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百无一可作者:弓行永夜(完结)-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和宋爵对望一眼,恐怕又是贺升林从中作梗。
贺枕道:“这个孟桥是圆觉教的人,大哥让我们严加看管。”
贺瞻道:“圆觉教的人没抓到吗?孟桥和他们不是一起的!”
贺枕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一起的,你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贺瞻道:“我不管!”
贺枕道:“老八让开,大哥被伤得很重,现在还流血不止,都是他们这帮邪教妖人做的好事!”
贺瞻抱住宋爵,“不行,你们别伤他!”
贺枕皱眉道:“老八,你怎么回事?”
贺瞻道:“我不捣乱,但我要跟着他,把我和孟桥关在一起!”
贺瞻整个人盘在宋爵身上,宁死不分开似的。贺枕对自己的弟弟没办法,只好把两人一块儿带走。
他们把宋爵的眼睛蒙上,转进另一个牢房,牢里的犯人见到贺枕贺瞻,立刻站起来见礼。他们明是犯人,暗中其实是把守底牢的守卫。
贺枕在监牢的墙上按了几处,那面墙吱呀呀打开,露出一排黑漆漆的台阶。
贺瞻带着宋爵走在中间,他似乎很兴奋,口里小声地哼着小曲。下了楼七转八绕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总算到了真正底牢的位置。
贺枕开锁,贺瞻拉着宋爵走进铁门,把眼睛上的黑布取下来。
里面是和上层一式样的监牢,只有四五间的样子。其中一间关着人,头发胡子乱蓬蓬的,窝在墙角一动不动。
贺瞻跟贺枕撒娇:“我要挨着他!七哥,你让我挨着他。”
贺枕叹了口气,点头道:“把他们关进旁边那间。”
贺瞻几乎迫不及待地钻进牢里,贺枕让下人多备几床褥子和干草取暖,低声跟贺瞻说:“老八,你少待会儿,大哥知道了会生气的。”
贺瞻道:“嗯,我知道,他现在顾不得我,你去吧。”
贺枕带着人走了,牢房的门锁得严严的。贺瞻等他们关上门,扑到铁栏边道:“四哥,四哥,我是老八呀。”
没有回应,贺瞻毫不气馁,柔声道:“四哥,是我,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以前来看过你的。”
那人充耳未闻,伏在干草上,眼睛闭着像是睡着了。
贺瞻道:“不理我也不要紧,你知道我来了就好。四哥,前几天我喝到神仙醉了,跟小时候你给我喝的一模一样。”
墙上的火把扑烁,映得贺瞻的心也跟着颤抖,他隔着栏杆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把胳膊伸过铁栏,试图去够那人的衣角。
宋爵走到旁边,问他道:“这人是贺衍?”
贺瞻够不到人,无奈地挨着铁栏坐着,“是他。”
宋爵道:“你多久没见过他?”
贺瞻叹气道:“有四五年了。上次偷偷进来,差点被大哥打了一顿。”
宋爵道:“他真是贺衍?”
贺瞻奇道:“是啊,怎么了?”
宋爵半响一言未发,贺瞻觉得他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却说不出来,不禁问道:“孟桥,怎么了你这是?”
宋爵对着那人沉声道:“你就是贺衍?”
贺衍趴在地上不动,要是没有胸膛起伏,就跟死人一般无异。
宋爵吸了口气,道:“如果你是贺衍,回答我一句话。”
贺瞻站了起来,扶住宋爵道:“你怎么跟他说话,四哥连我都不理的。”
宋爵一字一句问:“你可认识娄森?”
贺瞻道:“他不会说的,他这些年一句话没说过。”
说完惋惜地看过去,谁成想竟然看见贺衍坐了起来。贺瞻大叫道:“四哥,四哥,你记得我了吗?”
贺衍默不作声,盯着宋爵看。
贺瞻意识到他是在看宋爵,赶忙转头跟他说:“你刚才说什么了,快点,接着说。”
宋爵慢慢道:“你认不认识娄森?”
贺衍不知多少年没有开口说话,声音哑的像是被砂石碾过:“……既然你问,便知道我认识。”
宋爵问:“你和他什么关系?”
贺衍道:“我跟他私奔,你说是什么关系?”
宋爵倒吸了一口气,手不由扶住铁栏。
贺衍慢慢爬过来,靠在铁栏边问:“你是谁?”
宋爵说不出话,他愣愣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贺瞻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焦急地又摸又拍。
宋爵制止了他,低声道:“你是贺衍?”
贺衍“荷荷”嘶笑:“你又是谁?”
宋爵重复问道:“你当真是贺衍?”
贺衍道:“我是贺衍,你是谁?”
宋爵喃喃地说:“贺衍还活着。”
贺衍慢慢道:“你是贺致派来的?”
贺瞻想开口辩解,却知道此时不是自己开口的时候。他老实呆在一旁,紧张地看着这两个行为怪异的人。
宋爵道:“我是谁,你不知道。你不认识我,你可能认识我父亲。”
贺衍懒懒道:“说吧,我听听这个故事编的怎么样。”
宋爵道:“你是贺衍,我不骗你。”
宋爵顿了一会儿,慢慢道:“以前,我父亲喜欢看一幅画。他把画挂在密室里,谁也不能看,不能碰。”
贺衍不自觉抓住铁栏,侧耳聆听。
宋爵道:“我八岁的时候,有一天父亲带我进了密室,我第一次看到那幅画。”
“画中林木森森,两个人站在楼前携手而立,头顶一只赤顶仙鹤,展翅飞舞。”
他越说,贺衍呼吸便越急促,抓着铁栏的那只手抖个不停。
宋爵接着道:“他让我一直看,把画上每一笔每个字都记牢,然后把画扔进火盆中付之一炬。
从那天起,他的病越来越重,不到一年,他过世了……”
贺衍的手指猛的抓住宋爵,他颤抖着声音说:“你是,你是山峦的儿子……”
宋爵点头:“我叫宋爵。”贺瞻霎时瞪裂了眼睛。
贺衍喘着气问道:“那画里写着什么?”
宋爵道:“写着两行字。”
贺衍急道:“是什么?”
宋爵道:“我已经说了这些,该你来证明你的确是贺衍。”
贺衍声音沙哑,手指紧紧抠进宋爵肉里,一字一字用力道:“画上写着:纸短情长,此生无悔。楼外森——
宋爵接道:“——鹤中眼。”
贺衍眼中热泪狂涌,泪水滴答滴答落在地上,“山峦死了。”
宋爵心中大痛:“快十年了……”
宋爵再说不出话,反手抓住贺衍。那双手已经只剩皮骨,握在手里咯得生疼。
贺衍道:“他是怎么死的?”
宋爵道:“我原以为是我叔叔害死的,但是……”
贺衍急道:“但是什么?”
宋爵道:“但是我发现,他的死可能与明月楼有关……”
贺衍急促地喘了几声,“慢慢说,都讲给我听!”
宋爵点头,把当年宋山峦过世的经过和元宝在祁安临房中偷听到的消息一字不漏都告诉贺衍。
半响贺衍道:“是我害了他,是我和娄森害了他!”
宋爵问道:“怎么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事?”
贺衍道:“他们猜对了一半,这也很不容易了……”
小剧场:
贺瞻:“姓尹的,你一直嫉妒我是不是?”
尹轻隋挖鼻孔:“谁嫉妒你,孟桥是我的!”
贺瞻:“他根本不叫孟桥,你个笨蛋,桀桀桀……”
尹轻隋:“!怎么可能……哼,他不叫孟桥也是我的!”
贺瞻:“他长的也不是这个样子,桀桀桀……”
尹轻隋:“WHAT??……他不长这样也是我的!”
贺瞻:“我知道他真名叫什么,桀桀桀……”
尹轻隋:“……真名怎么了?他是我一个人的!他只跟我一口气说过三句话以上,跟你没话讲!”
贺瞻:“我听他一口气说过几十句,桀桀桀……”
尹轻隋:“……妈的,让我哭一会儿!”
32、明月楼九 。。。
这个故事,又要从头说起了。
十几年前,贺衍正当年少,他是明月楼中文才武功数一数二的人物,风姿绰约,美如冠玉。
当时贺致已经确定为下一任明月楼楼主,而他和贺致是同父异母,彼此间感情并不亲近。
贺衍在明月楼中声名显赫超过贺致,难免屡受猜忌,连他母亲也被牵连其中。种种苦涩无奈难以尽表。
他的亲生父亲,当时的楼主贺晚今,交给他一个秘密任务,若能完成可许他楼主之位。
贺衍没办法说不。
于是,他认识了当时武林第一高手娄森。
那次见面,真好比金风玉露相逢。贺衍不知花了多少心力,竟令娄森对他一见倾心。
他柔情似水,口中甜言蜜语不断,娄森为情沉迷,自然天旋地转不分黑白。
花前月下耳鬓厮磨时,贺衍诱惑娄森盗出青蚨。
娄森开始拒绝,慢慢犹豫挣扎,最后终于点头应许。
他离开贺衍回岛,留下贺衍每日心神不宁,心里饱受煎熬。这时贺衍哪还不明白,自己是真的爱上了娄森。
楼主宝座,对他而言无足重轻。
娄森回来之后,贺衍画了一幅画给他,表达心中似海深情。他们真正两心相印,海誓山盟。
不久后,贺衍下定决心回明月楼复命。他想接母亲出来,承欢膝下让她不再受苦。
可惜他等到的是一具尸首。她已与数日前自裁,含冤而死。
贺衍痛彻心扉怒火中烧,一不做二不休,偷走明月楼中的蟾蜍。母亲的死令他失去理智,满心只想报复贺晚今的淡漠和残忍。
他低估了父亲对五绝的执念。
贺衍带着蟾蜍与娄森团聚,柔情蜜意羡煞人眼。
娄森介绍他的挚友宋山峦给贺衍认识,贺衍对他亦推心置腹,结为莫逆之交。
娄森武艺非凡神功盖世,其人却单纯善良,待贺衍堪比挚宝。
贺衍自小钟鸣鼎食,聪明绝顶且成名多年,唯独没受过这样的温暖。
自己明明骗了他,那人全不计较,依然把他放在手心里疼爱宠溺,像对待五岁稚童,只差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贺衍恨不得掏出心肝来回报他。爱上娄森,是他一生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他们藏在永州城中,准备避过追捕后同游天下,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让粗茶淡饭吃起来好像皇宫御膳。
爱人与知己相伴,贺衍度过了人生中最幸福安宁的一段日子。
——那是他们最后的时光。
一日贺衍出门,准备买一些食物和衣服。
东虞岛的人,突然出现了。
他回来的时候,屋子里外都是血。娄森双脚被砍断,耳朵烂在脸上,肚破肠流,血肉模糊,身子已经凉了。
外面还有许多尸体,死相更加可怖。
东虞岛来抓捕的人全军覆没。
他的娄森是武林第一高手,既然豁出性命,怎么会让他们好过。
这其中当然也有明月楼的功劳。
贺衍根本没反抗,任凭自己被捆起来,他父亲出现在眼前,笑容满面。
他自然开心,能拿到蟾蜍与青蚨,他乐得嘴都歪了。
可惜他找不到蟾蜍,挖地三尺只有一个青蚨。
轮到贺衍笑了,他笑的真是发自肺腑。
蟾蜍早让宋山峦带走藏起来,他们别想找到。
而这个青蚨,也已经空有其表了。
贺衍是什么人,他才智双全,绝顶聪明,精通机关算术,人称探囊取物手。
从前明月楼中只有一个蟾蜍,他又不以为然,是以未能参透其中的奥秘。
后来青蚨在手,他轻易找到关键所在,打开了青蚨与蟾蜍,取出其中的地图。
只是这个秘密,他是死也不会告诉他们的。
他们发现了秘密之后,本想把宝物毁掉,后来改了想法,决定把宝物藏起来,防患于万一。
万一哪天不幸被俘,还有以物换人,进行交易的机会。
贺衍和娄森不能露面,是宋山峦出去藏起地图与蟾蜍。青蚨留在手边,想着有可能的话还给东虞岛。
可惜,终究两败俱伤。
他的娄森死了,再也没有交易的必要。
他骗贺晚今说把五绝藏在一个秘密的地方,立刻被押走了。宋山峦很快就会回来,不能被他们发现,当然要赶快离开。
宋山峦见到娄森尸体的那一刻,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受。他料得贺衍定是拼死为自己引开敌人,不然他不会把娄森的尸体留下。
他一把火烧了屋子,转身离开。带着那个贺衍死都不会说出去的秘密,不知道贺衍在哪,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他回到云海山庄守株待兔,期待着贺衍有一天会突然出现。
等东虞岛第二批人到的时候,眼前只剩一堆灰烬。
当初结识娄森之时,贺衍不怀好意有所图谋,来往时都选在隐秘之处。是以东虞岛并不知道他的存在,更不知道娄森为何盗宝叛门。
东虞岛就此陨落。从那天起一天天衰败,徒留前尘喧嚣。
同样的,从那天起,贺衍再没见过外面一草一木。
无论他们怎么用刑,贺衍始终不肯说出蟾蜍在哪里。
第二年,贺晚今死了,他还是不开口。三年之后,再没有人问他。
贺衍喃喃道:“没想到他们找到了山峦,对不起,孩子,我对不起你……”
宋爵道:“不怪你。”
贺衍道:“他是为我们死的。他知道云海山庄斗不过明月楼,但他不想把东西交给他们,又怕连累你们母子……”
宋爵道:“是我爹愿意的”
是的,宋山峦愿意。宋爵原来的困惑都解开了。
宋山峦明知道亲生弟弟对自己下毒,还是决定喝下去。
贺衍和娄森相信他,把地图交给他保管。他也用性命回应了这份信任。
他必须死,他不死,罗玉母子便会遭殃,即使他交出蟾蜍,明月楼也不会放过他。
他不仅必须死,还得装出一无所知的样子。
甚至要将杀自己的人叫到床前,故作临死托孤,把那个空壳蟾蜍交给他。
宋爵低了低头,没想到他真正了解自己的父亲,是在他死去近十年的时候。
贺衍默默流着眼泪,宋爵也沉默不语,贺瞻傻乎乎地站着,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说话。
安静了很长时间,贺瞻突然摸了摸宋爵,“你不是孟桥。”
宋爵道:“不是。”
贺瞻道:“你叫宋爵?”
“嗯。”
贺瞻问:“真的孟桥呢?”
“死了。”
贺瞻瞪他:“你杀的?”
宋爵摇头:“不是,祁安城杀的,孟桥是我师兄。”
贺瞻想了想,“你要给他报仇……”
宋爵点头。
贺瞻犹豫了一会儿,“你没骗我?”
宋爵看着他,“我不骗你。”
“真没骗?”
宋爵说:“没骗。”
贺瞻想了想,“那好吧。”
他一屁股坐到地上,“我歇会儿,折腾一天了都!”
说是休息,他手却偷偷扯住贺衍的衣角,心里激动得一塌糊涂。
十几年了,终于又听到贺衍的声音,甚至能摸到他,贺瞻真是心满意足。
偷窥了会儿贺衍,贺瞻道:“孟桥……不,宋爵,升林给你们的蟾蜍,是假的。”
宋爵道:“嗯。”
贺瞻道:“你知道真的在哪里吗?”说完立刻摇头,“不要,不要告诉我,这东西太害人了。”
宋爵道:“我不知道。”他对贺衍说:“抱歉。”
贺衍道:“无所谓在哪里,我不在乎。”
贺瞻控制不住轻轻叫了声:“四哥。”
贺衍转头看着他:“……老八,你长大了。”
贺瞻几乎想嚎啕大哭:“四哥,我,我好想你!”
贺衍点了点头,贺瞻哆嗦着伸手碰他的胳膊,道:“你还活着,我真怕你已经死了。”
贺衍嘶声笑道:“荷荷荷,我当然要活着,我要比贺致活得长久。”
他这些年不知受了多少侮辱折磨,全凭着一口气撑下来,为的不是别的,只是想看看当年伤害娄森的人,最后会落得如何个死法。
贺瞻道:“宋爵,你会使毒,有药材的话你能解开渡麻汤的毒效吗?”
宋爵摇头道:“恐怕不能。”
贺瞻抓着贺衍的手,轻声道:“不要紧,四哥,等我去找升林弄解药来,再想办法来带你走好不好?我们离开明月楼,我长大了,一定可以带你逃出去!”
贺衍沙哑地笑:“我家老八真的长大了。”
贺瞻满足地笑,“只要你愿意跟我出去,我肯定能救你。”
他不断喃喃自语,整个人陷入对未来美好的憧憬中,眼神都涣散了。
33、明月楼十 。。。
底牢中不见天日,他们浑浑噩噩过了好几天。
期间有守卫给他们送食物,清理牢房,只是不跟他们讲话。
贺枕来过一次,神情复杂地看着宋爵,贺瞻问他原因,贺枕就是不讲。
宋爵也不理会,贺衍时不时问他一些宋山峦的事,他一直在努力回想,只是很多他都记不大清了。
贺衍不强求,他靠着铁栏,闭着眼睛徜徉在回忆里。
当年种种往事在脑海中交错,娄森一笑一动仿佛仍在身边陪伴,时而他惨死时的样子浮现眼前,鬼魂抓住自己说,你不悔,我亦不悔……
贺衍忽喜忽悲,喉头一股腥甜始终压不下去。
不知是第几天,守卫来送饭的时候,贺枕也出现在底牢中。
贺瞻问他:“七哥,现在怎么样了?”
贺枕看了眼宋爵道:“你的朋友的确与圆觉教有关。”
贺瞻当然知道他和圆觉教有关,抓着贺枕的胳膊问,“大哥要拿他怎么办?”
贺枕瞪了他一眼道:“大哥受伤你怎么不问?”
贺瞻道:“我知道大哥肯定不会有事。你告诉我,要拿宋……孟桥怎么办?”
贺枕道:“放心,你这小友靠山硬得很。圆觉教用蜉蝣来换他,咱们不会伤他一根头发。”
贺瞻惊讶,“蜉蝣?那不该在谢云意手里吗?!”
贺枕笑道:“早被圆觉教盗走了,谢云意是个骗子。”
贺瞻问道:“那你要把孟桥带去交换吗?”
贺枕道:“别告诉我你又要跟着!”
贺瞻笑嘻嘻道:“不跟,不跟,你现在就要带孟桥走?”
贺枕道:“圆觉教的人已经在等着。”
贺瞻道:“我不跟你们去,我能留在这儿吗?”
贺枕瞪他:“当然不能!”
贺瞻撒娇道:“七哥,再给我一会会儿跟他告个别好不好,拜托拜托,我求你了!”
贺枕是软性子,叹了口气,无奈道:“去吧,只能说两句话。”
贺瞻道:“七哥,你离远点,我不好意思。”
贺枕翻了个白眼,果然远远走开。
贺瞻赶忙跳到贺衍身边:“四哥,我走了,你等我救你!”
贺衍点头。
宋爵一直在旁边听着,突然道:“解开渡麻汤毒,你有多少把握逃掉?”
贺衍道:“八成以上。”
宋爵伸手在颈间长命锁上一拨,百灵丹掉了出来。这几日被关在底牢,又有贺衍在,他一直没想逃走的事,百灵丹没派上用场。
宋爵把百灵丹塞给贺衍,“逃出来,去云海山,我会来找你们。”
贺衍把药接过来,沉声道:“好,一言为定。”
贺瞻紧紧抓着他的手,“宋爵……”
宋爵道:“贺瞻,我问你,陈之慕在明月楼吗?”
贺瞻疑惑,“谁?我没听过。”
宋爵道:“没听过最好。记得,去云海山等我。”
贺瞻郑重地点头。
贺枕走过来道:“差不多了,走吧。”转头向宋爵道:“孟公子,请!”
宋爵顺从地走出牢房,贺瞻跟着他到地牢口便被拉开。
贺枕带着宋爵走到那日晚宴所在的大堂,尹轻隋果然站在那里,见到宋爵,狠狠地盯着他看了半天,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布包。
下人接过来呈到上位,那里坐着一个人。四十多岁年纪,脸色平静带着些苍白,一手微微抚着胸口,正是贺致。
贺致打开布包,凝神看了一会儿,轻声叹气道:“果然是真品,圆觉教好信誉。”
尹轻隋道:“既然是真品,人我们带走了,望明月楼亦能守信。”
贺致点了点头,“这个自然。”他看了看宋爵,“圆觉教如此慷慨,恩怨自当一笔勾销,祝两位比翼双飞,白头到老。”
尹轻隋笑道:“承楼主吉言。”
他一步一步朝宋爵走来,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贺枕放开宋爵,他立刻被抱进那个人怀里。
尹轻隋胸膛剧烈地起伏,宋爵轻声道:“你来了。”
尹轻隋喘着气,在宋爵耳边艰难地说:“我们走。”
他孤身一人携至宝来明月楼换人,其中凶险不言自明。
宋爵紧紧握着他的手,头也不回踏出大门。
门口拴着尹轻隋带来的两匹马,他们纵身而上策马疾驰。
不多时便将明月楼远远抛在身后。
快马一口气跑了一个时辰,尹轻隋终于拢了拢缰绳,从官道上下来进入林子里。
宋爵跟在他身侧,着迷地看他的侧脸。
尹轻隋在马鞍上一撑,翻身跳到宋爵身后,抱住他的腰,缠绵地吻了吻他,轻声道:“等急了吗?”
宋爵:“嗯?”
尹轻隋道:“你在明月楼里七天,是不是怀疑我不来了?”
宋爵摇头,“我相信你。”
尹轻隋抱紧他,“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宋爵道:“没有。贺瞻护着我。”
尹轻隋不太高兴,“他能做什么护着你,我才是你男人!”
宋爵回头亲他下巴:“是。我一直等着你。”
尹轻隋心里飘然欲仙,搂着宋爵策马慢慢往林子里钻。
宋爵道:“蟾蜍是假的。”
尹轻隋道:“本来也没希望它是真的。”
宋爵道:“你把真的蜉蝣给他们了?”
尹轻隋道:“贺致亲手碰过蜉蝣,做不了假呀。”
宋爵问:“你打算怎么办?”
尹轻隋看着他,笑得诡异,“你知道为什么克己做的糕点总那么难吃吗?”
宋爵摇头,“不知道。”
尹轻隋道:“因为他的味觉和嗅觉异于常人,他能闻到我们闻不到的气味儿……”
宋爵眨了眨眼睛,表情很认真,“嗯?”
尹轻隋道:“贺致拿了蜉蝣,第一反应,八成是把它和真的蟾蜍放在一起研究。蜉蝣上涂了药,克己顺着它留下的味道,可以摸到藏宝处……”
宋爵想了想道:“难怪他做的玫瑰糕如此难吃。”
毕竟害他吐过一场,宋爵不是大方的人,内心深处暗怀怨念。
他们慢悠悠在树林中穿行,只顾缠绵悱恻,不管辛良玉几个人等得死去活来。
终于看见他们俩人影的时候,周老朽险些老泪纵横,“我的教主诶,您可终于回来了,急死老朽了哇——”
尹轻隋正贴着宋爵耳朵说话,被他打扰脸色不善地说:“我上次回来也是这句,你能不能有点变化?”
周老朽抱着他大腿假哭,尹轻隋瞪向何荣让他把人弄走。
宋爵下了马,元宝立刻朝他跳过来,抱住他脖子道:“你回来啦!”
宋爵点头,摸了摸他脑袋。
元宝紧张地说道:“那个贺升林太卑鄙了,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宋爵摇头,“没有。”
元宝总算放下心来,想到就要远远离开该死的明月楼,一时难以克制兴奋,突然翻身跳到树枝上,仰天一声长啸。
啸声在林中飘荡,很快远处响起阵阵狼吼,一声连着一声此起彼伏,蜿蜒数里皆有回应。
众人目瞪口呆,尹轻隋跳下来紧紧抱着宋爵,贴在他耳边撒娇道:“你家弟弟太恐怖了。”
宋爵拍拍他没做声,暗中思考一个问题。
孟桥死前嘱咐他,在外面不可露了底细,行事要谨慎低调,有外人时轻功只能施展六成以下,他假扮孟桥更是不能告诉别人等等。
但他没说别的事能不能讲……
娄森的死,贺衍的存在,空壳蟾蜍和青蚨,这些事和孟桥似乎没有关系,却与宋爵的身份有关。
他已经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了贺瞻兄弟,那尹轻隋呢,该不该跟他讲?怎么讲?他会说什么……
这大概是宋爵出山以来最大一个难题了。
34、战原堡一 。。。
略为休整一番,周老朽牵了马跟他们一块走,梁庸跟方克己盗得二绝后会直接回总坛,不与他们同行,何荣则回了白乙庄。
带好干粮,五人五马轻骑简行,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蜀地。
太阳从正头顶慢慢西偏,月亮升起来了。星星散在天边,夜风吹着有种潮湿感。
虽是夜行,宋爵心里一直兴奋,没有感觉到疲惫。
几人正放马狂奔,尹轻隋突然勒住缰绳,“驭——”
林子深处影影绰绰,透着一股诡异的安静,恐怕有人埋伏。
辛良玉立刻抽出软剑按在手里,周老朽也警惕起来,四处查看。
宋爵策马慢慢靠到元宝边上,“怎么了?”
元宝道:“至少二十人。”
宋爵轻声道:“我听不出来。”
元宝奇道:“怎么听不出来?”
宋爵道:“渡麻汤的毒未解。”
元宝横刀在手,“没事儿,有我在。”
宋爵看了眼尹轻隋,刚才一直犹豫,最后也没有告诉他。谁知会碰到埋伏。
他从怀里取了两颗以前配的药丸夹在指间,希望这次能顺利脱身。
尹轻隋向着树林嘲道:“明月楼列为武林四大世家之一,自诩名门正派,原来不过如此。前方高人,行事不妨光明磊落,让我等瞧个明白。”
一个人在林中朗笑道:“与邪教妖人何谈光明磊落之词?”
尹轻隋道:“未想是战原堡祁堡主大驾光临,尹某幸甚啊,贺少楼主当真有人脉!”
贺升林慢慢走出,微笑道:“贺某的无奈早先已与尹兄说了,此举也是无可奈何。若不将尹兄斩草除根,他日必留后患,贺某大意不得。”
尹轻隋道:“你怎么是大意呢?你一点没大意!我们几个为你杀掉参商阴阳,更险些除去你亲爹贺致。你装模作样与我们交手,假作不敌受了重伤,一转头立刻不认账。——这要是大意,那我早就大意死了。”
贺升林道:“贺某着实不知尹兄所言何事,还请尹兄莫要挑拨栽赃,信口胡说。”
尹轻隋奇道:“我怎么就学不会你这样一面做道貌岸然,一面行小人之举呢,你教教我?”
贺升林笑道:“尹兄不必气恼,你若是我,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尹轻隋道:“我恼了吗?我自己都没发现。你这招睁眼说瞎话甚好,我是真想学学啊。”
元宝嘿嘿笑了两声道:“你学不来的!”
尹轻隋道:“也是,没有天分。”
贺升林道:“尹兄无需自谦,你并不像自己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