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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弄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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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鱼了。”
白玉堂一时间心如死灰,狠狠地咬了一下唇,直到尝到血的腥味,抬起头,狠狠盯着李元昊咬牙切齿道:“是你杀了他?!”
“没错。”李元昊的眼神有些狂乱,话音却更加深寒:“我抓了昭,也尝过昭的滋味,你却什么也得不到。”
明明知道李元昊的话只是为了激怒自己,回想所听到的传言,海兰儿的叙述,以及李元昊此时的话,猫儿在这人手中,曾有过怎样的不堪与屈辱。白玉堂痛心疾首,忍无可忍,大吼一声道:“我要杀了你。”直扑而上,李元昊早有准备,他就是等着这一刻。这里是展昭结束自己生命之处,他的魂魄应该还没有走远,他要让他看着,心爱的人是如何死在自己的剑下,他竟然敢逃离自己,竟然敢就这么死去,就算如此,也要让他死不瞑目。
李元昊的剑出手,和白玉堂斗在了一处,虽然惊异于对方仍然这么顽强,但同时他又有十分的把握胜出,此时的白玉堂仅凭着要报仇的心念强行支撑,过不了多久,便会支持不住。李元昊一边出招一边轻薄地笑道:“白玉堂,你应该为昭感到高兴,死在剑下,总好过死在我的身下。”
“呸,你这个畜生,不得好死。”白玉堂愤怒地骂着,他不能让猫儿死后还被人这般侮辱。今天无论如何要为猫儿报这血海深仇,就算是下地狱,也要拖着这人一起。
几十招过后,白玉堂明显感到体力不支,他已经流了太多的血,拼了太多的内力,头也有些发晕,这样下去,别说报仇,最多只能再抵挡十几招,就要死在这人的剑下。白玉堂并不怕死,猫儿的仇未报,他不愿就这样死去。
剑势突然加急,拼出生命中最后一份实力,剑法迅疾无比,化作一道道剑雨,扑向李元昊,白玉堂此时的剑只为了拼命,为拼掉对方的命而快,这样的剑法,全然不顾自身,自然就会露出破绽。李元昊是个中高手,岂会看不出来,只是白玉堂的剑招太快,就算看出了破绽,还来不及出手,就稍纵即逝。
李元昊心中恼怒,这样打下去,变成他只有挨打的份,弄不好,还要被对方的剑所伤,比剑法,他快不过白玉堂,心念一转,已有了办法,将全身的内力贯注到剑身上,自己的剑牢牢吸附住巨阙,令对手使不出快如流星的剑招,虽然这么做很费力,但白玉堂的力气将竭,这种变相的拼比内力,会更快地消耗他所剩无几的功力。
果然白玉堂的剑摆脱不了对手的牵制慢了下来,就在李元昊以为要得手之际,白玉堂突然弃剑,左手弹出两枚飞蝗石直取李元昊的双目,右手一掌拍向他的胸口。
李元昊没想到白玉堂会弃剑,巨阙是把好剑,很少有人舍得丢弃,更没料到白玉堂会发暗器,这么近的距离难以躲避。仓促间他右手剑一挥,挡开了两枚石子,左掌一扬迎向他击来的右掌。
哪知白玉堂那两招都是虚招,他左手暗器一发,便聚集全身功力的运到掌上,“啪”地一声响,白玉堂的左掌狠狠地击在李元昊的胸口。本来这一掌可能要了对手的命,但一旁观战的没藏青云瞧出不妙,他的右手虽然受伤,不能使力,但功力仍在,来不及挡住这一掌,情急之下飞扑而上,左手一拳击在白玉堂后心。
白玉堂中招在先,心口一甜,武功高的人,通常在紧急关头,内力本能得会护住心脉,因此白玉堂左掌的功力骤减数分,虽然仍击在李元昊胸口,但只打断了他三根肋骨,不足以致命。而李元昊的左掌正好接住白玉堂右掌,一实一虚,两掌相交,白玉堂的右臂被生生地折断。身子倒飞出去时左掌曲指一捞已握住巨阙,反手一挥,扫中了偷袭的没藏青云。
那一剑是白玉堂重伤之下顺势而为,虽然没什么力量,但巨阙之利,令促不及防的没藏青云腹部多了条血痕。
李元昊也十分了得,虽然胸中遭重创,仍强忍一口气,在白玉堂倒飞之际,右手的剑直击他的左臂,切入肩胛骨用力一挑,鲜血飞溅而出。
白玉堂落到悬崖边上时,已然浑身是伤,再也使不出半分力,他的右臂被折断,左肩胛骨被剑刺穿,双手皆已被废,而后心中的那一掌,几乎是致命的,不仅也打散了他的功力,还令他受了极重的内伤,这一身武功,从此废了。
没藏青云忍着痛上前扶住李元昊道:“陛下,你怎么样了。”一面下令,剩下的士兵弯弓搭箭直指白玉堂,只要一声令下,倾刻间就会满天箭雨。
李元昊狠狠地将涌到嘴里的血咽下,心里暗道真是好险,若不是没藏青云出手在先,那一掌,很可能会要自己的命。再看在悬崖边几乎已站立不稳的白玉堂,目光里透着的倔强凛然和展昭是何其相似。心中愤然,转念间已打定了一个主意。
白玉堂回首望着悬崖下轻飘的白云,微微笑了笑,他走不了,也不想走,猫儿的魂魄就在这山谷中,俊美的面容竟然有着奇异的神情:几分开心,几分满足。
李元昊抚着胸,一阵咳嗽,终于吐出了大口血鲜,喘息了片刻,平了口气,喝止了手下亲兵放箭,看着崖边的白玉堂,冷笑几声道:“我知道,你很想死在我的手上,这样就给了自己一个理由好去找展昭,可惜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李元昊的声音越发森冷,“昭已经死了,你的武功也废了,无法为他报仇,我相信,堂堂的锦毛鼠白玉堂,不会为了昭的死而自行了断,而且你真要这么做了,昭在泉下也不会原谅你。”
看着白玉堂苍白的脸上满是难言的痛苦,李元昊只觉得心中一阵快意,仰天长笑,笑声刺耳透着几分苍凉,蓦地陡止又接着道:“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我承受的痛,你也要同样分享,白玉堂,余下的人生,你就慢慢地熬着吧。”
说完,李元昊摆摆手,没藏青云护着他带着所有的亲兵和受伤未死的人缓缓离去,转身的瞬间,李元昊轻语道:“昭,我不会让你能如愿以偿,他休想来陪你,朕不能舍下这万千子民锦绣河山,把你留在身边,也不会让任何人得到你,无论生死。”
待到李元昊的人马去远了,海兰儿从藏身之处走出,满地的尸体吓得她心惊胆颤,慌忙来到悬崖边,只见一身是血的白玉堂石化一般站在那里。走到他身畔,才发现他的脸色十分骇人,说不出是喜是悲或是茫然,那双原本明亮的眸子,如今仿佛似没了灵魂一般黯然失色,怔怔地盯着悬崖下云遮雾绕的山谷。海兰儿不由得担心起来,怕白玉堂如大哥哥一般,会在崖边消失,她轻轻地唤了声:“哥哥。”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白玉堂蓦然惊醒,回过神来看着海兰儿,半晌才道:“小妹妹,我没事,你快回家吧,一会天就暗了。”
海兰儿有些不放心地问道:“那哥哥,你呢?”
“我?”白玉堂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痛苦及困惑“我在这里陪陪猫儿,你走吧。”
海兰儿不知猫儿说得是什么,但见白玉堂似乎并不希望有人打扰,乖巧地点点头道:“那好,我要回家了,大哥哥,我家就在前面那座山里,你要是想找地方休息,就来我家吧。”说着转身离去,又不放心,时时回头看看。
白玉堂取下身上的画影将它和巨阙合在一处,剑柄上白玉雕成的一猫一鼠在太阳的光晖下,显得十分耀眼。摸着两块玉,白玉堂喃喃低语道:“猫儿,你一定希望我好好活下去,但没有了你,从此便不会再有白玉堂了。”
第8章
冬日午后,雪止,阴沉的天空渐趋明朗。
梅树下,一袭单衣的卫慕鸿,悄然独立,右手搭在腰畔的剑柄上,整个身体纹丝不动,仿佛与空气融合在一起,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充满了力量,随时随地一触即发。
风过处,树动,枝上的积雪与几朵梅花飘然而落,点点滴滴洒在了树下之人的头和肩上,卫慕鸿不曾移动,却在骤然间目光紧缩,风未静,刀光已至,夹杂着雷霆万钧的气势当头砍来,这一刀,不留余力,霸道之极。
卫慕鸿是个聪明人,对手蓄势而出的这一招,攻势凌厉,他当然不会硬接,刻不容缓之际,原本是静默不动的身躯蓦地向右一移,当头一刀眼看就要切入左肩,他左手一振,紧扣着的衣袖突然翻飞出一截,如流云似的卷向对方的刀。
刀入袖,看似绵软的织物在内力的催发下异常坚韧,惊天攻势顿时被阻,以柔克刚,一招得手。冷笑声过后,握刀之人腕一翻,卫慕鸿只觉一股力似乎要涨破衣袖,瞬间刀破袖而出,直取他的咽喉。
卫慕鸿猛地一飞冲天,那把刀一侧,横着一划,这一次目标是他的双脚,卫慕鸿人已到梅树之上,刀追至,眼看将近之际,卫慕鸿轻叱一声,剑终于出鞘,居高临下,耀目的银光闪电般击出,剑锋未至,剑气已迫人,点向对方的眉心,这一剑正是握刀之人的空门所在。
那人大叫一声“好!”身形猛地翻飞而出,向后退去,卫慕鸿的剑紧追着对方,那人身形一变再变,身在半空连连闪避,刀法招式叠出,每每要得手之时,发现对方的剑必然会先要了他的命,卫慕鸿的身法似乎要快上半分,指着对手的剑始终离眉心只有半寸之遥。
那人后撤,但面对卫慕鸿步步紧逼的骇人攻势,唯有一退再退,却并去察觉,身后有棵大树挡着,退无可退。卫慕鸿面上已现得意的笑容,在对方后背撞在树上的同时,剑锋稳稳地点在眉心上,却并未刺入,他的目光落到了对方的刀上,笑容倾刻间变得尴尬起来,慢慢地居然红了脸。
使刀之人在最后时候,抓准了时机,将刀抵在卫慕鸿的两腿根部之间,即便卫慕鸿能一剑要了对方的命,对方那一刀至少能把他去了势,且多半也会要命,同样是死,卫慕鸿的死相会难看得多。
卫慕鸿后退数步还剑入鞘,那人也收了刀,面上不动生色,心里却暗自佩服,自己明明是占得先机,最终却是平分秋色,甚至还略逊于对手。忍不住赞了一声:“好快的剑。”
卫慕鸿呵呵笑道:“萧兄的刀也不慢啊,不知在下有何得罪之处,萧兄方才出招,似乎不只是相试之意。”
那人冷然道:“我根本就是竭尽全力,要是你挡不住,定会死于我的刀下。”
卫慕鸿一怔,奇道:“我与萧兄素无私人恩怨,此次请你前来也不过就是相互合作,各取所需,为何要至我于死地?”
那人哼了一声道:“你若没本事,就算勉强合作了,将来也会坏我大事,还不如先除了你,幸好……”
卫慕鸿依然面带微笑接着道:“幸好,我还是有资格与萧兄合作的。”
“请我来,不是为了见识你的武功吧,我虽然来了,但是否合作,还要听完整件事的经过和你的计划,再给你答复。”
卫慕鸿道:“萧兄真是快人快语。此次入宋境,主要是为了一个人一把剑,此人名叫白玉堂,想必萧兄应该听闻过,剑就是白玉堂手中的巨阙。此人现隐姓埋名留在边境恩泽小镇的乡间,在下想将人和剑一并带回西夏王庭,宋夏年前已签下和约,那里在宋境内,不便调集大批人马公然行动,所以想请萧兄相助。”
那人冷笑一声道:“我从辽国千里赶来,可不是为了听谎言的,一个废了武功的白玉堂,哪里就能劳卫慕山喜派出你这位第一杀手来做成此事?不想讲实情,别指望我会与你合作。”
卫慕鸿微一沉呤,才叹了口气道:“此事,关系到我卫慕氏一族的性命,既然诚意与萧兄合作,自然不会隐瞒。拓跋元昊雄才大略野心勃勃,自与宋签下和约,将全部的精力用到党项几家大族那里,此人从来都是‘有疑必诛’,不放过任何一个威胁他地位的人。他与索氏关系不睦,令索氏自杀后又杀死了她的全家,紧接着是野利氏,元昊与没藏黑云乘野利玉乞出征之际,勾搭成奸,派死士行刺未能奏效,就盗走了野利玉乞的宝刀,谎称这是野利玉乞投奔宋朝的信物,最终杀了他,还将野利家全族灭绝。”
念及李元昊的残忍及六亲不认,身为卫慕氏家族中第一杀手的卫慕鸿,也不禁心寒。那人听到此,忽而一笑道:“不错,果然心狠手辣,他的下一个目标,只怕就是你卫慕氏了。”
卫慕鸿的脸色有些发青,恨恨地道:“是的,我卫慕家族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只是拓跋元昊向来多疑,武功又高,身边防卫严密,卫慕氏家族虽不乏死士,但想近他的身,还是不易,更重要的是,一旦事情败露,就给了此人一个很好的借口,名正言顺地对付我们。”
“所以你们就要另外找人,而且最好不是西夏人,这样的话,无论事情成功与否,都不会牵连到你卫慕氏。只是白玉堂与拓跋元昊虽有仇,但那也只是国仇,何况听说他武功全失,找他又有何益,倒是那把巨阙剑,原是上古名器,还值得出手。”
卫慕鸿轻笑道:“萧兄有所不知,白玉堂与拓跋元昊不仅有国仇,更有私仇,他的一身武功,就是被拓跋元昊所废。白玉堂在大宋有结义的兄弟,更有许多朋友,他们一个个都是武功出众,且为人义气,若是拿了白玉堂,把这消息传给他们,还怕不为我所用?即使败了,他们都是些宋人,与我卫慕氏无干。”
那人有些不解道:“他的武功既失,又何必大费周章,卫慕兄不会连这样一个人也拿不住吧。”
卫慕鸿叹了口气道:“最初是找不到此人的踪迹,一年前找到后,我曾派出三批高手,想拿他回西夏,不料都是一去不归,所以这次只能亲自前来,听说此人善于机关埋伏,武功虽失,只怕也不好对付。素闻萧兄精于此道,故而请你相助,事成之后,一旦我卫慕氏登上帝位,必定将兴平公主好好送回辽国。”
沉默了半晌,那人低声问道:“玉铭还好吗?”
卫慕鸿道:“我不惯安慰人,拓跋元昊对兴平公主向来冷淡,两人相处得很不愉快。去年公主生了病,也不前去探望,又不告知贵国,若不是萧兄悄悄潜来王庭,只怕还不知此事,兴平公主长年抑郁,愁闷难解,听说人已消瘦了不少。”
“啪。”地一声,那人重重一掌击在身畔的树干上,直震得落下一地梅花与积雪,咬牙切齿地道:“那头猪敢如此对待玉铭,我萧月楼若不报此仇,势不为人。”转而又道:“只要能除了他,不管用何方法,我一定鼎立相助。卫慕兄,拿了人和剑回王庭后,还请转告皇太后多多照顾玉铭。”
“这个自然,姑姑向来痛爱公主。”卫慕鸿一口答应,“我这就去安排人手,萧兄也请自便,你我在恩泽镇再会。”
“好。我也要先与我的人汇合,两日后,恩泽镇见,告辞。”萧月楼转身离去,片刻间身影便消失在密林中,卫慕鸿脸上露出几丝讥笑,暗道这位堂堂的辽国小王爷,南院大王的爱子,竟然真的会对一个女人如此痴情,看来事情正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
片刻功夫,林中又走出一人,见到卫慕鸿,喜地扑上前道:“大哥,你果然在此。”
卫慕鸿看着来人,眼里多了几分温和,略带宠溺的道:“硕,怎么你会来此?伯父命你来的?”
卫慕硕兴奋地道:“伯父给你选了二十名死士前来助你,我惦记着大哥,所以就请求伯父让我把人带来,跟着你留下的暗记,找到这里,那二十名死士,都是万里挑一卫慕家武功最出色的。对了大哥,你说要请那个萧月楼相助,如今有了这些人,何必假他人之手。一个武功尽失的白玉堂,小弟一人就可对付。”
卫慕鸿笑着摇摇头道:“硕,你还小,想事情太过简单,白玉堂若是真好对付,那前三次派出的高手,就不会全军覆没,只怕他身边另有其人相助。”
卫慕硕问道:“是谁?大哥,情报上不是说白玉堂改名换姓隐居起来,连他几位结义的兄弟都找不到人,怎么身边会另有其人?”
卫慕鸿的目光蓦然冷了下来,沉静地道:“我怀疑一个早该死的人,还活在这世上。此次要是拿了白玉堂,不怕此人不露面,他,可是拓跋元昊心中的一根刺,有他在手,必能狠狠地打击拓跋元昊。”
卫慕硕好奇地追问道:“大哥,你说的到底是谁啊?另外伯父让我传话给你,这次的行动,切不可让任何人知晓,大哥邀了萧月楼,伯父会生气的。”
“那人,就是两年前被拓跋元昊逼落悬崖的展昭,听没藏青云道,当时令数千人沿江查寻,都没有找到尸体,所以,此人很可能没有死。我命人查探过前三次被杀死士的尸体,是中剑而亡而非中了机关埋伏,自然不会是白玉堂干的。展昭的武功,我曾在战场上见识过,也只有他才能做得到,故而才会邀萧月楼前来相助,请伯父放心,事情了结后,我自会让萧月楼消失。”
“啊。”卫慕硕叫了一声道:“他可是辽国南院大王之子,要是死在我们手中,岂不麻烦?”
卫慕鸿一笑道:“当然麻烦,这里是宋境,这个麻烦自然由宋来负责,一旦我卫慕氏与拓跋元昊对垒,必将有一场血战,那时宋辽两国想对我西夏不利,实难抵挡。如今三国都签了和约,但辽国南北两院大王的意见并不统一,南院大王主和,如果他的爱子死于宋境,盛怒之下,必定会改了主张,宋辽交恶,自顾不暇,就不会威胁到我西夏了。硕,你只需将这些事回报伯父,这里的事,我自会处置,总之请伯父放心。”
第9章
“赵大哥,你说咱们这孩子是男是女?”绯衣少妇伸手轻抚着业已隆起的腹部,温和地笑着,柔情似水的双眸满含期待地望着坐在窗前,刚刚抚完一曲琴音的白衣男子。
赵玉看着依在竹榻上年轻的妻子,见她秀丽的面容上显出几分倦怠,怀孕已然八月有余,确实这孩子给妻子娇弱的身体带来很重负担。站起身,倒了杯茶递到她手上,柔声地道:“是男是女我都喜欢,你要多休息,家里的事就不必再操心了。”
饮了一口茶,少妇温顺地答道:“赵大哥放心,双儿会注意身子的。”心里却在琢磨,自己的相公最不喜家中有旁人,除了请来做粗活的两个帮手,向来所有的家务都是两人一起操持的,而今自己身子不便,眼见他一人忙前忙后的不得空闲,不如将临村王大娘家的杏儿请来帮忙。
赵玉揉了揉妻子的肩,轻语道:“这段日子辛苦你了,我已将药铺内的事都交于秦掌柜打点,明日起就在家陪你。”
“嗯。”双儿应了一声,喜悦之情瞬间溢于心间,成亲有一年了,两人一起相处的日子不多,赵玉整天去镇上忙着药铺内的事,回到家中多半已经入更,相识以来,他一直都很疼自己,成亲后,更是关怀备至。双儿对这个无论是外貌还是才干都极为出色的男子,十分倾心仰慕,本来有这样一个人能陪一生,应该是件非常幸福的事,但双儿心里却常时会有几许惆怅,这个已经成为她生命中最珍爱也是最重要的男人,似乎一直就是个迷,相敬如宾亲密如此,却始终无法参透。
双儿很清楚,若不是发生了那件意外,赵大哥将永远把她视作妹妹一样来疼爱,或是早就会离开这里,回到他该去的地方。他们相识前他所有的一切她都一无所知,而他似乎也决心把那些深埋心底,不与任何人分享,包括已成为他妻子的人,双儿很聪明,问过一次得不到答案,就再也不曾问起。
最初爹爹在山里采药时,把倒在林中奄奄一息的赵大哥带回家治疗,身上的伤虽重,却不会致命,但爹爹说,真正要命的是这人身体为七情六欲所伤,竟成痨病。赵大哥时常吐血身子渐趋消瘦,双儿只觉莫明的心痛,她和爹爹一起,竭尽全力照顾着他,将近一年才渐有起色。病中的那段日子,多次听到他梦中呼唤着一个自己不能理解的名字“猫儿”,那是什么?动物或人?也看到他在清醒时,摸着两把从不离身的剑,喃喃自语,温柔的神情,仿佛面对的不是没有生命的剑,而是情人。更多时候,会一个人坐在屋顶,双目迷离地望着满天星月,身畔还放着一坛酒。
所有的事,都在他当着自己爹爹的面,答应会娶她,照顾她一辈子而有所改变。成亲后的第二天清晨,见到他将一直视若生命的两把剑深埋到树下,一同埋入的大概还有他的从前。从那以后,她的赵大哥,就真正成为了她终身的依靠和爱人,没有借酒消愁,也不会再有对剑回忆过往,他的笑他的情,只是对她一个,可为什么,还是觉得一切象是镜花水月,不真实得仿佛倾刻就会失去。如今有了他的孩子,今后的日子将会是一个新的开始,也许将来赵大哥不仅仅疼她,而且也会爱上她的。
双儿一直痛恨那两把剑,爹爹的死,就是与此有关,那日赵大哥去山中采药,十几个穷凶极恶的歹人将她和爹爹围在山间小屋,逼问赵大哥和一把叫巨阙的剑下落。自己和爹爹都说不知,那些人竟然要侮辱她,爹爹为了救她被刺中一剑,就在她陷入绝望之际,有个头发灰白的青衣人从天而降,那些人无一例外,都死在了这人的剑下,再看爹爹,已是回天无术,青衣人劝慰了她几句,但突然间迅速离去。片刻功夫,赵大哥的身影出现在小屋内,看着满地的死尸和濒临死亡的爹爹,脸上尽是愤怒和哀伤。
爹爹拼着最后一口气,将她托付给了他,用沾满血的双手,把他们的手合在了一起,那一刻,赵大哥眼中除了悲伤,还有几分无奈,最终在爹爹期待的目光下,许下了照顾她终身的承诺。那天,赵大哥曾向她询问起救她的青衣人,她能记得的也只有那人一张苍老的面容和一头灰白的发,看着那些尸体,赵大哥陷入沉思,很久以后才又失望地摇摇头。
埋葬了爹爹,赵大哥就带着无依无靠的她离开了山里,在离一个边境小镇不远的郊外山坡上安了家,不久,便娶了她。婚后的生活安逸而舒心,赵大哥用采药换来的钱,在镇上开了家药铺,担当起一个男人养育家庭的责任,对她的照顾更是无微不至,双儿心里很清楚,她得到他的关心和爱护,却感受不到他的爱,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爱。
“我去镇里置办一些东西,到时也可用上。”赵玉的话打断了双儿的思绪,随手拿过一件披风,盖在她身上,“小心冷着,我不在家时,别离开这屋子。”
赵玉走出门的瞬间,对妻子抱着十分歉意,不是没想过遗忘,也不是没试过再去爱,但身不由心,有些事做不到的,再努力也无济于事。改了名,成了亲又如何?所有的情,早给了那个随风而逝的人,从此再无动心,甚至已然死心。只因为一份承诺一份责任,除了不能爱,他很用心地在扮演一个好夫君。
赵玉想着自己少年得志快意恩仇,游历江湖,自由自在,而所有的改变都是在遇见那个人开始,最初只是不忿如云般清爽的一个人,投身朝堂,之后那人的从容淡定,令他不由心生怒意,夜闯皇宫题诗留名,盗三宝引得那人上了陷空岛,纠缠久了,心里渐渐地再也放不下,打定了主意今生今世要在一起。那人先是错愕,接着便是回避,但终究抵不过自己的如火热情,在得到回应的那一刻,以为拥有了世上的一切。谁道天意弄人,非但不能相伴,至死都见不上一面,没了武功,报仇自然也成了妄想。
那人走潇洒、壮烈,留下痛失所爱的自己,在漫漫人生的旅途备受煎熬。明知不愿如此,在承诺要照顾一个女子终身时,在成亲的第二日,在得知即将为人父时,都试着说服自己,当年那个恣意洒脱,炽热情深的白玉堂早已随了展昭而去,留下的只是一个叫赵玉的,在今后的人生里要担当起为人夫为人父的职责,但为什么还会时常忆起过往,还会心痛得难以自制?两年前的今日,那人纵身一跃,葬身于涛涛江水之中,魂归何处?猫儿,我能给你的,只有那一曲琴音。
方才找了个借口,几乎是逃离了屋子,赵玉痛恨自己的无情和软弱,竟然在即将临盆的妻子面前,也无法专心致致地当一个好丈夫。但是,再不离开,只怕会压抑不住那份感情,最终伤害那个爱着自己的女子。心里再次暗暗发誓,就一次,最后一次,放纵自己去想他,去爱他,过了今日,再也不会如此,让一切都结束,如春梦一般了无痕迹。
下了山坡,转过一道弯,赵玉放缓了身形,虽然武功尽失,但常年行走江湖所固有的那份敏锐,让他觉察到,附近有人一直在注意着他的行动。还是那些觊觎宝剑的人吗?脸上闪过一丝冷笑,没有武功并不代表他不能保护自己与家人,那些布置在屋子周围的机关埋伏,就算来者都是高手,也未必能闯入。
第10章
莫明匆匆赶回小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在房门外已听到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冲入屋内,只见自己的师傅弯着腰,别咳边扶着床沿,全身都痉挛起来,大口喘息着十分痛苦。莫明赶忙上前扶住他,只觉得双手冰凉,心里一阵黯然,焦急地问道:“师傅,你怎么样了?”
一头灰白发满面沧桑的青衣人喘息了一阵,半晌才平了气直起身子,抹去唇角的血丝,一双清澈温和的眸子望向莫明,笑笑道:“不妨事,过了冬就好了,事情查得如何了?”
莫明叹了口气,嘴里嘟嘟囔囔地道:“什么不妨事啊,去年此时,若不是为了救那父女两人,贸然出手,也不会落下这病根。如今却还要多管闲事,师傅,那人究竟与你什么关系,你为何三番五次地帮他打发那些杀手?这次,一听说西夏又来了高手,眼巴巴地赶来救人,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体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青衣人无奈地道:“莫明,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罗嗦,我问你事情查得如何了。”
莫明撇着嘴道:“那个小子,根本不需要相助,他家周围的那些机关埋伏,就足够西夏高手喝一壶了,哪里还用得着我们替他操心。师傅啊,这些人都是冲着那把绝世名剑去的,我们为什么不找那姓赵的,让他把剑交出来,也省了许多麻烦。”
青衣人摇摇头,缓缓地道:“他,绝对不肯交出那剑的,而且那些人未必只是要剑。”
莫明不解道:“师傅,那剑不是你的吗?他又没有武功,留着剑有何用处,还不如还了你,你亲自出马问他要还,还能不给?他只是个开药铺的,西夏人要拿他做什么?”
青衣人怔了半晌道:“我不想见他,也不想让他知道我的存在,所以还得另外设法取回那剑,留在他那里,总是个危险,‘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此剑的消息传到江湖中,定会有人打这剑的主意,岂不麻烦。我看那些西夏人此次的目的,应该也不止于剑,这里虽是边塞,却还在大宋境内,西夏人未必敢明抢,我们也只需暗中出手,不必露面,等打发了那些人,再想办法安排他一家离开。”
莫明不耐烦的地问道:“那到底要如何才能悄悄取回那剑呢?”他真的不懂,师傅的剑是如何到了姓赵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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