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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井冰作者:苍白贫血-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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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看一眼梅园里头,黑漆漆的,没半个人影。
  
  一干人在外头有等了约莫半柱香的时辰,跪在雪里的大臣面色乌青,像是随时要背气过去。
  喜连也敖干了耐性,频频朝梅园里头张望,却始终不见皇上出来。
  须臾后,就连那御前侍卫也起了疑虑,
  “公公,进去瞅瞅罢,这么久了,皇上也受不住冷啊。”
  喜连给他这一说,脸色一变,紧绷着脸,赶紧往梅园里走。
  那些侍卫正想跟着进去,却给喜连拦在外头。
  喜连攥了攥手,难掩眼底惊怖,只想着若是真给自己猜中了,这等要命的事,还是少些人知道为妙。
  大平王朝,倾覆动荡,真是再受不住这么一击。
  喜连长舒口气,“人多了,怕皇上见了烦,还是咱家去罢。”
  
  语毕,便带着一个提灯的小太监,急匆匆朝梅园深处而去。
  园内,冷风凄寒,虽不刺骨,却依旧吹的喜连眯起了眼。
  眼前混沌浓黑,没有尽头一样,将周遭的东西吞噬殆尽。
  那微弱烛火如一把发钝的匕首,切开这密实厚重,却依旧寻不着那个人。
  喜连的面白如纸,停在一处。
  旁边的小太监缩着脖子,“公公?”
  喜连瞪大了眼,盯着地上那一团明黄的蜀锦,如五雷轰顶。
  小太监似乎也看出来端倪,脊背发凉,“喜公…。公公…”
  喜连音色颤栗,“口风紧一点,多嘴的人,总没什么好下场…”
  后又道:“去将御前侍卫领队叫进来…记着,出去只说是皇上召见。”
  ***
  
  春宝轻手轻脚的推了宫门,四处看了半晌,便回头招呼着,“淮淮,游公公睡了,进来罢。”
  淮淮将背上的人向上一颠,赶忙跟着进去,轻声嘱咐春宝,
  “瞅着点,别让人看见。”
  话音未落,却听得暗处的音色干哑,
  “是不是怕咱家瞧见啊?”
  淮淮身子一抖,险些摔了个跟头。
  游公公反手关了宫门,扯了春宝就是几个耳光,“咱家刚把李公公送走,回来就不见人影儿,果然是你个兔崽子撺掇主子出的宫,看咱家不打死你!”
  春宝给游公公扯了耳朵,疼的呲牙咧嘴,“公公莫要打我,不是我撺掇的,是淮淮拉着我去的。”
  游公公松了春宝,盯着淮淮背上的人,“这是谁?怎的你们大半夜的出去,还偷个人回来。”
  淮淮愣在一处,“不是偷…是晕了…”
  春宝捂着脸,抽泣道:“是御膳房的小桂子,嘴馋喝多了黄酒,醉在路边儿了,我想着这大冷天别冻坏了,就叫淮淮给抗回来了。”
  游公公冷言道:“你当这种蹩脚的话儿,咱家也能相信?”
  春宝即刻瘫软在地,“公公,我知道错了,其实这人不是小桂子。”
  游公公哼一声,“你这点把戏还能瞒的了咱家,快说,这人是谁?”
  淮淮垂头丧气,“是王爷。”
  游公公笑出声,“少骗咱家了,这宫里头哪有什么王爷,便是有,又岂会给你们两个人劫来?”
  春宝道:“公公,就是个不认识的太监。”
  游公公一脚揣在春宝心窝上,将其踹的滚了几遭后,便抻着脖子去看那淮淮背上太监摸样的人。
  天黑的透了,那人乌纱里流泻下来的发丝,遮了脸,模模糊糊的,只能依稀辨的眉眼清秀,十分面生。
  游公公一蹙眉,“没规矩的东西,竟醉成这个样,倒不如冻死了。”
  接着又将宫门锁死,“今晚上先在这儿吧,等天亮了,赶紧撵出去。”
  淮淮一听,心中暗喜,加紧了步子,赶忙把人背进了屋。
  春宝紧随其后,燃了屋内蜡烛,又拿着火钳自铜路里拨拉了一下炭火,转了身,发觉淮淮已小心翼翼的将那人搁在暖炕上,看那劲头,像是在放一件极心爱的宝物。
  春宝搓搓手,“淮淮,啥时候喝羊汤啊?”
  淮淮眼里含蜜一般盯着元荆,分毫不移,“你先回罢,我同他说说话。”
  春宝撇撇嘴,“骗谁,他睡着呢。”
  淮淮顾不得冷,又食桌下面的毯子盖在元荆腿脚上,“无妨,我等他醒来再说。”
  春宝依旧不死心,“那正好做羊汤啊。”
  淮淮看也不看春宝一眼,只挥挥手,“你先回罢,羊也牵走,都是你的,我只看着他就成了。”
  春宝闻言,讷讷的去里屋牵了羊,便上小厨房生火做饭去了。
  
  窗外忽然风声大作,自窗棂而入。
  烛火翩跹,映着那人冠玉之颜,看的淮淮心窝都化出了水儿。
  半晌,淮淮才长长出了口气,又接着屏息观望。
  那人紧蹙了眉,脸上粘了少许污迹,
  便是隐去怒色,眉眼间那股子戾气,却还是挡也挡不住。
  
  严冬时节,屋外头玉屑似的雪片,纷纷扬扬,不情不愿的,坠落在冻土里。
  
  屋外静雪无声,屋内对影成双。
  
  有灼灼目光,细细描绘着那人轮廓,千遍万遍,不够似的,欲将其刻进骨子里。
  
  莫名其妙的,淮淮只觉得那气息憋也憋不住,火一样的,自胸口里猛烈燃烧,又不敢呼出来,生怕这炽热的呼吸,灼痛了王爷的脸和那微抿的唇。
  
  “你也不怕憋死?”身后的音色,鬼魅一样,暗哑粗重。
  
  淮淮脸上的笑意慢慢退却,回了头,却见着那死人立在自个儿身后,斜靠在拱门上,双手环胸,正挑了眉望向这里。
  那双眼睛,深邃暗黑,寒灯一般,将淮淮看的心头一震狂跳。
  淮淮头皮发麻,“你咋起了?”
  
  那死人望着淮淮,凌厉的面容上,竟有种道不明的扭曲,
  “江怀瑾。”
  淮淮很是害怕,赶忙护着身边的人,“我知道你认识他,你别打他…”
  那死人微拧了刀锋一样的利眉,透着一种霸气,
  “打他…他都到了这里…我又岂会打他…”
  淮淮难掩惊怖,“你想干什么?”
  那死人看淮淮一眼,赶几步上前,
  “和你一样。”
  淮淮一愣,嗫嚅道:“我只想就这么看着他…”
  那死人哈的一笑,“你骗不了我。”
  接着伸了手,攥住淮淮的手腕,
  “滚下去,没用的东西。”
  
  淮淮正想挣扎,却给一股蛮力从炕沿推到地上,摔的四仰八叉。
  
  淮淮僵在一处,眼看着自己心尖上的人,给那死人领着衣襟提起来,像被提起的兔子一般,任由那死人将他翻了身,嗤的一声,撕开了衣裳。
  伴着锦缎沙沙的断裂声,裹在外头棉袍无力的耷拉在一边,那死人力气之大,连里面明黄的小衣都给撕破了,露出雪白的脊梁,直延伸道下面美妙的腰线。
  
  光滑的丝绸挂在元荆的单薄的脊背上,随着浅浅呼吸,勾勒出起伏的背部线条,像个馋人的引诱,只要扑上去,这人便完完全全就是自个儿的。
  
  淮淮脑子里嗡的一声,不知所措的盯着那诱人的肢体,看的裤裆都湿了。
  
  屋子里忽然就只剩了一个男人孤单的粗重喘息。


☆、21 分裂
                    
  那死人音色暗哑,接着一扯,元荆便露了半边膀子,白花花的,在这昏暗里,煞是刺眼。
  淮淮咽了口水,裤裆里再度搭起了帐篷,胀痛难耐。
  那死人侧脸刀锋一般,撇一眼淮淮,便俯身下去啃那光洁的脖颈。
  淮淮惊骇的张了嘴,喉咙像给堵住一般,说不出半句话来。
  那人死死盯着淮淮,挑衅一样,伸了比常人稍长的舌头,自元荆侧颈上舔舐,啧啧作响,像是品尝一件极美味的食物,舍不得吃,只一个劲的吸吮,将自己的口水涂上去,亮晶晶的,散出阵阵淫靡腥酸的味道,像是在宣誓着主子的领地。
  
  元荆给一双有力的臂膀环着,无力的栽歪着身子,任由那死人折腾着,变着法儿的摆出各种匪夷所思的姿势。
  直到上半身残余的衣衫都给人褪了下来,堆在腰间,松松垮垮的,像是随时会掉下去。
  
  淮淮盯着那元荆□的上身,攥紧了手,面色潮红。
  
  屋外北风骤起,吹的门板嗡嗡作响,像是有人急促的扣敲一般,震颤不休。
  烛台上的青焰急剧的跳动,明明灭灭。
  
  残光层叠的覆盖在那搂抱在一起的身影上。
  一个给另一个抱着,昏迷的那个脱力的向后仰了脖颈,胸口前的男人正大力舔吸那两点红缨,
  接着又压□下去,不堪入目的交缠,亲吻在一起。
  
  气息愈发的急促,面儿上灼热滚烫。
  不知是谁的心跳,自晦暗中砰然作响。
  
  那死人扬唇一笑,松了那半裸的身子,镶着黑色滚边的襟口松散着,隐隐约约的露出精壮的肌肤,那死人却也不着急脱衣服,只将手朝自己下摆摩挲着,从小腹那里探进去,像是要掏出什么一样。
  淮淮捉住他的手,拦住了他下一步的动作,
  “不行。”
  那死人的手依旧大力揉捏着底下的身子,“怎么不行?”
  淮淮低了头,“他…兴许不愿意…”
  那死人眼底嘲讽,“这个人,最是□,就喜欢我用强,你说他不喜欢,那是你不知道,他可是喜欢的很,最好是有给绳子捆了,拉着他的头发狠力的插他,若是出了血,那便更妙。”
  淮淮捂了耳朵,“闭嘴!”
  “怎么,失望?知道他是这样的怪人,喜欢不起来吗?”
  淮淮摇摇头,“是人都怕疼,他定不是如你口中所言,你那样待他,我听了心疼。”
  那死人唇边的讥讽更深,
  “假的,你只会沉溺于此。”
  淮淮顶回去,“那是你。”
  那死人冰霜一般,看着淮淮,眸光阴冷。
  淮淮也盯着他,“你是谁?为何一直赖在我屋里?”
  那死人将裸着的人丢在一边,正过身子,紧盯着淮淮,仿佛他才是自己最喜爱的玩物,
  “我叫何晏,你要牢牢的记着这个名字。”
  “何晏…。”
  淮淮反复念着这个名字,自唇齿吐纳,
  那么陌生,却又熟悉。
  何晏眼底有肮脏的败血,“记住了?”
  淮淮点点头,“记着了,何兄弟,俗话说百年修的共枕眠,你我也算有缘分,这人虽说同你有些过节,可也是小弟的心上人,你能不能高抬贵手,就此放他一马罢。”
  何晏微眯起眼,
  “放他一马?你尚且不知…这个人比你更狠毒。。你放了他,他亦不会放过你。。。”
  淮淮道:“无妨,我喜欢他,便是挨了打,不过是皮肉伤罢了。”
  何晏冷冷道:“皮肉伤?到底是个傻子,他给你的,岂止是皮肉伤。”
  淮淮听的一知半解,“什么意思。”
  何晏眼底冷光四溢,魔障一般,喃喃自语,
  “这个人,骗了我,我本来想改的,他连机会都不给我,他竟这样恨我,悄无声息的算计,忽然就要宰了我!”
  淮淮很是困惑,“忒乱了,不懂。”
  何晏望着淮淮,忽然一笑,“以后你就知道了,这种人,你不必怜惜,也不该爱,他没有心,哪里懂得爱…”
  
  四更寒,一晌贪欢,如幻似梦。
  元荆听得那人音色暗哑,时而激愤,时而乞求。
  胸口黏糊一片,头痛欲裂。
  
  元荆睁了眼,晦暗中烛心刺目,暧昧撩人。
  不远处,那人正直直的盯着自己,脸上阴晴变换。
  元荆腾的坐起身子,脑子里一幕幕的逼上来,又垂头瞧见自己衣衫凌乱,登时龙颜大怒。
  “滚出去!”
  淮淮见元荆醒了,本很是欢喜,兴冲冲凑上前,还未来得及说上一句话,便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下来。
  淮淮愣了半晌,“这是我屋啊…”
  元荆凤眼含毒,“别说你,这普天之下,哪里不是朕的东西,朕叫你滚,你便滚!”
  一边的何晏,忽然冷笑出声,
  “皇上的这些东西,还不是臣给你的。”
  元荆气息一窒,面如死灰,死盯着淮淮,忽然裹住身上的衣裳,
  不自觉朝后缩了缩,像是害怕一般,
  “不可能,你不可能想起来了…”
  淮淮不解,“王爷,你是在说我么?”
  元荆盯着淮淮,忽然不再说话。
  淮淮继续解释道:“王爷,对不住,把王爷弄成这样,都是他干的,与我无干。”
  何晏看一眼淮淮指着自己的手指,面儿讥讽更浓,
  “傻子。”
  淮淮急道:“你才傻!”
  元荆将那人自语的蠢相看在眼里,有些清楚了。
  沉一双黑眸,元荆缓缓平复下来,想着脱身,可看一眼自个儿身上的衣裳,实在是出不去门,便开口道:“去给朕取件衣裳。”
  淮淮闻言,赶忙应一声,正欲走,却听到身边音色冷清,
  “穿什么?这样不挺好。”
  “你…。。”元荆音色颤抖,眼瞳刀子一样盯着淮淮。
  淮淮很是委屈,“王爷,我啥都没说呐。”
  又去看何晏,“你这人可真是…这大冷的天,再冻坏了王爷。”
  何晏挑眉,“冷?我看他可热的很,你若不信,只需将他裤子脱了一看便知。”
  元荆恼羞成怒,抬手给了淮淮一个耳光,
  “放肆!”
  淮淮捂着脸,不知所措,“王爷…。我又咋了…”
  何晏见状,上前甩了元荆两个巴掌,后又去看淮淮,
  “他打你,你打他便是,他可喜欢的紧。”
  淮淮有些动怒,上前质问何晏,“为何要动粗,实在非君子所为。”
  元荆唇角渗红,眉眼间暗潮涌动。
  何晏冷冷的蹙了眉,“你那是什么眼神?”
  淮淮赶忙拦住,“莫气,莫气。”
  元荆望着淮淮,失声笑道:“你也有今天…”
  何晏不语,上前一手将元荆死死的摁在食桌儿边,另一只手粗暴的撕扯他身下的衣物。
  元荆奋力反抗,满眼戾气。
  两人厮打至一处,元荆到底不敌何晏,没多久就给压在了身下。
  何晏从元荆身上撕下一块布条,将他反手绑了,正要褪下裤子,却忽然听到门外悉索作响。
  
  有人自门板上轻扣几下,由缓而急,自轻到重。
  春宝的嗓音极为低沉,耳语一般,
  “淮淮,淮淮?”
  何晏不答,停了手上的动作,这才发现,外头已是天色微亮。
  门板上的敲门声依旧持续,
  “淮淮,羊汤做好了,快开门儿啊。”
  春宝抱着一只汤罐子靠在门板上,警觉的望着外面。
  眼下青黑,正是熬了一晚上的缘由。
  “这羊毛忒难拔了,我拔后半夜才算完,我特意给你挑了羊 鞭,快开门,好趁热吃啊。”


☆、22 赐死
                    
  淮淮顾不上春宝,眼底赤红,上去就将何晏拽了下来。
  
  元荆强撑着起了身。
  黑发泻下来,绸缎一样,盖了半边肩膀。
  淮淮挥了拳头,发疯的朝何晏砸去,“别动他!”
  
  元荆眼看着地上的人滚来滚去,面儿上没一点表情。
  
  门板上的敲门声依旧持续,有人在外面小声的喊着‘羊汤好了’
  晨曦透过窗纸,刷白了那污浊暗夜。
  疯子自己将自己揍的眼角乌青,躺在地上,粗声喘气。
  
  淮淮折腾了将近半柱香的时辰,这火也泄下去了,只剩了浑身的酸痛和疲倦,于这死寂破晓里,给无限放大。
  
  铜炉里的炭火已经燃成了灰烬,整个屋里渗出一股冷气。
  元荆见淮淮安定下来,这才开了口,“你先出去。”
  淮淮捂着眼,从地上爬起来,虽有不舍,但也不敢继续呆在屋里,便老实的推门而出。
  外头的春宝冷的实在受不住,一边喝羊汤暖身子,一边敲门。
  以至于等淮淮从屋里出来后,那罐子羊汤已经下去了大半。
  春宝很是抱歉的起了身,“我再回去盛些罢。”
  淮淮垂下眼上的手,“我同你一起去盛。”
  春宝眼见着淮淮右眼青肿,很是惊悸,“你这眼咋了?给王爷打了?”
  淮淮摇摇头, “不是,是给个无赖打了。”
  春宝道:“怎的还有别人?”
  淮淮叹口气,“说来话长,我先同你去盛汤。”
  语毕,两个人便朝着婳羽宫的小厨房而去。
  天色尚早,小厨房里没一个人影,只一地的羊毛和满是血水的铜盆,昭示着昨晚上的手忙脚乱。
  春宝将罐子打开,踮着脚站在灶边揭了那口大锅的木盖。
  水气氤氲,那一大锅羊汤登时香气四溢。
  淮淮实在没有胃口,只寻个圆凳坐下,兀自伤神。
  春宝拿了大勺子将罐子灌满,又将木盖盖上,转身去看淮淮,
  “不就给人打了么,回头我同你一起去揍他便可。”
  淮淮垂头丧气,“我猜我该是惹王爷生气了。”
  春宝抱着罐子喝一口汤,“为何要生你的气?”
  淮淮目光落在灶底那未燃尽木柴上,“那无赖撕了他的衣裳,他却总指着我叫我滚。”
  春宝给羊汤烫了嘴,赶忙吹几口凉气,“你怎么还招个无赖进屋儿,王爷定以为你是故意的,这才迁怒于你。”
  淮淮道:“那现在可如何是好?”
  春宝小心翼翼的吮一口汤,“这也简单,既然他恼你,你哄哄他就得了。”
  淮淮道:“我该如何哄他?他现在连屋也不让我进。”
  春宝又给羊汤烫了舌尖,呲牙咧嘴,“想讨一个人喜欢,送他样东西便可。”
  淮淮提起些精神,“那我送他什么?”
  春宝不舍的将羊汤搁在一边晾着,思索半晌,
  “这死冷寒天的,不如送他些花,多金贵。”
  淮淮犯了难,“送花?我上哪里去弄?”
  后又灵机一动,“不如上梅园摘些?”
  春宝撇撇嘴,“梅花本就是这个时节的东西,没意思。”
  淮淮望着春宝,“那依你看呢?”
  春宝道:“我早给你想到了,我昨个去御膳房,见着小桂子那里养了一盆水仙,我这便带你过去,摘上两株,不就得了。”
  淮淮闻言,起身去拉春宝,“走。”
  春宝看一眼搁在灶台上的罐子,心想着反正现在喝不下肚,倒不如同淮淮先去一趟御膳房,待回来后,也该晾的差不多。
  念及至此,春宝便跟在淮淮后头出了小厨房,推了宫门,直奔御膳房而去。
  
  ***
  喜连一整宿未合眼。
  可也不敢太过声张,只能同御前侍卫暗中打听。
  皇上失踪的事儿,若是漏了半点风声出去,那便是天下大乱。
  好在御前侍卫办事还算有速率,到了天亮,便打听到了婳羽宫。
  几十人急匆匆的赶往婳羽宫,虽面儿上沉稳,心里头依旧火燎一般。
  照那太监说的,若是淮淮同春宝扛着的人不是皇上,那此事便不能再拖,后宫没有太后、皇后,只能禀报前朝首辅,到时候全国搜寻还是江山易主,都只能听由天命。
  
  话说这游公公一早儿起来就眼皮直跳,寻了个草纸粘着,依旧不顶用。
  游公公净了面儿,想起昨晚上的事,正寻思着去淮淮屋里头催促一下,却忽然听得外头的宫门给人雷的山响。
  游公公皱了眉,细着嗓子骂道:“这大清早的,作死呐?”
  宫门上的动静越发的响,门板震颤,像是要给敲掉了一般。
  游公公赶几步上前,“别敲啦,别敲啦,咱家这就过来。”
  说话间,刚将门栓拉开,映入眼的,竟是几十把明晃晃的佩刀。
  游公公脚一软,险些跪在地上,
  “各位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侍卫满脸肃杀之气,只伸手将游公公一把推开,鱼贯而入。
  游公公不敢阻拦,颤着身子靠在宫墙上,强撑着不瘫下去。
  紧接着一个太监跟着进来,立在游公公面儿前,后头跟着十来个小太监,个个都是锦衣华服,俯首躬身,跟在那大太监身后。
  为首的太监一双狐狸眼冷冷的盯着游公公,语调焦急,“昨晚儿上,可有陌生人来过?”
  游公公赶忙跪在地上, “回公公的话儿,昨晚上我家主子捡了个太监回来…”
  话音未落,只见那太监脸色一变,朝着那些侍卫,“搜!”
  侍卫沉声和诺,两三人一队,分别朝着宫里头的个个屋子奔袭。
  睡梦中的宫人给踹着门进来的人惊醒,衣裳都来不及穿,窝在被子里惊恐的望着那些个侍卫。
  一时间,整个婳羽宫到处都是打碎物件的和踹门的动静。
  那大太监看在眼里,紧蹙了眉道:“都轻着点,若是真搜着了,你们这德行就是犯上!”
  游公公依旧跪在门口,扯了最后头的一个小太监,
  “公公,这是怎么回事啊,方才说话的那位公公是谁?”
  给扯了裤腿的小太监垂了眼,冷哼一声,
  “咱家看你是老的糊涂了,连喜公公都不认得,至于发生了什么事,你待会就明白了。”
  游公公松了手,跪在地上寻思这话里的意思,登时面如死灰。
  
  这喜公公自个儿虽没见过,可喜连这人的名字,宫里头可是无人不知。
  皇上面儿前的红人,虽说是个奴才,可连宫里头的娘娘都会给他几分面子。
  这大清早不去陪皇上早朝,而是来这婳羽宫寻人,弄的鸡飞狗跳的,看来该不是个小事。
  在又想昨晚上淮淮扛回来那个太监,眉清目秀的,现在想想,怎么也不是个太监相。
  游公公满面冷汗,实在不敢再想下去。
  若是真给自己料中了,怕是整个婳羽宫的人,都得给拉出去砍头了。
  
  喜连攥了手,眼瞅着那侍卫重新轻手轻脚的挨个屋子搜,却没个好消息。
  婳羽宫的宫人都穿好了衣裳,陆陆续续的出来,自觉的挨着宫墙边儿跪了一地。
  
  轻寒翦风,暖阳落雪。
  
  喜连眼瞳一紧,盯着进了正宫的侍卫跪在门口,依旧不敢松口气。
  只一抬手,身边人都停了动作。
  整宫的人都眼看着喜连急匆匆朝正宫而去。
  喜连越过哪些跪在门口的侍卫,不自觉的冷汗如注。
  待终于看清了那暖炕上坐着的人,这才松了口气,脱力一般跪在地上,话儿里带着哭腔,
  “奴才万死!奴才来迟了!”
  
  元荆面色而初升的日头一映,白的透明,嘴角的血迹早已凝固,却依旧红的触目惊心。
  “起来罢。”
  喜连狠狠磕了几个响头,刚抬头想说句话,却猛的垂下去。
  非礼勿视,皇上这般发丝凌乱,衣衫不整,岂是一个奴才能入眼的。
  屋子给冷气浸的透了,喜连张了嘴,口舌有些不灵便,
  “奴才…奴才这便拿些炭过来。。”
  说罢,正想转身出屋,就听得身后音色冷清,
  “给朕取些衣裳过来。”
  ***
  淮淮从小桂子哪里摘了两把水仙,就赶忙往婳羽宫跑。
  春宝同小桂子聊的来劲,又正巧见小桂子蒸的那锅馒头要熟,便留下来说是要陪小桂子说话。
  淮淮一个人回了婳羽宫,刚到宫门口,便见许多侍卫围在一处,见了淮淮,眼底都阴森莫名。
  淮淮想着王爷,忽然心里一紧,赶忙挤了进去。
  俩边的侍卫列队待命,中间的空地上跪了几排人,以游公公为首,都是婳羽宫的宫人。
  自己屋门前则站了个大太监,神色凶肃,正高声说着什么。
  “皇上口谕,婳羽宫亏礼废节,谓之不敬,整宫赐死。御膳房小桂子,以下犯上,大不敬,立斩。”
  雪地上登时腥臊一片,一干宫人哭的断气儿,
  “皇上…。皇上饶命啊——”
  喜连继续道:“婳羽宫淮淮,免死,打一百大板,即刻撵出宫去。”
  
  天阴凄凄的,淮淮傻在门口,手里攥了一把水仙,胆怯至极。
  
  喜连说完了圣谕,便躬身后退,将屋里头的人迎了出来。
  白玉冠,绣龙衫,那人凤目冷寒,正望向淮淮这里。
  四目相接间,只听得众人抱拳跪地,齐呼万岁。
  
  喜连的提了细嗓,“摆驾——”
  
  淮淮听得明白方才那席话,只想着若是给撵出宫去,日后就再也见不着他了。
  简直难受的想死。
  念及至此,淮淮攥紧了水仙,发了疯的往前冲,
  “别走——等等——”
  侍卫反应极快,将其拦下。
  淮淮死死的盯着元荆,几欲在他身上烧出两个洞来。
  “别走——”
  语毕,便使了全力挣出身子,继续往上扑。
  喜连气急败坏,
  “还不护驾!”
  侍卫一拥而上,奈何淮淮实在力大,如何都摁不住他,只得顺手抄了立在宫墙边儿的提灯棍,几棍下去,打的淮淮面儿上鲜血直流。
  淮淮头一晕,无力栽倒在地,给人摁的瓷实。
  那把水仙依旧攥在淮淮手里,已经给摧残的不成样子。
  
  天又开始下雪,夹着碎屑如粉的冰碴,绵密纷扬。
  元荆冷眼看着这一切,袖管里的手却攥紧了,竟微微颤抖,他转身正想着出宫,才走了几步,却又听到身边惊呼一片。
  
  一株脏兮兮的水仙抵在元荆的龙袍下摆。
  那傻子不要命的凑上来,顾不得身上剧痛,伸了手,将那把掉光花瓣的水仙举过头顶。
  
  “这个给你,”
  粘腻的液体自额上淌下,浸透了眼睫。
  “别恼我了。”
  
  腮上滚下两颗泪珠儿,淮淮却是笑着,
  “怎么打都成,但别把我撵出去。”
  
☆、23 点火

  晨曦炫白,映着天子的脸,湮灭了那浓郁黑气。
  
  喜连听元荆半晌没一点动静,便明白了,朝着淮淮低声道一句,
  “放肆,皇上一言九鼎,岂有回收圣命之理。”
  
  有侍卫将淮淮手里的水仙打落在地,十来个人一鼓作气,猛的将他拖走。
  
  元荆正欲吐出一句狠话,听得那傻子失声痛哭,却倒地还是变了主意,
  “喜连——”
  喜连赶忙躬腰,“皇上,奴才在。”
  “重新安排些宫人过来。”
  元荆眼底藏不住的心软,
  “人也别撵了,在外头也是个祸害。”
  喜连应了一声,又轻声道:“恕奴才蠢笨,那这人,打还不打了。”
  元荆不语,给一群宫人簇着,缓步出宫。
  喜连立在原地,寻思半晌。
  皇上待这傻子如何,从头到尾,喜连都是眼看着的。
  若是能真的狠下心,哪里还有这傻子。
  待想清楚了后,喜连看一眼那些个押着淮淮的侍卫,急急的挥了挥袖子,
  “走走走。”
  侍卫有些傻眼,“公公,那这板子还打不打了?”
  喜连翻一下眼,也不好就直接道出皇上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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