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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井冰作者:苍白贫血-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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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那宁嫔自然心中恼怒,可却不傻,深知皇上的心思,便轻呼一声,端一副胆小柔怯的摸样。
身侧紫竹赶忙扶住宁嫔,一句‘娘娘当心龙胎,’说的也是颇和宁嫔心意。
元荆忽然朝着尽头那明艳动人的妃子温雅一笑,却依旧冷的像冰。
“喜连——”
喜连赶忙上前,“奴才在。”
“去将那人逮起来…”
宁嫔盯着元荆,微微张口,屏息而待。
元荆顿了顿,忽然便了注意,“罚跪三日。”
宁嫔眼底一暗淡,面儿上却依旧巧笑嫣然,将元荆迎入了屋儿。
***
天黑云低。
淮淮给几个侍卫太监带去个晦暗破败的偏殿里。
青铜炉鼎,佛幡冷香。
淮淮折腾一下午,很是困屯,又伤心至极,整个人无精打采的,给两个太监驾着跪在了地当间的蒲团上,瘫成一堆。
正瞌睡间,却见那几个太监又拿了个蒲团上来。
那几个太监转身退出后,不多久,淮淮又听得外头脚步细碎,驾着沉重的拖沓声。
淮淮打个呵欠,眼底布红。
进来的侍卫右手放在身后,拖着的,是一个人的头发。那人脸儿朝天,衣裳上都是一块块阴湿的水渍,任由那侍卫拖拽而至,跪在蒲团上,耷拉着头,动也不动。
天色太暗,以至于淮淮根本没看清那人是谁,便歪在那人身上,酣然入睡。
梦里头,那心尖儿上的王爷正站在自个儿眼前,一袭华贵,风度翩翩。
淮淮赶忙寻了一处小河洗洗手,在衣襟上擦干,便上去握他的手,“王爷,可找到你啦。”
元荆略弯的凤目里流光闪烁,“找我何事?”
淮淮脸上浮红两朵,心跳如鼓,“王爷,你生的真俊…”
元荆唇角微勾,微微一笑,“是嘛。”
淮淮喜上眉梢,“你看咱俩忒有缘,不仅重名,且我每次出来都能撞见王爷。。”
元荆音色温软如玉,“倒也是。”
淮淮闻言,觉得时机已到,忽然跪在元荆脚边儿,紧紧攥着那细凉的手,“王爷,我可喜欢你呐,整日的想着你…”
明黄的长衫给风吹的翩然愈飞,元荆眉宇间清华高贵,
“那又如何?”
淮淮仰头望着那人,对上那清亮眸子,只觉心头如饮甘泉,“王爷,你就跟了我罢,我定好好待你…”
元荆神色微沉,“不成,你之前待朕不好。”
淮淮一愣,挠挠头,“之前?哪有的事,我才刚认识王爷啊?”
元荆面儿死气浓郁,“你都忘了…”
后又抽出手,恶狠狠的上来掐淮淮的脖子,“朕可忘不了,永远都忘不了。。朕一想起来,就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淮淮起身,猛的将元荆搂进怀里,“王爷,我就知道你也喜欢我。”
元荆一僵,怒道:“胡扯!”
淮淮道:“你看,你竟情不自禁的上来抱我。”
“朕那是情不自禁的想掐死你…”
“如此,这门亲事便这样定下罢。”
“…放肆!”
“真真是天作之合,地造一双,到时候□宝来喝喜酒,让他给你唱一段戏文。。”
“。。滚!”
五更天明。
淮淮闭眼咧嘴,不时憨笑,“妙哉,妙哉——”
又将嘴撅起,朝着那虚空里一印,便一头栽倒在地上,磕的醒了过来。
空气里一股隐隐香灰的冷气。
身边的春宝瘫在蒲团上熟睡,一直空着嘴咀嚼,像是又吃着了什么好东西一般。
☆、18 密谋
淮淮一愣,将春宝晃醒,“春宝?你怎么在这儿?”
春宝揉揉惺忪睡眼,看一眼淮淮, “昨个我从墙头上掉下来,摔的浑身散了架子,却听那侍卫说,婳羽宫禁足本不管我的事,我就想着回宫,无奈腿脚不灵便,只能往回爬,可谁知道还没爬出多远,就又给侍卫逮起来,说什么皇上口谕,将跑出来的都抓去罚跪,说我也算跑出来的,就给抓过来了。”
淮淮叹口气,“是我连累了你。”
春宝摇摇头,擦一把鼻下清涕,“这都是命。”
屋外看守的太监听的动静,推门进来吼了一嗓子,
“都给咱家跪好了,若是有半点不规矩,那便是抗旨不尊,是要掉脑袋的。”
春宝闻言,忙跪正了身子,待那太监出去后,忽然面露憾色,
“坏了!”
淮淮跪好了身子,“怎么了?”
“忘了托那侍卫给游公公带话儿,告诉他咱们在这里,不知这罚跪的时日,谁给咱们送饭呐。。”
“你我这是受罚,岂会有人来送吃食,”淮淮道,“不过也说不定就行,不如待会那看守的太监进来,你在问他一句便是。”
春宝闻言,便扯了脖子呻吟,直到将那看守太监喊进了屋,
“鬼嚎什么,再嚎当心咱家扯烂你的嘴。”
春宝回头看一眼看守太监,“公公,你认得婳羽宫的游公公么?”
那太监翻了翻眼,鼻腔里细哼一声,“认得又怎样。”
春宝道:“那便劳公公通报一声,说我同淮淮在这里,到时候送饭的时候,多带些过来,若是饿坏了淮淮可不得了。”
看守太监道:“那你是谁?”
春宝瘪瘪嘴,“小桂子。”
那太监先是一愣,后又叉腰骂道:“听你这名儿就知道是个呆子,都到了这地步还想着吃,吃你爹个卵!”
语毕,便转身出屋,那门砰的一声阖上,再无其他动静。
淮淮一副早就料到的神情,“我就说嘛…。”
春宝忽然绝望至极,“淮淮,咱们得跪几日?”
淮淮寻思片刻,“我被抓的时候,依稀记得有个太监说是三日。”
春宝稍稍缓过来些,“幸好不算太长,我还抗的住…”
后又忽然想起来一样,“咱们为啥要给罚跪?”
淮淮摇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
春宝叹口气,“真真是祸从天降,好容易跑出来,事儿没办成,反倒又遭了绊儿。”
淮淮道:“我倒觉得挺好,我见着王爷了。”
春宝眼睛一亮,“当真?”
淮淮点点头,“自然。”
“说上话儿啦?”
“没有,就见了一眼,再就没见着他。”
春宝道:“这样下去,可不是个法子,你想想,这皇宫这样大,总靠运气撞,实在说不过去,我们该想个法子能常见着他。”
淮淮道:“的确如此,我正想着下次见面儿的时候,问问他住哪里,好能时时去看他。”
春宝摇摇头,“那不成,他也不会整日呆在屋里,总要四处走动,光知道住处是万万不够的,能掌握其行踪,才是制胜关键。”
淮淮两眼放空,“这却也忒难了啊…。”
春宝道:“别吵,容我好好想想。”
淮淮闻言,赶忙闭了嘴,等着春宝再度开口。
春宝冥思苦想了整日,到了日薄西山,这才开了口。
“成了!”
淮淮双膝酸痛,面露疲态,“怎么想这么久,以往你都是想的很快的。。”
春宝摆摆手,“这次我可是想了许多法子,所以就耗费些时辰。”
淮淮惊道:“这么多?”
春宝得意点头,“那可是,我再三比对,逐个摒弃,终从里面选了个最好的法子,保准管用。”
淮淮满眼感激,“春弟这般义重,这可叫我如何报答你…”
春宝道:“不必客气,你不是将你的补药都给了我。”
淮淮道:“到底是什么法子?”
春宝做高深状,“细细想来,此事却也不难,你既然想知道那王爷的行踪,只需一物。”
淮淮盯着春宝伸出的指头,两眼有些发直,
“何物?”
春宝压低了嗓子,“之前在宫外我就听说狗鼻子敏锐异常,你我寻条狗带在身边,叫那畜生闻闻不就得了。”
淮淮神色凝重,“我就从没见过这宫里头有过什么活的畜生,更别提狗…”
春宝拍拍胸脯,“我可是在御膳房见过,说是叶妃喜食狗汤,御膳房日日备着活物,我过去偷来一只便是。”
淮淮高兴不起来,“那也需先让狗闻闻王爷的气味,若是他害怕,不让那畜生近身可如何是好?”
春宝道:“我早替你想到了,也无需那狗上前去闻,只需那王爷身上的一个物件儿便可。”
淮淮喜道:“这倒是好主意。”
春宝转而问他,“你如何弄到?”
淮淮不以为然,“下次见了面儿,跟他要不就得了。”
春宝一撇嘴,“且说这好几次见面,你连他的身都没近,更别提要物件了,若是他不给你,你可怎么办?”
淮淮登时萎靡,“可也是啊…若是他不给我,我总不能去抢啊。”
春宝狠狠的皱一下淡眉,“好些时候,人都是被逼无奈。”
淮淮看春宝一眼,“你这意思,还真抢啊?”
春宝道:“只此一次,再无下次。”
淮淮摇摇头,“不成,我若抢了他的东西,他定记我于心,将我当成那贼人,岂不适得其反?”
春宝道:“有我陪着你呐,到时候你一块将罪责推给我便可。”
淮淮闻言,些许动心,“你且说说,如何抢?”
春宝攥紧了手,神色肃穆,“待那人落了单,我便装疯子,上去扯他头发!”
淮淮望着春宝,“莫非是将他头发扯下来,带回去给狗闻味儿?”
春宝摇摇头,“不是,而是在我扯他头发之际,你趁机上前,将他手绢儿掏出来,到时候你想见他的时候,将那手绢给狗闻上一会儿,便能寻着他了。”
淮淮迟疑片刻,“这样能成?”
春宝坚定道:“我可想了整整一日,定会万无一失。”
后又道:“眼下,便是只等回婳羽宫,你的禁足解除后,在伺机而动。”
***
七日后。
御书房。
接连几日未曾合眼,元荆眼下的黑气已是越发严重。
这日,许太医刚来请过脉,跪在地上,皱眉道:“皇上乃是积劳成疾,气息不畅,待微臣开了方子,在好生养上数月半载,才可保龙体安康。”
元荆面无表情,只挥一挥手道:“下去罢。”
许太医躬身退下后,喜连拿了方子正要往内医院跑,刚出了门儿,便自门口撞见了三四位兵部重臣,个个瘦的竹竿一样,黑一张脸等着宣召。
喜连心中一寒,刚忙将方子递给身后的小太监,转身回了屋。
待元荆将几人宣入殿内,这才几句话的功夫,便是震怒不休。
几个老臣颤颤巍巍的跪了一地,更有甚者,竟当场失控痛哭。
“皇上…。连失两城…。老臣罪该万死…”
元荆立在一处,脚边散一地明黄碎瓷,那药汁蜿蜒四溢,也无一个宫人赶上前去收。
“十万精兵,如此不堪一击…那上百万两的军饷也是有去无回…”元荆唇边扬起一抹讥讽的笑,那笑没一丝人气,冰冷刺骨,
“你们这个人…又有哪个不该死…”
喜连不经意瞟见皇上微垂的手指,骨节分明,染了半点猩红,登时跪在地上,
“皇上…皇上的手。。”
元荆脸上死气渐浓,没听见一眼,指着跪在地上的大臣,
“滚,全都给朕滚。”
其中两个闻言,便自地上爬起来,战战兢兢的往后退。
年纪最大的那个依旧趴伏在地,哭嚎不休,“老臣只求一死…望皇上成全…”
元荆两指相撮,那猩红越发的浓艳,
“你当朕不想取你贱命,该取的时候,朕自然不会手软。”
那老臣俯首贴地,瘫倒一般,分毫不移。
元荆厌恶至极,只觉心口窒闷,便转了身出殿。
喜连赶忙跟在后头,却给冷冷回绝,
“朕想一个人走走,你且在这里呆着罢。”
喜连张着嘴愣在当场,“皇上,奴才万死,皇上一个人出去…这不合祖宗规矩。”
元荆面无血色,眼睛里空落落的,
“若再有劝谏阻拦者,诛。”
☆、19 梅园
璟瑄殿。
红烛高照。
暖炕上的女人,穿一件绯红滚边儿的绵绸长裙,宫髻上别一只镶金坠玉的簪子,越发显妩媚动人。
此刻,那张芙蓉面上的凤眼正斜了去看一边的宫女,
“北疆大败?那父亲呢?可有被牵连?”
紫竹将炖盅小心的递过去,“这不就是大人脱人稍话儿给娘娘,说的是大人在边疆一切安好,叫娘娘勿要挂念。”
宁嫔姿势优雅的接过紫竹手里的炖盅,闻了闻,浅啜一口,“看来父亲又是避不出战,虽说是怕惹火上身而不前去救援,可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法子,这蛮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打到了父亲守的城下去了。”
紫竹好生服侍着宁嫔,“依奴才看,眼下娘娘有孕在身,皇上该也不会拿大人怎样的,好歹也是国丈,总会看几分娘娘的面子。”
宁嫔轻叹口气,“你懂什么,眼下是父亲那边还算安定,若是真打起来,吃了败仗,纵是本宫有万般能耐,也难救父亲。”
顿了顿,又道:“倒不如趁着现在还无事发生,同皇上求个情,说父亲年老,边关苦寒,给调回来了事。”
紫竹低眉顺眼,“奴婢愚笨。“
宁嫔将炖盅搁下,“皇上又有日子没过来了,去——叫小李子出去打听一下。”
紫竹纹丝未动,“娘娘,方才刚得了消息,说是皇上正发火呢,撇下好几个大臣跪在御书房,自个儿出去了。”
宁嫔眼底一暗,“上哪儿?”
紫竹自然知道宁嫔的心思,便安慰道:“本来是不叫人跟着的,可那些个人岂能放心,尾随在后,刚听说皇上进了梅园,谁都不敢进去,只在外面候着。”
宁嫔松口气儿,“这大晚上的,竟没人跟着进去?”
紫竹点点头,“皇上今个儿格外的火气,说是下了令,近身者格杀勿论呢。。”
宁嫔正想着伸手去够那青瓷小碟里的糕点,却忽然将手停在半空。
紫竹不解:“娘娘?”
宁嫔收了手,眼神复杂,“近身者格杀勿论…保不齐就有那倒霉的过去…”
紫竹见状,将周遭的宫人挥退,“娘娘的意思…”
宁嫔看她一眼,笑意阑珊,“便是傻子,怕也不行罢。”
***
话说这淮淮同春宝在青古殿连跪了几个日夜,跪的脚肿头晕,到了第三日,给婳羽宫的宫人抬回去,养了七日,才算彻底恢复过来。
春宝自打能动弹了,便不时的往御膳房跑,想着寻个活狗回去。
可惜那叶妃因天冷畏寒,近一段日子里喜食羊汤,这御膳房已经接连半个月都没个狗影。
春宝等的心焦,眼看着淮淮就能解禁出宫,自己这儿却连狗都带不回去,实在丢脸。
淮淮每日催的紧,春宝受不住,只能趁夜牵回一只羊来顶事。
当天夜里,淮淮见了这羊,眉头一皱,“春宝,这狗有些大罢。”
春宝讷讷道:“个头大也很是正常,这御膳房的狗,必然要肥些,才好吃肉嘛…。”
淮淮后退几步,又定睛细看了一会,“再者说,这也不像是狗,像是羊…”
春宝道:“是狗。”
语毕,那羊便咩咩做声,凭空咀嚼着。
淮淮看一眼羊,再瞅瞅春宝,“你这眼神儿忒差了,这都能认错。”
春宝万分坚定,“是狗。”
淮淮扯一下嘴角,“罢罢罢,好歹就是他了,反正羊和狗同属畜生,想来鼻子也未必就能差上许多。”
说话间,忽然听得外面有动静,游公公间隙的嗓子自外头响起,断断续续的,像是在同人客套。
春宝赶忙将那羊朝里屋儿赶,“可别叫游公公瞧见,若是给他看见,我定少不了一顿打。”
淮淮跟在后头,“你将那狗抱上床,捂上被,便不易给人发现了。”
语音刚落,游公公便同璟瑄殿的小李子推门而入。
那小李子手里拿了个漆红的食盒,搁在角桌儿上,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样精美的糕饼,香气四溢,引的淮淮的口水都几欲落了下来。
游公公堆出一脸褶子,“李公公怎么还亲自送点心过来,您吱唤一声,咱家就过去取啦。”
小李子斜他一眼,“公公可别想太多,当是宁嫔娘娘差咱家送过来的,这小小的婳羽宫,却也入不了咱们娘娘的眼,这时候过来,不过是咱家好奇,想来见见你们主子罢了。”
语毕,便拿眼睛打量淮淮,“这就是你们主子?真可惜了这么副皮囊…”
淮淮拿一块糕饼, “你是谁?”
小李子闻言,恭顺道:“奴才李德胜,这是梅花儿金枣饼,您尝着可还合口?”
淮淮咬了几口,只觉清香满口,“不错。”
小李子接着道:“这可是咱们璟瑄殿小厨房的拿手点心,您瞧那外头的糖浆,是和了梅园里头的梅花,使得这个小饼吃着香味馥郁,看起来也是艳如朝霞。”
游公公跟着赞叹,“咱家看,宁嫔娘娘到底是得宠,这璟瑄殿小厨房的手艺,却是比那御膳房都不差罢。”
小李子跟着笑笑,“见笑了,不过是个小点心罢了。”
后又盯着淮淮道:“咱家也不能久留,方才来的路上,见着梅园外头围了好些个人,像是戏班子入了宫,当时咱家也未来得及去看看,这不将东西送过来了,人也见着了,便惦记着那里呢。”
淮淮来了兴致,“围了好些人?”
小李子笑容蹊跷,“可不就是,看那样儿,像是皇上也在呢。”
淮淮不再吃饼,只顾着看那太监,“皇上?那王爷呢?”
小李子给他问的一愣,“兴许在吧。。”
淮淮即刻将手里的半个糕饼仍在桌面儿上,“我同你一起去。”
小李子赶忙摇头,“那可不成,听说这婳羽宫还在禁足…”
淮淮急道:“早过了时日了,我同你一起去。”
游公公见小李子一脸为难,赶忙摁住淮淮,“八字没一撇的事,这又不是初一十五,哪里来的戏班子,天黑路滑,你还是在宫里好好待着,少给咱家添乱了。”
小李子见状,赶忙抽身,“那便劳公公送咱家一程了。”
淮淮正欲同小李子说话,却给游公公一眼瞪了回去。
眼见着两人转身出了屋,淮淮很是泄气,想着回屋,却见着春宝双目赤红,自里屋走出。
淮淮一愣,“怎么了?”
春宝直直的朝着那碟子糕饼过去,“忒香…”
淮淮道:“都给你。”
春宝捡起淮淮扔在食桌儿上的半个糕饼,狼吞虎咽起来。
淮淮望着春宝,沉思半晌,忽然有了主意,
“春宝,你同我出去一趟。”
春宝不一会便将那几碟点心吃的干净,含混道:“好。”
淮淮闻言,不等春宝喝口茶顺顺,硬将其扯出屋去,趁着游公公一个不注意,便跑出宫去。
***
风递幽香,雪里红妆。
元荆双手收入袖儿内,浓长的眼睫上布几点细碎薄雪。
月色尚好,映着那满园银白,混了那深深浅浅的红,竟有几分诡谲的意味。
到处都是艳红妖丽的梅,在这繁花落尽的时节里,如火如荼。
元荆冷的透了,却没想着出去,依旧朝梅园深处走。
梅园里没半点动静,风也没有,死水一样。
想着那时的事,自己还是王爷。
有年冬天,那人在窗外头叫他,“王爷,快快出来。”
自己听着那人的声音,明明怕的发抖,可也不敢无视,只得硬着头皮,披件儿斗篷就推门而出。
当时何晏正站在王府内的梅树下,笑着回头,
“王爷,想不想当皇帝呐?”
元荆眼睫一抬,停了步子,手脚僵硬,着了道儿似得,动也不动,
“谁在那儿?”
那梅林里悉悉索索的动静越发的大,却无人应答。
元荆开了口,眼底戾气重新漫出来。
“出来。”
那前面的暗影晃动,越来越近。
两个人从黑暗中扭出来,一大一小,脸冻的通红,双手暖着耳朵。
元荆屏息凝视,待看清了那人的脸,却惊悸难当,伸了一根指头,
“你…。你…”
淮淮给这突来的欣喜冲昏了头,一时间暖耳的手竟忘了放下,
“王爷,是我啊,淮淮。”
元荆像是忽然明白过来,登时松了劲儿。
望定了对面那双单纯如同孩童一样的眼瞳,音色淡漠,
“放肆。”
淮淮继续暖着耳朵,“王爷,你真在这里,我也刚巧经过,可真是巧。”
元荆攥了攥手,想着发怒,却莫名其妙的,只微微蹙眉,
“这周遭都是御前侍卫,你能进来,该不是‘经过’罢。”
淮淮直勾勾盯着元荆,掩不住的柔情蜜意,“王爷…”
一边沉默半晌的春宝忽然扯了淮淮的手,“你捂着耳朵同王爷说话,能说到一起去么。”
淮淮闻言赶忙将暖耳的手放下,“怪不得,我还奇怪王爷怎么不搭理我呢。”
春宝道:“可别忘了咱俩路上商量的,先从他身上取个物件再说。”
淮淮有些不忍,“你还是别扯他头发了,我先同他要,要是没要着,到时候你再扯罢。”
春宝以袄袖抹一把鼻下清涕“好,要是他不给你,到时候我再装疯。”
元荆立在两人身边,强忍了火,看一眼背对自己的这个小太监,
“你是哪个宫的?叫什么名儿?”
春宝转身,仰头看这个同自己说话的人,
“御膳房,小桂子。”
淮淮赶忙将春宝拨到身后,吸一口气,“王爷,能给我样儿东西么?”
元荆眼底冷寒,闭口不语。
淮淮有些羞赧的垂了头,盯着自个儿的靴面儿,
“那…。你有手绢儿么…”
元荆面无表情的移了视线,“没有。”
淮淮猛的抬头,难掩失望,“这可如何是好。”
春宝见状,忙插一嘴道:“要个别的。”
淮淮恍然大悟,又继续道:“那…。你能给我个物件儿么?”
元荆静默半晌,
自腰间扯下一只羊脂玉佩,递给淮淮。
淮淮拿了玉佩,却不舍得走。
痴痴的看一会元荆,“王爷,不如你上我屋呆会罢。”
春宝上前给了淮淮一肘,“怎的有这等打算,也不同我商量。”
淮淮却未听见似得,眼望着对面儿满面怒容的人,“王爷…我屋里头,又不少好东西。”
春宝闻言,忙跟着道:“可不就是,他屋里有只羊,能喝羊汤。”
淮淮看一眼春宝,“你方才不还说那是狗么。“
春宝没听见一般,去看元荆,“您就跟他走罢,错不了的。”
元荆实在受不住,杀气浓浓的盘桓在额上,“朕看你们俩简直是活腻歪了!”
语毕,便一头栽在地上。
淮淮愣在一处,在抬头去看拿着大棍的春宝,音色颤抖。
“你…打哪里弄的这棍子…”
春宝道:“就在脚边儿。”
旋即又道:“打晕了扛回去,倒也省事。”
☆、20 劫走
元荆头痛欲裂,攒足了力气抬手,触手尽是粘腻。
“你们…好大的胆子…”
淮淮心疼的紧,“王爷,对不住。。不是我。。”
话音未落,便见春宝拿着大棍接着补了一下。
元荆登时晕厥在地。
淮淮狠瞪了春宝一眼,双目尽赤,“你怎么又打?”
春宝一脸委屈,“没打晕便接着打啊。。”
淮淮赶忙俯□子,将其扶起来,以衣袖擦拭元荆脸上雪水,“这回是真晕了,可别再动棒了。”
春宝扔了手里的大棒,跟着弯下腰,“咱们可怎么将他抗走?”
淮淮怒道:“你手倒是快,既然不知如何抗走,为何下手。”
春宝也不气,蹲在地上冥思苦想,便道:“不如你将他抗走罢。”
淮淮道:“废话!”
元荆在雪地里躺的久了,身子越发冷凉,淮淮便将自己身上的夹袄脱下来裹在元荆身上。
春宝见状,便有了主意,“这外头这么些兵,若是堂而皇之将王爷扛出去,定招人追堵,若是抗个太监出去,该就不会惹人耳目了。”
淮淮目不转睛的盯着春宝,“你胆子太大了罢…净想阉了王爷。。”
春宝一撇嘴,“我的意思,是将咱们的衣裳脱下来给他,装扮一番,好趁夜背出去,你看他这一身明黄,却也太过扎眼了罢。”
淮淮寻思片刻,便将元荆外头的洒线绣龙袍脱掉,换上了自个儿的棉袍,又将夹袄裹在外头,才算完事。
春宝帮着摘下元荆头顶的白玉冠,将自个儿头顶的乌纱扣上去,自语道:“有点小了…”
又从地上那团龙袍内翻出个镶玉的束带,在元荆头上绕了两圈,打了个死结,那乌纱也便卡的紧实了。
淮淮背过身,蹲在地上,等春宝将元荆扶上自己的背后,才起了身,深一脚浅一脚在雪地里,朝梅园深处走去。
且说着皇宫的梅园本不过是御花园内的一隅,因生了许多梅树,到了冬天,便自成一派风景。
方才淮淮同春宝从御花园后头穿入梅园,这样一来,只需沿原路返回即可。
黑色如墨。
宫人手里的提灯惨淡晦暗,像是人困顿疲惫的眼。
喜连一行人在梅园外头守到了二更天。
随行的小太监个个冻的嘴唇发青,不自觉两个角互相磕,抱紧了膀子。
侍卫的佩刀于暗夜里冷光四溢,一动不动,整个人像极了冻僵的石头。
喜连瞥一眼身后暖手的小太监,声音冷淡,
“没规矩的东西。。若是给皇上见了你这幅德行,成什么体统。”
语毕,方才还晃悠着取暖的太监这会子都没了动静,低眉垂手立在原地,咬着牙受冻。
前面忽然吵起来,来世汹汹的脚步声,连通传都没有,一个人影就直接冲了上来,
喜连赶忙制止了欲冲进去的人,
“对不住,大将军,皇上有旨,近身者一律诛杀。”
那臣子直挺挺立在喜连面前,粗声粗气,“劳公公通传一声,东南反贼四起,战事告急。”
喜连脸色一变,很是犹豫,“这…。将军实在为难咱家了…皇上方才发了火,眼下正是震怒,咱家万万不敢进去啊…”
那大臣失笑,“这等要命的关头,哪里还怕什么触犯龙威,横竖也是死,若是耽误要事,怕是死了也留不了全尸。“
语毕,便欲硬闯而入。
门口处把手的侍卫提剑而上,挡了那大臣去路,一时间空气尽是腾腾杀气。
“放肆!”
那大臣忽然长身而跪,大吼一声,
“皇上——”
气氛绷得紧了,如弦待发,喜连给压的喘不过气,
再看一眼梅园里头,黑漆漆的,没半个人影。
一干人在外头有等了约莫半柱香的时辰,跪在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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