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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九龄-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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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时看到棋盘花灯时也在心里试了下,当然解不了,后来当看到田三落子后才恍然其中的精妙,果然这一步必须这样走。
然后闲时他也试探着接着田三之后的棋局落子,很久以后终于找到一招应对。
就是现在君小姐走的这一步。
雷中莲心中几分激动,激动的是自己蒙对了,然后又匆匆的想了想,想不出下一步怎么走。
这高明的棋局本就不是他能应对的,他不由带着几分期待看着年轻男子。
他才是与君小姐棋逢对手的人。
他会怎么应对?下一步会走出怎么样高明的一步?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年轻男子身上。
年轻男子神情肃重专注的看着棋盘。
室内鸦雀无声。
在屏住呼吸的胡贵觉得自己快要憋死的那一刻,年轻男子终于动了,他伸出手。
要捻子了。
要落子了。
会怎么样走?
男子的手却停在棋盘上点了点不动了。
“看不懂。”他看着君小姐,干脆的说道。
室内凝滞一片。
看不懂?
什么意思?
胡贵雷中莲就连方承宇都有些惊讶不解。
君小姐看着他没有说话,弯身伸手捻起一颗棋子,再次对他伸手做请。
年轻男子撇撇嘴,再次看向棋盘。
“看不懂。”他这次更干脆的说道。
屋子里响起低低的议论的嘈杂。
君小姐没有迟疑再次俯身捻起一颗棋子,对年轻男子示意。
雷中莲看到此时的棋盘上棋子已经恢复到花灯节那日的样子。
年轻男子带着几分不耐烦。
“干什么啊到底。”他说道,再次看过去,忽的神情一顿,旋即抬脚围着棋盘转动。
君小姐还抓着他的腰带没有松开手,被带着踉跄一下。
还好他立刻又停下脚。
“哈!”他看着棋盘猛的大喊一声。
屋子里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这年轻人长得不错就是太一惊一乍了。
“哦哦。”年轻男子接着发出惊呼声,伸手指着棋盘露出诡异的神情,又带着几分复杂的笑看向君小姐,“小娘子,你是也要摆棋局赢钱什么的吗?你可真逗,你也摆个高明点的,你这个……”
“我这个怎么了?”君小姐不待他说完就上前一步,仰头看着他,“我这个怎么了?”
她的手本就抓着自己的腰带,这样上前一步贴的更近了,仰头光洁的额头几乎贴在他的下巴上。
这么近的距离看女孩子大大的眼越发的水汪汪。
年轻男子不由后仰。
“你这个……”他要说话,看着这双满是急切激动不解闪现着各种复杂情绪的大眼,忽的灵光一现,一瞬间脑子里走马灯乱转,各种杂乱的纷乱一一闪过。
他的神情一瞬间沉寂,又一瞬间恍然,又闪过一丝惊讶,各种情绪在脸上交替闪过,最终恢复了先前。
他眼睛眯起,看着君小姐嘴角勾起一弯笑。
“原来。”他伸手环抱在身前,挡住君小姐再靠近,挑眉说道,“你就是那个二货啊。”
二货?
“二货是什么意思?”有人交头接耳询问,“爱称吗?”
第三十五章 果然真有旧
听到有人询问胡贵下意识的就转头。
“二货就是傻的意思。”他热情的说道,话一出口打个机灵回过神,呆呆的转过头看向年轻男子和君小姐。
这年轻人好像是在对君小姐说这个称呼。
为什么会说出二货这个词呢?是因为说到了棋局。
说到了阳城的棋局。
方少爷和君小姐是从阳城来的。
你就是那个二货啊。
二货啊。
他又看向另一边,雷中莲果然冷冷的看着他。
胡贵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又轻轻的拍了下。
二货。
“是。”君小姐看着他,“我就是那个二货。”
或许没料到她会这样干脆的回答,或者看着这么个小姑娘说出这么粗俗的话很滑稽。
年轻男子噗嗤一声笑了。
“你可真厉害啊。”他又说道,看着君小姐,似笑非笑,“竟然追到我这里了?”
“我没有追你。”君小姐说道。
追到这里。
没有追你。
四周围观的人露出领会又怪异的神情。
这种对话很明显是男女之间有事,但这君小姐不是成亲了吗?
屋子里的视线瞬时看向方承认宇。
一个逃一个追,还有一个身有残疾的亲上加亲的小丈夫。
有情人难成眷属,为恩情君九龄许身。
胡贵在心里已经起好了有关君小姐下一场书的名称。
不过这种事到底不好在人前被指指点点。
“那个,大家都散了,散了吧。”胡贵回过神忙大声的招呼。
他的这句话出口,君小姐等人并没有反对,胡贵更肯定了自己的作为。再三招呼着,茶楼里的人虽然不情愿但不敢惹恼君小姐都退了出去。
胡贵想了想最终也走了出去,站在茶楼门口守着。
偌大的茶楼里只剩下他们四人。
“我早就知道那棋局没有诚意。”年轻男子说道,挑眉说道,“没想到你们还真锲而不舍啊。”
君小姐看着他也挑挑眉。
“我也早就知道你是个小人心的。”她说道,“没想到小人到这种地步。”
年轻男子挑眉。
“什么意思啊?”他说道,说完这句话又哦了声。显然想到什么。神情几分惊讶。
她这意思是说并没有追踪他吗?要不然上一次在山上相遇就认出来了。
很显然在山上那次的确是意外。
直到现在,适才,听到自己说阳城棋局才认出的。
怪不得她当时说了那句原来是你。
原来指的不是砍柴人的自己。而是指的阳城破局人的自己。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真是……
“不会那么巧吧?”他惊讶的接着说道。
他的反应也真够快的。
当然快,能想出让田三代替他破局而自己躲起来这种办法的,可见是个心思多不止一窍的。
君小姐看着他。
“就是这么巧。”她说道。
年轻男子看着她眼神转动。
“所以。我们真是有缘?”他勾起一弯笑一挑眉说道,“小娘子。你有什么想法?”
君小姐看着他。
“我想知道,我为什么是二货。”她说道。
茶楼里一阵安静。
旋即响起男子的笑声。
“你这个孩子,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他说道,脸上那些稀奇古怪装疯卖傻的神情尽消。取而代之的是如日光般明朗温煦。
他伸手拍了拍眼前这个女孩子的肩头,就像一个熟稔的邻家大哥哥。
虽然再熟稔的邻家大哥哥也不会拍女孩子的肩头。
但这就跟再熟稔的邻家小姑娘也不该抓着男人的腰带不放一个道理。
如今就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
“这只是一句口头语。”他笑道,“这是男人之间的话。你一个女孩子不知道,没有什么意义。就跟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君小姐看着他面无表情,方承宇和雷中莲也一如先前。
这让男子的笑以及熟稔的神情显得有些尴尬。
但他似乎很善于化解这种尴尬,下一刻他的神情就变得郑重。
“你们不是为了这五千两银子追我来的吧?”他说道。
“当然不是。”君小姐说道。
年轻男子一脸赞许的点头笑了,似乎先前他的话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我就知道你们不是。”他说道,“能把五千两拿出来当彩头的定然是一掷千金买一笑的高文雅士。”
说着打量君小姐和方承宇一眼。
“你们二人相貌举止不凡,绝不是在乎五千两银子的人,更何况这也不是钱的事。”
“这的确不是钱的事。”君小姐说道,看着他再次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个二货?”
所以说跟女孩子打交道最麻烦了。
你都不知道她们为什么总是纠结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年轻男子要后退一步,却发现腰带还被君小姐抓着。
“你先把手放开。”他说道。
君小姐看着他不动。
“你放心我不跑。”年轻男子说道,“我现在知道你不是垂涎我的美貌,当然就不会害怕了。”
他指着君小姐的手腕,君小姐夏衫衣袖轻薄,露出纤细的手腕上带着一个圆润的玉镯子。
“你看,你的手这么美。”他说道,“但咱们这个样子说话,姿态就实在是不美了。”
他说着顺势就抬脚勾过凳子坐下来。
因为动作突然,抓着他腰带的君小姐被带的差点跌入他怀里。
君小姐松开了手。
年轻男子松口气,伸手指着身边前后。
“坐,坐。”他说道,热情的像在自己家里招待远道而来许久不见的朋友,“大家坐下来说话。”
君小姐在他面前坐下,方承宇便也坐下来,他并没有走很近,而是就在自己原本站立的地方。
“你看你这个小丈夫对你多好啊。”年轻男子说道,看着方承宇流露真诚的赞叹,“他听你信你又时时刻刻在你身边,却又不打扰你。”
方承宇对他笑了,神情几分害羞,又几分自己心意被人察觉认可的欢喜。
“当然你也很好。”年轻男子又看向君小姐,神情真挚又感叹,“你也听他信他时时刻刻将他带在身边,所作所为对他没有丝毫的隐瞒和回避,能做到这样,你真的是个很好的姑娘。”
他说着随手从一旁的桌子上拎起茶水,捡了扣在桌子上明显没用过的茶碗倒了一碗茶,递给君小姐。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又在这么远的地方我们能遇到,这实在是缘分。”他看着她展颜一笑。
缘分吗?
君小姐没有说话接过茶碗,毫不嫌弃这茶碗不干净。
年轻男子也似乎知道她不会嫌弃,这斟茶递茶自然而随意。
他继续斟茶,对着这边的方承宇也招呼。
虽然偌大的茶楼里只有他一个人说话的声音,但气氛变得很热闹。
雷中莲看着这男子,身子虽然保持紧绷戒备,心里也忍不住感叹这男子化尴尬为自在的本事。
这到底是洒脱呢还是不要脸呢?
第三十六章 棋局的另一种解法
但雷中莲知道这个男人都是不可小觑。
不管这男子是洒脱也好还是不要脸也好,都不能抵消他是个很强大很危险的人。
说起来他有些担忧。
知道这男子强大和危险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君小姐显然也知道。
他就像一头狮子,睡着或者吃饱了慵懒的舒展着,你可以摸它在它身边走来走去,但是他始终是一头狮子,随时都能一口咬死你。
君小姐为什么这么不理智的撩拨他?
“说起来我的确不打算跟你们再见面,所以才在阳城如此行事。”年轻男子将茶一饮而尽,将茶碗在桌子上一顿,“没错,我是防备着摆出棋局的人,毕竟那是五千两啊,或者这五千两原本是有别的用处的。”
他说着看着君小姐一笑。
“但是我这人比较喜欢钱,恰好看到了就忍不住心痒,所以就指点那个要饭的帮个忙。”
说到这里他摸摸头带着几分思索。
“那个要饭的叫啥来着?”
似乎想不起来也就干脆不想了。
“我承认这是我的不对。”他说道,对着君小姐一摊手,“我想你这样生气,就是因为这件事吧,这件事让你们原本高雅的行径蒙羞了是不是?”
雷中莲忍不住点点头。
没错,就是这样让民众们议论纷纷,认为是摆棋局的人黑箱操作,耍了大家。
高管事自始至终都这样认为,君小姐不让大肆宣扬这件事就是因为太丢人了。
“但是我也没办法。”年轻男子看着她无奈又认真的说道,“你们也看出来了,我虽然长得太好是天生的人群中的焦点。但我本性是个低调谦虚的人。”
雷中莲瞪大眼,这还真的看不出来,他想道。
他说完这句话,君小姐似乎也听不下去了。
“我对这些事不关心。”她说道,“你到底为什么觉得我是个二货?”
年轻男子抬手重重的揉了揉那张他自己都觉得英俊的脸。
“其实是小姐你听错了。”他放下手,神情诚恳,“我当时说的是。我是个二货。”
“你是不是二货我不在意。”君小姐说道。伸手将摆着棋盘的桌子拉过来,指着其上的棋局,“请你和我对弈一局。”
年轻男子看着棋局摊手。
“说了你可能不信。”他说道。“我不会下棋。”
果然。
君小姐攥紧了手。
“你不会下棋,为什么认为我的摆出这个棋局是二货?”她问道。
年轻男子眼角一挑,露出奇怪的笑。
“小姐是不是看过很多书?”他没有回答而是问道。
看书吗?皇宫里的书库大的吓死人,而且师父腹内藏着的书也多的吓人。不过,她看的不多。除了无奈被逼不得不看的那些。
那些也不算少了。
年轻男子没有等她回答继续说道。
“小姑娘我说了你可能不爱听,你还是太年轻了,你是看过很多书,但怎么就认定别人没有看过很多书?要知道这世上博学多才聪明的人还是有不少的。”他说道。伸手指着自己龇牙一笑,“比如我。”
君小姐看着他。
“所以呢?”她问道。
“所以我也看过很多书。”年轻男子说道,“恰好我在书上见过这个棋局。”
他的话音落。君小姐猛的站起来。
“不可能,书上的棋局没有解。”她说道。
年轻男子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笑意更浓,轻咳一声,抬手在下巴上捋了下。
似乎是在捋胡子,可是他年青光洁的下巴上连胡茬都没有,大概是在模仿某个人的动作,再不然就是装老成吧,一直盯着他的雷中莲想着。
“小姑娘,书上棋局没有解,不代表无解啊。”年轻男子慢悠悠的说道。
君小姐看着他。
“这话你是听谁说的?”她问道。
她的声音平静,但语速很快,很显然她有些紧张。
年轻男子悠闲自得的神情一僵。
“这话怎么就不能是我说的?”他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君小姐看着他没说话。
年轻男子哦了声,恢复大马金刀的坐像。
“好吧,我不会下棋。”他说道,“没错,这话是别人说的。”
说到这里他伸手点了点君小姐。
“所以说,这位小姐,你怎么能拿出书上记载的棋局来摆赌局呢?那可是书上记载的,多少人都看过,更何况这个棋局还这么简单,这不明摆着给人送钱嘛,你说你这行为不是二…”
他说道这里咳嗽两声,将那个不雅的字眼咽回去。
他可不想再被这女孩子追问为什么了。
君小姐看着他神情古怪。
这个棋局简单?
师父用了几年的功夫才解开。
“你胡说,这棋局很难。”她立刻说道。
“不难。”年轻男子说道。
“很难,就是很难。”君小姐说道,她的声音拔高,人也上前一步。
简直就像个不讲理的小姑娘,雷中莲心里想到,不过,少奶奶本来也就是个小姑娘。
“难什么难啊,你自己笨啊。”年轻男子也有些急了,他伸出手。
雷中莲的身子瞬时僵硬,虽然只有几步距离,但他没有丝毫的把握挡住这男子的一击。
如果站在君小姐身边倒也能试一试,但是君小姐给他的任务就是保护方少爷,寸步不离。
年轻男子的手没有落在君小姐身上,而是伸手拉住那个棋盘,他将棋盘转了半圈,捡起一个棋子落在棋盘上。
这就是当初在棋盘花灯上需要走的那一步。
他走完这一步,站在君小姐身边。
“你看。”他伸手指着棋盘,抬了抬下巴,“这像什么?”
像什么?
君小姐看过去,原本方方正正的棋盘被转成歪的,从她站的位置居高临下的看去黑白二子在棋盘上分布勾勒。
格线褪去,黑白子相连,黑白子褪去,只余下接连的线条。
线条转转折折弯弯曲曲似断非断最终形成一副图像。
这图像是…
君小姐呆住了,有些不敢确认。
“猪。”年轻男子说道。
雷中莲再次攥紧了手,这就真的不太好了,你先前骂人家小姑娘是二货已经够难听了,现在又干脆的骂人家是猪。
你要打便打,跟一个小姑娘打嘴仗骂人算什么本事。
“猪啊!”年轻男子再次说道,人也再次俯身,伸手捏起自己适才放下的棋子,转过头看着君小姐,“你看。”
他将棋子又放下去。
“在这里添上一个子,就是一个猪字了嘛。”
棋盘的棋局组成一个猪字?
方承宇有些好奇的站起身,只可惜君小姐和这年轻男子的身形挡住了棋盘。
而君小姐看着棋盘,整个人都懵了。
第三十七章 欺负人
猪?
怎么会是一个猪字?
她伸手捏起那枚棋子,再放下,再拿起,再放下。
眼前的黑白子变成一个字又变成一局棋。
“这棋局精妙至极,蕴含着天地人三道。”那个男人坐在蒲团上,神情凝重严肃,“你如果能把它参透,就算真真的会下棋了。”
为此她一年翻遍了所有的棋谱背下了无数的棋局,走出的步子还是都被师父摇头否定,最终还是他指点自己落了一子,才解了她这一年的困扰。
君小姐噗嗤笑了。
猪。
原来竟然能这样。
猪?
什么精妙,什么天地人之道,他是骗人的吧?
其实是在骂她是猪吗?
然后她还对他敬佩感激不尽?
君小姐又绷住脸。
她知道,他一直不喜欢收她当徒弟,千方百计的为难她,表面上恭敬,其实心里在骂她吧。
猪。
她在他眼里就是头猪啊。
君小姐的眼泪忽的涌出,抬袖子大哭起来。
这突然的变化让室内的三人都愣住了。
年轻男子忙跳开几步。
“哎哎,这可不是我骂你啊。”他说道,“这是这棋局逗人玩呢。”
说着几分嫌弃。
“有什么好哭的啊,不就是五千两银子嘛。”
“谁稀罕银子。”君小姐哭着喊道。
凶什么凶啊!
年轻男子摸了摸鼻头再次退后一步。
“是是,我说错了,你当然不在乎银子。”他说道,想了想。“你的棋艺很高超,这一点是无可否认的,但是再棋艺高超的人也不是战无不胜嘛,毕竟像我这样的聪明人虽然不多见,但也不是没有。”
你这样的人的确不多见,雷中莲心里说道。
君小姐的哭声更大了。
她从来没有这样哭过。
像个孩子似的,站在原地用袖子掩着脸。放声的宣泄着。
那哭声里有绝望有悲伤。让人听的心都要碎了,那是因为哭的人心也碎了。
方承宇的脸上浮现焦急以及难过。
“表姐,你别难过。”他说道。拄着拐疾步的向这边走。
年轻男子似乎也有些于心不忍。
“好了好了,你不要哭了,我说实话。”他说道,“这个不是我发现的。”
君小姐的哭声陡然停了。她放下衣袖,脸上满是泪水。还有泪水不断涌出的一双眼看着年轻男子。
这种梨花带雨的样子真是让人不忍直视。
“我遇到过一个人,就是你刚才问我那句话是谁说的的那个人。”年轻男子抬眼向上看,一面有些期期艾艾不情不愿的说道,“他为了讨好我。拿出这个棋局逗我开心,因为实在是太也特别了,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君小姐看着他上前一步。
“一个人。”她带着哭意重复道。“一个男人吗?”
“废话,小爷我才不会跟女人磨磨唧唧。”年轻男子翻着白眼说道。
你现在也没多干脆。雷中莲心里说道。
一个人,一个男人。
君小姐其实心里早就确定了,从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
那句话不管词句还是神态,跟师父一样。
她跟师父在一起只有六年,对于几十年生命经历的师父来说只是很短暂的过客,她不知道师父的所来,不知道他的过往,有没有亲人,有没有徒弟,认识什么人,朋友是谁。
什么也不知道。
有时候想起来,觉得师父又熟悉又陌生。
除了拿出棋局给自己看,原来师父还给别人看过。
君小姐看着眼前的男子。
“他为了讨你开心?”她哽咽问道。
“那是,要不然小爷就揍他了。”年轻男子继续眼看天说道,“所以你不用哭了,这个棋局你败给我,不是你不聪明,这只是个意外。”
这够安慰了吧?爱面子的女孩子可以不哭了吧?
他的话音才落,就听的哇的一声,女孩子的哭声几乎刺穿了他的耳朵。
哭声更大了,这一次她连袖子都不抬,就那样站在他面前放声大哭。
茶楼里的哭声传了出来。
外边民众没有散去,反而更聚来了很多,听到这哭声都停下了议论。
这哭声响亮,倒也不算撕心裂肺,哭声里有悲伤更多的是委屈。
“世间儿女之情最伤人啊。”胡贵望天神情悲戚的感叹,“想君小姐这般才华出众的人也有心缺一角难补全的憾事,真是天道不公啊。”
真是天道不公啊。
年轻男子也望天感叹。
天底下每时每刻骂人二货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偏偏就他这么倒霉呢?
早知道这汝南城就不进了。
明明一开始都很正常的,谁知道会遇到这么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呢。
“我一没打二没骂,还好言好语的哄着,这都不行。”他喃喃说道,“早知道还不如动手呢,果然我是不能当好人的,当好人是费力不讨好的。”
方承宇已经急切的不顾雷中莲的阻拦走过来了,没有理会年轻男子的嘀嘀咕咕,又是焦急又是难过的看着站着哭的君小姐。
这可怎么办好呢?
他束手无策。
他曾经也是爱哭的,但后来就不哭了,自己不哭了没有人哄劝安慰过,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种情况。
他原先不知道棋盘花灯的事,也就是这一段才知道的。
君小姐当然不是因为五千两银子而生气难过。
很多时候我们在意的不是钱和物,而是心意。
用心准备,兴致勃勃,势在必得,却突然被一盆冷水浇灭,突然失败,那种郁郁才是让人难以承受的。
就比如自己生而为人准备好好做人干出一番事业,却陡然病残加身成为一个废物。
就像君蓁蓁准备了这一个棋局,棋局必然是她认为最精妙也是最自豪的,却突然被人用一种荒诞的法子解了出来。
世间的事的确有很多不公平。
虽然知道世间的事有很多不公平,也能做到看得开得失,但总难免有那么一个时刻,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方承宇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拄着拐站在君小姐身边,面上同样悲伤弥散。
这种场合惹哭君小姐的人不说话,君小姐的丈夫不说话,本就不爱说话的雷中莲更不会说话了。
室内三个男人呆立看着大哭的君小姐,就如同看着哭闹的孩童般束手无措。
他们一个不接触孩子,一个没有养过孩子,一个本身就是个孩子,所以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哄孩子。
第三十八章 问你的姓名
君小姐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但她就是想哭。
倒没有觉得天道不公,她只是觉得师父不公平。
师父怎么是这样的人?
师父竟然还做过这样的事?
对别人那么好,却戏弄自己?
当然也不是怨恨,就是觉得委屈,但内心更委屈的其实是她都不知道师父是这样的人。
她跟随了师父六年,却似乎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
而更悲哀的是,她不认识的这个人已经死了,再也见不到了,再想认识也认识不了了。
那种悲伤如同潮水瞬时将她淹没,无可挣扎躲避的溺沉。
那种悲伤比看到师父尸体时还要难过千倍万倍。
悲伤的莫名其妙,毫无道理。
她也不想想什么道理,就想这样哭。
她都没有好好的哭过呢,从小她就没哭过。
从树上摔下来,被父亲罚跪,偷吃糖粘掉了一颗牙。
抱着师父的胳膊离开京城,被扔进黑乎乎的野地里。
在外行走风餐露宿,在地上睡咯的浑身疼,被虫子咬,蛇钻进裤腿里。
看到师父死去,看到父亲母亲死去,甚至看着自己死去。
她都没有哭,甚至连哭的情绪都几乎没有。
只有那一次花灯节棋盘花灯被人破解失去了五千两银子的时候,她特别想哭。
棋盘花灯。
可不就是因为他嘛。
现在又是他。
都是他。
君小姐透过泪眼看着年轻男子。
眼望天神情尴尬的男子正悄无声息的向后退去。
“不许走。”她喊道,人又扑了上去,再一次抓住了年轻男子的胳膊。
年轻男子哀嚎一声。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他喊道,“你不是为了钱,也不是垂涎我的美貌。你…”
他说到这里停顿下反应过来了。
“你是为了这个人?”他问道,虽然是问,眼神已经清朗。
君小姐看着他点点头。
你能和我说说他的事吗?你怎么认识的他?是什么时候?他和你说过什么?
她心里涌出无数的问题,但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你这个棋局,也是那个人告诉你的?但是没有告诉你怎么解?”年轻男子已经先问道。
君小姐再次点点头,眼里适才涌出的泪水被挤落。
年轻男子干笑两声。
“我真是无妄之灾。”他嘀咕说道,说罢又一脸坦然的。“小姐很抱歉。关于这个人,我也没什么可跟你说的,我和他只是一面之缘。还是很久以前,你要找他的话,我帮不到你。”
他说完看到这女孩子脸上更悲伤几分。
糟了,又要哭了。
他心中哀嚎一声。但这一次女孩子却没有哭,而是带着几分怅然。
“不。我不是要找他。”她喃喃说道。
他已经找不到了。
她只是想听听师父的事,想看看别人眼中的师父。
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意义,但是人不一定总是要做有意义的事啊。
“总之不管是为什么吧,我都帮不了你。我也就和他有过这一面之缘,说了这么两三句话而已。”年轻男子大概明白了说道。
师父常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也是很正常的。很多人都跟师父只是一面之缘。
这也不奇怪,君小姐没有说话点点头。
看到她讲道理。年轻男子松口气。
“真的,我连他叫什么是谁干什么的都不知道,要不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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