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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圣记-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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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陈璟进京才半年,已经和邕宁伯世子、齐王结交上了,更是杨府的贵宾。

陈璟一个人的关系,就顶得上姜重檐那剩下是四五成关系了。

“还是不要惹他反感,徐徐图之要紧。”姜重檐心想。

于是,早膳之后,他就带着姜妩告辞了,去找房子了。

最后,姜重檐花了重金,在和安丰坊相邻两条街道的靖善坊买了一栋房子。

靖善坊的房子,价格也是高得离谱,一栋两进的小院子,花了将近五千两。可是姜重檐和姜妩有钱,所谓腰缠万贯,不在乎。

陈璟听了,咂舌良久,觉得姜重檐被人当成了冤大头,狠狠宰了一笔。

前后不过两天的功夫,姜重檐和姜妩就安顿好了,还离陈璟这么近,陈璟全明白,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陈璟和惜文在准备过年。

惜文非常高兴。

两个人过年,像私奔出来的小两口,甜甜蜜蜜的,没有大妇、没有长辈,就她和陈璟,想怎么过就怎么过,恣意快活。

惜文满面的喜色,慢慢打听京里过年的习俗。然后从冬月初就开始准备过年的吃用。

转眼到了冬月初三,江大人又拿了好些吃食。逛到了陈璟家里。

“陈老弟,是这样的。我听闻洪尚书的老来子,生了点小病,想替老弟引荐,老弟去给洪尚书的儿子瞧瞧,如何?”江大人支支吾吾的。

洪尚书是指户部尚书,是江大人的上司,比江大人高两级,平素他连话都没资格和洪尚书说。但是,江大人和他的顶头上司户部侍郎关系比较僵。侍郎明显想将江大人挤走,换自己的亲信。

江大人日夜不安。

他在京里有点关系,但是不牢靠,因为他姓江,还在武宁侯那桩乱案里没有理清楚,大家都怕受牵连。

江大人比较精明,他从来不抱怨、不申诉,倒叫人安心了些。

“我什么身份,尚书府岂是我能随便进的?”陈璟笑道。“江大人说笑了。”

江大人说了一箩筐好话。

陈璟置之不理。

他没有打算贴上去,反而被人打出来。看江大人这个意思,他自己都搞不定,估计想让陈璟利用自己和杨之舟的关系。强行去给洪尚书的儿子治病,顺便提点提点江大人。

江大人是个人精。

陈璟不理他。

江大人磨了半个下午,陈璟不为所动。

“央及。你这个人太心软了!”惜文知道后,愤愤说。“等下次江大人再来,我骂不死他!老不死的东西。居然打你的主意,当我们家没人了吗?”

她到京里不过半年,学了一手好北方菜,也学出了几分北方女人的豪爽。

她一叉腰骂街,气势十足。

陈璟大笑,搂住她亲了一通。

原来不打算理这件事的,不成想第二天,洪尚书府的总管事,居然和齐王一起登门了。

总管事长着一张富态的脸,恭恭敬敬对陈璟说:“神医,我家小公子的病,还请您妙手回春。。。。。。”

跟总管事一起来的,除了齐王,还有七八盒礼品。病还没有看,先送了礼,这份诚意十足。

洪尚书府最近在到处打听神医。

他们家孩子病了有些日子,他们先找了诸位太医。而后,太医院的太医,对陈璟的小儿科颇为推崇,纷纷举荐陈璟。

但是,陈璟是杨之舟的人。

洪尚书和杨之舟不和,已经多年了。听闻是杨之舟从江南请过来的人,洪尚书不放心。

挨了一个多月,孩子久病不愈,洪尚书也急了。他听闻齐王的儿子也是陈璟治好的,就知道陈璟对小儿科的确有点手段,于是撇开了杨之舟,请齐王做个说客,让陈璟去治病。

“别耽误了,走吧。”陈璟看到齐王,这个面子是要给齐王的,当即很痛快,起身对洪府的总管事说。

总管事大喜,带着陈璟去了洪尚书府。

天寒地冻,滴水成冰,洪尚书府的大门,掩映在一片冰凉的雾气里。

那倒扣的黄铜门钹,也冰凉,敲起来有碎冰的声音。

陈璟踩在冻得僵硬的路上,带着齐王、洪府总管事,去了孩子的院子。

远远的,陈璟听到了小孩子喘齁之声。

洪尚书的儿子,得的是喘齁之病。喘齁,就是鼻息声,像打呼噜那样。

只是,犯了喘齁,并不是睡觉才打呼噜,而是喘气就打呼噜,非常吵,人也难受,时间久了,就会导致乳食不进,孩子渐渐消瘦下去。

“小儿喘齁”并非孩子的常见病,这个病症的名词,在这个年代的医学著作里并没有出现。第一次出现,乃是在明朝医学著作的《普济方》里,比现在晚了好几百年。

介于人类知识积累还没有到位,现在的大夫多半对小儿喘齁没有明确而有效的治疗方法。

哪怕是小病,在没有出现治疗方法之前,它都是可怕而致命的。

这个时候,就要感谢知识的力量。

知识是可以救命的。

“陈神医,您请进。”总管事客客气气请陈璟。

陈璟只是听总管事说过孩子的简单情况,具体什么脉息,他也不知道。他没有犹豫,抬腿进了院子里。

第293章催吐

第293章催吐

洪尚书府修建得华丽奢靡,内宅的院子秀美精致,铺着青石板的小路,干干净净的,一直延伸到台阶下,道路两旁摆了数盆腊梅盆景。

梅花正浓,腊梅树虬枝舒展,彼此攀延,慵懒又婀娜多姿,将幽香款款送出。

陈璟等人进了屋子,先在东梢间等待,丫鬟进去里屋通禀。

片刻之后,银红色的帘栊一动,出来一个中等身量的男人。他五十来岁,精瘦白皙,脸上有点阴柔的样子。

陈璟愣了下。

“洪大人。”齐王那边已经见礼了。

陈璟也连忙见礼,同时心里很是吃惊:他想象中的洪尚书,应该是个胖墩墩的老者,或者瘦而威严的人。

可眼前这位呢,他阴柔得有点像太监。

洪尚书的面容,不太像个老头子,反而是个老太太,面颊上的肉微沉,更像个瘪牙的老太太。。。。。。

陈璟着实没想到。

“这位就是陈神医?”洪尚书开口,客气问道。

他一开口,阴柔之气就减轻了很多,因为他说话洪钟有力,醇厚中沉。

“神医不敢当。”陈璟回答,“不过是学了点雕虫小技。”

年轻人知道谦虚,这甚好。

洪尚书对陈璟的第一印象不错。陈璟个子高,修长挺拔,自有一股子轩昂之气;他五官端庄,言谈谦逊,很是靠谱的样子。像医学世家出身。

洪尚书打听过陈璟多时,他知道陈璟是个年轻人。看到陈璟这样稚嫩。洪尚书没有什么惊讶和猜疑。

“神医勿用自谦,小儿的病。就拜托神医了。”洪尚书语气恭敬。

他能做到这一点,陈璟觉得难能可贵。

陈璟点点头,跟着洪尚书进去看病家。

病家是个四岁的孩子,是洪尚书的老来子。洪尚书今年五十八,之前有两个儿子,一个十岁的时候夭折了,一个五年前病逝了。

所以,他晚年得了这个小儿子,和一般的老来子意义还不同。这孩子不仅仅是他的老来子。更是他剩下的唯一继承人。

孩子生病,洪府上下都急了上蹦下窜。

洪尚书最近这一个月,连上朝就没心思了,熬得眼睛都布满了红丝。

内室里更是挤满了女眷。

陈璟进来,见女眷拥挤,屋子里密不透风,就让洪尚书先把女眷们请回避,等孩子好了些再来,免得吵到了孩子。

洪尚书立马让这些女眷们都出去。

屋子里的衣香鬓影全部消失之后。顿时就空旷了几分,空气也新鲜了些。

“我先取脉吧。”陈璟对洪尚书说,然后就坐下去,开始给洪公子取脉。

洪公子的齁喘不止。发病一个多月。半个月前,这孩子喘得不能吃饭了,瘦得厉害。一层枯黄的皮。包裹在孩子的嶙峋骨头上,看上去奄奄一息。只剩下半条命了。

洪公子醒着,一双眼睛灰暗无神。茫然看着陈璟,齁喘不歇,很痛苦的样子。

“你行几?”陈璟一边取脉,一边和孩子聊天。

洪尚书微愣。

洪尚书没见过这种大夫。其他大夫取脉的时候,都是专心致志,而陈璟还能分神闲聊。

“这倒是不同,也许他真的有点邪门的本事。”洪尚书想。如此想着,洪尚书就觉得孩子有救了,心里燃起了希冀。

“行九。”洪公子慢吞吞的,声音虚弱低微,告诉陈璟。

洪尚书跟在后头,解释一句说:“我们家是男女混合着排行,所以他行九。他是老夫的第三个儿子,前头两个哥哥已经走了。”

陈璟回头,微微冲洪尚书点点头。

洪尚书就不再插话。

陈璟亲热叫洪公子为九郎,跟他的关系很亲近的样子。

洪九郎也慢慢信任陈璟了。

“喜欢吃鱼吗?”陈璟问洪九郎。

洪九郎想了下,摇摇头。

“那每顿最爱吃什么?”陈璟又问。

洪九郎想了下,似乎没有特别爱吃的,茫然看着陈璟。片刻,洪九郎才说:“腌萝卜。”

“腌的牛肉也好吃。。。。。。”陈璟笑道。

洪九郎好似知道了知音,眼芒微闪,说:“我最喜欢吃腌牛肉,还有腌羊肉。”

陈璟点点头。

他回头,又看了看洪尚书的面色,略有思量。

洪尚书不明所以。

陈璟那边,已经取脉结束了。

“你歇着,我给你开个方子吃药,很快就好了。”陈璟对洪九郎说。

洪九郎从生下来,就没有见过自己的哥哥,男孩子都喜欢比自己年长的兄弟,故而他对陈璟格外亲切,当即很听话的点点头。

陈璟和洪尚书从里屋出来。

齐王一直等在外间,见陈璟出来,连忙问陈璟:“如何了?”

“小病。”陈璟轻描淡写。

“小病?”洪尚书又惊又喜,“神医,你可有良方?”

陈璟点点头,然后跟洪尚书说起了孩子的病因。

小孩子是痰饮。造成痰饮的原因很多,爱吃鱼是其中之一,还有就是吃盐重。

洪九郎说他不爱吃鱼,但是喜欢腌制的羊肉和牛肉,所以洪九郎的痰饮,多半是吃盐太重造成的。

“我若是猜得不错,您的口味比较重,菜里的盐素来就多,而令郎的饮食,跟您是一样的。”陈璟对洪尚书道。

洪尚书微微顿了下。

他似乎不知道。

齐王就笑了,说:“这个是真的。”

“呃?”洪尚书不明就里。

“每每宴请,若是您赏脸去,主人家特意给您的饭菜。都是要添重些盐味,大家都知道。”齐王告诉洪尚书。

这一点。洪尚书倒是不自知。

从来没人告诉过他。

“这我倒是不晓得的。”洪尚书笑了笑,并没有生气。“从前我有个侍妾,总是说菜太咸了,我还当她是作怪,就将她卖了出去。”

洪尚书承认了,陈璟就继续说病情。

“。。。。。。是盐吃多了。”陈璟告诉洪尚书,“菜里的盐原本就重,加上他爱吃腌的东西,更是盐重了。

小公子脏腑娇弱,咸寒之物进食太多。有损脾阳。脾阳受损,无法健运,水湿凝聚而为痰饮。痰饮内伏,壅滯于肺,所以呼吸异常。

小公子这病,症名叫小儿齁喘。”

洪尚书听了,又是一番惊讶。

“小儿齁喘”这个症名,因为要几百年之后才出现,所以现在的太医。没一个人说出来,唯独陈璟。

看孩子的样子,不就是这么个情况吗?

洪尚书第一次听到这个病症名词,又觉得和孩子的情况契合。通俗易懂,当即大喜,

“果然是神医!”洪尚书对陈璟道。“神医,您看这孩子的病。应该怎么用药?”

“应该豁痰降气。”陈璟道,“我开个方子给您吧。”

洪尚书道有劳。

陈璟拿过笔。认真写起药方。

洪尚书站在他身后看。

看到陈璟的字,洪尚书就想:“这孩子小时候挨打挨少了,瞧这手字,写得跟鸡扒似的,我要是他爹,得往死里揍!”

字是入不了读书人的眼,但是能看清,洪尚书看到陈璟写着:枳实二钱、陈神曲一钱、莱菔子一钱半、青皮一钱、豆豉一钱、茵陈一钱、广皮一钱、山栀一钱、黄芩一钱。

写罢,陈璟将墨迹吹了吹,然后递给了洪尚书:“这是枳实汤,您照方抓药,抓八副就好了。派人去药铺的时候,另买八颗甜瓜蒂,我要单独用。”

洪尚书看了看方子,问陈璟:“此方出自何处?”

“这是验方,我家老祖宗留下来的,没有医书可考。”陈璟说。

枳实汤此方,是出自清朝的《古今医彻》,是将近一千年后的药方。对于这个年代的大夫而言,这个药方他们配不出来。

洪尚书看了看,没有再说什么,把药方交给小厮去抓药。

很快,枳实汤抓来了,陈璟要的甜瓜蒂要买回来了。

“拿下去煎药吧。”陈璟说。

他自己取过甜瓜蒂,把它们研磨成了细末,然后用冷水冲散,冲了半茶盏,对洪尚书说:“给令郎服下。”

洪尚书看了又看。

甜瓜蒂是苦涩的,可以入药。但是,从冷水冲药末,是什么道理啊?

一般不都是开水冲吗?

洪尚书觉得陈璟深不可测,当即不再说什么,让人扶起洪九郎,陈璟拿着茶盏,喂洪九郎喝。

洪九郎和陈璟之间,是有点信任关系的,所以他拿了药汁喂洪九郎,洪九郎敞开嗓子眼,一口气全喝了下去。

“感觉怎样?”陈璟问他。

洪九郎奶声奶气的,虚弱极致,半晌才说了一个字:“苦。。。。。。”

“九郎,爹叫人拿糖给你吃,啊?”洪尚书就紧张了,柔声问洪九郎。

洪尚书故作温柔的样子,真有点像老太太。

洪九郎被他父亲捧在掌心长大,就对他父亲没有怕处,也不尊重他,不理会他父亲。

“别别别,糖不能吃。”陈璟说,“拿痰盂来,他一会儿要吐痰。。。。。。”

洪尚书心里有点着急。

“这大夫是不是不着四六啊?”洪尚书心想。他想归想,仍是不敢质疑,连忙叫人拿了痰盂来。

果然,痰盂刚刚放好,洪九郎开始吐了。

洪九郎一口一口吐痰涎,吐了大约半大碗,才停住。

他吐出来的痰涎,都是透明的半胶状。

这么多半胶状的痰涎堵在胸腔,多少药物要无济于事啊。

洪尚书大惊失色。

“这是碰到高人了,否则九郎的病,不知道要耽误到什么时候去!”洪尚书在心里想。

这么想着,洪尚书就对陈璟大为赞服!

洪九郎吐了这么想痰涎,洪尚书就心里有数了,这孩子的病,九成是能好了。

吐掉了这些痰涎,至少齁喘要减轻很多。

果然,吐完之后,洪九郎的齁喘明显是减轻了,呼吸也正常了些。

“我明日再来。”陈璟对洪尚书道,“今天吃一回药,等我明日来了再催吐一回,小公子就无大碍了。”

第294章谋求

第294章谋求

陈璟和齐王从洪尚书府回家。

两人乘坐马车,齐王回想陈璟驾轻就熟的,把一个难倒了众人的病例,轻而易举就治好了,心里既有敬意,又有喜悦。

洪尚书的儿子吐了那么多的痰涎,病就等了好了大半!

陈璟不是大夫,他是医神啊!

不过,人不能自称为神。那么,是医圣吗?

陈央及好像也没有达到圣人的境界。

齐王脑海中东一下西一下想着,他又想到自己和陈璟认识半年了,至今还是不知道陈璟的身份来历。

每次提到自己的身世,陈璟总是说什么“乡下小地方,叫望县”“没有名师,就是家学”等等,来敷衍齐王。

齐王很生气。

这是不拿齐王当自己人啊!

齐王很想一拍桌子,撂几句狠话。但是马车上,又没有桌子,只有一个矮矮的茶几,拍起来没什么气势,起不到震慑的作用。

“陈央及!”齐王最终还是选择拍了下茶几,追问陈璟,“你他娘的到底是何方神圣?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老子弄死你!”

陈璟很茫然。

“啊?”他反问。

齐王被他这幅无辜的样子气到了,又狠狠一拍茶几,这次拍得是心火中烧:“又来了,是不是?你还当老子是兄弟吗?问你呢,你就老实说,难道我占你便宜?”

“不是说过了吗?”陈璟道,“你想知道什么来历啊?”

“就是你爹是谁。你祖父是谁,你师父是谁!”齐王气狠狠的说。

陈璟哈哈笑起来。

“爹没见过。祖父也没见过。”陈璟笑道,“我记事起。就是跟着我哥哥过日子,我哥哥叫陈璋。我们家虽然什么能考据,我伯祖父在望县倒是有点声望。。。。。。”

然后他说了半天他伯祖父。

齐王一听名字,没听说过,不是什么神医啊!

又是在敷衍!

还是没有说实话,齐王想。

齐王能动手的时候,懒得瞎废话,于是扑过来要揍陈璟。

两人在马车上差点打起来。

“你怎么这鬼德行?”陈璟一边挥舞着还手,一边深感交友不慎。“从前你不是挺斯文的吗,现在一言不合就动手,真当我打不过你吗?”

两人在马上比划了半天,当然最后也没有真的打起来,因为车厢太小了,不好显摆花拳绣腿。

齐王还是不相信陈璟没有来历。

而陈璟觉得自己忒坦诚,还被误解为狡猾,很是委屈。于是,他趁着齐王下车的时候。伸脚使劲踹了齐王一脚,让齐王从马车上跌下来,摔了个狗啃。

马车骨碌碌前进,后面传来齐王的骂声。“陈央及,你别叫老子逮着你,你不死一百回老子就不叫夏须林”。骂声有点漏风,估计是跌下来的时候磕到了嘴唇。

陈璟端坐做好。车厢里的空气都清新了很多。

尚书府的马车,送陈璟到了坊门口。

陈璟下车。踩着冻得结实的地面,往家里走去。

走了一半,遇到了嘉和郡主的马车。

看到陈璟,嘉和郡主下车和他见礼,非常客气。

“这天冷得很,郡主上车吧。”陈璟说了几句话,要告辞,转身退到了一旁,等嘉和郡主先行。

嘉和郡主静静瞥了他一眼,黑瞳仁泛出谲滟浓郁的光,带着几分清冷,宛如这冰凉的空气。

陈璟觉得嘉和郡主对他很礼貌,看到他总是会客气,或邀他同行,或下车见礼。但是她的眼眸,总是冷静默然,叫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我也没事。”嘉和郡主说,“不过是想去夜市逛逛。你若是得空,陪陪我如何?”

嘉和郡主身边的丫鬟,立马惊讶看着嘉和郡主。

丫鬟又瞪着陈璟。

“这不方便啊。”陈璟正色道,“我与郡主非血亲,着实不便陪同。。。。。。”

嘉和郡主静静立在那里,没有动。

寒风微扬,她雪色风氅随风款摆,似雪浪在她周身徜徉。

婀娜聘婷,她似一朵水仙,在寒冬时节的温室里悄然盛绽,美得坚强,又美得脆弱。

陈璟觉得她很尴尬。

一时间,他有点心软,也似乎明白:嘉和郡主对他有几分淡淡的情谊,虽然这种情谊莫名其妙。

陈璟顿了下,转身先走了。

嘉和郡主一个人立在寒风中,沉默良久,丫鬟和车夫吓得气都不敢出,不敢劝她上车。

她梳着双髻,鬓角的一缕青丝不知何时被风带下来,在她冻得发红的面颊边缱绻,她的眸子深沉又坚毅,望着陈璟远走的方向,不肯回首。

直到陈璟回了家,她再也看不见他,嘉和郡主才回神。

她没有继续出门,而是折身回府。

“去把许先生找来。”嘉和郡主对丫鬟道。

丫鬟道是。

许先生是王府的幕僚,更是嘉和郡主的恩师和心腹。

“。。。。。。爹和哥哥们都回京了,家里应该会商量我的婚事。”嘉和郡主语气疏阔,似说件平常之极的事。

许先生眼刃不带任何惊讶,看了眼嘉和郡主:“郡主可有什么打算?”

“我是先皇的孙女,是真正的金枝玉叶,我的婚事不容许旁人插手。我相中一人,还请先生帮忙,促成此事。”嘉和郡主慢慢喝茶,声音徐徐。

许先生对这位郡主非常了解,所以她说出这番话,许先生没有半点惊讶。

“郡主相中了谁?”

“陈央及。”

“谁?”许先生声音猛然高了一个调子,愕然看着嘉和郡主。

陈央及,隔壁那个江南的大夫陈央及?

许先生并不是觉得陈央及不好。陈央及是好人,也是个好大夫。许先生愿意诚心实意和陈央及来往,但是陈央及做嘉和君子的丈夫。这不行!

许先生在郑王府十几年,最了解郑王的性格。这满天下的人,除了皇帝、皇子皇孙,郑王把谁放在眼里?

这不是讨骂吗?

郑王要是知道许先生促成此事,非要宰了许先生不可!

“郡主,这万万不可!”许先生惊悚中,压低了声音,“王爷知道了,要活活打死您!”

“若不是难办。我何苦要先生您帮忙?”嘉和郡主话风平稳,没有半分波澜,静得似樽泥菩萨,“先生,这件事您帮我办好,让陈央及上门求亲。”

许先生一个劲拒绝。

他不敢。

“郡主啊,您怎么看中了他?您从前不是很讨厌他,说他贪婪无耻吗?”许先生反问,甚至说起了陈璟的坏话。希望嘉和郡主打消这个念头,“您忘了当初他讹诈咱们?”

“他没有讹诈我们。”嘉和郡主纠正许先生,“咱们撞了船,他索取赔偿金。那是他应得的;您生病了,他治好了您,然后索取咱们承诺的诊金。也是他应得的。

男儿立世,连自己应得的东西都不能争取。何谈功业,何谈护妻儿?这一点。他没有错。”

许先生哑口无言。

陈璟治过好许先生,等于救了许先生的命,这个人情是要还的。

许先生对陈璟的印象很好,假如郑王能不杀人的话,他跟嘉和郡主倒是郎才女貌,十分般配的一对。

皇家嫁女,素来不问门第,就像那些个公主,都是挑选身份低微的丈夫。

嘉和郡主说到底,也是皇孙女,正统的夏氏血脉啊!

可是,郑王是不会愿意的。

郑王那个人,极度贪财,又极度自傲,他挑选女婿,只怕非要个状元不可!

陈央及,郑王是万万看不上的!

“郡主啊,您到底喜欢他什么啊?”许先生快要哭了,觉得嘉和郡主还不如直接给他一刀来得痛快。

这真是要许先生的老命!

“他不笑话五郎没见识。五郎没怎么在京里呆过,土里土气的,说起京师像个进城的土鳖,可是陈央及不嫌弃他,他和五郎投缘。。。。。。”嘉和郡主说。

和陈璟重逢,嘉和郡主很是意外。

那天,她和她弟弟奉命去拜访陈璟,陈璟对她的态度不好,但是陈璟对她弟弟很友善。

嘉和郡主把她五弟当儿子一样。

当时,陈璟和五太尉说起京城,眉飞色舞的样子,像两个土鳖,嘉和郡主回来之后越想,心里越是滋味,越发觉得陈央及是个值得她托付终身的人。

陈璟医术好、长得好、对她弟弟好,还求什么?

这已经完美了啊。

他没钱,嘉和可以养他;他没势,嘉和可以强悍些,替他挡风遮雨,她怎么说也是个郡主,这个身份能唬住一些人。

最近,嘉和郡主已经开始缩衣紧食,存钱过日子了。

“就这样?”许先生哭笑不得。

“还能怎样?”嘉和郡主茫然反问,“他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我得和他过日子才知道。现在,无非就是长相、才干、人品。他的相貌、医术和人品,我都喜欢,还要什么?”

许先生彻底服了这位郡主。

“郡主,王爷他。。。。。。”许先生终于点明最大的困难。

嘉和郡主也沉默良久。

她和许先生商量了两个时辰,才让许先生离开。

陈璟这一晚上,连连打喷嚏。

“央及,你染了风寒?”惜文关切问。

陈璟摇摇头,说:“只怕有人在背后骂我。。。。。。”

第二天,陈璟早早起床。

他陪着惜文在院子里跑步,然后用早膳。刚刚用过早膳,洪尚书府又派了人马车来接陈璟。

陈璟交代惜文几句,就去了洪尚书府。

第295章痊愈

第295章痊愈

陈璟去洪尚书府复诊。

洪九郎的屋子里,又是挤满了女眷。

这个家里的女眷都知道,洪尚书把这个小儿子当宝贝。

宝贝生病了,是极好的表现机会,谁也不肯让步,纷纷挤上来,比亲娘还要亲。

陈璟都分不出到底谁才是洪九郎的亲生母亲。

“大人,小公子生病,宜静养。”陈璟做恶人,对洪尚书说。

满屋子脂粉味,好好的人都有闻坏了,何况一个病中的娃娃?陈璟进来片刻,就觉得透不过来气,吸进肺里的,全是香腻腻的味道。

洪尚书立马厉声呵斥满屋子的珠围翠绕:“都出去,挤在这里作甚!没有我的话,谁再也轻易登门,直接拖下去埋了。”

他素来严厉,他的夫人和侍妾都怕他,战战兢兢退了下去。

一阵阵环佩摇曳,叮铃作响之后,屋子里终于宽敞了很多,气味也清新了。

“推开窗子,通通风。”陈璟吩咐丫鬟。

“神医,犬子他能吹寒风吗?”洪尚书很紧张这个宝贝儿子,患得患失。

“无妨的。”陈璟笑道,“令郎是齁喘,需要更多清新的气息,而非发热不能见风,吹吹没关系。再说,他不是躺在被窝里吗?冻不着。。。。。。”

这屋子里烧了地龙,暖融融的,又人来人往,味道可想而知。

陈璟昨天就想说开窗通风,但是想到自己尚未建立和洪尚书的信任。有些话还是保守一点。今天他再让开窗,洪尚书是绝没有异议的。

果然。陈璟的话一说完,洪尚书确定陈璟心里有数。立马吩咐丫鬟去开窗。

冷冽而清新的空气,伴随着半缕腊梅的幽香,蹁跹而入,陈璟顿时就觉得呼吸变得容易多了。

洪尚书也不觉得冷,反而吸气顺畅,暗中点点头。

洪九郎昨天吃了药,齁喘减轻了很多,却没有完全消失,孩子还是时不时齁喘着。仍是不进乳食。

“再取八颗甜瓜蒂,研磨成细末,给他服下,催吐一回。”陈璟对洪尚书解释着,自己从行医箱里拿出甜瓜蒂,开始研磨。

研磨好了,拿冷水兑了半盏,给洪九郎喝。

洪九郎蹙眉,不想喝。委屈看着陈璟。他年轻小,眼睛森森的,没什么光泽,像只受伤的小奶狗。很是招人疼。

“喝了。”陈璟声音温柔,却不容置疑,催促他赶紧喝下去。

洪九郎很听陈璟的话。故而一仰脖子,将陈璟给他的药喝完了。

喝完这些细末。片刻又吐了痰涎,不过这次不多。只有半杯盏底。

吐完之后,孩子喝陈璟开的方子煎熬出来的药。

“九郎,爹叫人做些你爱吃的。。。。。。。”

“不吃!”洪九郎立马打断他爹的话。

洪尚书快六十了,是个忠诚又坚韧的孩奴。孩子不礼貌,他还要陪着笑脸。

陈璟觉得这孩子将来要教坏的。

不过,旁人的家务事,少插手为妙。

“。。。。。。。尚书大人,您叫下人熬些清淡的米粥,喂小公子吃半碗。”陈璟对洪尚书道,“这几天就别吃饭了。”

洪尚书颔首,吩咐下人去熬粥。

这次催吐之后,陈璟没有再给洪九郎催吐,只是让他安心喝几天药。

洪九郎的齁喘,也不是一下子就完全好了。

洪尚书着急,天天把陈璟请到尚书府去,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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