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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和他的男人-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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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龙帝雪艾仁政的统治下,天下太平,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日新月异的生活蒸蒸日上。
隆利也携董王妃游历全国去了,听消息说,他们已经到达了千里之遥的西域。对于父母这对恩爱无比的夫妇,雪艾的羡慕之情更是无法言表,如果武双还在,他们现在该会是何等的亲密无间……
今夜,一个人孤独的坐在拥和宫空寂的锦榻中,自从武双逝去后,拥和宫便一直空置着无人居住。这六年来,雪艾每天都要来这里几回,拥和宫正殿的墙上,挂着一幅武双的画像,那是出自全国最有名的画师之手,画中的男子长衫轻裘,临风玉立,栩栩如生,似要在画中走下来一般。
双儿,回来吧……
雪艾伸手抚向画中男子的脸,泪水便又一次如决堤之洪般泛滥。
深深的呼吸着,迫使自己移开了目光,心却在此刻支离破碎。时间不可能冲淡一切,时间更不会愈合伤口,对他的思念反而越加锥心蚀骨,根深蒂固!
宫中的一切摆设都不曾有丝毫变动,那一束精心修剪过的蔷薇,此时早已剩下寥寥枯枝散落在花瓶中,雪艾拈起一枝放在鼻翼,似乎还能闻到它当年的香气,记忆中那个倾国倾城的男子,身着一袭雪青色的绣竹长衫,手拿花剪专心致志的修剪着,他的发丝漆黑如瀑,是雪艾剪不断的思念,他的眼神柔情缠绵,是雪艾割舍不了的情愫,他的殷殷期望更是雪艾活下去的动力。他忽然回忆起当年的情景:
他在背后环着他的腰,轻轻一嗅笑道:“想不到双儿还有如此闲情雅志呢!”
他微微的笑着:“知道你喜欢花草,故特地剪来衬托气氛。”
六年了,竟似过了六个世纪,回忆起来,却依如昨昔……
躺在那男子曾经睡过的大床上,真的好想拥他入怀,真的好想再看一眼他羞红的脸庞。我想你了,双儿……
他起身,默默的倒了一杯酒,又缓缓的饮下,听着风雪敲窗的声音,忍不住咳嗽了起来。风潇潇,雪绵绵,凄冷的夜空清澈如洗。广元宫中一声嘹亮的新生婴儿啼哭,喧染了无边的黑夜。满面喜色的宫人一路急匆匆跑来禀报:“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陛下万千之喜!王后娘娘顺利诞下龙子,如今母子平安,陛下不去看看小龙子么?”
雪艾却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淡淡的说道:“替孤转告王后,让她好好的休养,孤王还想在这里静一静,等一切安顿下来,孤王自会去看望她母子。”
宫人应诺退去,雪艾心中却悲多于喜,轻叹一声,手执酒杯走出拥和宫。此时,雪已住风未停,王宫上下张灯结彩,一路漫步走去,入目的尽是一片清冷的喜气。不知不觉间,竟然来到了朝堂大殿门外,他负手住足,忽然想起了六年前的那个冬天,他和武双在这里纵情狂吻的情景,双儿,我好想你啊……
一阵猛烈的咳嗽,手中的酒几乎全部抖溅而出。白雪皑皑中是几点鲜红,这六年来,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已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冷酒下肚,怅然独饮,那高高的朝堂之上,精美华丽的盘龙宝座,承载了多少人的欲望,那是高不可攀的权力和地位,一旦拥有它,势必要付出更加昂贵的代价。他披荆斩棘,一路饮血,踩踏着尸骨垒砌的台阶步步走上,当他把天下握于掌中的同时,他又失去了什么!
那些歌舞升平,那些琴瑟沙哑,那些华服飘飞,那些舞步流霞。蓦然回首,望穿繁华,赢了天下却输了他!
心中蓦然一阵绞痛,伸手摁住了心脏,又是止不住的一番咳嗽,那雪地中的殷红更加多了几点,而他却全然不去理会。再回到拥和宫的时候,天色已经微明,有太监匆匆赶来,在身后毕恭毕敬的道:“陛下,还有半个时辰将近早朝,早膳也已经备好了。”
雪艾摇手道:“我今天很不舒服,早朝就免了,早膳也免了。”
“是,遵旨。”那太监诺诺应声着退了下去。雪艾依然静静的站在武双的画像前发呆,不知过了多久,不知是什么时辰了,他依然舍不得离去。身后脚步声细微,贺小豹的声音谨慎的叫道:“陛下……”
“不要再叫我陛下,叫我一声三哥。”雪艾头也不回,淡淡的吩咐,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贺小豹眼圈一潮,低声道:“三哥,你已经在这里站了大半天了,小豹实在担心你的身体,请三哥回宫休息吧!”
雪艾并不理会他说什么,只是静静的问道:“小豹,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今天是……”
“六年前的今天,我带兵杀入王宫,那天的天气好冷啊,双儿为我披上那袭貂裘……他对我说……”轻轻的合上双眼,嘴唇在止不住的颤抖。
“三哥,已经六年了,难道……你还忘不了二哥吗?”贺小豹眉宇紧锁。
雪艾暗然道:“有的人,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时间越久,思念就越深,小豹,你不会明白我对双儿的感情,你更不会明白……我有多么思念他……”玉面憔悴,含泪凝眸,他抬眼望向画中的男子,幽幽念道:
花开花落花匆匆,箫断琴绝万事空。
尘缘诉尽人已去,空留追忆梦魂中。
一首诗词念出口,心脏已是痛的难以承受,只得伸手紧紧的摁住,煞白的脸畔冷汗如雨滚落。贺小豹见状大吃了一惊,急步跨上,伸手揽住他的肩头,突然感觉到,他已经瘦的只剩了一把骨头。贺小豹鼻尖一酸,泪珠直在眼里打着转儿,颤声道:“三哥,小豹我求你了,不要总是想着二哥了,二哥毕竟……毕竟……”
“小豹,你别说了。我的心好疼,它已经疼了整整六年了……”雪艾倚在贺小豹肩头喘息:“这六年来,它无时不刻都在疼,我感觉……感觉它就快跳不动了……”
“三哥!”贺小豹跪倒在他脚下,已是泪流满面,紧紧的抱着他的腿,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雪艾轻叹道:“在世人眼中,我一直都是那个威严刚毅的龙帝,孰不知,支撑我的竟是这样一颗残碎的心,我已经很坚强了,如果我不是王,如果我不需要担负这天下,我想我应该早就追随双儿去了。”一语说罢,又是一顿猛烈的咳嗽。
那声音震的人心欲碎,贺小豹起身捶着他的背,一手揽过他的肩头,忽见他惨淡的唇上几点血红,不禁骇然说道:“三哥,你……你咳血了!你等着,我去叫太医!”
雪艾一把拉住他,喘息道:“不必了!小豹,你扶我去床上躺一会儿就好了。”
贺小豹只得依言扶他到床上躺下,见他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刚一躺倒便又是止不住的咳嗽,嘴角溢出更多的猩红,贺小豹的一颗心似被刀子狠狠的戳了两下子,心急如焚的攥着雪艾的手说:“三哥,你先躺着,我去叫太医啊,你的病不能再延误了!”
☆、寻找武双
雪艾伸手拽住贺小豹的袖子,喘息道:“不!小豹,我自己的病我心中有数,我想我的日子不会太长了,这件事……不要对别人讲,不要惊动了太多的人。”他幽幽的叹着气,闭目说道:“恐怕,我要辜负双儿了,可是,我真的已经很努力了,很坚强了。小豹,如果我死了……”
贺小豹失声痛哭道:“三哥!天下不能没有你,你不可以死的啊!”
雪艾忽然挣扎着起身:“小豹,给我拿笔墨锦绢来。”
“三哥,你要笔墨锦绢干什么?”贺小豹泪眼婆娑的问道。
雪艾喘息了一回道:“小王子现在还太小,不能继承王位,所以……南氏一族人丁不旺,我死以后,这王位就交由父王了……”一语出口,已是气喘吁吁。
贺小豹听的肝肠寸断,忽然一个念头在心中开始犹豫不定,六年了,自己骗了他整整六年!如今他的生命眼看就要走到了尽头,是否还要再欺骗隐瞒下去?是否该告诉他事情的真相了?!
“小豹,给我拿笔墨锦绢。”雪艾已经走到桌边,孰不知贺小豹心中的纠结交战。
雪艾有气无力的叹道:“你听到没有?”
贺小豹猛然惊起:“是,是!小豹听到了。”马上给他拿来笔墨锦绢,雪艾颤抖的握起毛笔,他已经太孱弱了,笔尖在锦绢上颤抖不堪,他拼命的咬着牙,似乎用尽了全身之力,才刚写下了“遗诏”这两个字,便再也支撑不住,一口血喷溅了满桌,毛笔脱手摔落,在贺小豹的惊叫声中,他的整个人仰身栽倒……
王后、茜儿、司空绮云等一众妃嫔都已跪候在龙床旁边,太医为雪艾一番诊脉后忍不住蹙眉摇头,贺小豹急问道:“太医,陛下的病可有救么?”
太医摇头叹息道:“陛下气淤血滞,忧思成疾,若是早期加以医治恐也无碍了,只可惜这病已有数年之久,心肺皆已阻塞,臣下也是没有回天之力了啊!”
一语出口,阶下一片低泣呜咽,王后起身急问道:“那陛下还有多长时间?”
太医皱眉深思片刻,躬身道:“请娘娘恕臣直言,陛下时日已经无多了,长则五六天,短则……也就这一两天了……”
王后闻言眼前一黑,当即晕了过去,幸被宫女及时扶住了,茜儿和司空绮云等人更是掩面哀泣,摇摇欲坠。贺小豹心中蓦然一阵冰凉,扭头直奔出殿外,满腔悲痛无处宣泄,不由分说,奋起一拳砸在廊柱之上。
忽见苏满急匆匆走来,上来便问:“小豹,三哥病情如何了?”
贺小豹暗然垂泪:“太医说三哥时日无多了,长则五六天,短则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了……”
“什么?!”苏满好一阵头晕,眼圈一红,当即滚下泪来,暗然道:“他还这么年轻,风华正盛,怎么就病成这个样子!他这病,皆是因为武双而起,武双,想不到他竟然这样绝情!”
贺小豹叹道:“他如今生命时时可危,这都是我们害了他!苏满,他都成这个样子了,我们,我们是不是应该把事情真相告诉他了?”
苏满吃了一惊,皱眉道:“我们都已经骗了他这么多年,小豹,难道你忘了当初我们怎样答应二哥的了?”
贺小豹说道:“我当然没有忘记,但是,但是他现在就快要死了啊!”
苏满忽然抓住他的手说道:“小豹,既然骗了,我们索性就一直骗下去!你想一想,三哥无论病成什么样子,他都是王,如果你把真相告诉他了,他一怒之下还不把咱们九族全给灭了啊!”
贺小豹一把甩了他手怒道:“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人?他就快要死了!你还这么狠心让他带着遗憾糊里糊涂的上路么?!”
苏满拦住他咬牙道:“小豹,你听我说!就算你把真相告诉他又有什么用?依他现在的情况,他还能好的起来吗?他已经忍受了这么多年的痛苦,最后他快死的时候,你才告诉他武双还活着,他心里不是更难受更遗憾了吗?!”
贺小豹哪里听得进他这话儿,剑眉倒竖,钢牙紧咬,照着苏满脸上便是呼的一拳砸到,苏满被他打的一个趔趄倒地,鼻血纵流。
贺小豹咬牙切齿的瞪着他低吼:“我不管那么多!我他妈已经受够了!你进去看看他吧,你看看他是多么痴情,多么可怜!我现在就去找武双,我就算是拼了命,我也要把姓武的那个鸟人提来见他!”
再无顾虑,跨马一路飞奔,耳旁风声呼啸,眼泪如泉水般涌溢奔流,六年了,我们都在骗他!苏满、青鸾,还有我贺小豹,我们都是他最可信任的朋友和亲人,可是,到头来我们竟然都骗了他!我们是这个世上最可耻的骗子!如果他死了,我们就是杀死他的最残忍的凶手!当然,还有武双!就是那个他一直深爱着的男人,可怜了他这一腔痴情,到头来却是毁在了自己心爱的男人手中!
一路的打马狂奔,心急如焚,毕竟雪艾现在已如风中残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熄灭了,让他带着这么深的遗憾和悲伤离开,他贺小豹这下半辈子又岂会安宁?飞马啊,我求求你再跑快一点,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八百里的快马终于在一天之内赶到了环云山。
青山翠竹,绿水良田,曾经的“环云山,叠翠间,三顶茅庐绕紫烟。玉溪奔流亭前过,生死莫问逍遥仙”的牌匾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竹楼、篱笆、修竹,绿水悠悠。好一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世外桃源啊!当贺小豹一骑飞马赶到的时候,这里的宁静终于被这个世外来客打破了。
修竹下,绿水旁,那个素衣男子垂首而坐,膝上放着一张七弦琴,素指微伸,一曲悠悠如流水淌出,好熟悉的琴声啊,好优美悲凉的曲调,还记得雪艾经常弹起的那首曲子吗?
若相爱,长相守,伴君一世共白头。呵!多么可笑的誓言,多么虚伪的说辞!明知不能伴君一世,为何偏偏又要弹起?武双,你可知你犯了多大的错误。你不但杀死了林枫影,还要把伤痛附加给雪艾,时间根本无法冲淡他的执着眷恋,只因为,他是这个世上最痴情的情种。
“二哥!不要再弹你的琴了!”贺小豹火急火燎的走来,扑身跪倒。
武双猛然惊起,“铮”的一声琴弦断掉一根,修长的手指上一粒殷红的血珠溢出,他起身看着贺小豹讶然道:“小豹,怎么是你?你突然来此,是有什么事么?”
贺小豹早已热泪盈眶:“二哥!三哥他……他快不行了!”
“你说什么?”武双吃了一惊,美的不染尘世的眸子惊讶的瞪着贺小豹,“你起来说啊,他……他到底怎么了?”
贺小豹依然跪地不起,沙哑着声音道:“他病的厉害,太医说他熬不过这两天了。二哥,你可知道这几年他都是怎样过来的吗?他每时每刻都在念着你啊!三哥他好可怜,外表要装作坚强,整个天下都由他一个人担负,他心里的苦找不到人倾诉。我真没有见过像他这样执着的傻瓜!你知道他这病是怎么得的吗?他都是因为太过思念你了。二哥,现在他就快死了,我求求你跟我回去看看他吧!兴许……兴许还能见他最后一面……”
☆、小艾,我回来了!
贺小豹一面说,一面声泪俱下,却不知,武双的心早被揉成了粉碎!六年了,小艾,你还是忘不了,你还是没有死心啊……你为什么要这样痴情?难道为了武双,你一点都不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江山吗……
“三哥说,他已经很努力了,很坚强了,他撑了这六年,他就快撑不住了!”贺小豹泪眼迷离的看着武双,“二哥,我们是他最好的朋友最亲的人,可到头来,却是我们这些最好的朋友把他给害死了。呜呜呜……”
“你不要再说了!我跟你回去!我马上就跟你回去!”武双再也忍不住的落泪,小艾,这六年来,我又何尝不是心痛欲绝!可是我的苦衷,没有人会明白!小艾,我没有想到你会痴情到这种地步!我不能再辜负你了,你一定要坚持住啊,我马上就到了,你一定要等着我!
当飞马奔跑到口吐白沫,几欲气绝的时候,武双终于回到了久违的王宫。他飞身下马,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没有任何人前来阻拦,没有任何人不感到震惊错愕!这个王最深爱的男人,他居然还活着!
他不顾一切的飞奔,穿过重重宫门,为什么脚下的路这样长?为什么跑的还是不够快?
拥和宫前站满了宫人婢女,见到飞奔而到的男子,众人急忙给他让开了一条道路,武双箭步流星的奔入,本来以为自己忘却了,可是如今才幡然醒悟,原来自己还是一直深爱着,念念不忘!
见到飞奔而入的男子,龙床前的众妃嫔都默然了,皆是泪眼迷朦的望着武双,整座宫内一片死寂。
那男子静静的躺在龙床之上,苍白透明的脸颊带着遗世的高贵,眉宇轻锁,却锁住那么忧深的落寞。
小艾,我来了……小艾……我回来了!
他紧紧的抱起龙床上的男子,那么悲恸,那么深情。他在他的耳边失声痛哭:“小艾,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
下边的妃子无不掩面失声,茜儿跪在床边,目光空洞的望向武双,没有惊讶,更不会有惊喜:“你来晚了,陛下已经……去了……”
武双埋首于雪艾颈内,他已听不到身边的哭泣声,这个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他俩人,紧紧的搂着他,不论是生是死,这一辈子再也不会放手。小艾,我回来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吧,六年你都走了过来,为什么到了最后这一刻你就不肯等我一等……
他把怀中的男子搂紧了再搂,俯首吻上他惨白的嘴唇,苦咸的泪水灌入口中,他忽然忆起了从前的时光,如果可以平平安安的相爱,生生世世的厮守,那么,我们情愿只做一粒微尘。
这一吻,感天动地,荡气回肠,这一吻,此时此刻你我共同分享。生死不离,生死相依!
吻的那么深沉,已经倾尽了全部感情,完全不去理会别人的眼光。他伸手,温柔的把他抱起,他的身体好轻啊,轻的就像一缕棉絮。他抱着他,举步走出拥和宫,身后的众人纷纷追赶了出来,而他只是静静的抱着他,默默的行走。
贺小豹在背后追上来紧问:“二哥,你要带三哥去哪里?”
武双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的仿佛已经没有了灵魂,而他的声音却是极尽的温柔:“小艾累了,我要带他去一个不染尘世的地方。”
“二哥!”贺小豹扑身跪倒,伸手拽住他的袍角,武双毫不理会的迈步前行,丝柔的布料在贺小豹手中滑出,他放声呼喊道:“二哥你清醒一下吧!三哥他已经不在了!”
眼前的男子突然一僵,蓦然回首,两道冷厉的目光如剑一般刺了过来:“小艾没有死!他只是累了想要休息一下!他只是想在我的怀中休息一下而已!!”
身后的人们惊悚的望着这个愤怒咆哮的男人,他要带走王,他怎么可以带走王!
王后追上几步叫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陛下如此无礼!来人!把他拿下!”
一声令下,众侍卫忽拉拉围涌而来,瞬间将武双包围的严严实实。武双毫不理会,抱着雪艾自顾自的往前行走,他满目怜爱的看着怀中的男子,忽然伸手为他拭了拭眼角早已干涸的泪痕,柔声说道:“小艾,你的脸脏了……”
众侍卫见他抱着雪艾,一时间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剑拔弩张的蓄势待发。王后在后边急声令下:“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疯子给本宫拿下!千万小心不要伤到陛下!”
众侍卫领命,因顾忌着雪艾,所以纷纷举剑在武双背后刺到,而武双却浑然不理,是啊,雪艾死了,他还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杀吧,狠狠的刺下,死亡并不可怕,只要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情势危急,贺小豹奋不顾身的飞冲了过去,众侍卫一时不敢对他怎样,他趁势夺过一柄利剑,护在武双身后,冲着王后叫道:“求王后放过武双一条生路!他并不是有意要劫走陛下,他只是,他只是一时太过伤心了!求王后开恩!”
王后心中似是一软,但转即又怒道:“他太过伤心就要带走陛下么?那我们这些妃子又有哪个不比他更加伤心?如果今天他带走了陛下,这事若是传了出去,岂不让天下人耻笑?给本宫把贺将军拉开,把劫持陛下的疯子乱剑刺死!千万不要伤到陛下!”
贺小豹寡难敌众,一时间被众侍卫围困不得抽身,眼见一柄利剑在武双身后刺到,贺小豹急的火冒三丈,嘶声喊道:“二哥!小心啊!”
武双只是木讷的行走着,这一刻,他心中只有一个意念,那就是和最爱的人生死相依,生死不离!他辜负了雪艾,现在,他要用自己的命来偿还。
宫中的侍卫大多认识武双,大多曾经在他手下当过差,虽然王后的命令难以违抗,但是对他下手,都还是有所顾虑的。是以,这刺到的一剑看似凌厉,却是轻柔至极,轻飘飘一剑刺来,只伤及到一寸轻浅的皮肉,并不足以致命,更何况是刺在了腿腕不要紧的地方。
武双腿上蓦然一阵冰凉的刺痛,抱着雪艾的身子随即一个倾斜,跪倒了下去。面对四周剑拔弩张将他团团包围的众侍卫,武双似乎根本没有把他们看在眼中,腿上的伤口兀自血流不断,但已经与他无关。
他抱着他,看着他,甚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深情的吻着他,他把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伸手,怜爱的为他梳理着额边的乱发。
“小艾,快些醒过来吧,不要再睡了,武双回来了……”他一边小心翼翼的为他梳理着头发,一边在他耳边柔声呼唤。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呆了,甚至有几个妃子开始掩面低泣,就连下令要斩杀武双的王后都已被眼前的一幕感染。
他那么宠溺的捏着他挺秀的鼻峰,在他耳边细语:“我不相信你就真的这么走了,我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的苦难,多少次的死里逃生,你不都是坚强的走过来了么?小艾,醒来吧,不要再睡了!”
眼泪一滴滴落在那男子惨淡的脸颊,仿佛赋予了他无限生气,他轻轻的吻着他脸上的泪滴,在他耳边执着的轻唤着:“小艾,醒来吧!武双回来了……”
他用脸轻轻的磨蹭着他的脸,多么希望能如从前一般将他唤醒,多么希望,他如从前一样忽然之间死而复生!
泪水越发的汹涌澎湃,在削瘦苍白的脸庞肆意奔流,他把脸紧紧的贴在那男子冰冷的脸畔,浑然不觉身边那么多人在悄然靠近、围拢、剑拔弩张。
☆、若相爱,长相守(完结)
猛然间,他感觉到脸庞的异样。那紧贴着雪艾的脸突然间感觉到一丝轻动!只是微微的一下,也把武双赫然惊起!他抬身抱起雪艾的头,不可思议的盯着他,小艾,是你在动吗?是你在动吗!真的是你在动吗?!
他抱起他的头嘶哑又急切的呼唤:“小艾!醒过来啊!小艾,我知道你没有死!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你的双儿啊!我回来了!”
众人都在谨慎的呼吸着,讶异的看着这个近乎疯狂的男人,这个男人,一定是伤心过度而彻底疯掉了吧,王已经死了,太医都已经宣告了死亡的结果,他怎么可能再醒过来!
而武双却依然执着的呼唤着他的名字,那么悲恸,那么急切,那么情深意浓!
焦急的呼唤,缠绵悱恻,每一声每一句都满含着无限的企盼和希望!传说,爱人的呼唤可以起死回生;传说,爱人的呼唤可以牵引奈河桥上的魂魄重返人间;传说,爱人的眼泪是照亮迷途的灯盏;传说……
传说中的奇迹竟然真的上演。怀中那男子纤密的睫毛竟然微微的抖了一下!眼珠开始轻微的转动,然后他就缓缓的张开了双眼!
美如冰星的黑眸,依然那么明澈灵动,轻锁的眉峰随之渐渐舒展开来,惨淡的薄唇在努力的开启,露出一个渴盼了千年的微笑,他吃力的抬手,想去触摸面前的男子,喉间飘出虚弱至极的声音,却又难掩异常的兴奋:“双儿……我听到你的呼唤了……你来接我了吗?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身旁的人们早已惊讶的不知所措,纷纷扔了兵器扑身跪地,就连那几个医术精深的太医都惊讶的目瞪口呆,面面相觑!王已经没有了心跳,没有了呼吸,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是不是他们的感情触动了上天,是不是他们的感情得到了众神的垂怜?你看啊,那忽然之间飘起的绵绵雨丝,已经把他们温柔的包裹,细雨触及皮肤的感觉,就像是母亲慈祥的亲吻和抚摸,谁说苍天无情?苍天也哭了不是吗?
几天后,雪艾终于完全苏醒,在服用了太医们精心调配的丸药后,他的身体状况已大有好转。其实,救醒他的只有一个人,只是那一个人。
在得知了一切真相后,他不但没有嗔怪怨恨武双,反而越发的将他视为珍宝,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太爱他了,爱到可以原谅他的一切。
武双离开的真相已然大白:原来,那天晚上林枫影死后,武双燃放烟火而被敌兵围杀,七八柄刀剑齐向他刺到,就在这一刹那,武双奋起平生之力,长剑翻飞,一招暴雨梨花迎面挥洒而出,一片耀目的光华中,众人刀剑皆被他这凌厉的剑气震飞出去,利剑陡转,剑招连施,喘息间斩杀敌兵一片,绣竹长衫染满了敌兵的鲜血,汩汩血流在他脚下汇成一片娇艳的玫瑰,他就站在这片花海之中,凝望向天墉关的方向,眼中荡起了最后一波涟漪,小艾,我累了……我真的累了……我心中有了太多的牵绊和纠结,我应该有一个自己的归宿,而你,更应该有属于你自己的生活,从此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别了,我的小艾。武双今日离去后,你我便各自相安吧。
为了让雪艾彻底死心,于是,他与贺小豹、苏满、青鸾等人共同上演了这场诈死的骗剧。本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却万万也没有料到,雪艾竟然痴情到这种地步!
六年来的煎熬痛不欲生,使他们都更加珍惜这份来之不易失而复得的感情,从此以后,他们真的再也不会分开了。
冬去春来,星移斗转,日复一日。两年之后……
龙临八年农历四月初七,北部蛮夷率领大军入侵,妄图称霸中原。雪艾接到边陲急报,火速召集文武群臣共议讨伐平乱事宜。
武双早已官拜大将军之职,此番出征,他与贺小豹、苏满、岳开等一众良将率天兵三十万,一路声势浩荡的前往讨伐叛乱。
大军刚刚走至半途的一个关卡,只见那关卡城楼之上一人威然站立,身侧跟随着四名带刀护卫。
那人身姿英伟,戎装战甲,刀刻似俊美的五官雍容高华不容逼视,墨染似的长发飘起在风中,头戴的九龙华冠在阳光下耀目生辉!
众兵将纷纷跪地叩拜,那人早在城楼之上款步走了下来,他一径来到武双面前,伸手将他扶起,含笑道:“孤王在此等候将军多时了!孤愿与将军并肩作战,共保我南安盛世繁华,将军此去,可有信心?”
武双抿着嘴无声的一笑,紧紧执起他手,坚定的道:“执子之手,并肩作战,武双此去,信心十足!”
有了王的亲临挂帅,南安大军士气倍增,军心凝聚,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龙临八年农历六月初,在历经两个多月的奋战后,北部蛮夷大军终于抵抗不住南安骁勇的战军,兵死将亡,损伤惨重,连连的战败,使蛮夷大军元气大伤,最终丢盔弃甲的落荒而逃。雪艾大军得胜还朝,举国同庆,万民高歌,到处都是一派欣欣向荣的喜人景象,南安自此迎来了前所未有的龙临盛世。
今夜好风如水,玉兔东升,华灯初上,融融月光温柔的荡涤着王城巍峨的城门。
在那楼上月下,两条人影紧相依偎,密不可分,共同沐浴在这令人心醉的月色之中。
他双手环着他,在他耳边温柔的轻语:“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说的果然不假。我历经了这么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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