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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膳书(修真)-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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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新做了一把刀。”他对心彤说,“心中无情之人,用这刀是杀不死人的,心中有情之人,哪怕只是金丹修为,也能重创元婴修士。”
  陈砚掏出那把淡粉色的小刀,递给了心彤。
  “这刀叫‘不枉’,送你了。”
  接过那把刀,心彤还未及道谢,就看着陈砚一步一步往远处走去。
  昔日的“杀人器师”这些年总被人说疯了,可心彤觉得,自己依稀是懂他的。
  一定又是自己想多了。
  师父总说她想得多做得少。
  收好刀,她敲敲自己的脑袋,继续往北去了。
  “以情思炼器,却还是不能做出凝结魂魄的法器。”北风从身后吹来,陈砚边走,边喃喃自语,“似馨,你再等等我,等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  宋丸子:我唯一像女主的地方,就是每次过界门都走错地方吧?


第238章 夺宝
  黄土路上一阵尘烟如串,是有人骑快马而来, 骑手身上还背着蓝色的镖旗。
  自前朝衰败、群雄并起, 新朝逐鹿中原一统天下至今, 时间也不过过去了十几年, 百废待兴之际, 江湖上的侠客异士也趁势坐大, 路上盗匪不断,行侠仗义的人也不少, 各个镖局跑镖的生意也格外红火。
  青云镖局的大当家今年六十有余,所谓人到七十古来稀, 他这耳顺之年,自然想的是如何金盆洗手,可他膝下五子, 资质相当, 才干也相差不大——都是平庸之流,也就让他为这传承之事为难了起来。
  刚巧, 有人送来一件稀世奇珍, 让青云镖局将之送到京城, 大当家便造了五个一模一样的铁木箱子, 其中一个放了珍宝, 却不告诉自己的儿子哪个里面是真的, 只说五个人带着人马分头出发,谁能将箱子平安带到京城,谁就是青云镖局的下一位大当家。
  这一路飞骑的带头之人, 就是青云镖局大当家的第三子曾叔易,他为人豪爽,爱交朋友,这次陪他一起护送箱子的,除了镖师之外,还有他的一位至交。
  时近正午,人累马乏,曾叔易的好友唐休抬头看了一眼当空的骄阳,勒了一下马缰。
  “曾兄,前面有一片树荫,我们去休息一会儿吧。”
  曾叔易看看自己的兄弟们也都疲惫了,便点点头。
  一行人便快马加鞭,往前冲了数十丈。
  “你们有没有闻见什么香气?”
  曾叔易问旁人,唐休深吸一口气,微微点头。
  树荫下面停了一辆木车,车上摆了一口大锅,锅口将近七尺,将个壮汉扣在其中也毫无问题。
  锅上没有盖子,曾叔易坐在马上,看见锅里整齐地码着些荷叶包,香气正是从里面传来的。
  他从来不拘小节,只管过去问正在木车旁低头不知道干什么的小贩说:“你这在卖什么?怎么这么香?”
  那人抬起头,露出了一张黑瘦但精神的年轻面庞:“这位大爷,我这卖的是烧好的野猪肉。”
  小贩是极会做生意的,当即打开一个纸包,让曾叔易看了一眼。
  肥瘦均匀的肉已经小火焖到酥烂,腌制的时候抹了酱料,现下虽然已经凉了,还是有一股浓浓的酱香混着肉香直入人的七窍之中。
  曾叔易不禁翻身下马,对那肉赞道:“好手艺。”
  被人夸奖,那小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在曾叔易身后,唐休的眉头皱起来就没松开过。
  在这距离京城千里之遥的地方,这个小贩……说得可是官话。
  曾叔易掏了钱要买上二十块犒劳兄弟,唐休拦下他道:“我们数日奔波,每天吃的不过是干粮,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吃多了肉,万一坏了肠胃岂不误事?”
  荒郊野岭和误事,他咬的极重。
  听了他的话,曾叔易才觉得自己莽撞,虽然一双眼睛还忍不住去看那肉,他却不再说要买了。
  “几位大爷,我这除了烧肉之外还有开胃去暑的酸萝卜,你们要不要来上两块?”
  这个黑瘦的小贩越殷勤,曾叔易反而察觉了不对,那个大黑锅看着怎么也有百斤多重,加上木车和锅里的肉,这个小贩如此瘦弱,是如何推着走了这么远的?
  还有他的手和头发,走在黄土路上竟然没有沾什么尘土。
  男人暗中做了一个手势,他身边的镖师们看似还在吃饭,其实已经暗暗戒备了起来。
  就在这时,有两个樵夫扛着柴路过,看见小贩在卖烧猪肉,不由得被香气引得停下脚步。
  “小哥,你这个肉是卖的?”
  “我这是前天跟人换了头野猪,自家吃不完,拿出来卖了换点散钱。”
  乱世刚过,樵夫们也正清贫,可看着肉,想想家里干瘦的妻儿,其中一人还是忍不住问道:“小哥这肉怎么个价钱?”
  黑瘦的年轻人露齿一笑,拿起了两包荷叶说:“三文一块,童叟无欺。”
  一块肉足有一斤半重,又是烹煮好了的,在镇上白煮的猪肉都能卖到七文一斤,这个小哥给出来的价钱简直是白送了。
  “三、三文?”
  “我在山上捡了把旧弓,正好有个猎人跟我要,才把这野猪换给了我,对我来说这肉也跟白捡的一样,加些料煮一煮就能多换点银钱,我也合算呀。”
  他口齿伶俐得很,把两位樵夫都绕了进去,一个樵夫从怀里摸出了三文旧钱,因是前朝的,又磨得损了,他又添了一枚。另一位樵夫则是从背后的柴篓里掏出了一提的干叶子,下面密密麻麻坠着些东西,乍一看像落花生,但是两头尖细,也更水润多了。
  “这是地环草,药铺子里收的,常在山里走,要是被毒蛇咬了,毒性不那么大的,吃地环草的叶子就能去了几分毒,根上这些用粗盐腌了能吃,医家说能去火……我、我这有五斤,能跟您换块肉么?”
  唐休坐在树下,看着那两人喜笑颜开地换了肉,其中一人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荷叶包,先小小地咬了一口,顿时倒抽了一口气,道:
  “小哥,你这肉!我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
  就一块烧肉,至于么?
  唐休移开眼睛,却见自己的好友垂涎欲滴地看着那肉。
  “小唐,就算真要暗算我们,也不用使这么香的肉啊,对吧?我闻着这肉可比醉月楼做的还好了。”
  被曾叔易叫小唐的唐休心中有些无奈。
  “两位大叔,你们要是愿意,可把柴给我?我用油面饼跟你们换。”
  那边黑瘦少年的买卖还没做完。
  油面饼的油是猪肥膘煎出来的,放了盐和葱末,也是闻着就让人口水横流的,那两个樵夫只当今天是祖上保佑行了大运,把柴都卸在了年轻人脚边,一人揣了三个便走。
  “大叔,我还要在这儿呆上半天,还有谁要买肉的,您只管让他们来!”
  “砍柴打樵的都有肉吃。”曾叔易哀怨地看了唐休一眼,“我们辛苦这么久,有肉却不能吃了。”
  那个少年已经坐在地上,用手将那些木柴的枝杈掰开,新柴要用还得晒。
  其他要买肉的人还没来,唐休已经催着曾叔易上路了,曾叔易还舍不得那少年的肉,唐休忍不住一展披风,露出了下面盈盈的一片宝蓝色。
  少年的目光也从他的腰间一划而过。
  曾叔易恋恋不舍地翻身上马,腿上一软,竟然从马上掉了下来。
  风动,叶动,两个鬼魅似的人影从树端翩跹而下。
  “曾三爷,交出你的铁木箱,我们就放你和鬼手仙一条活路。”
  那二人都穿着白色的衣服,用白纱蒙着脸,一人手中拿着长鞭,一人手中拿着剑。
  只看他们的轻功身法,曾叔易就知道他们是江湖人称“寒鹤双影”的冷家兄弟。
  他们的敌人,又不止冷家兄弟二人。
  惯常玩世不恭的双眸看向了他身后那些镖师。
  “是谁,给我下了毒?”
  在他身旁,唐休一言不发,暗中运功,是想强行将毒逼出去。
  在曾叔易的逼视之下,一个镖师慢慢走了出来,他有一张极老实的脸,正因为这张脸,镖局上下叫他刘老实,一叫十几年,竟然将本名都叫没了。
  “三爷,一万两白银,我跑镖两百年都赚不出来,我娘年纪大把,一辈子连块绸布料子都没穿过,我媳妇以前也是个大家小姐,跟了我之后吃块肉都难……”事到如今,他仍是老实人的面孔。
  曾叔易冷哼了一声:“你本是一个流民,我爹怜惜你带着老母弱妻,才将你收入镖局,还传你武艺,没想到看走了眼,竟是引狼入室。”
  另一边,“寒鹤双影”中的冷大又笑了一声,说道:“曾三爷,人为财死,他不仅动手给你下毒,还把你们其他四条线的所经之地都卖给了我们,你们曾家满门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万两白银的价。”
  曾叔易目呲欲裂,手中长刀一振,就向刘老实的头上劈了过去,他虽然中毒,这一劈仍有惊天气势,吓得刘老实滚到了其他中毒的镖师身后,用他们做盾为自己抵挡。
  冷家兄弟乐得曾叔易杀了刘老实,到时一个毒气攻心,一个死人无钱,他们也能多赚白银万两。
  冷二还回头看了那个在树下卖肉的少年一眼,看他站在锅后有些小心的样子,只说道:“不管你是哪方势力也想来抢盘龙尊,要想留命就赶紧滚。”
  少年嚅嚅道:“我、我就卖个肉,还等着别人来买呢。”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一道幽蓝的细光正冲着冷二的面门而来,冷二急速后退,近乎狼狈地闪躲看了这一击,第二击又顺势追来。
  那本是发狂样子的曾叔易也已经调转刀头,往冷大身上劈下。
  “青云镖局,绝没有活人失镖的道理!”
  唐休手中拿着蓝色孔雀尾羽似的武器,正是传说中唐家堡已经失传的孔雀翎。
  他们二人各挑了冷家兄弟中的一个捉对厮杀,虽然身中剧毒,可气势滔天,竟然逼得冷家二人连连后退。
  “你们不停手,我就要砍了他的左腿,还不停手,我就砍了他的右腿。”
  刘老实手握钢刀,抓了一个镖师的衣襟,对曾叔易和唐休说道。
  “孔雀翎的毒,也比不过人心狠毒。”
  唐休叹了一声,看似要要放下孔雀翎,却有一根毒刺从机括中弹出,射向了刘老实。
  一支穿云箭破空而来,将毒刺弹飞了。
  “你们冷家兄弟仗着脚下利落些就想独吞了大鱼,也不怕噎着。”
  说话之人站在道旁山岩上,手持一把旧弓。
  他叫于初,江湖上他没有称号,只要说起“那支箭”人们都知道是他。
  看见他竟然也出马了,曾叔易心下一冷。
  刘老实逃了一条命出来,憨厚的脸上一笑,钢刀就要剁下人质的一条腿。
  “要怪,就怪你们说我配不上我媳妇!”
  这刹那间,他的脸扭曲又狰狞。
  便定格在了狰狞扭曲的一瞬。
  “噗通。”
  一根木棍插在他的身上,好像只是轻轻插着,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就让他僵住然后倒了下去。
  冷家兄弟和于初大骇,他们想不到江湖上谁有这般手段。
  “可有前辈高人在此?我等都是想要匡扶前朝的义士,青云镖局手中有武林至宝盘龙尊,还想交到那窃位的狗皇帝手中,我等是替天行道!”
  冷大的话无人回应。
  一阵细风吹过,他才惊觉自己的身上出了一身冷汗。
  然后,他动也不动了。
  冷二看见自己大哥的背上也被插了一根树枝,接着,他就看见一截再普通不过的树枝凭空出现在了自己的胸口。
  于初大弓张满,箭头直指林间那个站在大黑锅前的少年。
  虽然他看起来并不像高手,可现在所有人里,他是最可疑的。
  “你是何人?”
  “大爷,我就是,卖点肉的。”少年有点紧张,抓起一个荷叶包,撕开,又是一块极好的烧肉。
  唐休和曾叔易也都看向了那个少年,他好像有些害羞。
  唐休冲天而起,用孔雀翎中的毒刺射向于初。
  于初的箭已经离弦,以流星落地之势向少年射去。
  他是江湖中的“那支箭”,自然是最快的那支箭。
  曾叔易不忍见少年横死,强提内力以刀相护,却只能看着狂风般的箭在自己眼前过去。
  可无可抵挡的箭,就在少年身前不到一尺之处停住了,狂风也好、流星也罢,所有的一往无前在转眼间消泯得一干二净。
  “连个卖肉的都杀。”少年的手中空无一物,却又好像有周天星辰在握。
  于初中了一根毒刺,心中战意全无,他只想跑。
  却跑不掉。
  一根再普通不过的,应该被塞进灶膛的木柴出现在了他的头顶,只是轻轻一点,他就仰天倒下,从山石上滚落而下。
  “让你们吃我的肉还不吃,吃了,不就不会中毒了?”
  少年摇摇头,把手上的肉扔到了曾叔易的怀里。
  “五十两白银一口,不二价。”
  曾叔易早就目瞪口呆,抱着那肉差点跪下。
  黑衣黑脸的少年几步走到了瘫在地上的唐休面前,刚刚暗算于初那一下,让唐休毒入丹田。
  “你手上这个东西是哪里来的?可是一个爱穿蓝衣服的娃娃脸给你们的?也就是二三十年的事儿吧?”
  唐休不知道少年在说什么,却知道他们这些人的身家性命现在都在这个少年的手里,曾叔易忙着分肉,抓着几块碎肉冲过来,往他嘴里塞。
  “小唐,赶紧吃两百两银子的。”
  被自己的好兄弟糊了一脸油,唐休挣扎着说:“这、这是我川地唐家祖传的孔雀翎……只是制法已经失传了。”
  “祖传?”
  少年愣了一下。
  “那你们祖上可有一人叫唐越?”
  “近六十年前,云台仙门大开,有一人平地登仙,正是我唐家的唐越先祖,按辈分,他是我的叔祖。”
  再看一眼那个大黑锅,唐休突然想起了一个流传了几十年的传说。
  “少年”却真的呆住了。
  “你很快会回到最初的地方……”鸾说过的话,就在这个时候,在她的耳边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宋丸子:我就成功装个逼,作者给我炸了个雷。
  让我想想,凡人界,你们会期待什么情节呢?
  (夜深人静,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第239章 沧桑
  六十年, 对一个能活几百年的金丹修士来说不过是几次闭关的事儿, 可对于凡人来说, 两三代人已然过去了。
  沧海桑田,生死无常,一个曾经被人寄托了无限希望的王朝都已经覆灭了。
  唐休的口有些干, 可他还得接着说:
  “先朝明帝在位二十多年, 勤政爱民, 可惜子嗣稀少, 继任的末帝是明帝独子,刚愎自用、好大喜功, 十余年间就惹得民怨沸腾,后来末帝打猎时摔马而死, 没有遗诏留下,他的亲信如曹和之流各自扶持皇子, 皆说自己是正统,打得天下大乱……我唐家不幸,有不肖子孙卷入其中,偷了图谱献给其中一位皇子, 想立下拥立之功,可那皇子没过两年就事败, 图谱散佚于乱军中, 另有别的势力觊觎唐家的机关术, 没了图谱, 他们就找到了蜀中……”
  都知道唐家出过仙人, 可也知道仙凡有别,就没听说过有回了凡间的仙人,所以那些人动手的时候并没有什么顾忌。
  “叔祖的爹,也就是我的曾叔祖,其年已有七十余,战死于唐家地堡外,尸骨无存。”
  唐越登仙前亲手写的墓碑,下面埋的只是一副衣冠,“神仙儿子唐越立”几个字,如今仍清晰无比。
  唐休清了清嗓子,喝了口水。
  “唐家老一辈几乎……元气大伤,又耗尽了不少机关,击退外敌之后就再也闭门不出,直到天下重归太平。”
  “如今的皇帝姓秦,出身昭阳世家。”
  “昭阳世家?”
  宋丸子推着她的小独轮车,看似是慢慢悠悠地走,可不管青云镖局的人如何御马,她都能跟他们齐头并进,只看步伐,仿佛从未变过,只这一手,旁人就知道这个黑瘦的少年人必然是个绝世高手。
  “几十年前,有任相爷姓苏……他推税入田亩,废了人丁法,你可知道?”
  唐家虽然是武林世家,总带着江湖气,可世家就是世家,一旁的曾叔易已然听得云里雾里了,唐休却还能接话:
  “苏老相爷胸怀天下,前朝殇帝废了他生前新法,后来的明帝依旧推行下去,还给老相爷立了祠,追谥‘文忠’,又加封三公,虽然末帝倒行逆施,可新法早已深入民心,现在新朝所用的还是田亩法,我前年去蓝河边,还见到了当地百姓为苏老相爷立的文庙,香火不灭。”
  自相遇以来,这个自称卖肉其实高深莫测到可怕的少年一直是笑着的,仿佛生来嬉皮笑脸,可这一刻,唐休觉得他是真正在笑,虽然那笑容极浅,浅到几近于无。
  “我记得那个老相爷的妻族也是昭阳秦氏?”
  “正是同族,新朝初立,新帝便又加封了苏老相爷和老夫人,苏老相爷被迎入了忠良庙,新帝特写了‘功在千秋’匾额,还在苏家祖地修了大祠堂,据说新帝的爹当过老相爷的学生。”
  新帝今年也是年过五旬之人,他爹大概也有个七八十岁,说不定还真是苏老相爷提点过的年轻人之一。
  宋丸子高兴了,听见唐休咳了一声,从怀里取了一个竹筒出来。
  “喝点水润润喉咙。”
  看着他扁平的胸前,怎么也不像能藏了一个竹筒的样子,唐休却不敢多问,只单手打开了竹筒的塞子。
  清冽甘甜的汤水一入喉,唐休就是一愣。
  经脉中内力翻腾不休,几处旧伤正在好转,好像就连筋骨都变得更结实了!
  面无表情地喝了三口,他恋恋不舍地将竹筒拿开,心知自己要是再喝下去怕是经脉就要承受不住了,可这感觉真是太畅快,他要用极大的毅力去压制自己内心的渴望。
  宋丸子并不知道一口梨汤就让唐休有这么多的内心戏。在玄泱界和无争界呆了那么多年,那两界的凡人虽然没有灵根,筋骨血肉也日日受灵气滋养,喝口梨汤不过是被滋润下经脉而已,并不会像唐休这样甚至有了要白日飞升的错觉。
  要不是还顾念着唐越这个晚辈,又想去京城听听消息,宋丸子很想现在就去看看苏老相爷的祠堂。
  带一碗梅菜扣肉,带一壶自酿的好酒。
  持善而行之人,这世间失去了他,可这世间的人也记住了他的好,这世间的道理中,重重地加了他的这一笔。
  当歌当醉,当大快朵颐。
  有这事在心里,宋丸子对其他的事情都不在意了,听唐休说起江湖之事,她几乎是左耳进、右耳出,权当是听故事了。
  青云镖局押送的盘龙尊被武林中人奉为至宝,因为其中藏有能让人长生不老的秘密,二十年前云顶仙门未开,据说是因为前朝作孽太多,引了仙人震怒,才断绝了凡间的登仙之路,登仙无望,盘龙尊的存在就越发独一无二了起来。
  “长生不老就能成武林至宝……”
  武林至宝还真便宜啊。
  这话她没说出口。
  后面的马车上,于初等人被绑的结结实实,虽然宋丸子说他们不绑也跑不了,但是入乡随俗也就是这么回事。
  “我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您?”唐休语气极为恭敬地问道。
  “嗯……”宋丸子眨眨眼,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精巧的方盒子。
  唐休已然呆住了。
  “这、这……”
  看着自己的好兄弟差点儿从马上摔下去,曾叔易连忙停马,对宋丸子说:
  “高手、前辈……恩人,恩人,我这兄弟刚刚毒入丹田,怕是还没好透,您有什么要问的,只管来问我,让他歇歇可好?”
  唐休却已经翻身下马,半跪在了宋丸子的面前。
  “我跟你们唐家……有旧,你……人前你就叫我堂弟吧。”
  想想自己在这凡人界也没个身份,宋丸子打算借了唐家人的身份用一用,至于说让唐越那小子占便宜,她可无所谓,毕竟跪着叫少爷的事儿她也不是没干过。
  “堂弟?”
  从宋丸子手里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个小盒子,此刻别说让他叫宋丸子堂弟了,让他喊宋丸子祖宗他都愿意。
  “这是暴雨梨花针。”
  和孔雀翎一样,已经失传了,更惨的是,孔雀翎还有那么两件可作为传世之宝,暴雨梨花针却只剩了个大概的样子,在唐家人的口口相传之中伴着前人的辉煌一并传扬。
  唐休万万没想到自己此生竟然能得见起真容。
  “小心点,这是还没用过的。”
  这个暴雨梨花针是唐越到了修真界之后没事儿做着玩儿的,用的材料也平常,宋丸子在无争界常要打些野猪什么的,他就把这些东西分了她不少。
  唐休可真是用尽了自己浑身的力气,才让自己没有手抖。
  “您的大恩大德,我唐家上下铭感五内,永世不忘!”
  “客气客气,都说了是有缘,这东西也是你……我机缘巧合得的,给你们也算是物归原主。”
  几步之外,曾叔易站在那儿,看着自己的好兄弟跟那个“恩人”说话,竟然都听不清说了什么。
  就在这时,一阵笛声突然响起,草丛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曾叔易眉头一皱,喊道:“青云镖局与南疆的驭蛇人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们何苦做这助纣为虐之事?”
  他话还没说完,笛声停了,一个打扮怪异的蓝衣男子从树林中走出来,慢慢走到装着于初他们的马车上,然后闭上了眼睛。
  曾叔易:“……”
  宋丸子已经站在一边,手中抓了七八条毒蛇,口中赞道:
  “这蛇养的不错。”
  入夜时分,青云镖局的一行人有幸吃上了野鸡炖蛇,只是宋丸子还记着他们中午不肯买自己做的烧肉,半锅野鸡炖蛇卖了纹银一百两,加上后来曾叔易当救命灵丹买的烧猪肉,他们上上下下已经花了两千三百两饭钱,其中三百两付讫,剩下的两千两记账了。
  “唉,明明是个隐士高人,一点都不肯让价啊。”
  晚上要休息的时候,曾叔易对唐休小声嘀咕道:“今天你和恩人说了什么?我们居然一个字都听不见,我还以为你惹恼了他,让他打下马了呢。”
  唐休转头,语气略有些奇怪:“你说你什么都听不见?”
  曾叔易点头。
  唐休又把头转了回去:“那现在,前……不,我堂弟应该很清楚你跟我在抱怨他。”
  堂堂青云镖局的三爷立刻闭紧了嘴巴。
  唐休看宋丸子一副睡着的样子,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他,索性就不瞒了,把自己一直不敢松开的竹筒递给了曾叔易说:
  “你喝两口,只能喝两口。”
  曾叔易打开塞子,就听唐休接着说:
  “你也不用叫他恩人,他是我唐家遗落在外的一支,按辈分算,应该是我堂弟。”
  “噗!”
  唐休看着被喷出来的“仙水”心疼不已。
  曾叔易也心疼,他才刚尝到好处,可这消息实在太骇人了。
  地上的晚春的草叶正丰茂,又是深夜,他们自然看不到那些“仙水”几乎瞬间就被草叶给吸了个干净。
  第二天,唐休看见曾叔易竟然直接去叫那人“唐小弟”,差点从马上掉下来。
  “你早说你是唐家亲戚,小弟,你这一身本事,大哥我佩服啊,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宋丸子眯了眯眼睛,也同样自来熟地语气说:
  “曾大哥,我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又早跟主枝断了联系,不知道我堂哥认不认我,才没敞开了说,小弟叫唐苏,您放心,您买肉的价,我都给你折了半,算是熟人价了。”
  熟人价已经是两千多两,那要不是熟人……
  曾叔易不由得一阵肉疼。
  四日后,他们抵达了京城外,后面马车上已经装了二十多人——全是来杀人夺宝的各路凶徒。
  “前面可是运送背锅仙子遗宝盘龙尊的青云镖局?在下靖王府管事,奉王命取委托你等押运之物。”
  背锅仙子?
  这江湖上的称呼真是越发怪异了。
  宋丸子推着她的小木车站在一边,默默腹诽着。
  唐休坐在马上,忍不住又看了她木车上的大黑锅一眼。


第240章 前朝
  江湖,朝廷, 仿佛从来各不相干, 其实也时时千丝万缕。
  曾叔易见到来人自称是靖王府管事, 并没有下马, 而是拱手道:
  “青云镖局押运货物只认信物不认人, 也不知道靖王府与我们所运之物有何关系。”
  那个管事笑了一下, 手往宽大的袖子里一捞,拿出了一块青玉牌。
  看见那牌子曾叔易也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块白玉牌。
  一位镖师下马, 要过去将管事的牌子拿过来,却被一旁黑瘦的小子抢了先。
  “哥, 这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啊?”
  语气之熟稔,仿佛他就是唐休二十年没见的兄弟。
  唐休看了一眼曾叔易,先对那个管事说道:“我这族弟从小就被关着习武, 第一次出远门, 行为孟浪,还望管事海涵。”
  宋丸子不管他们中间的客套, 一手抓着那个青玉牌子, 脚下一跺地, 从马上的曾叔易手里又把另一块牌子拿到了手中。
  “唐苏小弟, 你只要把这两块牌子对在一起, 看看能不能并成一块。”
  并成一块?
  宋丸子看了那个管事一眼, 呲牙一笑,还真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双手一并, 那块青玉略小,大概形状与白玉中的凹槽相似,两块玉的背面都写了个鎏金的“三”字,大概是指青云镖局的第三块信物。
  “合不上啊。”
  她说。
  那个管事原本心平气和,对宋丸子的无礼也没放在心上,眼睁睁看着那块青玉从凹槽中滑落掉在地上,他瞪大了眼睛。
  “不可能!这明明就是你们青云镖局的信物,如何会合不上?”
  “就是合不上啊。”
  宋丸子脚尖一踢,将那块青玉牌踢回到了管事的怀里。
  “哥,这人也是个骗子。”
  计划出了差错,那个自称靖王府管事之人一招手,两边路过的“行人”立刻显露出他们藏着的兵器,向着青云镖局一行人攻了过来。
  宋丸子将白玉牌子扔回给曾叔易,抢先一步,已经将那个“管事”劫持在了手中。
  “京城门口都敢妄动刀兵,你们这势力胆子还真不小啊。”
  那个管事被她极快的身法惊了一下,很快就镇静下来。
  “王爷早就疑心你们青云镖局要私吞盘龙尊才做了如此布置,可见未有料错。”
  “嗯……堂堂一个王府管事,怀里还放了半块酱肘子。”宋丸子说道。
  那人一呆。
  “堂堂一个王府,伙食竟然这么差?还有这位王府侍卫,过得更苦,葱油饼的味儿隔了一丈远我都闻得清清楚楚,油不怎么好,吃多了小心泻肚子。”
  宋大厨的劝诫的语气无比诚挚。
  原本在与那些人对峙的曾叔易笑得差点从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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