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王爷你如此美腻作者:顾翼人-第1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它都冻僵了。”楼澜说。
“哪是僵了,明明是死了。”牧倾哭笑不得,做了个要扔的手势,见楼澜没抗拒便真的一把扔了,弯腰摸了摸他的额头,“都出汗了,回房吧,不然要发烧,你又不想喝药。”
楼澜看了麒麟一眼,以为他们有事要说便乖巧地点点头,嘴里说着“来呀来呀”领着小鸭子们跑远了。
影卫们暗搓搓激动,我们王妃还会逮小虫,相比起来王爷会打仗有什么了不起的。
“差人快马加鞭去告诉威远,不用为了登基大典特意赶来,总归他就算来了也没什么好脸色。”牧倾也随着楼澜浅浅的脚印往回走。
麒麟跟在他身后,“是,属下即刻去办。”
牧倾抬手随意朝后挥了一下,麒麟道:“属下告退。”
副使走了,牧倾回到主房推门进去,楼澜在暖阁脱了外袍正蹲在地上掰着一块饼喂给小鸭子们,牧倾从后面将他揽在怀里,柔声道:“饿不饿?中午就见你没吃什么东西。”
楼澜道:“明明是你不让我多吃的。”
“可以少吃多餐。”牧倾笑道:“你前几日一直都睡,也没怎么进过吃食,别吃坏了肠胃。”
于是先帝丧仪期间,牧倾最大的乐趣就是满王府逮瞎溜达的楼澜,将他捉来喂东西,完全不管外头乱成什么样子,反正先帝爷对他来说,不过是个刀尖下的一丝亡魂。
这日牧倾吩咐做了紫菜小馄饨,把楼澜摁在桌子旁看着他吃。
“最近外头很吵闹啊,发生什么事了?”楼澜用勺子舀了点汤头尝尝。
“没什么大事,就是皇帝死了。”牧倾轻飘飘道。
千鹤在后面险些吐血,皇帝驾崩不是大事,那什么才是大事!
楼澜懵懵地看着牧倾一会,继续埋头吃馄饨,牧倾不禁失笑,他就知道楼澜会是这么个反应。恐怕得自己死了,他才能有点正常反应——牧倾非常不要脸的往自己面门上贴金。
“我等会可以去找辰轩吗?”楼澜衔着一只馄饨含糊道:“我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牧倾勾唇道:“吃完我陪你一块去。”
楼澜吹凉勺里的馄饨喂给牧倾,两个人能吃得快一点。
屋顶上影卫们纷纷娇弱捂胸口,艾玛我们王妃和王爷这么恩爱我们感动得都哭了。
天气仍然很冷,比之冬天却已经好了很多。长街上仍旧人来人往,在先帝大丧期间百姓也是诸多朴素衣着。牧倾不得不承认,对于百姓而言,先帝爷在世时的确是个为民着想的好皇帝,这大概也是他的父亲牧容和长兄牧之对这个王朝忠心耿耿的原因了,可惜牧家偏偏出了牧倾这么个睚眦必报不会写“宽宏大量”四个字的主儿。
到了辰轩院内,楼澜叫了一声,辰轩打着帘子出来,脸上是一贯温和的笑容,“见过王爷。”
牧倾一挥手,“今后免了你的礼,不必拘束。”
辰轩笑了笑将两人迎进去,屋内政鸿正在埋头剥松子,已经堆了一小盘,头也不抬道:“少君谁来了啊?”
“政鸿!”楼澜一下子杵到他面前。
“你很久没来了。”政鸿口气熟稔道。
“前些阵子病了。”楼澜笑着说,和牧倾挨在一起坐在桌旁。
“现在大好了?”辰轩倒了茶过来,转而对政鸿苦笑道:“别剥了,我真的吃不了这么多。”
楼澜道:“嗯,已经完全好了。”
“呐,吃松子。”政鸿把堆满松子仁的盘子放在桌子中央,端着茶大有要跟楼澜通宵达旦促膝长谈一番的架势。
楼澜到了这里就比在王府里话多了去了,让牧倾有种带他回了娘家的错觉。他其实能察觉到,楼澜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隔阂的,这小呆子一点都不会伪装掩饰,有时刻意躲避他的眼神表现得那么明显,还自以为隐藏得很好。
牧倾自然也怨不得别人,所幸一辈子很长,他可以慢慢弥补。
喝茶吃松子,就这么聊了半天,千鹤从王府赶来,宫内有事要向他禀告。牧倾不打扰他们的闲聊,起身走到院子。
楼澜转头看着牧倾远远的背影,忽然压低声音说:“政鸿,其实我是来找你的,有件事可不可以请你帮个忙?”
“你家王爷权势滔天,有啥事要我帮忙?”政鸿浑不在意。
楼澜附耳过去,叽叽咕咕了几句。
辰轩笑道:“这么神秘,我也不能听?”
两人完全无视了他,政鸿摸着下巴道:“这事儿……小菜一碟,就是万一被发现了,那我就惨了,说不定还会连累我家少君。”
“不会的吧,千鹤说你可是神将呢。”楼澜说,“就算被发现了也没关系,我可以求牧倾把你捞出来。”
“行吧,看在你从北平回来时带的特产份上。”政鸿爽快的应允了。
“谢谢。”楼澜说。
政鸿道:“不管被发现与否,你确定王爷不会生气?你这么做,若是换了我,反正我指定生气。”
楼澜低头敲着杯沿,唇角的笑意有些苦涩:“就算他生气,我也一定要知道。”
他们不愿说辰轩自然也没问,只轻轻吹了一下口哨,“王爷来了哦。”
于是楼澜和政鸿火速恢复了之前的话题。
第 43 章
楼澜在辰轩的住处逗留了很久,天边已经现出了一抹暮色牧倾才带着他回府。晚饭也就随意在路边的小摊解决了,楼澜很喜欢晚上出来吃小摊,恰好牧倾也是。
天下最繁华的地方莫过于天子脚下的京师,原本这日应是有场灯会的,凶丧期间自然也就取消了。
过了滴水成冰的月头,天气一天暖过一天。
楼澜开始时常站在廊檐下发愣,有时牧倾叫他一声他都没听到。
“怎么了?”牧倾走过去一把揽着他纤细的腰斜躺在软椅上,捏着他的脸说:“你又开始发呆了,出什么事了?”
楼澜伏在他胸前,眼神忽闪,状似欲言又止。牧倾等了一会,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伸出双手攀住他的脖颈,在他颈窝间蹭了蹭,“没什么。”
牧倾也没细想,只当楼澜还在为之前的事难过,轻声道:“你若心里有不舒服,就说出来。王府里还有一打的搓衣板,我挨个给你跪一遍。”
楼澜拿着牧倾一缕青丝,撅着嘴夹在鼻息下装胡子,他没听到牧倾说什么,早就走神了。
离赤玟的登基大典还有几日之遥时,李威远携着南法赶到了京师,直奔容王府。下头的人来通传时牧倾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才过了几日。
李威远和南法料想也是日夜兼程才来的这样快,尤其是南法,眉梢一丝疲态让人想无视都难。
“牧倾你龟儿子的给老子滚出来!”人未到,李威远骂骂咧咧的声音就率先传了过来。
牧倾在前厅和楼澜逗鸭子玩,连头也没抬。
李威远一袭将军袍霸气侧漏,一脚跨进前厅满身烦躁地坐下,自己倒了杯热茶先递给了南法,然后怒道:“你们都下去。”
温侯之命一下,厅内的下人纷纷行礼依次下去,牧倾淡然朝后挥了一下,千鹤跟千寻也被他支走了。
楼澜抱着小鸭子们要跑,牧倾忙笑着一把逮住他,“你下去做什么,回来!”
“你要让皇帝死,也早点说,我何必这么短时间内往京城跑两次。”李威远怒骂道,显然心情很不好。
牧倾淡然道:“我不是差人去北平叫你别来了么。”
“是我让将军来的。”南法端着茶道:“路途遥远凶丧赶不上不来也罢了,前阵子刚出那些事,新皇登基也不来,前朝那些文官不知又要怎么说。”
“爱怎么说怎么说。”牧倾捻着一枚甜杏仁喂到楼澜嘴里,挑眉道:“大不了,你在北平整些乱子,到了动刀动枪的时候他们自然就闭嘴了。”
“你就知道尽出些馊主意。”李威远道。
牧倾说:“你如今也是三朝元老了,自己脾气也压抑着点。”
李威远皱了皱眉,一只鹅黄色的小鸭子扑腾着短小的翅膀在他脚边打转,他弯下腰用手指弹了一下,小鸭子脑袋一歪摔在了地上,又扑腾起来,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屋顶上的影卫们各种心痛。
“哪来的鸭子?”李威远看着牧倾道:“你孵的?”
“楼澜孵的。”牧倾面无表情。
南法:……
李威远来得匆忙,一个随从都没带,就带了南法来。日夜兼程不眠不休,习武之人几日不睡倒也没什么,牧倾本打算叫他们一起用晚膳,但是李威远心疼媳妇儿跟牧倾简单说完就把南法塞房中休息去了。
牧倾牵着楼澜路过的时候就听见南法大吼一声:“你别拽我的腰带!”
楼澜仰头看了看牧倾,牧倾牵着他走过,勾唇笑了笑。
夜里有些淅沥的小雨,下一会又停了。牧倾将楼澜圈在怀里,他熟睡的样子毫无防备表情柔和得像是要融化般。牧倾用手指慢慢轻轻地抚过他的秀气的眉,明明是和赤玟一模一样的脸,却忽然间怎么看都看不够。
牧倾在楼澜唇边吻了一下,楼澜习惯性地往他怀里拱了拱,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登基大典之日,牧倾一身金黄缎滚白边朝服,摇翅紫金冠簌簌作响。整个人华美而极具威慑,倨傲的双眸中噙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冷意。楼澜揉着眼睛起来,看到牧倾正站在床边摊平两臂,千鹤正伺候他更衣。
“醒了?”牧倾发现楼澜一副懵懂的样子看着他,笑着坐到床边,摸了摸他的脸道:“天还未大亮,你可以再继续睡,我今日要进宫。”
楼澜摸了摸他袖子,他倒是头一次见牧倾穿成这样,“你什么时候回来?”
“要耽搁好些时候,自己乖乖的别乱跑。”牧倾说。
“我可以去找辰轩吗?”楼澜眼睛亮晶晶的问。
牧倾下意识就要拒绝,但是碰到楼澜幼兽般明净纯澈的眼神,一时没招架住,便应允了,把千鹤留在王府照顾他。
李威远从房中出来,一身石青色朝服,也是多年没穿了,不比他的将军袍,穿上去只觉得束手束脚,本就不想来拜见新皇,这下脸色更糟了。
“将军,你不笑也至少别这么黑着脸,谁杀你全家似的。”南法环过他的腰,给他系好腰带。
李威远哼了一声,他脸色不好更大的原因还是因为朝堂之上自然会见到李家的人。
新皇的登基大典隆重而繁琐,封禅祭天,百官朝贺,朝堂之上一片石青、深蓝中只有牧倾这一抹金黄,这是他专权的时代,他自然与所有人都不一样。
赤玟一身明黄龙袍,由内侍扶着登上九五之尊的皇位,牧倾微微抬头,看着他登上这令人艳羡不已的位子,眼中的冷意只更加深刻。
殿堂至上锦衣卫和御林军重重把守,有内侍喊礼道:“跪——”
文武百官跪在地上,唯有牧倾站在最前头,他这双膝盖倒当真只向楼澜弯下过,再往上倒两代的皇帝也未曾受过他的跪拜礼。
众人叩首时,牧倾看着皇位上的赤玟,而赤玟也在看着他,两人对视。赤玟指尖僵硬地握在一起,明明是万人之上的新帝享受百官叩拜,赤玟确是冷汗涔涔,脸色苍白。
“朕尊先帝遗命,今日登基承继皇位,封太子妃白氏为皇后。行仁孝之道,大赦天下……”
赤玟的嗓音隐约还能听出有些沙哑,牧倾垂着视线不再去看他的脸。李威远倒是微微一愣,他还不知道,赤玟已经复声了。
而此时王府中,楼澜洗漱过后跟南法千鹤一起在外面吃过早点,便直奔辰轩的住处。南法跟在他后面和千鹤并肩走在一块,笑道:“这短短一个多月发生了何事?这么快就和好了?”
千鹤揪着眉毛道:“哎,说来话长,都让你给带坏的,你说你好好让大将军跪什么搓衣板,我家主子有样学样也给楼澜跪搓衣板了……”
南法:“……”
“你们站在这里,我进去一下就出来。”楼澜忽然把俩人拦在院子外,说外便一头扎了进去。
千鹤摊摊手:“那在这等着吧,咱王妃的吩咐。”
南法笑着摇了摇头,走到旁边买包子吃。
仪式结束后,李威远就被李时踪粘上了,这人是他父亲的手足兄弟,自然是他的叔伯。李威远早就跟李家断得干干净净,现下只当他是个陌生人,一个陌生人缠上来,他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一掌轰飞了李时踪,把烂摊子丢给牧倾自己施施然回去找媳妇儿了。
养仁宫前殿,赤玟一身龙袍还未褪下,挥退了殿内的所有宫人,盯着牧倾呼吸控制不住的发抖,厉声道:“你为何要这样做!”
“皇上是指秦然?”牧倾淡然用盖碗撇着茶末。
“你当初已下令处决秦然,为何又在今日改为凌迟!”赤玟勃然大怒,却也掩饰不住心口的慌乱,眼里竟是沁出一层湿薄的泪水:“为什么一定要生生剐了他!”
“臣只是觉得,”牧倾微微挑眉,“谋逆之罪其罪当诛,横竖是个死,只是一刀砍下去未免太便宜他了。杀鸡儆猴,皇上不懂得这个道理吗?”
赤玟按一按怒气,正欲说什么,千寻踏进殿来,附耳过去,牧倾却微微抬手,漠然道:“就这么说吧,若是前朝出的事也可让皇上定夺。”
千寻道:“是,温侯和李太师一言不合在九龙殿打了起来。”
赤玟皱起眉,牧倾淡然道:“打起来?”
千寻道:“回主子,是温侯打伤了李太师,经大夫诊治李太师心脉有些受损,有呕血之症。”
“死了吗?”牧倾将茶盏放下,不甚在意这件事,眸子里寒潮涌动。
“并无性命之忧,但要卧床一两月,李太师也是倔强性子,一定要温侯登门赔礼道歉。”千寻说。
“皇上怎么看?”牧倾说。
赤玟咬着下唇,又不说话了,比着手势,“温侯与你关系亲密,你做主便好。”
“那臣告退了。”牧倾直接起身径自离开,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他离开不久,赤玟一把扫落了桌上的一切,乒乒乓乓碎了满地。他再也控制不住胸中的恼怒,恨得直想杀人泄愤。
“皇上刚登基,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都敢把自己当回事。”牧倾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手里一把金扇错开,摇着往宫门处走。
“主子打算怎么做?”千寻问道。
牧倾目不斜视:“李时踪是威远的亲叔伯,威远自己都不把他放在眼里,本王去掺合做什么。回去找楼澜。”
“是。”
第 44 章
酉时天色渐暗,牧倾回到容王府时千鹤迎上来,“主子。”
“楼澜呢?”牧倾边走边问。
千鹤绕到他身后站在千寻身边道:“已经睡下了。”
“这么早,他晚上吃了什么?今天什么时候回来的?”牧倾微微皱着。
千鹤挨个回答道:“晚膳还没用,今日辰时去了辰轩那里,没多久就回来了,不知为何有点闷闷不乐。”
牧倾倏地脚步一顿,转过身,目光有些冷漠地落在千鹤身上,“不知为何?我不是吩咐过你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么。”
“进去前,楼澜将属下拦在了外面。”千鹤老实说。
牧倾危险地眯起眼,思量须臾,摇着折扇进了前厅,千寻给他倒了茶,看得出牧倾的心情在一瞬间坏倒了极点,忙给千鹤使眼色让他下去,自己在这顶着。
千鹤欲哭无泪,主子要真要罚,下去也没用啊。
牧倾想得却不是那些,楼澜向来呆傻,说难听点那就是缺心眼,究竟要和辰轩说什么,才会这么刻意把千鹤留在外面不许他进去?
“都下来。”牧倾忽然冷声,把手中的茶盏猛地掼在桌上,把千鹤吓得一哆嗦。
四名影卫立刻从屋顶翻下来,进了内厅齐齐单膝跪在牧倾面前:“王爷。”
“今日楼澜去了辰轩那里,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统统一五一十地说出来!”牧倾出口成冰,所有人都能察觉到他的怒气。
一影卫道:“回禀王爷,公子吃了一小盘松子。”
“公子还喝了半杯茶。”
“公子还吃了一块绿豆糕!”一名影卫想起来后马上补充道。
千寻:“……”
千鹤:“……”挑重点会死啊!
牧倾冷冷勾起唇角:“我看你们也是活够了,秦太傅一个人受刑寂寞得很,你们也去陪一陪他吧。”
影卫们面露难色,面面相觑了一下,只好老实道:“回王爷,公子他……在调查一怒楼的血案。”
果然!心里的猜想被瞬间证实,牧倾眉心一跳。
“王爷息怒!公子他只是……”影卫们急忙要替楼澜辩解。
牧倾随意挥手,“你们下去。”
“是。”影卫们弱弱应声,跃上了屋顶,飞檐走壁火速跃到住房的屋顶上,和另外守着楼澜的三名影卫暗搓搓蹲在一起分享最新情报。
“我们王妃跟王爷辣么恩爱,不会有事的。”影卫说。
又一影卫说:“但是王爷向来心狠手辣,我们又打不过统领。”
“必要时候让老小装成山贼把王妃和小王爷掳走!”
没错!我们都是容王妃的人,容王是谁我们根本不认识!见都没见过好吗!
“他们倒是向着楼澜。”牧倾深吸一口气,顿时有些失笑,单手在桌面上敲了一下,千寻立刻过去给他重新斟满热茶。
“主子不生气?”千寻小心翼翼问道。
“为何要生气?”牧倾疲惫地揉揉眉心,虽然刚才心里的确是有点惊吓。
千鹤哭丧着脸道:“主子,那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说的好像楼澜已经知道了一样。”牧倾说。
“啊?”千鹤梗着脖子道:“他去辰轩那里,应当是找了政鸿,主子不是不知道政鸿不是一般人。”
“他若是知道了,你觉得他只会有点闷闷不乐,而不是趁着本王不在想尽千方百计逃走?”牧倾说。
千鹤闭上嘴,千寻点了点头道:“一怒楼的案子当时虽说有些轰动,但并未留下任何卷宗,就算是政鸿,想查也无从查起。”
无从查起,便足可以将矛头指向他了,这样一起充满恶意的凶杀案,在天子脚下却掀不起丁点波澜,只能说明凶手权势滔天,要诠释这四个字,他自己不就是鲜活的例子么。牧倾一阵头疼,当初一个冲动便铸成大错了。
他悔得直想甩自己一耳刮子。
楼澜睡在暖阁里,穿着小褂子蜷缩着手脚,无精打采地偎在床上抱着被子。
牧倾以为他睡着了,刚走近楼澜便睁开了眼睛,眸子黑白分明,漆黑深处还有些眷恋似的念想。牧倾便顺势捏了捏他的脸,轻笑道:“没吃饭怎么就爬上床了?”
“我想等你一起。”楼澜跪坐在床上,看着牧倾。
“好,让小厨房做你喜欢的鱼丝面。”牧倾摊开两手,千鹤和千寻一前一后地伺候他更衣。楼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牧倾勾起唇角,淡淡挥手:“你们下去休息吧。”
两人应过声,相继出去,牧倾身上朝服还没完全褪下,他走到床边,楼澜立刻在床上站起来,伸手去解他的衣扣,研究了一会才拿下贵重的摇翅紫金冠,像个乖巧的内妾般帮牧倾的朝服褪下拿去放好,回来时手里还捧着一叠寝衣。
牧倾笑着摸摸他的头,“这么乖?”
楼澜望天,其实他是有点心虚,但其实更心虚的是牧倾。
但是他完全没有表现出来,捻起胸膛前散落的青丝随意抛到身后,“爱妃伺候本王沐浴?”
楼澜小小的哦了一声,小尾巴般跟着牧倾绕到屏风后,结果被牧倾一把拖进了浴桶。牧倾倚在一边,从后面抱着楼澜给他洗爪子。
“牧倾,我有件事瞒着你。”楼澜忽然说,他到底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什么事?”牧倾口气轻淡,将楼澜的头发拨到一边,擦拭他的脖颈。
“但是我又不想告诉你。”楼澜转过身,怯生生问道:“你会生气吗?”
“不想说就不说吧,等你想说再告诉我。”牧倾微微俯身,点点自己湿润的唇片。
楼澜搂着他的脖颈亲上去,一点一点舔舐,牧倾将他抱得更紧,温柔地回应他的亲吻。
两人洗了半天,工序繁琐的鱼丝面也做好了,下人在外头通报了一声。牧倾将楼澜抱出水,擦干他的身体,又给他穿好寝衣,转头随意道:“把膳桌摆到暖阁来。”
“是。”外面立刻响起微弱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牧倾身上还有些水珠,他披上寝衣,楼澜给他擦干头发,仰着头问道:“你明天还要出去吗?”
“哪都不去,在王府陪你好不好?”牧倾低笑道。
“好。”楼澜眼底晕开大片的笑意,两人之前闹了近乎一个月的别扭,他其实是很想念牧倾的。
牵着手出去,牧倾拉着他坐在桌边,他的心口被楼澜那样欢欣的眼神狠狠擂了一拳般,有些隐隐发痛。他发自内心的感到自惭形秽。
翌日楼澜还在睡,牧倾让一个梦给惊醒,出了一额头的冷汗。
他偏头看了看,楼澜正躺在他身边睡得舒服,阁内很暖,他踢了被子,小褂子被蹭得掀上去一些,露出光洁的小肚皮。牧倾轻手轻脚给他盖好被子,蹬上靴子下床,随意在肩上披了袍子走出去。
外头千寻早就候着了,见牧倾出来,便上前一步道:“主子,昨夜秦然死在了狱中。”
“昨夜何时?”牧倾漠然问道。
“寅时。”千寻说。
“寅时,也算一天一夜了。”牧倾笑起来的样子像是要杀人,“多少刀?”
千寻道:“副指挥使亲自操刀,共两千三百六十二刀。”
“皇上明面暗地里可有想法子救过他?”牧倾问。
千寻回道:“没有,皇上昨夜一直在养仁宫。”
“果然也是个冷心冷肺的。”牧倾不屑道,随后一手错开折扇,“你去休息吧,一大早的不用候着了。”
“是。”千寻又道:“主子,李太师的事……当时朝中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这么放任不管,有损温侯威名,主子真的不管?”
“总归本王治不了他。”牧倾说,“谁最在乎威远的名誉,你找谁去。”
千寻愣了愣,忙道:“是,属下明白。”说完连忙去找南法了。
第 45 章
牧倾在廊下站了许久,望着远处微微泛青的天色,风雨欲来,不是好兆头。
楼澜睡了许久,躺着懵了一会才爬起来,慢吞吞地穿好衣服下床。外头没有人候着,楼澜揉着眼睛出去,看到牧倾长身玉立静静地站在廊下的风中,一头墨发倾泻在背上。
他叫一声,牧倾转过脸,勾唇笑起来走过去,“醒了怎么也不唤一声。”
“你在干什么?”楼澜被他牵着手又塞到暖阁里洗漱。
“想些事情。”牧倾看着他,笑道:“早上想吃什么?”
楼澜炯炯有神,“蛋花汤!”
“好,那我们出去吃小摊。”牧倾揉了一把他的头发,亲自给他梳洗。完事叫上千鹤一块出门。
俩人牵着手刚走到府门口正巧碰上一身靛蓝锦袍的南法从外面匆匆回来。
千鹤在后面打了个呵欠,随口问道:“你一大早去哪了?”
“李府。”南法道,“那李太师不依不饶,非要将军登门,我就去跑了一趟堵一下言官的口。”
“只有你去,李时踪只怕更是火冒三丈。”牧倾道。
南法摊摊手:“他自认为是将军的叔伯,自然瞧不上我这个侍卫。但若是将军亲自前去,一定会将他揍得呕干血,哪还有力气跳脚。”
牧倾摇着折扇笑而不语,牵着楼澜这就走了。
“去哪?”南法问千鹤。
“去吃饭。”千鹤道:“给你带一笼包子?”
南法摆摆手,“我还有事,先回去了。”说罢步履匆匆小跑着进去,一影卫从屋顶上跳下来,递出一块搓衣板给南法,南法笑着挥了挥手,“谢了。”说罢拎着搓衣板进屋了。
“主子,当真不管李太师的事?温侯那一脚踹完,在朝中影响甚大。”落座后千鹤将长刀放在一边,夹了个包子吃。
“李时踪要的是威远登门赔礼道歉,你觉得威远会同意?”牧倾淡淡道,把蟹肉包夹到楼澜盘子里,“威远身边就南法这么一个内侍,威远也从来没把他当成内侍看,李时踪这么不识好歹连南法的面子都不卖,自己看不透你去替他操什么心。”
千鹤吃着包子点了点:“若要温侯冲他赔礼又道歉,只怕南法也不同意。”
“你既知道还啰嗦什么,不吃滚一边去。”牧倾说。
千鹤麻溜往嘴里塞包子,吃相和影卫一模一样,一看就是容王府的人。
楼澜捧着一碗蛋花汤没认真听两人在说什么,反正他也听不懂。
一顿早点过后牧倾牵着楼澜在长街上瞎溜达,顺便消消食,千鹤在后面拎着一笼还冒着热气的包子,打算带回去给千寻吃。路上遇到一个沿途行乞的叫花子,衣衫褴褛面黄肌肉。
楼澜转身在牧倾怀里摸来摸去,牧倾一时失笑,将他的手从自己衣襟里拿出来,微微抬手,千鹤连忙拿出一锭银子从后面递给他,牧倾将十两银子放在楼澜手上,楼澜腰一弯,咣啷把银子放在乞丐的碗里了。
乞丐感恩戴德。
就说我们王妃很霸气,又有爱心,我们一定要把王妃的精神贯彻到底!众影卫纷纷现身,在牧倾和楼澜走后挨个往乞丐的碗里丢了一锭十两银子。我们可是容王府出来的,必须非常有钱!
乞丐和周围的人全都惊呆了。
回王府后牧倾端着一个小碗,陪楼澜去喂小鸭子们,说起来也邪了门了,楼澜养这小鸭子少说也一个多月了,府里的下人全当成小王爷整天好吃好喝伺候着,偏偏一点都不见长大,鹅黄色的绒毛都没退,每天都能在后花园看到楼澜脚边跟着三只毛茸茸的小球。
日子过的越平淡,牧倾心里就越忐忑。
这日楼澜在午睡被外面一些细微的动静吵醒。
廊檐下千鹤一脸怒色,面对面前七个黑衣影卫破口大骂:“你们是不是活够了!去暗探居然也能让御林军发现,容王府养你们何用!”
影卫们低头乖乖挨训。
“到底怎么回事!”千鹤怒道。
“回统领。”一影卫哭丧着脸道:“我们听壁脚的时候,老小忽然拿出了一包炒蚕豆……”
千鹤瞪大了眼睛:“然后你们就分着吃了?”
众影卫可怜巴巴地点头。
白痴啊!容王府怎么就养出了这么几个蠢货啊!千鹤心里狂风暴雨:“那么静悄悄的环境吃什么不好你们吃那种嘎嘣脆的东西!老小禁你一年的零食!”
老小登时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不关我的事好吗!炒蚕豆只是不小心掉出来然后他们抢着吃的我连一颗都没吃到好吗!
“什么事啊?”楼澜一手轻轻推开窗子,趴在窗台揉眼睛。
王妃救命!众影卫哭天抢地,统领好可怕,我们都快吓死了!
“暗地里的一些事。”千鹤道,把事情简单跟楼澜说了一下,反正牧倾什么都不瞒着他。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