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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夜话-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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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切要从一个名字叫宋渊的大学生说起,他本来也是这个村子的人,不过他的父母偷偷把他送出去让别人抱养了。那天他回村探亲,原本相安无事,只可惜他起了贪念,将村里的一件物品拿了出去,后来又带回一群外来人员,拿着一张可笑纸令,要动土挖坟。”
  “我早腻味了这个地方,你不知道有多烦,日出而耕,日落而眠,看起来多像一群质朴的农民,但事实上,他们全是罪孽深重的人。你知道明烛村为什么没有老人吗?因为老人全死了,做为祭祀用的物品。就像我爹一样……我姐姐真是疯了,她给爹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可惜每样食物都下了毒。不过也不能怪我姐姐,几乎村子里的年轻人都是这样对待双亲的,这就是规矩。张家寡妇就知道挺着她那对□勾引男人,李大铁整天不吭天,晚上上了床就跟吸大麻一样,王二从早到晚蹲在村口,几乎每一家的大人都是神经病,奇奇怪怪的。还有那群孩子,总是缠着我,夏犀哥哥,读故事好不好?夏犀哥哥,这个字怎么念?夏犀哥哥,我画的画好看吗?我真恨不得把他们全踹进溪水里,可是只能用笑脸对着他们。”
  “我早说挖坟会出事啊!哈哈哈,不对,是我早知道挖坟会出事,可是却没有告诉他们。这村子积累的怨气太多了,终于迎来了契机,要爆发出来,我当然是求之不得。阮浩景的死,只是个引子。”
  “因为夏灵疯了,所以我把她关在阁楼里,可她总是趁我不注意逃出去。死在她手上的人,好多好多啊。”胡归感觉他的声音近在耳边,如果他还能看见,他就会发现夏犀的唇几乎要贴到了他的耳朵。
  “我太讨厌那个教授了,看着一表人才,其实就是个老色狼。阮浩景从他们的视线失踪以后,他也就随便问了问,然后继续带着学生和村民挖坟。那天晚上,夏灵偷偷去找他了。呵呵,你知道当那群学生看见他们的教授被割掉胯间那条孽根,□着身体被钉死在大树上时的表情吗?太精彩绝伦了。”
  “这儿信号不好,他们想报警可惜手机打不出去。村子里只有一部电话机,它在村委楼里,不过,也不晓得是哪个天杀的,他把电话线给剪了。”夏犀一声轻叹,似在可惜,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雾气也是自打这一天开始围绕着村子。村民们察觉不对后开始慌了,他们认为一定是这群外来人得罪了神,所以才降下了惩罚。所以他们举行了一场祭祀,把剩下来的那些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杀死了。只是雾最终也没有退下去。”
  “那时候我在想,有罪的人其实是他们,这一定是上天给我解脱的机会,谁也跑不了的……哈哈哈哈哈……”
  夏犀的笑声最后变得有些尖利,充斥着胡归的听觉,回荡不去。
  应闲不知道胡归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感觉到他的身躯软下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姚远忧愁晚上万一下雨,外面的肉就要坏了,心惊胆颤的出门将院里那些肉块收进来放着。好在并没有碰到什么恶鬼,他暗自庆幸。
  应闲看着胡归,心里做了个大胆的设想,如果他真的是鬼上身,那只鬼看起来也不是那么无法沟通,等下一次再出现,或许可以和他坦诚的谈一谈,搏得一线生机。
  然而事实并未如他所愿,接下来的几天,胡归一直像受了惊吓的兔子,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怕得不得了,整个人和刚见面的时候相比,神经质了很多。
  姚远此时还能调侃应闲一句,你喜欢的,快去抱着。
  这天三人去林子里寻找食物,最终也只能摘几片苦涩的叶子吞落下肚,他们并不敢多吃,生怕出什么意外。
  回到那屋子时,发现大门开着,里面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
  应闲和姚远相视一眼,朝着有动静的厨房走去。
  叶飞蹲在那里,手里捧着他们几个人省下来的一点肉正大口往嘴里送。
  


☆、二十七

  叶飞的事儿应闲同姚远讲过,姚远听了觉得挺恶心。村子就这么点大,他们又要每天外出寻找食物,总能碰见叶飞,但叶飞一见到他们马上就跑得没有踪影躲起来。
  所以说实在的,应闲和姚远并不打算管他。胡归精神有点恍惚,自己都顾不过来,走个路还能磕出血,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别人,要不是应闲照应着,他怕早出事了。
  这下见叶飞竟然来偷他们省下的存粮,姚远当下就进去欲从他手里抢夺回来。但是叶飞抓得很紧不松手,嘴里头还念着肉,肉。
  姚远这些人,生在这种和平年代不说,还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要什么没有,但是今非昔比,就为了这块肉,姚远踹了叶飞一脚,“这没你的份,快滚,不然宰了你!”
  叶飞疼得吡牙咧嘴,但手上的劲还是没松,叫着肉嘿嘿的傻笑声,低头朝着姚远的手臂就来了一口。
  姚远疼得大叫,想抽手还没能从叶飞嘴里收回来,他马上用另一手抓了叶飞头发往后拉扯,“操,你小子快松口!”
  叶飞任他怎么弄,就是不放,连应闲都上前帮忙也没能让他松开牙关,活生生给姚远咬下一块肉来,姚远这才能够将他摔出去。
  叶飞的表情很满足,他嘴里嚼了生肉几口,然后吞咽下去,又爬起来朝着姚远和应闲咧嘴笑起来。
  叶飞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泛黑的牙齿上沾着血,笑容显得很狰狞,就连眼神也有一股强烈得让人无法忽视的贪婪。
  叶飞看着姚远流血的手,吞咽了好几口口水,“肉。”
  姚远被他的眼神震到,捂着伤口退了好几步,连同应闲一道警戒起来。实在是叶飞现在给人的感觉太诡异了,不像是疯,而是中邪一样的失去理智。
  果然,他在下一刻就扑向了姚远,而且力气大得惊人,两个人一时制不住他。
  胡归一直站在屏风边缘没再往前,这下见他们三个人打起来,更是往后缩退了些。 
  叶飞让应闲一拳头打得碰翻了客厅里的餐桌,他撑着手想爬起来,一抬头,正撞上胡归的视线,于是他就朝着胡归笑了,好像连带的目标也转移。
  胡归没弄清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他愣在原地没动。叶飞就冲他两三步跑去,好在应闲马上就上前,手臂弯曲一夹,从后方套住了叶飞的脖子往后扯。
  姚远的手疼得紧,他老早就不管叶飞死活,这时叶飞也是惹恼了他,他朝身后的厨房看了眼,再看应闲有些吃力,大概也是支撑不了多久,牙一咬,进去拿了刀出来。
  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真把叶飞给宰了,反正食物也已经不够。
  应闲随着叶飞不断的挣扎,一时没续上力,就给他挣脱了,胡归这时也反应过来,转身就朝外跑。
  姚远率先追了过去,应闲看着他手里的刀,脚步顿了顿。
  胡归也没往别的地方跑,他就进了那竹林。叶飞看着没理智,但身手灵活,紧追不舍。姚远跟他们兜了一会圈子,朝着胡归道,“你跑什么?!把他逮住,看我不弄死他!”
  胡归因他的话一愣,就让叶飞给按倒了。
  叶飞那张发着恶臭的嘴大张,埋头就要咬上胡归,胡归连忙用手托着他下巴使劲往外推。
  姚远大概是红了眼,见状冷笑了声,走上前抓住叶飞的头发往上提,另一手握着刀就朝他脖子抹了。
  胡归处于下方,这样一来,那温热腥咸的血就淋了他满头满脸。
  姚远好像不解恨,握着刀在叶飞脖子上来回割动,动脉里的血液就不停飞溅出来。胡归感觉有血溅进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口腔里。
  他透过竹叶的缝隙看向天空,似乎一片腥红。
  “姚远,你够了!”姚远回头看眼应闲,手臂一甩,把叶飞往旁边丢去,然后用刀在他衣服上割了几条布,在自己伤口上缠几圈打个结。
  应闲上前把胡归扶住起来,用衣袖给他擦了擦脸上血,“你还好吧?”
  胡归打开他的手,自己抹了把脸,深吸两口气好站起来一声不吭的回屋。
  姚远嘁了声,正想开口,应闲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他长吁口气,把话咽了回去,然后捏捏自己的鼻梁。
  胡归也许是在他们面前强作镇定,应闲跟着进房的时候,就见他微微发颤的将手里的两颗药吞咽下去。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夏犀那句话,姚远和应闲会把他吃掉。
  惊觉身边有人时,他猛的转头,眼里满是戒备之色。
  应闲又如何看不出来,过了会,他道,“你别这样,我发誓,一定不会伤害你的。”
  胡归看着他,不信任和怀疑的神色表露无疑,他知道对应闲和姚远来说,自己不过是个外人。发誓有什么用?这种性命攸关的口上,难保他不会成为第二个叶飞。
  应闲见他不说话,拿了条毛巾进厨房浸湿,又拧干拿出来,“擦一擦吧。”
  胡归退了小半步,并没有接过来。他知道在夜晚,房子以外的所有地方都有危险,仅管这屋子里可能也有鬼,比如夏犀姐弟,但这里才是最安全的,除了这里无处可去。
  应闲双唇抿成一线,但眼里并没有什么不耐,他上前替胡归擦拭脸颊,在胡归躲避几次后,他伸手揽住他。
  仔细的替胡归擦去脸和脖子上的血污,应闲安抚性的吻了吻胡归的额头,侧脸。
  门口传来声响,胡归看过去,只见姚远拖着叶飞从外面进来。
  应闲替他摘下头发上的碎叶,边琢磨着该如何安慰没有安全感的胡归。
  胡归却突然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脑袋也低下去压上他的肩膀,手上力道还不轻。
  姚远看一眼相拥的两人,然后目不斜视把叶飞拖到厨房去处理。
  “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吗?”胡归的视线发直的看着前方。应闲自然知道姚远进来了,但从很早起他就不再避嫌,闻言下巴蹭了下胡归柔软的碎发道,“当然。”
  应闲揽着胡归坐到沙发上,侧过身正对着他,“就算不能出去,我也会陪着你,一直到最后……”
  也许这样的话比我们一定能出去来得更让人踏实,也许胡归觉得面前的这个人确实可以相信。细想来,应闲一直对他很是照顾,如果不是那件事情应闲也有参与其中,他真的没有任何理由可以用来疏远应闲。
  胡归就那么看着他,看神情已经镇定下来,那种眼神暖暖的,撩得应闲心头发软。应闲尝试着凑过去亲吻,胡归并没有躲开。
  嘴唇轻触即分开,尔后再贴回去。胡归在数秒钟后闭上了眼睛,连唇瓣也略微张开,软小舌尖抵上应闲牙关。
  应闲一直挺温柔一个人,他不像龙炎那样粗暴,只一手托着胡归后脑勺,一手揉着他的腰臀处,嘴里唾液交融,没有霸道掠夺到让人有窒息之感,但这股温柔劲儿让人感觉自己仿佛就是他的一切,只一个吻就让身体都酥软了。
  胡归顺着应闲的力道就势倒在沙发上,应闲身躯覆了上去,手指从他衬衫的下摆滑进去,触摸着皮肤。
  应闲温热的吻落在锁骨,胡归似是羞赫的偏过了头,但他的视线却是看向厨房。
  姚远并没有将门关上,透过屏风的镂空处,可以看见他正拿着刀将叶飞的肉一块一块割下来放进水里清洗。
  可能这些人早疯了,从进入鬼村的那一刻起。
  


☆、二十八

  应闲打理了下个人卫生,显得整个人精神了很多。在这里这么多天,任谁都显得有些落魄。他帮姚远将炉火熄灭,然后盛了一碗肉汤,用毛巾抱着碗隔热,端出去给胡归吃。
  姚远原先一直看着应闲欲言又止,但最终没能将话说出口。
  他也装好自己的份,出去坐桌子边吃。
  隔着一面屏风,他能看见应闲和胡归我喂你吃还有听见些许细碎讲谈,无非是你多吃一点,我不饿之类。
  姚远翻个白眼,但他看着碗里的食物,以及想到外面丝毫不见消散的浓雾,神色收敛起来,若有所思。
  这晚他见胡归睡了,轻声叫醒应闲。
  应闲见他神色凝重的样子,把手从胡归头下小心抽出来,又给他拉了拉盖着的外套,这才站起来随姚远走到一边。“怎么了?”
  姚远透过窗户看着漆黑的外面道,“我看这雾是散不了的,食物也没剩多少,又补足不了,我们该怎么办?”
  应闲看他一眼,“你想怎么办?”
  姚远道,“我以为你比我心里有数。”
  应闲沉默片刻,“那我的想法是,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活着离开。”
  姚远似乎是想笑,但又笑不出来,“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今天我们仨一起死了,明天外面的救援就来了。为什么不想法子让我们多支撑一天呢?反正……该做的不该做事全都做过了。”
  那边胡归翻了个身,让他两一时没再说话。反倒是胡归,接着还坐了起来,伸手在旁边摸了摸是空的,他才睁开眼眨了几下,在房间里扫视一圈,看见他们二人就对着露个微笑,然后站起来朝门口走。
  “胡归?”应闲叫道。
  “嗯,我小解。”平时他们是很少晚上去解决生理问题的,基本都在白天就搞定,免得晚上出去担惊受害。
  偶尔忍不住,也是让房门大开,就借着光亮顺着房屋墙角小便。
  看着胡归从门口的光亮中隐入黑暗,两人沉默了好久,直到应闲深吸口气,对姚远道,“现在还没到那时候,别谈这个问题了。”顿了顿,他又道,“我不会动他,也不会让你动他。”
  姚远眉头皱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姚远是他好友,他自然不想闹得不愉快,想着开口解释几句,和姚远再沟通沟通,却蓦然听见外面的胡归一声尖锐短促的喊叫,之后就没了声。
  应闲想也没想,扭头往外冲。
  胡归出去的时候,裤子拉链刚拉下没多久,背后就一阵冷风袭开。
  “他们正背着你商量怎么吃你。”果然夏犀的声音近在耳侧。
  胡归的手一抖,差点没尿到自己裤子上。被他这么一吓,放水的时间又长了,听着水声,真是又尴尬又惊怕。
  胡归脊背挺得僵直,他故作镇静的尿完,再整好裤子,本人无法察觉的声音微微轻颤着,“我、我不信。”
  夏犀嘻的一声笑了,“我帮你一把吧。”
  在胡归不设防的惊呼声中,他只感觉自己双腿几乎快要完全离开地面,背部狠狠的撞上坚硬的砖墙。
  夏犀就在他面前,门缝透出的光在夏犀脸上打着阴影,夏犀单手掐着他的脖子,还将他微往上支,使得他的脚尖只能在挣扎中偶尔碰到一下地面,整个身躯完全没有着力点。
  任他怎么推搡,那只手纹丝不动。
  应闲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么怪异的一幕,胡归在不停的踢动着双脚,手在脖子前像在扳着什么,他整个人就像被一种隐形的东西拎空了一样。
  应闲连忙上前,抱上胡归的肩膀将他从墙边搂过来,再半扶半抱的带他进屋。
  在他碰上胡归的时候,夏犀的手就松了,成全了应闲的英雄救美。
  待进了屋,只见胡归的脸色发青,脖子上有道明显的红痕。应闲顺手将门重重关回,但这门能阻挡得了别的,却挡不了夏犀。
  “我没有骗你,你看姚远看你的眼神,你还记得钱药怎么死的吗?还有叶飞,为了自己能够活命,他们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呢?人就是这样的自私。”
  夏犀就在他面前,脸上表情十分诚恳,让人无法置疑。
  胡归移开视线不去看他,伸手捂住了自己耳朵,嘴巴张合但没发出声音,大抵是刚才夏犀掐得很用劲,令他喉咙发疼。
  “胡归?胡归?”应闲伸手触碰他脖子,又很快收回来,接而抱住他。
  “不过我想你应该是不在意的,你来这不就是为了找阮浩景,反正阮浩景也已经死了,干脆你也一起死,是吧?用你的肉来喂食他们,也许还能救两条人命。”
  “闭嘴!”
  应闲本在询问胡归是怎么了,听他这么一说愣住了,还以为胡归是在冲自己喊。
  胡归死死的按住耳朵,夏犀的话就像紧箍咒一样令他心焦头痛,“我不会相信你说的,你在骗我,一直都在骗我……啊!滚,滚啊!”
  应闲见他开始挣扎,怕他又伤害自己,便将他的双手扳下来抱紧他,“胡归,已经没事了,别这样。”
  胡归一边想挣脱应闲,一边语无伦次道,“别再折磨我了,我受不了!我答应你,我都答应你……你干脆杀了我吧……你想要,拿去好了,我什么都给你,什么都给你!”
  应闲转头看向姚远,姚远耸耸肩,同样是一脸莫明其妙。
  夏犀听他这么说,低低笑出声来,随后这笑声越来越肆意,回荡在整个房屋,连姚远和应闲也似有所感,警戒的看向四周。
  胡归只觉耳朵里嗡鸣声不断,很多纷杂的画面一下子涌进他的脑子。他的大脑一直紧崩着一根弦,突来的信息量太过繁重,让他承受不住,眼前阵阵发黑,随之失去了意识。
  见胡归厥过去,应闲连忙扶抱着他放到沙发上,并不确定的叫了他几声。
  姚远搓搓自己的手臂,那种森冷的感觉褪去不少,他的视线扫过房屋的每个角落,最后才看向应闲,“我刚才,出现幻听了?”
  应闲没有回答他,只是一脸忧心又怜惜的看着胡归,并时不时替胡归擦去冷汗。他是昏了,但十分不安稳。
  姚远就不说话了,看着应闲一会时间,才转身回他自己的地辅上去。
  应闲握着胡归发凉的手,拉到自己唇边亲了下,又在自己脸颊边摩娑,脑中不断回顾着胡归刚才的话。
  “不管你是谁,放过他吧。”应闲的指腹抚过胡归眉头,“这幢屋子是不是由你在守护?你既然能容忍我们住在这里,为什么不肯放过他?”
  “SHIT!”知道应闲这话不是对胡归说的,也不是对自己说的,姚远在那边大呵口气,扯衣服盖住自己的头低声道,“真是要疯了!”
  次日胡归醒得早,就见应闲趴伏在沙发上,还紧紧抓着他的手。
  胡归躺着没动,伸出空闲的一只手抚上应闲发际,露出个很浅的笑来。
  砰!
  另一边传来一声巨响,应闲被惊醒。
  胡归很快的收回手,并没让应闲发现他的小动作。
  姚远端着碗放到桌上,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让那两人听见,“吃早餐。”
  应闲睡得不太好,眼底有细细血丝,他听姚远叫唤,也没马上过去,而是先看了看胡归,见他正醒着,温声道,“好些了吗?”
  “嗯。”胡归坐起来,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些后怕的道,“昨晚我……”
  应闲道,“以后别落单,别离开我身边。”
  胡归看着他点了下头。
  姚远道,“你们不吃吗,那我可就不客气一人独吞了。”
  “留着点,正饿着呢。”应闲回头朝着姚远笑道,搀着胡归一起起来洗漱。
  他们再省着,叶飞那点肉也不够他们坚持很多天,叶飞挺瘦,不像龙炎那么高大壮实,剔了骨其实还真没多少肉。
  食物再一次吃尽,他们不得不在白天进林子寻找些可食用的草叶树根,但到底还是有以前发生过的事为前鉴,他们并不敢多吃。
  最先倒下的仍然是胡归,头天已经没什么精神,再睡了一晚待到第二天,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
  应闲急得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围着他又是喂水,又是塞几片树叶,但胡归很难吞咽下去。
  姚远就坐在一边冷眼旁观着,他也曾还想私底下同应闲商量着打算之后的日子怎么办,但看应闲对胡归的态度,就知道他是不肯答应的。
  应闲最后法,站起来问姚远道,“你出去吗?”
  姚远脑袋底下垫着背包,他躺着没动,“累,不去。”
  应闲道,“那你帮我看着点胡归,我出去找点吃的。”
  姚远道,“好啊。”
  应闲去拿了工具,一把生锈的小锄子,这都是在这村子里找到的。他穿好衣服出去,在门口时停了下,回头看看姚远,最终露出个信任的笑容。
  待应闲离开这小屋,姚远坐起来向胡归,表情有点莫测高深。
  他走到胡归身边,胡归听到动静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又继续闭回去。
  姚远心想,他是答应应闲不打胡归的主意,但如果是他自己支持不住升天了,那就完全不关他的事。
  姚远倒了杯水,蹲到胡归身边说,“你还行吗?要不要喝点水?千万别坚持不住啊,我可不想应闲怀疑是我动的手,你最好在他面前断气。”
  胡归的眼睛十分明亮,他看着姚远,神情高傲语气讥讽,“你死了,我也还不会死的。”
  姚远一怔,但看胡归仍然闭着眼躺在那里,嘴唇发白,好像刚才只是他的幻觉。
  但是姚远怕了,胡归的不正常不是一次两次,他的手握着水杯,手指不停的敲打着杯沿,最后将杯子放下。胡归一定会教唆应闲来对付自己的,瞧应闲那副为他失神的样儿,保不准还真能干出插兄弟刀子的事。
  而且,胡归要是再变得奇怪起来,就怕是对应闲下手也丝毫不会手软。
  姚远看着胡归脖子上那道还没消失的掐痕,久久没动。
  手机上的分数在持续跳动着,天空的太阳随着时间的流逝偏移,透过窗户投落在地板的影子也转换了方位。
  再不动手,应闲就要回来了。
  姚远心底的恶魔在他耳边念叨了很久。
  姚远伸手在胡归鼻底下探了探,呼吸仍然有,只是非常轻微。“你别怪我……反正都要死,不如你先去吧。”
  胡归此时似乎对危险有所感应,在姚远的手还没碰到他之前,他就睁开了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姚远,他眼底有着几丝困惑。
  


☆、二十九

  姚远也是愣了下,但随即豁出去的一手捂住胡归口鼻,一手掐上他的脖子。
  胡归心中惊恐,应闲外出他是知道的,眼下怕是还没有回来。他本就虚弱不堪,哪里还挣脱得了姚远的双手,再奋力也是徒劳,眼看进入的氧气越来越少,他的手从推扳姚远的双手上移开,在沙发上四处摸索。
  姚远一心想着掐死他,并没有注意到胡归的手摸到了手机。
  胡归握住了一半,五指愈收愈紧凝聚着力气,最后拿着那尖角朝着姚远一下砸过去。
  姚远痛呼一声松开手,他甚至要怀疑自己的眼珠已经暴裂或者要脱眶而出。
  胡归没有容许自己太多呼吸新鲜空气的时间,他从沙发上爬起来就朝门外跑。
  既然已经动手了,姚远根本不可能放过胡归,他马上追了出去。
  胡归的腿还有些软,才跑进院子,就被姚远从后头按倒在地。
  两个人翻滚到一处,不一会身上都带了伤痕。但终究胡归敌不过姚远,姚远再次将他压制在地上,几拳后他朝周围看了看,眼帘中映入那石头砌口的枯井,他拎着胡归走了过去。
  姚远扯着胡归的头发,往上一提让他面对自己,“再见了,美人。”
  他说着又将胡归的头拉远了些,找准角度,就想按着胡归脆弱的太阳穴地方朝着那石头上狠狠磕过去。
  大概是晓得自己的性命即将逝去,胡归突然又挣扎起来,这突来的力道还真有点份量,姚远一时让他给推开了。只是有几缀头发还在姚远手里,胡归也跟着倒了过去,压到姚远身上。
  他伸手按上姚远的手,硬将自己的头发拉出来,好在这头发不长,除了头皮被扯得痛了些,也还算脱离得容易。
  但姚远也立刻就爬了起来,胡归见状下意识的往后退,可脚底下踩到了小石子,不知怎的就给绊倒了。身躯朝后仰倒,磕碰几下,整个人出乎意料的摔进了枯井里。
  半晌没有任何动静,姚远走到井边往里看。这枯井大概四五米深,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会只隐约能看见井底有个人形轮廓,姚远开口叫了胡归几声,没有得到回应。
  姚远伸手碰了碰自己身上疼的地方,鼻下还有一管鼻血,他用手擦了擦,眯着眼应着疼嘶了声,然后走开。
  过了会他又搬着块石头回来,这下可真是亲身体验了落井下石这个词。
  石头扔了下去,下面的人仍然没动没出声。
  姚远吁了口气,他倒是想下去确定一下胡归死了没有,可惜这井看起来一旦下去,没有人帮助很难爬上来。
  应闲直到天色完全黑了才颠颠撞撞的从外面回到小屋。
  他看见姚远坐在沙发上,却不见胡归身影,又见姚远脸上胳膊上的伤,手里捧着的几个蘑菇全掉到了地上,几乎是出于本能的,他一下子就跑到厨房。
  但见里面空荡荡的,提到嗓子眼的心脏又重新放下去。“胡归呢?”
  姚远细瞅着他脸上的表情,哼笑了声,“这丫疯了,想杀我。”
  应闲道,“他人呢?他根本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怎么会要杀你?”
  姚远听他这么说,口气渐燃了火,“你也知道他本来就奇奇怪怪的,突然鬼上身有什么是做不到的?他差点要了我的命,你怎么不关心一下我?”
  应闲道,“你现在不是坐在这没事吗?”
  姚远啧了声。
  应闲闭闭眼,平复了下心情,语气缓了不少,“我只是太着急了,你别介意。姚远,你知道胡归在哪吗?”
  姚远道,“不知道,杀我不成,他自己跑了。”
  应闲就不说话了,他走到门口把野蘑菇捡起来放到桌子上,再次朝外走。
  “你去哪?你出去找胡归?傻了吗,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姚远站起来到应闲边上,想阻挡他。
  应闲道,“正因为是晚上,我更不能让他一个人在外面。”
  应闲前脚刚踏出去,姚远一个手刀就袭在他后颈处。
  “我是为你好。”姚远扶抱住晕过去的应闲,拖着他往屋里走,又怕他一会醒来,找来了登山绳绑缚。
  那绳子在应闲身上绕着绕着,姚远的神色渐渐变了味。
  屋外的天空一阵巨大闷响,震得窗户都抖动起来,紧接的电闪雷鸣过后,大雨倾盆而下。
  姚远抿了抿唇,拖着应闲到楼梯口,和当初的钱药一样将他绑在了扶手上面。
  他不知道胡归死透了没有,现在是夜晚,他不敢出去。而且万一胡归要是没死,明天一叫应闲就听到了,到时候保不准会跟自己拼命,他自然要有所防备。
  如果胡归死了,他也早晚要将他的尸体弄上来食用,应闲仍然会知道这件事,然后跟他闹。
  虽然说也许再坚持几天就能出去,但万一那一天迟迟不来呢?活到最后的人,才拥有最大的希望。
  不如趁现在他晕倒把他绑起来,等胡归吃完后……
  这个念头只是在姚远脑海中一闪而过,但不管怎么样,他是不打算替应闲松绑。
  应闲也是很多天没吃饱,体力有点透支,被姚远这么一敲晕过去,身体自动休眠了,居然一直没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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