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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无一可作者:弓行永夜(完结)-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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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黑暗,月光朦胧,尹轻隋没有看出这个说不上是笑容的表情,却接受到了他眸中的暖意。
  那一刻,他很想低头去亲亲这个小木头人。
  尹轻隋咽了口口水,忍住心里的渴望,小心不把宋爵吓走。他揽过宋爵,让他靠着自己,一手慢慢摸宋爵的头发。
  宋爵没有抗拒,他贴在尹轻隋身上,尹轻隋的手横揽过他的肩头。他九岁时,尹轻隋曾经这样抱过他一次,那时他感觉很安心,很快活,现在也一样。
  
  半响宋爵道:“你一直跟着我?”
  尹轻隋委屈道:“是啊,这几天你总是不出来,我想见你只好这样了。”
  宋爵被他颠倒了黑白,又不会辩驳,继续问道:“你听见我们说话了?”
  尹轻隋摇头,“你们轻功太好,我刚追上,怕你发现也不敢靠得太近,……那秃驴怎么突然就动手了,差点把你伤着!”
  宋爵回忆了一下,跟何苦说话时确实没察觉四周有人,他问尹轻隋:“你干嘛怕我发现?”
  尹轻隋道:“怕你气我跟着你呗……你不气?你愿意我跟着……”他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原来你想我了,怎么不来找我?”
  宋爵被他跑题跑得接不上话,只好胡乱答道:“你可以来客栈找我。”
  尹轻隋闻言,笑眯了桃花眼。
  
  两人傻乎乎站了一会儿,尹轻隋缩了缩肩膀说:“天气好冷,咱们回客栈吧。”
  宋爵当然点头,任尹轻隋拉着他的手,慢悠悠地往城里走。谁都没用轻功,衬着月色,散步一样悠闲。
  尹轻隋一直牵着他,宋爵便拿着他的手把玩儿,月光下看不清掌纹,他只翻来翻去好奇地摸。
  尹轻隋突然收紧手掌,把宋爵握紧。宋爵挣了两下,抬头看尹轻隋。他脸色自然,闲庭信步地走着,就是不松开宋爵的手。 
  宋爵顿了下,索性也回握住尹轻隋。两人无声无息,无名无份地牵到一起,宋爵干脆地把元宝忘在了脑后。
  
  元宝一直乖乖在屋顶上趴着,天亮的时候宋爵还没回来,他扁扁嘴巴,有些不高兴。
  院子里开始有人活动,元宝穿着黑衣,等会儿太阳升起来很容易看到。想了想,他身子一滑,贴着屋脊泥鳅一样溜下来,轻巧转身钻进东侧一个似乎无人的房间。
  房中摆设整齐干净,昨天夜里没有人住过。元宝在房里转了一圈,提气跃上房梁。他小心不碰掉上面的灰尘,手肘一撑,稳稳躺在宽整的房梁上。
  躺了会儿,元宝大张嘴巴,打了个回味无穷的哈欠。夜里他还能保持清醒,天一亮反而困得厉害。砸砸嘴巴,他很快睡着了。
  
  元宝从小到大一直过着孤僻的生活,和狼群生活的时间比和人在一起还长。他懵懂,盲从,甚至有些无知,但他也有种近乎野兽的本能,很多时候只凭直觉行事。
  这种直觉可遇而不可求,越想求越是求之不得,而且元宝根骨佳,天分高,悟性好,如果有武学大师指点栽培,他的修为和成就不可限量。
  遗憾的是陪在他身边的,是天下最不识货的宋爵。后来才多了一个祁安临。
  元宝见过祁安临三次之后,祁安临才第一次见到他。这些不知情的相遇,奠定了他们古怪奇妙的感情基础。
  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在他正式与元宝认识的时候,元宝已经对他很熟悉了。
  那时宋爵失踪,生死未卜,元宝一个人无依无靠,他凭自己的直觉选择了祁安临,像初生的小兽选择它最熟悉的气味一样,跟随祁安临进入战原堡,三年未曾离开。
  所以严格说来,祁安临感谢这三次单方面的碰面。——此刻,他们就要第二次相遇了。
  
  房门被人推开,元宝立刻醒过来。他背脊紧贴在屋梁上一动不动,竖着耳朵听下面的声音。
  两个人进到房里,脚步沉稳,内力一个比一个深厚。元宝把体内的冥游神功提至顶峰,整个人化成梁上一只小小的瓢虫,毫无生息。
  祁安城的声音响起:“安临,怎么风尘仆仆的,没去母亲那请安?”
  祁安临道:“去了,母亲让我过来,看有什么能用得上我的。孟公子一在京城现身,我便从云海山赶过来,只是路上耽搁了一下,所以今天才到。”
  “难为你在云海山庄守了大半年,辛苦了。可是孟桥的事,我又不放心别人去办。”
  祁安临在桌子下首坐了,低声道:“大哥的事尽管吩咐,安临万死不辞。小时候要是没有大哥照顾,安临早死了一百次了。”
  祁安城笑道:“安临,你别跟大哥说这么客气,小时候的事都过去了,你也慢慢学着开朗一些。你现在可是战原堡的分舵舵主,别老阴里阴气的,大哥看了心疼。”
  祁安临冷笑了一声,“大哥,跟你一起我才愿意多说几句话。见到二哥他们几个,我哪开朗得起来。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好了,我不在乎。”
  祁安城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什么。
  
  祁安临似乎抖擞了一下精神,抬头道:“大哥,我在路上耽搁了,是因为有一点陈之慕的消息。飞鸽传书过来怕走漏消息,事情紧要,我便先斩后奏了。”
  元宝听到陈之慕的名字,娃娃脸上露出了专注的表情,全神贯注地偷听。
  祁安城也紧张起来,沉声道:“什么消息,快说。”
  祁安临点头,慢慢道:“大哥别急,也不算是陈之慕的消息,只是有一点关联。”
  “——之前陈之慕消失得太过蹊跷,大哥虽然没说,但我知道咱们堡里恐怕是有问题。陈之慕早就退隐江湖,说堡里有他的内应不大可能,即使有孟公子相助他想溜出战原堡也难于上青天。肯定是别人知道他手中有‘春蝉’,一直等他出山,进而盯上了战原堡,靠内鬼接应把人带走。后来大哥派季宏追查,堡里有内鬼我也需避嫌,加之驻守云海山,就把这事放下了。”
  祁安临伸手倒了杯水却不喝,只捏着杯沿把玩,“在云海山半年,我闲来无聊,便翻查云海山庄的旧事。云海山庄多年前败落,起因是当时的庄主宋山峦过世,他下葬后似乎魂魄显灵,妻儿凭空消失,兄弟暴亡在他墓前。这事很邪性,当地人传得厉害,添油加醋不足取信。但是宋山峦之死,多半是他弟弟宋山岑所为。”
  “我查了半年,发现宋山峦活着的时候,与东虞岛叛徒娄森有交情,是知己好友。东虞岛在永州诛杀娄森,损失惨重继而衰败,被娄森盗出岛的‘青蚨’也再没有找到。……前几天我绕道永州,查出在娄森死前,有人于永州城外见过宋山峦。”
  
  祁安城接口道:“所以青蚨,被娄森交给了宋山峦……”
  祁安临点头,“很有可能。宋山峦这人在江湖上本有点名气,娄森死后,他突然变得安静,深居简出,生怕别人知道有他这个人存在。”
  “据说宋山峦是个极讲义气的侠士,人聪明功夫也不错,并非寻常易于之辈,他那弟弟倒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祸害。怎么宋山峦会死在这种人手上,只留下孤儿寡母任人鱼肉,连云海山庄百年基业也毁于一旦?”
  祁安临点到为止,不需要再说下去祁安城已经明白,他眼神中立刻显出狂热,“是了,当初宋山岑弑兄,是有高人帮忙,以图娄森死前交到宋山峦手里的青蚨。这个高人,很可能和从堡中偷走陈之慕的人是同一批人马。找到当年暗中助宋山岑出手的人,就能找到陈之慕,甚至可能一举找到五绝中的青蚨和春蝉!”
  
  


12、曲意阁五 。。。 
 
 
  祁安临道:“加上咱们战原堡的‘天狗’,五绝中大哥可独揽其三,……也许汇集五绝,打开镇邪塔指日可待……安临恭喜大哥!”
  他说的极其诚挚,眼神热切,似乎字字发自肺腑。
  祁安城听了心中越发兴奋,仿佛镇邪塔就在眼前等待他揭开含羞的面纱。他重重地拍了祁安临一把,“好兄弟,亲苦你!”
  祁安临有些拘谨地笑了笑,低声道:“大哥,我怕万一最后不是我们预料的这样,你会失望……”
  祁安城握住弟弟的手臂,得意道:“诶,安临你做事我最知道,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你一个字都不会提。这事你查了半年,想必对那个所谓的高人已经有了线索……”
  他突然话锋一转,语带宽慰道:“安临,咱们祁家兄弟五个,最得我心的就是你。这次回去,我看你和杜家小姐的婚事,该办起来了。”
  祁安临回手握住他,“大哥……”他感动之情溢于言表,令祁安城甚是满意,笑着点点头。
  祁安临平静了片刻,“大哥,我还不能确定,但是宋山峦死前的一年左右,明月楼、圆觉教都与宋山岑有来往……”
  祁安城道:“江湖上有能力密谋五绝的,明月楼和圆觉教排在前列。马上要召开结盟大会,圆觉教自身难保,他们盗走陈之慕的可能不大,但也不能轻视。明月楼素来有野心,是他们的话我一点不奇怪……你继续查,要用可靠的人,有消息直接向我汇报。”
  祁安临:“是。”
  
  祁安城想了一下问道:“安临,孟桥说他来自云海山,你有没有查到什么?”
  祁安临道:“没有。宋山峦死时儿子不到十岁,就算活到现在也不超过十八,肯定不是孟公子。云海山庄找不到任何与孟公子有关的人事,有没有可能他当时只是随便说的……”
  “嗯,也许吧。我相信他与五绝无关,但也不能没有防备。陈之慕的事他肯定要气一阵子的,等他气消了咱们应该也查得差不多。放心,近期内我不会带他回战原堡,让他在外面吃点苦也好。”
  祁安临对兄长的房里事不好插嘴,喝着茶没做声。
  祁安城拍拍他的肩膀道:“安临,赶了几天路累了吧?大哥见到你高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你赶快休息休息。睡醒了,养足精神,过几天跟大哥去参加结盟大会。”
  兄弟俩又寒暄了几句,祁安城便走了出去。
  祁安临送到门口,站了一会儿,把门插好。他慢悠悠走回桌前,拿起祁安城用过的杯子把玩。
  他眼睛里阴云变幻,刚才和祁安城说话时所流露的亲热、信任和忠诚全都烟消云散,只剩淡淡的讥屑。
  祁安临手指敲着杯子,似乎在思索问题,嘴角一丝玩味的笑。好半响,他轻轻挑眉,一字一字笑道:“我的好大哥……”
  元宝在房梁上看到,那张面孔上,分明布满了阴森森的算计与仇恨。
  
  元宝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尹轻隋刚走,宋爵看着元宝,难得感到了一种叫愧疚的心情,勤快地跑下楼端吃的回来。
  元宝吃得狼吞虎咽,他在外面趴了这么久,连口水都没喝。宋爵坐在他旁边,心疼地摸他的头发。
  元宝吃完,喝着热茶,一边把偷听到的事情讲给宋爵。讲完之后,两人对望傻眼。
  “你爹讲过这个故事吗?”呆了半响,元宝傻乎乎地问。
  宋爵摇摇头。这下麻烦了。
  他的杀父之仇还没报完,云海山庄竟然藏了宝贝——尽管宝贝现在已经在别人手里——他从来没听父亲提过“青蚨”两个字……
  宋爵眨眨眼睛,他想起来了,父亲死后,尹轻隋来过云海山庄。
  他们到云海山去,就是为了所谓的什么青蚨?
  他感觉自己生气了。
  
  元宝有点担心,双手抓着宋爵的膝盖晃了晃。
  宋爵双手夹住他脑门,告诉元宝不用挂怀,“我们先管孟桥,再查青蚨。”
  元宝答应了,心里一松,不由自主打了个哈欠。
  跟小二叫了热水,元宝迷迷糊糊洗了澡,倒在被子里呼呼大睡。
  宋爵坐在他身边盘膝打坐。他心里迷茫,一点睡不着,练功也不能静心,打坐不过是习惯使然。
  元宝翻了个身,手臂抱住他,嘴巴微微嘟着,像在抱怨昨晚宋爵把他给忘了。宋爵给他盖好被子,直勾勾看着那张小脸发呆。
  尹轻隋知不知道他不是孟桥?昨晚跟着他做什么?他对自己的热情,是另有目的,还是真情流露?
  问题太难了,宋爵想不出来,可他很难往好的方向走。
  他头脑不聪明,但是有件事他知道得很清楚,他宋爵只有元宝了。外面的人都不可信,分不清谁真谁假。
  他宋爵是戴着人皮,但搞不好他才是最没有伪装的人。外面这些人连心都带了面具,你不知道到底哪张脸是真正的他。
  等事情解决,他们俩还是乖乖回思悔洞养老去吧。
  
  结盟大会在七天之后举行,各门各派都忙着准备一展英姿。宋爵和元宝仗着轻功了得,挨家挨户去听墙角。
  中原四大门派,战原堡、曲意阁、明月楼、还有一个正在衰落的东虞岛,他们一家也没放过。
  尹轻隋来找过宋爵两次,他都不在。他不知道尹轻隋是不是依然在暗中跟着自己,行动时加倍小心。
  连听几日抱怨、猜测、家长里短等等废话,元宝听得小脸发黄,非常想念云海山那个没有闲言碎语的钟乳石洞。
  
  结盟大会由曲意阁主持,阁主曲奉允为促结盟成功,挖空心思、想方设法,甚至准备了歌舞女伶助兴。
  她们的衣裳头饰都闪闪发亮,元宝难以抗拒诱惑,几乎神魂颠倒,连偷了好几件翡翠簪金步摇满足自己。
  晚上回来躲在房里,把金灿灿、亮闪闪的宝贝铺满一床,自己蹲在床脚傻乐。
  元宝像个土财主一样“桀桀”傻笑的时候,宋爵闭目养神视而不见。
  他可没有做贼盗的思想包袱。随元宝高兴,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出来几个月了,他们也掌握了祁安城的行踪,要抓紧时间给孟桥报仇。虽然只有他跟元宝两个人,想杀祁安城是困难了些,可总要逮住个机会试一次。
  结盟大会就要开始了,他准备大闹一场,了结孟桥的事情,然后西行一探明月楼。
  
  


13、曲意阁六 。。。 
 
 
  九月初四,武林几大门派齐聚曲意阁的京郊牧场。这庄子背靠西山,位置隐蔽安全。曲奉允安排得极为妥当,各门各派,大帮小会都没受到冷落。
  第二天正午,结盟大会正式开始。
  曲奉允站在高台上,环顾四周。
  高台下四角分列武林四大门派。东虞岛人丁稀薄,只搭了一个简陋的棚子。明月楼素来低调神秘,派了江湖上最为人所知的贺瞻跟贺升林两人前来。战原堡列南,祈安城端坐在上位,看曲奉允瞥向他,微微点头。
  曲奉允深吸口气,点燃了狼烟。
  曲意阁作为江湖四大门派之一,神秘不如明月楼,势力不及战原堡,但其人脉甚广,坐镇京城,受武林人士敬重。
  曲奉允作为这一代的阁主,功力寻常,为人处事却圆滑熟练得多,八面玲珑且不浮躁,是以这次结盟大会选在曲意阁召开。曲奉允毫不招摇,闷不做声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他知众人已对他赞许有加,不露心中的得意,面色如常,朗声请出武林盟主谢云意。
  谢云意健步走出,他年约四十,步伐沉稳,身形矫健,太阳穴微微膨出,一看便知内力深厚。台下的众人纷纷发出欢呼,谢云意抬手安抚,只一个动作,场下便安静了。
  
  “众位英雄豪杰,我谢云意忝为武林盟主已近十年,一直未能为江湖做出多少贡献,深以为愧。如今圆觉教横行作乱,祸害武林,人人得而诛之。百余年前,为铲除圆觉教,不知多少江湖豪杰为之流血送命。我们不能坐视圆觉教壮大,重蹈当年覆辙,需得未雨绸缪,趁早将圆觉教赶出中原免除后患,诛杀邪教,匡扶正义!”
  群雄呐喊助势,谢云意面带微笑,有意无意中瞄了祈安城一眼。祈安城似全没看见,低头喝了口手中的茶。
  谢云意一直担心祈安城会抢他的盟主之位,祈安城越是避嫌,越是做出无意盟主宝座的姿态,他便越是狐疑,越是提心吊胆。
  这次结盟大会,大半原因自然是为了铲除圆觉教,另有一小半是他想借势巩固自己的盟主地位。战原堡的势力膨胀极快,难保有一天不会独霸武林。
  一山不容二虎,到那一日,他这个盟主恐不能善终。
  何况盟主信物蜉蝣早已丢失,祈安城只要一句话,他便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日。
  群雄又是一阵欢呼,谢云意收了心思回来,笑容中充满势在必得之意。大会进行得十分顺利,各大门派纷纷响应,颇有众志成城的味道。
  一百多年前,武林人士诛灭圆觉教时得到圣宝,到今天都为世人多慕。如今圆觉教虽没有什么镇教圣宝,但世人皆知圆觉教财力丰厚,武功秘籍也为嗜武之人垂涎,少有人不想参上一脚。
  娄星华抱着茶壶,直接往嘴里灌,一边东张西望。
  瞄到明月楼时,正好跟贺瞻的目光碰了个正着。贺瞻举杯冲他示意,娄星华敷衍地抱抱拳,贺升林没注意到,贴着贺瞻耳边跟他耳语。
  贺瞻是明月楼楼主贺致的幼弟,也是江湖驰名的美人,与孟桥齐名。
  贺升林是贺瞻的侄子,贺致的长子,很可能是下一任楼主,在江湖上自然素有名望,他说的话通常视为明月楼的意思。
  明月楼的男子是出了名的美俊,上一辈出了才智双全的贺衍,艳名远播的贺瞻,这一代的贺升林也不例外。只不过他生了一双鹰眼,看人时常让人觉得自己是他手中的猎物。贺升林知道他的眼睛不为人喜,平日多低眉垂目,谦慎礼让,也得了谦谦君子之名。
  眼下他与贺瞻凑得正近,呼吸相闻,看着赏心悦目,又在无意中透出几分暧昧,有几个江湖草莽不由自主盯着他们移不开眼球。
  
  娄星华装作不为美色所动一派漠然,心里早把贺瞻看得皮都脱了几层。他偷偷比较孟桥和贺瞻,最终觉得还是贺瞻略胜一筹。
  他美在眉目精致如画,气质温润似玉,若是孟桥时常浅浅笑上两下还能打个平手。
  可惜孟桥那张木头脸,一万年表情都没一点变化,真不知道跟在祈安城身边时是什么样子,怎么会得了个风流淫~乱的名声。
  他心里想得龌磋,悄悄瞄了祈安城一眼。祈安城坐的端正,似乎在专心致志听谢云意讲话。
  从前祈安城把孟桥护得密不透风,他以为是这孟桥太过□,见人便会发春,祈安城才不敢放他出来。现在想想,搞不好是怕别人像现在偷窥贺瞻一样垂涎孟桥,所以把人藏起来自己享用。
  这祈安城,真是太不地道了。
  娄星华一边不赞许地摇了摇头,一边跟着群雄装模作样地击掌高呼。
  谁都知道他来结盟大会是充场面的。他东虞岛与圆觉教交情匪浅,大家心知肚明,只是他们依然算是正派人士,武林四大门派之一,出席结盟大会也无从推却。
  现在给足他东虞岛面子,真正商讨围剿圆觉教细节的时候,东虞岛肯定被排在外围,丝毫没得详闻。
  他在心里嘀咕,对不起了盛子,探听不到细节给你,回头请你喝酒算了。
  
  大会气氛热烈,众豪杰沉浸在剿灭圆觉教的畅想中,不时发出欢呼表示赞同。
  突然一个行色匆匆的身影登上高台,来到谢云意旁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谢云意眉心微皱,面色迅速凝重起来。
  台下众人见他神情,也跟着安静了声音。人们很快听到似是从不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吼,声音越来越近,直奔西山脚下的牧场而来。
  娄星华把嘴边的茶壶拿开,脸上露出疑惑。这里虽是山脚下,但是行人不少,很少有野兽出现。这么大批的狼群突然呼啸而至,说是巧合怎么可能。
  他心里想着,一边足下使力纵身跃出,跟在谢云意等人身后出了高台。
  这牧场占地颇广,周围用高木围栏相隔,走到牧场边,远远的娄星华看见一片黑点,足有百十头野狼,正飞快朝牧场奔来。那狼群带着尘土飞扬,看去有种两军对垒战火喧嚣的压迫感。
  众人正暗自心惊,西山上又传来一阵狼啸,似乎另一狼群也尾随而至。
  
  娄星华立刻看向谢云意,武林盟主不亏见多识广,沉得住气,吩咐众人备好兵器,拉开距离。万一狼群来犯,必要手起刀落,决不能放狼群入牧场。庄子里还有不少老弱妇孺,寻常百姓,需护得他们周全。
  群雄此时全不计较排位,在围栏边一字排开,手握刀剑,面目严肃。
  眼看狼群越来越近,娄星华听到耳边众人的呼吸声也重了起来。
  头狼奔在最前面,两眼冒着绿森森的幽光,獠牙外吐,体长身健,有侠女低呼一声,娄星华不由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头狼奔至围栏前停住脚步,群狼跟在它后面来回踱步,似乎在琢磨如何翻过围栏,突破人墙。众英雄屏息凝神,只等狼群靠近动手。
  按人数来说,一人分不到一匹野狼,平时在山野遇见,手持兵器很快便能解决。只是一次突然出现这么大批狼,对着自己虎视眈眈,任谁看了都头皮发麻。若是几匹狼同时袭击一个人,武功再高恐怕也不敢说能全身而退。
  至少娄星华此时手心里已经渗出细汗,恨不能就此遁地消失。
  
  狼群围栏三丈远处徘徊,带起的尘土呛人,不断有狼吼从山上传来,娄星华感觉手臂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正在僵持,突然不远处一声绵长深远的狼啸,直冲众人耳际。娄星华心头一震,这声长啸内力充沛,分明是人力所为。
  狼群听得啸声回荡,也狼吼回应,头狼一个甩尾,竟然带领狼群后撤,卷着尘烟不多时杀入丛林消失了踪影。
  突然出现又突然撤离,群雄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谢云意眉心紧锁,圆觉教有这等能耐,能调动野狼听命?
  太不可思议,他看了曲奉允一眼,曲奉允微微摇头。众人都在暗暗猜测,娄星华笑道:“曲阁主,难道是你刚才点了狼烟,吸引野狼过来?”
  曲奉允失笑:“娄二岛主别开玩笑了,此事蹊跷不好定论,还需详查,众英雄也请多加防备。”
  
  


14、曲意阁七 。。。 
 
 
  说着话,众人慢慢回到高台旁,继续结盟大会。只是群雄有些心不在焉,热烈的气氛终于凉快了一点。
  谢云意赶忙豪情万丈地发言,希望能鼓舞士气,尽早达成盟约攻上九华山。
  娄星华坐回自己的小棚子,脑子里还徘徊着刚才那一幕。
  他慢慢灌着茶水,想不透这狼群来了又走,到底所谓何故。巧合?怎么可能……有人暗中捣鬼?什么目的……
  越想越凝神,他渐渐陷入自己的思绪里,对周遭的一切失去了反应。
  
  一个身影从人群中走出来,慢悠悠不慌不忙,手里提了把刀,一步一步登上高台。
  台下的群雄神情呆滞,没有一个人往台上看一眼,好像都沉浸在自己的脑海里,忘记外面还有另一个世界。
  两百多号人围在台场四周,安安静静没多少声音,偶尔有人咳嗽,叹几口气,或是自言自语,周围的人亦恍若未闻。
  宋爵在高台上环顾四周,对自己配的药起到这么好的效果感到有点骄傲。
  战原堡在高台南角,地方很宽敞,人来了不少也都坐在下首。祁安城一个人安坐上位,面前一只案几,手中端着一盏茶,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前方,还知道不时喝上一口茶水。
  他对眼前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直到一把刀横在自己的颈项里。
  
  祁安城心中猛然一惊,什么时候被人近身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孟桥?”
  宋爵点了点头,把刀尖往前一送,祁安城感到脖子发凉,刀刃紧紧贴在皮肤上,稍一吐力他便要命丧当场。
  他这才发现,周围的人都变成行尸走肉一般,木呆呆没有反应。
  “孟桥,是你做的?怎么回事?” 
  宋爵不理他的问题,压着嗓子道:“陈之慕呢?”
  祁安城试着运转内力,只剩不足两成功力在体内散窜,引得腰腹肋间剧痛。他不敢妄动,只得勉力道:“孟桥,你这是怎么了?陈之慕已经走了,他不在……”
  宋爵手腕略用力,刀刃下渗出血迹,“他怎么走的?”
  祁安城吸了口气,柔声道:“不是你放走他的嘛,你还跟我大打出手,你忘了?”
  “是吗?”
  祁安城心中一凛,“谁跟你说了什么?你离开战原堡之后没人见过他……”他意识到这已经不是情人间的吵闹,孟桥是真的想要杀他。
  宋爵已然知道陈之慕不在战原堡,不过保险起见再问了一次。见祁安城摇头,他无所谓道:“不知道算了。”说着手腕发力,就要将他毙于刀下。
  
  祁安城大声道:“等等!你不是要知道我抓陈之慕的原因吗?”
  宋爵顿了一下,他知道祁安城抓陈之慕是为了那个什么春蝉,但是为什么要春蝉,春蝉有什么用,他可一点不知道。
  祁安城见他犹豫忙道:“从我认识你到你离开战原堡,都和陈之慕有关,你不想知道吗?”
  宋爵在心里盘算,是杀了他,还是等他讲完故事杀了他……
  适才他趁乱把药混在狼烟里,至少能顶半个时辰。这些木头人只要不被碰到便不会提前回神。时间充足,要不要听他说什么?
  宋爵挣扎了半天,“好,你说。”
  祁安城松了口气,整理脑中的思绪,他必须拖延时间以恢复内力,这个故事便不能有一点差池。一旦孟桥认为他在胡扯,这一刀是怎么也躲不过的。
  “你知道当初陈之慕是怎么得罪谢云意的吗?”
  “不知道。”宋爵是真不知道。
  祁安城轻声道:“因为他想去偷谢云意手中的蜉蝣。”
  宋爵:“浮游?是什么?”
  祁安城笑道:“孟桥,你连蜉蝣都不知道?蜉蝣是五绝之一。”
  “……五绝?”
  祁安城心中稍定,他以前从未在孟桥面前提起过五绝,怕他怀疑。原来他竟然不知道。那么这个故事,可真是有的讲了。
  
  祁安城定了下神,开口道:“五绝,是指五份信物,开启镇邪塔的钥匙——一张地图。”
  宋爵眨了眨眼睛,镇邪塔?他听元宝提过,元宝是偷听祁安城说话时知道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祁安城尽量把故事讲得详细,“镇邪塔,只是个说法,其实是指塔中藏着的,圆觉教镇教之宝。”
  圆觉教?宋爵真的开始感兴趣了。
  “一百多年前,圆觉教为害武林,我正道人士为惩邪教,集各大门派英雄豪杰一齐攻入圆觉教总坛,夺得镇教之宝,将其逐出中原。当时他们以为圆觉教失却圣物,没可能卷土重来,是以并未铲草除根,诛杀殆尽,为今日之势留了后患。”
  祁安城说着笑了一下讽道:“圆觉教本身正邪难分,只是当时武林中人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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