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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圣记-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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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没有喊陈文恭,只是把他扶到了自己背上,快步走出去坟岗,往城里走去。陈璟仍是走得很快。

“二叔。。。。。。”背上的陈文恭因为收到了颠簸,慢悠悠醒来。自己的叔叔,他还是认得的,虽然是从背后。

他茫然喊了声陈璟。

“醒了?”陈璟笑道。

陈璟全身都湿哒哒的,全是汗。陈文恭觉得味道不好闻,又因为喝了酒,胃里烧灼,更是难受,就道:“二叔,你掉茅坑了吗?身上难闻。”

陈璟笑了笑,道:“那我放你下来,你自己走?”

陈文恭嗯了声。趴在坟头睡了几个时辰,陈文恭的腿脚发软,半晌才站定。陈璟牵着他的手,往城里赶。

陈文恭也慢慢清醒。因为是月初,没有月色,四周越来越黑暗,陈文恭也看不清到底是哪里,只得深一脚浅一脚,跟着陈璟回去。

“二叔,这里哪里啊?咱们不是在旌忠巷吃饭么?”陈文恭问陈璟。

陈璟笑道:“还吃饭呢?你喝了点酒,就睡着了。我有个朋友,请我去他庄子上看病,我就带着你出城,你在马车上睡着了。现在咱们回城呢,没有马车,我只得背着你。。。。。。”

陈璟经常到处去给人看病,陈文恭是知道的。

故而,他信以为真,乖乖的哦了声,没有再说什么。

叔侄俩往回走。

陈文恭还是个孩子,腿短,脚步比较慢,陈璟也唯有放慢了脚步。这条路,陈璟走过好几次。之前也有祭祖,来过几次,上午又给伯祖父送葬,记得清楚。

“二叔,怎么还不到家?”陈文恭走了几步,腿开始发酸,不免嘀咕起来,“咱们是不是走错了?”

“没有啊。”陈璟道,“看,那不是城门的灯火么?”

还有二里地,太远了根本看不见。

但是在黑暗里久了,眼睛会产生幻觉,很多东西都会自己脑补,这也是为何有人说自己在夜里看到了鬼怪。

鬼怪是没有的,自己把黑暗中的影像脑补成自己害怕的东西,倒是真的的。

陈文恭太想看到城门,听到陈璟如是说,他往远方看了看,隐约真的瞧见了灯火,不免高兴起来。

“二叔,你的朋友家人,生了什么病?”陈文恭慢慢恢复了精神,又是走夜路,竟然觉得很有趣,就和陈璟说闲话。

“这个,我不知道。”陈璟道,“他这次的病,有点怪异。我回头还要仔细诊断,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他语气里有点忧心忡忡,陈文恭也听得出来。

“二叔,他们都说你医术可好了。是神医,你什么病都能治。”陈文恭像个大人似的,安慰陈璟道。

陈璟哈哈笑。道:“那是外人赞誉的话,我碰到没有见过的病,心里也是没底的。”

他把陈文恭当成个大人,和他说着心里话。

陈文恭也用大人的口吻,安慰陈璟。他反而觉得有趣。

叔侄俩闲话半晌,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城门口。因为陈璟出门,衙役得了县令的令。让别这么早关门,至少等陈璟回来。

其他衙役也分别出去去找人了。

故而,陈璟他们很轻松就进城了。

“陈官人。您回来啦?”城门的守卫热情对陈璟道。他们刚开始不认识陈璟,后来一打听,就知道是玉和堂的陈东家。

提到玉和堂,望县无人不知。

陈璟却很冷淡。轻轻点点头。怕守卫当着陈文恭的面,说出什么话来,当即没有多言,甚至没有让人去告诉县尊一声,就领着陈文恭快步往里走。

他们雇了辆马车,回了锦里巷。

李八郎和王檀坐在外书房,心事重重的等待着。

“你们可回来了,二姐派人来问了几次。”李八郎见陈璟他们回来。立马上前。陈璟给他使了个眼色,李八郎明白。没有多说什么。

“八舅舅,我们出城去给人看病了。”陈文恭对李八郎道,“回来的时候,就我和二叔。”

李八郎摸了摸他的脑袋。

陈璟松开了陈文恭的手,对他道:“你先进去内院,和你娘说咱们回来了。我还有事,和你八舅舅商量。”

陈文恭乖乖答应了,去了内院。

“怎么一回事?”王檀也陈璟。

陈璟进了书房,这才低声,把陈文恭睡在祖坟那边的话,告诉了李八郎和王檀。

李八郎立马变了脸。

王檀也沉吟。

“怪事。”王檀半晌才说,“好好的,他怎么回去祖坟呢?还睡在那边,也是挺奇怪的。你没有问他?”

“他还是个孩子,吃醉了睡下,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我若是问了他,他自己先害怕,没病也要吓出病来。”陈璟道,“所以编了个谎言,说我们是原先出城去给人瞧病,回来晚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信以为真。”

王檀点点头:“你做得很对。。。。。。”

“央及,文恭只是醉酒,还是生病了?”李八郎脸色微白,问陈璟。

陈文恭酒量很好,这孩子居然喜欢喝酒。若是没人管着他,他能喝得不知节制。李八郎和王檀喝酒,带过他几次,所以知道情况。

但是陈璟不知道。

陈璟自己不擅长饮酒,每次他们喝酒,也从来不叫陈璟。

“我不知道。”陈璟道,“没见过这种情况的。今天还是不好惊动他,我明早寻个借口,给他把脉,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只是,以后不能让他喝酒,养成酗酒的毛病。”

“还是告诉我二姐吧?”李八郎建议陈璟,“孩子们都听她的话。咱们说了,文恭未必肯听。”

“不行,女人相信鬼神邪祟。一旦告诉了她,她就要多心,以为孩子撞了邪,反而不妥。”王檀先开口拒绝。

陈璟也同意王檀的话。

不要告诉李氏。

李氏刚刚从丈夫失踪的消息里回神,心神仍是脆弱的。若是让她知道,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儿子也出事,她会承受不住。

“这件事,就交给我吧。”陈璟道,“文恭是个很听话的话,我会说服他的。”

李八郎和王檀都点点头。

师徒两人不免忧心。

“八哥,你帮我去趟衙门,把文恭找到的事,和金县尊说一声。我今天不知流了多少汗,要先去洗澡更衣。”陈璟对李八郎道。

李八郎和王檀也闻到了,陈璟身上的确难闻。

“好,我这就去。”李八郎道。

他让小厮套了马车,去了县衙。

他前脚刚走,李氏就叫人送了王檀和李八郎的饭菜出来,说到了晚膳的时辰。送饭的丫鬟又道:“太太让问,二爷人在哪里?该进去吃饭了。”

*

第228章发病

第228章发病

李八郎帮着陈璟,去了趟县衙,把陈文恭已经找到的消息,告诉了金县令。

金县令简单问候了几句,也没有再说什么。

李八郎重新回了家。

以前,李八郎每次吃完饭,都要进内院,和李氏说几句话。而这次,李氏久久不见人。既看不到陈璟,也看不到李八郎,心里着实疑惑。

“恭儿,你二叔和八舅舅,今天忙什么去了?”李氏问陈文恭。

陈文恭现在很精神,就把自己和陈璟出城的事,说给了李氏听:“我们回来的时候,天全都黑了。。。。。。”

李氏觉得诧异。

陈璟是知道轻重的,他自己黄昏时分出城去问诊,可以把陈文恭托付给旌忠巷的人,让他们带着陈文恭回来,怎么会亲自带着陈文恭去呢?

这里就有蹊跷。

陈璟是李氏养大的孩子,跟李氏的儿子一样。了解儿子的,莫过于自己的母亲了。李氏越想,心里越发怪异。

这时,李八郎进来了。

“今天吃饭这么晚?”李氏拿眼睛看他,语气有点暗示的意味。

李八郎装作看不见,笑道:“和老师谈到了一个新的词牌,越说越深入,就忘记了时间。央及呢?”

他把话头迁到了陈璟身上。

“。。。。。。说是累了身汗,回房洗澡了,就没有过来吃饭。我让清筠端了晚膳过去。”李氏道。

然后。她又问李八郎:“央及他今天去哪里问诊?病家是什么病,闹到这么晚才回来?”

李八郎摇头,说不知道:“央及的事。我哪里清楚?”

李氏就沉默。

李八郎随意说了几句话,便出去了。李氏没有起疑,李八郎松了口气。

陈璟在后花园的院子里住着,洗了个澡,泡了半天。因为白天来回奔波的跑,自己是非常疲惫的。坐在浴桶里,陈璟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后来。清筠端了饭菜回来,看到他这样,急忙喊醒了他:“东家。这样睡觉是要受凉的,您快点起身。”

陈璟被她推醒。

“太太没说什么?”陈璟吃饭的时候,也问清筠。

清筠摇摇头:“太太只说东家累了,就不必打扰。”

陈璟点点头。

因为洗澡的时候睡了一下。吃了饭躺倒床上。陈璟反而失眠。他心里有事,辗转反侧。

清筠就被陈璟吵醒了。

清筠因为是从小服侍李氏的,原本睡意就很轻。陈璟不时翻身,清筠也难以入睡。顿了顿,清筠最终还是问他:“东家,最近您遇到了为难的事?”

陈璟轻轻搂住了她的肩头,让她依偎在自己怀里,道:“我在想文恭。。。。。。”

“少爷?”清筠声音不由一紧。“少爷怎么了?”

清筠是非常关心李氏和孩子们的。陈文恭和陈文蓉也是清筠看着长大的,对于她而言。都是很重要、仅次于陈璟的人。

“他今天一个人,跑到伯祖父的坟头上去睡觉了。”陈璟把下午陈文恭发生的事,告诉了清筠。

清筠后背微僵。

她很害怕,下意识往陈璟怀里缩了缩,又问陈璟:“东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您仔细和婢子说说。”

陈璟就把事情的前后都告诉了清筠。

清筠听了,更是害怕,声音瑟瑟问陈璟:“东家,文恭少爷是中邪了么?”

“没有中邪那么一回事。”陈璟很笃定对清筠道,“任何异常的行为,都是病。只是有些病,大夫没有发现,所以就推给了鬼祟。”

“文恭少爷是什么病?”

“不知道。”陈璟深深叹了口气,“我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从他的脉象上,看不出任何的关联。我明天寻个理由,再给他把脉。。。。。。”

“连东家也不知道是什么病?”清筠忧心起来。在清筠看来,陈璟是什么毛病都会治疗的。他也不知道的病,只怕是难症。

清筠轻轻咬了咬嘴唇。

她非常担心,搂住陈璟的手发紧,心事重重的。

“睡觉吧,明早起来再说。”陈璟道。

清筠道是。

可是,这下子两个人都睡不着了。黑暗中,陈璟和清筠都睁大了双目,望着空空的、黝黑的账顶,毫无睡意。

清筠怕打扰陈璟想医案,没有开口说话。

没有半点月色,墙角蛩吟切切,初夏的夜显得热闹。

突然,清筠推了下陈璟,道:“东家,您可有听到有人敲院门?”

陈璟微怔。

他没有听到。

清筠提了,他仔细侧耳倾听,隐约的确有人在敲他们的院门,轻轻的,有一下没一下的,然后就停了。

再听的时候,除了四周的虫鸣,没有其他声音。

陈璟对清筠道:“我去看看。”

清筠却有点害怕,道:“东家,还是算了吧。也许是风吹了树枝响,咱们听差了。都快后半夜了,家里谁来敲门?”

在世俗的传说里,后半夜阴气最重,什么妖魔鬼怪都会跑出来作乱。清筠想起陈璟说陈文恭的事,心里发寒,拉着陈璟。

陈璟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跟我一块儿去。”

清筠是寸步不敢让陈璟离开她的。她连忙起身,去点了盏灯,让陈璟替在手里,她跟着陈璟,去了外头。

灯火的光幽淡,照不开浓郁的黑夜。

清筠披了见外衣,紧紧攥住了陈璟的衣角,两人去开了门。

因为灯光淡,打开院门发现什么也没有,外头空无一物。

清筠总觉得脖子处有风在吹,心里一个人发颤,恨不能抱住陈璟的腰。

“咦?”陈璟突然把灯火往高处照了照,发现院门不远处,躺了个小小身影。

那个酷似人形的身影,把清筠吓了三魂六魄丢了一半,全身的寒毛林立,腿有点发软,只差叫出声了。

陈璟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两人走近一看,果然是躺了个人。

居然是陈文恭。

清筠更觉得诡异。

陈璟也愣了下,对清筠道:“拿着灯,把他抱回去睡觉。不要吵了他。”

他自己弯下腰,不着痕迹把陈文恭抱起来,抱到了外院他自己的屋子里去。清筠提着灯,走在前面,脚步轻轻的。

陈璟把陈文恭抱回了房。

陈文恭的房间,在王檀的隔壁。

他们进来的时候,王檀就醒了。他也批了衣裳起床,过来询问何事。

*

第229章高烧

第229章发烧

王檀披衣起床,见陈璟抱着陈文恭过来,心里微顿。

等陈璟安顿好了陈文恭,王檀才过来询问何事。

“他跑到我院子门口睡着了,我把他抱回来。”陈璟道,然后又问王檀,“他是头一回这样,还是经常这样?老师住在这边,夜里可听到过动静?”

王檀是很警惕的。

他一身功夫,又在山里住了多年,怕野兽夜里偷袭,故而对轻微的小响动都很敏感。但是开门关门的声音,王檀从来不理会,除非是大门。

他之前就听到了陈文恭那边开门,还以为这孩子是起来如厕。

“头一回出去这么久。。。。。。”王檀微微沉吟,说道,“平时,他都要起夜,丑时左右会起来,不过片刻就回来。”

他们的茅房,就在书房的后面,很近。

陈文恭起夜的时候,不仅仅会有动静,而且会喊耳房的小厮提灯。

今天他没有。

这话,王檀也告诉了陈璟。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轻,陈文恭依旧在熟睡,没有被吵醒。

“老师,您回去歇了吧,我守在这里。”陈璟对王檀道,“若是有事,我再喊您过来。”

王檀没有坚持。

陈璟又喊了小厮,让他送清筠回去歇息。

六月初的夜,凉爽适宜。繁星浩浩,在碧穹涌动着光华。四周的树丛里,蛩吟阵阵。竟有几分喧嚣。

陈璟站在夜空下,只感觉露水打在肩头,湿漉漉的。

他也回屋睡觉。

从陈文恭的箱笼里挑出了一床被褥。陈璟铺在脚踏板上,半铺半盖,蜷缩着身子,睡了下去。

床上陈文恭的呼吸,越发平稳。

陈璟累了一整天,之前又因为想着陈文恭的事,没有睡着。现在蜷缩在这脚踏板上。原本是不舒服的。但是累到了极致,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堪堪睡了一个多时辰,陈璟隐约听到耳边有人在说胡话。一个激灵,他立马就醒了,坐了起来。

陈文恭在梦呓。

陈璟在黑暗中伸手往他额头一抹,惊觉烫手。

陈文恭在发烧。

不过片刻的功夫。这孩子居然发起了高热。至少有三十九度,导致他说起了胡话。他睡得也不踏实,在睡梦中非常痛苦的蹙起了眉头。

“文恭。。。。。。”陈璟低声喊了他。

孩子没有回答。他处在神昏的状态之下。

陈璟给他把脉。

这次把脉,终于看出了一些缘故,脉象也渐渐显露出来,陈璟大为松了口气。和昨天相比,陈文恭的状态是差多了,而且在发高烧。

但是在陈璟看来。能知道了病情,是最大的好消息。

他起来点了灯。

陈璟把灯点亮。见陈文恭满脸红潮,烧得特别厉害,嘴唇也干裂。

陈璟开门出来,喊了耳房里的小厮:“快去准备马车,我要出门。。。。。。”

小厮半梦半醒,非常迷惘的看了眼陈璟,又瞧了瞧这漆黑的夜,除了夜空的繁星,没有半点亮光。

这个时候,准备什么马车?

“啊?”小厮无意思反问。

“快去。”陈璟声音一提。

他喊小厮的过程,王檀就起来了,并且打开了房门。接着,旁边的李八郎也醒了,屋子里亮了点,他揉着眼睛,站在门口问:“怎么了?”

“文恭在发烧。我要去趟药铺,拿些成药过来。”陈璟对李八郎和王檀道,“八哥和老师若是不睡,帮忙先照看他一二。不用做什么,给他喝点温开水就行。另外,用凉水巾帕给他敷额头,不用给他盖厚被子,要透气。”

王檀眉宇间露出几分忧色。

李八郎彻底醒了,失措道:“发烧了?可厉害?”说着,就跑到了陈文恭的房间里,去看陈文恭的病情。

“你去取药吧,我们照顾文恭。”王檀回答陈璟。

小厮已经准备好了马车。

陈璟颔首,把陈文恭交给了王檀和李八郎照顾,他自己乘坐马车,半夜去了自己的药铺。

他的到来,把住在店里的朱鹤等人都惊呆了,慌忙爬起来,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东家,您从哪里来?”朱鹤甚至问。

陈璟到药铺里来,从来都是走路。从锦里巷到玉和堂,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陈璟喜欢锻炼自己的脚力,故而他总是选择步行。

如今,他不仅仅半夜到了这里,还乘坐了马车,着实透着诡异。

“快,配一份大承气汤。”陈璟没有回答朱鹤的问题,只是吩咐道。

大承气汤是经方上的,很常用。这种常用的药方,玉和堂是常卖的,朱鹤他们都知道该怎么配制,不需要倪先生和陈璟再另外交代。

“是。”朱鹤回答。他话音未落,陈璟就钻进了后院的厢房。

那间厢房,是陈璟配制秘方的地方,平日里进出都落钥,只有陈璟和清筠两个人有钥匙。

陈璟打开了门,接过小伙计阿来提过来的灯,进了厢房内,取出两颗安宫牛黄丸,用小匣子装了。

“对了,如果明天我族兄到药铺,而我没来的话,让账房取一百五十两银子给他,这是我答应他的。”陈璟临走前,对朱鹤道。

“哪位族兄?”朱鹤追出来,问了句。

他在这方面,是非常仔细的,生怕出了纰漏,故而问得清清楚楚。到底是哪一位族兄,需得讲清楚。

因为,陈璟有很多族兄。

“陈瑜陈末人。”陈璟道,“他若是问缘故。就告诉他我侄儿病了,我没空接待他。”

“少爷生病了么?”朱鹤也关切道。

陈璟没空和他说话,点点头。算是回答了,接过朱鹤递上来的大承气汤的药包,起身回家去了。

他的马车,跑得飞快。

“这是重病吧?”小伙计阿吉在身后嘀咕,“东家从来都没有这样着急过。。。。。。”

朱鹤瞪了眼他,道:“东家自有东家的道理,不必多猜。”他不喜欢小伙计多谈论东家的家庭事物。故而语气冷淡。

阿吉缩了缩脖子,不敢多言。

陈璟拿着药材和成药,急匆匆乘坐回了锦里巷。

前后不过一刻钟。可是李八郎和王檀都很着急。床上躺着的孩子,脸色越来越红,额头也越发烫了。

陈文恭迷糊呓语,乱七八糟不知道说着什么。

“快点。快点!”陈璟回来之后。李八郎连连催他,“要怎么退烧?”

“有我呢,没有大事。”陈璟安慰李八郎,“你若是在这里忧心,不如跟小厮一起去煎药。”

“好。”李八郎答应着。

李八郎的性格,素来是非常急的。只是平常没事,或者他不太关心的小事,他可以压抑本性。慢条斯理的。真正遇到了他关心的事,他着急上火的样子。简直叫人也跟着提心吊胆。

陈璟把他支开,免得他在跟前不停的说话,闹得他和王檀也急了起来。

“这个药么?”李八郎接过陈璟给他的药包,又问道,“怎么煎熬,哪种药先下,哪种后下?”

跟着陈璟久了,李八郎也知道基本的煎药知识。

陈璟就仔细告诉他。

李八郎记下之后,跟着小厮去了大厨房,开始煎药。

陈璟则给陈文恭用了安宫牛黄丸,又给他服用了一些开水。

服用之后,陈璟又开始给陈文恭喝些温开水,来调节孩子的体温。高热,会导致体内缺水。

王檀和李八郎照顾陈文恭的时候,虽然陈璟交代要给陈文恭喝水,但是他们不知道该给多少,就只喂了孩子小半杯水。

陈文恭仍是渴。

陈璟喂了他一杯子温开水之后,用凉的巾帕给陈文恭敷额头,大约五分钟换一次;敷好额头,陈璟又给他用温水擦拭身子。

特别是脖子、腹股沟、腋下等血管多的地方,陈璟反复擦拭。

陈文恭的呓语,好似渐渐停了几分。

陈璟忙完了这些,重新给陈文恭盖上被子。

虽然陈璟交代李八郎和王檀,别给陈文恭盖得太厚,但是他们不能理解陈璟的意思,仍是给他加了床被子,想让孩子出汗。

陈璟把其中的一床抱开了,这才松了口气。

他慢慢坐在椅子上。

“央及,文恭他是何缘故?”王檀见陈璟忙完了,而李八郎的药汁还没有端进来,就开始询问陈璟,陈文恭到底是什么病。

他没有等陈璟回答,又继续问道,“是不是傍晚时候吃了酒,又在坟头睡了,染了阴寒之毒?或者是方才在院子里睡着了,被寒露侵体?”

“都不是。”陈璟道,“若是论起来,还是他喝酒的缘故。”

王檀轻轻蹙眉。

“酒乃温热辛辣之物,怎么会让他发烧,且行为诡异呢?”王檀道,“我和永容吃饭的时候,小酌几杯,也会给文恭吃几口,他酒量甚好。。。。。。”

说罢,王檀又觉得不妥。

他自己的话,自相矛盾。

吃醉了,人时常难以自控,有时候不知所谓,做些常人难以理解之事。普通人喝醉了,是会撒酒疯的。

喝醉了去睡坟头,是可能的。

仔细回想,文恭这孩子年轻小,酒量是不错的,让李八郎和王檀都觉得稀罕,也想着酒乃粮食精,也是滋补的,从来不拘束陈文恭吃酒。但是陈文恭有点贪杯,王檀也早已发现了。

没人看着的时候,陈文恭就不知道约束。

“。。。。。。他的病,属于不常见的阳闭症,归根结底,还是酒惹的祸。”陈璟道。

“不常见的阳闭症?”王檀听了,又是拧紧了眉头。

陈璟点点头。

他慢慢给王檀解释陈文恭的病情。

第330章阳闭症

第330章阳闭症

阳闭症,乃肝阳暴张、阳升风动、气血上逆、夹痰火上蒙清窍所致。会出现高热、神大便不通等病状。

陈文恭喝了酒之后,出现了神昏。

他之前跟着众人送伯祖父上山,对祖坟的印象深刻。每个人到了祖坟,大都有种异常的感觉。那一块块墓碑矗立,突显出来的阴森肃穆气氛,叫人压抑透不过来气。

陈文恭喝醉了,追着他母亲的马车回家。

但是他整个人神志不清,短期记忆最深刻,就跟着上午走过的路,到了祖坟。当然,他运气好,也可能是年纪小,走累就在祖坟那边休息,而没有继续前行。

这点,陈璟也很难解释。

毕竟,神经系统上的症状,很难用号脉的方式来判断。之前,陈璟暗地里给陈文恭号脉,就觉得棘手。

他很少遇到这种病。

因为到了后世,哪怕真的出现这种情况,初期也不会有人想到是生病,而是当作鬼神作怪。不久就出现发烧,才会送到医院去。

所以,陈璟没有见过生病前期的症状。

他当时也懵了。

“。。。。。。酒会导致肝阳暴涨。”陈璟对王檀道,“所以我说,他的病都是因为酒而引起的。他去祖坟那边,也能说得通。至于晚上为何没有往外走,反而是去了我的院子,大约是因为他每次如厕,都是往后花园的方向去。习惯如此。

到了我的院子,遇到了院门紧闭,他敲不开。又累得很,当场就睡在哪里了。我用安宫牛黄丸给他退烧,再用大承气汤,给他通腑泄热、醒神开窍。只要今夜的烧退了,这病就能去了七八成。

往后,不管如何,不能给他喝酒。他年纪太小。腑脏到底脆弱。不仅仅将来肝不好,连肾也不好。肾精不足,到到了四五十。容易中风。”

王檀听罢,久久不语。

最终,他叹了口气,对陈璟道:“着实没有想到。喝点酒。孩子就会发这种病。若不是你,其他大夫未必有这个本事,能找到根据。”

王檀在隐居之前,是见过世面的。

哪怕是太医,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别说普通的乡镇大夫。若不是陈璟,估计碰到其他人,先入为主。让陈家请道士来捉鬼了。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陈璟道。“我之前也没有见过这种病。若不是一路见证了他发病,我也要耽误他。”

两人陡然沉默下来。

灯芯突然爆了,霹雳一声响,屋子里光线倏然暗淡。而后,才慢慢亮起来,将屋子里照耀得亮堂堂的。

一个时辰之后,李八郎才将大承气汤熬好。

他们在外院这么急切治病的时候,内院的李氏并不知道情况,睡得安详。

李八郎端了滚热的药汁,一点点吹冷,这才送到了陈文恭唇边,让他喝下去。陈文恭仍是渴,见有了温热的汤汁,尝不出味道,大口大口喝了下去。

喝完之后,就睡着了。

陈璟和李八郎、王檀到了隔壁房间去坐。

李八郎也问陈文恭到底什么病。

陈璟阳闭症,也给李八郎解释了一遍。

“以后,不准那小子再喝酒了。”李八郎道,“他还听我二姐几句话,等他退了烧,病情稳定了,先告诉我二姐,让二姐叮嘱他。”

陈璟点点头。

因为陈璋失踪的关系,陈文恭年纪虽然小,却清楚母亲的艰难,所以很听母亲的话。孩子的敏感,时常超乎大人的意料之外。

陈文恭的懂事,也是叫人惊赞的。

所以,李氏告诫他不能喝酒,他是能听得进去的。

“文恭是知道轻重的。”王檀也在一旁说。对于这两个学生,李八郎和陈文恭,王檀还是很满意的。

提到他们俩,多半是赞扬的。

陈文恭睡得安稳,陈璟和李八郎、王檀却无半点睡意。

他们说着话,就到了天亮。东边的天际地平线渐渐变成了绚丽的艳红色。六月的早晨,晨曦熹微,有轻纱般的薄雾,羞赧缠绕着碧树虬枝。

不一会儿,朝霞染透了东边,骄阳露出了初颜,红彤彤的,慢慢放出了金色的光线。冰消纱似的轻雾缓缓隐没。

整个世界温暖明亮起来。

李八郎和王檀都感觉眼睛涩涩的,有点酸痛。陈璟也体力不支,说话的节奏明显慢了,好似每句话都要在脑海里盘旋很久,才能出口。

“去看看文恭吧。”陈璟最终道。

他起身,去了文恭的屋子里。

陈文恭的烧,已经褪了下来。还有点低烧,但是不碍事了。陈璟摸了摸孩子的额头,松了口气。

他哈欠连连,喊了小厮,对他们道:“看着少爷。若是少爷哪里不舒服,再去喊我。我着实太累了,要去睡一会儿。”

小厮道是。

王檀也要去睡了。他哪怕体能再好,也是上了年的人,熬了一夜,身体乏力,脸色有点苍白。

只有李八郎还好。

“我进去内院,和二姐说一声吧,免得她空担心。”李八郎道。

整个事件,李八郎是非常清楚的。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也知道如何告诉李氏。若是小厮去讲,肯定讲不清楚。

“好吧。”陈璟道。

他回了后花园睡觉。

王檀也回房了。

李八郎沏了壶热茶,沏得非常浓。滚滚的茶热,他一口一口慢慢喝下去,居然喝得后背前额全是汗。

“今天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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