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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帐暖又逢君[完结]-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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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一沉,宁小虫呆了呆,顷刻红了脸,所谓的伺候不仅包括白天跑前跑后的大小事务,看来也包括夜晚的全部,从今往后他将陪易墨过夜,他会和易墨做一些这样那样难以启齿的羞涩事。
宁小虫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不给他裤子的原因,之前他也遇到过一次没裤子穿的经历,那一次显然是总管和丫环们没能理解易墨安排宁小虫去易墨房间的真正含义。宁小虫猜不透,今天的易墨并未喝醉,非常清醒,易墨是否乐意与他亲昵,易墨会不会介意他长得不够漂亮?
“易墨……”宁小虫迟疑着喊了声,尽管他无良地偷看过易风和冯远山数次,但毕竟他们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宁小虫了解一部分,却不了解全部过程,哪怕他以前曾无意间见到易墨与其它人在床上,可他从没见过易墨沉浸在欲望中的兴奋神情,他不明白自己能否为对方带来欢愉。
虫族的长辈们曾说,交尾的过程能让双方身心愉悦,是一种莫大的享受。如果他不能让易墨满意,那不是等于他是一只非常失败的虫子。
宁小虫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苦恼,易墨倒是比较快进入了状态,他重重地压在对方身上,他松开了宁小虫里衫的腰带,伸手探入轻薄了里衫抚摸衣衫掩盖下的身体。
手掌挪过胸口,宁小虫忍不住浑身一颤,他着急的想要撑起身,奈何反抗不了易墨的体重,挣扎无效,他慌乱地弯起腿,哪知易墨的手直接移至腰际往后顺势托起他的腰,细滑的里衫沿着腿无声滑下,宁小虫忽感身后一阵凉意,后面该露的不该露的都露完了。
宁小虫心里一惊,赶紧放平腿,可惜里衫已经滑到了后腰,不可能自己长脚跑回去。易墨的手指沿着臀缝一点一点往下,宁小虫脸颊滚烫,俨然一只半煮熟的虫子。
他分外尴尬,心急火燎拉住易墨的手臂,他抬眼,正好迎上易墨的视线。
易墨的眼中闪过一丝没奈何,他贴近宁小虫问道:“没人告诉你应该怎样伺候吗?”
宁小虫诚实地摇了摇头,他确定,这事当真没有人向他提及半个字,在他摸爬滚打度过的漫长岁月里,除了偶尔不小心瞄到别人的床笫之私,从不会有人教他如何伺候一个男人过夜。
易墨既然愿意教宁小虫法术,宁小虫琢磨着,这类床上事宜是否也能顺便教一教。
一见宁小虫烦恼的表情,易墨顿感多说无益,世间最有效的学习莫过于身体力行,这样最快捷方便,学一次立刻就懂了。
易墨挑眉,简单说道:“就是用你的身体取悦我。”
话语飘过耳畔,宁小虫似懂非懂地的点点头,他保证自己会好好学,认真学,绝不让易墨失望,努力让易墨得到享受,而不是讨厌他以及他的身体。
里衫滑到床下的时候,宁小虫最后丁点遮羞的小布条离他远去,光溜溜的自己全然暴露在易墨的注视之下,宁小虫颇感为难。早知道他应该早点节食,或许还能稍微瘦一点,他更后悔自己此行没有携带上仙炼制的让相貌变好看的小药丸。
若是自己能够变得优秀,他就不至于没信心在易墨的目光里抬起头。
“宁小虫,抬起头。我让你取悦我,不是让你低头认错。”易墨说道。易墨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难得他决定留这只笨虫子在身边,尝试培养成为一只出色的妖怪,可惜依照目前情势看来,这是一段艰辛的路。
宁小虫犹豫着扬起脸,他喜欢易墨,易墨拥有宁小虫憧憬了一切,曾经宁小虫无数次梦见自己成长为了威武的大妖怪,居住在属于自己的偌大宅院,他有帅气的外表,有强大的妖力,大家认可又敬仰他的存在。
然而每次梦醒时,宁小虫仍是那只胖乎乎的大青虫,他的妖力微乎其微,也没有令别人惊艳的外貌,他仅能蜷在菜叶下面躲雨,仰望灰蒙蒙的天空天憧憬自己美好的未来。
遇到易墨的那一刻,宁小虫忽觉眼前一亮,他心中充满了羡慕,他羡慕这只大妖怪,易墨无疑是宁小虫理想中的完美存在,他期待得到对方的认可和重视。
此时此刻,他竟然能够如此亲近对方,宁小虫感到无比的满足,心里的高兴无从表达,没人教他身处这种场合做什么适合,他不懂如何讨好易墨,但这一刻,他希望亲吻易墨。
宁小虫抬起胳膊环住易墨的脖子,他十分紧张,心跳快得几乎让他发疯,他稍稍抬起头在易墨嘴唇轻轻吻了一下。
他的动作非常生涩,轻啄对方的唇,一下接着一下。
易墨的动作微微一僵。
他未曾料到,这只笨虫子居然会吻他,准确说来他竟会允许这只虫子亲吻自己。易墨存活至今,床上来来往往换的人多到数不清,他们大都符合一个前提条件,无论形式如何,他们均在治疗易墨。
这类人非常多,却也极为稀少,加之易墨对诸多条件的各种挑剔,导致居住在易宅的漂亮青年们长久获得了很高的待遇。
至于宁小虫的出现,易墨认为这是上天给他的巨大考验,宁小虫的存在是一个让他难以相信的意外,宁小虫是他寻找了数百年那个能够彻底治愈他的人,可惜,无论是各个方面,这只虫子完全达不到易墨的喜好标准。
易墨回应了宁小虫清淡的吻,他的舌头闯入宁小虫的口中,缠绕吮吸,不留给宁小虫任何可以逃走的机会。他三两下扒掉了自己身上剩余的衣物,他的手从宁小虫的膝盖往上移动,指尖轻抚过腿根,宁小虫的身体微微颤了颤,宁小虫适应不了与易墨这般亲昵。
易墨堵住了宁小虫的唇,不给宁小虫说话的时间,宁小虫憋红了脸,他体温径直往上攀升,他觉得自己快要燃烧起来。他半睁眼凝视面前的易墨,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仿若梦境,与地下墓室奇怪的梦逐渐重叠,与那时相似,易墨的吻透着强势和占有,与那时不同,墓室里的易墨双目紧闭,受到毒雾影响,易墨的眼睛看不见,而不仅如此,这个亲吻过程,易墨均穿着衣服。
这一刻的易墨不再是衣装整齐,他赤着身紧贴宁小虫,他睁着眼睛留意宁小虫每一个细微表情。
宁小虫内心一阵悸动,他下意识抱紧了对方,他好想久久的抱着易墨不放手,不愿易墨眼中再映出别人的容颜。宁小虫被吻到呼吸不顺,想逃又不肯逃,沉溺在易墨撩起的欲望里。
他清楚感觉到易墨的体温变了,易墨的身体逐渐进入了兴奋状态。
唇分开的短暂时间,易墨轻声问道:“宁小虫,你喜不喜欢我?”
宁小虫微微一愣,相同的问题曾在他的梦里出现过,梦境中的易墨也问过他一模一样的问题,宁小虫对这个问题绝不含糊,他肯定的点点头:“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
得到称心的回复,易墨眼底的神情不由柔和了些许。这一刻宁小虫最想询问的问题莫过于易墨喜不喜欢他,可他目前还缺少勇气,况且他也没有问的时间,易墨的吻又一次堵住了他的唇。
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再度铺天盖地的袭来,宁小虫明显发觉,自己体内某种情感在转移,通过他与易墨的接触,他的感情传到易墨身体里,只不过这一次比梦境那一次的情愫强烈加倍,无论是宁小虫还是易墨,远比地下墓室平添情欲。
他不敢想象自己既然与易墨到达这层关系,易墨将他抱在怀中,大肆抚摸亲吻他的身体,热切的吻落在他胸前,一点一点往下移去,吻移至腿间,易墨轻轻咬了一下宁小虫腿侧的皮肤,留下一个浅浅的红印。
宁小虫羞赧不已,眼前的易墨太过迷人,他无法拒绝也不能拒绝对方。他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要紧张,可仍旧忍不住紧张,他的交尾估计要提前了,他理应做好准备享受这个身心愉悦的过程。
尽管如此,他的身体似乎并未做好准备,他的意识在不断减淡,与地下墓室的那个梦如出一辙,他的目光越来越飘忽,即使易墨仍在吻他,可他却感觉不到唇齿间的热度。
合眼之前,宁小虫不禁幽幽埋怨,提前交尾为何这么难。
宁小虫睡着了,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可以在这般激情的时刻睡着,这完全不和常理。
他睁开眼的第一件事,立即判断自己是不是又做了丢人现眼的梦。醒来的他浑身光溜溜,好在躺在他旁边的易墨同样光溜溜,这减缓了宁小虫的不安。
薄被盖在腰际,宁小虫稍稍撑起身,聚精会神的看着易墨的睡脸,他看了小会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易墨的肩膀,对方的身体非常温暖,皮肤的触感分外熟识,他不由碰了碰自己的唇,唇上残留有易墨亲吻的感觉。
这一切是真是假?
宁小虫问自己。
他沉思片刻,小心翼翼的掀开薄被,心神不宁的往自己腿间望了一眼,腿侧的皮肤有一个浅浅的红印,那是易墨留下的印记,这足以证明宁小虫并非在做梦。
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宁小虫重新在易墨身旁躺下,他难得有机会不必睡在被子外面,而是与易墨一起窝在被子里面,这种心情有些微妙。他迟疑了一会儿,下定决心贴近易墨,直至易墨皮肤的温度徐徐传来,宁小虫总算心里踏实了,安然入梦。
从今往后,虫生的奋斗目标多了一条,他要为与易墨成功交尾而不断努力。
☆、50 第50章
舒舒服服睡了一觉,宁小虫醒来时发觉易墨仍在身边,他揉了揉困倦的眼睛,笑呵呵地凝望着对方的侧脸,之后,他精神抖擞的起了床,为易墨安排清晨需要准备的一切。
轻手轻脚地推门出屋,他找到店小二,让提早备好早餐,以便易墨醒后能够按时吃饭,早上的饭菜名单里面有易墨常吃的瘦肉粥,除此以外,当然也附带了宁小虫自己钟爱的一盘菜叶。
宁小虫回屋时,易墨刚醒。易墨坐在床上,眼底的睡意还未完全散尽,宁小虫扬起笑,他赶紧端来一盆干净的水,打湿白布又拧了拧水递给易墨,提神专用。
易墨迈下床,宁小虫拿起放在床头的衣服为易墨穿好,他弯下腰替易墨整理衣摆,冷不丁,易墨从身后拎住了他的腰带。
宁小虫不理解的望向易墨,眼中写满了迷茫,易墨语调平稳:“穿上裤子,今天和我一起去冯家。”
听了易墨的话,宁小虫笑逐颜开,白天的待遇大有提升,可以穿裤子。介于易墨仅是交代而已,并没有提前准备其余衣物,宁小虫顺手摸出自己的粗布小裤衩。
一层层衣物全数到位,宁小虫把自己裹严实之后,总算心里踏实了许多。他对腿间空落落的空旷感有点适应不良,那种感觉老是让他不知所措。
穿戴整齐的宁小虫猛然想起易墨话语的后一半,他才在冯家饿了肚子,如今立刻又得回去,宁小虫心里不舒坦。冯家存在诸多风险,里面的人上一刻笑着迎他进府,下一刻就在饭菜下毒丢他进了地牢,幸好筱幽潜入冯家打探情况,不然宁小虫可能会直接饿瘦一大圈。
空着肚子又无人问津,宁小虫想起就觉得好讨厌,他认为自己有必要在再入冯家之前问个明白:“我们今天去冯家做什么?”
他非常不愿去。
“冯远山在易宅生活了九百多年,作为二弟的贴身护卫,任劳任怨,劳苦功高,如今他成婚在即,易宅理应送上一份贺礼庆祝新婚。”易墨淡然回道。
宁小虫理解的点了点头,可是立刻又感觉这事不对,他瞪大眼看着易墨:“我们这是为冯远山送新婚贺礼去?”
易墨点头,答案肯定。
满腹狐疑,宁小虫纳闷不已:“难道不是应该接冯远山回来吗?冯家的人奇怪极了,他们都不让我见冯远山一面。”
况且,谁来可怜一下他的月老考试,宁小虫深感最后一名并不是最可怕的事,更恐怖的问题在于,他的名字正在减淡,他处于逐渐失去考试资格的过程,当他的名字从大榜上面彻底消失不见,他连奋斗名次的机会也没有了。
看透了宁小虫的忧虑,易墨并不着急:“是否愿意回易宅,由冯远山自己做决定,我不勉强他。”
闻言,宁小虫一口鲜血,易墨不作为,易风也不作为,连宁小虫这么眼拙的虫子也看得出来冯远山非常喜欢易风,冯远山怎会不愿意回易宅留在易风左右。假如冯远山陷入了无法做出决定的困境,偶尔勉强一下冯远山,强制要求他回来又有什么不可以,凡事规规矩矩深明大义看着好着急。
宁小虫心里这么想,可是嘴上不敢这么说,他正在犯愁话题该如何继续下去,恰逢店小二送早餐过来打破了尴尬,宁小虫二话不说,转身奔去开门。
店小二送来饭菜随即出去了,宁小虫将伺候发扬光大,一丝不苟的服侍易墨吃早饭。他盛了一碗肉粥,捧着碗吹了好几口气,等到肉粥温度适合,他才放心的递给易墨,只差没试吃一口查看是否有毒了。
易墨端着碗,视线扫过桌面的素菜,他抬眼瞅了瞅倍感心虚的宁小虫,宁小虫的目光落在菜碗里,易墨别过视线,静静说道:“快点吃饭,一会儿该出门了。”
宁小虫开心地应了声,效率填饱肚子。
没多久,筱幽来敲门,道是马车和贺礼均已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宁小虫没来得及收拾桌面的空碗,就被易墨拎着出门了。
马车一路前行,马不停蹄地赶往冯家宅院,径直停在冯宅正门外。两辆马车,前一辆乘坐了易墨和宁小虫,后一辆则放置三个华丽的大箱。
筱幽慢步上前向家丁道明了身份和来意,很快,冯远山的大哥和二哥出来迎接。易墨下马车时,他俩已是笑容灿烂,奈何随后见到易墨紧随身后出现的宁小虫,他俩对视一眼,笑意微微一变。
尽管早就料到易家会有所动静,想不到竟是宁小虫逃跑了,搬来易墨这个救兵。
宁小虫再度看见冯远山的哥哥们,同样心情不美丽,他努力挤出笑容,免得自己做出冲动的行为。天知道他此刻多么想要暴打对方一顿,不管他是否能打赢,至少不让对方这么狂妄,这些人辜负了宁小虫对他们的信任。
有易墨这个大妖怪笼罩,宁小虫倍感底气十足,他露出气愤的表情,恶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考虑到不能给易墨添麻烦,宁小虫没说什么。
大哥冯安微笑迎上前,他站在易墨跟前,笑道:“易公子远道而来,实属稀客。奈何近来家中多事,招呼若有所怠慢之处,还望易公子见谅。”
“三个月前,冯老爷病危,如今化险为夷,儿子冯远山失而复得,又遇成婚这般喜庆事,三喜临门,我怎能不前来道贺。”易墨客气地指了指后方马车装载的三个箱子,“小小贺礼,不成敬意。”
二哥冯泰不好打扰冯安和易墨说话,他跟随筱幽行至宝箱附近,稍稍留有距离,不敢太过靠近。筱幽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她怎会不明白对方对箱子里放置的物品存有戒心,她微笑不语,直到易墨冲她点头示意,给了她开箱的许可。
筱幽取出钥匙,打开了第一个大箱,箱内装满了奇珍异宝,夺目的光芒引得众人低声惊叹。
扬手指向珠宝,筱幽不急不慢的说:“一祝冯宅招财进宝。”
说完,她淡然打开第二个大箱,里面堆放着珍稀药材:“二祝冯老爷益寿延年。”
随后筱幽打开了最后一个格外精致的箱子,一大片盛开的夜昙花赏心悦目,花朵早已离开枝头,却在妖力的作用下持续绽放,筱幽伸手抱出花堆中一个体积偏小的木盒,盒中静躺着一只笛子。
冯泰见到笛子的刹那,眼睛直了,若是他没眼花看错,筱幽手中的笛子是冯家家传的宝贝,魂笛。
这一代,魂笛传到了易风的手里。
筱幽浅笑:“三祝冯远山冯公子花好月圆,琴瑟和鸣。”
冯泰接过筱幽手里的钥匙,他高兴地收下贺礼,安排马车进入后院。
易墨送来的贺礼到达了冯家,但是没有到达冯远山那儿,易墨对此毫不意外,假如所有人都和宁小虫一样的思考方式,易墨相信世间会清静许多。
冯安出于礼节,热情的招待易墨进宅院休息,宁小虫颇感不放心,但是看到易墨一点儿不担心其中有诈的轻松神情,宁小虫壮着胆子又一次踏入了冯家大门。
与之前一样,冯安命人备了一大桌好酒好菜待客,并唤来两名乐师奏乐。
易墨神情自若,他在桌边坐下,拍了拍身旁的板凳示意宁小虫坐在自己旁边,筱幽笑着接过了丫环手中的酒壶,说是不需要其它人伺候公子,公子习惯了自家人在身边侍奉,别人不清楚公子喜好。
丫环为难地望向冯安询问意见,冯安默默地点头,丫环一言不发退到冯安身侧候着。
易墨徐徐喝了一杯酒,环顾四周:“怎么不见冯远山,准新郎忙到这种程度了?”
冯安轻笑:“三弟近来大小琐事繁多,一时间抽不出身,还请易公子谅解。”
“不碍事,终身大事值得花时间打点,他忙他的重要事即可。我此次前来,主要为了处理别的一点儿事情。”易墨目光骤然凛冽,“如若冯老爷今天身体状况允许的话,我直接与他谈。”
“家父身体虚弱,尚未完全复原,易公子有事大可与我说,我定会尽快转告家父。”冯安说着露出笑容。
宁小虫愤愤不平地瞪了冯安一眼,气不过。笑什么笑,笑得这么不安好心,上次他来冯家,对方同样是笑脸下毒,若不是今天有易墨和筱幽在场,宁小虫根本不想看到这个人,他当前的心愿是绑了冯安饿上十天半个月,看冯安以后还敢不敢随意把别人关起来不给饭吃。
宁小虫郁闷地在心底戳冯安小人,他心里不舒坦,不屑吃冯安准备的食物,他从自己口袋中取出一打菜叶,小心的取下最外面的一片,自顾自开心的吃起来。
吃来吃去,果然还是自己储备的菜叶啃着放心,熟悉味道扫去了宁小虫的不爽。
易墨与冯安的交谈毫无进展,他语速缓了缓,端起杯子凝视里面的酒,少顷,他仰头一口喝尽,声音一冷:“既然冯老爷子仍在世,这件事目前轮不到你插手。”
易墨语气不善,冯安隐隐涌起一股怒气:“冯家相关事宜,易公子但说无妨,我可以做主。”
“当初,家父与冯老爷做了一桩交易,事关冯家上下生死存亡,冯公子如果认为自己能够决定此事,大可和我谈。不然,没必要浪费彼此的时间。”易墨放下酒杯,筱幽端起酒壶为易墨斟了一杯酒。
冯安握紧拳头,好一会儿,他强压住了自己的怒气:“家父目前不方便见客。”
“既然如此,那我只能在府上打扰几天了。”易墨抬眼,眼神一沉,气氛骤然陡降,易墨的神情很淡,但是极冷,看得冯安后背一凉,冯安不敢多说一个字。
对易墨的决定非常不满意的人之一有宁小虫,他纠结地抬起头,恨不得掀桌子,他们竟然要在这个讨厌的地方多住几天,宁小虫超级期待马上找到冯远山立刻离开这儿。他不喜欢冯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必须尽快赶回易宅抓凶兽,交出凶兽换取解药,他哪有心情在此多停留片刻。
易墨已经发了话,不可能再收回,看在易墨一副确有大事有待处理的份上,宁小虫勉为其难劝说自己要忍耐,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再考虑其它,不可以暴露自己和云诺交易的这件事情。
宁小虫深吸了一口气,闷闷不乐的啃掉自己的菜叶。
☆、51 第51章
冯安不得已为易墨一行安排了住宿,三人均住在冯家主宅,筱幽单独一间房,而宁小虫执意要和易墨一起住,易墨也点头答应了,于是冯安便根据他们的要求备了两间房。
打点好一切,冯安径直返回到自己父亲的房间。冯老爷仍在世,不过身体状况非常不好,他远比冯安所说虚弱病情更重,他意识极淡,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整天由丫环们悉心伺候。
冯老爷大病不起的原因不仅仅是旧伤恶化,更多问题在于,重病期间,膝下的儿女们竟狠心对他下毒,导致他的身体久久无法康复。冯老爷并非不能见易墨,但冯安捉摸不透易墨的心思,不敢轻易让自己的父亲见到易宅的人,以免坏了他的计划。
冯安在父亲病倒之后才得知冯远山的存在,冯远山是冯老爷从未在家提及半个字的儿子,无论冯远山身世如何,为何去易宅当护卫,冯安无暇考虑,但他心里清楚,易宅绝非寻常小妖能够轻易进出的地方,易家二公子的贴身护卫更不是普通人能够获得的位置。
如果冯远山非常强大,那么父亲心心念念想要见一面的冯远山势必成为他掌管冯家的阻碍。不管当初冯家和易宅有什么交易,如今冯远山留在家中,而易墨找上门,此行决不可能是送贺礼这么简单。
卸下易墨送来的三个箱子,冯泰重新打开了最后一个大箱,他取出放置魂笛的木盒急急忙忙赶去见冯安。冯泰来到房间时,小妹冯小娇已经闻讯过来了,冯泰打开木盒拿出魂笛,一边看一边感叹,他压不住内心的喜悦,笑望冯安:“大哥,你看,易宅送来了什么宝贝?”
“这不是魂笛吗?易风一直随身携带,从不离身边。想不到易宅出手如此大方,这般传家宝贝居然也舍得送,三哥的魅力不容小看。”冯小娇接过笛子爱不释手的看了又看,她拿起笛子贴到唇边正准备试一试魂笛的力量,立即被冯安制止了。
冯安一把抢过魂笛,他眉头紧锁,表情一沉:“魂笛碰不得,易墨此行来意不明,他家的传家宝还是别随意触碰比较妥当,上等的法宝认得自己的主人,一不小心,它会要了你的命。”
冯小娇一听这话,顿觉有些道理,她害怕地缩回手不敢再打魂笛的主意,三兄妹面面相觑,思索许久猜不透易风拱手赠送魂笛的用意,当心其中有诈,赶紧收起魂笛重新锁好,没有冯安的命令不得轻易靠近。
其实,冯安也曾想尽办法计划从父亲口中套出更多与易宅相关的消息,奈何冯老爷察觉情况不对,不肯多说。所以,冯安不懂易家和冯家的交易到底是什么内容。
冯家的妖力说强不强,说弱不弱,尤其在冯安得知自己有一个能够召唤刑天幻影的三弟之后,冯安的忧虑陡增,他担心父亲找冯远山回来是为了继承家业,心里琢磨怎样对付冯远山。
他费尽心思寻得了一个控制冯远山而获得冯远山召唤力量的有效方法,于是快马加鞭赶往易宅接这位失散多年的三弟回家团聚。
冯安苦苦思索易风用意的同时,一抹身影逐渐浮现于冯家的别院之中。
别院内分外清幽,虽不必主宅的精美,但景致别有一番风味。冯远山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庭院里,他双目无神,呆呆地望着湛蓝色的天空。
他浑身布满了束缚的咒文,咒文不停地吸取了他的精力,冯远山困乏不已,提不起精神。他的后背有一道长而深的伤痕,那是他回家探望素未谋面的父亲当天,冯安早有预谋的设下陷阱在他身后砍下了一刀。
剧毒抑制了他的妖力,封印了他的记忆,彻底清除毒素之前,他无法召唤的刑天幻影,也不记得以往的种种。
冯远山呆滞地凝望眼前的景色,此刻的他并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仅知道这儿是他的家,这里有他的家人,以及指腹为婚,尚未过门的媳妇。
冯安告诉冯远山,对方不介意冯远山受伤暂时失忆,择了黄道吉日完婚,即为冯远山冲喜,也为生病的冯老爷冲喜。顾及冯远山身体不好,冯安则全权代劳为他张罗婚事,冯远山不反对,尽管他不记得媳妇长什么样,对方至今也未曾来别院看他。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冯远山整天累得慌,也没力气考虑太多事。
半晌,冯远山拿起手里的夜昙花,他忘记了当时的场景,只隐约记得几天前,这朵花悄然出现,静躺在他的枕边,他睡醒时闻到了一股淡雅的香气。夜昙离开了枝头,在妖力的维持下静然绽放,花瓣的光芒柔和又美丽,让冯远山心里一暖。
伴随夜昙的出现,冯远山平淡乏味的生活多了一份清醒,也多了一丝困惑。每夜,他都会做一个相同的梦。
一名身着白衫的青年侧身站在不远处,他手里握着一支竹笛,悠扬的笛声让冯远山的心情难以平静,冯远山大步走上前想要看清对方是谁,可他每次往前一走,梦立刻醒了。
冯远山始终看不清自己的梦中人。
他手握夜昙发呆,不久,他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冯远山稍稍别过头,他抬眼望向逐步走近的易风。冯远山眼底闪过些许惊讶,见到易风的刹那,他心里淌过强烈的莫名情绪,他认识这个人,哪怕他不记得对方的姓名。
易风慢慢走到冯远山跟前,他感受得到冯远山四周环绕的气息不同以往,令人不舒服的妖气透着压抑,他拂去不愉快的感觉,微微扬起嘴角,拿出一朵绽放的夜昙递给冯远山。
“你是?”冯远山略感困惑,自从他住在别院,他似乎就忘掉了从前。
易风笑道:“你的一位朋友。”
冯远山想了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不记得自己的过去,但他的感觉告诉他,易风与他梦里的人颇为相似,虽然他没能看清梦中人的相貌,可冯远山有一种相当特别的感受,他认为,他如若看清对方的模样,梦中人应该拥有面前这人的绝色外貌。
仅是一眼就让人再也移不开视线。
易风没再客套,他在冯远山对面坐下,扬手拂了拂石桌,桌面立即出现了一个棋盘,易风问:“下一局棋如何?”
冯远山的视线直直落在易风脸上,易风确有让人惊叹的容颜,可惜易风的双目黯然无光,不然一双明亮的黑眸会使得冯远山更加深深着迷。
权衡再三,冯远山努力赶走倦意,答应与易风下棋:“我受了伤,许多事情不记得了,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易风。”易风不急不忙的自报家门,他怕冯远山没听清,于是牵过冯远山的手,在对方手心书写自己的姓名。
手指触及掌心的瞬间,冯远山的心跳不禁快了半拍,不仅对方的模样与气息非常熟悉,就连皮肤的触感也熟悉的让人分外流连。
冯远山下意识拉住了易风的手,觉察到易风的惊愕,他又稍稍松开了丁点,他忍不住打听更多:“我们以前是怎样的朋友?”
“彼此熟悉的朋友。”易风回道,熟到冯远山可以在他的房间过夜,可以睡在他床上脱掉他的衣服,亲吻他的唇,抚摸他的身体,撩起彼此的欲望。
这些话,易风无法说出口。
幸好冯远山没再继续往下问,暂时止住了这个话题。冯远山与易风下了一局盲棋,但下棋期间,冯远山关注的重点始终不在棋局,而是易风。他对这个人情感反应太过强烈,他不停告诉自己必须赶快想起和易风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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