自主地将安即将滴落的泪水拭去,“怎么哭了?”
“没事,哥,让迟大娘帮你把疤去了吧。”安的语气究竟是怎样的心疼已然道不明,那带着哭腔的言语也就只有夙能听懂。
“这是过去的记忆,是某个人留给我惨痛的教训,我要用他来告诫自己,不能迷失在他的谎言之中。”夙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的怒火与恨意代替了原先的心疼与空蒙,那种不可抗拒的王者的气息压得人有点喘不过气来。
“教训,是谁?”安其实早该想到,凭着迟大娘的艺术,不可能这样的伤会医治不了,除非是夙自己不愿,才会一直留下,但是这样的教训未免也太过悲惨,究竟是谁对他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本就杂乱的心再次因为百思不得其解而纠结困扰。
“别担心,我很好,我们收拾东西,即刻动身吧。”
“嗯。”不再多问,若是想说,若是可以相告,他坚信夙一定会告诉自己,他会等,也愿意等。
——————
如果说时间窥探的隐私会在记忆中泛黄,隔着距离慢慢销蚀,那么这份真情是否也会如同旧日的珍藏,破碎甚至在岁月里化为尘埃落入凡尘。心中想要告慰的灵魂,在脑际的深处叫嚣,却丝毫不愿卖自己一份人情,连最为基本的服从也早已忘却,懂得的不过是将已经溃烂的伤口化脓,给人愈加鲜明的疼痛。
漂泊三年,有根恰似无根,墨珏的世界也发显得真空,没有一丝颜色与声音,也是时候回家看看了,这一路迢迢,寻找的人亦渺渺,还不如在家心无牵挂,一世终了。就算伤口会疼,如果不再相见,也许化脓的口子终有一日会结痂、痊愈,重新生活。
一路奔波,已经忘记具体的路在何处,家书先行,却与一场秋后的雨不期而遇,踩在泥水中的马蹄,甩起浑黄的水滴,映照出一张沧桑的老脸,行至客栈旁,打算好生梳理一番再回寨中。
刮下脸上的胡须,整理了蓬乱的鬓发,梳洗罢,换上一身干净的衣物,断然不复当初的邋遢和随意,倒是重返了当年的不羁与活力。所有情绪在进寨之时全数崩塌,连一星半点的喜悦与惊恐都无从表现,在他眼前的就是一座空城,被废弃已久的死寂的山寨,寨门前早已白骨森森,阴气带着雨后初霁的寒潮,逼人打着不住的寒颤。
四下无人能寻,究竟经历的怎样的浩劫,为何他不曾听到一点风声,是何人所为,一系列问题充斥脑海,而最令他担忧的是他的弟弟和那位老大夫,恍如丧失理智的野兽,他奔向寨子深处,寻找那一处房屋,走过之处老弱妇孺皆已化为叠叠白骨,连个收尸的人都寻不到。
终于因为难以支撑而跌坐在地,到底是谁做出这等猪狗不如之事,几百人的性命难道就这般轻贱吗?已经忘记理智,忘记思考,墨珏躺倒在地,对着天空发呆,大喊出声,却连回音都再听不见。
“弟弟,你在哪儿,磊叔,磊叔,我还想听你讲的故事呢。”口中的喃喃渐渐化为眼中的泪水,顺着眼角静静流下。低落在发黄的泥地之上,晕出点点暗黑。
忽然的起身,速度之快堪比山中猛虎,似乎想到些什么,向更甚的山林深处飞奔。
那一处洞穴,常年无人经过,是儿时他和弟弟玩耍嬉戏的圣地,就连夙都不曾来过的地方,若是挨罚受罪,他们必会躲在此地,直到父亲气消,才乖乖回寨。也许,在那儿会有些许的蛛丝马迹,想来弟弟要比自己审慎地多,一定能想办法给自己送消息的。抱着这样的信念,他来到这处山洞的洞口。
青苔遍布,杂草丛生,早已盖过了洞口,若非熟知地形,是怎么都不可能找到这处地方的。
扒开洞口的杂草,拿出随身的火折子,吹起灯火,向洞内走去。
近几日的雨,使洞中散发出潮潮的气味,连以前放置的煤油灯都难以再点着,借着微弱的火折子,墨珏在洞中探寻着,也许是上苍眷顾,在一处石堆中,他发现了弟弟埋在此处的长剑,那柄剑本是赵练相送,只是在此大概时日已久,竟有些生锈,旁边是几行为不可查的小子,大意是说此剑乃凶物,无可昭示人前,弟安好,勿念。
看到弟安好三字,墨珏悬着的心顿时落地,只是不知磊叔是否也安好。此剑乃凶物,究竟为何这么说,那赵练又为何将东西送予我。带着狐疑与猜测,墨珏将剑重归原处,起身去寻找弟弟的所在,这世界很大,找一人谈何容易,况且他们究竟何时离开,他实在没有头绪,也许一切都该随缘吧。
盖好洞口的杂草,打算回寨中收拾一些衣物,却在路上不小心踩到一物,墨珏好奇地拾起一看,却心有百般滋味,不知如何言说。
那件已经蒙上时间印记的令牌之上,依稀可见的是风策、夙印四字,至于其他还有何重要之处,只是这四字,完完全全改变了墨珏的一生,因为爱,他付出过很多,却被时间遗弃,他恨,却又无法沉迷,而今是真的无法控制的痛恨,几百口人的性命竟如此儿戏,不看在以往情分,也该明白何为上天有好生之德吧,这样的冷血与残酷,也许本就是嗜血的本性,只是今日才得以看清罢了,对于风策的恨,对于卫枫夙的恨,已经在冥冥中萌发,在见到那道令牌之时,噬入骨髓。眼中是鲜红的憎恶与仇恨,这辈子再无法书写的便是安好、宁静。
即便此生无法轮回,我也不会让你长安,这是墨珏对自己许下的最为狠毒的誓言,就算不为自己,为了那几百条人命,他也要卫枫夙跪于寨前,承认自己的罪状。
只是怨起情深,注定的路,仇终是代替不了愁,一番思量,几度年华后,散尽生命的力量,才看清痴人不过一世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
☆、时间划伤的烙印
孤灯伴孤影,连微弱的灯光都吝惜不舍,本来皎洁的月色也在朦胧中不愿见人,翻查过往的足迹,见到的却是血迹斑斑。已经腐朽的楼宇,衰败的门扉,发霉的书籍,物非人亡,找到的不过是沉痛的过往,与残忍的事实,刺心的疼,没有让墨珏流泪,刮骨的痛,也不曾打败坚忍的他,而爱过的伤却那般锥心,亲人的离世却那么悲恸。
伤心地,伤心人,离了这儿,也许何处皆是家,天涯过客,来去匆匆,也许寻遍江湖便是又一朝风雨故事。
行至山脚,偶遇路过的砍柴人,墨珏询问:“老人家,您知道这黑云寨何时散的吗?”
砍柴人,见墨珏一脸诚挚,却有着难以言说的悲伤,叹了口气道:“看来公子不是这里人啊,这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听说大当家的走后,不出半年,就有仇家寻上门来,不知是讨要何物,因为寨中上下皆不应允才遭此毒手,在这一带,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寨中上下无一生还,只是这大当家一直在外,所以得以幸免。”
“好好,谢谢老人家。”墨珏失魂落魄,原来此事发生已有两年之久,而其间自己竟只顾追随仇人的脚步,心怀喜忧,只是该死,墨珏懊丧不已,若非自己的任意妄为也绝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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