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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井冰作者:苍白贫血-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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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淮轻手轻脚的凑近他,有一股子清幽苦涩的冷香窜入鼻腔,很像是平日里喝的那个药香,却又不太一样,似乎更加浓郁些,带着些许酒气。
  淮淮的腰弯的更深,盯着那人的脸,吹上去好些暖气。
  这人的相貌同平日里见的人很是不同,
  有些黑,轮廓鲜明,硬朗而深邃,刀刻一般,带着淡淡的煞气,
  似露非露,呼之欲出。
  淮淮直起身子,“你不往里去也就算了,整日的装个什么睡,哪有那么多觉?”
  后又道:“不如你陪我说说你的事,我定不告诉别人。”
  淮淮重新躺下,将棉被盖在两人身上,侧躺着脸朝外,这样还能宽敞些。
  待安置妥当后,淮淮目光放空,闲话道:“我先同你说说我的事,我说完了,你再说罢。”
  脑子里浮现的人脸,越发的清晰,带着暖色,给那光景镀上一层蜜。
  淮淮双目莹亮,不自觉的笑,
  “我瞧上一个人。”
  后又将被子朝上拉一拉,脸上笑意更深,
  “我实在喜欢的紧。”
  那死人躺在床榻上,死白的面色,忽然泛起些红晕,
  像是要活过来一样。
  淮淮浑然未觉,心里面漾出来得,说不清道不明。
  说是甜,却带着些苦,明明是笑,却鼻子泛酸,
  “江怀瑾…”淮淮念着他的名字,眸子温情的几乎化成了水。
  那死人的喉咙动了下,咯咯作响。
  “江…。。江怀瑾!”淮淮猛的瞪大了眼,腾的从床榻上做起来,惊悸的望着那死人,
  “江怀瑾…不就是你喊的那个人么…你是谁?”
  那死人早就没了半点动静,看上去同平时无异。
  淮淮叹口气,“忒不够意思。”
  而后又觉得脸上黏糊糊的,抬手一触,莫名其妙的,竟是湿热眼泪。
  淮淮想着自己兴许是得了眼疾,赶忙起身叫游公公寻太医过来瞧瞧。      


☆、15 梦魇

  三更天。
  寝宫。
  烛火通明。
  
  元荆摘了金龙冠,那如墨青丝散在肩膀上,更衬得他面白如玉。
  龙案上的奏章依旧堆积如山,自各地而来,无时无刻汇报这这个国家的衰落战乱。
  
  搁在一旁的参茶已然凉透了,却还未有动过。
  元荆眉头紧蹙,凤目间掩不住的戾气。
  
  便是皇上摸样这般怖人,喜连却无半点恐惧,只是隐隐的心疼的。
  
  大平自圣桢,太初两个皇帝后,国运衰败,较鼎盛时期早不可同日而语,
  到了元荆这里,只剩了个奸佞当道,战乱四起的烂摊子。
  可怜皇上日以继夜的批奏折,除奸赈灾,御外安内,可这国家却依旧无法遏制的衰败下去。
  皇上日益暴戾,掩住了明君风范,却掩不住疲惫倦怠。
  
  喜连将参茶端下去,吩咐其他小太监重沏一盏过来。
  那小太监困盹不堪,强打着精神接了绘龙黄瓷茶盏,躬身退了出去。
  喜连抬眼见皇上眼下黑气,犹豫片刻,还是大着胆子开口,
  “皇上,已经三更了,早些歇着罢…”
  元荆不语,拿了朱笔在奏章上继续写字。
  喜连等了半晌,后又劝道:“明个儿早朝还要早起…。”
  那执笔的手一停,元荆眼睫微抬,看一眼外头,这才搁笔起身,给宫女伺候着躺下了。
  
  喜连放下绣锦床帐,灭了几只红烛,挥退当班的小太监,亲自守夜。
  
  透过层层帷幕,隐约可见龙榻上的人,辗转不休,后又静下来,没半点声响。
  
  梦里头,韶光晦暗,醺眼交错。
  
  何晏将喝醉的江怀瑾抱上床榻,将床帐一掀,把人丢了进去。
  红烛高照,映的那人面若春花,眉目如画。
  何晏给股子邪火勾的心跳加速,除了裤子,两腿一胯,便骑了上去。
  江怀瑾喝的实在太多,只觉身子一沉,还想着是王府的下人伺候着,眼也懒得睁开,只挥了挥手,便沉沉睡去。
  何晏将白天在托人从小倌馆淘换过来的攒珠锦盒塞入枕头底下,三两下将身下的人剥的寸缕不着后,又以手搓弄几下,便试图将那硬挺之物顶入,
  江怀瑾醉熏熏的,只觉得身子发冷,可□却给个灼烫的东西戳着,难过的很,于是便想着睁眼瞧瞧,是个什么情况。
  可这不睁眼还好,一睁眼便直接给眼前光景吓的酒醒。
  何晏赤着□,骑跨在自己身上,自己则被迫的仰面开 腿,像个女人一样,实在难看。
  江怀瑾目瞪口呆,伸了手,去指何晏,“你…你…”
  何晏笑嘻嘻的将那细白的指头攥入手心,摁在自己心口上,“王爷,我喜欢你啊。。不信你摸摸,我这心可跳的紧呢。。”
  江怀瑾反应过来,怒不可支,“荒唐!下去!”
  何晏非但不下去,反而越发的将他压个瓷实,“王爷…这可由不得您。。”
  江怀瑾凤目含毒,“何晏。。我便再不受待见,好歹也是王爷,你竟胆大至此,实在是…。…”
  何晏将身侧的丝绢塞入其口中,将他翻过身,死死摁住,“王爷,别说是你,就是皇帝现在都要看我何家的脸色行事,他又岂会为了你这么个小王爷,与我何家作对呢。。”
  江怀瑾趴在床榻上,给何晏反着箍了手,嘴里‘呜呜’做声,说不出半句话来。
  
  待何晏将那饱胀之物抵在身后密处,江怀瑾这才明白过来男男之间是如何行房的。
  
  简直是奇耻大辱。
  
  堂堂大平王爷,被个男人进了那污脏之处,又压在身下插干,实在教人难以忍受。
  恶心感涌上心头,江怀瑾干呕着,给那团东西堵着,吐不出来。
  何晏抬眼一笑,“王爷莫怕,不会很疼。”
  语毕,便纵腰挺入。
  江怀瑾忽然一个冷战,浑身哆嗦着,痛成了一团。
  
  喜连坐在紫檀木凳上,正迷糊着,忽然听得身后细微声响,
  即似啜泣,又似呼救,断断续续,像是卡在喉咙里。
  
  猛的睁了眼,喜连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起身,急步朝龙塌而去。
  抬手掀了帐子后,喜连松口气。
  索性里面只有皇上,并未出什么岔子。
  喜连微微俯了身,借着晦暗烛火,端详龙榻上的人。
  
  浓眉紧蹙,惊怖欲绝。
  像是梦魇。
  
  “皇上…”喜连声音极轻,“皇上…”
  说话间,那紧闭凤目猛的睁开,怨狠之势,竟如毒蛇吐着信子盘旋而出。
  喜连给一双手紧紧的扼住脖子,脱力的载歪在龙榻边,面儿上憋的青筋四起。
  元荆面儿色白的尸首一样,睁大了眼,魔障一般,死命的收紧指头。
  喜连眼珠外凸,舌头极长,几欲背过气去。
  “咳咳咳…。皇…皇…”
  待看清了眼前人吼,元荆回了神一般,猛的松了手,
  却依旧余怒未消,“来人——”
  
  喜连歪在一边,气喘吁吁,“皇上……”
  元荆淬白的脸上杀气浓郁,“去——给朕将那婳羽宫的拖出来…。。活刮!分尸!”
  喜连歇过来,拭了下满头冷汗,不自觉道一句,
  “皇上,不过是梦罢了…”
  “…。。”
  “醒了就好。”
  元荆心头一震,喃喃道:“醒了…”
  
  心中却想着方才做的梦,想着那人已经死了,梦魇也过去了。
  剩下现在这个,给自己掏空了神智,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了。
  
  这样想着,元荆心里轻松了许多。
  
  五更天,鸡鸣薄雾。
  外头仍旧黑漆漆的。
  *****
  春宝养了半月,腚上的伤口总算定了痂,好的差不多。
  于是又开始整日的往淮淮屋里窜。
  且说这日,淮淮刚用了膳食,春宝便进了屋,
  “淮淮,我想出来了,”
  淮淮正无趣,看见春宝也来了精神,“想出什么来了?”
  春宝小心翼翼蹭上炕头,“就是你那心上人啊。”
  淮淮很是感动,“春弟,还是你够兄弟。”
  语毕,又斜了眼去瞟床上那纹丝不动的死人,阴阳怪气道:“不像有些个人…忒不仗义…”
  春宝忽然敛了面儿上笑意,多出些严肃来,“淮淮,其实我不姓春。”
  淮淮一愣,“那你姓啥?”
  春宝看一眼四周,压低了声音,“姓张。”
  淮淮眼皮一松,“你竟叫张春宝…”
  春宝摇摇头,“倒也不是,只不过姓张罢了,但是名儿却未想好,‘春宝’不过是宫里头的公公给取的,唤着舒服罢了。”
  淮淮感同身受,“也是,就像我,我姓何,也是未想好名儿,这淮淮也不知道是谁给取的,也是唤着顺耳。”
  语毕,两人四目相对,越靠越近。
  春宝忽然反应过来,护着自个儿的身子,“你不是有心上人么…。”
  淮淮不过是想着起身整理鞋袜,困惑的看了春宝一眼,
  “是啊,怎么了?”
  春宝明白过来,不再言语,只默默的将桌面儿上的药碗端起来,喝的干净。
  淮淮道:“不是说,你想起来那人是谁了么?”
  春宝一拍脑壳,“瞧我差点忘了,我冥思苦想好些日子才想出来,那个人能进出皇宫,且有那么多侍卫看守,应该是个王爷,此次入宫,定是来看母妃,皇上便下令寻了好些个人看着他。”
  “竟然是王爷…。”淮淮竟有些得意,“我当真好眼光…”
  又忽然想起来似得,“那他母妃是哪个?”
  春宝继续道:“这正是我寻思的出来的法子,若能找到他母妃所在之处,你我岂不是就能日日都见到了他了。”
  淮淮起身下地,“当真好法子。”
  语毕,便拉着春宝往外头走,“走,出去再找他娘去。”
  推了门儿,俩人在瑟缩着出屋,直奔宫门而去,淮淮用力推了半晌也推不开,直觉那门外叮当作响,像是给锁住了一般。
  春宝给屋外头的冷风一激,登时鼻涕就挂了出来,“听游公公说,外头都是些把手的侍卫,不让出去。”
  淮淮不答话儿,只将春宝扯到了墙根儿,“还真出不去,看来只能翻出去了。”
  春宝吸吸鼻子,“这墙外头没人?”
  淮淮道:“谁知道,若是有人在,你我再翻回来便是。”
  春宝仰着头,眯了眼睛望着那高耸墙头,“忒高了…。”
  淮淮道:“无妨,我将你举出去。”
  春宝摇摇头,“那不成,我畏高,你就是将我送上墙头,我也不敢下去。”
  话音刚落,便低了头在墙根四处寻找。
  淮淮不解,“你找啥?”
  春宝弯着腰,仔细端详那墙根,“看看有没有狗洞。”
  淮淮道:“你便是要找,也该顺着墙根朝两头找,总盯着一个地方作甚,再者说那里明摆是没有洞嘛。”
  春宝点点头,“也对。”
  后又挪了一步,蹲在地上将积雪扒开,继续看,
  淮淮双手收入袖儿内,“这婳羽宫自打我住来了,除了人就从未有过其他活物,哪里来的狗洞。”
  春宝直起身,看一眼淮淮,“找到了。”
  淮淮闻言,顺着春宝的指头朝墙根看,还真有个缺了几块砖的洞。
  春宝很是得意,“我就说嘛…”
  淮淮讷讷道:“你倒是运气好。”
  春宝捋了袖子就趴在地上,将头对准了洞口,攒足了劲儿的往出拱。
  且说这春宝个矬体瘦,想钻出去,本也不是个太费力的事,只可惜春宝天生的大肚子,于是这好容易挤到中间,便给卡在一处,怎么也出不去了。
  春宝双手扒着墙外头的地,吃奶的劲儿都使了出来,却还是分毫不移。
  无奈只得跟淮淮求救,“淮淮,搭一把手。”
  
  淮淮看一眼身后呆立着的游公公,有些不知所措。
  那洞里的春宝像是生娃的女人一般,呼哧有声,一面打着拍子使劲,一面喊淮淮,
  “快将我弄出去,不然一会将那老阉货招来了,你我都跑不了。”
  
  游公公闻言,将手里的活计放下,
  抄起墙根的雪铲就要过来。


☆、16 出宫

  幸亏淮淮反应快,与其撕扯半晌,才将雪铲夺了下来。
  游公公虽眼神怨毒,却一言未发。
  思索半晌,登时心生一计,便转身而去。
  淮淮长舒口气,将春宝自那洞里拽了出来,“是不是穿的太多?”
  春宝拍掉身上的雪,答非所问,“还是你劲儿大,若是换成了你,就该能轻松爬出去了罢。”
  淮淮摇摇头,“我个大,定钻不出去,可你也钻不出去,只能同我一起翻墙了罢。”
  春宝急道:“你给我两日时间,我要多吃饭,练好身体,才有劲朝外钻。”
  淮淮听春宝这话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实在想不出是哪里不对,便应了一声道:“好,再等你两日罢。”
  春宝欢喜言谢,转身就上小厨房去寻些吃食给自己长劲儿。
  
  接下来两日,春宝日日吃的涨肚,吃完了,便去墙根钻洞,杀猪一样的嚎上半晌,再给淮淮拽回来。
  由于春宝动静实在太大,以至于这婳羽宫的宫人全都看在眼里,又见着游公公整日的和泥凑砖,便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到了第三日,春宝有些泄气,想着自己连吃了两日,光长肉不长力气,实在浪费粮食,伤心欲绝间,便倒在炕上躺了一整日,不自觉的连肚子都饿瘪了。
  待恨过,哭过后,春宝依旧觉得心有不甘,唯愿最后一搏。
  念及至此,春宝翻身而起,摸到那洞口前。
  还未来得及使劲,便轻巧的钻了出去。
  春宝大喜,赶忙又钻了回来,振臂高呼,“天助我也——”
  喜不自胜间,竟未瞧见身后的游公公早就备好了碎砖和灰泥,趁着春宝找淮淮报喜的时候,将那洞堵了个严严实实。
  
  待淮淮同春宝欢喜的从屋里出来,刚巧就撞见游公公领着几个小太监干的火热。
  淮淮看一眼春宝,“堵上了…”
  春宝万分懊恼,“来迟一步啊…”
  淮淮道:“看来只能翻墙。”
  春宝思索半晌,后又灵机一动,“找个宫外头有树的地方翻成不?”
  淮淮道 :“你我身在宫里,如何找个宫外头有树的地方?”
  春宝眼底流出些许鄙夷,“这又有何难,你个字这样高,仰头看便是了。”
  淮淮闻言,四处看了半晌。
  且说这婳羽宫地处后宫偏僻之处,幽深静谧,都是以往太妃静养晚年之地。
  所以树木较那些妃嫔的行宫而言,也便繁盛许多。
  淮淮并非费多大的力气,便寻了一株,指给春宝,“就去那里罢。”
  春宝遥望半晌,故作深沉,
  “如此,便是万事具备,只欠西风了。”
  淮淮道:“我总觉的该是东风。”
  春宝看他一眼,“罢了,就依了你,你且等我一等,待都弄妥当后,你我一同翻出墙去。”
  淮淮些许费解,“你这又是唱的那出戏。”
  春宝转身了身,还未走几步,“你身上有多余裤带不?”
  淮淮道:“我无事在身上系那么多条裤带作甚,屋里倒是有许多,你要多少?”
  春宝伸了三根指头,“两条便可。”
  淮淮点点头,“我这就给你取去。”
  
  ****
  游公公将上次淮淮踹掉的那些碎瓦片尽数堵在那窟窿里,抹了灰泥上去,却还是差一些。
  一边儿抹泥的太监见状道:“公公,成了。”
  游公公以袖口抹一把额上细汗,“成个球!你当咱家是瞎子么?”
  那太监道:“没砖了,搁啥弄?”
  游公公不死心,“若这样半途而废,恐那傻子还是会打这里的注意,只能将这缺口全堵上了,才能端了他们的念头。”
  “公公。不如寻些别的物件,硬的就好。”
  游公公寻思半晌,想着这婳羽宫里头硬的东西要么太大件,要么太贵重,总也没个合心的,一时间,竟是愁容满面。
  另一个太监忽然眯了眼睛,笑的满脸褶子,“公公,咱家想到个好物件。”
  游公公扶着自个儿的腰,缓缓起身,“什么物件,你且说来听听。”
  太监露一口黄牙,“春宝的被头又酸又臭,硬的要命,夜里头谁也不愿意挨着他睡,这一个翻身,就跟撞了桌角儿一般,实在是难熬,倒不如公公将那被子那过来,回头给他换一床不就得了。”
  游公公正想反驳,脑子里忽然想起刚接春宝过来那日,春宝的铺盖卷儿确实硬与常物,便赶忙回屋取一床半新的褥子来,朝那偏室而去。
  这刚推了门儿,还未来得及将褥子放在床板上,便觉的那门后有些异响。
  游公公回了头,见那掉漆的柜橱前蹲了个黑影,小小一团儿,窝在一处摆弄着什么。
  “谁啊?大白天的在这翻箱倒柜?”游公公将被子搁在床板上,转过头问。
  那团儿东西回了头,一张淡眉细眼的脸自暗处没出来,憋得通红,很是狰狞。
  游公公吓的后退几步,“你这是作哪门子的妖儿…。”
  春宝松一口气,面色潮红退却,将手里的物件举起来,“公公,我掰钩子呢。”
  游公公定睛一看,春宝手里的物件不是别的,正是淮淮勾床帐子用的钩子,
  登时急火攻心,上前几步,“兔崽子,竟在这里祸害人!”
  春宝赶忙捂着头,“淮淮给我的,说了不要的。”
  游公公不等其分辨,便将那钩子从春宝手里夺下来,劈头盖脸的给了一顿耳光,抽的春宝陀螺一样,这才罢手。
  待回过神再去端详那钩子,早给春宝掰的不成形状,也是废了,只能等婳羽宫解了禁在去申领一个。
  游公公将那变形的钩子仍在地上,狠狠骂一句,又去扛春宝的被子。
  春宝迷糊半晌,见游公公扛着自己的被头就走,忙朝前一扑,“公公,我再也不敢编谎儿了,那钩子是我偷的没错,别拿我被子,晚上忒冷。”
  游公公抗了被子,听春宝这一席话,更是气急,“兔崽子,原来那钩子竟是偷的…”
  春宝抱着游公公的腿央求着,“公公莫要拿我被子,我改便是。”
  游公公一脚将春宝踹倒在地,那春宝像是疯了一样,重新缠上来,眼底的泪珠一串串的掉,
  “公公!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罢。”
  游公公叹口气,继续骂道:“要死啊,咱家不过是给你换床新的来,盖这么个石头,你也能睡的着?”
  春宝闻言,又抽搭片刻,才想明白了,“多谢游公公照顾。”
  游公公翻了翻眼,“你无事的时候少骂咱家两句,咱家就很满足了。”
  语毕,便将腿上的脏手抖掉,转身出门又堵墙去了。
  春宝欢喜的起身去看那床褥子,想着游公公其实人也不错,倒是自己,很不是个东西。
  在背后骂他是个阉货不说,还将他的床钩子偷去装给淮淮,实在不地道。
  想起钩子,春宝赶忙在地上搜寻半晌,将那弯好的钩子捡起来,又将角落了一捆麻绳拿上,便出门去找淮淮。
  
  见春宝进了屋,淮淮将那两条裤带递给春宝,“给,你要的。”
  春宝不语,只将那两个裤袋系在一起,使劲扯了扯,“倒也结实。”
  淮淮道:“谁这样宽的腰,竟要两个裤袋。”
  春宝摇摇头,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状,“走,我们翻墙去罢。”
  淮淮看一眼春宝腰间的钩子,“莫非你竟要用这钩子翻出去?”
  春宝眼底惊悸,“这都给你看出来啦?”
  淮淮道:“钩子在你腰上挂着呢。”
  春宝将那捆麻绳系在钩子后头,又接上裤袋,“我想着先让你顶我上墙,到时候我使这个勾着外面的树,这样荡着下去,便能不弥补我身高不足之处,待绳子停下来,我距离地面儿也不会很远,松了绳子跳下来便可。”
  淮淮沉思半晌,“我既然能将你举上去,到时候再将你接下来不就得了?”
  春宝给淮淮问的哑口无言,却又不甘心,“大丈夫凡是当亲力亲为,岂能事事都要依靠他人?”
  淮淮道:“那成,走罢。”
  两人出屋到了墙根儿下,淮淮将春宝抗在肩膀上,春宝踩着淮淮的脑袋,强够着那墙沿儿,待半个身子趴稳了后,春宝猛一甩钩子,却也没能勾住那树冠。
  底下的淮淮给踩的两眼发黑,“好了没?”
  春宝甩了百十来下也不成,面儿上急出一层汗,“就差那么一点儿。”
  “你够着墙顶了么?”
  “够着了,正想着将钩子甩出去呐。”
  “你先上墙再说,待会我帮你钩树。”
  春宝好容易上了墙,趴在上面哆嗦,“好了。”
  淮淮猫腰窜上了不远处的一颗树,还未上墙,便听得春宝音色凄厉,
  “你跑那么远作甚?”
  淮淮上了树,以脚够着墙头儿,“莫急,待我上去后,再挪过去找你。”
  春宝惊魂未定,“你快点过来,我畏高…”
  淮淮好容易上了墙,一点点朝着春宝蹭,拿了春宝手里的钩子,轻易的就勾住了宫墙外头的树。
  春宝正欲拍手称赞,身子一个不稳,险些掉下去,赶忙又趴好了,“把绳子给我。”
  淮淮扯了扯绳子,发现那钩子钩的倒紧实,便递给春宝,“好了。”
  春宝伸了手,颤颤巍巍的接过绳子,“勾的可牢固?”
  淮淮道:“我试过了,应该没事。”
  “那你给我的裤带可结实?”
  “穿了一年,没一条断过。”
  “那…。”春宝也想不出其他疑虑,“那我便跳了?”
  淮淮提醒道:“你抓紧绳子便可。”
  春宝深吸口气,缓缓立在墙头,攥紧了绳子,两眼一闭,便荡了下去。
  与其说是荡,不如说是跳。
  本来是个不错的想法,只因春宝准备的绳子实在太长,以至于一切打算都变了样儿。
  
  淮淮惊悸难当,眼看着春宝直身坠下,咚的一声扎入雪堆里。
  那绳子还有一卷留在墙头上,还未来得及全带下去。


☆、17 王爷

  淮淮见雪堆里的人五官都变了形,却生怕打草惊蛇而强忍着不喊出生来,很是佩服,
  想着赶紧下去看春宝伤势如何,淮淮站直了身体,可还未来得及跳,便愣在一处。
  
  天光黯淡,苍古宫墙间,竟飘起了星星点点的薄雪。
  交错宫墙间,也不知道那条路上,竟停了一队人。
  为首的太监挑了棉帘儿,自轿上下来的人,颀长而立,怀袖收容。
  
  漫天细雪,纷扬不休。
  那人也刚巧抬了头,朝这边瞅来。
  ***
  到了日薄西山之时,元荆总算歇了下来。
  给喜连提醒着,便想着去宁嫔那里看一趟,好歹是怀了龙胎,也不能太过无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到了璟瑄殿,刚下了软轿,便是飞雪翩跹。
  仰头间,竟瞧见那傻子,立在高处,眼望着这里,痴痴寂寥。
  喜连见皇上下了轿子,未有进宫的意思,便恭着腰道了句,
  “皇上,龙体要紧,当心受了凉。”
  元荆立在一处,漆黑的眸子自夕照下弥上一层清浅的琥珀色,闪神间,竟有分外情深的错觉。
  
  璟瑄殿的宫人也尽数跪在薄雪里,俯首垂眼,只静静等着。
  
  璟瑄殿内,宁嫔盛装华簪,等的心焦,便给紫竹扶着出了屋。
  眼见着宫门口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宁嫔一窒,想着别出什么岔子,赶忙上前。
  还未走几步,便瞧见那门口处的皇上,一动不动,肩膀盖满了细雪。
  
  宁嫔很是疑惑,微微福一福身子,“臣妾参见皇上…”
  等了半晌后,皇上也没半点声音,宁嫔便大着胆子循着皇上的目光而去,远处墙头那隐隐约约的,像是个人头,又像是个鬼影。
  倒是身边儿的紫竹眼尖,“娘娘…。那傻子…”
  
  待地下的春宝实在受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呼号,淮淮这才醒过神来,接着的反应,便是朝元荆挥了挥手,
  “王爷——你且等我一等”
  元荆听的模糊,静立不动,依旧盯着那傻子。
  
  淮淮方才那一喊不要紧,守在婳羽宫门口的侍卫听着动静,忙循声而去,老远的见着立在墙头的人影,接下来便是抽刀奔袭。
  春宝歪头瞅见那侍卫,手脚抽搐着,却怎么也翻不起身来。
  淮淮也是急,蹭的一下从那墙头上跳下来,在地上滚了两糟,摇晃着起了身,上去扯春宝。
  春宝使了大劲也起不来,“快跑!我装死便是!”
  淮淮一把将春宝抗在肩膀上,转身便跑,“他们都看见你活着,又如何装死?”
  春宝挂在淮淮背上,呲牙咧嘴,“淮淮,莫要管我,恐连累了你!”
  淮淮边跑边道:“你倒也不必太过担心,我只想着给你造个摔死的假象,你待会可要装的像些。”
  语毕,两手一松,那春宝便沙袋一样从淮淮肩膀滚到地上。
  春宝应声落地,抽搐两下,便没了动静。
  
  淮淮挣了命的跑,心想着那王爷,脚底下生了风一般。
  后头的侍卫撵了上来,大部分追淮淮而去,只剩了两个盯着地上蜷缩的小太监。
  “死了吧?”
  “没有,你没瞧见这太监手攥的死紧么,若是死人,哪会有力气攥手。”
  侍卫话音刚落,便瞧见那地上的小太监松了手,露出掌心黑泥。
  侍卫互视半晌,其中一个道:“怎么办?”
  “不用管,上头的意思,本也是不许这婳羽宫的主子出宫,并未禁足其他人,你我还是去追那人罢。”
  语毕,两人便转身而跑。
  
  风卷冷雪,落在春宝紫青的脸上,化成了莹润水珠。
  春宝强撑了身子起来,头上的乌纱早就不知所踪,发髻也歪在一边,掉几缕下来,分外憔悴。
  幽幽叹口气,春宝强忍这浑身痛楚,“早知道…我就不这样费劲了…”
  
  眼瞅着身后的侍卫越发的近了,淮淮悲从心来。
  且刚才站的高,正巧能看见王爷,可下了地却全然不知去那里寻他,
  跑了这么一会,也只不过是瞎摸罢了。
  淮淮呼哧带喘,停在个死胡同前,缓缓转身。
  对面儿的侍卫放慢了步子,一点点聚拢过去。
  
  元荆垂了眼,拂去肩上绒雪。
  缓步入了璟瑄殿。
  众人松一口气儿,跟着入了宫。
  
  耳畔呼声骤起,像是要撕裂这周遭的冷气一样。
  
  “王爷——”
  “王爷——你在哪儿?”
  
  元荆眼睫微抬,戾气四溢。
  喜连认得那嗓音,不由得打个寒战,去看宁嫔。
  且说那宁嫔自然心中恼怒,可却不傻,深知皇上的心思,便轻呼一声,端一副胆小柔怯的摸样。
  身侧紫竹赶忙扶住宁嫔,一句‘娘娘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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