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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你如此美腻作者:顾翼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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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召少君的住处倒也不远,只是旧了些,千寻赶到时千鹤正抱着刀倚在院中的一棵大树上假寐。
“夏末夜间霜露重,主子不发话,你便就打算这么站一晚上?”千寻低叹声,将披风罩到千鹤身上。
千鹤揉着眼睛醒过来,轻声道:“你怎么现在过来,主子是刚回来么?”
“主子喝醉了,我才得空过来。”千寻往黑漆漆的房中看了一眼,蹙眉道:“那孩子怎么说?不肯回王府?”
“不是,跟岚召的辰轩少君闲话了一下午,帮着打扫屋子,晚上少君邀他住下,他随口允了。”千鹤说:“我见他心绪低落,也就没管,杵在这儿等主子呗。”
千寻笑着捏了捏他的脸,“你这爆脾气难得心软了一回。”
“也不是。”千鹤的眼眸亮晶晶的,“就是瞧着他跟太子一模一样的脸有点心悸,主子态度不明,还是先不要得罪的好。”
“云泥之别,怎能和太子比。”千寻将他的披风系紧了些,柔声道:“回府歇着去吧,我在这给你看着。”
千鹤打了个呵欠,摆摆手:“习武之人哪有那么矫情,你回去吧,别主子让主子夜里找不到人。”
“主子喝醉了。”千寻和他一并靠在树上,“我在这陪你吧。”
两人偎在树下赏月谈情,眼瞅着月亮西沉,千寻才离开。
容王府。
这一夜容王并未安眠,梦魇不断,眼前全是早已死去的父亲愤怒的脸孔,声声告诫,似是要纠缠他一生,让他喘息不得。
破晓时分,容王倏地睁开眼睛,一双眸子黑暗无边。
宿醉让脑袋隐隐作痛,容王微蹙眉,并不唤侍女进来伺候更衣洗漱,他面无表情地坐在床边,晨光慢溢进来,渐渐照亮容王衣衫不整的苍白模样。
容王忽然起身,一阵风似的推开门踏了出去。
门口侍女只瞧见一道白影倏地一闪而过,“王爷!”
容王并不回头,斜飞长眉皱在一起,带着明显的怒意。他仍穿着昨日那身茶白袍子,衣决飞扬,直奔王府马厩。
没有任何吩咐,一路上也没有跟任何人说一句话,随便牵了匹马出来,容王跨上去,面上神色冷凝,一扬马鞭暴喝一声:“驾——!”风驰电掣,直杀皇宫。
千寻回府便听到了这消息,忙问:“去了哪知道吗?”
“这、王爷什么话也没说,小的也不知道王爷去了哪啊。”
千寻松开门口的侍卫,一时间有些茫然。他怔忡片刻,备马朝皇宫奔去。主子虽行事懒散,却不是个真正的浪荡子,能让他紧张的,也就只有皇宫那位了。
且说容王一反常态,连衣裳也未换一件,披散着头发便冲到了宫门外,吓得守门的侍卫愣是要怀疑容王是不是还没睡醒。
容王骑马进宫,此举大逆不道,古往今来只有当今皇上和太子才享有此权,容王明知却仍催动胯。下良驹横穿三宫六院,去的并非太子殿,而是圣上的养仁宫,直到殿外才下马,惊得宫人面色苍白。
“见过王爷。”养仁宫的主事宫女忙欠身。
容王目不斜视,眸中含怒地踏进正殿,走进当朝天子的内书房,拆开一捆捆卷宗兀自翻起来。不消片刻内书房便被容王翻得一团乱,各种卷宗或名贵字画均被他翻过,继而扔在地上随意踩踏。
主事宫女吓了个惨,站在门口怯怯道:“不知王爷找什么……奴婢能否帮得上忙?”
这容王仿佛一早上起来就瞎了聋了,看不见别人,也听不见别人说话,光顾着到处乱翻,神情越来越冷漠,天子偌大的内书房一早上便被他糟蹋得不成样子。
“怎么可能没有……”容王喃喃着,望着一地狼藉,双拳紧握。
“王爷……”
那宫女刚一出声,容王平地怒吼一声:“滚出去!”
“是!”宫女忙不迭退了下去。
容王胸前不断起伏,竟是急喘起来,他回望四周,思索自己是否漏掉了什么,然而周遭皆是被自己破坏殆尽的碎纸卷轴,再无他物。容王怒极,一掌含怒而发,狠狠将紫檀书架轰得粉碎。结果歪打正着,他瞧见了后面曝露出的暗格。
暗格里有一张折得整齐的黄纸,容王看的心头一跳,他小心翼翼将有些年头的黄纸取出来,轻轻打开,不由得瞳孔紧缩,呼吸一窒。
第 5 章
容王两指夹着那脆弱的黄纸走出来,神情混沌,看起来有些失魂落魄。
他又做了一件大逆不道的事,转出来坐在了皇位上,轻声道:“来人……”
殿内的宫女都被他赶了出去,这一声又唤得极其轻不可闻,静默间竟没有人进殿随伺。
容王转动乌黑的眼珠,狠狠踢飞了龙案,怒喝道:“来人!”
千寻这时刚好赶到,听见里头自家主子在发脾气,连忙进殿单膝跪地,“主子有何吩咐?”
“千寻,本王只给你一天时间,当年贵妃高希月生产一事所有随伺或知情的宫人、太医,都给本王找出来,不管是否已经出宫或告老还乡,只要没死,都送到容王府!”容王的愤怒一览无余,千寻跟随容王多年,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他动这么大的怒了。
“属下领命!”千寻恭敬作揖。
容王吩咐完微微虚了一下眼睛,衣衫不整地从龙殿上下来。
千寻眼尖,注意到他手中的黄纸,暗暗猜测容王这么一大早就本来皇宫恐怕就是为了找这么张纸了……可是里面写的什么,能让早已权倾朝野的容王动这么大的火气?还要再查当年贵妃一事,高希月,不就是太子的生母么……
电光火石间,千寻骤然想到了楼澜,难道主子是怀疑楼澜有皇室血脉!
太子的轿撵在养仁宫正殿外停下,太子一身华丽宫装,目光融在清晨澄澈的光线中,悠长而单纯,他看着从殿内走出来的容王,仰着小头颅比手势,“听说你入宫了,在太子殿等你半天,怎么到父皇的养仁宫来了?”
容王站在高阶上,冷冷看着太子,并不答话。
那目光像冬日屋檐下的冰棱般刺人,太子一惊,提着衣袍噔噔踏上来,“你怎么了?”他伸手将容王敞开的衣衫整理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你喝酒了?”
“无妨。”容王沙哑着嗓子,并不想多说,他面上神色波澜不惊,对太子的关心不痛不痒地避开,挥了挥手,将未来的天子晾到一边,径自跨上良驹再次骑马过宫。
太子愣愣地站在殿外,看着容王离开的背影喉头像是哽着一口血般难受。
“殿下莫怪,主子昨晚喝醉,殿下就当主子在撒酒疯好了。”千寻从大殿出来,在太子面前微行一礼安慰道,“圣上的内室被主子弄得一团乱,千寻代主子跟殿下赔罪。”
太子摆摆手,示意无妨,“反正父皇也不在这儿,叫人整顿一下。”
“是。”
千寻离了皇宫,抓紧去办容王交代的事,心里却是七上八下,被自己的猜测给吓得直冒冷汗。
容王回王府后侍女伺候着洗漱更衣,末了要用膳时才想起一件事,他把千鹤跟楼澜给忘了,当即早膳也不用了,摇着“天下一番”的折扇亲自寻了过去。依旧是一身绯袍,黑发倾长,像个寻花问柳的浪荡子,跟之前骑马过宫气势逼人的摄政王判若两人。
观前街这处,最普通的农房里千鹤正弯着腰给房里的人打水。
与辰轩皇子一同而来的侍卫便是那日躲在小毛驴身后的男人,英武不凡,就是好像脑子缺根筋,此刻正端着铜盆出来大大咧咧地朝千鹤笑着,“劳烦了,刚到这种环境啥都不会使呢。”
千鹤有种不祥的预感,“你们……也没有会做饭的吧?”
那侍卫坦荡荡:“当然不会!”
千鹤气得想把水桶拽他脸上去:“那叫我打什么水!水打了你们又不会煮!”
“不会可以学呗,发什么脾气。”侍卫丢给千鹤一个三白眼,将他打上来的水提进厨房。
“大清早的,闹腾什么呢?”一道慵懒的声音插。进来,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
千鹤回身作揖,“主子。”
容王摇着折扇翩然而至,手上捧着老大房买来的热腾腾的肉包子。容王淡淡嗯了一声,不请自来,直接推门进了房里,不过是很简陋的农舍,没有厅房之分,全局一览无遗。楼澜正趴在桌子上,一副病歪歪的样子。
“王爷……”楼澜见到容王,这才响起他昨日临走前告诉自己不要乱跑,一瞬间如坐针毡,连忙站了起来。
“这位是……容王?”辰轩看了看容王,忙要行礼,被容王挡了。
容王也不端架子,将包子放在木桌上,笑吟吟道:“今儿去的早,老大房头一笼的包子让我给赶上了,来尝尝。”他总是能因为一点小事而变得愉悦,比如老大房的包子,一怒楼的梨花春。
“啊!有包子?!”侍卫从厨房探出头来,看着包子垂涎欲滴。
“政鸿,这位便是容王。”辰轩微斥一声。
“哦,容王你好,我能吃你的包子么?”政鸿擦着手上的水走进来,跟楼澜一个样,不懂礼数。
辰轩心道还好这容王不像传说中那么可怖,看起来也是个好说话的主儿,不然非把政鸿拖出去抽脚心不可。
千鹤站在容王身后,鄙夷地看着政鸿,心说这家伙的脑神经是麻绳拧的吧?
容王递了筷子,示意随意。楼澜小口咬着包子不敢说话,生怕容王忽然发怒不给自己查案了。
一顿早饭楼澜和辰轩吃得战战兢兢,只有容王和政鸿不亦可乎,前者是强者无畏,后者是无知无畏。
“四方质子本王就不一个个去见了,今日纯属是为了将这小崽子带回去。”回去时容王牵着楼澜的手,回身跟辰轩道:“你们的身份今日也该散得全城皆知了,比起做普通百姓,还是挑明比较方便,今后有任何麻烦都可到容王府禀明,当然本王不一定帮你们解决,所以还是推荐你们报官,啊,那就这样,走了。”
说罢容王一手摇着折扇一手牵着楼澜走了。
楼澜回头偷偷跟辰轩摆手,“我抽空再来看你……”
“恭送王爷。”辰轩躬身作揖。
直到看不见容王后辰轩才直起腰,和政鸿对视一眼,“你觉着,容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政鸿不假思索:“是好人,希望他明天也带包子给我们吃!”
长街上热闹异常,容王对楼澜私自跑出来的事只字不提,好像压根忘了,楼澜悬着的那颗心也慢慢放下来,支吾道:“对不起王爷……我下次不再往外跑了。”
“嗯?”容王看他一眼,淡淡道:“本王又没说软禁你,以后想出府,跟下头的人报备一声,千鹤或千寻跟着即可。”
后面的千鹤目瞪口呆,他和千寻是自小便跟在王爷身边,这小子何德何能可以让王爷的亲随伺候!
楼澜感觉到千鹤针一样的视线扎在自己脊背上,也不敢回头,呵呵干笑着。
早上那一纸包的包子被四人瓜分,容王似乎意犹未尽,拉着楼澜道到老大房摊位上入座,毫不在意周围敬而远之的其他客人,兀自兴奋道:“掌柜的,再来三屉包子,上三碗蛋花汤!”
“好嘞!王爷稍等!”掌柜的立刻着手准备,容王是这儿的常客,说起来也是这平民小摊儿的摊主可以拿出来炫耀的一件事。
“王爷,我吃饱了。”楼澜小声说。
“哦,那喝点汤吧,一早上光啃那干巴巴的包子了。”容王说。
千鹤放下刀,一并入座,以前容王就经常带着他和千寻专门起个大早,来这里吃第一屉的包子。容王跟其他的王公贵族不太一样,喜欢吃他们瞧不上的粗俗包子,喜欢喝他们瞧不上的廉价蛋花汤。
第 6 章
千寻向来办事效率高,不出一日便把人找齐了,不分上下尊卑,一并压入王府密室关押起来,这便去回容王。
趁着楼澜午睡的片刻,容王摇着金扇,闲散地迈着步子踏进密室。
地上跪着一群哆哆嗦嗦的人,约摸二十来个,有男有女,都曾经在宫里伺候过太子的母妃。千寻站在一旁道:“当年熟知贵妃脉案的陈太医已故多年,料想宫中事不会被透露出去,便没把他儿子带过来。”
容王慵懒的倚在太师椅上,衣袍半敞,放荡不羁,千寻连忙奉上热茶。
容王懒懒开口:“哪个是清莲?”
下头一身穿粉色薄缎女人往前跪了跪了,低眉顺眼道:“回王爷,奴婢便是清莲。”
容王冷笑一声,“当年贵妃的贴身内侍?站起来回话。”
“谢王爷。”清莲欠身,缓缓站了起来。她自贵妃逝世后便出宫,已有十几个年头了,如今韶华不再,早已没了当初年轻的模样。
“都起来。”容王冷冷扫过众人一眼,这些人,当初他都见过,磕磕巴巴也能认出几个年长的,“知道今日本王找你们来因着什么吗?”
众人跪了一中午腿酸脚麻,相互搀扶着起身,垂目不敢去看太师椅上那妩媚冷漠的容王。
“奴才们不知……”稀稀落落的声音,掺杂着几分战栗。
容王轻挑一笑,“不知,还是忘了?无妨,本王有的是时间,容你们慢慢想。什么时候想起来了什么时候本王让你们出去,一辈子想不起来,便在府上喝一辈子的茶。来人,上茶!”
话音刚落,几个下人纷纷端着一盏青瓷杯挨个递到他们手上。
掀开盖儿一看,个个面露惧色,这杯中哪是什么茶,泛着绿莹莹的颜色根本就是剧毒!
“王爷饶命!”边上已有几个人吓得肝胆俱裂,连忙跪下来磕头求饶。
容王掀起长眉淡淡一笑,悠闲地品茶,“本王何曾说要你们的命?起来回话。”
“王爷,这……不知王爷是何用意?”清莲身边的一位老人,端着茶踟蹰开口,皱纹遍布的脸上也藏不住惧怕之色。
“哦,本王记得你,”容王漠然道:“当年贵妃的喜脉便是你断的。”
“回王爷,的确如此。”
容王唔了一声,居高临下地瞅着他,“听说医者只探脉象即可辨别男女,是否如此?”
“回王爷,是如此。”
“那你来断一断本王是男是女。”说着容王眉笑颜开地伸出素白的右腕,容王虽有媚色,打小也被不少人误以为是女孩,直到舞象之年也有许多不辨他男女的人存在。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容王执掌朝政,一手遮天,再也没有闲言碎语肆意妄为。
即便天姿国色,光是气场之强也无法让人将他和女子联系在一起。
那老太医受惊似的看了容王一眼,见对方毫无说笑的意思,只能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搭在容王的脉搏上,只轻轻一触便缩回了手,连忙道:“王爷的确是男儿身,不容有疑。”
容王眸中闪过冷光,“连男女都能辨,那孕中女子腹中胎儿是一个还是一双,能否辨别?”
老太医连忙下跪磕头,“王爷,当年微臣只断了喜脉,贵妃养胎期间一直是由张太医照料,与微臣无关,请王爷明察!”
“哼,贵妃孕期五月时让你请过一次脉,七月时又一次,你是否老糊涂了?当真忘了?”容王随手将茶盏拂开,上等的白玉杯摔在地上碎成无数片,那碎片犹如毒针般狠狠刺在所有人的心头上。
千寻又新去泡了热茶,恭敬地送到容王手上。
老太医一头冷汗地跪在地上,容王冷眼扫过去,几个在发抖的,几个懵懂无知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事的,均一眼了然。
底下的人跪着,容王也不说话,捧着茶默默看着氤氲的白烟袅娜上升。
看谁能耗过谁!
“主子,楼澜醒了,在四处找主子。”千鹤进来说。
“怎么醒得这么快。”容王挥手,“带他进来。”
“是。”
片刻后楼澜被领进囚押的密室,一双小鹿般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到室内的景象时吓了一跳,一个字都不敢说,往容王身边靠去。
“脸上怎么都睡出印子来了?”容王将楼澜拉到身边,伸手刮了一下他的脸颊,“找本王干什么?”
楼澜低着头不说话。
容王心里清楚,这孩子大概是因为换了个陌生的环境不自在,下意识地就想到认识的亲近的人身边,自打一怒楼被斩杀干净,似乎就剩自己能让楼澜说上话了,不等容王高兴,岚召质子辰轩的身影便飘进了脑海。
是啊,还有一个辰轩。
容王端起桌上的瓷杯,“刚放温的,喝吧。”
楼澜接过来,仰头灌了一大口,刚刚睡醒也确实渴了。
容王望着他清澈的眸子道:“下午还想去找那辰轩?”
“可以吗?”楼澜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当然,让千鹤跟着你。”容王拂开他额前的一缕乱发,“早点回来,莫又在那处过夜了。”
楼澜开心地点点头,一溜烟跑了出去,千鹤也连忙跟了上去。
容王脸上笑容收敛,让千寻添茶。
“王爷饶命!”见过楼澜后,底下立刻齐刷刷跪了一地。
容王冷哼,不知为何心中燃起一丝怒气,狠狠将杯子往桌子上掼。那里头是滚烫的热茶,千寻眼疾手快,连忙去拦,任凭滚烫的热茶淋了满手仍面不改色,“主子,当心烫了手。”
容王扔下茶杯冷冷扫视众人,“当年贵妃生下的皇子,到底是一个还是两个!”
众人支支吾吾,容王从袖中掏出一张黄纸,扔到地上,看着清莲漠然道:“捡起来。”
清莲哆嗦地伸出手,打开只看了一眼,瞬间脸色煞白,跪地叩首,“王爷饶命!”
容王深吸一口气,不怒反笑,“好,你们都让本王饶命,那就在这跪着吧。”
说罢容王起身,再也不听任何人的求饶,也不要任何解释,重新将那黄纸捡起来收入袖中,离开了囚室。厚重的大门关上的那一刻,容王危险地眯起眼睛,“杀光。”
“是,主子。”千寻虽心有意外,却不容他再多嘴。
容王动了怒,命令一下,千寻立刻拔刀退回囚室,将那一众过去的宫人斩杀殆尽!
待千寻出来时已没了容王踪影,一旁的仆人道:“王爷去了祠堂,说是公子身上若沾了血便去清洗,不用跟着了。”
千寻点点头,握着长刀回了自己住处。
这边容王站在历代祖宗的牌位前出神,面前金扇摊开,醉生梦死四个大字犹如嘲笑他般在扇面上龙飞凤舞。
“你活着时不让我好过,死了还不让我好过!”容王盯着自己父亲的牌位咬牙切齿。
那把金扇,原本只有醉生梦死四个字,是老容王临终前交给他的,为的就是要他如此纸醉金迷,糊里糊涂的走完一生。不许恋栈权位,更不许对皇位有不敬之心,必定要辅佐太子登基为帝,为皇帝守护千秋大业!
第 7 章
老容王忠心了一辈子,然而世间真正能像老容王那般不渴望皇位的人又有几个。到了容王这一代,皇帝缠绵病榻,太子哑疾难愈,皇位空荡多年,摄政王牧倾独揽朝政,权倾朝野一手遮天,到达了牧家一脉前所未有的高度,只差一步,跨上去他便是万人之上的新帝!
他平息战乱征服四国,这个天下都是他打下来的,凭什么坐在皇位上的人不是他!
然而这把金扇日日跟在自己身边,老容王的告诫历历在目。
容王专心辅佐太子,本就是野马无缰的性子,索性也就随了老容王的心愿,醉生梦死的过了一日又一日,他对当今太子有情,更是不想抢了心爱之人的皇位,他尽心尽力地扶持太子,这段时间连奏折也不批,全权交由太子批阅。
他还政,为了早日治愈太子的哑疾便于登基,他呕心沥血,为的不就是想掐断自己心中那丝大逆不道的念想!
如今,忽然间冒出了个楼澜,让他心里的那片静湖泛起了不可思议的涟漪。
“那可是皇帝的嫡子!”容王端起父亲的灵位,目光冰冷地看着父亲的大名。继而狠狠将父亲的灵位摔在地上,“你死的时候为何不将他一起拖下地狱!如今还堂而皇之的送到我面前来!是不是觉得你儿子的自制力天下第一!”
容王怒吼着,狠狠在父亲的灵位上踩了几脚。
外头的人听见动静担心出什么事,推门进来便看到儿子将父亲的灵位放在脚下狠踩的大逆不道的画面,不由得惊呼出声。
容王气息不顺,甩手将肩上的青丝扔到背后,转眼看着历代祖宗的灵位,冷笑一声,瞳眸深处像是刮起了极北之地的苍茫暴雪。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仆人惊叫一声,不知道王爷犯了什么病,忽然大手一挥摔了一排历代老王爷的灵位,立刻吓得大叫起来。
“把这些东西,都烧了。”容王忽然平静得可怕,踢开脚边的一个牌位,摇着折扇出去了,剩下那仆人目瞪口呆。
烧祖宗的灵位?这是哪家的不孝子才会干出来的事!
申时日铺,王府大院架起了一堆柴火,几个佣人轮流从祠堂抱着牧家祖宗们的灵位丢过去堆成一堆。
容王站在一旁看着,态度坚决。
“主子,当真要烧?”千寻欲劝,却被容王一扇子挡了回来。
“点火。”容王不耐烦地扇着扇子。
大火冲天燃起,因淋了灯油缭起一丝丝黑烟,犹如狰狞的鬼魂。容王目光阴森地看着那些灵位烈烈燃烧,胸中畅快,活了二十几年,从未觉得这般畅快过!
这边灵位即将燃尽,一伙人吵吵嚷嚷地闯进了王府。
“王爷……这、仁亲王的脾气,奴才实在是拦不下啊……”办事不利的仆人磕磕巴巴道。
容王抬起眼,瞧见自己的兄长一身黑袍冲了进来,看着燃烧殆尽的一堆木头目瞪口呆。
片刻后仁亲王回过神来,一个箭步冲去揪着容王的衣襟怒吼:“你居然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牧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不孝的东西!”
容王也同样怒目而视:“怎的,不过是烧了些烂木头……”
容王话还没说完,脸上便被仁亲王狠狠地揍了一拳。
“你敢打我!”
“打你就打你!还要挑日子吗!”仁亲王又是一拳挥过来。
容王大怒,堪堪躲过后一个窝心脚踹过去,将兄长踹翻在地,而后扑上去,兄弟俩毫无章法地拳脚相加,虽是均有武艺在身,打起来却还是像以前那般闹腾,你打我一拳,我踹你一脚的揍成一团,看起来双方都没有认真,但却是拳拳到肉。
容王的胸肌被打得通红一片,仁亲王被他揍得牙齿都飞出了一颗。兄弟俩互不相让,暗地里较劲,仪态尽失,容王是无所谓,反正他压根没什么仪态。
仁亲王打小就没有打赢过,这会子被揍得急了,张嘴就狠狠咬在容王的手腕上,劲用得过猛,只觉得血腥气直朝口腔里冲。
容王疼得脑门发昏,狠狠一脚踹开仁亲王,一扇子打过去在仁亲王脸上抽出一道血痕,恶狠狠道:“把他给我绑起来!”
千寻立刻趁着仁亲王还没爬起来的功夫上前钳制住他,低声道:“得罪了,王爷。”
“牧倾你个小兔崽子!你连祖宗的灵位都敢烧,今天是不是还想将我这个大哥一并也烧了!”仁亲王被千寻牵制着动弹不得,满口鲜血地大喊大叫。
“你以为本王不敢吗!”容王漆黑的眼睛泛起浓烈的杀气,“仁亲王,擅闯容王府,以下犯上,殴打朝廷命官!哪一条不治你个死罪!”
“好,好,你有种!”仁亲王的官阶的确比这个弟弟低了一级,光是摄政王一职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把他绑起来!”容王怒吼,“赏鞭刑一百!”
千寻面有难色:“这……主子……”
“耳朵聋了?”容王怒目而视。
千寻只能照办,手脚麻利地把仁亲王绑了个结实,然后,摄政王近身亲随第一次露出无措的表情。
侍卫取了鞭子来,暗红色的长鞭,被容王狠狠摔在千寻脚下,容王发出让人颤栗的怒吼:“抽!往死里抽!今天你抽不死他,本王就抽死你!”
容王这是真的动了怒,一顿没由来的脾气加上仁亲王的掺合彻底让他气昏了头,千寻只能再道一声:“得罪了,王爷。”接着狠狠一鞭子抽在仁亲王身上,这鞭子也不知道是材质超凡还是千寻用的力气大,只一鞭子下去仁亲王身上的锦袍便扯了一道口子,血液慢慢渗出来。
偏偏仁亲王倔得很,一声不吭。
一个弟弟不想认哥哥了,一个哥哥不想认弟弟了。
四十几鞭下去,仁亲王被抽得遍体鳞伤,倒地不起昏厥过去,千寻蹙着眉,“主子,王爷晕过去了。”
容王全程一直旁观,此刻整个人冷得像冰块一样,喷吐出一口寒气,“我不是让你抽死他吗?他死了吗?”
一旁的侍卫上前探了探气息,作揖道:“回王爷,仁亲王气息均匀。”
“那就继续抽!”容王拂袖,回房去处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第 8 章
千寻见容王走了暗暗松了口气,随便把剩下的鞭子抽完,连忙将仁亲王扶起来送去医治。
这厢容王草草处理了脸上的瘀伤,揭开袖子,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伤口,仁亲王咬得凶狠,这一口下去差点啃掉他的一块血肉。
楼澜和千鹤回来后看着正厅容王被几个丫鬟围着,浑身血迹斑斑,千鹤吓了个惨,连忙上前,“主子怎么了?”
容王摆摆手不愿多说,心里烦躁不堪。
楼澜站在一旁看着几个丫鬟说手脚麻利的处理伤口,忽然道:“别包扎。”
容王抬眼去看他,楼澜走过来将他手腕刚缠上的绷带解开,“天气热,敷了药让伤口敞着就行了,王爷注意别晒太阳。待伤口结痂,也别让伤口崩开了,容易落下疤痕的。”楼澜说着指尖沾了清凉的药膏,涂在容王腕上的伤口处慢慢抹开。
他专心抹药,低垂着眼帘,虽是和太子一个模样,却没太子那份在宫中养出来的贵气,身上的气息单纯而率直。
容王黑雾氤氲的眸子慢慢变得清明,他缩回手,不让楼澜继续抹,也不去看他,淡淡道:“千鹤进来,伺候本王更衣。”
容王边走边解开腰上绦带,绯袍曳地。
千鹤应声跟随容王进了内室。
容王脱下身上绯袍,面容冷峻道:“他为何总去找岚召的质子?说了什么?”
千鹤低眉顺眼地取了新服给容王穿上,笑道:“只是小孩子心性,说些无关痛痒的事,总归是离不开一怒楼。那辰轩皇子也是个半大的孩子,跟楼澜能说到一处去。”
“半大的孩子?”容王冷哼,“岚召本就不是太平的国家,历代岚召的帝王稳度过几个春秋?那种国家豢养出来的子嗣,就算是小白兔那也是能吃肉的!”
千鹤心里一凛,“那主子的意思是……以后断绝楼澜和他的来往?”
“这倒不必,四方质子中派人密切盯着辰轩,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本王随时都要知道他干了什么。”容王换上一身淡金华服,不系金绦就这么敞着,露出大片细腻精壮的胸膛,“其他质子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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